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穿越新人类, 经历过21世纪,见惯了小鲜肉横行, 对一个大秦土着,哦不,身材很好的长得很帅的大秦土着,也只是一般欣赏。
万万没想到啊!
土着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跳到嗓子眼儿再噎住嗓子,上出不了气, 下说不成话。
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
魏楚无语望苍天。
白起看他不说话, 也不追问, 只道, “回府多日可见过我王?”
提起昭王,魏楚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道, “见过,王上有意……”
“什么?”
“算了,没什么, 只不过闲话两句,言说苏秦先生留给楚儿一封信罢了。”
苏秦作为燕国特使, 即便在秦国待了差不多半年,又教他们读书, 但始终没放下特使身份,与秦互盟友好后, 便启程前往齐国了。
可惜魏楚一直在军中, 未曾相送。
对于苏秦, 魏楚一向认为敬而远之为好,此人能量太大,弹指间令强齐差点灰飞烟灭,最终落得个五马分尸下场,他只想安安生生的护自己心中重要的人周全,这样的死士,实在招惹不起。
但短短几月的师生关系,着实令魏楚无比佩服这位胸怀大志,才思敏捷的纵横家。
华夏从不缺有志之士,他们用自己的血与肉造就了一个又一个辉煌而又励志的故事,流传百世,供后人学习思考,只可惜在经历过时代的变迁与苦难后,相当大一部分人并不知道也从不在乎,在遥远的千年前,有苏秦一人之力灭国的壮志,亦有屈原以身殉国的精神等等。
“楚儿可写信与苏秦先生互通有无。”
魏楚摇摇头,“苏秦先生有大志,楚儿不便打扰。”
白起目光一闪,并未说话。
魏楚终于振作了精神,道,“叔叔往日对楚儿多加照护,魏楚感激涕零,日后叔叔军务繁忙,大可不必对魏楚这般……照拂,只将魏楚当做寻常军士便是,魏楚想,父亲亦不想叔叔因魏楚而劳心。”
搬出魏冉,接下来的话就顺畅多了。
“我王与父亲,皆因疼宠魏楚而将魏楚放入叔叔帐下,此便让魏楚羞愧不已,若叔叔再对魏楚关怀备至,魏楚实在无颜再见我王与我父,更无颜面对叔叔了。”
白起微微拢起身上披着的外衣,站起身来,走到魏楚面前,与他距离不到十公分。
魏楚瞬间转过头,发誓不再看他的胸肌,心中默念,腹肌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腹肌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佛祖穿肠过,腹肌心中坐……咦??
白起低下头看着魏楚的发顶,“你说叔叔对你太好?可叔叔到不曾觉出不妥来,你可能细说?”
“自然了!”
魏楚如数家珍,“我喝醉了叔叔抱我回房歇息,一招一式的教我练武,教我兵法,甚至教我如何杀人,告诉我为何杀人,去魏国时,骑马使我腿伤严重,叔叔替我上药,因为我随口一句便承诺于我,至使每日排兵布阵劳累还守诺教我训练,强身健体,我受伤了,叔叔替我换药,让我睡大帐,等我睡熟了还把我抱上榻去睡……”
魏楚越说越脸红,白起越听越笑的意味深长,气氛越来越微妙。
白起轻笑一声,“你到记得清清楚楚。”
魏楚瞬间被噎住,脸像抹了辣椒似得,又烧又烫,他转过脸,却差点挨上白起健硕的胸肌,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委实太过接近,他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白起察觉,又不着痕迹的向前半步,将魏楚抵在墙边,膝盖分开魏楚的双腿,顶进他腿间,低声哑哑道,“这些便是对你太好么?”
魏楚退无可退,无可奈何下只能伸手抵住白起的胸膛。
微凉的皮肤传来光滑紧致的触感,让魏楚错觉他全身的肌肉全都要炸裂开来了。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但遗憾的是,这并没有让他头脑清醒,反而因为淡淡的血腥味刺激,更加让他迷迷糊糊,只觉有一道光在他全身上下横冲直撞,带动了他所有的细胞活跃,膨胀,最终爆炸。
“叔叔……”
他的脸烧的通红,几近叹息似得一句话让白起停下了前进的攻击,尽管他已经完全贴在魏楚身上,已无前进可言了。
白起忽然拉起魏楚的手腕,两只手腕被同一只手掌握住,抬起,箍在头顶,他低下头,脸颊蹭着脸颊,耳廓蹭着耳廓,热气全喷洒在魏楚的颈边。
低低的,暗哑的声音传来。
“可我还嫌对你不够好。”
魏楚倒吸一口气,忽然绝望的发觉,他全身上下,呼吸的,紧贴的,躁动的,全是名叫白起的气息。
说完这句话,白起放开魏楚的手,倒退三步,平静无澜的表情,让魏楚差点以为刚才令人瘙痒的暧昧是他在做梦。
还是个美梦。
“我与你父在演武场比试,你亦可下场一试,叔叔也当好好校验你一番。”
魏楚,“……”等会你说啥我现在有点耳鸣听得不是很清楚。
白起说完便走,打开门将要走出去时,忽然转过头朝魏楚道,“你坐一会儿便来罢。”
说罢,便走了出去。
魏楚莫名其妙,但嗓子发干,想喝口水,正要迈开步子,忽觉不对,低头一看,小魏楚活蹦乱跳的支着帐篷,憨萌憨萌的。
魏楚,“……”
啊啊啊!又一次!攒了二十几年的脸专门来几千年前丢尽了。
……
少顷,魏楚期期艾艾来到演武场,他爹拿着一把青铜长矛正自个儿舞的挥袂生风,白起坐在一旁细观。
魏楚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恭敬的站在一旁等他爹爹停下,再行礼,“见过父亲,叔叔。”
自打魏楚从军中回来,魏冉便十分高兴,越看他越觉得自家儿子有出息,那嘴咧开了就没放下来过,连做梦都能咧嘴笑醒,惹得魏冉夫人一顿白眼。
“好儿子!来,陪为父过两招,见你长进不长进!”
