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沐瑾萱随着凌寻走进洞房,门关好的那一刻,凌寻面色一白,倏然坐在地上。
沐瑾萱心里一跳,掀开盖头扔在地上,弯腰扶起凌寻坐到床榻边。
眸光微敛,凌寻面色苍白如雪,他靠在她身上,看着她绝色倾城的容颜,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萱儿,能看到你穿着嫁衣的样子真好。”
沐瑾萱紧紧搂着他,紧咬着下唇隐忍着哭泣,“凌寻,能嫁给你真好。”
“傻丫头。”凌寻淡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与她一起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眸,“萱儿,陪我睡会。”
看着他闭上眼眸,雪白的长发散在红色的衣袍上,是那样的刺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喉间的哽咽,“好。”
天色见晚,月牙的亮光渐渐变成了圆形,将整个竹屋映的发亮。
凌寻这一觉一直睡到这个时辰才醒来,此时的他面色正常,俊美的容颜透着柔情蜜意。
他侧眸看着沐瑾萱微微发红的眼眶,抿唇浅笑,低头在她唇畔轻轻一吻,“萱儿,陪我看月亮,好吗?”
沐瑾萱点了点头,袖子下的手紧紧攥起,感觉到他来牵她的手,她才松开。
两人起身,仍旧是一身喜袍,她面色微微苍白,却绝色倾城,他一头白发,却俊美如斯,面色红润。
牵着她的手,他衣诀翩翩,两人走出屋外,外面繁星夜幕,将整个山谷映的如梦如幻。
此时外面只有把守的侍卫,沐瑾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矫健的步伐和修长的身姿,眸底愈发的沉痛,滚滚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打在花草上,到了一片低谷的山坡,两人坐在地上,凌寻搂着她的腰,而她却被他搂的靠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那一刻她真的希望时间定个在这里。
“萱儿,你知道我从何时发现自己爱上你的吗?”
凌寻的声音浅淡透着柔情
,他宠溺的看着沐瑾萱。
“什么时候?”她强忍着泪水,哽咽出声。
他只是笑了笑,抬眸看向繁星的夜幕,似是陷入里回忆,久久没有言语,沐瑾萱一直望着他,看着他坚毅的下颚,俊美的容颜。
在她看的出神之际,他蓦然垂眸,那一刻他眸底璀亮如星,“也许是在暗洞里,我无意刺了你那一剑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她隐忍着泪水,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她亦是含笑,“所以老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
凌寻望着她,眸色深深,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萱儿,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了你。”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吻的柔情,吻的专情。
沐瑾萱闭上眼眸,那一刻蕴含在眸底的泪顺着眼尾滑落。
她也想告诉他,这一生,遇到他也是她的幸运。
吻只是浅浅一试,凌寻一直睁着眼眸,想要将她的每个表情刻在心里,想要记住她的一颦一笑。
眸底渐渐浮起一抹释然,他满足的勾起唇角。
沐瑾萱哽咽出声,微凉的舍舌挑开他的唇畔,想要索取更多,想要感受他的真实,搂着她腰肢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道,吻着她的唇也骤然移开。
凌寻身子无力的倒在她怀里,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俊美的容颜也苍白如雪,原本泛着柔情的眼眸此时已经紧闭。
沐瑾萱怔愣在那里,木纳的看着倒在她怀里的凌寻,泪汹涌而出,滴滴落在凌寻苍白的面容上,可是他再也不能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了。
“凌寻!!”她凄然吼出声,双手紧紧抱住他,看着他毫无生息的面容,感受到他胸腔里停止的心跳,她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悔恨!
在房间的那一刻,凌寻醒来的神情,那样的容光焕发,她心里已经证实了一个猜测,回光返照!
沐瑾萱抱着他,整个山谷都是她的哭声,那
样撕心的痛。
听闻她的声音,凌玉和溪风他们快速赶来。
远远看去,便见到两个身影,同样的红色衣袍,沐瑾萱抱着凌寻,而凌寻毫无生息的躺在她的怀里,无论沐瑾萱如何摇如何吼,他都无动于衷。
心骤然碎裂,痛的无以复加,凌玉虚晃着脚步跑过去,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凌寻面前,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也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彻底离开自己,她发觉自己做不到。
没有那么坚强,没有……
“哥哥!”凌玉痛哭的大吼一声,泪汹涌而出,再也忍受不住眼前的现实晕了过去。
“玉儿!”溪风接住她倒地的身子,眸色沉痛的望着凌寻,这一刻他也受不了哭了。
若陵站在远处,手中紧紧握着剑柄,望着这一幕,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想起以前他与凌寻在皇宫的日子。
还有在围场的时候,可是这一切全都成了过往。
天色渐渐暗沉,仿佛也在为凌寻的离去而伤心。
一夜之间,整个山谷又从红色变成了白色,沐瑾萱一身白衣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棺材,她想哭,可是眼泪已经流干。
起身走到棺材前,看着凌寻一身玄墨色的衣袍,俊美的容颜毫无血色,看他的样子仿佛不是离去而是睡着了。
“凌寻,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她伸手抚摸着他冰冷的面容,再度红了眼眶,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竟然这么快就天人永隔。
她还来不及说爱他,她还来不及去用心爱他,他怎么可以走。
离凌寻下葬已是两天后,沐瑾萱一直坐在房中,望着凌寻原来躺着的位置发呆。
凌玉走进来,看着她已经做了两天,走到她面前,“沐瑾萱,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闽崇族的王后,跟我们回去吧。”
王后吗?
