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他一言难尽》 第1章 穿成男宠 卫寒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无比豪华的床上,而他的身上正趴着一位什么也没有穿的俊男。很显然的,卫寒也什么都没穿。 遗憾的是他们什么也没做,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做。 卫寒躺在床上,看着他身上那位帅哥的俊美侧脸。为什么是侧脸呢?因为那位帅哥正扭头看着床以外的地方。 卫寒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位身穿飘逸白衣,身材娇弱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少年。 床上的帅哥开口了,“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本王吗?既然如此,本王和谁睡觉都不关你的事。你在本王招男宠侍寝的时候在来我房里哭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也想一起侍寝?” 噢,内容多么丰富的一段话。卫寒心想没想到我也能见证这狗血的一幕,接下来那个白衣美少年一定会红着脸跑出去,然后自己身上的这位俊男王爷一定会追过去。 自己就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充当背景充当引小受吃醋工具的男配n号,卫寒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果然,只见那白衣美少年哭得梨花带雨,脸色羞红的骂道:“余之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立刻转身,雪白飘逸的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他身姿绰约他风情万种他长发飘飘他……他跑走了。 卫寒还沉浸在他刚刚喊出的名字里,鱼什么鸡?鱼的鸡? 那个什么鸡的王爷伸出了尔康手,吼道:“本王不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然后他就从卫寒身上一跃而起,风一般的追了出去,只留下了卫寒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呆滞的躺在原处。 这时一张肥脸凑了过来,对着卫寒道:“荷花公子,你该走了。” 荷花…… 卫寒打了个寒颤从床上蹦了起来,刚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的他就昏倒在地了。 刚刚那张胖脸的主人看见了,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怜,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的宠幸。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要是我我也得晕呀。” 卫寒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刘贤的小孩。刘贤的父母都是非常本分的农民,他们特别宝贝刘贤这个儿子,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这些村妇的闲聊,倒让夫妻俩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他们省吃俭用,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供刘贤读书了。无奈刘贤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上树,真是让这对夫妻操碎了心。 在刘贤十五岁的时候当地发生了水灾,老爹老娘都没逃出去,淹死在了村里。刘贤跟着难民们一起北上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他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京城里差点饿死。 后来他听说吴王府在收男宠,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也没什么自尊可言,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他的长相还真不错,即使饿得都快脱了像了也依然被选中了,因为吴王喜欢花所以他就被赐名荷花。在吴王府待了一个月,身上长了点肉就被安排侍寝了。 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侍寝吓得哭爹喊娘的。吴王余之棘觉得实在是没趣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宠幸刘贤,刘贤一直过着被人包养的日子,时不时还被那些得宠的男宠们欺负。 终于在进入吴王府半年之后,他迎来了第二次侍寝的机会。 卫寒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翻身下了床推开窗户。外头的月亮已经快要下山了,看样子快要天亮了。 他坐在窗边忧愁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做男宠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已经卖身给了吴王就算是逃了出去,没有身份证明他又能去哪里呢?卫寒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以前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穿越成了一个男宠。 收保护费很缺德吗?不算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对老头老太动过手,自己一向都是以德服人的。 他在这边思绪万千,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借着月光卫寒看见一个男人坐到了窗子上,背靠着墙,声音很不对劲的叹了口气。 卫寒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该不会是碰到鬼了吧?第一天来就这么点儿背? 那人对月长叹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唉~王爷啊王爷,你可知道茉莉还在这里苦苦的等着你呢。” 卫寒:“……” 卫寒在这边被雷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只听咯吱一声,又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道:“茉莉你能不能别嚎了?王爷都已经一个月没宠幸我了,我都忍住没哭呢,你嚎个屁。” “你以为就你一个月没侍寝了吗?”加入聊天的队伍越来越大,“自从那个叫楚香的人来了以后,王爷就很少招幸我们了。” “嗯,就是。哎,你们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听说了,王爷好不容易才招了一次荷花,没想到楚香半路杀了出来,于是荷花又原封不动的被送回来了。” 卫寒:“……” 只听茉莉幸灾乐祸道:“听说他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要是我,我也得晕,太惨了,你说荷花自从回来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 “咳咳。”听到这里卫寒忍不住出声打扰道:“多谢各位姐姐们关心,小弟好的很。” “……” 刹那间全场一片寂静,只有蛙声依旧。 过了一会儿就听茉莉娇嗔道:“讨厌,你说谁是姐姐呢?” 卫寒关了窗户,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古代的gay和现代的略有不同,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他这人有点认床,再加上之前已经睡了好久,是以他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着。渐渐的天就亮了,他打开门吸了一口自出身以来就没有感受过的新鲜空气,决定出门运动运动。 他们这个地方是吴王府专门安置男宠的地方,周围住着的是各色男宠。这些男宠们很多人一直都不受宠,平时无事可做,于是就在一起赌赌钱呀吵吵架呀。没事还互相陷害一下,以此博得吴王的注意,顺便打发时间。 卫寒起得有点早,他住的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起床,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他在现代就很注重锻炼身体,作为一个收保护费的寒哥,他不能连手底下的小弟都打不过不是。 这个刘贤的身体还挺不错了,农村里的野孩子基本上都不会娇弱,虽然在王府里待了半年有点荒废了但底子还在,锻炼锻炼不久就会好起来。 他打了有段时间,感觉身上出了不少汗,正准备回去洗个澡。隔壁那扇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风情万种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也清秀,可惜了一脸的粉抹得实在吓人。他看见了卫寒,惊讶道:“荷花?你怎么起这么早?” 卫寒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认出了他就是晚上的那个茉莉,道:“我出来活动活动。” “这样呀。”茉莉扭着腰走过来道:“今天我要去和鸢尾打牌,你要去吗?” 闲着没事干打牌也是好的,卫寒决定不洗澡了,他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来。” 像他们这样的男宠,每个人都是配了一个奴才的。卫寒的奴才小全姗姗来迟,给卫寒端了盆热水,和几个烧饼。 卫寒将就将就吃了,跟在茉莉后面打牌去了。 四个男宠坐在一块,对于八卦的兴趣不必女人少。鸢尾穿着一身紫色的纱衣,风情万种的歪在椅子上,道:“真搞不懂那个楚香有什么好,怎么王爷就被他勾了魂呢?” 蔷薇懒洋洋道:“人家是才子呗,我们这些人怎么比得过?” 