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翼这人是个混账,但耐不住他家世雄厚,背景强硬。
不说魏国公夫人把他当做心肝儿,就连静贵妃也对这个侄子宠爱有加。
若萧云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他,必然会被司马家记恨。
可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下这金钗,那他俩的关系可就拉扯不清了。
荣雪瑶幸灾乐祸,萧云芷心头解恨。
还有平日里被萧云棠得罪过的人,都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她的好戏。
但换谁都没想到,萧云棠会拒绝得那样干脆,“不要。”
若换做旁人,就算不想要,也得赔个笑脸,说几句好话,不至于得罪人吧?
可她偏不,那面带嫌弃的样子,不给司马翼半点面子。
就像方才拒绝荣雪瑶那般。
她用行动告诉世人,她不是针对谁,谁来都一样。
“棠皇姐,你也太狂了!”萧景瑞感慨地伸出大拇指。
她是真不怕树敌啊!
沈沐青叹气,“这样一来,司马家肯定不会放过棠姐姐了。”
萧云棠轻轻一扯嘴角,不以为然,“你以为我赔个笑脸说点软话,他们就会放过我了吗?别天真了。”
他们只会觉得她好欺负,事后必会找机会将今日的事千百倍地还给她。
既然妥协与否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她
何必委屈自己?
更何况,司马家不打算放过她,她还不打算放过他们呢。
魏国公司马桓身为四公之一,手握重兵。
当初自家父皇被困,他本该派兵支援,却迟迟未到,是何原因,想来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荣雪瑶可看不惯萧云棠那副嚣张模样,顿时扬了扬声,“云棠郡主,这金钗乃是长公主所赐,都说长者赐,不可辞,你这样做,莫不是要驳了长公主一番好意不成?”
萧云棠一脸奇怪,“那赏赐是给他司马翼的,又不是给我的。大晏哪条律法规定,别人送东西给我,我就一定要接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也觉得萧云棠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若是长公主所赐,她自然不能拒绝。
可是这东西是司马翼所送,都必须要她接受,那不成强买强卖了?
荣雪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小声咕哝,“一个被人退婚的弃妇,傲气些什么?”
话音未落,便听“啪啪”两声巨响。
萧云棠手起手落,两巴掌便煽在荣雪瑶的脸上。
她的脸瞬间红肿起来,挤压得五官都变了形!
“呜……你敢打我……”
带着哭腔的声音含混不清,她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云棠。
大家唇
枪舌剑最多动动嘴皮子,哪家贵女如萧云棠这般,直接甩耳刮子的?
不过自己丢了脸面,萧云棠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众打人,粗俗不堪,她的名声可就臭了!
可不等荣雪瑶高兴,就听萧云棠揉了揉手腕,慢悠悠地说,“雪瑶妹妹别怪我,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啊,要不然你就一错再错下去了!”
荣雪瑶一脸问号:“??”
打她,还是为了她好?
萧云棠道:“你说荣家跟司马家一贯势如水火,你却在这种场合公然替司马家出头,这要叫你皇后姑母知道了,会如何?”
荣皇后跟静贵妃在宫中早就斗个你死我活了,烨王跟泽王为了皇位更是不死不休。
她荣雪瑶竟敢替司马翼说话,这跟叛徒何异?
荣雪瑶方才一心只想让萧云棠出丑,这会儿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惨白。
她紧张地朝自己祖母看过去,却对上荣相夫人失望的目光。
荣相夫人站出来,语气淡淡地吩咐左右,“雪瑶身体不适,还不快将她送回府休息?”
再放任下去,相府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尽了!
荣雪瑶闹出这么一个小插曲,让场中气氛更尴尬了。
司马翼有些下不来台,沉着脸低声道:“萧云棠,你别想多了,真以为我
看上你了不成?荣雪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妇!送你东西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萧云棠嗤笑一声,“司马翼,你也别想多了,我拒绝你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你长得丑而已。”
司马翼的脸色霎时一黑,就跟被锅底灰涂过似的,“你眼瞎吗?居然说我长得丑?”
他虽然混账,但脸还是长得不错的,再加上平日里被人恭维惯了,哪里能容忍别人这么说他?
一道华丽低磁的声音却在这时淡淡响起,“是挺丑的。”
“谁!”司马翼气急败坏地要找人算账。
一抬头,却对上燕淮那双静似幽潭的凤眸。
他脖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一般,霎时就哑了口。
众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一番,霎时高下立判!
燕淮的长相,哪个看了不迷糊?
天上地下,万千辞藻不能形容其一。
燕淮一过,其他男人都成了浮云。
司马翼跟他一比,就像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根本吸引不到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说他丑,没毛病!
终于有明白人反应过来,“云棠郡主连西楚摄政王都拒绝了,又怎么会看上司马翼啊?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
萧云棠没想到燕淮会
站出来替她解围,悄悄地冲着他眨了眨眼儿。
燕淮见状,嘴角微勾。
那笑很浅,却能令冰雪消融,繁花盛开,似乎连拂过的秋风都和煦不少。
更叫在场无数女子痴迷不已。
青右偷偷地拽了一下青左的胳膊,小声道:“咱们爷可真好哄。”
青左瞥他,心想,能有他这个傻子好哄?
有燕淮撑腰,萧云棠更嚣张了,挑衅地朝司马翼挑了挑眉稍,“我看司马公子好像有些不服气?莫不是,要跟西楚摄政王比一比?”
燕淮一个淡淡眼神扫过来,威压扑面,压得司马翼腿脚发软,“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摄政王岂能跟我比?”
“啊不是,我是说摄政王如何比得上我。”
“不不不不,我说的是我肯定没摄政王丑……”
燕淮的威压铺天盖地,紧迫逼人,司马翼直接被吓得瑟瑟发抖,语无伦次。
魏国公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家大孙子,瞬间就怒了,“西楚摄政王这般无法无天,可是在欺我大晏无人?”
雍亲王一听这话,暗道要遭。
这魏国公夫人平日里也还算识得大体,怎么面对自家孙儿的事就理智全无呢?
他还未来得及跟燕淮求情,就见燕淮淡淡目光飞掠而出——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