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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馆前。

    阿童有些忐忑不安,她捏着宋闲云的手,小声道,“阿童不敢进去,怕爹爹骂,爹爹可凶了...姐姐也凶,会打阿童...”

    白玉道,“不会的,姐姐在这里,定然不会叫你姐姐动你分毫。”

    “真的嘛?”

    阿童扑闪扑闪眨着一对杏仁儿似的眼睛,她伸出手抱住白玉的腿,蹭了蹭,“那...姐姐要保护好阿童,阿童的性命安危全靠姐姐了!”

    “好哦。”白玉笑着应道。

    “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童仰着头,伸出一根小指朝着白玉甜甜的笑着,“姐姐——”

    白玉伸出小指勾住阿童的小指,道,“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其实白玉是想保护阿童的。

    也确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是,“慕容晓”就是个莽妇!

    眼见着阿童在他们身边,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小脸又瘦了几分,就以为是宋闲云指使她白玉偷的她“慕容晓”的妹妹。

    二话不说,就抄起鞭子向着宋闲云打来。

    若不是阿童挡在宋闲云身前,那一鞭子打偏打到了柱子上,宋闲云可要有个好歹。

    “姐姐!”

    阿童看着“慕容晓”,“姐姐为什么——诶?”

    “慕容晓”抢过阿童,把她拦在身后,面色微冷,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宋闲云道,“你可是古越的太子?”

    宋闲云道,“嗯。”

    “姐姐,这个哥哥可好了。”阿童从“慕容晓”的身后冒出头来,小手捏着“慕容晓”的胳膊晃了晃,“是他们把我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的。”

    白玉看着几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答应的保护阿童,也没说“慕容晓”要拿鞭子抽宋闲云,她要保护宋闲云啊。

    她看着“慕容晓”,觉得有些不对。

    与那日看见的慕容晓,有几分区别。这人眉目温婉,与那日性质飒爽,态度不加遮掩的人不大一样。

    只见,“慕容晓”闻言,低下头看着阿童,伸手揉了揉阿童的脑袋。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却还是黑着一张脸。

    她冷声道,“你这些日子是被坏人抓走了吗?有没有受苦?是谁做的?告诉姐姐,姐姐...”

    “那个坏人,他...死了。”

    阿童眼睛转了又转,她捏着“慕容晓”的衣角,指着白玉,大声地说道,“是这个姐姐!是这个姐姐杀了那个坏人!是这个姐姐救了阿童!这个姐姐人可好了,还给阿童买吃的,给阿童讲故事。”

    她晃了晃“慕容晓”的衣服,又道,“不要怪这个姐姐,那个坏人要杀姐姐,姐姐为了救阿童,才杀的。姐姐,要是这个姐姐有错,那阿童也有错。”

    “慕容晓”无奈笑笑,伸手揉了揉顺着阿童的话看向白玉,拱了拱手,“感谢姑娘救了舍妹。”

    “是殿下路过,觉察事情不对,令我前去探查,若是功劳,也该是殿下的。”白玉拱了拱手,回应道。

    “谢过太子殿下。”

    “慕容晓”行了个礼,有些愧疚地说道,“在下慕容雪,家父与舍妹初来锦中县,不甚看管,舍妹便走丢了。这些日子家父与我忙着寻找阿童,这才招待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慕容雪?

    白玉愣了一愣,怪不得这个人看着对阿童关爱有加,阿童却说姐姐讨厌她。

    原来不是一个姐姐。

    白玉问道,“那慕容晓是慕容小姐的什么人?”

    “哦?姑娘见到晓儿了?是在下的二妹妹。”慕容雪眉头皱了皱,她道,“晓儿,有没有对殿下无礼?”

    宋闲云摇头,“无妨。”

    她看着宋闲云大度地说无妨,她怀里抱着刀,立在那一处,不言不语。

    她是真不知道宋闲云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可来来回回的,他又不能和人撕破了脸皮。

    想到这里。

    白玉只想叹气,这两国交涉倒是真够难的,明知道是故意的,却要讲成不是有意而为之。

    慕容竹不在,慕容雪便做起当家的样子。

    “殿下,听闻您是微服出访。只是只带一个人护驾,怕是不够用吧?万一遇上个什么...”慕容雪皱了皱眉头,她道,“不然,我们给您添些人手,好保证您的安全。”

    狗屁。

    什么人手,不害人就不错了。

    白玉面无表情地站在宋闲云身后抱着刀,她看了看慕容雪,忍住气性,将话都吞进肚子里。

    “那就有劳慕容小姐了。”

    宋闲云话少。

    慕容雪话也少。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得白玉昏昏欲睡,直到宋闲云说道,“好。”

    慕容雪吩咐道,“来人,送殿下去驿馆。”

    来时不过三人。

    走时便轰轰荡荡地一群人。

    白玉在外头表现得规规矩矩的,在马车里头,身子立马就懒了下来,她靠在软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们怎么派这么多人?”

    白玉问道,“难道咱们两个瞧着不怎么老实吗?要派这些个人看守我们。”

    宋闲云抬起眼,神色淡淡的。

    好像没什么精神一样。

    瞧着有些恍惚。

    他道,“无妨。”

    白玉没再说话,到了渊国之后,宋闲云就像失了魂一样,总发呆。

    说起话来也总是无妨无妨的。

    白玉觉得无趣。

    驿馆倒是比客栈舒坦些,床榻软乎乎的,也不用和宋闲云挤在一个房间。

    他睡床,她随便找个地方睡觉的。

    时时刻刻地叫人看着,就像遭人家软禁一样。刚刚开门,门外候着的姑娘便问道,“姑娘可是要出门?”

    “没事。”

    白玉关上门。

    转而从窗子那边跳了出去。

    这明摆着就是软禁。

    “走吗?”

    她敲了敲宋闲云的窗子,小声的问道,“这些日子不闷吗?要不要出去溜溜?”

    里面轻微响动。

    窗子被打开,宋闲云只披了件外衣,如墨的发丝垂散着,眉眼淡淡,只是看向她的时候,带了几分意外。

    他道,“怎么走?”

    白玉挑眉,“穿上衣服,就这么走。”

    宋闲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