卫寒回忆了一下刚穿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衣美少年,回想了一下他的音容笑貌,发自内心的道:“你们实在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和他差不多的。” “真的吗?”茉莉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笑道:“荷花以前是读过书的吧?说气话来就是不一样。” 卫寒谦虚一笑,把拍往桌子上一方,伸出双手道:“不好意思我赢了,给钱给钱。” 三人立刻抱怨起来,“荷花你怎么回事呀?今天老是赢,这个月的月钱都被赢了一半啦。” 卫寒笑眯眯的收钱,心想想要离开吴王府,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打算先弄点钱,等出去了以后做点小生意,到时候生意做大,他也包几个男宠过过瘾。 第2章 我在葬花 卫寒在现代精通各种赌博方式,简直就是赌遍小区无敌手的存在。他赌钱的时候不仅要察言观色,而且还非常注意自己的牌和别人出过的牌,以此推断别家需要什么牌,以及手上有什么牌。 他和茉莉他们打了几圈叶子牌,嫌弃这个牌的规则太过繁琐,遂道:“我知道一种特别好玩的牌。” “怎么玩?”茉莉他们也是闲得太无聊了,有新玩法当然不愿意错过。 卫寒拿着一叠硬纸裁成了扑克牌大小,然后在上面画上符号。 手里拿着扑克牌,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亲切。卫寒给三人仔细讲解了一下规则,然后道:“听明白了吧?来玩,前三把不算钱。” 扑克牌是多么的有魅力这是世界人民亲身体验过的,虽然卫寒说前三把不算钱,但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把这个月的月钱,以及随身携带的值钱玩意儿都输掉了。 卫寒捧着一堆东西,晃晃悠悠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全已经拿了午饭过来了,卫寒在桌前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一碟子白菜炖肉,还有一碟子的小咸菜。 不受宠的男宠就是这个待遇,卫寒拿着筷子挑挑捡捡,最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感叹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全是个长相普通的老实孩子,被分配给刘贤做下人真是倒了霉了。他见卫寒不吃,就道:“公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卫寒见他实在可怜,随手就将鸢尾输给他的玉坠子丢给他,道:“拿去吧,赏你的。” 小全接过坠子心里想要,但还是推辞道:“这么值钱的东西……公子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鸢尾这玉坠子的成色也不怎么样,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卫寒现在是穷,但是也不缺这点,就对着小全摆摆手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不准多嘴。” 小全收下坠子心中感动,公子平时也是没什么钱的,好不容易赢了点还想着给自己打赏,公子真是个好人。 卫寒没在意他在想什么,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从吴王府里出去的事。他斜眼看了眼小全,心想这孩子看起来傻呆呆的,应该很好骗,就道:“那个,前不久那个谁不是离开这里了嘛,他是出府回家了吗?” 这话卫寒纯属瞎蒙,他既没有说前不久是多久,也没有说离开的是谁,一切全凭小全想象。 小全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谁离开了,他抓耳挠腮的想,将这个前不久一直推到了三个月前,这才想到了一个比较符合的人。小全有点不确定道:“公子说的是剑兰公子?” “啊。”卫寒一本正经道:“就是他,他被允许出府啦?” “这怎么可能。”小全道:“卖身进府的公子除非王爷特许,否则是不可能出府的,剑兰他是偷偷逃出去的,后来被抓了,听说被活活打死了。” 小全说着还觉得奇怪,这个事公子是知道的呀。卫寒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想着找个机会溜出去,现在看来风险真的是好大啊。自己还年轻,不想死的这么早。 小全见卫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担忧道:“公子你不要伤心,王爷他会回心转意的。” “?”卫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顿时整个人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那个王爷的喜好实在有点让人不敢恭维,卫寒心想吴王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刘贤,就更不要说什么回心转意了。 但是想要出府光靠自己是不行的,管他们这一块的好像是金管家。卫寒心中一个计划缓缓成型,他对着面前的那盘白菜炖猪肉阴森森的笑了。 金管家前几天刚刚过了四十岁的生辰,整个人还沉浸在又长了一岁的悲伤里。最痛苦的是他负责的是府里的杂事,干的活比其他的管家都累,双重压力之下他竟然更年期到了,脾气暴躁的一塌糊涂。 卫寒把自己打扮得艳俗异常,脸上还凃了一层厚厚的粉。他的经验告诉他做人还是不要太与众不同的好,穿着打扮方面要向茉莉鸢尾看齐。 他找了好久,终于在花园里找到了金管家。他赶紧上前道:“金管家。” 金管家抬头看他,依稀记得他是男宠里的某个谁,就是想不起名字。善解人意的卫寒道:“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荷花呀。” “哦,荷花呀。”强颜欢笑道:“什么事啊?” 卫寒从掏出一个盒子,道:“前两天我有点小事,竟然忘了管家的生辰,真是罪该万死。现在一想起来,就立刻备上一份礼物来赔罪,还请管家你一定笑纳。” 金管家脸色苍白了一分,又有人在他心口捅刀子了,还捅得这么让人无法发火。他按捺下内心的暴躁,接过盒子道:“公子你有心了。” 卫寒连忙摆手,“唉,哪里哪里。” 男宠送礼不过就那么点事,金管家道:“王爷要招人侍寝的时候,我能提你就尽量会提起你的。” “不不不。”卫寒吓了一跳道:“千万不要这样,我真的只是想孝敬孝敬金管家的,绝对没有让您美言几句的意思,您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就是真的误会我的一片心意了。” 金管家一呆,还真有真心诚意给自己送礼的男宠? 卫寒一脸诚恳道:“我就是觉得金管家为了我们操劳这么久,太辛苦了。我们院里的事那么多,全都要您一个人来办,真是太辛苦了,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您太不容易了。” “……”金管家心里一暖,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终于有一个人理解自己的苦了。 卫寒见金管家手里拿着扫把,就道:“您这是在干什么?” 金管家:“哦,我在扫地呢,王爷说花园里不许有那么多落叶落花,看着脏。” “怎么能让您干这种事呢?”卫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您是管家呀。” 金管家道:“哦,最近人手不太够,过一阵子就会有人伢子带新奴才来了。” 卫寒想要讨好他,这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他将扫把抢过来道:“您回去歇着,这个就让我来,我以前在家干这个最在行了。” 有人主动干活金管家求之不得,他心想这个荷花还挺会说话,以后有什么好事就想着点他。 卫寒目送金管家离开,心想目的已经达成,只要金管家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今天的礼就算没白送。他主动打扫花园也是有目的的,刘贤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自己要熟悉地形这就是个好机会。 卫寒认认真真的扫着地,将落下的花瓣扫成一堆,再挖个坑埋了。忙了半天,累得腰疼。他蹲在地上把花都扔进坑里,正欲埋土,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香儿,这是为你种的海棠花,你喜欢吗?” 咦?卫寒心想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呀。 “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 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 “只是什么?香儿你为什么那么伤感?” 那个香儿叹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卫寒:“……” “香儿,这句诗真美,你太有才华了。” 卫寒一个没忍住,“咳……” “谁在那里?” 余之棘带着楚香绕过了一从蔷薇,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卫寒。 余之棘首先看到的是卫寒那张凃满粉的脸,他有些厌恶的皱着眉头道:“你在干什么?” 卫寒蹲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就道:“在葬花……” “……” 这样风雅的事情要是楚香在做,余之棘就觉得赏心悦目。但是由面前的这个人做,他就觉得他就像是个打扫卫生的。 卫寒认出他就是那天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王爷,立刻道:“呃……参见王爷。” 余之棘道:“你是谁?” 我靠,他连自己睡过的人都不认识。卫寒大概知道余之棘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于是他卡着嗓子嗲道:“人家是荷花啦,王爷您不认识人家啦?前几天您刚宠幸过人家~” 余之棘:“……” 楚香看着那个一脸厚厚水粉的卫寒,心里只觉得不屑,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余之棘要来花园,于是提前过来勾引余之棘的。他轻轻哼了一下道:“之棘,我们不要理他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余之棘正恶心的说不出话来,哪能说不好,连忙对着卫寒冷冷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卫寒滚了,这个叫楚香的好像也是个穿越者,大家同是穿越者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第3章 喜获男宠 “荷花来打牌啦,三缺一呀。”