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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皇后薨逝

    “乖孩子,哀家也想你,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彩蝶这么一痛哭,桑枝也跟着难受了起来,红着眼睛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头。

    须臾,心中的所有都发泄完,彩蝶也渐渐的平静下来,从桑枝的怀里坐起身,那双眼睛又红又肿,看的让人十分心疼,桑枝赶紧拿出清凉消肿的药膏,小心的涂抹在彩蝶的双眼上,让她好受一些,省的等会火辣辣的疼。

    桑枝如此疼爱自己,彩蝶心头很是感动。

    “太后,谢谢您对臣妾这么好。”

    桑枝却是握着她的手一声叹息,表情愧疚的说道:

    “哀家对你好是应该的,谁让你是哀家的儿媳妇呢!只是腾儿那小子不懂事,让你受了很多的苦,哀家替他向你配个不是。”

    此话一出,彩蝶很是惶恐,她忙回道:

    “太后,您说这话真是折煞儿臣了,您怎么能给儿臣道歉呢!儿臣······儿臣·····”

    她一着急,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可桑枝却是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还是赶紧躺下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咱们回头再说,不管你怎么做,哀家都会支持的。“

    彩蝶有些难以置信,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不管臣妾怎么做,您都会支持吗?”

    桑枝含笑点了点头。

    “是,你原谅腾儿也好,不原谅腾儿也罢,哀家都会尊重你的决定,毕竟这么多年,你的委屈,你的苦是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谢谢太后。”

    彩蝶又想要哭,不过却是忍住了,她听话的躺下,让桑枝给她把脉,片刻之后,桑枝将她的手臂放下,说道:

    “你身子这些年匮乏的太厉害,还得好好养养,切记不可动怒,也不要郁结,若是心头有气,你

    就直接发泄出来,打也行骂也可,实在不行就摔东西,总之一定要让自己痛快了。”

    听到这话,彩蝶被逗笑了。

    “那样做的话不就成泼妇了吗?”

    桑枝解释道:

    “就是让你做泼妇,你看看那些个泼妇,有哪个是病殃殃的,都十分的彪悍,因为这有怒气不发泄压在心头,会导致肝经混乱,人也就会病的。”

    彩蝶从来都不知道,发火竟然还能对身体好,不过她觉得桑枝既然这样说,那自然就是对的。

    “好,儿臣听太后的。”

    “听母后的就对了。”

    桑枝怜爱的将她黏在黏在脸颊上的头发给别到耳后,顺势又给掖了掖被角,余光朝着门外扫了一眼,发现宇文腾还在眼巴巴的往屋里瞅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她觉得以宇文腾跟彩蝶现在这般冷冰冰的情况,还是先别让两人见面为好,省的关系越弄越僵,最后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皇后,你先好好休息,哀家先离开了,不用起,躺着就行。”

    彩蝶要起身,就又被桑枝给按下去了。

    刚去到外面,宇文腾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桑枝询问彩蝶的情况。

    桑枝没好气的回道:

    “身子比之前恢复了一些,不过还是得好好修养,不过心理上的创伤一时半会是愈合不了的。”

    宇文腾听出桑枝是在责怪他,羞愧不已,将头给垂下。

    看他这个样子,桑枝又忍不住心疼,尤其是看到他手背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行了,你也别难受了,去把手上的伤包扎一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也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至于你跟彩蝶的以后,一切就都交给天意吧!”

    宇文腾不愿,他想进去见彩蝶,可却被桑枝一句“你要是想要刺激的她离开你离开的更快,那你就尽管进去吧!

    ”硬生生给赶了下去,不过走的时候却是一步三回头。

    “哎!这孩子看着挺聪明,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蠢呢!”

    看着宇文腾磨磨蹭蹭离开的背影,愁的头疼的桑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宇文湛劝慰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要太过操心了,这几天你都没休息好,神色憔悴了多少。”

    桑枝抬头看他。

    “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只是委屈了你,咱们本来说好,回天启看看这些孩子就立马回去,可没想到竟耽搁了这么久,看来咱们成亲的日子又得往后推了。”

    话罢,便捧着宇文湛的脸,顶了顶他的下巴,已示对他的愧疚。

    宇文湛将掌心附在她的手上,眸色温柔的看着她。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早一些,晚一些,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桑枝说道: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所以我决定了,等彩蝶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咱们立马就回西域,然后成亲,小一辈之间的情感纠葛,就让他们自己解决,这样好不好?”

