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一看情况不对,立刻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以免殃及无辜。
内心里,他自然是希望孙统领赢的。
若是他赢了,便可以把鸠占鹊巢的这帮人给除了。
脑子里,他却知道是不可能的。
连他们武功最高的大当家都赢不了,更别提孙统领了。
果不其然,孙统领很快为自己的轻蔑付出了代价,不过两三招,就被人打得狼狈逃窜。
这还是在萧晋煊没有下死手的情况下。
孙统领当即大声命令,“布阵!”
他们是当兵的,又不是武林中人,摆什么单打独斗,比什么武功高低?
当然是比配合,比谋略,比阵法了!
眼看一种士兵飞快呈合围之势,进退有度地开始进攻。
二当家的眼睛一亮,竟忍不住生出一丝希冀——
看这样子,孙统领未必会输啊!
换做其他武林高手,这种阵仗,未必能够突围出来。
但今日围住的,偏偏是萧晋煊。
他自懂事起,就开始研读兵法,后来上战场没多久就因屡立奇功,而被招回京城。
对阵法,他知道摆法,更知道破法。
都不必用武器,他随手从边上树枝上摘了把叶子,而后朝着阵法中的几个士兵飞掷出去。
“此阵乾坤,阴阳颠倒,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话音落,叶片精准命中。
那小小的薄薄的一个叶片,起初没人放在眼里。
孙统领甚至不屑地想,搞得花里胡哨的,就这?
“与其垂死挣扎,不如干脆认输。你若肯乖乖跪下来,叫我一声主人,学几声狗叫,我也不是不能……”
话还没说完,那几个被命中之人,突然脖颈上现出一条血线,鲜血突地狂涌而出!
孙统领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两股战战,咽了咽口水,赶紧逃跑。
可还没跑到几步,一大把叶片便径直朝他飞过来。
那些叶片并不伤及要害,却更折磨人,在他的脸上身上手上腿上四处划拉,没多时,他便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血人。
萧晋煊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身边,神色淡淡,饱含威仪,“回去告诉何文军,我在这里等他。若他不愿意来谈税银分成的事,那今年所有的税银,他一分也别想带走。”
孙统领浑身疼得发颤,连面目都有些扭曲,却仍旧咬着牙在放狠话,“你们胆敢忤逆犯上,西川军不会放过你们的,何将军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把你们这绿林盟几万人全杀了,都送去京城邀功,赏银照样大把下来!”
二当家的脸色一变,底下都是自家兄弟,他好歹得顾及一下他们死活。
于是赶忙对萧晋
煊道:“爷,您为求财,兄弟们也为求财,您就给大家留条活路吧。”
杀了西川军的孙统领,那就等于是公然宣布跟西川军对着干。
那他们这帮子野路子,哪里抵得过正规的军队啊?
到时候真一怒攻上山来,他们山上的这些弟兄们该怎么办?
萧晋煊本来是打算留孙统领一命,让他回去报信的。
但当他听到那家伙说的那些话之后,顿时改了主意。
这些山寨里的人,不乏有为非作歹十恶不赦的坏蛋,但大多数都是被逼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
几万性命,于西川军来说,就像是圈养在羊圈里的羊羔。
不高兴了,便杀几头拿去卖了换钱。
明明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却一步步将百姓逼入绝境!
这样的人,留着做什么?让他继续为非作歹祸害别人?
萧晋煊动手利落得很,劈手夺过旁边士兵的刀,反手挥下,便人头落地。
孙统领瞪大眼睛,脸上还挂着一抹得意嘲讽的笑,似乎笃定他们这帮子山贼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这可把二当家的吓傻了,他浑身颤颤,面如死灰,“这下真的完了,要被他们害死了……”
本想着他带着孙统领来找萧晋煊,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好渔翁得利。
没想到萧晋煊竟下手那么狠,直
接把人给弄死了。
杀了西川军的统领,那他们绿林盟,可真就成被剿的山贼了。
他一会儿要不先收拾收拾东西逃走算了。
可逃走了,肚子里的鬼幽丹又怎么办?
二当家的正想着呢,萧晋煊开口对他说,“你提着这孙统领的人头,去西川军找何文军,把我刚才说的话带给他。”
“什……什么?”二当家的满眼写着震惊。
他是山贼啊,去威胁一个统领一军的将军,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可萧晋煊一记冷眼横扫而来,似乎在说,你不去,死得更快。
二当家的满脸苦涩跟无奈,“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他一边走一边想,要不去的时候带份厚礼,让何将军网开一面,留他一命?
另一边,宋玉秋正在跟谢灼宁说起萧晋煊找她问话的事儿。
“灼宁姐你不知道,我问煊王殿下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他那个嘴硬得啊……”
既然他不承认,那她也装作不知道咯。
说是找几个美男摸腹肌,那都是故意说来刺激他的。
果不其然,给刺激跑了。
谢灼宁听了还觉得好笑呢,冷不丁宋玉秋好奇地问了一句,“所以灼宁姐,煊王殿下怎么惹着你了?”
“额……”谢灼宁神色一尬,“我们俩在讨论战术的时候,出现
了分歧。”
“分歧?”宋玉秋眨巴眼睛,一脸疑惑,“什么分歧啊?”
这丫头,都嫁过人又和离了,可还没跟杨烈圆过房呢。
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总不能说,自己被萧晋煊折腾惨了吧?
谢灼宁想了想,说,“他说兵马充足,建议打持久战。我觉得时间拖太长身体吃不消,建议速战速决。”
“哦,原来如此。”宋玉秋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们现在貌似就几个人吧?
至多再加上隐匿在暗处的一众飞云卫,跟一直驻扎在西川跟南阳边界的温焱及一众南阳军。
人数不说比西川军,哪怕是比绿林盟地下的山贼,也是连零头都比不了的。
怎么就兵马充足了?
谢灼宁见她还真打算刨根问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好在这时外面传了消息过来,说萧晋煊把西川军来搬银子的孙统领给杀了。
还把头颅砍下来,让二当家的拿回去给何文军。
宋玉秋听完吓一跳,“煊王殿下把人给杀了?杀完还让人送回去示威?他也太生猛了吧!”
难道是自己说那几句话,把他给气着了,他找人撒火呢?
谢灼宁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睫,突地勾起酒窝,“萧晋煊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此举,可是一箭三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