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一天的魏楚拖着酸软无力的四肢回到白起所住的大帐后, 就听见白起平地一惊雷问出一句话。
“你不是仰慕我?”
魏楚下意识回答道,“你怎么知道?!”
“……”
气氛在沉默中……微妙。
白起轻咳了一声, 道, “……的身材。”
魏楚,“……”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让你嘴快!让你嘴快!
“呵呵呵。”魏楚干笑着解释道,“是、是挺仰慕的, 每天晚上做梦都想。”
白起浓眉挑起, 如玉的脸庞带了些不言而喻的意味, “你每晚做梦都梦到我的身体?”
“……”为什么听上去总那么不得劲儿呢?
魏楚恨不得出去跑三圈把脑子找回来。
“今夜开始, 晚上来大帐, 我教你。”
魏楚这才想起他们从魏国回来的路上,他找白起讨了个奖励,希望白起可以教他练就他那样的身材。
不过这事儿过了这么久, 魏楚没想到白起还记得,还要兑现承诺。
他心中感动, 愁眉苦脸的把还在发抖的双手举起来, 看着白起道, “白叔……你确定要选在这个时候?”
“……练不练?”
魏楚抹了把脸,选择和猛男亲密接触还是立即躺下挺尸, 魏楚理所当然的选择后者,但如果选择题变为和一个名叫白起的英俊猛男亲密接触还是立即躺下挺尸, 答案也是理所当然的截然不同。
怪不得周幽王愿意为褒姒烽火戏诸侯啊, 魏楚感叹, 因为褒姒一定有腹肌!
妈的, 死就死吧,他早晚要死在他白叔的六块腹肌下。
“练!”
酸痛的肌肉并没有因为魏楚的雄心壮志得到什么良好的助攻。
白起看了一眼动作迟缓的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家的魏楚,静默片刻,突然撩起身上换下的常服上衣。
坚实的腹肌像最心灵手巧的雕刻家花费毕生心血雕刻出来的作品,昏黄的灯火下,折射出古铜色的光。
“喜欢么?”
苏。
魏楚假装不在乎的抹了把口水,“没多久喜欢,就挺一般的,我们什么时候开练?我觉得现在就开始吧,要不白叔你把上衣脱了吧免得热。”
“……”
白起让他平躺于地上,双膝弯曲90°,脚平放在地面上。双手交叉于胸前或置于两耳旁,沉肩收腹,下颚微收,上至肩胛骨离开地面,腰部固定,下至肩胛骨平贴地面,然后往上用力。一躺一起算一个动作。
这动作怎么看怎么熟悉……
魏楚喃喃道,“战国时期也用卷腹动作练腹肌?”
白起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不经意问道,“卷什么?”
“没什么。”魏楚摇摇头,他耸耸肩,宋朝都有高尔夫,汉朝出土假叽叽,中国神奇的五千年文化历史,自己孤陋寡闻也说不定。
“今晚就做个五百吧。”魏楚斗志昂扬道,“我来数数。”
“一!”
“二。”
“三……”
白起看着躺在地上喘气,死活爬不起来的魏楚无语。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
“你才做了三个。”
“我居然做了三个!”魏楚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在没有刺激的情况下,我能做三个简直令人不可置信目瞪口呆触目惊心!”
“……要什么刺激?”
魏楚贼眉鼠眼的目光往白起腹部晃荡。
白起顿了一下,伸手脱掉上衣,健壮的上身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如古希腊角斗场上的战士。
魏楚心满意足的砸吧了一下嘴巴。
就看见白起缓缓迈开长腿走过来,分开脚站在魏楚双腿的外侧,半跪下来,意有所指道,“做。”
“……”魏楚干巴巴道,“白叔,你,你这是……”
白起平静道,“让你看的更清楚。”
魏楚欲哭无泪,他又不近视,没有必要半跪在他小腹旁边吧?!
