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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吃着油条道:“你很少出来玩吧?”
“嗯。”卫寒点头道:“没什么机会。”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觉得他有点可怜,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 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 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去,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 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 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 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 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 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 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 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 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卫燎立刻就要跪下,被周公公拦下道:“皇上说了,不用跪下谢恩。皇上说卫二公子是卫家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读书人,实在难得,就让咱家拿了宫里的蜜饯茶叶绸缎细软赏给公子,以此勉励。”
卫燎对着卫寒使了个眼色,卫寒立刻道:“学生谢皇上隆恩。”
余之棘道:“父皇,儿臣错了……”
“罢了。”元丰帝道:“这种事不允许再次发生,朕罚你三年俸禄,回去禁足一个月吧。”
余之棘大喜,“多谢父皇。”
他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父皇我走了,您消消气保重身体啊……”说完速度极快的就跑了,生怕元丰帝后悔。
余之靖一脸不忒道:“父皇,科举舞弊是大罪,您怎么能……”
“那你要朕怎么样?赐死他吗?”元丰帝语气阴沉道:“他是你的弟弟,你难道非要看到他死了你才开心吗?”
“父皇恕罪。”余之靖全身冷汗的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元丰帝身体后仰,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道:“朕也是你这么大过来的,朕不希望你们走朕的老路。”
余之靖猜不透元丰帝的想法,他跪在地上道:“父皇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儿臣就回去了,王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元丰帝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让余之靖走了。
余之靖慢慢的退出御书房,出去以后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李福海。他道:“李公公,何事如此匆忙?”
李福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燕王殿下,奴才正要去禀告皇上呢。”
说完也不做停留,直直的就进了御书房。
“皇上。”李福海对着闭着眼睛的元丰帝道:“出事了。”
元丰帝张开眼睛,眼底有浓浓的厌恶,道:“又有何事?”
李福海道:“新科进士遇刺了,探花郎卫寒昏迷不醒。”
“什么?”元丰帝的手突然捏紧,将一张柔软的宣纸捏成了一团,“刺客抓到了吗?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禀皇上。”李福海表情有些微妙道:“凶手是户部尚书的孙女。”
元丰帝瞪大了眼睛。
“……”
傅采莲听了丫鬟的话把手绢扔向了探花郎,谁知道运气特别好的手绢直接砸中了探花郎的脸。丫鬟一声尖叫:“中了,小姐手绢在探花郎脸上。”
这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们,好几个没有砸中的大家闺秀全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傅采莲。
就在这时被美女垂青的探花郎突然从马上摔下来,紧接着有人喊道:“不好啦!有刺客啊。”
“探花郎遇刺啦!”
酒楼上的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接着就见探花郎被状元公抱着,又有人喊:“手绢有毒啊,大家快抓刺客啊!”
傅采莲:“……”
原本对傅采莲羡慕嫉妒恨的大家闺秀们齐齐后退一步,用恐怖的眼神盯着她。
傅采莲快急哭了,“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快,快抓住她。”有人指着傅采莲道:“她是女刺客。”
卫燎抱着卫寒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一群御前侍卫围住,“将军,皇上有旨送探花郎去宫中救治。”
卫燎脑子一昏就抱着卫寒往宫里跑,索性卫寒出宫不久,很快就到了。这件事情震惊了朝野,很快就传到了傅府。
户部尚书正躺在在家的花园里,吃着小妾递过来的瓜果,日子过得美滋滋。
“老爷!”
管家跑过来大喊:“老爷不好啦!”
傅尚书顿时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他不悦的道:“你说谁不好了?”
“是小姐啊。”管家满头大汗道:“小姐被御前侍卫抓了。”
“什么?”傅尚书猛然起身,眼前突然一黑,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御前侍卫为何要抓莲莲?”
管家道:“好像是小姐用毒刺杀探花郎。”
傅尚书:“……”
卫寒在昏迷中被送去了太医院,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他也去了太医院,一起去的还有在后宫拜见母妃的余之荆。
原本还很宽敞的太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卫燎见皇上来了,立刻跪下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元丰帝道:“不知探花郎如何了?”
卫燎:“回皇上,太医正在诊治。”
太医院的院判正在认真的给卫寒把脉,他把了半天,有些疑惑的看着卫燎道:“探花郎真的是在街上遇刺了?”
“真的。”陈舒道:“刺客将一块有毒的手绢盖在了里美的口鼻处,里美当场就晕了。”
“哦。”院判捋了绿胡子,继续充满疑惑的给卫寒诊治。
户部尚书傅言正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太医院,他老远的就在喊:“皇上,冤枉啊!”
元丰帝听着疑惑道:“这是谁在喊冤?”
李福海道:“是傅大人。”
“他来的正好。”元丰帝冷笑道:“朕倒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傅采莲刺杀探花的。”
傅言正和傅采莲都被带进了太医院,傅言正老胳膊老腿的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冤枉啊,臣的小孙女是不可能干出那种事的啊。”
傅采莲被吓傻了,就知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