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聿风正打算转身下楼。
臻臻连忙喊着:“我都弄好了!你躺着别动,我马上给你送上来!”
聿风只好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弹了,只能看着她在那费劲的给他倒药。
臻臻把熬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到小盘子里,那苦涩的药味儿熏得她小脸都皱巴着,然后龇牙咧嘴的给他送上来。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聿风便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脚步越来越近,她推门进来了。
“你看我给你熬的药!”臻臻眼睛亮晶晶的,小脸还抹着黑灰,跟个小黑熊似的,但却是邀功的语气。
这是她第一次煎药呢。
聿风忍不住笑,轻声道:“公主好厉害。”
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我还以为多难呢,结果这么简单,聿风,你放心,以后这药我都来煎!”
聿风拉着她坐下,拿帕子浸湿,然后给她擦脸:“公主以后别做这种事了,让我来就好,万一不小心烫着怎么办。”
“谁说的,我煎的可好了,一点没烫着。”臻臻不服气的很。
他笑了笑,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看轻,可他也舍不得她做这种事。
“哎呀你别忙了,你快喝药吧
,大夫说你内伤需要补气血,得快些补好,养好身体!”
聿风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帕子,端起了药碗。
臻臻又虎着脸教训着:“可不许再赖了,要一口喝完。”
他上次赖了一次,她到现在还记着,可他上次其实只是想要让她喂他。
但这次,她为了他忙前忙后的,脸都弄的跟小花猫似的,他也舍不得她受累了,直接听话的点点头,然后端起药碗仰头就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却又看到她忧愁的小脸。
“可你身上的毒怎么办呢?我们也没办法立即回京,若是回京,还能有办法解毒,毒医兴许会有办法,可现在我们要回京,至少也得走一个月,我很担心,你身上的毒会不会……”
聿风安抚道:“放心吧,我已经吃了解毒丸,虽然无法将毒素清除,但却能抑制毒性,一个月内,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一个月内回京就好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臻臻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她害怕他们耽误了时间,让他出事。
聿风却拉住她:“不行,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公主忘了,这边四处都是叛军,他们虽然跟丢了你,但
也必然在掘地三尺的找你,而现在回京的路上,他们必然也已经做好了埋伏,甚至已经派人去沿路追杀了,我们现在走上回京的路,跟找死没两样。”
“那我们难不成一直在这耗着?”
“不用一直耗着,至少也得再耗一些时日。”聿风沉声道。
“那你的毒怎么办?”臻臻着急的道。
“公主,我们这种刀尖舔血的人,这种毒不算什么的,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公主要耐得住性子,不可轻举妄动,公主安危最重要。”
聿风语气强势,不允许她拒绝。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还是赶到了,及时找到了她,她性子太莽撞,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冲动行事。
可他常年和这帮匪徒打交道,更了解这帮匪徒的行事作风,也了解他们要如何对付,好歹还能带着她藏身,若是她一个人,他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臻臻犹豫着:“那你真的没事吗?”
聿风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想要给她安全感,定定的道:“公主放心,我不会对自己的身体轻率的,我要把公主安全送回京城。”
臻臻这才放了心,松了一口气:“那好,我们在这再等等。
”
“嗯。”他弯唇。
这些日子他不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总是担心她出事,一路拼杀着赶路,如今终于找到她,他悬起来的一颗心才算是安稳的落下了。
还好,她还好好的在他眼前,还好,他还能再护她一路。
聿风起身,去衣柜里拿出了一床被子:“今晚我睡地上,公主睡床上,公主和我睡两间房我不放心,我担心叛军随时会找到这里,公主离我太远我担心会无法警醒,我现在身体不大好,得时刻盯着公主才行。”
若是从前,他根本不需要睡,他直接在她门口守着就行,可现在,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拖着这么一个病体,他无法保证自己随时能集中注意力盯着她,保护她。
所以必须住一间房他才能放心。
臻臻却立马道:“那我睡地上,哪有让病人睡地上的道理?”
聿风蹙眉:“不行,地上太凉了。”
“太凉了你能睡?你现在都这样了还要跟我抢!你给我立刻回床上去,否则我生气了!”臻臻瞪着眼睛,这回是寸步不让。
他无奈的叹了一声,知道她是生气了,只好给她把被子铺好。
“这辈子太薄了,我让店小二
再拿两床来垫上。”
他又要出门,臻臻直接给他推到床上去了:“你能不能知道你是个病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聿风踉跄一下坐到了床上,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出去拿被子了。
聿风有些无奈的笑。
过了一会儿,臻臻抱着个比自己人还大的被子回来了,笨拙的蹲在地上铺床。
她又没做过这种事,只知道学着采莲的样子,把被子打开。
聿风忍不住提醒:“公主,被子反了,要翻过来。”
她眨眨眼,又重新把被子费劲的翻了个面。
她皱着眉,为什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两床被子为什么不一样大?”
聿风揉了揉眉心:“要横过来。”
“啊?”
聿风实在忍无可忍的起身,给她把被子重新铺了一遍。
臻臻看着他铺好的整齐的被子,脸上一红,又很是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我也会的,这没什么难的,我下次就会了!”
聿风轻笑,抬眸看她:“嗯,公主下次就会了,公主最聪明了,一学就会。”
她很好哄,只要夸她厉害,她就开心了。
果然,她现在又不生气了,乐颠颠的滚到了被子上躺下:“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