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凌乱的殿下,主要是那么厚的一摞账单,钱多多能认账就怪了。
至于为什么这几日不见范无救的身影,因为他落榜了。
用范无救的话说,考试的时候好多他都不会,有一部分是他现场编的,可能是他与标准答案有些分歧,所以结果有些不理想。
虽然他已经决定下一届春闱接着奋斗,但还是忍不住躲在房间里当了几天发霉的蘑菇。
原以为赖账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可二皇子殿下明显不是这么想的,钱多多此举激发了他昂扬向上的斗志。
“小姐,二皇子殿下在门外。”
“什么!他不是在禁足吗!”
钱多多从自己的秋千座椅上匆忙坐起来,忙不迭的让人将地上的瓜子皮都收拾喽。
这会儿站起身低头专心的对着衣服左右拍打,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理上舒服了许多。
“呦,谢必安,我没看错吧,我还以为她不在呢。”
李承泽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传来,钱多多感觉人都麻了,还是毁灭吧。
身旁的王叔也跟着凑了个热闹,补充了一句,“可是二皇子殿下已经进来了……”
谢谢提醒,她长眼睛看见了,心里吐槽不影响面上扬起的微笑。
“钱多多,你不是说有急事要办,连账单都来不及看就跑了,看来这会儿是忙完了?你的效率真是越来越高了,好事儿。”
眼瞅着李承泽带着谢必安气势汹汹的就进了厅堂,钱多多右手背在身后隐晦的搓了搓,面上笑的一脸无辜。
“殿下怎么出来了,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
好吧,其实禁足期也快要结束了,相信不会有第二个头铁的赖明成跳出来指着皇子的错处跳脚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来关心没钱还账的绝世好门客的,我何罪之有。”
说完,李承泽无所谓的双手一摊,夺走钱多多手里没嗑完的瓜子十分自然的往里面走去。
“当然没问题,王叔快去准备一桌好菜,今晚我要与殿下不醉不归。”喝醉就想不起来要账了。
王叔什么都没问直接去厨房那边让人准备了。
李承泽是一句客套话都没说,笑眯眯的就答应了,不仅如此,他还看见了钱多多的秋千座椅2.0升级版。
秋千上面不仅铺着柔软的毛毯还放着一个软乎乎的粉白色抱枕。
李承泽看了一眼身旁的钱多多,眼神示意了一下,见对方没有阻止,长腿一迈,开心的坐了上去,还顺势晃荡了几下。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舒服,小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可惜他是皇子要注意言行举止。
坐在这样的秋千上随意摇晃有失皇家体统,陛下也会不悦,为了一个秋千连累母妃不值当。
“你怎么了,随便坐,自己家有什么放不开的。”
李承泽回过神来看见钱多多还在直愣愣的看着他,专注的眼神让他难得有些不自在,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的耳朵渐渐染上了淡粉色。
轻咳一声勉强压下心里的异样,故作淡定的招呼对方。
“殿下,这就是我家……”
“嗯?你说你要还钱?”
“不不不,殿下听错了,我是说您今天脸上的气色格外的好,一看就是福运绕身之人。哈哈。”
钱多多连忙扯开话题,心里暗忖,但凡她想要还钱,今天都多余请这顿饭。
说完她还利用面部肌肉强行提拉出了一个标准的露齿笑,让有心逗她的李承泽笑的合不拢嘴,因为怕伤了某人的自尊,笑的还算收敛。
酒过三巡,李承泽还没怎么着呢,对面的钱多多已经放弃挣扎醉倒了,这会儿枕着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你说你,就这点酒量还想学别人赖账,明天就把老虎给你送回来,它们一天天倒是能吃的紧。”
李承泽嘴里嘀咕着,身子却诚实的走到了钱多多近前,抬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散落在她脸上的碎发。
钱多多平时咋咋呼呼的没个消停的时候,这会安安静静的枕着胳膊熟睡的样子倒是难得一见。
李承泽看着看着就入了迷,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骤然回神的时候才发觉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只需要略微一动就会触碰到一起。
可李承泽却停下了,他是个朝不保夕,没有未来的人,一颗注定被舍弃的棋子。
京都那么多人,谁都会死,他也是。
他不怕死,可他不能,也不敢拿心上人的命去赌那一线生机。
李承泽心里想的很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钱多多从场权谋的争斗中摘出去,送她远离这些不必要的危险。
可人若是真的能做到那么理性就好了,看着在他面前毫无戒心熟睡的女孩,他的心里在疯狂的叫嚣着要将人留下来。
既然是她主动撞进了这个荒芜世界的,那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他可以把拥有的都给她,色诱也可以考虑。
他观察过,多多总是色眯眯的偷看他,想来对他的外表应该是挺满意的。
因为错估酒量而陷入沉睡的钱多多根本不知道李承泽在她身边脑补了一出大戏,差点都要整出强制爱了。
她这会儿梦见自己与李承泽成亲了,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小傲娇娶回来了,心里美的直冒泡泡,恨不得出去跑两圈。
就连刚把钱多多安置在床上的李承泽都听见了她嘴边时不时溢出的笑声。
摇摇头,专心帮她把发饰解下来,还细心的盖了个薄薄的被。
“这是做什么美梦了,笑的这么开心。”
随后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梦到我。”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李承泽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钱多多的房间。
“殿下,袁宏道那边接触了一个外地进京的女子,是去年春闱舞弊被害学子的遗孀,这个时候进京会不会是冲着范闲来的。”
李承泽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微醺,听到谢必安的消息后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片刻,他才轻笑一声道:“去年的舞弊跟今年的范闲可扯不上关系,真是我的好姑姑,都被贬到信阳了还想着帮上面那位呢。”
谢必安有些不明白,“春闱舞弊跟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等着瞧吧,这还没成亲呢,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先把未来岳父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