    宇文湛点了点头。

    “好。”

    之后就将她拥抱在了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桑枝的全部心思就放在彩蝶的身上,宇文湛那边就整日跟宇文腾谈论一下国事政务,关于他跟彩蝶的事,谁都不提。

    一个月后,彩蝶的身子终于完全康复了,原本凹下去的脸颊也变得饱满,甚至还有了红晕,困扰了她好几年的畏寒之症也被桑枝给治好了。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宇文腾几次三番想要见彩蝶,全都被桑枝给阻止了,如今人已经痊愈,她终是将他放进了未央宫,不管怎样,两人的事情总得有一个结果。

    “蝶儿·····”

    一个多月未见,再次见到容光焕发,

    好像回到了浙州时候明艳可人的彩蝶,宇文腾简直不敢相信,他呆呆的站立在那,目光瞬也不瞬的胶凝在不远处的人影上。

    彩蝶回过头看他,眼神之中不仅没有了之前的冷漠疏离还有怨憎,而且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阿腾,坐吧!正好尝尝太后前几天教我做的水果茶,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宇文腾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甚至心底还升起强烈的不安,不过还是听彩蝶的话,乖乖的坐在了桌子旁。

    “这里面有好几种水果,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所以就只放了一点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彩蝶将一杯水果茶放在了宇文腾面前,宇文腾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口,略带讨好的回道:

    “很好喝,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听见这回答,彩蝶很高兴。

    “我刚才尝着也不错,以后在一个小城镇上开家茶楼,应该也能养活自己。”

    哐当!

    宇文腾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整个人宛如石化了一般定定的看着彩蝶,他艰难的开口问道:

    “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彩蝶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那些话,而是弯腰将茶杯捡了起来。

    “这茶杯脏了,我再重新给你拿个干净的。”

    “蝶儿!”

    宇文腾抓住了她的手腕。

    彩蝶顿在那里,过了很久才转过身来看向宇文腾,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跟他说道:

    “阿腾,我想离开。”

    宇文腾瞳孔骤然放大,涌上来的强烈的情绪险些让他窒息,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天地都好像颠倒晕眩,但他也不过是哑着嗓子追问了一遍。

    “你决定好了。”

    彩蝶回道:

    “决定好了。”

    宇文腾手攥了又攥,最终还是放开了。

    “你决定好了就好。”

    对于他的这个表现,彩蝶很是意外

    ,原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苦苦哀求自己,可没想到却是如此干净利落的放手了,她不由得自嘲,亏得她之前还想了万千种先要摆脱他纠缠的方法,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最后分别时,两人都是体面的,并没有那么不堪的撕破脸。

    “再喝一杯我做的水果茶吧!以后若是想喝的话怕是喝不到了。”

    宇文腾接过彩蝶重新给他倒的水果茶,在入口却是无比的苦涩,就像黄连在心尖上绕一般。

    从未央宫里出来的一瞬间,宇文腾就感觉天旋地转,幸亏身边的小太监及时的扶住了他,否则下一刻他就倒下了,缓了很久,他才脚步轻浮的来到慈宁宫,把彩蝶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桑枝,桑枝虽然很心疼,但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也无法挽回的,他跟彩蝶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强行将人留下只会徒增更多的痛苦,这样分开其实对两个人都挺好。

    但是桑枝也知道宇文腾来她这里不是求劝解的,只是想要找些慰藉而已,所以桑枝什么都没说,只跟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抱着他,嘴里还哼唱着儿歌,而宇文腾就那么趴在桑枝的腿上静静地听着。

    母子俩单独待了一整个下午,宇文腾也算是完全接受了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在彩蝶要离开前的这几天里,他竭尽全力的对她好,似乎是要将那些年对她的亏欠全都补偿给她,而彩蝶也没拒绝,他所表现出来的好,全都接受了。

    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彩蝶悄悄地出了宫,同宫外等了她很久的钟亦儒坐着马车离开。

    宫楼上,一道身影挺立在那,一直盯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中,过了很久才转身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

    “天一亮就发布皇后薨逝。”

    声音冷冽且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