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冥之前两次揍谢祈安,皆是因看到他与沈棠梨亲密心生醋意。
如今听沈棠梨提起他的救命之恩,以及她亲口说只将谢祈安当作朋友,虽对之前的无礼感到些许愧意,但还是敏感的对沈棠梨道:
“阿梨,谢祈安虽于你有救命之恩,但身为男人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心生欢喜,一码归一码,你以后能不能离他远些?”
沈棠梨并未觉得谢祈安喜欢自己,清楚楚北冥向来爱吃醋,敷衍的点了点头,道:“都听你的。”
楚北冥高兴的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听见沈棠梨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当即不顾重伤的身子起身带她出去吃夜宵。
两人回屋之后很快睡着,第二日一大早,冷霜便敲门说谢祈安和沅沅担心沈棠梨,非要连夜同他赶来岭南。
沈棠梨起床梳洗好后,同楚北冥一起前往厅堂去见他们。
为了宣誓主权,楚北冥全程紧牵着沈棠梨的手,嬉皮笑脸的任她如何甩都不肯松开。
一夜未眠的谢祈安眼底爬满淤黑,因赶路赶得急,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溅了些泥点子,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
沅沅年纪小经不住累,则大.大咧咧的趴在檀木桌上呼呼大睡。
看见沈棠梨走出来的那一刻,他颓丧的眼顿时亮了起来。
刚激动
的唤了声“棠梨”,便瞥见她与走在她身旁小心将她护住的楚北冥十指相扣。
很清楚她们夫妻二人这是已经和好如初,顿时失魂落魄的补了句“你没事吧?”
沈棠梨还未来得及开口,楚北冥便替她答道:“多谢关心,有我在,我娘子不会有事。”
一句话直接宣誓了主权,大有在警告谢祈安不要有非分之想之意。
沈棠梨见谢祈安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担心他是在因两次被楚北冥打一事心生梗隐,不禁扯着笑道:
“昨日刺客找来,我担心会连累你们,所以连夜与三郎来到了岭南,你与沅沅没事吧?”
谢祈安摇了摇,道:“我们没事,夜里睡得沉,还是听见小厮的喊声才突然惊醒,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我和沅沅在得知你在岭南后连夜赶了过来。”
他失魂落魄尽显疲惫,再一瞥到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的沅沅,沈棠梨不禁颇为愧疚的道:
“一夜未眠,要不你和沅沅先休息一会吧,这里有的是空房间。”
谢祈安却摇了摇头,沉着声道:“不用担心,我还撑得住。”
见他和楚北冥一直在相互打量着彼此,沈棠梨不禁轻轻推了推楚北冥,用眼神示意他给谢祈安道歉。
楚北冥感念谢祈安救下沈棠梨,扯出一抹
笑边朝他揖了一礼,边将一枚玉牌递到他身前,诚意满满的道:
“祈安兄,你救下阿梨的事阿梨都给我说过了,我郑重的向你道谢。这是玄镜祈的留恩玉牌,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拿着它来玄镜司求助。”
自那日从珍馐阁离开被楚北冥打了一顿后,谢祈安早就暗中将他的身份调查得一清二楚。
得知他竟是盛京城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修罗,不禁暗暗为沈棠梨捏了把汗。
认为沈棠梨是受他胁迫才不得不与他和好如初,不禁冷着脸回绝道:
“我救棠梨不带任何目的,这玉牌就不收了,”
说完,转眸看向沈棠梨,似变了张脸般软着声音道:“棠梨,可否借一步说话?”
话音刚落,楚北冥便有些不爽的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沈棠梨暗暗掐了他一把,道:“三郎,你去那边坐着喝盏茶,我很快回来。”
话落,带着谢祈安径直朝凉亭走去。
楚北冥看着她们二人的背景,很是担心沈棠梨被谢祈安勾走,心里似压了快石头般,不禁拉长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走到凉亭中,不等沈棠梨询问,谢祈安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棠梨,你之前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离,与我和沅沅寻一处僻静之地生活吗,现在怎又突然与
他和好如初了!难道你能忍受另一个女人大着肚子与你分享夫君?”
谢祈安满脸不甘与愤愤,若不是考虑到礼节,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沈棠梨走。
沈棠梨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与楚北冥解开误会一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话音轻轻道:
“我已答应三郎,明日就与他启程回京,这段时日多谢你与沅沅的照顾,接下来你们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顺路跟我们一起回京?”
谢祈安从沈棠梨眼中看出了她对楚北冥的爱意,纵然心中失落,可还是压住那不该宣之于口的情愫哑声道:
“家中父母已写了书信催我回京,我和沅沅同你们一起吧。”
沈棠梨含笑着点头,又同他聊了一会后,让人带他和沅沅先回房休息,为他们打理好一切,这才原路折回楚北冥的身边。
等她等得心急如焚的楚北冥一见她来,便起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指着檀木桌上摆着的那一堆茶碗委屈巴巴的道:
“阿梨,你方才说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可我都连喝好几盏了你才来,我不管,要补偿。”
说着弯下身子,直接将脸凑近沈棠梨。
沈棠梨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脸上亲了一下,随既将明日谢祈安和沅沅要同他们一起出发的事说了
出来。
楚北冥方才早已将她们的对话全都听进耳中,闻言只当不知的道:
“好,那我让冷霜多准备一辆马车。”
“天色还早,我们出去逛逛,顺便再买些干粮明日吃。”
沈棠梨点了点头,笑盈盈的挽住他的胳膊出门。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第二日几人辞别巫行云,早早便踏上赶往盛京的路。
坐在马车中的谢祈安每每听见沈棠梨被楚北冥逗笑的声音,都跟吞了刀片般心在滴血。
沅沅看他失魂落魄,不禁安抚道:“祈安哥哥,你就忘记棠梨姐姐吧,她是很好,但你出现得晚,她已经有了良人,你总不能横刀夺爱吧?况且我看她的夫君一表人才待她很好,棠梨姐姐跟着他不会受委屈的。”
沅沅不说还好,一说谢祈安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叹着气僵硬的笑道:
“棠梨于我而言就是那镜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即,我也想忘,但人一旦动了心,再想收回就由不得自己了。”
沅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的问:“心在自己身上,怎么就由不得自己了?”
谢祈安心绪飘远,没有心思给沅沅解释,只支离破碎道了句“你小小年纪不知情字磨人”,便掀开轿帘看向外头的风景,试图将沈棠梨那如花的笑颜从脑海中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