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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浓却是没看到,轻声道:“小团儿可真棒,如今娘亲还有些事要处理,小团儿就先和云芝去外头读书可好?”

    这院内,她现如今能真的敢信的,只有云芝和七婆子。

    小团儿眸子熠熠生辉,乖巧地点了点。

    随后,就是跟着云芝去了外头。

    小团儿离去后,屋内再次陷入了叫人心慌的寂静。

    那杨姑姑和青秀各个把眼睛睁得很大,一脸惊恐。

    姜浓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谁指使的?若是你等不隐瞒,我才能好生想想如何放你们一条生路。”

    “若是皆是嘴硬的,不肯说,不愿说,我自也不好逼迫。你等是我瑶尘轩内的奴婢,有户籍存着,便是家中亲眷也是好寻的,我虽不过是一小小侧妃,在外头,却也是有些家业和房产的,照名照户地寻些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两个被堵住嘴的,是越发激动了,皆是哆嗦着身子,似他们面前是恶鬼魂魄一般。

    “若是要说,便是点头,若是不说,也好速速拉下去,处置了……”

    只见那杨姑姑和青秀二人,皆是使劲点起了头来。

    丝毫没众人所想得那样难问。

    七婆子亲自给他们二人拔出了嘴里塞的破鞋。

    那杨姑姑先是得了声,趴在地上,求饶:“奴婢说!只要侧妃饶了我等性命,饶了我夫君孩儿,奴婢就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是太子妃娘娘,是太子妃让我等这样说的……”

    “奴婢除此之外,未曾干过旁的坏事,更未曾再害侧妃和小公子,只是得了些银子,在小公子面前,胡言乱语地说了些胡话而已。”

    七婆子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当真未曾干过旁的对不起侧妃之事?”

    杨姑姑身子颤了颤:“奴婢是……是传过一些消息过去,瑶尘轩日日如常,就是透露了些琐事,无关紧要的……奴婢当真未害侧妃啊!”

    那青秀也是哭得一塌糊涂,和杨姑姑说的话几乎是一般无二。

    言语之中皆是觉得自己冤枉至极,未曾背叛瑶尘轩,背叛姜浓。

    没害过人,没下过毒,清清白白的一个。

    姜浓自是遵守了承诺,未在宫中杀了二人,却是命人打了几十棍,吊着一口气,丢出了宫外乱葬岗。

    任其自生自灭,生死天定。

    她不是心善之人。

    从来都不是。

    有仇是要报,无论早晚,皆是能报的……

    姜浓也未曾将此事告状到太子爷跟前。

    一来,这事关小团儿之事,他恐怕并不在意,小团儿毕竟与他无关。

    二来,就是她不说,她差点打死了两个奴婢之事,也是能传得东宫人尽皆知的,太子爷如何会不知,更何况,她院内既然有太子妃的人,又怎会缺了太子爷的人。

    小严公公这个对太子忠心耿耿的,便是也会去禀告的。

    瑶尘轩恢复了往常,还剔除了两个心中有鬼的。

    众人皆是觉得心中一松。

    至于小团儿,姜浓这几日比着从前,更是多陪着他些,他的胆量倒是长了不少,却面对着好些事,仍旧是小心翼翼之态。

    姜浓总觉得,是要慢慢来。

    小团儿还小,又是聪慧,早晚会明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他。

    不过,相比着从前,小团儿倒是恢复了些儿时那般,爱笑了许多,便是有几回还代替了云芝读书的活计,帮母亲读起了书来。

    每回读完,姜浓必然是要好生抱着他夸奖一顿的,小团儿也是笑得躲在娘亲的怀里,羞涩地不出来。

    许是春日里贪睡,太子爷这几日忙碌,不曾来瑶尘轩,姜浓便是日常带着小团儿在床榻上读了几页书就是睡下了。

    姜浓爱睡,小团儿也爱睡,母子二人,如此瞧着是相像得很。

    瑶尘轩清净。

    东宫旁的院内,却乱作了一团。

    太子妃院内。

    太子妃姜茹左右踱步,见来人了,皱着眉头问道:“如何!郡主可找到了?”

    常嬷嬷心中也急,扶着太子妃也跟着询问了一句:“快说啊,郡主可找到了?若是再寻不到郡主,你们一个个的便是要提头来见吧!”

    来人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道:“奴才,奴才是听人说,有见小郡主是去了,去了……”

    常嬷嬷:“去了何处!”

    “见小郡主是去了瑶尘轩!”

    常嬷嬷皱了皱眉,有些不大信:“郡主去瑶尘轩作何?难不成是找姜侧妃寻仇去了?”

    太子妃也是不解地多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奴才:“可看清了?郡主是入了瑶尘轩的院门?”

    那奴才却是不确定了起来:“说是见小郡主朝着瑶尘轩去了,未曾见小郡主入内。”

    太子妃迟疑片刻,望了一眼外头,还是道:“去瑶尘轩寻小郡主。”

    “是!”

    瑶尘轩来了不速之客。

    姜浓自是要迎接。

    在听到了姜茹来此的缘由后,也是一愣:“姐姐是说,小郡主来了瑶尘轩?”

