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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又要死啦!

    熟悉的竹叶香,侵蚀了所有感官,江雪燃只觉得耳尖火辣辣的疼痛,是方才箭尖时,磨破了她的耳朵。

    江雪燃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便听见了男人冷声喝止。

    “不要动!”

    江雪燃被吓了一跳,堪堪放下了抬起的手,眼中已然弥漫开一片水雾,原本就忽逢意外,又被他凶了一句,泪珠便扑闪着落了下来。

    “……有毒。”

    见江雪燃如同一只泪人,沈问澜皱了一下眉心,哪怕是遮挡着傩面,也能瞧见她有多么委屈,于是原本不想浪费口舌,却还是不由得开口解释了一句。

    “就算是有毒,你也不能那么凶啊!”

    哪怕是沈问澜脸上也遮着一个傩面,也刻意便改了声线,江雪燃还是能通过他身上的气味,瞬间辨识出他的身份。

    这人还是太不小心了,毕竟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她又怎么会忘记他的味道呢?

    不远处烟火绽开,原本应该是阖家团圆,欢乐之时,却因为这忽然的骚乱而陷入了惊惧之中。

    周遭的百姓都在四散逃开,原本就熙攘的人群变得愈发拥挤,江雪燃一阵头晕目眩,大概是箭尖上面的毒素已经蔓延开来,她只觉得浑身无力。

    “扶好我。”

    沈问澜言简意赅,却也知道江雪燃坚持不了多久,方才那箭上不仅有毒素,还涂抹了麻药,他一闻便知。

    “平日里不出门,今日偏要出来凑什么热闹……”

    本就是一个容易招惹是非的性子,也不知为何,刚才那箭矢竟第一个朝她而来 若不是沈问澜刚好在一侧,只怕现在还生龙活虎的江雪燃,已成了一具尸身。

    “自然是热闹时,才要出来凑热闹。”

    江雪燃已被毒得神志不清了,却还记得要反驳。

    见她一副没理还硬要有理的模样,沈问澜不欲与她争辩,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口中。

    “不想死,就乖乖咽下去。”

    江雪燃泪眼婆娑,意识消散了大半,但最终还是在迷迷糊糊之下,听话咽下药丸。

    一片苦涩在口中蔓延,江雪燃都已经乖乖嚼了咽下,才猛然想起——

    这可是沈问澜喂过来的药丸,她居然连问都不问,也敢吃?

    只怕是他要毒死自己,她都无从察觉!

    思及此处,江雪燃恨不能现在挣脱了沈问澜的怀抱,将刚才咽下去的药丸给抠出来,但是又不能暴露已然认出他的事实,于是只能僵硬着身子瘫在他怀中。

    “雪燃,你没事吧!”

    方才那一箭划破了长空,周围的百姓早就已经四散着逃离,柳冰河也拨开了人群,走了过来。

    见柳冰河出现,沈问澜将怀中的人向外一推,随后趁乱,身影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江雪燃已经顾不上他了,只想着自己脆弱的小命,一见到柳冰河,便“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冰河,完惹,我要死惹!”

    一开口,江雪燃才发现,她的舌根都有些僵硬了,于是更是无比确信,方才沈问澜塞给她的那枚药丸,必定是剧毒无比!

    闻言,柳冰河也是一惊,连忙紧张地抓着她的手腕,检查她何处受了伤。

    江雪燃哭得梨花带雨,想说自己大概是被男主喂了一颗毒药,可是又不能直接言明,于是只能嗫嚅着开口。

    “我……我中毒惹!”

    周遭的百姓已经乱作一团,若是放在往常,柳冰河必然先会顾及百姓的安危,可是看着江雪燃可怜的模样,他心中一片恻隐,伸手将江雪燃抱起来。

    “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江雪燃紧张地瞧着周围。

    虽然方才那一冷箭,她并未看清出处,但是想杀她的人不多,贺陵川便算在其中之一,方才他忽然出现,绝非巧合。

    若是贺陵川现在想要出来结果了她,只怕是更容易得手。

    就这么紧张地瞧了一路,直到医馆,也并未瞧见金字闪烁,江雪燃这才放心下来。

    看来,贺陵川大抵是觉得她死定了,于是也没有跟上来。

    但她现在确实是要死定了!

    江雪燃只觉得全身僵硬,被柳冰河放在医馆的榻上时,已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

    “我朋友说,她这是中了毒,郎中您快仔细瞧瞧,还有没有得救?”

    这话说得,未免也太不吉利了吧!

    江雪燃愤愤看着柳冰河,任由郎中摆弄着,目光之中,最终只剩下人之将死的茫然——

    不是说,下一次死亡剧情是在中秋吗?

    怎么忽然又要死了?

    “这位姑娘……”郎中叹息着收回手,捋着白花花的胡子摇了摇头,见状,江雪燃更是如坠冰窟。

    “冰河,能不能麻烦你速去通知我二姐,好歹来给我收敛个全尸……”

    江雪燃声音都颤抖起来,柳冰河更是红了眼眶,方要挪步。

    “啪——”

    只见郎中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

    “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江雪燃和柳冰河都茫然瞧着他,郎中道,“这小姑娘确实中了毒,不过方才就已经被人给解了啊!她如今不良于行,口齿不清,乃是因为体内还有一种可以使人麻痹的药物。”

    “但并不伤及性命,一会儿老夫开一贴药,喝上便能好起来了。”

    柳冰河讷然看向江雪燃,只见她也转开眸子。

    原来是因为有麻药啊……

    她还以为是沈问澜给她下了毒,如今看来确实是冤枉他了。

    “没事就好。”

    见她这副模样,柳冰河啼笑皆非,但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方才胸腔间的闷痛也尽数消弭。

    “还有这位姑娘耳朵上的伤,老朽去弄些金疮药来,敷几天便能消了。”

    郎中颤颤巍巍地转身去抓药,柳冰河则在榻边坐了下来。

    “方才为何有人朝你射箭,你认识那人吗?”

    江雪燃抿着唇,虽知晓幕后主使极有可能就是淮阳王世子贺陵川,但无凭无据,她亦不能说出口。

    “我也不知是何人,若不是因为……有人相护,只怕此时我已然毙命了。”

    柳冰河回想起方才,也觉得十分凶险。

    “确实,也不知是哪家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