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孙元义被前呼后拥的请下了马,像极了来走过场的领导。
管家看到了人群中的孙元义,他迈步上前,推开众人,二话不说,朝着孙元义就是磕头请罪。
“老爷,属下有罪,愧对您的托付,属下该死啊,请老爷责罚!”
“这些都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去村里。”
县令跟前,孙元义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始末,自然不好随意处置下属。况且这些都是家里事,不好让外人看到,他便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苏县令,我们先进村去瞧瞧吧。”
管家迅速爬起身,在前边带路,浩浩荡荡的一群官兵就这样进了村子。
此时房顶上的雷茵已经困得不行了,一晚上没睡,一直守着地下这群人,真的很累。
此时就见孙家的管家,姿态恭敬的带着大部队赶来,为首的是孙元义和一个不认识的儒雅叔叔。
而此时的两人已经被面前的场景惊掉了下巴,即使见多识广的苏县令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他走向前,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雷广元身上。
“这位壮士,在下苏渊,乃临安县的县令,敢问阁下可是雷广元雷镖师?”
雷广元挑了挑眉,不明白这人怎么认识自己,但还是向着他微微行了一礼,表示尊重。
“在下正是雷广元,不知苏县令怎知我名号?”
面前这儒雅男人捋着不存在的胡须,轻笑。
“哈哈,听好友提起过一位雷镖师,说他武功超群,乃当世英豪。今日路上,孙家主说他请的就是一位姓雷的镖师,故而如此一问,还望雷兄莫要介意。”
啧啧,说话文绉绉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交流起来肯定不舒服,雷广元自己读书少,所以每次和文化人交流的时候都有些淡淡的抵触。
不过想来他嘴里的好友应该是姚青没跑了,毕竟在今天之前,知道他武力值高的人也没几个,能和县令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青龙寨那个笑面虎了。
既然是熟人,这样就好办了。他和茵茵杀了不少村民,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但难免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姚青的人来处理这件事,自然会好办很多。就是不知道这一群官兵里,会不会也有山寨里的人。
雷因仔细打量着这些士兵,果然从里面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管理青龙寨马圈的陈长宇。
嘿,这人真是一块砖啊,哪里需要哪里搬。既能管马,又会扫马粪,还能混入正规军里打探情报,十项全能啊。
既然有人来接手了,那她就不用再看守了,收起手里的复合弓,准备找找合适位置,从房顶上跳下去。
只见她撅起小屁股,踩着瓦片,一点点倒退着往下走。
但可能是村民的屋顶年久失修,脚底的这片瓦片有些松动,她踩上去,一个脚滑,“呲溜”就往底下滑去。
“诶诶诶!!!”
正在与雷广元寒暄的苏渊脚比脑子快,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屋檐下,稳稳接住了掉下来的小女孩。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好半天雷茵才憋出来一句。
“苏叔叔,没想到你看着文弱,却比我爹还靠谱哈。”
糟糕,说错话了。这是不是在讽刺人家苏县令身材单薄啊,这张嘴,该打该打。人家可是县令啊,会不会因此为难家里人。
不过好像家里也没什么可以被为难的,除了过几天要去县里考试的三叔,不过三叔这人前半生过的太顺风顺水,吃点苦头也挺好,就当磨磨性子呗。
苏渊倒是没想这么多,他早就听姚青提到过雷广元的女儿,聪明活泼,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他把雷茵轻巧的放在地上,向雷广元夸了两句。
“这就是雷兄的女儿吧,甚是可爱啊。我弟弟家里倒是也有个同岁的女孩,就是被我弟弟养的太过文静,没有你家女儿活泼,瞧瞧,这爬高上低的,多有趣儿!”
只是,没过多会儿,知道了雷茵昨晚的壮举,苏渊真想返回刚才这一瞬,掐住自己的脖子,让他收回这些虚伪的夸夸。
这哪是有趣儿的小女孩啊,这简直就是有趣儿死了,还死了一大片。
瞧瞧这一排新鲜的脑袋,居然有三分之一都是这小女孩砍的,来之前姚青也没说过雷广元的女儿会砍头啊。
拧着眉处理完了白云村的这些事,苏渊命底下的人押着这一村子人,返回县里。
白云村众人在得知自己真的要被带走审判后,哀嚎遍地,一个个跪地向苏县令请罪。
“县令大人,对不起,我们真不知道这事是犯罪啊。”
“对啊,县令大人,我们村子也被烧了,亲人也死了好多个,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敢了。”
“求县令大人饶命!”
有这些高声求饶的,也就有一些怪罪他人的。
“完了,全完了!村长,你不是说法不责众吗?为什么会这样?!”
“都怪你,村长!原来我们一家好好种地,也能温饱。现在我男人死了,不仅种不了地,我们一家还得坐牢,这都是你的错!”
“对,我们一家原来可以好好的,你却非要逼着我们做这种丧良心的勾当,现在县老爷要拉我们去砍头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被众人指责的老村长面色难看,往日的神采早已不在,他的双手被麻绳死死绑着,但听到这个女人的指责,他还是努力维护着昔日的尊严。
“呵!你说你是被逼的?那前些日子你收钱的时候怎么那么开心?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分钱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都吵着自己功劳最大,现在怎么了?都不敢承认以前干过的事了?
反正我老头子干过这些事,我承认!如果县老爷要杀头,那就是我的命,我认了!至于你们,哼!还没资格指责我!”
“都住嘴!再吵吵嚷嚷的,小心鞭子伺候。”
官兵首领大喝一声,刚才吵闹的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再不敢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