茉莉在门外对着卫寒喊。 卫寒吼道:“马上来!” 他气势汹汹的冲出去,对着三个牌友道:“老子今天一定要杀得你们面红耳赤!” 茉莉伸手捂嘴,“荷花你太粗鲁了,要对人家温柔点嘛。” “我觉得荷花越来越有男子汉气概了。”鸢尾崇拜的看着卫寒,“看得人家都流口水了。” 卫寒汗了一下,伸手抱胸道:“讨厌~人家心里只有王爷了啦~” “……” 打了几圈,茉莉等人全都输得脸色惨绿。鸢尾额头冒汗道:“不玩了不玩了,没得钱了。” 卫寒一边洗牌一边道:“玩嘛,可以用东西抵呀。” “哎呀荷花你太坏了,明天不和你玩了。” 卫寒心说也是,老是赢钱的人自然是不会太受欢迎的,但是想归想,输给他们几个也是有难度的。 他翘着二郎腿抖来抖去,道:“这个扑克牌呢只是我知道的那么多种赌法的其中一种,你们不和我玩不要紧,我可以去找桂花他们去玩牌九,可以去找鹤望兰他们去玩麻将嘛。” 鸢尾三人都听傻了,这些都是啥,为什么都没听说过呢? 卫寒看着他们三个呆呆的表情,闭了闭眼睛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会骄傲的。” “荷花啊。”鸢尾表情复杂道:“我以前觉得你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没想到你还懂这么多。” 以前的刘贤确实是个脑子不好的,卫寒道:“那是因为我以前低调,我现在不低调了,自然就把我的聪明才智表现出来了。” “我不这么觉得。”茉莉一脸的高深莫测道:“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 真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卫寒背上冒了一层汗。他掩饰的一巴掌拍在茉莉头上,“你讨厌啦,不要吓人家啦!” 茉莉伸手扶着被拍歪的发髻,郁闷道:“我花了一个时辰才梳好的发髻,全被你弄乱了。” “大男人的梳什么发髻……”卫寒正准备对茉莉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吴王府的金管家来了。 金管家看到卫寒之后,对着卫寒挤眉弄眼一笑,道:“王爷在厅中请客,吩咐我招几位公子前去伺候,荷花你跟我来。” “哦。”卫寒心想完蛋了,自己根本就不想去伺候什么王爷,也不想在很多人面前露面。他以后是一定要离开吴王府的,所以认识他的人约越少越好,不然以后他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做过男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卫寒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对金管家道:“金管家,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您找别人吧。” 茉莉闻言眼前一亮,期待的看着金管家道:“荷花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来吧,我身体好。” “我说荷花呀,这么好的机会你都要放弃?”金管家对着茉莉道:“王爷要招的人也不止一个,你们都一起去吧。” “多谢金管家。” 茉莉几人欣喜若狂,终于不用独守空房了。卫寒心想那个吴王的身体吃得消吗?他眼珠子一转,道:“既然这样,请允许我回去换身衣服。” 金管家知道这些个小男宠事多,不耐烦道:“快一点,晚了我可就找别人了。” 得到了允许,卫寒立刻回到房间里,翻出最艳俗的紫色衣裙,然后在脸上抹厚厚的一层粉。他揽镜自照,觉得就算是自己的亲妈穿越过来,也不可能认出自己。于是扭着腰,风骚的走了出去。 金管家听到声音,就见卫寒一身紫色的宽大衣裙,脸红得好像猴屁股。他感觉有点反胃,突然间就明白了荷花为什么一直不受宠了。 茉莉等人对卫寒也是佩服的不得了,自己早就想这么穿了,可惜一直没有勇气,今天的风头肯定会让荷花抢了去了。 卫寒对于自己的妆容甚是满意,他们跟着金管家一路去了宴请客人的大厅。走进一看,就见余之棘坐在最上面,他的旁边坐的正是楚香。 楚香在身边他竟然还招男宠?就在苏珏疑惑不解的时候,余之棘对他们道:“这几位都是贵客,你们好好伺候着。” 原来是来伺候宾客的,卫寒低着头往两边打量着。在坐的客人一共有六个人,年纪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看起来像是做官的,听到余之棘要这些男宠伺候他们,纷纷将目光放在卫寒等人身上。 然后全都在第一时间被卫寒的脸所吸引,之后迅速转头,仿佛看卫寒一眼就要中毒一样。 男宠们得了命令,只能去伺候那些客人卫寒冷眼旁观,就见茉莉走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旁边,那男人立刻挥手道:“一边去,我不好男风。” 于是茉莉失望的去找别人了,又一个男宠走到了那个男人旁边,男人十分不耐烦道:“听不懂人话吗?我不好男风。” 其他人都笑道:“卫将军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须知男人也有男人的妙处啊。” “啊哈哈哈哈。” 连余之棘都笑了起来,卫寒心想那个卫将军好歹也是个本家,长得也顺眼,于是抬脚走到他身边。噗通,就跪坐到他的旁边了。 卫将军转过头十分厌恶的道:“你是聋了吗?本将军不需要男宠。” 卫寒对着他甜腻腻一笑,捏着嗓子道:“将军您想到那里去了,人家是来伺候您喝酒的,又不是来陪你睡觉的,是不是男宠又有什么分别呢?还是您已经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上头去了?” 卫将军感觉嘴巴有点干,“我没……” “讨厌了啦。”卫寒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人家心里只有王爷了啦~” 卫燎:“……” “噗。”坐在隔壁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笑喷了,指着卫燎道:“人家都看不上你,你还嫌弃个啥?” 卫寒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气在卫燎的鼻孔里肆虐,他有苦说不出,也不能太扫吴王的面子不是?于是只能转过头恶狠狠的瞪卫寒。 卫寒心里好笑,脸上还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将军的眼神好有侵略性,人家的骨头都要酥了。” “咳……”卫燎僵硬的转过头去,拿酒杯掩饰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卫寒端起酒杯给他倒酒,道:“人家才十五岁啦,人家还不是大男人了啦。” 卫燎被这左一句了啦右一句了啦,搞得头都要大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将腰上的玉佩拽下来给卫寒,道:“这个给你,你不要再说话了。” 卫寒接过玉佩,瞄了一眼,心想这可不是茉莉他们的玉佩能比的。这成色这手感,肯定值不少钱。 对面的男人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笑着对余之棘道:“王爷您看,卫燎这厮最是虚伪。刚刚还说不好男色,转眼间就连定情信物都给了。” 余之棘感兴趣道:“哦,是吗?我倒想看看卫将军是喜欢上了我哪个男宠?” 卫寒脸色通红的道:“王爷,您误会了……” 这时卫寒站起来往前几步,手捧玉佩羞涩的对余之棘道:“刚刚奴说不要,卫将军硬塞给人家的。” 卫燎:“……” 余之棘原本以为卫燎看上的是什么样的美人,没想到卫寒长这样的。楚香看了卫寒一眼,立刻躲在余之棘怀里笑道:“没想到这个卫将军口味这么重。” 余之棘也觉得好笑,其他人见卫寒是这样的一副尊容也纷纷笑起来了。卫燎脸色通红的坐在原地,玉佩的确是他塞给卫寒的,这下子真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余之棘早已忘记了卫寒是谁?此刻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卫寒道:“人家叫荷花了啦。” “荷花?”楚香想起了之前在花园里企图勾引余之棘的那个人,没想到又见到他了。 楚香对于卫寒的讨厌,那是毫无道理的,就是天生磁场不合的那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除掉卫寒的好办法,楚香对着余之棘道:“之棘,既然卫将军喜欢荷花,不如就将荷花赐给卫将军吧,也算是成人之美。” 卫寒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想给楚香点个赞,闻言他抬起头充满感激的看着楚香,眼睛闪闪发光。 楚香心里冷笑,那个卫将军一看就是个不喜欢男人的直男,你以为跟了他就能有好日子了?古代的人就是蠢。 余之棘这个时候正好被楚香迷得神魂颠倒,闻言哪有不允的。况且那个荷花的长相自己实在是受不了,留在府里看着就碍眼。遂道:“既然卫将军喜欢,那本王就做主,把荷花赐给你。” 卫燎郁闷的快要吐血,他站起来大步走到中间道:“王爷……” 卫寒一把抱着卫燎的脖子,声音尖锐且甜腻道:“卫郎,王爷把我赐给你了,你开不开心?还不速速谢谢王爷。” 第4章 西楚霸王 卫燎:“……” 余之棘大放挥手道:“何必言谢,本王这是在成人之美嘛。” 宴会结束之后卫寒和卫燎一起出了王府,两人一起坐在马车上,谁也没有说话。 卫燎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卫寒,心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了,没有顾忌的必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道:“我不好男色。” “嗯。”卫寒乖巧的点头道:“将军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卫燎冷着脸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滚吧,我府上不养男宠。” “这可不行。”卫寒睁着一双大眼睛道:“人家是王爷赐给你的,你现在要我滚,我就回王府对王爷说你看不起他,你愿意得罪王爷吗?” 卫燎气极了,恨不得掐死卫寒。他黑着脸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不信。”卫寒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卫燎忽然有些诧异,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卫寒捂着嘴对着卫燎抛了个媚眼,笑道:“你要不是好人早就一脚把我踹飞了,哪里还能让我在车上说话。” 