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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他们渴盼已久的,因此每一个外出采买的人,看着院子里摆放整齐的炭,都是满脸欣喜。

    “这都是三小姐给我们争取来的,我今日就在院子里面,看得可真切了!”

    翠云一个时辰之前,还对江雪燃十分畏惧,可是现在,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心思。

    哪里有这么好的小姐,居然还给她们筹备过冬的炭!

    江雪燃和江则疏走进庭院,正听到翠云在这里替江雪燃吹嘘。

    一时间江雪燃也不免尴尬万分,转过头来看着江则疏,“还得是兄长将国公府内外打理得很好,才能有今日。”

    “炭的事确实是你发觉的,而且府中很多人对你还有所偏见,这是一件好事。”

    江则疏拉着江雪燃走进庭院,众人的目光干落在江雪燃的脸上。

    虽说方才已经听翠云说过了,但他们还是觉得十分不真实——其他院子里面的主子,只能说是正常的主子,虽然对他们没有什么优待,但也从未苛责。

    但江雪燃……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最喜欢责罚下人。

    “煤炭一事,确实是雪燃做主,往后若是府中用度有问题,你们皆可以提出来,国公府自然不会短你们的吃穿用度。”

    江则疏沉声,“都明白了?”

    “明白!”

    见各个院子里面的下人,抱着属于自己份例的炭,回到自己的院子,看上去都是喜气洋洋,江雪燃忽然也觉得,方才的冒险十分值得。

    江则疏坐在一旁看着文书,倏地想起什么,抬眉想要叫住江雪燃,却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影子。

    “大公子是在找三小姐吗?”

    翠云指了一个方向,“方才奴婢见三小姐抱着一箱子炭,朝着那边去了……奴婢本是想要搭一把手的,只是三小姐说不用,孤身便去了。”

    那个方向,正是沈问澜的厢房。

    江则疏收敛了目光。

    “知道了,我先回院子,这些炭你看着发下去,不得有误。”

    “是!”

    ……

    江雪燃确实是朝着沈问澜院子去的。

    如今沈问澜是一个人住,只怕那些下人的消息一时半刻传不到他这里,因此江雪燃也只好自己将属于他的那份带来了。

    “居然这么沉吗……”

    抱着走了一段路,直到沈问澜的厢房门前,她便已然被累得气喘吁吁了。

    回想起曾经自己在现代时,还曾拖着几十斤大米上楼,江雪燃决定责怪一下如今的这一幅身体,实在是金尊玉贵。

    连这么一箱子炭都拿不动。

    “沈问澜,给本小姐开门!”

    男人双眸之中闪过疑惑,拉开门,瞧见江雪燃手中的炭,默了片刻。

    “三小姐不必如此偏待我……”

    “你想多了,所有的下人都有新炭,这是属于你的那一份。”江雪燃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话,瞥他一眼,“还不接过去,累死本小姐了。”

    后知后觉,沈问澜接过炭。

    “为何……忽然换了炭?”

    他蹙眉看着江雪燃,看得出她是真的累了,双手拄着门边,投来的一眼娇俏又灵动,“你若是实在不想要,我便匀了给他人。”

    沈问澜虽有内力,但也不是完全不需要炭火,只是看着怀中的这炭,他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微妙。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在此先谢过三小姐了。”

    她似乎确实与那些伪善之人不尽相同,无论是否为了他的好感,阖府上下,如今都有了新炭,到打春之前,应当是保暖无忧了。

    江雪燃甩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白皙手心中的红痕明显,勒得她吃痛,再度感慨了一番这个身体的脆弱,江雪燃大手一挥。

    “好了,现在我要回去了,我那火盆你便不用搬了,一会儿让人来取。”

    总不能让沈问澜新伤叠旧伤。

    见她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甩手离开,沈问澜竟有些百感交集,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漫漫白雪之间,半晌才回过神来。

    只是此刻,眸中又多了几分冰冷。

    不,她与其他人不会有两样。

    她们所为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了能够接近他,只不过是付出一些家财,又有何不可呢?

    “沈问澜,别做蠢事。”

    低声警告着自己,沈问澜扒着门框的指尖泛着青灰。

    在以往的一次次,他已然轻信了太多不该轻信的人,最终只能落得个惨死的结果。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信任何人,尤其是明知身负系统的这些人。

    ……

    江雪燃自然不知道,她的一番好心,在沈问澜那里已经被曲解了一番,回到自己的庭院,夏袭便留意到了她赤红的掌心。

    瞬间如同鸟儿归巢般,叽叽喳喳地扑了过来。

    “小姐,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江雪燃道了一声无事,但还是被夏袭拉着回到了榻上,仔细抹了创药。

    “女儿家的手最是金尊玉贵了,小姐这双手还要用来写字作画弹琴,万不能留下一点疤痕。”

    不免尴尬,夏袭所说的那些,她一样都不精通,接下来一段时日在国子监,还不知道如何蒙混过关。

    转头间看到了一边的火盆,江雪燃有些意外。

    “这火盆是何时回来的?”

    夏袭恍然,“这是一炷香之前,沈问澜拿来的,我还正在好奇呢,小姐的火盆怎么到了他那里。”

    “……”

    无疑,她的话又被当做了耳旁风,但此刻靠着火盆,打从心窝里的温暖让江雪燃又生出几分懈怠。

    全身终于暖和了不少,便开始犯困。

    “小姐,累了吧?”

    夏袭怜惜地替她捏了捏肩,“上了半日的课,又受了惊吓,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入宫呢。”

    闻言,江雪燃被提醒了一番,简直想不顾形象哀嚎一声。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一年,她就觉得前途无望了!

    这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奴婢也知道小姐劳累,您先在这儿休息片刻,我给您炖了鸡汤,此刻正文火慢熬着呢,不出半柱香便能出锅了。”

    想到夏袭的手艺,江雪燃暂时活了。

    她如同夏袭这般年纪的时候,亲自下厨恐怕是要出事故,但种种食材由夏袭一经手,便都成了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