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我不是三郎,我是哥哥。”
沈棠梨听着这阔别已久、且熟悉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恍然一惊,连忙凑近了闻,嗅到那股哥哥沈世誉身上独有的月犀香味,顿时惊慌得不敢置信的道:
“哥……哥哥?你是我哥哥沈世誉?”
紧握着她手的沈世誉嗯了一声,眸中的泪无声的滑落。
沈棠梨有些不敢相信死了将近三年的哥哥还活着,且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只恨自己双目看不清人影,连忙颤抖着伸手去摸他曾为了救她而在左臂上留下的疤。
确认疤痕一模一样后,又哽咽着向他询问了一些只有她们兄妹二人之间的记忆片段,得到回答后,顿时控制不住情绪的扑进他的怀中,声泪涕下哽咽问: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消失的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
沈世誉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如小时候安慰她那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细语的将他这些年的经历都道了出来。
从他口中,沈棠梨得知当年沈世誉知晓宋阁老给她下毒后,便对宋阁老起了杀心。
为此,绞尽脑汁的找人打探解除寒毒之法。
有次被宋阁老派出去做任务,他一时大意中了埋伏,奄奄一息
之际,得一位老者舍命相救。
那老者将他的身世告诉他,沈世誉这才得知自己竟是太子苏祈与暗影青瞳之子,一时间,他六岁以前消失的记忆全都浮现在脑海。
为了替母亲报仇,他应那位老者之请接管了母亲留下的青玄派,不惜假死离开盛京,在乌兹蛰伏了三年。
据沈世誉所言,他在乌兹的这三年间,卧薪尝胆不停变换身份,如今已暗中将乌兹一半的权利架空。
这段时间他忙着整顿军队一举谋反夺下王位,因此也是一日前才从探子口中得知楚北冥已来乌兹的消息。
查探到赫失和情绕要借漠国之手杀死楚北冥,他顾不得暴不暴露身份,立即带人前来营救。
没想到竟发现沈棠梨也在……
沈世誉长话短说的将他在乌兹的这些年说给沈棠梨听,看向她的眼神尽是柔情与悔恨。
沈棠梨听着他这些一笔带过的艰辛,眸中溢满心疼的泪。
沈世誉方才已从冷霜口中得知了楚北冥与沈棠梨如今已成了婚,伤感过后连忙问她:
“阿梨,你为何会嫁给楚北冥,你是真心喜欢他吗?”
沈棠梨于是将自己被迫替嫁一事也长话短说的道了出来,看着沈世誉的眼认真道:
“我刚嫁给三郎
的时候对他没有爱意,只是因着哥哥你的关系对他有几分依赖,可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我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他,真心想与他度过余生。”
说到这,她赶忙又抓住沈世誉的胳膊问:“既然哥哥你来了,那三郎他应该还活着吧!”
沈世誉听着沈棠梨的话,一颗心似被放在慢火上煎烤一般难受。
他与沈棠梨非亲兄妹,当年两人在日渐相处中互生情意,碍于这层世人眼中不可冲破的伦理,两人皆心照不宣的将对彼此的爱意藏于心中。
清楚楚北冥是个可靠的人,也知他其实一直喜欢着沈棠梨,所以当时沈世誉答应接下青玄派、带领众人前往乌兹复仇后,便直接将沈棠梨托付给了楚北冥。
他知道楚北冥不会让沈棠梨受到伤害,所以消失的这三年间,一直隐忍着不去打探关于他们的消息。
此时得知沈棠梨已放下自己彻底将心交给楚北冥,心中说不尽的酸涩。
也清楚这段当初只要他坚持便可以修成正果的爱情是他亲手放弃的,所以选择将自己的爱意埋藏在心中,拍着沈棠梨的肩膀,扬着一抹僵硬的笑道:
“楚北冥的却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哥哥很为你高兴。炸药
爆炸时他及时用内力挖出深坑躲了进去,虽保住了命但也受了重伤,哥哥先带你去看看他吧。”
沈棠梨点头,摸索着刚要起身,沈世誉便拉住她的手道:
“你眼睛受损严重,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乖乖闭上眼,哥哥抱你去。”
虽三年未见,但沈棠梨依旧感觉只要沈世誉在身边就安全感满满。
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像小时候那般勾住他的脖子任他抱着自己走。
来到房间时,楚北冥恰好醒了过来。
他浑身缠满绷带,因担心沈棠梨,一醒来便不顾大夫的劝阻,跌跌撞撞的下床,执拗的喊道:
“阿梨呢,我要见阿梨……”
因动作太大,刚包扎好的伤口渗出鲜血,将白色纱布全部染得鲜红。
沈棠梨听见他的声音,远远喊了句“三郎!”
楚北冥循声抬眼看去,只见沈棠梨被那已死三年的沈世誉抱在怀中,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楚北冥揉了揉眼睛,甚至猛掐了一把伤口用痛觉来保持清醒。
当看见沈世誉确实抱着沈棠梨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跌跌撞撞的朝他们冲去,满脸不敢置信的道:
“世……世誉?是你吗!”
说
话间手已摸上了沈世誉的腰肢。
沈世誉的腰是敏感部位,被楚北冥这么一摸,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有些无语道:
“楚北冥,阿梨她伤了眼暂时看不见,你再摸我腰肢我会同她一起摔倒的!”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楚北冥顿时红了眼圈,毫无形象的伸手将他和沈棠梨一起揽进怀中紧紧抱住,颤声哽咽着不停询问:
“沈世誉,你假死?赶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次见向来冷酷无情的楚北冥在自己跟前流了泪,沈世誉也红了眼圈。
将他和沈棠梨扶在一旁坐下,这才又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完完本本的道了一遍。
得知他便是自己不远千里来乌兹找寻的皇孙苏祈,楚北冥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当即便将大盛皇朝目前的局势道了出来。
让他赶紧和自己一同回去,好继承皇位!
沈世誉却眸色深深的摇了摇头,道:“当年我父亲和母亲在乌兹皇宫为质整整受辱五年,任何人都无法将这五年抹去。”
“我摒弃一切在乌兹蛰伏三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乌兹收入囊中、手刃仇人为死去的父母出口恶气。如今乌兹皇宫大半都是我的人,我誓要拿下乌兹,带着一身荣耀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