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一僵,很是诧异地盯住她,“长公主殿下难道不想要?”
她努力这么久,总不至于是要为他人做嫁衣裳吧?
她图什么?
楚辞闻言顿了顿脚步,但没回头,也没说话。
片刻之后,转身上楼。
齐王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下闪过一丝丝明悟,十分后悔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要是早和长公主合作,别惦记五皇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楚辞和萧钦,终究是不一样的人。
齐王叹了口气,戴上斗篷藏了藏身份,离开冰心居。
楚辞上楼,进了冰心阁。
春花眼巴巴进来,凑到她身边,道,“殿下,齐王找你干什么呀?奴婢看他刚刚的表情,好像是懊恼极了。”
她的嗓音跟个小铃铛一样,听上去有些小得意,“他是不是后悔和殿下对着干了?”
她性格就这样,楚辞了解。
但是这事儿,还不能说出去。
她话锋一转,道,“你去,叫凤乌来一趟。”
“额,好吧。”
春花心里痒痒,但也没在多问,转身离开。
楚辞坐在软榻上想着齐王的事情。
如果说,当初齐家军那场大火真的是曹家的手笔,那他们是不是铺排太久了?
算计齐家军,武安军,又在西边采矿,铸
造兵器和制造炸药。
狼子野心,筹谋十几年,这也太可怕了!
曹家背后,难不成是为了前朝姜氏皇族服务的?
楚辞不由又想到楚孝和姜渔。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正想着,凤乌进来了。
“殿下,您找我?”
“嗯,替我去一趟文县,”楚辞说着,直接递给她一张银票,“此事隐秘,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凤乌脸色一正,赶忙扫了眼下下方。
院子里没人,她才小声问道,“殿下,是什么事?”
楚辞低声道,“文县不大,这些年开过多少个酒楼应该不难查清。你去查一下十年前倒闭的,有一个酒馆死了老板和老板娘,我想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是否和京城某些人有关系。”
凤乌点头,转身离开。
楚辞又坐了一小会儿,银衣回来了,“殿下,我看到凤乌急匆匆出去了,她这是?”
“去南边看看。”
楚辞没多说,起身来,“回宫吧。”
银衣若有所思,也没再多问。
两人回了宫,楚辞去见萧彧,却没想到在御书房里面看到了信鸟!
她感到十分震惊。
她不是先生身边的侍卫吗?怎么独自一人进来……谁带她来的?
要知道,父皇可是没那
么容易见到的!
她掩唇轻咳了一声,压了心头惊涛骇浪,上前去,“父皇。”
“殿下回来了?”
信鸟看到她,朝着她笑。
楚辞微微一笑,问了句,“你怎么进宫了?是有事儿吗?”
萧彧闻言,道,“阿辞,有人托朕帮她选个好女婿,你来参考参考。”
楚辞闻言心头咯噔一下。
是先生托父皇给她赐婚的?
信鸟归来,想要在秦家立足艰难,可要是皇帝赐婚,那秦万里就不许要重视起来了。
只是,信鸟的立场……
楚辞想了想,笑着问道,“父皇是想要她在几个皇兄当中做选择?还是在今年的新科学子们,又或是世家子弟当中选择呢?”
萧彧闻言道,“都可。”
顿了顿,又道,“但是身份显赫者为佳。
楚辞点头,想了想之后,转身细细打量着信鸟,道,“六皇兄呢?我觉得六皇兄很好。”
“长得好,性格好。但是六皇兄没武功,正好信鸟武艺高强,可以互补。”她笑看着信鸟,“你觉得呢?”
如果她是悦王的人,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免得在别处兴风作浪。
正好,也可以当个引子,借着这条线去查查悦王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信鸟似乎有些惊讶,微微
愣了一下,难得腼腆笑道,“全凭皇上做主。”
萧彧道,“那就依阿辞说的办。”
“传朕旨意……”
木公公准备笔墨上前,一道婚旨就这样赐下去。
等木公公带着信鸟去宣旨,她叫银衣跟着去之后,这才进屋问萧彧,“父皇,您认识她呀?”
萧彧闻言抬起头来,欲言又止许久,终还是摇了摇头,“欠别人人情罢了。”
“先生的人情?”
她问。
萧彧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僵,点头。
话锋一转,“听说外面又出了命案?”
楚辞点头,“望春楼那个案子引发的,死者和上次那个死因相同,表面上看上去是杀人灭口,但儿臣以为,是有人故意引导儿臣去查十一年前望春楼凶杀案的事情,水很浑。”
萧彧闻言凝眉,“阿辞怎么看?”
楚辞老实道,“儿臣在案发现场遇上了白云卿,索性I交给他去办了。”
“白家?”
萧彧有些惊讶,“难道这个案子,还和白家有关系不成?”
真正让他如此震惊的,是白家是皇后的母家,大皇子背后的支持者。
楚辞却不这么认为。
她入朝也有些日子了,从这些天各方面的反应来看,白家未必支持大皇子。
她想了想,道,“今天的死
者是个老婆婆,上次我跟她打探过消息,她说当年望春楼的死者是从南方来的,身边带这个小女孩,人们叫她白姑娘。”
“什么!”
萧彧大惊,腾一声站了起来。
楚辞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不由抬头看向他,“那女子,父皇当真认识?”
萧彧看向她,浑身微微发颤,但终还是摇摇头,“朕只是没想到,京城白家这么大的势力,却还有人在天子脚下对白家女子下手。”
“天下白家,源出一脉。”
话锋一转,赶忙问,“那个小女孩呢?”
楚辞叹了口气,道,“听说,她从二层楼梯上摔下来,当场摔死了。但是奇怪的是,刑部的案卷里面,居然没有那个小女孩的存在。”
“也就是说,当初望春楼凶杀案,其实有两个受害者,两具尸体。但是刑部案卷里面只有那女子一人。”
楚辞分析道,“要么,那个老婆婆是有人刻意安排在哪儿等着我,提供的是假消息。要么,刑部的卷宗是假的,当年的案子另有隐情。”
“阿辞。”
萧彧突然打断了,一只大手按在她肩头,艰难道,“阿辞,如果……”
“我是说如果,望春楼死去的女子真的是你娘亲,你……承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