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几个下人苦大仇深的又返回了雷茵这里,昂着脑袋,跟房顶上的女孩交流。
“雷姑娘,您三叔就是这么说的,您快给想个办法啊,他们拿着长刀,我们也不敢靠近啊。”
雷茵无奈扶额,蠢货三叔怎么又从暴力狂变成犟驴了。
“你们就说,「三叔你这次表现的很好,下次我爹要揍你的时候,我会帮你说两句好话。」一定要原话带给他,一个字都不差。”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真是他们孤陋寡闻了,现在的长辈居然还要看几岁的奶娃娃的脸色了。
但等他们把原话转达给面前这三人时,其中一人不仅没有生气,还出奇的高兴。
“没错了!是我大侄女说话的语气,你们快过来吧,棺材还给你们了。”
“广宁兄,其实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白云村的人。我们刚才就应该把孙家老太爷还给他们了。”
雷广宁梗着脖子,似是对庄回轩这话十分不认同。
“你们当然不用担心,毕竟我大哥的拳头不会不挨在你们脸上,要是这次我把大侄女安排的事情搞砸了,大哥一定……”
哼,算了,现在人多,他还要面子,就不把大哥教训他的事大肆宣扬了,毕竟也不光彩,还是赶紧回村子里,找找自己的银子和牛车吧。
雷广宁冲在最前头,走了十几步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迅速折返到姜淮清面前,右手往前一伸,向他索要东西。
“把我大侄女的刀还给我。”
姜淮清愣了片刻,然后无奈的摇摇头,把怀里的刀递到他手上。心里感叹,这雷广宁果然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对细枝末节看的极重,还小气吧啦的。
他又不会私吞了这把刀,等会儿见到小姑娘就会还回去,只不过现在在手上多拿一会儿,他都不愿意,唉。
牛车!牛车!牛车!
雷广宁抱着雷茵的长刀,狂奔向白云村的一处院子,他拷打了二狗子许久,才问清楚牛车的下落。
此时大火已经烧到这里了,整个院子都被烈火吞噬,周围一些孙家家丁正在努力打水救火。
“没有?!怎么没有?我的牛呢?”
刚泼完一桶水的家丁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模样,好心提醒他道,
“你是说这个院子里的两辆牛车吗?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地方了。不过其中一辆板车太大了,不方便转移,我们就割断了绳子留在院子里了。”
原本听说牛车被安全转移,雷广宁长舒了一口气,结果却听这人后半句说,板车太大,只转移了牛,他只觉五雷轰顶,摇摇欲坠。
那个大的板车肯定是他的了,他为了挣那两人的路费,特意去借了一个大板车。
原本就被抢了二两银子,现在还要再赔板车物主一两,这可如何是好,真是愁人。
也罢,先不想这些了,接下来他还要去县里科考,等考试结束再说。
想到科考,他就又想起一同被绑的那两人,可恨。
“你们可见到两个黑瘦的书生,和我差不多高?”
面前这家丁想了想,犹豫着开口。
“是救出来了两个书生,黑瘦黑瘦的。但他们被打断了腿,不知身高如何,想来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被打断了腿?他们现在在哪?”
“就在雷镖师他们附近,你去问问应该就能找到。”
“好好,多谢!”
这家丁看雷广宁走得急,还以为他是担心那两人的伤势,殊不知,雷广宁现在属于是小人得势,急着要去奚落那俩人一番呢。
等雷广宁到了地方,孙家的大锅饭已经煮好了,管家见他对雷镖师喊大哥,对雷茵叫侄女,估摸出他是雷镖师的兄弟,热情的邀请他一同吃饭。
得到管家的允许,雷广宁很有眼色的看了看雷广元,发现大哥没有反对,就利索的接了饭碗,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他瞄到了远处门板上躺着的两人,此时的两人双腿被木板固定,正疼的龇牙咧嘴。
雷广宁端着饭碗,一脸得意的走到他们面前。
“哼,谁让你们跑得倒是快,还埋怨我,要是老老实实听话,我大侄女也不至于不带你们,我大侄女她可厉害了,她……”
“雷广宁!”
雷广元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人群,传入雷广宁的耳朵。
雷广宁立马收了得意的嘴脸,端着饭碗,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大哥面前。
“嘻嘻,大哥,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盛一碗饭?”
“老老实实去一边待着,别逼我揍你。”
“哦哦。”
小人得志便猖狂,雷广元可不准备放纵这个蠢货,他拳头的作用刚有起色,不能给这人得意的机会,还得多揍几顿,才能老实。
大火在半夜的时候终于扑灭了,孙家的陪葬品却不见踪影。
雷广元把精神萎靡的老村长单独提了出来,仔细逼问,一开始老头还是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直到雷广元用了几次大记忆恢复术,他才啃吐露位置。
原来在他的卧房里,还藏着一个地窖,他这两年打劫来的宝贝都藏在里边了。
管家带着几个家丁,从村长家的废墟里找到了地窖的入口,把里边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抬了出来,仔细清点过后,一件不少。
还多了一些老村长自己攒的财物,这些他们都没有动,全等着老爷明天带官兵来处理这些东西。
清晨的阳光洒下,照亮了这一整片废墟。
残垣断壁之下,堆放着十几具无头尸体,而他们的人头,一个个整齐摆放在一起,被白布包裹着。
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的蹄踏声,由远及近,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正在往这边赶来。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儒雅男人,他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端。
“就是前边了,苏县令,我的妾室和子女,还有下人,都被前边这个村子劫持了,苏大人快想想办法,怎么制服这一村子的刁民。”
队伍越走越近,孙元义对苏县令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沉默。
谁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这偌大的白云村怎么一半都成了废墟。还有那走来走去的一群人,怎么都穿着他家下人的衣服,他们这是………自己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