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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早该猜到是他

    “这是这次春闱全部上榜的学子名单。”

    “一甲三人,二甲一百八十三人,三甲一百七十四人,合计三百六十人。”

    “所有学子资料,全部都在此处。”

    小山堆一样的文书,卫昭带了好几个人才搬过来。

    谢灼宁把全部信得过的人都叫来,让他们一起查阅一众学子的资料。

    “能参加春闱的学子,肯定都是经官府核验过、身家清白者,所以这人绝不可能是以谢恒外室之子的名义参加,而是需要另外一个身份。大家在看的过程中,着重留意是否有人是过继的。”

    “还有,父母有姓谢的、姓贺的,也需要重点注意。”

    “以及,我跟萧晋煊之前猜测,谢恒为了时常探望,不可能将贺萱娘他们母子安排得太远,所以籍贯京城及周遭几个城池的都细查一遍。”

    “哦对了,年龄在二十岁上下,太小的或者太大的不必考虑……”

    谢灼宁说得飞快,大家翻得也飞快。

    “这个有点像,就是年龄不适合……”

    “这个符合两个条件,但不是过继的……”

    “这个……”

    “这个……”

    很快便有一些人被挑选出来,却又被很快排除掉。

    一炷香后,符合所有条件的名字,就只剩下了一个。

    卫昭交给谢灼宁,她打开来看了一眼,竟忍不住有些嘲弄地笑了,“我早该猜到是他的。”

    姓贺,孤儿寡母,居住在京郊附近的山峪村……

    初遇那日,他抱着一套上等的,连达官贵人都很少能够买到的贵重笔墨……

    明字辈,是谢家这一代男丁的字辈。

    上一世,他跟慕容砚同为萧璧城的左膀右臂,但境遇却大有不同。

    慕容砚被多次猜忌,几经起伏,最终靠自己的才谋努力,才走到权臣之位。

    相比较之下,贺明扬的仕途之路可就顺畅多了,好像总能遇到贵人,一路平步青云。

    原以为他只是运气好,现在看来,应当是她二叔在背后替他筹谋铺路了。

    “铺纸,研墨。”

    谢灼宁站在书桌前,提笔落笔,飞快写下八个大字。

    然后吹干,折叠,连同那份贺明扬的资料,一起塞入一个信封里,交给卫昭。

    “不管谢恒躲在那里,你都想办法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上。”

    “是。”

    卫昭走后,谢灼宁让人备下马车,准备出门。

    “灼宁姐,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吧。”宋玉秋

    知道她身边高手如云,不光有夏橘、还有飞云卫中最厉害的凌霄,还有聪明绝顶……

    但还缺个会医的不是吗?

    万一有个小伤小痛的,有她在不是方便多了。

    谢灼宁顿了一会儿,点头,“行。”

    几人上了马车,一路朝京城外驶去。

    宋玉秋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看,见不是回农家小院的路,有些好奇地问,“灼宁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谢灼宁道:“去山峪村。”

    一路摇摇晃晃,将近两三个时辰,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赶车的飞云卫下去问了路,很快又回来,“他们说,往里面走三百步,张灯结彩的那家便是。”

    村子里道路狭窄,过不了马车。

    谢灼宁同宋玉秋下了车,一路步行来到贺家门口。

    一到地方可不得了,挨挨挤挤全是人。

    除了来攀交情的各路乡绅,便是上门来谈亲事的各路媒婆。

    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

    一个老仆在门口,给众人不停作揖,“对不住了各位,我家公子染了风寒,不便见客,请改日再来吧。”

    众人见状,也只能悻悻而归。

    见谢灼宁他们走近,老仆立刻道:“对不住了各位,我

    家公子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话还没说完,宋玉秋就立刻道:“那太好了,我就是大夫,你快让我们进去,我保证分分钟就药到病除,还你一个活泼乱跳的公子!”

    没想到刚来就发挥了作用,宋玉秋还有些沾沾自喜,幸亏自己跟来了。

    没想到方才还客客气气得到老仆,听到她的话,立刻便开始不客气地赶人起来,“哪儿来的小女娃?胡言乱语,说些话听都听不懂。快走快走!别想找理由接近我家公子!”

    “你,我,你……”宋玉秋气得想骂人,却被谢灼宁拦住了。

    她上前一步,道:“老伯,我是你们公子的好友。”

    “谁来不是自称我们公子好友?”老仆嘀嘀咕咕地吐槽,“没考上之前没一个好友,考上了好友遍地都是。”

    谢灼宁也没恼,又道:“是不是,老伯替我给你家公子带句话便知。你问他,我上次我送给他的笔墨可好用?”

    “都说了,我家公子染了风寒,不见客!”老仆不欲多说,准备关门。

    谢灼宁突地提高了些音调,“是不是,你一问便知。若日后,你家公子知道你怠慢他的朋友,怕是你也不好跟他交代吧?”

    那老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门去,见到了自家公子。

    “公子,门外有个姑娘,自称是您的朋友……”

    “不见。”贺明扬这段时间被各种各样的姑娘弄得烦不胜烦,不等他话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拒绝。

    老仆顿时松了口气,“我就说她肯定是找理由来接近公子的,还说让我问您,她上次送给你的笔墨好不好用呢……”

    话还没说完,就见贺明扬突地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抓了件衣服穿上便要出门,“她在哪儿?”

    老仆吓了一跳,“公子,您别,您身上还有伤呢,大夫说得躺着休息……”

    可贺明扬却不管不顾,不知道疼一般,抓住老仆的肩膀,“我问你,她在哪儿?”

    “在,在门口……”

    不等老仆说完,贺明扬便已经出了门去。

    远远的,那道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身形纤瘦,仿佛柔曼的柳枝,可骨骼却挺拔笔挺,柔软中不失坚韧。

    好像察觉到他出来,本来在跟人交谈的她突地转头过来。

    霎时间,春光忽地浓丽,美得让人忘乎所以。

    贺明扬站在那里,捂着心口。

    他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整个人都似乎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