卫燎被他这个媚眼电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看着卫寒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就把你踹飞。” 趁着卫燎还没有动作,卫寒眼疾手快的抱住卫燎的大腿,带着哭腔道:“将军你就收留我吧,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可爱的孩子……” 卫燎头皮发炸道:“你是女人吗?你哭个屁呀?” “我不是男人。”卫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卫燎道:“我还是个孩子呢。” 卫燎:“……” 卫府的管家看见自家将军的马车回来了,他赶忙过去迎接道:“将军喝了不少酒吧,厨房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您喝完醒酒汤洗个澡再睡吧。” 然后他就看自家将军黑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身上还挂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亲娘唉,将军带了个女子回家了? 卫燎下了马车,扭头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卫寒道:“下来。” 卫寒捏着嗓子道:“不嘛,人家还没吃晚饭腿软~” 眼见卫燎的脸色愈发的可怕,管家连忙道:“饭还有,姑娘你快下来,我带你去吃饭。” 于是卫寒把头从卫燎身上移开,看着管家道:“还有菜吗?” 乖乖隆地洞,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卫只见眼前的姑娘眼睛上抹着一层绿色的眼影,脸上涂得雪白雪白,一张不大的嘴涂得血红血红,和传说中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的母夜叉异常的神似。 卫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卫将军,心想将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家。原来他是喜欢这样的,确实很难得。 卫管家在这里思绪万千,没有看见卫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卫燎运起内功,浑身一震。卫寒只觉得身上一麻,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卫燎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卫燎对卫管家道:“带他去吃饭,把他安排在离我房间最远的地方住。” 卫管家一愣,卫燎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他再看向卫寒的时候就忍不住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能直视他的脸。卫寒是真的饿得不行了,他拽着卫管家的袖子就往府里走。 “快,厨房在哪儿?我要饿死了。” 这时他用的声音没有伪装,卫管家一听就觉得奇怪,“姑娘,你着声音有点粗嗓门儿呀。” 卫寒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笑,道:“这位大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男女不分嘛,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卫管家:“……” 卫管家端了一盘子茄子给卫寒,道:“不要光吃肉嘛,吃点茄子吧。” 卫寒对着茄子伸筷子,三两口盘子里的茄子就少了一半。卫管家坐在他对面烦恼道:“将军为什么要带你回府?” “那还用说。”卫寒往嘴里扒拉着饭道:“我可爱呗。” 这正是卫管家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他痛苦的扭曲着老脸道:“老将军就生了将军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卫寒有点奇怪道:“卫将军有三十岁了吧,还没有成亲吗?” “成了亲了。”管家叹气道:“成亲刚一年夫人就去了,将军就再也没有提续弦的事了。” “这样子啊。”卫寒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孩子也没关系啊,反正他老了也不用你养。” 卫管家快要吐血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卫管家还是很厚道的,没有因为卫燎的态度而苛待卫寒,他给卫寒收拾好的房间很不错,又大又干净,家具还很齐全。临走时管家道:“屋子里有恭桶,明天早上会有下人来伺候你洗漱的。” “嗯,知道啦。”卫寒倚门挥手,“您走路小心点,千万别摔着。” 卫管家离开的背影一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吴王府,卫寒心想从卫府离开比从王府离开要容易的多。他其实也不想死皮赖脸的拽着卫燎不放,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年纪又小,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离开了卫府就只能睡大街了。 他有想过要不要向卫燎借点钱,自己出去做点小买卖。但是前身刘贤的记忆,对于都城里的物价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清楚,这个样子做生意肯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卫寒躺在床上纠结,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亮,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卫寒起来开了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清水道:“公子,要洗漱吗?” “你进来吧。”苏珏看着这个下丫鬟,道:“你是管家派来伺候我的?你叫什么?” “回公子的话。”小丫鬟道:“奴婢叫杜鹃,管家让我专门伺候公子的起居。” 这卫府和王府就是不一样,在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小斯,丫鬟什么的极少,这可能就是直男家与非直男家的不同之处。 杜鹃非常的贴心,卫寒洗漱完毕,她就已经端着早餐过来了。卫寒坐着喝稀饭,杜鹃道:“管家给公子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待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好。”卫寒道:“你家将军呢?” 杜鹃道:“将军每天早上都会去军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卫寒闲着没事干,想出府转转,他道:“我能出府吗?” “当然可以。”杜鹃道:“管家说了,您随便去哪里都行。”原话其实是,他就算是一去不回也不要管。 卫寒不知道卫管家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卫府的人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捧着衣服过来,卫寒挑了挑,这些衣服都很正常,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 他挑了一身雪白的长衫换上,再让杜鹃给他束了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寒忍不住痴了,真是帅啊,这走出去绝对拉高了都城的整体颜值水平。 卫寒一个人出了卫府,走到热闹的大街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王府里赢的钱也没有机会拿出来,肯定便宜了茉莉那群妖精了。他往左看是气派的酒楼,往右看是个赌坊。 可惜身上没钱,不然进去赌两把说不定就把做生意的钱赢回来了呢。卫寒站在赌坊外叹息,就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赌坊后面去了。 无数电视剧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有鬼。卫寒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就见那两个人进了后面的一间屋子,也不知道在干嘛,里面发出一阵鸡叫。 卫寒走到窗子旁偷听,就听里面有人道:“给西楚霸王喂点药,老子这次一定要把输的钱全赢回来。” “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怎么会,鸡又不会说话,谁知道我们给西楚霸王喂了药?” 然后里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来了,卫寒偷偷跟着他们两个进了赌坊,里面一片嘈杂。 卫寒去了斗鸡的那一块,周围呐喊声一片。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场中两只脱毛的公鸡正在厮杀,战况十分的惨烈,其中一只鸡身上惨不忍睹,血不拉几的一片。 “威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挺住啊!” 耳边传来一声呐喊,卫寒转过头一看,就见一个十七八岁圆脸的公子哥双手捏紧了拳头,正在给鸡加油。 卫寒见他脸都憋红了,就问道:“你买的是哪只鸡啊?” 那公子眼神坚定的盯着鸡,回答道:“威武大将军。” “呃……”卫寒转头看了那两只鸡,道:“哪只是威武大将军?” 年轻公子绿着一张脸道:“比较悲壮的那只就是。” 原来那只浑身浴血的就是威武大将军啊,卫寒诚恳的道:“你的大将军可能赢不了了。” 第5章 为武林除害 “我知道。”年轻公子幽怨的看着卫寒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提前说出来,给我留下点期待不好吗?” “呃……”卫寒摸了摸鼻子,看着他惨绿的脸道:“你今天输了几把了?” “不知道。”年轻公子道:“反正没赢过。” “……” 明白了,这就是个有钱的赌鬼呀。 “赢啦!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只矫健的公鸡一个飞踹踢飞了威武大将军,往威武大将军头上狠狠一啄,大将军抽搐了一下,气绝身亡了。 