顾氏身侧的丫鬟长得平平,唯独那双眸子清亮,一看便是那种鬼主意特别多,却又擅长躲在背后搬弄是非的。
换做以前,盛蕴肯定会在这种人身上吃大亏,可如今吃一堑长一智,她倒是比以前会看人。
顾氏拍了拍丫鬟的手,眼睛却一直盯着盛蕴的方向,一字一句道:“你去将钧儿请来,今日之事他必须得知晓。”
得到顾氏的命令,丫鬟提起裙摆便朝着门外跑去,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贺兰钧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几日不见,贺兰钧的神色比以往好上许多,想必这段时间神医用心在替他调养。
“娘,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钧走得急,丫鬟也没说清楚何事,他到了才看到前厅都有哪几人。
除了顾氏和盛蕴,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但感觉挺面熟在哪里见过。
“钧儿啊,这就是你精心挑选的好妻子,她居然瞒着你与别的男人私会!”
顾氏眼泪纵横,还不忘用帕子使劲擦拭,一双眼红通通的,看向盛蕴的眼神充满杀意,反而对上贺兰钧时母慈子孝,真是惯会演戏。
“蕴儿她
?”
贺兰钧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疑惑,他不相信盛蕴会做出这种事。
“怎么?你不信娘说得话?”
见贺兰钧明显不信,顾氏心里直冒火,她一直觉得只要她与盛蕴这个贱人起冲突,她的好儿子肯定会站在她这边。
如今看来,她儿子似乎更在意小贱人些。
这个认知让顾氏无法接受。
“娘,我们应该先听听蕴儿的解释。”
贺兰钧将顾氏扶到椅子上坐下,便看向盛蕴的方向,温柔的说道:“蕴儿,为夫相信你是无辜的,只要你肯解释。”
这一瞬间,盛蕴觉得贺兰钧脸上挂着的笑容十分虚伪,但还是不忘为自己辩驳:“夫君,我与方大哥在茶楼谈事,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们二人之间苟且,还让下人绑我们回来审问……”
盛蕴也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一张漂亮的脸楚楚可怜,让贺兰钧莫名多了几分心疼。
“娘,想来这其中有所误会,蕴儿不会做这种事的!”
顾氏被这番话气得差点吐血,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盛蕴这般口舌如簧,早知她应该多制造一些证据
定这对狗男女的罪。
“好你个盛蕴,一张嘴能说会道,打从你进兴国公府,就没消停过,倒像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不是?”
她又挤出几滴眼泪大喊道:“如今还挑拨我与钧儿之间的关系,你这个女人太恶毒了,我要让钧儿休了你!”
“娘!”
贺兰钧向来孝顺,这一下也不知该站在哪边。
“你要是还将我当你娘,那便不要插手这件事,待我审问完这个贱人,你就会知道为娘的一片苦心!”
说完,顾氏对着门外大吼:“来人啊!上家法伺候!”
盛蕴神情这才凝重起来,这兴国公府的家法她早有耳闻,犯事者要被打二十鞭子,想她一个弱女子十鞭子都够呛,这顾氏还真是心狠。
一直没说话的方兰序,站出来挡在盛蕴的面前,“兴国公府居然还动用私刑,这般作态将官府置于何地,又将刑部置于何地?”
顾氏倒没想那么多,她看到方兰序如此维护盛蕴,像是抓到他们把柄一样大笑出声:“钧儿你瞧,这对奸夫淫妇关系多好,若非他们之间没有关系,这个野男人为何这般维护她?”
贺兰钧眼神带着几分疑惑,在方兰序身上扫过,又落到盛蕴身上,开始思索起顾氏方才的话。
难不成……
下人拿着鞭子靠近盛蕴他们,方兰序开口道:“本官乃京兆府尹之人,你们若是敢打本官便是动用私刑,本官大可以去京兆府告你们!”
方兰序的话制止靠近的下人,下人看向顾氏,等着顾氏下一步指令。
顾氏丝毫没把方兰序放在眼里,什么京兆府尹她都没听过,就算这个野男人真的是当官的,难道还大得过他们兴国公府?
只能说曾经老国公的步步忍让造就顾氏不可一世的性子,她还真以为如今的兴国公府如以往那般强盛,就连当今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
盛蕴眯了眯眼,将顾氏那副丑陋的嘴脸记在心里头。
“住手!”
此时,一个女声传来,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盛蕴身前。
“雪衣,你……”
盛蕴没想到盛雪衣会突然出现,但很快她便注意到门外走进来的二房三房,脸上皆是抱着看好戏的神态。
顾氏向来讨厌二房三房,不过今日这事儿算家事,二房三房都是
兴国公府的人,自然可以掺一脚。
想到这儿,顾氏也没有计较这些人突然到访,而是将眼神落在盛雪衣的身上。
“你姐姐犯了七出之条,我不过是让人打她二十鞭子逐出兴国公府,已经给足她面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盛雪衣自然不信,之前传出姐姐与摄政王之间有私情,她也怀疑过,此事她只觉得是姐姐对不起姐夫,但从未想过让姐姐为此负伤。
即便今日姐姐真做出这样的事,她这个当妹妹的也只能站在她这边。
“姐夫,你快帮帮姐姐,姐姐的为人如何你最清楚了,难道你要任由老夫人滥用家法?”
盛雪衣只能将希望放到贺兰钧身上,见她一直崇拜的姐夫眼神闪躲开来,盛雪衣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姐夫向来护着姐姐,今日怎么这般……
“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拖下去,给这个女人上鞭刑!”
正当盛雪衣绝望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声:“本王看谁敢!”
下一瞬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人身姿挺拔,不怒自威,赫然是几日不见的慕容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