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和仇析的交谈以简短结束,仇析唤来侍者招待郁宁,也一并给仇悸和郁宁搭线,悄然唤出仇悸。
郁宁在Z逗留观察,此处确实热闹喧哗,礼数并非冰冷教条,侍者也多有笑脸,是比A要富有春意。
“郁宁。”
熟悉的唤声牵走郁宁的注意力,郁宁以为能捕捉仇悸的身影,回身却只碰见了季林。郁宁似乎面呈不悦之色,再度用冰冷粉饰自己的外表。
季林对A的冷漠习以为常,他以朋友的身份关心郁宁:“你怎么在这?”
“仇爷爷找我有点事。”
“哦。”
季林对郁宁的到来不感知唐突,郁宁却对季林存有戒备之心,让人警觉,让郁宁凝神以对。
郁宁问候:“你在这过夜吗?”
“对呀,昨天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仇悸说留下来休息我就留下来了。”季林的话语轻飘飘,像是暗示他和仇悸之间的亲密就是常态。
郁宁也再无言语可延伸,他对两人有何管辖之力吗?他又应该有何情绪可生吗?恐怕唯有缄默延续是情理之中。
郁宁随后在庭院中发现一位女子,她倒和万物复苏之况大相径庭,她气韵述说着与世尘的落落寡合。
女子也发现了郁宁,两人对视之下,她饱含敌意,防备之心促使神色愈加冰冷刺骨,让郁宁拾起疑问:“那位是谁?”
季林解释道:“是仇悸上一辈的吧,应该是家里第四位,仇悸上一辈的都是女性,我有时候也记不住,我统一叫仇阿姨。”
郁宁不认识才是奇怪,Z这般繁荣的家世被众人关照,人尽皆知,怎么会有郁宁说出不识之人。
郁宁回身询问跟从的侍者:“方才路过的是哪位?”
“是老爷的第四女,当初的四小姐。”
“姓名是什么?”
“仇怡晓。”
“行。”
郁宁遣下侍者也是为自己夺得隐私权,为自己的交谈添上一层薄纱。
仇悸同宣靖和陆汀同行,在路上遇见郁宁和季林絮语交谈,三人逐渐放缓步伐,也让陆汀将疑惑抒发:“这两个人站一起聊天有点怪怪的。”
郁宁和季林处于仇悸的情感辐射范围之内,两人能和谐处于一处,就有种难以名状的吊诡。
季林向仇悸走去,宣靖和陆汀便自然朝郁宁靠近,季林和仇悸总保持喁喁私语的低声,像是无形封锁出二人世界。
郁宁是明晓仇悸的到来,他也知晓季林朝仇悸走去,仇悸应当不想招待郁宁,也忙于和季林问候,郁宁便给众人留下背影。
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散落孤傲给人品尝。
陆汀则靠近郁宁,笑意盈盈,用肩头剐蹭着郁宁的臂膀:“你怎么来了?”
“仇爷爷让我过来喝茶。”郁宁保持孤寂之意。
“好喝吗?”陆汀却有意拿郁宁逗趣。
爷爷这么着急将郁宁唤来,应当是要旁敲侧击郁宁狂悖的参政行动。
而话语到仇悸耳畔便成了讥讽,仇悸是倏忽间忍俊不禁,嘲弄意味随着噗呲一声的笑声向外倾泻,众人的目光也纷纷堆来。
郁宁也毫不例外,眼神砸了过来。
郁宁却神色不变,泰然自若端详着仇悸。郁宁的目光毫无遮拦,似乎坦荡荡的观察之下是细嚼慢咽。
而对于仇悸而言,这样的郁宁像是用眼神不断抚摸仇悸,让仇悸的肌肤浮起一层痒意,像是羽毛不断挑拨细嫩的皮肤,而仇悸无处可逃。
仇悸是强装自若,可郁宁的目光像是黏在仇悸身上,没有丝毫挣脱之意,仇悸怫然不悦:“你有病?”
郁宁却想起方才偶遇的仇怡晓,仇悸与她面容神似,眼神中的凶戾和冰冷如出一辙,让郁宁试探道:“仇少爷和仇怡晓长辈长得很是相似。”
仇悸骤然悚息,陆汀和宣靖也屏气敛息,因为他们知晓仇怡晓和仇悸是母子关系。
争辩不是掩盖的对策,既然郁宁已经有所怀疑,那此时盲目的掩盖只会体现愚拙。仇悸在茫然失措下再三思量,只好摆出一如既往的不屑置辩,乜斜郁宁一眼:“关你什么事。”
这两个人的修罗场来之突然,陆汀拖着宣靖向外踏出两步,两人在修罗场外窃窃私语。
陆汀蹙眉心忧:“怎么回事啊,这两个人现在是要干嘛?”
“郁宁猜到了那是仇悸母亲。”宣靖回应。
“所以呢?”
“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是要干嘛,这可能是一种挑衅,也可以是一种对峙的挑明,郁宁这么聪明随便都能猜到这些把戏,也可能是想让仇悸不要拐弯抹角。”
“所以他们现在很可能就是要用生化武器进行社会变革和反抗,仇悸一开始就不承认仇阿姨是他母亲,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战争会打响,自己会卷到混战中,是要保护仇阿姨?”
“是。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合理解释了。”
季林却觉得氛围干涩,他用问语打破尴尬:“干嘛呀你们?”
