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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可信?

    第102章

    至于那个皇上和皇后抢着抱的皇孙。

    在寿宴结束了,皇后娘娘也未曾松手。

    只因着那金贵的皇孙是个贪吃贪睡的。

    竟是趴在皇后娘娘怀里撅着屁股,睡了过去。

    瞧着,都是惹人疼爱的。

    总之,今日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姜浓从金嬷嬷那里接过小团儿,见他当真睡得香甜,便是也未去惊扰他,搂着他朝东宫去。

    后头,跟着七婆子和云芝。

    还有一个,一直紧随其后的人。

    就是斜射在侧的影子,也是比着几人的高了一大半。

    “娘娘,小公……小皇孙毕竟是大了,便是先由着老奴抱着吧。”七婆子如今说话都是有些烫嘴,显然是还未彻底改过来。

    她如何能这般快地改正,她是日日叫小公子,如何能一下子就改回来。

    她此时此刻都还觉得自己恐怕是在做大梦。

    小公子如何就是成了皇孙了?

    还是太子的长子!

    她是做梦都是不敢这般做的。

    她这可怜的小公子,往后便是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了……

    想想方才情景,她仍觉得不切实际。

    生怕这梦醒来。

    姜浓如今身子重,不便长久抱小团儿,准备将小团儿递给七婆子抱。

    谁知,七婆子还没碰到尊贵的小皇孙,就是被人给截胡了。

    耳边传来了沙哑至极的声音:“孤来。”

    姜浓望了周玄绎一眼,手紧了紧,最终还是将怀里的小团儿递给了他。

    见他只是低头仔细地抱着孩子,并无开口说话之意。

    姜浓便是理了理衣袖,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除了七婆子起初的几句,接下来悄无声息地,无人开口说话。

    两位主子不说话,伺候人的若是无事,谁敢胡乱言语?

    只怕被人说不懂事……

    刚是到了瑶尘轩内室。

    走在前头的姜浓就是听到了一声稚嫩迷糊的声音。

    软软糯糯的,带着些许迟疑,不是小团儿的还能是谁的。

    “……是,是你抱的小团儿?”

    若是仔细瞧,定是能看到周玄绎身子猛然地僵硬,便是嘴上也使劲扯出了罕见刻意的笑,低声沙哑,却堪堪地只吐出了一个字出来:“嗯。”

    小团儿这才彻底转醒了过来,一只小手揉了揉眼睛,另外一只揪着男人的衣裳,大眼睛疑惑地眨巴着,又是垂下:“你不是说,说小团儿胖的吗?”

    男人显然没想到小家伙会这般说,一愣神,却是看到了小家伙失望的小脸,眼中闪过一抹痛意,沙哑沉声开口说道:“你很轻,不胖的。”

    小团儿大眼睛一亮,小脸蛋满是羞涩,眸光盼若星辰:“真的?”

    周玄绎:“自然,孤不骗你。”

    说罢,周玄绎就是犹豫片刻,开口继续说道:“你生得很好,人人都喜爱你。”

    周玄绎这话说完,小团儿便是整张小脸都是红了起来,似不好意思一般,不客气地钻入了抱着他入怀的男子怀里。

    如何也是不露脸了。

    周玄绎僵硬在原处,试探地把手搁在小家伙屁股上,轻轻地拍着。

    垂眸看着,犹豫之间,并未将口中的话说出口,转而又说道:“你很轻,往后可多吃一些。”

    众人只见,那埋在男人怀里的小家伙屁股撅得更高了些。

    也不知,从前是谁嫌弃人家胖的。

    ……

    周玄绎并未与怀里的小团儿说清什么道理,只是僵着身子抱着他。

    姜浓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从始至终并未言语。

    小家伙许是没睡好,没一会儿工夫,又在周玄绎怀里睡了过去。

    七婆子见状,看了一眼两个主子,伸手接过小主子,出了这怪异的房间。

    周玄绎也并未阻拦。

    沉闷仍旧在房中,愈发不可忽视。

    七婆子抱着小团儿下去,那些有眼见的丫头,也跟着退下了,关上了内室的门。

    如今,便是室内盈盈的几盏烛火,想来是有风渗进来的,将烛火扑闪得绰约。

    姜浓也未曾想过回避什么,望着面前面色紧绷,几次欲言又止的男子,嫣嫣一笑:“殿下。”

    周玄绎望着女子笑颜,心口却越发紧,许是在烛光下,眸子愈发暗沉,腿脚僵硬在一处,动弹不得:“孤在!”

    周玄绎说罢,似觉得自己之言是废话,便是声音喑哑,补充了一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孤?”

