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身边没什么东西支撑,他怕这无尽的日月,他会挨不住。
谷小颖并不知道江朔州心中所想,已经到家门口了,她闻到饭菜香了,“快走,我娘做了板栗炖鸡。”
江朔州被谷小颖拉着,被迫跟着她跑了好几步。
“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谷怀策和谷南烁回来得早,桌椅板凳碗筷都已经摆放好了,就等着他们俩了。
江朔州每日都是在谷家吃晚饭回去的,这事儿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江古寒对他们家有恩,他们总不至于连一顿饭都不让江朔州吃。
就算没有江古寒这层缘故,江朔州是谷小颖的朋友,也该好好招待的。
“娘,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谷小颖匆匆洗了手就往厨房跑。
江朔州也早就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他比谷小颖稳重一些,却也还是朝着张芸那边张望,看着就是对那盆板栗炖鸡垂涎若渴了。
“好香啊,姨母的手艺,确实好。”
早前一直替江朔州在外寻找治病良方的江夫人回来了,一回来就非要拉着张芸的手义结金兰。
如今两家,也算是亲戚了,江朔州叫一声姨母,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喜欢就多吃点。”张芸笑着说,“我在厨房留了个食盒子,是带给你娘的,前两日我见着你娘,你娘还说要过来蹭饭,可惜一直没能得空过来,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把食盒给她带回去。”
“诶!”江朔州高兴地点点头,“谢谢姨母。”
“我娘昨天还跟我抱怨,说是城里那些夫人太太们没事闲的,整日要折腾她,惹得她现在吃不好睡不好的。”
江夫人久不在华县,那些想要巴结她得人,都找不到机会。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城中那些大小官员和富商们的夫人都想尽了一切由头,举办各种宴会。
江夫人的邀约几乎是一日连着一日的,一天都消停不得。
可偏偏江古寒在本地为官,这为官知道,也不能只靠自己,不说仰仗着这些地头蛇,总归不好把人得罪的太深了,如此,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们才会不使绊子。
至于能不能帮忙什么的,那就不是一顿邀约的宴席能够决定的了,得有利益牵扯才行。
那就是江古寒自己的事情了,江夫人如今要做的事初步和这些人打好关系。
有了这个前提,那宴会上就算是有她不喜欢
得人,或者干脆是不喜欢的人举办的宴会,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也难怪她心里头不爽快。
谷小颖听完哥哥们的解说,才知道江夫人这段时间过得这么水深火热,她想了想,说:“娘过两日请乔姨母过来吃饭呗。”
谷家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声望了。
若是谷家下了帖子,那些人总不会和他们争抢的。
如此,也算是能给乔季白一点喘息的时间。
江朔州如何能听不出来谷小颖的意思,他笑呵呵地替他娘应下来,“那我回去就和我娘说。”
“别。”张芸这段时间做生意,也磨练了一些人情世故出来,“回头我给乔妹妹下帖子。”
正大光明的邀约,才好叫乔季白不得罪旁人。
江朔州有点感动了,张芸这是实打实地为他娘着想了。
难怪他娘和张芸也没见过几次面,就对这个姐姐颇为上心。
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如今看来,不过是人心换人心罢了。
两个心软又心善的女子凑到一起,确实该是他们这般模样的。
“那我就替我娘谢过姨母了。”
“有什么好谢的,你娘既然与我结为金兰姐妹,本就该守望相助。
”
况且,她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最多只能将乔季白从那些无端的应酬中拉出来几日。
说起来,她这般,也有点物伤其类了。
当初谷怀策和谷南烁才回来的时候,她也收到了不少各种宴席的邀约。
她不想去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听那些从前都不会正眼看她的夫人们一字一句的拉拢她,亲近她。
有些明里暗里的话,她听不太懂,就觉得厌烦,又无法推拒。
如今见乔季白心烦,想来是和她当时的处境相差不多的。
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乔季白收到帖子的时候,高兴地跳起来,抱着江朔州的小脸“么么么”亲了好几下,“我的好儿子,你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江朔州嫌弃地擦掉脸上的口脂印,“娘!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你不能再这样随便亲我了。”
乔季白“嘿”了一声,“怎么着?你这小子,长大了就不要你娘了?”
江朔州:……“我何曾说过不要你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只说我长大了,你不能这样随意亲我了。”江朔州无奈解释。
乔季白嘀咕了一句:“你看,那不是一样!”
江朔州:……
那是他娘,他不能和他娘一般见识!
乔季白可不知道江朔州心中想着什么,抱着帖子,如获至宝一般,嘴里念叨着:“我这个姐姐可真没白认,你看看,你看看!比你爹可靠谱多了!”
这么一说,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她为了江古寒奔波这么长时间,去那些她不喜欢的场合,应酬那些她不喜欢的人,江古寒连一句辛苦都没有,听她抱怨两句,还说谁家的夫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再看看她这个好姐姐是怎么做的,她都没抱怨呢,张芸就已经送来了帖子,让她可以好好休息两日。
“朔州,咱们收拾东西,明天就去你张姨母家里小住些日子!”
江古寒刚从外边进来,就听见自家夫人要走,他忙快步上前,“小白,你想去哪儿?”
去谷家?这合理吗?
从县衙到谷家,都不用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走一个来回,她还要去小住一段时间,这怎么看怎么荒唐。
“要你管?你爱参加那些宴会,你就自己去吧!我要去和我的义姐玩去。”
江古寒一听,坏了,这是他昨天说错话,让夫人记仇了。
“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夫人你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