年轻公子的脸也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快要和威武大将军一起战死的样子。 “不要紧。”年轻公子道:“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为什么?”卫寒奇怪道:“怎么那么肯定?”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轻公子道:“下一场我要买西楚霸王,西楚霸王自出场以来,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大战,无一败绩,绝对是鸡中的霸王。” 卫寒想到了自己偷听到了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小人!”年轻公子异常激动道:“鸡又不会耍阴谋诡计,当然是谁猛谁赢。”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你听我的,这把肯定会赢。” 年轻公子头也不转,“不听你的我也会赢。” “不,我是说你不要买西楚霸王。”卫寒小声道:“我刚刚掐指一算,西楚霸王今天吃坏了肚子,一定会输。” 年轻公子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卫寒道:“你是个神棍?” “半仙。”卫寒纠正道:“请叫我半仙,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年轻公子语气不好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西楚霸王来了。” “西楚霸王来了,大家快让让……” 卫寒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走进了人群,年轻公子兴奋的看着那人手上的公鸡道:“真不愧是西楚霸王,太威风了。” 再威风的鸡,人类的胃也是它的归宿,卫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西楚霸王今天一定会输。” “唉,多亏了我善良。”年轻公子有些自我陶醉的道:“不然我就打烂你的破嘴。” 那男子抱着西楚霸王入了场,道:“这一场,西楚霸王对古之恶来!” “噗!” 卫寒喷了,这些赌鬼难道是真的不怕晚上撞鬼吗? 众人全部都把钱往西楚霸王那边扔,年轻公子也是急得额头冒汗。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捧在手里就要往西楚霸王那边扔。 卫寒一看,右脚往前面微微一伸,年轻公子一脚踢在了卫寒的脚上,往前就是一扑。卫寒眼疾手快的夺过了他手上的金元宝,一个转身往古之恶来那边一抛。 全场一片寂静。 年轻公子噗通趴在地上,惨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买定离手啊。”卫寒把年轻公子拖起来道:“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年轻公子:“……” 全场的人齐齐发出一声嘘声,心想哪里来的冤大头,这不是上赶着送钱吗? 年轻公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瘦弱的古之恶来,又看了眼威风凛凛的西楚霸王,他含恨看着卫寒,“我跟你何怨何仇?” “不要说话。”卫寒紧盯着场内的两只鸡道:“待会儿你就要感谢我了。” “我谢你个脑袋。”年轻公子双手合十表情虔诚道:“佛祖啊,保佑古之恶来赢啊,求你了……” 那两个给鸡喂药的人指了指卫寒和年轻公子,然后对视一眼,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斗鸡开始,西楚霸王不愧是百战百胜的雄鸡,只见它昂首挺胸一下子飞得老高,一爪子落下就按在了古之恶来的头上。 年轻公子表情惨不忍睹的对卫寒道:“有本事你待会儿别跑,我要和你决斗。” 卫寒兴致勃勃的盯着场中道:“看鸡看鸡,别吵。” 年轻公子:“……” 前三分钟里古之恶来被西楚霸王欺负的好惨,要是西楚霸王是个色鸡的话,古之恶来的菊花都不知道被爆了几回了。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稳操胜券,纷纷用同情傻逼的眼神看着卫寒和年轻公子。 就在这时,西楚霸王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众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到这声叫的古之恶来突然就像打了激素一样抖了起来。 古之恶来的头往上一顶,西楚霸王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趔趄往后退。古之恶来乘胜追击,疯狂的用爪子撕扯着西楚霸王那油光水滑的羽毛。顷刻间,场中羽毛飞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年轻公子呆呆的看着场中,喃喃自语道:“难道佛祖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 “屁的祈祷。”卫寒笑道:“这多亏了我神机妙算,我早就知道古之恶来会赢了。” “真神了。”年轻公子不可思议看着卫寒,“真是个高人。” 不一会儿西楚霸王就被古之恶来薅成了一只秃鸡,古之恶来得意洋洋的绕着西楚霸王转了两圈,然后低头一啄,西楚霸王就被啄破了脑袋,倒在了地上。 “赢啦!”年轻公子吼道:“这是我这一个月第一次赢啊,呜……” “真可怜。”卫寒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对这庄家道:“我们赢的钱呢?” 年轻公子捧着一堆钱走出了赌坊,他激动的看着卫寒道:“半仙,我要请你吃饭,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你这是想感谢我?”卫寒盯着那堆钱道。 “是啊。”年轻公子道:“要不是半仙你,我可就输惨了。你根本不明白这次赢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钱根本不重要,这意味着我终于时来运转了。” “是吗?”卫寒饶有兴趣道:“钱不重要那就给我吧。” “给你。”年轻公子把一堆钱的往卫寒手上一塞,“半仙要我怎么能不给。” 卫寒:“……” 这家伙的智商看起来有些令人忧虑呀,卫寒抱着钱道:“真的给我了?” “真的。”年轻公子道:“半仙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逢赌必赢。” “教你不是问题。”卫寒道:“但是我现在很忙,过一段一时间再教你吧。” 年轻公子很兴奋道:“请问半仙尊姓大名。” “我叫卫寒,卫呢是卫青的卫,寒是心寒的寒。”卫寒觉得他人不错,值得结交,就道:“你呢?” “哦,我叫……” “你们两个赢钱赢的很爽嘛。” 卫寒转过头去,就见巷子的那一头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他正好认识,正是给西楚霸王喂药的那两个。 卫寒拉住年轻公子的胳膊道:“别过去。” “啊?”年轻公子懵逼道:“为什么?” “为什么?”那两个人道:“你们拿了老子的钱就想跑?”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年轻公子就纳闷道:“谁拿你们的钱了?这是我们自己赢的钱。” 卫寒真是败给他了,这俩人明摆着是来抢劫的,他竟然还理论起来了。看他这么傻,卫寒心想要不要抱着钱先跑? “哼!要是没有老子你们能赢?” 那两个人撸起袖子就道:“识相点就把钱还给老子,否则休怪老子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哼!”年轻公子冷然一笑,“就拼你们?” 嗯? 卫寒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难道他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 年轻公子摆了个降龙十八掌的起手试,豪气道:“来吧,在下今日就要为武林除害。” 那两人对视一眼,最后欲望战胜了理智,他们一起冲了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哎呦!” 年轻公子当场就被揍得抱头鼠窜,“你们还没有报上名来,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哎呦!” 我还是逃吧,卫寒心想。 那两人也是气得够呛,你说你不会打架就不会打架,整那么多幺蛾子干嘛?吓得老子一跳。 “叫你为武林除害!” “叫你报上名来,气死老子了……” “哎呦,不准打脸……” 卫寒看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打算丢下年轻公子。想他卫寒在现代也是街上一霸,对待手底下的小弟们也是有情有义,这不能穿越了就能不管兄弟了,更何况这事还是自己惹出来的。 他往周围一看,四周干干净净一块板砖也没有,打架的时候手上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兵器? 卫寒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把那么多的金元宝和银子全部包在衣服里绑了个结实。他拎着衣服袖子,把钱像流星锤一样抡起来,大吼一声,“闪开!” 说着就将钱狠狠地砸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那人被他砸的往地上一扑,半天没爬起来。 第6章 卫寒当兵 说着就将钱狠狠地砸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那人被他砸的往地上一扑,半天没爬起来。 卫寒手上不停,一包钱被他抡得虎虎生威。他不停的逼近另外一个人,顺便在路过地上那个人的时候踩了几脚。 那人也只是街头的混混,论打架技术还不如学过太极拳和军体拳的卫寒,卫寒一通乱打将两人打倒在地。 年轻公子见了,嘿嘿一笑,“叫你们敢打我,我揍死你们。”冲上去就是一通乱打。 卫寒站在旁边喘着气,心里颇有点自豪,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自己都有做大哥的气场。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子里大街上不远,卫寒听到一阵马蹄声,他探头一看,就看到卫燎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卫府走。不行,得在他之前回去,要不然卫燎趁机赶自己走怎么办。 