    姜浓望着面前男子拘谨之色,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到了男子的身侧,那眸中淡淡的,竟是让人看不清里头的思绪:“殿下如今是来反问妾?分明是殿下弄错了人。”

    姜浓的声音软软的,无丝毫责备之意,若是不仔细听,竟也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委屈。

    周玄绎眸子一深,低头望着面前的女子,伸手猛地将对面的女子搂入了怀中,嗓音哑得磨人的耳朵:“是孤,是孤的错。”

    “皆是孤的错,是孤弄错了……”

    姜浓身子微僵,脸上本是释然的笑也稍有凝固,许久无声。

    “本就是你的错……”

    那人将人箍得更紧了。

    耳边是他喑哑的声音:“是我,皆是我的错。”

    姜浓咽下口中的酸涩,低低地出声。

    “妾是唯独记得,那珠子的气味,那屋子那般的黑,你都不知,我如何知?”

    说着姜浓便是推搡开了周玄绎。

    抬起泛着水光的眸,望着周玄绎:“妾哪里敢闻到了同样的气味,就是胡乱认人的,总是想弄清,寻那宋贯卿瞧瞧……况且,殿下是有孙良媛,不是嘛。”

    周玄绎垂眸,幽深的眸带着让人从前见过的慌张:“我,我不知,那日孤醒来,孙氏躺在孤身侧,故而孤未曾探究。”

    他应当是紧张的,便是自称都是变了。

    竟还屈身,试图让姜浓听清些。

    姜浓望着面前乱了章程的男子,眉眼微微颤动。

    “那黑屋子太暗,妾醒来之时,便是……忙着穿衣燃灯,想看清你是谁……却闻到了一股怪味,就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看到了沈世轩。”

    周玄绎眸光凌乱地抓住面前女子的肩膀:“他是,如何对你的!”

    姜浓抿了抿唇:“他能对我如何?他不过是诓骗我,说昨夜我与他成了夫妻事,他是寻了一个秘方,便是把病治好了。”

    周玄绎声音渐哑:“你信了?”

    姜浓:“我便是如何傻,也知他的身子是成不了的,况且沈世轩的身量和殿下的身量不同,他装得再如何像,衣衫再是如何的凌乱,胸膛那般松软,除此之外全是骨头……妾如何识不出那人是不是他?随便是路上的哪一个人都不会是他。”

    周玄绎那双盯着姜浓不放的眸子也是愈发的幽深,呼吸都是有些沉重:“你摸过他……”

    姜浓斜看了周玄绎一眼,话语中带着不满:“殿下对孙良娣呢?况且妾也都不是有意的,是沈世轩凑过来,逼着我的……也不过是碰一下他胸膛的骨头罢了,他算不得上是男人。”

    周玄绎呼吸渐重:“孤同你说过,孤未碰过孙良娣!”

    姜浓听到了此话,眉眼微颤,心口也是多了几分悸动。

    他是说了。

    可她未曾深信。

    ……谁知是不是他哄骗人之言。

    见女子垂眸不语的模样,周玄绎心口越发的紧。

    面对面前的女子,他本就愚笨,如今,越发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弥补……

    他并非不知,她因被人辱了清白,所受所累……

    可他却,弄错了人。

    被人愚弄!养错了孩子。

    让他们的孩儿和她……受了这般多的苦。

    周玄绎重新将面前的人儿小心翼翼搂入怀中,低声沉语。

    “孤知你还不信……可孤会弥补你,弥补暻儿……”

    “那些设计之人,皆该死。”

    姜浓眉眼微垂,并未和许诺之人对视,只是轻轻地转动着手中散着淡淡清凉气息的珠子。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也是幸好,男人未曾逼迫她。

    似往常一般,揽起她的腰肢,声音却是比从前温柔低沉百倍,还带着几分少有的小心翼翼:“今日你必然累了,孤带你去沐浴,好好歇息。”

    “接下来的事,孤会查明……”

    “那些欺负你之辈,皆当受罚,不可饶恕……”

    “孤从未曾想过如何做好一个体贴的夫君,一个好父亲。”

    “可孤往后,会去学……”

    “你可……信孤?”

    沙哑的声音牵动人的耳朵。

    让人悸动。

    可悸动也不过是转瞬即逝,来得快,去得也快。

    抓不住的,总是不肯去探究。

    姜浓如今说不清自己是何心思。

    她应当是无比欢喜的。

    从今往后,当是无人敢再议论侮辱他们母女。

    小团儿也多了疼他爱他护佑他的骨肉血亲。

    姜家,沈家,便是无人敢拿她如何。

    更无人敢毫无顾忌再害她杀她。

    堂堂一国储君这般事事迁就她,奉她为上。

    她当是欢喜的……

    可面对储君如此许诺。

    她竟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做。

    他是除了祖母以外,第一个对她这般上心的。

    这也是她寻的倚仗。

    仿佛当真成了她的倚仗……

    可倚仗只能是倚仗。

    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