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许久里头才传来动静。
一男子打开了门。
只见那人一袭黑色镶金丝长袍,挽着玉冠,头上已然有些许花白。
男人脸上细细微微的爬了许多皱纹,瞧着已是四五十岁的模样,虽然神情温和,但总感觉周身都透着威严。
他声音雄浑,不怒自威,叫人听得一颤。
“何事?”
小厮走近一步,遮着嘴,凑到男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男人的眉间轻轻皱起,“知道了,我马上来。”
他回过身去,抱歉的笑了两声,道,“王爷,家中有些急事,还请您稍坐片刻,我一会便回来。”
“好。”
男人跟着小厮逐渐走远。
假山后的三人这才探出头来。
沈昭拉着银珠,正要追上去,却被听肆一把拉下。
“侧妃娘娘,那是国公爷,不是王爷。”
听肆仍然执着的认为沈昭是来找萧澈的。
沈昭看着他这副愣头青,没脑子的模样,道,“我没跟错人。”
她眼瞧着二人越走越远,就要消失在转角处。
着急的连忙甩开听肆的手,拉起银珠,边跑,边偷偷摸摸的左顾右盼。
听肆愣愣的站起身来,看着书房中走出来的人,不解道,“王爷,侧妃她,跟着国公爷跑了......”
沈昭不远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后。
容安国公容安巍心思细腻,为人谨慎。
他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走上几步,便要回头看上一番。
好在沈昭躲闪及时,这才没被发现端倪。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容安巍这才终于在一处屋子前停下。
他推门还未走进去,一个妇人便扑了上来。
妇人的面纱已然取下,妆容精致,面色红润,可不就是安珞。
她声音娇嗔,双手搂在容安巍的脖颈处。
“容安巍,你可算是来见我了!”
容安巍环住妇人的腰,将她推进屋内,重重的关上了门。
小厮站在门前守着,沈昭也着实不好再上前去。
只是方才瞧着这容安巍与安珞十分亲密,关系定然不一般。
房中隐约传出些声响来,沈昭离得远,已是听不清了。
但她又不甘心就此作罢,她冷眼打量着那间屋子,突然心中来了主意。
这屋子定不会就只有个门,她可以绕到后头,看看有没有窗口。
沈昭与银珠二人,盯着门口的小厮,点着脚,悄悄的往后溜去。
屋子西侧,果然有一处半开的小窗。
沈昭贴着墙,侧身朝里面看去。
屋里里头装饰简单,没什么东西。
只有一张床,一张大木桌,桌上有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前摆放着女儿家用的许多胭脂水粉。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安珞与容安巍二人此时正相拥坐在床上。
容安巍衣衫半敞,早已没了方才儒雅的模样。
他一手撑于身后,一手搭在安珞的腰上,笑看着面前的女人。
安珞跨坐在容安巍身上,嫩白的肩裸露在外。
她喘着气,面色潮红,满脸笑意的朝容安巍靠去,娇嗔道,“容安巍,你这么久不见我,都不想我吗?”
容安巍微微笑着,一双大手滑过女子的肩,拨弄下了她的衣衫。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正起身子,搂住安珞,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低声道,“当然想你......”
这一声,震的沈昭满身的鸡皮疙瘩。
沈昭回过身来,脸都黑了大半,不想再看下去。
安珞与容安巍二人,这是在偷情?
她本以为安珞虽对自己假情假意,但对沈大行还算真心。
但没想到,安珞竟背着沈大行做出这等事情。
竟还是和容安国公......
二人怎么会,又是何时有了联系?
沈昭眉头紧蹙。
本以为能弄清楚落月楼一事,没想到竟撞见安珞偷情。
她心中犹豫,此事不知该不该告诉沈大行。
告诉的话,要如何说呢?
其实自己说了沈大行也不一定会信。
在他眼中安珞如此爱他,又怎么会偷情,还是和国公爷。
她这个父亲,就是如此自信。
沈昭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边想边走着。
银珠跟在身后,也是面色复杂,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人一时竟忘记这是在容安国公府中。
沈昭抬起头看见容安州时,这才猛的醒过神来。
容安州正搂着一婢女朝这边走来,二人说说笑笑,还未看见沈昭。
沈昭此时却是脚步一顿,竟不知该往哪躲去。
旁边的屋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猛地将她拉了进去。
银珠回过神来,也急忙跟了进去,门被轻轻关上。
容安州说笑的入神,倒是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沈昭顺着拉着她的手往上看去,正对上萧澈探究的视线。
她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去。
却被萧澈扭了回来。
男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只见他薄唇轻启,道,“你来国公府,就是为了看这艳事?”
沈昭心中一惊,连忙摆手。
萧澈怎么也看见了。
偷情的又不是她,可不知为何,此时沈昭却是又羞又耻,脑中乱成一片。
她胡乱作答道,“不,不是。”
“我是偶然看见的......”
话一出口,却又总觉得哪里奇怪。
沈昭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我是跟着安珞来的,就是想看看她为何来国公府,没想到撞见她与国公爷,偷情......”
说到最后,沈昭的声音小了下来。
这等秘事,摆上台面讲,还是当着萧澈的面,她一个女子,本就不好意思,此刻脸更是红的发烫。
她低了低头,此刻真想把头埋进土里去。
萧澈看她这副慌乱的模样,仍像个小孩一般,不禁笑出了声。
他盯着面前的女子道,“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还在国公府呢,不要如此不当心,小心被人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