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庄瑶儿悲痛欲绝,同时又恨意冲天,她扑过去匍匐在宇文腾的面前,紧紧的抓着他的裤脚,撕心裂肺的质问道:
“皇上,那可是咱们的孩子,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为何那么狠心,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啊!”
此时的宇文腾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跟怜爱,有的只是满满的恨意,他一脚将趴在他鞋面上的庄瑶儿踢开,咬牙反问道:
“你也知道孩子无辜,那当时你怎么狠得下心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动手的?更何况当初皇后为了帮你入宫,还做了那么多,她也算是你的恩人,你就这么算计对你有过恩的人呢?”
听闻此话,庄瑶儿脸上写满了惊恐,她没想到当初那件事自己做的那般隐秘,竟然会被他给知道了。
原来在三年前,彩蝶怀了身孕,太医诊断出很有可能是皇子,庄瑶儿就坐不住了,偷偷给自己的父亲写了一封信,询问他该怎么办?她父亲的回信中只有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一包毒药,不仅能让彩蝶小产,而且还终身不孕,因为只要皇后还有再孕的可能,那皇后之位就永远都不会是庄瑶儿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因着这句话,庄瑶儿将这毒药下到了彩蝶的日常饮食中,因为每次下的药量小,这药又无色无味,所以没人能察觉,即使是只通过嗅觉就能分辨出毒药的宇文腾也给瞒过了,结果就是半月后,彩蝶肚子里的孩子小产,后又引起大出血,从而落下病根,终身不孕。
而且因为彩蝶不能再有孕,宇文腾对她的态度日渐冷漠,渐渐地就不再宠爱她,而庄瑶儿自此后也慢慢的获得了宇文腾的
心,并且成功的让自己有了身孕,原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除了她跟父亲意外没有人会知道,却不想从一开始就被宇文腾给看穿了,这么多年他都是在跟她演戏,为的就是让她跟父亲放松警惕,然后有朝一日集齐所有的罪证,将他们庄家从朝廷中连根拔起。
事到如今,庄瑶儿才终于看清,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碰就会碎掉,假的,全都是假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扑到宇文腾的脚下,冲她哭泣道:
“皇上,不管臣妾之前做过什么事,可臣妾爱您的那颗心是真的啊!臣妾真的只想得到您的宠爱,您不能这么无情的对待臣妾,不能,不能啊!”
宇文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双眸子里充满着无尽的厌弃。
“可朕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感兴趣,且你的爱让朕觉得无比的恶心。”
说完杀人诛心的这番话,他再一次将庄瑶儿踢开,而后绝情的离去。
“皇上,皇上,皇上······”
庄瑶儿从地上爬着,想要追赶上宇文腾,只是刚到冷宫门口,就被看守的太监给拦下。
“放开本宫,本宫乃是当朝贵妃,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阻拦本宫的,本宫要杀了你们,要通通把你们杀光!!”
她疯了似的想要撞开这阻拦,只是面对她的疯癫,看守的太监们并不为所动,毕竟在这冷宫里,比她还疯的都见识过。
轰隆隆!
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看守太监们将冷宫的门关上,就将庄瑶儿丢弃在原地,返回屋子躲雨。
跌落在地上的庄瑶儿仍是紧抓着门板,大声的呼喊着。
“皇上,皇上,皇上······”
只是她的声音被这风雨完全吹散,传不出冷宫半步
。
“外面下雨了吗?”
彩蝶原本靠在床头小憩,忽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袭上她的骨髓,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睁开眼朝着外面望去,雨珠击打着外面的芭蕉,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宫女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给屋子点上金丝炭块,即使是在盛夏,在潮湿的天气里,彩蝶小产受损的身子都经受不住,必须得烧炭取暖。
“皇后娘娘,奴婢再给您盖一床被子吧!”
