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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要追什么人,跟道义也没什么关系。”

    仇悸和季林午餐过后各奔东西,他们客房相距甚远。季林留给仇悸独自的休息空间,仇悸休憩之时也让沉淀的思绪重扬。

    他觉得郁宁对两人目光不合情理,应当是季林戒备心作祟,郁宁怎么会因为仇悸和季林敌对,恐怕这一切都是季林的臆想。

    敲门声又闯入仇悸的深思,仇悸挺起身脊询问:“谁?”

    “我们。”这音色明显是陆汀。

    仇悸又坠到床上,表现得懒散:“进。”

    “仇少爷。”陆汀裹挟着焦急,显然是特有用意。

    “怎么了?”仇悸延续着懒散。

    陆汀:“昨天你和郁宁后来干嘛了吗?”

    宣靖:“你们现在怎么发展成这样,恋爱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

    “没干嘛啊,不至于吧。”仇悸还懒散地枕在床上。

    陆汀揣测道:“不至于就是有事发生。”

    仇悸如实反应:“我差点摔了,然后他送我回来。”

    宣靖:“然后顺便谈了个恋爱?”

    仇悸继续不以为意:“根本没这回事,谣言止于智者。”

    “消息突然起来,不过大家都半信不疑。”陆汀的焦急倒希望仇悸重视。

    仇悸却继续敷衍:“你们别相信就行了。”

    仇悸自己将思绪困锁在脑际中,三言讹虎,谣言四起,这些纷扰讯息是斩不断理还乱,仇悸不想与之反抗。

    不过这消息闹得沸沸扬扬,郁宁应该不会不知晓,他怎么不为之澄清,最近不是择偶吗?很乐意自己跟别人暧昧不清吗?

    宣靖见仇悸瞳孔失焦,跌到深思之中,他轻轻敲破仇悸的思绪:“有什么想法吗?”

    仇悸:“想睡觉,困了。”

    宣靖和陆汀哑口无言,他们鹄立在偌大客房内,却为自己倍感冒昧。

    仇悸也补充道:“先看看情况吧,现在能看出来什么东西,只能先顺其自然了。”

    “行,那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宣靖带着陆汀撤出仇悸的休憩领域,仇悸是经常性困乏,对睡眠需求常常迫切。

    两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宣靖将猜测挑明:“应该是郁宁的安排。”

    陆汀揣测:“会是郁宁吗?我也觉得奇怪,他们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突然传出来这种消息,而且仇悸和季林暧昧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郁宁择偶的消息一开始被放出来,后来又传两人恋爱消息,这两个消息就像是故意为之。”

    其实两人对郁宁的行事摸到了清晰的纹路,也有通顺逻辑的揣测,只是他们对此保持敬畏之心。

    午休过后,上午的研究介绍继续展开,下半场的仇悸却不安分,他出去厕所之后就闲逛了良久,郁家被仇悸熟悉。

    他随后走到食材准备区,这里前后忙碌,应当是为今日的晚宴准备。仇悸行走在色香俱全的食材中,仇悸被甜品留住步伐。

    仇悸看到草莓淋上糖浆,又以一层糖纸,这不就是草莓糖葫芦拆解版。仇悸不懂这样的甜品怎么上桌,他只是因为食欲被留住步伐。

    虽然他和郁宁敌对,A和Z也有些嫌隙,但仇悸的潜意识中还是被郁宁宠溺着,他在这里的嚣张并没消退。

    仇悸用旁处的甜品餐具给自己叉起一颗草莓,手里托着餐盘,旁若无人,径自细细品尝。

    侍者前来服务:“仇少爷,需要给您端到餐桌上吗?我给您装盘吧。”

    “不用了,我就喜欢站着吃。”

    她的面色并不好看,或许是受到仇悸的刁难,也或许是讶异仇悸不合礼数的行径。

    侍者随后向仇悸身后走去,仇悸回身发现郁宁的贴身管事,侍者无奈而道:“主管。”

    “没事,去忙吧。”他却从容淡定。

    再无人打扰仇悸,仇悸是少食多餐,此时正饥肠辘辘,他大快朵颐起来,仇悸至少不破坏他们的工作,只是提早使用了用餐权。

    仇悸这食量已经赶上正餐,果腹感姗姗来迟,却又在倏忽间窜上来,他最后放缓了动作,主管也带着问候而至:“仇少爷,少爷让我转话,汇报厅那边已经接近结束了,您看需要过去吗?”

    “你是郁宁叫过来跟我的?”

    “没有,我只是碰巧遇见您,我问问少爷需要怎么招待。”

    “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在你们的监视下吗,这种小事情还需要你去请教郁宁吗?”

    他低颔不语,他接不下仇悸的咄咄逼人,也不敢抵抗他们之间的阶级差异。

    仇悸再无多问,他塞下最后一口甜点,捂着嘴仓促逃离了。

    仇悸蹑手蹑脚走回汇报厅,此时汇报厅灰暗无光,微弱的光源只是藏匿在角落一隅。仇悸试图摸索陆汀和宣靖的身影来找寻自己的座位,视线的持续偏移导致他撞上一堵高大身影。

    郁宁急遽抬起双手,扶着仇悸的双臂,抚稳调皮顽劣的他。郁宁再度感受仇悸的体态轻盈,是与平日气焰吞山河的气质有着出入。

    而郁宁身姿魁岸,残光恰好停滞在他的面颊之上,让仇悸清楚这是郁宁。

    两人面面相觑,茫然延续其中,郁宁一并用气味解读仇悸。方才仇悸的发梢擦过郁宁的鼻尖,留下淡薄的馥郁,现在却逐渐被香甜的蜜糖气息占据,因为视线传达,仇悸微张的下唇挂着碎糖。

    郁宁用指腹拨开的糖渣,轻声而问:“偷吃什么了?”