“这里用力。”
白起微凉的指尖让魏楚小腹触电般的一抖。
他低下头缓缓起身,看着两人的距离愈发拉近,腹部与腹部若即若离触碰,即便隔着薄薄的衣服,魏楚甚至都能用身体描绘出白起腹肌微微拱起的弧度。
他看的眼眶一阵发热,不敢再看,连忙抬起头,嘴唇瞬间碰上一抹细腻温热。
涨热的发红的眼眶迷蒙了他的视线,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嘴唇擦过了白起的下巴,魏楚后知后觉的脸红了,从耳根、连脖子、经背脊红下去,直到脚跟。
如果他是一只虾子,现在应该正好可以出锅。
“继续。”
“啊?哦,哦对,继续,继续。”
时间过得很慢,慢的魏楚对若即若离的触碰快要抓狂,时间又过得很快,快的魏楚还没有反应过来,腹肌已经离他远去。
他现在脑袋里只盘旋着这一句歌词。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白起看他傻呆呆的样子勾了勾唇角,起身将衣服穿好,将魏楚拉起来站直,刚放手就看着魏楚带着傻不愣登的表情,软倒回了地上。
“……”
心理上再怎么满足也无法掩盖生理的酸痛啊。
白起挑眉,“不起?我帮你擦身。”
魏楚麻溜爬起来。
当天夜里,魏楚在白起的帐中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一早,魏楚被外面的操连声惊醒,连忙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
特别是腰腹部。
想做昨晚的腰腹训练,他又不可避免的白起和在洗漱过程中,自己被白起撩的他叽儿梆硬的折磨
他按住肾脏的地方喃喃道,“肾虚,总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是不是肾透支了?”
“……!”魏楚震惊的坐起来看着从外面进来正好接话的公子芙。
公子芙皱眉道,“怎么了?”
魏楚迟疑的对下去,“吃汇仁肾宝片,把透支的肾补起来?”
公子芙疑惑,“这是什么丸药?怎的没听说过?”
“……”
魏楚觉得自己一天到晚真是想太多,他又倒回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来干嘛。”
公子芙就是看不惯他舅舅偏袒魏楚,偏偏魏楚还不自觉,一副万事不知的样子心安理得的享受他舅舅的偏袒,他不阴不阳道,“舅舅叫我来带你去见他。”
一听白起要见他,魏楚立刻收拾好,跟着公子芙一道走出大帐。
公子芙一路无言,所幸魏楚早已习惯他这个傲娇性子,倒也乐得清净。
少顷,二人站上大纛旗下的高台。
高台上站了许多人,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最末也是个校尉,魏楚一身士卒穿的皮革实在格格不入。
但他的脸皮早已修炼出视若无睹技能,因为尽管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打量好奇的目光,他也照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着公子芙朝白起行礼,“上将军。”
“起。”
魏楚抬头,白起如墨玉般的眸子静静望着他,剑眉在甲胄的衬托下愈发肃杀,穿上盔甲,立于沙场上的白起比平时少了几分温文尔雅多了几分冷若冰霜的煞气。
蒙骜笑道,“多亏公子楚才智过人,不然咱们倒又得落下个残暴名声。”
众人恍然大悟。
自古以来,相当皇帝的人在造反前还得绞尽脑汁想出个什么勤王或是清君侧的名头,不管这个名头多么匪夷所思,只要有就行。
为的就是四个大字,师出有名。
周公制定礼仪章法,其目的是为天下大和,但占有抢夺是人性的本能,战争不可避免,为了发动战争,人们费尽心思的相出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个借口像是张名为礼仪的外皮,内里包裹的,还是本能的欲望。
他们在魏国遭遇蒙面剑客,差点遇刺的事情,魏楚第一时间便放出消息,蒙面剑客是韩国派来刺杀魏国上将军,企图使得魏国国内大乱。
公孙喜显然知道那些刺客不是冲着他来,但是碍于墨侠一直在身旁紧紧盯着他,他也只能咬牙忍了。
老魏王的王后,恰好又与秦国有那么点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关系,七国中,谁不带点儿亲戚关系,这个关系平常看着没用,但这种时候,就凸显出他的用处了。秦国这次向韩国进攻,顺理成章的被魏楚扭转为义助弱魏,为天下大义惩戒暴韩。
不管这个理由多么站不住脚,以残暴着名的秦国居然要为了天下大义惩戒韩国。
但借口已成,尽管六国明明白白知道秦国的狼子野心,但也无话可说。
甚至骂都找不到地儿骂,人家可是为了大义,只能憋在心里,闷得难受。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跟着苏秦学习不久但深得纵横家精髓的前现代人后大秦土着,魏楚。
这个魏楚还是丞相之子,蒙骜将军又处处袒护,高台上的将领都是人精,显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魏楚对蒙骜感激一笑。
跟着众人一同俯瞰现在还空空荡荡的战场。
许久,白起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你觉得该如何打?”
魏楚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白起点点头,墨黑的发丝迎风吹起,“你告诉我,该怎么打。”
“……”
现在翻历史书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