“好。”
骨头缝里发冷发寒,让彩蝶本就没多少血色的面庞更加的发白。
碳烧起来,被子也加了一床,彩蝶这才感觉那几乎要将她折磨疯的疼痛才缓解了一些,便又闭上眼,浅浅的睡了过去。
小宫女见她睡着了,便要退出去,刚一出门就看到执伞站在外面的宇文腾,她吓了一跳,慌忙要跪下行礼,却被宇文腾给阻止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挥挥手,让小宫女先行退下。
将手中的纸伞放下,解了一身的湿寒,宇文腾才抬脚走了进去,不过并没有靠近床边,而是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彩蝶,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皱着的,也不知道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竟然还抽泣了几下,宇文腾见状赶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心,却不想此时彩蝶梦呓了起来。
“钟大哥,我不想在这皇宫里了,我想走,我想跟你一起去畅游江湖,钟大哥,钟大哥······”
原来是在梦里梦见了钟亦儒吗?
宇文腾凝望着彩蝶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戾气,手上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将熟睡中的彩蝶给痛醒了,她睁开眼就看到视线里的宇文腾正沉
着一张脸,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的眨了眨眼,发现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宇文腾真的就在自己面前,她慌忙起身,就要给他行礼。
“臣妾见过······”
宇文腾阻止了她。
“不必行礼了。”
彩蝶看了眼自己还被宇文腾攥在掌心里的手,想要试着抽回来,因为他真的攥疼了,但拭了拭,却失败了。
她这个无心的小动作在宇文腾看来是对他产生的抵触抗拒,回想起刚才她在睡梦里一声声的呼唤“钟大哥”,那张好不容易温柔下来的脸再一次被冰霜覆盖,手上也不自觉又用了些力气。
可对于睡梦中的一切,彩蝶根本就不记得,她不明白宇文腾为何忽然又对她冷眼相对,之前说让她等,等他解决完太傅,他们就能回到从前,可看他此时的模样,明明就没有任何的变化,曾经还有那么一点期待,甚至抱有希望的彩蝶,这一刻只剩失望。
“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宇文腾这才后知后觉的朝着彩蝶的手望去,这才发现她的手已经被自己攥的发了白,皱了皱眉,他赶忙松开,并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气恼。”
彩蝶什么都没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个动作代表了她不会气恼,还是要气恼?
宇文腾莫名的烦躁,他之前以为只要除去太傅,他就能跟彩蝶缓和关系,他们就如曾经那样恩恩爱爱,可如今所有的艰难困阻都已经解决,可他还是觉得跟彩蝶之间横亘着一块巨大的屏障,他想要破开走进去,却找不到着力点,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崩溃失控。
他站起身,来回折返着,想要强行将心头那点狂躁压制下去,可看着彩蝶背对着他,甚至看都不愿意
看他一眼的身影,那狂躁越来越强烈,他失控的走过去,抓着彩蝶的肩膀让她坐起来,目眦欲裂的质问她道:
“蝶儿,如今太傅已经被斩了满门,如贵妃也打入了冷宫,我为咱们之前的孩子报了仇,难道你不高兴吗?”
这一次他用的力道比刚才攥手还要疼上几分,可彩蝶面无表情,不再喊痛,只神色淡淡的看着他道:
“臣妾很高兴。”
宇文腾继续追问道:
“既然高兴,那你为何就不能对着我笑一笑呢!蝶儿,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看到你笑了吗?”
彩蝶定定的看着他。
“皇上想要看臣妾对您笑吗?”
宇文腾毫不迟疑地点头道:
“想。”
“那臣妾就给您笑一个。”
彩蝶慢慢的勾起唇角,对着宇文腾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怎么看都透着苦涩,透着惨淡,透着勉强的不能再勉强。
这是笑吗?这根本就是哭!
宇文腾红了双眼,定定的看着彩蝶,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将她按压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凶狠的吻住她,他斯磨啃咬,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感觉自己灼心的疼痛才能减轻一些。
“嗯······你放开我,放开我,嗯······”
这不是亲吻,这是在折辱她,彩蝶拼了命的反抗,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激起宇文腾的暴虐跟征服欲,他就要更加发狠的想要撬开她的唇。
撕拉!
衣服被扯坏,最后的一丝体面跟尊严消失无踪,彩蝶呆呆的仰面躺在床上,目光空洞麻木,像是一个任由人为所欲为的破败娃娃。
轰隆隆!
窗外又炸开一道雷,将天地万物都照的一片惨白,房内,锦被翻飞,却并未任何的旖旎温情,有的只有无尽的心如死灰,跟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