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最后那句话说的轻而柔。
他轻和的笑着,余音拖的老长。
被人撞见什么?
是被人撞见她私入国公府?
还是......
他这般掺了蜜意的眼神告诉沈昭,他是意有所指。
沈昭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推开萧澈,道,“有王爷在,定然不会发生这般事情。”
萧澈挑眉,道,“你对我倒是放心。”
银珠此时从后头走上前来,笑着道,“那是自然,我们家侧妃最是信任王爷,侧妃常说,王爷才高八斗,智勇双全,是京中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银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沈昭真说过这话一般。
萧澈自然不信,他冷哼一声,恢复了正经模样,道,“我让听肆送你们出去。”
他盯着沈昭,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往后不要做这般危险的事,这是容王国公府,不比青楼,可随意出入来去自如。”
沈昭瞧着面前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笑着应道,“是,王爷。”
听肆此人虽然看着不是很正经,但探查能力与武功却是一等一的。
没出多久,他便领着二人,不动声色的重新站在的国公府书房旁的墙边。
沈昭低头看了眼那狗洞,不敢置信的问道,“听肆,你不会还让我们这般出去吧?”
眼看听肆要点头,银珠火速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她吼道,“听肆,你就是这么办事的,王爷让你送我们侧妃出去,你竟敢让侧妃钻狗洞,敢这么办差事,来日我定要在王爷面前好好说道你!”
银珠边说着,手还不住的往听肆身上拍。
沈昭伸出手,愣愣的朝前两步,想拦上一番,却又插不上手去。
银珠虽是女子,但这拳头上的功夫,都能和男子一较高下了。
听肆吃痛,伸手,一手一个抓住银珠挥动的手臂。
“好了,别再闹了,小心把人招来。”
银珠不听,伸出腿又要踢。
被听肆灵活多开,听肆倒是不恼,笑着道,“银珠,你怎么跟个泼妇似的?”
说罢,他看向沈昭,接着道,“沈侧妃,我话还没说完,我可没有让您钻狗洞出去的意思啊,银珠要是胡说,你得替我在王爷面前做主。”
听肆说的可怜巴巴的模样,惹得沈昭一笑。
她拉过还在胡闹的银珠,问道,“好,那我们如何出去?”
这里四下,除了这个狗洞,好像也没有别的出口了。
沈昭正疑惑着,只见听肆得意的笑了笑。
他一手一个,抓着沈昭与银珠的胳膊,脚尖轻轻一点,脚下生风,片刻便落定在墙的另一端。
二人猛地一惊,都没叫出声来,脚下便已经站稳了。
“怎么样,侧妃,我这轻功了得吧!”
听肆插着腰,一脸期待的等着沈昭的夸奖。
沈昭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她尴尬的笑着,朝着听肆点了点头。
银珠缓过神来,脸色一变,又伸手朝听肆打去,“你要死啊,听肆,吓死我了,你这都不说一声,哎呦,我最怕高了。”
听肆边躲闪,边抬眼看着沈昭道,“侧妃,我先回王爷身边了。”
他偷偷指了指银珠,又道,“这银珠太暴力了,我吓人,她才吓人呢,可得躲着她点。”
说完,他朝银珠摆了个鬼脸,脚下生风,又翻过墙去。
银珠听了他这话,心中更是来气,急的直跳脚。
“小姐,你看他!”
沈昭无奈一笑。
真是两个冤家......
银珠气性大的很,直到要走到芍药阁时,还在不停的跟沈昭絮絮叨叨着听肆的恶行。
这点子事情,来来回回重复了几百遍了,也是一点都不厌烦。
听肆,算是被这丫头彻底记恨上了。
沈昭在心中默默为听肆默哀。
她低着头,看着路边的花草,却听银珠的声音越发小了起来。
吐槽声,渐渐转为念叨,又变为嘟囔声。
沈昭疑惑的抬头看向银珠。
正见的银珠的嘴巴虽仍在动着,但视线却直勾勾的盯下一处。
她顺着银珠的视线看去。
只见芍药阁前,一身着粉白色衣衫的女子正鬼鬼祟祟的朝里打量着。
“小姐,你瞧,我们小院前有人......”
“这人是谁,在做什么呢?”
银珠瞧着,正要往前去拦住那女子,却被沈昭猛地拉住。
她转头,疑惑的问道,“小姐,怎么了,不去抓她吗?”
沈昭摇头,“让她进去,看看她要去哪。”
沈昭心中隐隐有所直觉,此人定是来救王青宜的。
只是这女子着实有些眼熟,倒像是......
“小姐,这不是晚宁小姐吗?”
“是!”
沈昭点头。
此人倒像是沈晚宁。
今日安珞入了容安国公府,转头沈晚宁便偷偷进入她的院中。
难道落月楼之事真是她们母女二人安排。
她才刚入王府,这对母女便如此按耐不住,要毁她名节,置她与万劫不复之地。
沈昭攥了攥手。
沈晚宁虽一再针对她,但念在她是自己的妹妹,沈昭本没想过分为难她。
但若事情真若如此......
那么,你不仁,便莫要怪我不义了......
眼看着沈晚宁走入芍药阁中,沈昭这才拉着银珠悄悄跟了上去。
沈晚宁似乎对这处小院十分熟悉,直勾勾的便朝王青宜关押的屋子走去。
熟练的像是来了千百回一般,定是早有准备。
沈昭跟在后面,心下一冷。
果真是如此,沈晚宁是为了王青宜而来。
沈晚宁仍在四处张望着,左顾右盼,却独独漏了身后。
沈昭缓缓走近。
就在沈晚宁的手就要搭上屋子的小门时。
沈昭冷声道,“晚宁妹妹,你怎么在这?”
沈晚宁手猛的一抖,急忙转过身来。
见沈昭与银珠二人正打量着自己。
沈昭面色冷冷的,看不出神色。
后头跟着的银珠,却是双手叉腰的瞪着自己,十分气愤的模样。
她将手缩进衣袖中,做贼心虚的低下头,不敢与沈昭直视。
嘟囔道,“长姐,我......”
她眨了眨眼睛,今日不热,但她的额头,脖颈却已经满是薄汗。
“长姐,我来看你,但院中无人,我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便想着四下走走,找一找你。”
她不自然的笑着,接着道,“长姐你也不应我一声,悄摸声的站在我身后,倒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