卫寒对着年轻公子道:“兄弟,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卫兄你走吧。”年轻公子道:“我还要继续为武林除害一下。” 卫寒抱着钱急匆匆往卫府跑,马在闹市里走不快,他赶在了卫燎之前回到了卫府。 杜鹃看到他抱着团东西一阵风的跑进房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卫寒把钱藏好,道:“没什么,卫将军回来了。” “哦。”杜鹃道:“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去给公子拿饭。” “你等等。”卫寒道:“将军不和我一起吃吗?” 杜鹃看着卫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前将军只和夫人一起吃饭的。” “明白了。”卫寒道:“你去吧,我不吃醋的。” 杜鹃笑嘻嘻看了卫寒一眼,红着脸跑走了。卫寒简直莫名其妙,她什么意思,不喜欢吃醋很奇怪吗?他就是不喜欢吃嘛,天生闻到醋味就想吐。 卫燎回到府里,卫管家道:“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卫燎点点头,“嗯。” “那个荷花……”卫管家道:“他今天早上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听到荷花这两个字,卫燎的眉毛就不由自主的拧了一起来,他道:“把他叫来一起吃吧。” 卫管家道:“是。” 卫寒正吃着杜鹃送过来的菜,卫管家就来了,他走进来一看,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卫寒道:“卫管家,你咋来了?” 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孩真的是昨天晚上眼如铜铃的荷花?卫管家有点不敢相信道:“荷花?” “嗯。”卫寒莫名其妙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管家终于相信卫寒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将军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可爱。他道:“将军让你去饭厅吃饭。” 卫寒:“……”不是说他只和夫人吃饭吗? 杜鹃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脸又红了。 卫寒去了饭厅,就看见卫燎坐在八仙桌前吃着菜。真不愧是做将军的人,这个时候卫寒看到他还真有点紧张,他道:“嘿嘿,将军,你找我啊。” 卫燎抬头一看,瞬间有点呆滞,“荷花?” “嗯嗯。”卫寒坐过去道:“是我。” 卫燎百思不得其解道:“明明长得还有点人样,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画成个鬼呢?” 卫寒汗了一下,也不好说那是自己的伪装。于是胡说八道道:“我也是没办法,吴王就喜欢这样的。” 卫燎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精彩,从此以后吴王在他心中等于变态。 卫燎恢复了表情,道:“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是。”卫寒道:“出去逛逛,在吴王府是不准出去的。” 卫燎点点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要赶自己走吗?卫寒立刻眼泪汪汪道:“我打算一直跟着将军。” “……”卫燎微怒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么能一直做这种下贱之事?况且我府上也容不下这种人。” “那您说我能干什么?”卫寒道:“我文不成武不就,要不你给钱我去做生意?” “士农工商,商是莫等。”卫燎摇头道:“不行。” 卫寒索性道:“那您说我能干什么?” “随我去军营吧。”卫燎颇有些自豪道:“去当兵,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搏一个前程。” “你不是在开玩笑?”卫寒有些不可思议道:“我看起来像是能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吗?” “现在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卫燎笑道:“我一定会把你操练成最合格的将士。” 卫寒快要崩溃了,怎么会有卫燎这种人?竟然会有人想把一个男宠训练成一个血战沙场的战士。 卫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么荒谬,他甚至在暗自得意,因为自己拯救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他心情很好的拿起筷子吃饭,道:“快吃饭,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军营。” 卫寒:“……” 吃过饭卫寒躺在床上睡觉消食,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带钱逃跑的冲动。犹记在现代开学军训的时候,不过短短半个月他都烦得要命,现在不但要成为一个职业军人,还要上阵杀敌,光是想一想就十分的要人命。 他就这样纠结的睡着了,在梦里他站在千军万马之中,卫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要命的冲了过去,他害怕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卫燎骑着马走过来道:“为什么不冲上去?” “呜呜呜……”卫寒痛哭流涕道:“我怕死。” 卫燎怒道:“怕死还当什么兵?”他指着前方不停投放巨石的投石机道:“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给我消灭敌军的投石机。” 卫寒不停的摇头,“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 “你行的。”卫燎伸手一拽,把卫寒的裤子脱下,道:“光着屁股对着投石机,投石机就不能投石了。” 卫寒:“……” “醒醒,醒醒。” 卫寒睁开眼睛,就看见卫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还在向自己伸手。 他脑子一懵,瞬间跳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道:“不要脱我裤子,我不要脱我裤子啊!” “……” 卫燎一张脸黑如锅底,语气含怒道:“起来,随我去军营。” 卫寒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床上,他看着窗外还黑着的天空,这么早就起床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他磨磨蹭蹭的下了床,洗漱完毕就跟着卫燎去吃早饭了。卫燎豪气干云的喝着稀饭,随口问道:“你以前叫啥名?去了军营就不能继续叫你荷花了。” 卫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喝着稀饭,声音虚弱道:“卫寒,卫青的卫寒冷的寒。” “说话大声点!”卫燎一巴掌拍在了卫寒的后脑勺,“没吃饭啊?” 卫寒一个没注意,脸就被拍进了碗里,他抬起满脸饭粒的脸道:“正在吃……” 卫燎吃完饭抹了把嘴道:“和本将军还是同姓,你给我争气点!不要给这个姓氏丢脸。” 卫寒简直生无可恋,出门的时候有仆人将马牵到卫燎面前,卫燎长腿一跨就上了马。卫寒站在底下看着他,卫燎道:“你的训练从现在开始,就跟着我跑去军营吧。” 卫寒:“!!!” 说完卫燎豪气一笑,“驾!” 那匹黑色的马对着卫寒发出一声嘲讽的叫声,火箭一般窜了出去。卫寒喊道:“等等我,慢一点啊!” 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来跑,那一人一马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刘贤的这个身体实在是不行,这才跑了几步就喘成这样了。 卫燎纵马跑了一会儿,回头就已经看不见卫寒的身影了。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就停在原地等着卫寒。谁知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卫寒,眼见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他有些不确定的想,这个小男宠不会累晕在了路边吧。 这么想着,他就已经调转马头往回走了。 卫寒坐在一棵大树下,正在和卖凉茶的老头唠嗑,他喝着清甜爽口的茶道:“大爷,你这样整天挑茶来卖,是卖不了多少钱的。” 老头抽着旱烟道:“小老儿也想做点赚钱的营生,只是除了卖茶,什么也不会呀。” 卫寒给自己揉着腿道:“大爷你这就错了,买凉茶也能赚钱的,你呀就是地理位置选择的不好。” “什么地理位置?”老头看着卫寒道:“一听公子说话就知道公子是个有本事的,您教教小老儿,让我赚点钱也好养老。” 卫寒一手捧着粗瓷茶碗,一手做指点江山状道:“你把茶摊子放在路边,也就能赚点过路人的钱,你要是把摊子摆在最热闹的地方。什么大酒楼啊青楼的门口,你想想每天有多少人经过?” 第7章 嘚瑟的卫寒 老头苦着脸道:“只有有钱的老爷们才会去大酒楼,他们那里会买小老儿的粗茶?” “没让你卖给他们。”卫寒指着街上那些牵马的抬轿子的人道:“有钱人出门不骑马不坐轿子吗?他们是不会喝你的茶,但是轿夫下人们会喝呀,老爷在楼上吃着饭,轿夫们也要喝茶吃饭呀,他们又不能走远又吃不起酒楼,就只能在附近找点吃的了。” 卫寒道:“你把茶挑到那里去卖,再带点自家做的小糕点去卖。不求卖的有多贵,只要每天能卖出去不少,那你不就是赚了?” 老头听得脑袋发昏,回味半晌终于道:“就……就这么办,公子真是个能人啊,小老儿卖了一辈子的茶,都没有想到这点啊。” 卫寒心想我的智慧又岂是你可以相比的?他潇洒的擦了擦嘴,道:“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这样吧,我下次出门再给你钱。” “公子这是做什么。”老头推辞道:“公子教了小老儿赚钱的法子,小老儿感谢都来不及呢,一碗凉茶值几个钱?” “那我就不给了。”卫寒休息够了,问老头道:“大爷,你知道城外的军营怎么走吗?” “这我可不知道。”老头的一双手摇得都快有残影了,“可不敢打听军老爷的事。” 卫燎找到卫寒的时候,就见到卫寒悠哉的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喝着凉茶和一个老头聊天。他冷哼一声,“你在干什么?” 