    太子妃姜茹笑着道:“正是有人瞧见了,本妃才来此一趟。”

    “郡主毕竟是太子爷唯一的子嗣,如今在我院内不见了踪影,我是命人寻了她半日了,还是未果,只好来此处碰碰运气,叨扰妹妹了。”

    姜浓看向那两个守门的婆子,问道:“可有见郡主前来?”

    两个婆子赶紧道:“老奴未曾见郡主,我等是在院门寸步不离的,倘若郡主来了,如何瞧不见,定会同侧妃通报的!”

    两个婆子言罢,姜浓就看向了太子妃姜茹:“姐姐还要入内察看吗?”

    太子妃含着笑:“本妃心急,担忧小郡主,还是查看一番才好,就是叨扰妹妹了。”

    既是这样说了,姜浓便是请了太子妃进来。

    由着瑶尘轩和太子妃院内的这些下人去寻,姜浓和姜茹则是坐在石桌旁,喝着闲茶。

    瑶尘轩到底不过是个小院子,若是真藏了人,由人寻一遍就可一目了然。

    最多一盏茶的工夫。

    “妹妹如今的气色是越发的好了,姐姐我瞧着都是羡慕极了的。”

    姜浓淡淡一笑:“姐姐如今瞧着也是极好,屋内又是添了个小郡主,也算是如愿以偿,尝了一回做母亲的滋味……也是当知母亲不易做,便是要处处防着,恐怕身边亲近之人有害孩儿之心。”

    听了姜浓此话,姜茹的面容僵了僵,只是扯着唇笑着,望着那边搜寻人的。

    正是浩浩荡荡地在瑶尘轩里寻,外头来了个小公公,弯着身子,说是有事要向太子妃禀告。

    “奴才们寻到小郡主了……”

    太子妃一脸难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弯着身子的小公公:“当真寻到了?郡主如今在何处?”

    小公公:“正在外面。”

    于是,太子妃冲着姜浓干笑了一声,领着来人撤离了,由着常嬷嬷扶着,快步出了瑶尘轩的院门,探头去瞧外头的情景。

    可看到外头的人时,太子妃却是眉头一皱。

    “孙良娣,你正是禁闭,如何能出现在此处!”

    那孙良娣看到了太子妃之时,就是立马红了眼,松开了怀里的女儿,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太子妃我求求你,我求你了,你就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她是妾的全部啊!”

    “太子妃你就当大发慈悲,我只有芯儿一个……”

    那孙良娣跪在地上,哭得惨烈,便是当真是求人的,一副太子妃若是不同意,她便是要长跪不起了。

    太子妃瞧着,哀叹了一口气,满脸忧虑地到了孙良娣的跟前:“这是太子爷的旨意,我如何能违背太子之意,更何况郡主是太子的子嗣,我也是郡主的嫡母,抚育照顾她教养她,也是我当做的。”

    说着,太子妃就是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就是有婆子将小郡主从孙良娣身边抱离开。

    太子妃则面上继续含笑地,伸手要拉起地上跪着的孙良娣:“你且放心,我定会好生照顾芯儿,将她当作我的亲生女儿一般,绝不会亏待她的。”

    谁知,这边孙良娣流着泪,扯着唇,猛地伸手抓住了太子妃的手臂:“芯儿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放开我的孩子……就是你,是你故意设计,故意设计夺走了我的孩子的!”

    “我都已然这般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还不愿放过我们母女!”

    见孙良娣似疯癫了般的模样。

    一旁的常嬷嬷当即就是跑了过来,要护住太子妃。

    可惜,也不知那孙良娣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扯着太子妃的手不肯松开。

    似下一刻太子妃再惹怒了她,她就是要下狠手,杀人一般。

    “你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太子妃:“你松手!本就是你教不好芯儿!太子才会把芯儿交到本妃手上的!你是个疯子,疯子!”

    太子妃这一句,果真越发惹怒了孙良娣,孙良娣便是气得面色不正常得通红,似要伸手与太子妃打一顿才算罢休。

    可她就算是再痛恨,再如何疯癫,都是抵不过太子妃身边相护的奴才。

    只见常嬷嬷一把就是扯开了孙良娣,将孙良娣推倒在地,大喊了一声:“孙良娣疯了!要杀太子妃!快快来人把她制住!”

    这边来制住孙良娣的宫女,也是不敢用太大的劲力。

    孙良娣却是扯着,对那几个宫女拳打脚踢的。

    而还未被抱远的小郡主,见了母亲被欺负,也是一阵鬼哭狼嚎。

    挣脱着,再次跑到了母亲面前,一同打着抓着那些欺负母亲的。

    她这般闹也无人敢与她对抗。

    就是太子妃也毫无办法。

    只能吩咐那些婆子快快把孙良娣弄回去。

    小郡主却是哭得愈发惨烈了。

    上前要推搡太子妃。

    “放开我娘,放开我娘!你才不是我娘!你是个坏人,坏人!”

    常嬷嬷不敢对郡主动手,也是只好挡在前头。

    太子妃见此番混乱的场景,往后头退了退。

    朝着远处的姜浓那里去。

    姜浓见此,不紧不慢地避开,退回了瑶尘轩,她可不想惹火上身,不过是看一场狗咬狗的戏罢了。

    ……姜茹既养了郡主,那太子妃和孙良娣,便是成了彻底的仇敌。

    早晚都会有这一场的……

    这戏既然开始了,不论是孙良娣还是姜茹,都免不了一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