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沈棠梨在屋中都没有等到任何常安郡主的消息。
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直接前往常安郡主住的如意阁去看她。
院前有两个面生的丫鬟守着,似猜到沈棠梨就是特地来找常安郡主的一般,她还未开口,她们便一脸愧疚的道:
“三少夫人,实在不好意思,郡主她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您若有什么想对郡主说的话,奴婢们可以帮您转达。”
沈棠梨微微皱起了眉头,每每询问常安郡主目前的近况,那两个丫鬟皆闭口不愿多言。
沈棠梨想硬闯,她们却噗通跪倒在她身前,满脸惶恐道:
“三少夫人,求您不要为难奴婢们,若是放您进去,奴婢们就没法在武定候呆了。”
她们也是听令办事,沈棠梨不好过多为难。
失望离去后,前往下人住的芳菲院去寻常安郡主带来的那几个陪嫁嬷嬷和丫鬟。
奇怪的是那几个嬷嬷和丫鬟全都跟商量好一般没了踪影。
周围的人也都一问三不知。
沈棠梨于是设计让云儿将那两个丫鬟引开,趁她们不注意连忙悄无声息的溜进去。
走进院中,远远便听见常安郡主身边的心腹丫鬟秀儿涕泪连连的哭诉道:
“郡主,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再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哪受得了啊,您就听奴婢的话,多少吃一口。”
“求您了,郡主……”
沈棠梨闻言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连忙快步走进屋中。
只见常安郡主煞白着脸瘫坐在美人榻上,眸中的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才是两日不见,她看起来竟瘦了一圈,整个人似要碎掉一般,周身透着一股浓郁的颓丧感。
沈棠梨被她这副模样惊得红了眼圈。
两步并作一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颤声哽咽:
“琯琯,你这是怎么了?!”
秀儿见沈棠梨来,连忙起身将房门关上。
常安郡主则亮了双眸,十分委屈的扑进沈棠梨的怀中痛哭道:
“棠梨,你终于来看我了,楚长辞他就不是个东西,你快……”
常安郡主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人急切的一脚踹开,楚长辞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起:“琯琯!”
这声琯琯吓得常安郡主浑身不受控制的轻颤。
她死死的抱住沈棠梨的腰,涕泪横流的道:“魔鬼来了,那个魔鬼来了!棠梨,救我,快救我……”
沈棠梨不知楚长辞究竟做了什么,竟让爱他入骨的常安郡主害怕他害怕到这个地步。
连忙将她护在身后,不停安抚道:“琯琯,别
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眸色犀利的看向楚长辞,甚是生气道:“六郎君,你为何要将琯琯困在这里!”
楚长辞见向来温柔软娇的沈棠梨竟对自己冷脸发火,顿时有些慌了神。
生怕她会对自己有所厌恶,连忙故作委屈道:
“三嫂,你误会了,我将琯琯困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她。”
“前段时间琯琯摔了一跤动了胎气,不知府中是哪个碎嘴的下人将这事传了出去,我如今在朝堂上为官得罪了很多人,便有人暗中买通了府医,让他给琯琯吃带了黄桑子的保胎药。前日琯琯得知后找到了我,我立即派人去将府医找来质问,谁知他早有准备逃去了别处,我请来宫中御医为琯琯把脉,御医说琯琯肚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琯琯伤心过度患了失心疯,拿着剪子逢人就刺,我不得意才暂时让她呆在房里的……”
他话音未落,常安郡主便气其败坏的冲出沈棠梨怀中呼了他一巴掌,红着眼大声呵道:
“楚长辞,你简直睁眼说瞎话,你才失心疯,你全家都失心疯!”
随之拉住沈棠梨的手哭着道:“棠梨,你别听他的,他在说谎,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爹……”
沈棠梨虽不清楚这中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楚长辞的话不是很信。
她紧握着常安郡主的手不停安抚她,冲楚长辞道:
“琯琯她肚中还有孩子,我看她状态十分不好,我想带她去雪落院散散心。”
楚长辞自是不能也不想阻止沈棠梨的,闻言依旧故作无辜的道:
“好,只要琯琯能够好起来,去哪都可以。”
话虽这般说,可在沈棠梨扶着常安郡主出门之际,却猛地从手中弹出一枚银针刺在常安郡主的身上。
银针入体,常安郡主立即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沈棠梨下意识的去扶住她,被她压倒在地直不起身。
楚长辞赶忙上前一把将常安郡主抱上床榻,冲候在门外的竹青道:
“把御医请来!”
不多时御医便拧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为常安郡主把脉后,语重心长的道:
“郡主她是急火攻心加之停了黄桑子导致肚中孩子胎像不稳才晕了过去,六郎君,这孩子不拿掉不行啊。”
楚长辞装模作样的的当着沈棠梨的面询问了许多常安郡主身体状况的话,满脸皆是对她的关忧。
沈棠梨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在从御医口中得知常安郡主确实患了失心疯,且之前御医为她看病时还用剪
子刺伤御医时,沈棠梨不禁又信了几分楚长辞方才的话。
待到御医离去,她一直坐在常安郡主床边等她醒来。
可从天明等到天暗,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楚长辞要来屋中就寝,她也不好多呆,只好起身离去。
楚长辞道了句“三嫂,我送你”,不容她拒绝,直接与她并肩朝雪落院走去。
沈棠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路沉默着没有同楚长辞说话。
快到院中时,她突然踩中一块凸起的鹅卵石,重心不稳朝前栽去。
“三嫂,小心!”楚长辞连忙一把扶住她,沈棠梨的手也下意识的抓住他伸过来的胳膊。
猛地发现他的胳膊上有一块凸起的疙瘩,即便隔着衣袖,那异物感依旧特别明显。
不禁想起那日歹人闯入雪落院中欲对她行不轨之时,沈棠梨慌乱中也在那歹徒的身上摸到这种肉疙瘩,且触感一模一样。
细细一想徒然意识到什么,面色嗖地煞白。
连忙如避蛇蝎般避开楚长辞,抬眸看向他的瞬间,浑身汗毛竖起。
而楚长辞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清楚她定是认出自己就是那日闯她房间的歹徒,顿时凝着眸子,一不做二步休,直接抬手将沈棠梨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