卫寒抬头一看,笑道:“将军,你总算是发现我不见了,再晚点就该回去吃午饭了。” “你还想着吃午饭?”卫燎怒火中烧就要发作。 卫寒把凉茶递给他道:“渴了吧,来喝碗茶,我请客。” 卫燎:“……” 老子喝茶还要一个男宠请客?卫寒把碗凑到卫燎的嘴边道:“我喂将军。” “老子要你喂?”卫燎抢过茶碗瞪了卫寒一眼,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凉茶。他放下茶碗道:“为什么躲在这里偷懒?” “冤枉啊将军。”卫寒委屈道:“您骑着马跑那么快,我在后面累死了也追不上,后来我跟丢了,又不知道军营怎么走,所以才留在这里等将军,顺便喝口茶歇息歇息。” “哼,不中用。”卫燎勉强相信了卫寒的话,他对着卫寒伸手道:“罢了,今天你就和我骑马去吧,再晚就真的该吃午饭了。” 卫燎拉着卫寒的手轻轻一带,卫寒就上了马。这次不用等卫寒,卫燎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外的军营。 卫燎下了马带着卫寒一路往军营里走,一路上见到他的人纷纷行礼。卫寒看的有趣,就道:“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吗?” 卫寒说话奇奇怪怪的,但卫燎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就道:“这里的都是我镇北营的将士,他们都听我的。” 镇北?卫寒好像还不知道卫燎是个什么军职,“将军,您是什么将军呀?” 卫燎道:“镇北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卫寒道:“我最佩服的就是镇守边疆的将军了,您看我这么弱,进了镇北军简直就是拉低全军的战力,不如您让我回去,我努力赚钱给您犒劳全军将士。” “这叫什么话!”卫燎怒道:“犒劳将士自有朝廷的军饷,有你什么事?站没站像,给我站直了!” 卫寒立刻站成了一个标准的军姿,“将军您辛苦了。” 卫燎道:“跟我来。” 卫寒跟着卫燎来到了士兵训练的地方,只见校场里有几千士兵正在训练,他们两个两个组成了一对,正在练习搏击术。 卫燎见在场没有人偷懒,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其中一个人招手。那是个皮肤黝黑的小兵,他跑到卫燎面前道:“将军有何吩咐?” 卫燎指着卫寒道:“他是新来的,从今天开始就和你们一起训练,你先教他两手。” “好嘞。”小兵看着卫寒道:“我叫王才,你叫啥?” “卫寒。” 王才笑道:“和将军同姓啊,来吧,我教你怎么杀敌。”说着就往校场里走。 卫寒郁闷的看了眼卫燎,卫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看我干嘛?赶紧过去。” 卫寒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对面的王才对着他咧嘴一笑,道:“我来了。” 说完就往前一冲,一只脚插在卫寒两腿之间,他的右手捏拳打向了卫寒的脸。卫寒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躲开,结果脚下被王才的脚绊了一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王才将胳膊横在卫寒的脖子上道:“你真是没用,连一招都躲不过去。” 卫燎站在一边看着,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卫寒心里有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手底下有小弟的大哥,还能被你这个黑猴子欺负了?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脖子道:“再来!” “好。”王才道:“这才像个爷们。” 卫寒微微弯腰,双手捏拳放在脸颊两边,两只脚开始交换着轻轻弹跳。 王才故技重施,往前一冲,左脚往卫寒双腿之间插,右拳挥了过去。卫寒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在他动起来的瞬间往后轻轻一跳,身子往下一弯避过了挥来的拳头,然后瞬间直起身体,右臂弹出,狠狠地揍在了王才的头上。 卫燎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场中。 王才被这一下子打的有点懵,卫寒脚下不停直直冲了过去,双手不停的弹射,直击王才的面们。王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很快就被揍晕了脑袋倒在地上。卫寒得意一笑,走过去道:“这次是我赢了。”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停下了训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卫燎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他对着旁边的亲卫道:“你去试试。” “是。” 卫寒伸手把王才拉起来,王才红着脸道:“你挺厉害的。” 亲卫走到卫寒面前道:“周俊,请赐教。” “是周俊……” “将军竟然让周俊和他比……” 卫寒一眼就看出周俊比那个王才要厉害很多,光是看两人的站姿和精气神就不一样。卫寒又摆出了那个姿势道:“请吧。” 周俊刚刚看了卫寒和王才的比试,卫寒的动作他看不明白,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动作非常的灵巧。他一拳挥出,卫寒往后一仰。 周俊脚下不停,身体半蹲左腿伸直对着卫寒脚下一扫。卫寒单腿弹跳,躲了过去。 周俊一直在进攻,卫寒一直再往后跳着躲,比起周俊挺直的身体,卫寒就显得猥琐许多。他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弯腰弓背的姿势,双手也一直捏拳放在嘴边,周俊一个飞转一脚向卫寒的面门。 卫寒双手轻轻抬起一点,周俊的脚就踢在了两条胳膊上。卫燎是个有眼力的人,他看的出来卫寒无论是在体力还是在技巧上都比不过周俊,但是他这个奇怪的姿势却掩盖住了他的短板。 单腿弹跳使他更加的灵活,可以随意躲到哪个方位去。弯腰弓背使他的重心平稳,不会出现摔倒的情况。一直放在脸颊旁边的拳头让他的面门和胸口都一直处在保护当中,而且进攻也更加的方便。 周俊打了好久都没有把卫寒怎么样,自己反而有些气喘。卫寒一看情况差不多了,在周俊扫腿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没有躲开。而是往上一跳,一脚踹在周俊的腿上,然后借着那个力道再次跳起,这次是踢在周俊的头上。 周俊慌忙抬手抵挡,被卫寒隔着手踢歪了头。卫寒刚一落地,就是一个下勾拳捣在了周俊的下巴上。 这下周俊可有的受了,他的牙齿咬到了舌头,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卫寒一个飞踹把周俊踹倒在地,然后脚下不停的就要冲过去继续踹。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卫寒的手。那只手像铁铸的一般,卫寒动也不能动。卫燎抓着卫寒的手道:“你跟我来。” 两人走了了以后,全场都炸开了。周俊可是卫燎的亲卫啊,是整个镇北军战力最高的士兵之一,竟然被那个小子打败了?那个小子长得瘦瘦弱弱白白嫩嫩的,毛长齐了没有? 卫燎拉着卫寒一路去了军营大帐,卫寒的胳膊被他捏的生疼,他挣扎着道:“疼死我了,你松手啊。” 卫燎放开他道:“你刚刚那套身法在哪里学的?”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什么身法?我不知道。” 卫燎气闷的看着他,然后弯腰弓背做出了卫寒那个姿势道:“就是这个身法,你在哪里学的?” “这个啊。”卫寒现编道:“这个还用学吗?我们家乡的小孩子都会。” 卫燎眼前一亮,道:“你家乡在哪里?” 第8章 好男不当兵 卫寒做出遗憾的表情道:“我的家乡在水里。” 卫燎懵逼道:“水里?” “是啊。”卫寒道:“去年家乡发生了洪灾,我是逃难到京城来的。” 卫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道:“你的这套身法实用性很强,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也能学会,而且战力不弱。” “哦,是吗?”卫寒得意的笑道:“我刚刚打败了你的亲卫。” 卫燎的想法就更多了,军营里的士兵什么人都有,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而且也没那个条件。卫寒的这套身法简单实用,若是能普及全军,那么镇北军的士兵单独战斗力就会提高很多。 卫寒刚刚打了两架,还有点气喘。他穿越前要做老大,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平时去健身房向教练请教过自由搏击,他没事也喜欢和兄弟们玩玩拳击什么的。穿越过来了体力虽然不在了,但是技巧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卫燎道:“这样吧,你留在军营里,把你的这套身法交给那些士兵们,我升你做百夫长。” 卫寒一听头都要炸,“不不不,千万别,我不想当兵,你就放过我吧。” 卫燎奇的道:“百夫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总比你继续做男宠好吧,你为什么不做。” “将军,我真的不能当兵。”卫寒表情异常诚恳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不管以后怎样,反正不能当兵。将军,我不能不孝啊。” 卫燎气的够呛,什么叫做好男不当兵,当兵怎么了?保家卫国很丢人吗?他气呼呼的瞪着卫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卫寒怕他真的生气,就道:“不当兵我也能教那些士兵啊,而且我会的不止这些,只要你不让我当兵,我全都可以教你。” 卫燎皱着眉头道:“你还会什么?” 卫寒道:“我刚刚看你的那些兵们就只会练习一些搏击之术,和兵器运用。太简单了,一个军队里怎么能没有擅长偷袭擅长潜伏的人呢?万一敌人在水上怎么办?而且万一要翻山越岭,体力上也跟不上啊……” “你等等。”卫燎看着卫寒的眼睛道:“这些你都会?都能教?” “我会。”卫寒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今天回去就把我会的都写出来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就知道可行不可行了。” 卫燎对于卫寒的话是怀疑的,但是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之前卫寒所说的镇北军的问题,正是他想解决的。 