“是!”
魏楚翻身上台,端的一派潇洒果敢。
看得魏冉又在心中叫一声“好!”,遥想当初,他儿子进个演武场,上个台子都要手脚并用的爬上来,几个月不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魏冉现在就处于怎么看魏楚怎么觉得优秀的状态,就是魏楚抠个脚,他都觉得抠的豪气万丈,有大家风范,照后世的话来说,这是叫“儿控”,又称“恨铁不成钢的儿子突然浪子回头我有点慌怎么办”的境界。
魏楚看了白起一眼,还是抽出一把青铜剑来,白起善用剑与长戟,魏楚下意识的选择白起常用的东西。
白起在一旁静静观战。
魏冉大喝一声,举起长矛便向前戳刺,魏楚反应迅速,拿剑格挡,因他爹力道退后两步,架起弓步牢牢抵住,手腕巧妙翻转,拆下他爹一招!
趁魏冉退招不及,又迅速出剑攻他下盘。
魏冉连步退挡,手上亦没闲着,一把长矛使得炉火纯青,饶是魏楚一侧一挡,亦有拆退,还是架不住挨了他爹两下,白皙的皮肉瞬间起了两道紫红痕迹。
魏楚咬牙,突然一使力!不管不顾他爹手中长矛,硬生生挨着欺上前去,伸腿猛一侧踹他爹脚腕,趁魏冉跳起躲避时,抓准时间出剑,刺向他腰间!
却不想魏冉肥胖身影竟突如鬼魅般侧身,那剑贴这他肚皮滑过,长矛却已架上魏楚的脖子。
魏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收剑,真心诚意的朝他爹弯腰行礼,“爹爹好身手,楚儿甘拜下风。”
“哈哈哈,哪里的话!我儿子有血性,敢拼命,再过几年为父可就不敌你啦!”
魏冉真是高兴的不行。
他的儿子他知道,平时一副吊样,但真遇上事儿了,怂的一比,要不然怎么能让他兄弟白起家的李芙打得个半死还不敢还回去,只知道灰溜溜跑走,结果还摔下台阶,当初昏迷。
他之前从未奢求过他儿子能成什么大事,自从揣摩到他那个王上侄子有意动他儿子后,便费尽心思将儿子塞入他换命兄弟的帐下,就是为了求他一个平安周全。
哪里想到白起竟然把他儿子调/教成如此优秀的血性男儿,简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往日提起儿子便遗憾叹气的他,现在真是走哪儿都能三句话不离夸奖他儿子一番,听别人恭维也尽是自豪。
魏冉越看越欢喜,连带着看自己兄弟的目光亦带了几分感激。
不容易啊!简直是他老魏家的救命恩人呐!
白起,“……”虽然不在意但是大哥你别这样看我以后你可能会跟我翻脸。
魏楚倒没注意他们的动静,接过家人递来细软干布,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心中感叹,别看他爹大腹便便,也是个灵活得不得了的胖子,一般人都比不过,自己要想在这乱世存活,不仅得脑筋灵光,身手亦再加修炼才行,毕竟真摊上大事了,真刀真枪的,人家才不会听你开口说话。
魏冉父子二人下台,略略收拾一番,家人送来果子点心数盘,魏冉喝了口水,叹道,“委实辛苦白弟。”
“为国尽忠何以言苦,兄长切莫如此。”
魏冉点点头,拍了拍大腿,看着白起魏楚二人,交心叹道,“唉,你们在魏国遇刺之事我知道了,连忙给你们送信,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幸亏魏楚没什么大事,说到底,我实在要谢谢老弟良多啊。”
魏楚心中惊诧。
什么信?他爹竟然有送信来?为什么白起从未提过?
那说明这场刺杀……
魏楚转头看向白起。
白起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