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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出来!”

    夜无缺疑心顿起,立刻捏住谢灼宁的下巴,让她立刻吐出刚吃进嘴里的情人花。

    可谢灼宁却喉咙上下一动,直接将那花咽了下去,然后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

    仿佛在嘲讽地说,真不好意思,已经吞了,恐怕是吐不出来了。

    夜无缺脸色泛寒,一把将手甩开,“小草儿,不要挑战本宫的耐心,你若敢寻死,本宫必会让你的家人朋友也一并给你陪葬!”

    被放开的谢灼宁顿时轻笑起来,“太子殿下何必如此警惕?吃朵情人花罢了,死不了人。”

    他方才那么紧张做什么?怕自己吞毒药自杀?死在他面前?

    他夜无缺视人命如草芥,为了绞杀萧晋煊,甚至不惜舍弃数十个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贴身影卫,难道还会在乎他人的死活不成?

    “最好是如此。”

    夜无缺看着她的异常举动,却根本不相信这里面没有猫腻。

    他背着谢灼宁,吩咐十三,“去找个大夫过来!”

    没多时,十三将大夫找来。

    夜无缺拿出剩下的一点枝叶,问他,“此物可有毒?”

    那大夫拿着那枝叶又看又嗅,最后还拈了一小片尝了尝,摇头道,“此物无毒。”

    听到这话,夜无缺的疑虑这才被打

    消一些。

    给了银子,让十三送大夫离开,他撩开车帘进入马车,声音温和地对谢灼宁说,“赶了那么久的路,乏累了吧?前面有个温泉山庄,我已经让人去打理好了,咱们今夜便在此处休息,等明日一早再翻过一座山,便到西楚地界了。”

    “嗯,好。”谢灼宁竟点了点头,难得没有剑拔弩张,反倒温顺地回应了他。

    夜无缺有些惊讶,又止不住地惊喜。

    难道那情人花,当真能让人爱上自己?

    见状,他不免又多说了些,“我已经让人开始准备大婚的一切事宜,等咱们回了燕都,便可即刻大婚。”

    “到时候你若想住宫里咱们就住宫里,不想住,咱们就住到宫外面去。若是都不满意,到时候就按你喜欢的样式,再建一处别院……”

    说得兴起,他竟也止不住地开始幻想,日后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她古灵精怪,生机勃勃,就像是一潭死水淤泥里开出来的芙蕖,让他腐臭的人生里,也飘进一丝花香。

    兴许,他也可以如正常人一样活,有爱人,也有孩子,有希望,也有人生……

    而不必生于肮脏,死于杀戮,一生活得像一场笑话。

    可当他嘴角忍不住勾起,心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时,谢灼宁突地“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那血触目惊心,就连衣裳也被浸染成那刺目的黑红。

    而她就像是被骤然抽去所有生机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夜无缺眸孔陡然一缩,一下子从美好的幻想回归现实。

    “小草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这情人花,不是没有毒吗?

    可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些了,立刻让十三去把方才大夫追了回来。

    可那大夫看到谢灼宁的情况,霎时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像是中毒,但又不像。

    “庸医!”一番废话,听得夜无缺杀心顿起。

    想到谢灼宁不喜自己滥杀无辜,到底还是没下杀手,而是将人放了。

    他又派人去请了好几个大夫回来,每一个都说得模棱两可。

    一些说是中毒,一些又说没中毒。

    要他们拿出法子来,把人治好,又一个个哑了声。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夫,试探着开口,“敢问公子,夫人吃下的,可是情人花?”

    夜无缺霎时抬起头来,目光钉在他身上,“你知道此花?”

    那大夫道,“虽没亲眼见过,但于一本古医书上看过记载。此花之毒,名为情毒。顾名

    思义,有情即有毒,无情则无毒。”

    是以一些人吃下有毒,一些人吃下无毒。

    夜无缺听他说得不似作伪,立刻问,“若是中毒了怎么办?可有解法?”

    “有。”那大夫点了点头,“只需定期用心爱之人的血为药引,服下即解。”

    也是因为女子必须定期用心爱之人的血解毒,所以才演化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说只要男人送女子情人花,那便可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夜无缺反手拔出匕首,递给那大夫,“取血。”

    见状,十三他们顿时紧张地靠近过来,“主子,您万金之躯,万万不可!”

    大夫察觉到四周溢出的杀气,握着匕首,迟迟不敢动。

    “滚开!”夜无缺拂袖直接扫退十三,抬眼看向大夫,“取!”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大夫连忙割破他的手腕,取了一碗血出来。

    取完后大夫准备先给夜无缺处理伤口,他却拒绝了,“先治她!”

    大夫立刻打开药箱,开始配药,喂给谢灼宁喝下。

    夜无缺让十三简单地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势,便去看谢灼宁的情况。

    没想到一碗药下去,当真有些作用,她眼睫轻颤,竟缓缓睁开眼眸。

    看到她醒来,夜无缺刚要

    高兴。

    她却突地趴在床边,“噗”地一声,又喷出一大口黑血。

    “小草儿,你怎么样?”夜无缺立刻第一时间冲过去,查看谢灼宁的情况。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的病竟越来越严重了!

    连续的吐血,让谢灼宁越来越虚弱。

    她被夜无缺搂在怀里,却连一个字也不想说。

    那大夫看到她的模样,心中讶异,“不应该啊,我明明是按照古书上记载的药方,为什么会出错……”

    夜无缺听到这话,气得双眸一眯,脸色狰戾,“十三,把这庸医拖下去,大卸八块,丢去喂狼!”

    “不可能错的,药方不可能错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定是……我想想,土人参、川栋子、云木香……”

    那大夫一样一样地回忆着,想要找出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池。

    但十三显然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正要将人拖走时,谢灼宁却浅浅地抬起眼睫,虚弱开口,“不关他的事,药方是对的。”

    夜无缺沉着脸,“小草儿,你不要替他求情,药方是对的,为什么你的病情反而加重了?”

    分明就是个庸医!

    谢灼宁却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有没有一种可能,药方是对的,但,药引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