是啊,她和凌寻拜堂了,她是他的妻了。
起
身她看向凌玉,“玉儿,我不想回去,只想在这里陪着他。”
凌寻的墓在这里,他临死前告诉溪风,说他想要葬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
凌玉微微蹙眉,红了眼眶,她转过身,冷声道,“你随意,但你别再想着和楚萧寒在一起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沐瑾萱讽刺一笑,“我是凌寻的妻,不论生死,都是他的妻。”
凌玉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泪也随之滑落,她快步走出去,关上房门,背靠着竹门望着远处。
哥哥,玉儿该怎么办?
凌寻的死在闽崇族掀起了一潮涌动,凌玉和溪风不得已快速回了都城,只留下一些侍卫保护沐瑾萱。
若陵站在山谷中央,垂眸看着远去的人马,目光定格在一个娇小的人影上。
似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引起她的注意。
凌玉回首望向远处,对上远处的一双眼眸,心里一颤,眸底更是涌起一股热流,她微微敛眸,收回视线。
她承认自己的心,她爱上了若陵,可是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溪风紧抿着薄唇,扫了眼远处的若陵,又看向黯然伤神的凌玉,心泛着一丝交通,他移开视线,面色冷然的望着前方。
若陵一直望着那些军队离去,直到看不到身影他还站在那里。
薄唇紧抿,双手紧握,眸底泛着沉痛,他转身离去,抖动的披风浮起一丝山谷的冰凉散去。
黄昏散去,独留清冷孤寂的黑夜。
若陵站在远处看着伫立在凌寻墓碑前的沐瑾萱,手中紧紧握着剑柄。
他想要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告诉皇上,可是皇上去了药香谷,那里机关复杂,根本传不进去信函,只能等他联系他们。
已经是第七天了,沐瑾萱只要一醒来,就会走到凌寻墓碑前,就那样静静的站一天。
他知道她难受,但是她不哭,也不闹,
正常吃饭,正常休息,只是性子变得寡淡,清冷冷漠。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淡雅透着一丝洒脱的女子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真的很难受。
若陵看着沐瑾萱走回房间,轻叹一声,他刚要离去,便见到一只鸽子飞了过来,鸽子一直朝着沐瑾萱的房间飞去,透过竹窗的缝细飞了进去。
他微微一怔,刚才她若是没有看错,那个鸽子腿上帮着信纸,那是个信鸽!
顿了片刻,他走向沐瑾萱房门前,想要搞清楚那鸽子从何而来。
谁知他刚要抬手敲门,竹门边从里打开,沐瑾萱白着面容,神色恐慌的跑出来,看到若陵站在门外,她一把推开他朝山谷下走去。
若陵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她的脸色不好,也跟着快速朝山谷下跑去。
“沐小姐,发生了何事?”若陵追上她,面色担忧的询问。
“滚!”沐瑾萱冷冷一语,快速朝着山下而去。
若陵心里一气,却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她离开。
没有那些花草的抑制她的内力,她运用轻功一路飞奔而下,她的面色苍白,眼神流露着一丝恐慌和担忧。
到了山下,若陵便看到凌玉和溪风领着一些人马而来,像是等着他们一样。
沐瑾萱停住步伐,望着凌玉,面色焦急惶恐,“玉儿,给我一匹马。”
凌玉面色冷然,双手紧紧抓着缰绳,“你想要离开?”
沐瑾萱摇了摇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大元朝一趟,很快回来。”
溪风一直坐在马背上,亦是面色冷然,望着沐瑾萱的眼眸也盈满了失望。
凌玉冷笑一声,“沐瑾萱,你是因为知道楚萧寒的皇子被抓,所以才着急去大元朝吗?你不是说爱我哥哥吗?
你是我哥哥的妻子,是我们闽崇族的王后,但你现在却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要离开,你将我哥哥的亡灵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