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熊孩子,有师父在,你着什么急?救人的事,还能不给你办?”
计策把脉,也气得火大。
但,一看自家小徒弟都这般模样了,一时也憋着火,不敢再冲着小徒弟发作。
可这口总得骂出去。
转头冲着外面骂陆时宴:“这么大人了,养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顶不上,你倒是冲啊!去救你小师弟。平时说什么国公府门客,这会儿能顶蛋用吗?没出息的东西。”
陆时宴:……
他翩翩如仙的君子人设,快立不住了。
真的,师父你要这么说,我可要吼了!
“师父,三师弟来信了。”
信鸽落入院子,陆时宴立时把要出口的吼声又咽了回去,伸手抓了鸽子,拆了信,匆匆看过一眼,马上道,“云雀城突然东西城门紧闭,可能是出了事。今晚我去探个究竟!”
城门紧闭,肯定出了大事。
那么张重呢?
还有郑玉青……郑玉青到底有没有把张重转移带走?
“去吧去吧,现在就去!”
计策看着他就烦,“磨磨蹭蹭的,天天装什么高人?没看你师妹都急病了。”
金三圆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师父破口大骂大师兄这事,他们是不能插嘴的……一插嘴,殃及池鱼。
外面两人:
……
二狗子看看大师兄。
陆时宴再看看二狗子,他大师兄的面子,彻底丢光了。
摸摸鼻子:“我先去打听一下。”
就算进不了城,总也能隔着门缝打听个八卦吧!
二狗子也想去,但考虑一下,算了:本事不到家,拖后腿的。
苏娇娇这次生病,来势汹汹。
她担心张重,夜里没睡好,受了风,刚刚就有点头晕,没当回事。
可现在,头晕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不一会儿,又发起了高热。
吓得金三圆直叫唤:“师父,你快救小师妹啊,她高热起的这么快,别是什么要命的病吧!”
啪!
计策甩手敲她一记:“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是要命的病?”
上次还有药,赶紧开了药方,让二狗子煎药。
二狗子慌得不行,干活都是小跑。
花青在房里帮不上手,出来帮着烧水,二狗子眼圈红红的:“我可怜的杀猪哥,命怎么这么苦啊……”
花青:!
难道不是小姐命更苦吗?
算了算了,这是春桃看上的男人,她不出声。
“师父……”
高热厉害的苏娇娇,手都是烫的。
她用力攥紧师父的手,哑着声音说道:“师父,要是我这病好不了,你记得……救出哥哥。还有爹爹,他年纪大
了,让他不要伤心。女儿不孝,不能侍奉在前了……”
一句话,把计策眼泪都快勾出来了。
暴跳着说道:“呸呸呸!这胡说八道什么!有师父在,还能让你出事?再说了,老渊那个老东西,能是一般人劝得住的吗?你要真不在了,他就跟你去了。”
苏景渊年轻时,最宠长公主,把长公主当眼珠子疼着。
女儿出生后,更疼这个女儿。
但因为怀孕生子,长公主身体虚弱,也没活两年就去了……苏景渊颓废几日,硬是一个人,当爹又当妈,把女儿一手拉扯长大,可以说,他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女儿。
直到后来,发现长公主是被人害死,好家伙,直接灭了德宁公主全家,这杀伐果断,也是头一份了。
由此也可见,苏景渊不仅是爱妻如命,爱女也如命。
以前那母女俩是他的命,现在的苏娇娇,更是他的命啊。
若是这个唯一的女儿再出点什么事……别的不用说,苏景渊先持剑把郑国公弄死,然后一把火烧了皇宫,他自己会陪着女儿一起去死的。
人生无望了,活着也没意思。
想完了苏景渊,计策也想到了自己:他心心念念的孙女,要是还没出世,就……就没了,他也要疯了!
真的。
去他娘的大越,去他娘的什么边关,他能杀疯!
“可是,我,我觉得我很不好。”
苏娇娇,喘息着说,“我全身都疼……师父,我疼。我怕孩子保不住,师父,你帮我看看孩子,看看他们怎么样。”
全身疼。
骨头缝都是疼的。
动动手指,手指都是疼的。
动动脚丫子,脚丫子也是疼的。
似乎是被人硬生生打断全身骨头,然后又一点点再捏碎一样,她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计策心中也慌。
他治别人的时候不急,手挺稳。
可这是自家小徒弟啊,命一样的小徒弟……别慌,别抖,手一定要稳!
试了几次脉,还是没试出来。
“师父,你一边去,我来。”
金三圆说,她一把拉开师父,自己直接上手,然后又连声安慰小师妹,“小师妹,别怕,有师姐在呢,不会有事的。师姐的本事,虽然比不上师父厉害,但也学了点皮毛……啊这,我帮你试了脉,脉象很稳,非常稳。孩子们都好,就是母体有点弱。你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转头又看向计策,“师父,上次的酒还有的剩吗?你让春桃把酒水倒出来,沾了帕子,我给小师妹擦擦身子。”
说完,就赶紧站起来,脸上
看着镇静,其实也慌得很。
她懂个屁的把脉。
她就是胡说的,安安小师妹的心,总不能让她一直胡思乱想的,没病都能疑出鬼。
计策一眼看出这徒弟心里有鬼,但还是转身出去,找了酒,找了盆,春桃拿了帕子,沾了酒水,又冲进去给小姐擦身子。
苏娇娇高热已经昏迷了。
因为疼痛,她甚至不时的哼哼着,春桃看得心疼,眼泪直流:“阿圆师姐,我家小姐怎么办?她一直疼,这也不是事啊!”
金三圆:……
问她,她也不知道啊!
她虽然是听花楼的主子,但她见得最多的就是男女之事,嗯……她也跟大师兄做过了。
可,关键她也没怀过孕,她也不知道,小师妹这次发热,怎么突然就来势汹汹了。
“要不然,你帮她按按?她高热,肯定难受,我帮她擦身体,你就帮她按着腿,还有胳膊,看能不能舒服些。”
病急乱投医,又催外面的人:“倒是快一点啊,药熬好了赶紧送进来。”
苏娇娇是真的感觉自己不好了。
昏迷中,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的肚子,被一把长刀劈开了。
肚子里刚刚成型的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全部都被剖了出来,挂在了郑国公家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