    郁宁轻拨仇悸的唇瓣,其实是拨乱了仇悸的戒备线,郁宁就轻缓一个动作,温柔一句话语,将仇悸骤然拉回到过往,是恋爱之花开满山岭的过往。

    “砰!”仇悸倏忽间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了郁宁的胸口。

    而这一声胸膛的闷响在安静的汇报厅传开,众人的目光纷纷寻声而至,目光的炙热转移到仇悸的面颊上,羞耻感几乎烧红了全身,他躲到座位上。

    郁宁也随之上台。

    宣靖和陆汀知道仇悸脸皮薄,是不敢笑出声,但偷笑的模样还是混入到仇悸的余光中,仇悸窘促而道:“贱东西,气死我了!”

    “干嘛,因为他偷走你的小零食吗?”陆汀却情不自禁逗趣。

    仇悸乜斜了陆汀,仇悸不再正眼看郁宁,自顾置气,让恼火烧过山岗,让愠怒代替了晚餐。

    晚宴,在摩肩接踵之中,仇悸隐匿人群,躲藏着郁宁,却无可奈何郁宁朝他走来,来得悄无声息,让仇悸无处可逃。

    郁宁端着蛋糕给仇悸:“仇少爷,正餐没吃多少,还是多吃点点心果腹吧。”

    “不用你管。”仇悸是嘴硬,但还是接下郁宁的心意,不过又随手将甜点归置旁处。

    郁宁盯着甜品发问:“不爱吃吗?”

    “嗯。”仇悸口是心非。

    “那是下午吃多了吃腻了吧?”

    “你有病?”仇悸抬首睨视郁宁。

    “好了,饭还是要吃的,要是不想吃,我叫后厨煮点东西。”郁宁的温柔怎么会和四五年前如出一辙。

    郁宁柔声细语,关怀又带着过往,现实和记忆的抽离感让仇悸不相适应,如同被挤在夹层中,让人恍惚。

    仇悸还未挣脱不真实感,季林便匆匆而来。仇悸顿感紧张,下午季林也在汇报厅,他应该是看到一切了,他现在懊恼的是当初没有完完全全拒绝季林,现在谁都难堪。

    果不其然,季林带着诘问而来:“郁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

    这装疯卖傻的模样可惹人憎恶,仇悸的恼火是感同身受于季林,季林应当是怒不可遏,却看在情谊的份上压制怒火。

    季林将体面拉到极致,他竭力保持冷静:“郁宁,我是看我们朋友一场,我们认识这么久,没必要做这种事吧?”

    “做哪种事?”郁宁声色俱厉,“有什么事你能做,我不能做的?”

    “你觉得呢,你觉得你很道义吗?”

    “我要追什么人,跟道义也没什么关系。”

    话语走向莫名其妙,仇悸又打了一拳郁宁,一并甩出诘责:“你闭嘴吧,有病似的。”

    郁宁扭头看向仇悸。仇悸已经从郁宁侵略性的眼神里读懂他的意图了,他马上就要伸开手臂把仇悸揽在怀里。

    仇悸立即蹲下然后绕到郁宁的臂膀之后,“两个人都挺有病的。”

    仇悸随即匆匆离去,他不喜欢夹在刀剑相见的缝隙之间,两人剑拔弩张,就任凭两人愚蠢吧。

    但是仇悸还是在咒骂郁宁:疯子!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下还和季林鱼死网破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也要成为祭品,居心叵测的疯子!

    仇悸带着愤怒回到客房,将喧嚷隔绝以外。

    仇悸在客房焦躁徊惶,看哪哪都不顺眼,特别是这个衣柜,当初怎么没做一个嵌入式衣橱,而且这个地理位置其实应当是私人卧室被用来当做客房,如果本来就是私人客房,怎么会只用一扇衣橱单独立在此处,所以这个衣柜的存在就十分不合理。

    仇悸试图在衣橱的侧面研究它的怪异,仇悸的手按上旁处的墙面,墙面却忽然打开,墙面忽然间成为一扇衣橱柜门。

    仇悸向内走去,虽然空间内徒有橱柜,但这完完全全可以看出是衣帽间,只不过无人使用,橱柜空无一物罢了,这一切逐渐变得合理。

    仇悸继续向里走,却有灯光亮起,他不再依靠室内投来的光源照明,微光温和,倒不惹人畏葸恐惧。

    不过仇悸顺着这衣帽间弯弯绕绕,却看见橱柜逐渐有了衣物,摆放整齐,干净整洁,这一切又好像变得不合理。

    这些衣服不太像储物,而且这一件,不就是郁宁前几天身着衣物吗?

    仇悸逐渐看到一堵白墙,他用开启衣帽间的方式去轻触它,它在预设之下开启,原来它也只是壁橱门,仇悸就这样来到了隔壁房间,而隔壁就是郁宁的卧室,这一切似乎变得离奇且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