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说话算数。”
白潜笑着,看着鲜血横流的成觅秋。
“只可惜你这条胳膊还没掉。”
他的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的笑,说出的话却冰冷地没有任何温度。
成觅秋不会武功,这一刀纵然用尽了十成的力气,也是断然不能砍掉左臂的。
成觅秋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她左臂已经露出了白骨,握刀的右手抖得不成样子,全身所有的知觉似乎都凝聚在了伤口处,剧烈的疼痛和恐惧让她溃不成军。
她的眼泪和汗珠混在一起,大颗大颗往下掉,却没有勇气再把刀拔出来砍第二刀。
白潜垂眸看着她,似乎极为耐心体贴:“没有力气拔出来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他说着,握住
成觅秋的右手,稍稍一用力,嵌入成觅秋骨头中的刀轻松被拔了出来。
成觅秋猝不及防,忍不住惨叫一声。
白潜将手指压到她的唇边,“嘘”了一声,笑的迷人极了。
白潜松开她的右手,眉峰抬了一下,示意她继续。
成觅秋闭上眼睛,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握刀的手不住发颤,刀刃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她内心的恐惧。
良久,她一蹙眉,抬手再次朝左臂砍去。
她没有别的退路了。
也不去想这一刀是否砍得准,又是否真的能将左臂砍掉,她就只管做了。
叮!
一声脆响,一股强大的力道打在刀刃上,成觅秋的刀立刻脱手而出。
成觅秋茫然的
睁开眼睛,只见她的那把刀被一枚小小的钉子推动着,双双跌落在北月湖里。
白潜看她的眼睛复杂又沉重,叹了口气:“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白潜:“我让你做你就做?如果你砍掉了手,我却反悔不帮你呢?”
成觅秋瞬间慌了,她试图伸手去拉白潜的衣摆,然而晃了一下竟是没拉到,“你不能骗我,你答应了我的,你要救我四哥。”
精神骤然松懈,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潜摇了摇头,“成家可真是净出蠢货。”
成觅秋再度恢复意识,还未睁眼就感觉到了左臂的疼痛。
她轻嘶一声,费力挣开眼皮,入眼是陌生的环境,和一
个有几分熟悉的男人。
“醒了?”
白潜正坐在屋中的桌子旁,不知道伏案研磨什么东西,听到她的声音回眸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地方?”
“醉月楼。”
“啊?”
成觅秋一惊,要坐起来,手臂一动又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白潜回头,脸色薄凉,“你若是嫌自己死的慢,可以直接拿刀砍脖子,我可以告诉你怎样放血最快。”
成觅秋抿着唇。
是她自己想砍胳膊吗?还不是白潜要求的?
见她低头不说话,白潜语气才收敛了几分,端了一碗药递给她:“喝下去。”
成觅秋也没问什么药,试图用右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白潜看的直皱眉,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微
微弯腰,一手捏开成觅秋的下巴,毫不留情的灌了下去。
成觅秋差点被呛到,也顾不上药苦不苦,吨吨吨地往下咽。
“你暂时先留在这里养伤,一日三餐会有人送过来。”
白潜把药碗往桌上一扔,交代道。
“那我四哥和我姨娘……”
成觅秋既怕成阮在大牢里受苦,又怕段姨娘在成家受欺负。
走到门口的白潜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担心这些有用吗?你能做什么?”
成觅秋一脸失落。
白潜重重地关上门离开。
隔了一会儿,房门又被从外头推开,成觅秋一抬眼,又看到白潜那张脸。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说完这句,他再次关门离开,这一次,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