仇悸残余战火,而郁宁迁延着无辜,季林将仇悸揣入怀中安慰:“郁宁,别欺负我们宝贝了行吗?”
郁宁回归厉色无言,他是没打算回应季林的打诨逗趣,重新拉下冷漠的颜色,作为面态的帷幔。
仇悸是略显乏力,郁宁用冒昧的姿态扰乱仇悸,季林又成为仇悸切不断的关系,他是头脑嗡嗡作响。
仇悸想摆脱一切困扰之物,他将季林的臂膀往肩头下滑落,仇悸目光飘忽:“你们不然各回各家吧,我照顾不过来。”
季林:“那我照顾你吧,你让他们回去。”
仇悸:“你也回去,你看样子工作还挺多的,别在这耗着了。”
季林:“我在享受生活。”
仇悸不与之争辩,他迈开步伐带起众人的离去步伐。
仇悸送几人去往停车场,仇悸和季林走在前头,话题就留在了身后的陆汀和郁宁之间。
陆汀询问:“你这几年去干嘛了?”
郁宁:“过段时间跟你说。”
陆汀:“我那时候可能就没兴趣咯。”
仇悸窥听这两位表兄弟的谈话,他们似乎情谊依旧,即便有嫌隙可生,他们也可以绕过细小的缝隙,依旧亲近。
陆汀继续着话题:“有没有去谈恋爱?”
郁宁:“没有。”
“没有,真没有?”陆汀继续逗趣道,“可以找找对象了,别像我哥那样,三十五岁了才结婚。”
“那这几天就找个人选结婚。”郁宁淡然回应。
“倒也不用这么积极响应号召吧。”陆汀略显吃惊。
两人的话语随着步伐放缓而终止。
地面被泡沫和水流浸湿,仇悸步伐变得小心翼翼,询问侍者:“怎么现在洗车?”
“郁少爷吩咐的,”侍者随后向郁宁解释,“郁少爷,马上结束了。”
仇悸粗气一叹,又白眼翻出天际:“就你命贵,洗车洗到我家来了。”
氛围又沉寂而下,仇悸又抱臂姿态表达懒散,也将众人推出此处的拥挤:“走吧,还要等这破车洗完了一起走啊?”
陆汀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行,路上注意安全。”
陆汀可以看出来仇悸的倦怠,也不敢再劳烦仇悸。
仇悸对着季林柔声:“回去吧,我不送了。”
“好。”季林也顺从仇悸之意。
仇悸随后对郁宁不胜其烦:“洗完了就走,别在这边赖着。”
郁宁俨然一副不以为意模样,但不影响仇悸扬长而去。
仇悸转身前给侍者丢下吩咐:“记得送客。”
郁宁望着三人驰车离去,仇悸也早已向屋内走了一段距离,郁宁见三人已经渐行渐远,他便回身跟上仇悸。
郁宁大步流星,却也悄然无声。
仇悸回到建筑内,给自己端了一杯水,他不设防备回身,却遽然撞上郁宁,温水撒满郁宁的衣襟!
仇悸瞠目结舌,惊愕不被安抚。
郁宁也不顾衣襟湿漉漉,他自顾发出邀请:“晚上跟我去吃饭。”
仇悸望着郁宁整洁衣物被浸湿,恍惚之下诘责:“你神经病!”一是诟病郁宁的尾随行为,二是蔑视郁宁的邀请唐突。
郁宁对此不以为意,他再度自顾言说:“珏莱美露,七点。”
“别莫名其妙了,赶紧走。”仇悸用手肘抵着郁宁的胸膛,试图推开郁宁。
郁宁却只是向后撤退些微,他保持两人的近距离和自己的霸道横行:“你要是不喜欢,时间和地点就你来定。”
“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就约我吃饭,我没空也不想去。”
“培养培养就有关系了。”
郁宁什么时候这么骚包了?虽然说郁宁在谈恋爱的时候确实一副黏人模样,和A的血统大相径庭,但是他现在可不是仇悸的恋人,他们甚至是仇人。
“谁要跟你培养啊!神经病吧!赶紧离我远一点……”仇悸的话语逐渐在郁宁的耳畔消弭。
郁宁垂眸端详仇悸,冷漠神色下暗忖——真的是个178的小个子,跟个小朋友似的,不过土豆般的个子,脾气倒不小,说话夹枪带棍的,还蹙眉弄眼的,脸都鼓起来了。
“喂!”仇悸怒喊。
郁宁回神之时,不知仇悸已经絮絮叨叨讲了多少言辞,不过应当都是责骂之词。
郁宁佯装无辜:“怎么了?”
仇悸对这种三心二意之人是心存怨恨,仇悸也撕破两人的隔阂:“那你直接说吧!你现在要干嘛?你想怎么样!”
“就约你去吃饭。”
挑衅的是你,装疯卖傻也是你,仇悸忽然间被气得难受,见侍者旁处走来,仇悸也等待侍者迎来之意。
侍者折腰低首,将车钥匙递给郁宁:“郁少爷,车已经洗好了。”
“赶快滚吧。”仇悸再度将郁宁推远。
“晚上我在珏莱美露等你。”郁宁也转身离去,话语落在身后。
“我不去啊!神经病!”仇悸却好似有意跟郁宁交代清楚。
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脑残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