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禛的身后还跟随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留着两笔胡须的年长男人,此人一身贵气,身份想必很不一般,不过他对慕容禛分外殷勤。
慕容禛身上的气势太足,从他一进门开始,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倒是忽略了那个年长男人。
倒是一直挡在盛蕴身前的方兰序对来人抱拳弓腰,喊了一句:“府尹大人!”
盛蕴一下子便猜到此人的身份是方兰序的上司京兆府尹,今日前来怕是特意来给方兰序撑腰的。
她之前听闻这位府尹大人年过半百,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长得眉目如画,正是待嫁年龄,京兆府尹属意方兰序这位乘龙快婿,但方兰序推脱了几次。
如今看来,这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盛蕴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但如果这位待她如兄长般疼爱的方大哥可以觅得娇妻,官场得意,她也会衷心祝福他的。
“王爷,您怎么来了?”
容不得盛蕴多想,坐在高位上的顾氏立刻站起身,还顺带理了理发髻与服饰,面上一片紧张,倒是贺兰钧十分沉稳,对着慕容禛的方向行礼。
“本王来了便来了,难不成还要问
你们意见?”
慕容禛背着手,身上的气势顷刻而出,让顾氏吓得腿软几分,身旁的丫鬟连忙扶住她,丫鬟也畏惧慕容禛这个冷面阎王,低着头不敢看。
“王爷能来兴国公府,是我贺兰家的荣幸,是兴国公府的荣幸,臣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兰钧额头冒出细细冷汗,面上却温文尔雅,唇角带笑。
“哼!”慕容禛冷哼一声,随意挑了一个位子落座,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扫过众人。
从顾氏到贺兰钧再到下人,尤其是在盛蕴的身上停留最久,哪怕盛蕴不特意关注,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
她垂下眸子,当做不知道。
“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你们兴国公府这是打算三堂会审?”
这个形容让一旁跟随的京兆府尹很是感同身受,台上的顾氏如同官员,下方的下人们如府衙官差,地上还要一个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貌女子,可不是三堂会审吗?
见慕容禛到来,盛雪衣想起昔日听闻的“谣言”,不管真假,这位摄政王必定是与姐姐认识的,她赌他一定会站在姐姐这边。
“王爷,我姐姐与方大哥不过是旧识
,没想到却被老夫人按上红杏出墙的罪名,还要让下人们打姐姐二十鞭子赶出府,姐姐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怎能承受住这二十鞭子?”
盛雪衣一边说一边抹泪,饶是盛蕴早就做好对策,如今见她这般维护,也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抹了抹眼泪,落到慕容禛的眼里,却不由多了几分心疼。
想起前几日皇宫御花园二人之间的不欢而散,慕容禛突然觉得自个儿太小题大做了,他为何要与一个小女子置气?
慕容禛咳嗽几声,问一旁的顾氏等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顾氏支支吾吾,她本来就没啥证据,若真要细细查来,查出她设计陷害,那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她犹豫之间,贺兰钧已经提前圆场:“回王爷的话,微臣的娘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今儿个哪有什么捉奸出墙。”
“哦?是吗?”
慕容禛疑问道。
贺兰钧连连点头,表示没有这种事。
慕容禛自是不信,他今日出门来到京兆府尹的府邸,恰好碰上京兆府尹出门,说要给自己的下属撑场子,说这兴国公府欺负人,将他最看好的下属抓紧府邸
还打算用刑。
他一听便觉得此事蹊跷,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世子妃,你说呢?”
慕容禛的眼神落在盛蕴身上,盛蕴的身子一抖,又故作毫无畏惧地抬起头,与慕容禛对峙。
“王爷,臣女的婆婆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这段时间总无故发脾气,大夫看了好几次,说她这是得了癔症,怕是治不好了,最好待在房间哪儿也不去,免得冲撞到其他人。”
说到这儿,盛蕴还捏起帕子抹了抹眼睛,不知晓真相的外人还真以为她多么心疼婆婆顾氏。
顾氏见状心里头那个气,可她哪里敢反驳盛蕴的话,没见她儿子刚才也这般说?
但她心里越想越气,瞪着个铜锣大眼,恨不得将盛蕴剥皮拆骨。
盛蕴斜眼偷瞧见顾氏面上的神色,心里直乐开花。
她是想说出真相定顾氏冤枉儿媳的罪,但她如今还是兴国公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用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再者,她刚才这番话也是想让外人知晓顾氏得了癔症,只能待在房间哪里也去不了,若她经常大庭广众下到处溜达,肯定会坐实她欺上瞒下编造病情
,为了圆谎顾氏这段时间肯定只能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
以顾氏这样的性子,哪里受得住被“禁足”?
想想大仇得报,盛蕴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落在慕容禛的眼里如同一朵雨后盛开的牡丹,让人想要多它几眼,却又舍不得攀折下来。
“看来老国公夫人真是病了!”
慕容禛叹息一声,又对贴身随从说道:“让人去宫里头带几个御医出来亲自替老国公夫人瞧瞧身体,老国公一生为国为民,本王可不能让他去了地底下也不安心。”
慕容禛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顾氏这般脸皮厚的也忍不住羞红脸。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般奇怪,像是在暗示她如此折腾让老国公死了也不心安?
顾氏努努嘴,她才不觉得自个儿错在哪儿。
但瞧见自家儿子使得眼色,她没敢说些什么。
“王爷如此惦记兴国公府,家父若是还在世必定老怀安慰。”
眼见这件事就被这般盖了过去,围观的二婶三婶面色不善,但因为慕容禛是当朝摄政王,她们这些女眷连与他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但二婶三婶心里还是想搞点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