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上布满细汗，感觉心都快跳得停摆了，张了好几次嘴才终于从喉咙口挤出声音：“如果臣...臣招供...皇、皇上能饶了臣、臣家人的性命吗？”
他直至罪无可赦，只希望能为家人留一线生机。
季璟冷笑一声，眼中带着杀意：“你在和朕谈条件？”
“臣不敢！”孙贺砰砰砰地磕起了头，整个人抖若筛糠。
直到地面见了血，季璟这才冷声道：“坦白招了，朕留你一具全尸。”
“若是不招...”他狭长的孟某微微眯起，眉眼间透着一股狠厉。
季璟的话还没讲完，孙贺已经吓得大喊道：“臣招，臣全都招！”
他脸色一片灰白，颤着声音开始讲述当年发
生的事。
“臣原本是宋弘妻子的远房亲戚，在五城兵马司里头当差，只是个不起眼的守备。”
“突然有一天宋弘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许诺事成之后会给我升官，让我充当他和梁帝之间的信使。臣一开始也不敢，但无奈...”
他咽了口口水，接着道：“当时臣欠下巨额赌债，为了偿还赌债只能答应。臣曾出于好奇打开过信件，发现信件的落款写的是宋寅宋大人的名字，上头还盖了他的私印。”
“臣问过宋弘，但他只是说他人微言轻，用宋大人的名义是为了加重和梁帝合作的筹码。”
他扯出一抹讨好的笑：“但臣心想，他可能是怕事情败露后牵连到他
，于是用宋大人的名义做筏子。据臣所知，他觊觎宋家家主的位置很久了。”
“不久后，梁帝攻陷了上京，那之后宋弘确实兑现承诺，将我提拔至南城指挥使。再后来皇上您灭了梁帝，光复前朝，臣怕事情败露，也不敢和宋弘联系，打算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
若不是因为无夜逼得太紧，他也不会去找宋弘，只是没想到！
他眼里浮现恨意：“只是没想到宋弘竟然对臣起了杀心，欲杀人灭口。”
孙贺痛哭流涕，跪爬着往前，不住地磕着头：“皇上，臣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皇上您饶了臣一命吧，皇上－”
季璟眉眼透着厌恶：“那些信件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
孙贺摇头：“臣不知道。臣只是负责传递，其他事情臣真的一概不知！”
他还想求饶，季璟一个眼神，暗卫已经上前来把他堵住嘴后拖了下去。
若不是还要留着他做人证，季璟早就剐了他！
宋寅虽然为人固执，但却并不愚蠢，孙贺的话无疑是把宋弘伪装的面具撕了下来。
宋寅向来温和的眼神满是怒气：“我自小待他不薄，但凡我有的，总会送一份到他的院里，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
一想到宋弘竟然对她的女儿和外孙下手，他便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
若不是自己太过看重宋家基业，顾念兄弟之情，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夫人和一双儿女置于如此
地步。
他语气沉重：“是父亲对不起你。”
宋瑾言睫羽微湿：“您别这么说，言儿知道您也有您的无奈和考量，身为宋家嫡女，既享受了族人的供养，自然应当承担责任，言儿从未怪过父亲。”
宋瑾言的一番话说得宋寅心情复杂。
一时间欣慰、骄傲、自责、心疼自他眼底交闪而过，他轻轻摸了下宋瑾言的头，叹了一口气：“父亲的言儿终究还是长大了！”
原以为自己能护她一世无忧，却没想到反而成为女儿的拖累，幸好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心下想定，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正想说话，外头传来一阵骚乱。
“死人了－死人了，谁来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