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卫寒,一个男宠是不应该懂这些的。懂得这些的人,也不会去做一个男宠的。刚见到卫寒的时候,他无论是外貌还是做派都是一个男宠无疑,可是短短三天自己对他的的认识就发生了改变。 卫燎道:“你读过书?” 刘贤确实读过书,仅限于在识字上面,卫寒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问,但还是道:“读过,但是读的不好。” “看的出来。”卫燎道:“你和那些学士文官们还是很有区别的。” 卫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说和学士们有区别了,就是和那些在校生比他都有很大的区别。卫燎道:“你刚刚说不愿意当兵,那么是否愿意做个文官呢?” 做官这件事对卫寒还是有吸引力的,在古代文官的地位最高。他要是说不愿意做官要去做一个自由的商人,这话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就是第一个不信。做官多好啊,有钱有势还可以样男宠,普通人见到了还要给自己下跪。 卫燎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卫寒还是道:“还是算了。” “为什么?”卫燎直接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人脉,也是帮的上忙的。”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然识字,但是对写文章那是一窍不通的,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在朝堂上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卫燎一想也是,想要在京城文官里混出个名堂来,不走科举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卫寒考科举不行,就算到时候给他捐个官,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七八品的小官了。 “这事以后再说。”卫燎对卫寒道:“你回去把你会的都写下来,这几天就不用来军营了。” 卫燎还是没有死心,因为他觉得卫寒可能是个人才,他一个武将在京城总是受文官排挤的,若是文官里有一个自己府上出来的人,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中午卫燎带着卫寒回到了卫府,卫管家张罗着午饭,对着卫寒笑眯眯道:“第一天去军营的感觉如何?” 卫寒颇有些得意道:“感觉好极了,卫管家你是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真是受尽了白眼,所有人都拿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不卑不亢,从容的跟在将军身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卫管家有点懵,“这感觉有什么好的?” “我还没说完呢。”卫寒继续道:“老兵们都有欺负新人的习惯,他们为了向我宣告这里是谁的主场,就开始用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向我挑战。” 卫燎喝着小酒,听到卫寒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卫管家却被完全吸引住了,问道:“然后呢?” “卫管家你要知道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逞强好胜,然而他的挑战我却无法拒绝,所以我只能应战。” 说着卫寒声音萧瑟道:“在对方的逼迫之下,我只能奋起反击,最后将他们打趴下我是无奈之举。大家都是热血好男儿,有什么事就不能坐在一起掏心窝子聊一聊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野蛮暴力的方式解决呢?” 卫管家张大了嘴巴,“你……赢了?” 卫寒点点头,“我赢了。” 卫管家转头去看卫燎,“他真的赢了?” 卫燎表情难以形容,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真赢了。” 卫管家:“……” 卫管家看着瘦瘦弱弱的卫寒,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活欺骗了自己。卫管家道:“所以你就正式成了镇北军士兵了?” “没有。”卫寒对着卫管家一挑眉道:“由于我把将军的亲卫打得落花流水,将军觉得镇北军实在是容不下我这样的人才,于是我又回到了卫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卫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卫寒的后脑勺,“吃饭。” 卫寒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卫燎吃了几口饭,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道:“你的身法肯定是有人教你的,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卫寒夹了一筷子鱼的:“有人教又怎么样呢?反正你找遍全世界也只可能找到我这么一个会这套身法的人了,将就着用吧,别挑剔了。” 卫燎:“……” 吃过饭卫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套笔墨纸砚。卫寒看这套古色古香的写字用品,心里有一种好玩的感觉。他在砚台里倒了点水,然后用墨在里面慢慢的磨,直到磨得颜色均匀细腻才将墨放下。 他拿起一枝毛笔看了看,这枝是新笔,笔头还是雪白的。他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说到好笔总要提狼毫什么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伸出食指放在笔头上捏了捏,软硬度适中且触感顺滑,不管是不是狼毫,这都是一枝好笔。 他在桌子上铺好了纸,然后开始写字。在现代卫寒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不过他继承了刘贤的记忆和身体,写起字来倒也不觉得变扭。只是刘贤本人的字迹就只能算是能看,卫寒也就不指望自己能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书法了。 他独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春花,仔细回忆着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具体的方法他没有研究过,但是看过的电视剧不少,多多少少还是能想起一点的。 他记得有负重跑训练,挂钩梯训练,穿越铁丝网,还有射击训练,好像还有游泳吧?有没有呢?不管了,加上去再说。好像还不止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反正卫燎也不知道。 卫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些列好,然后杜鹃送来晚饭,他吃过以后就洗澡睡觉了。这事不着急,他没必要逼着自己。 卫燎却坐在书房里直到深夜,卫家世代为将,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并不是卫家的子孙不努力,而是自大荣建国以来国家越来越安定,武将的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皇帝也有意削减武将的权利。 卫家祖上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几代过后,被皇帝们慢慢削减。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镇北将军的官位了。卫燎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卫家子孙连个将军也当不了,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为卫家的未来担忧,窗纸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 第9章 准备秋闱 他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为卫家的未来担忧,窗纸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 卫寒第二天醒的有点晚,再加上懒床了一会儿,是以他起床以后都快要中午了。早饭他也就没吃了,坐在桌子前将昨天写的东西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加上自己的注解,也好让卫燎容易看懂。 不久杜鹃来报,说将军回来了。卫寒站起来感觉脖子有点僵,他拿着一摞纸就去找卫燎了。 卫管家最了解卫燎,他发现卫燎自从回来就一直不开心的样子。就问道:“将军您早上去见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卫燎叹了口气,今早上早朝户部尚书进言,说军饷开销太大,又说现在国泰民安周边蛮夷不敢来犯,请皇上下旨裁军。 最令人窝火的是,皇上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还把他叫去问他的意见。这哪里是问他的意见,不过是让他做好准备罢了。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蛮夷不敢来犯还不是因为大荣有强大的军队镇着,若是大荣真的裁军,蛮夷也就真的要来犯了。 卫燎没有回答管家的话,他问道:“卫寒呢?他今天早上做了什么?” “这个不太清楚。”管家拿着卫燎的披风道:“他好像起得很晚。” 卫燎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点恼怒。 卫寒一路小跑去找卫燎,在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了卫燎。他挥舞着手上的纸,喊道:“将军!” 卫燎寻声望去,就见卫寒龇牙对着他傻笑。卫燎有些无奈的看着卫寒,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房顶上悄悄冒出的人。 卫寒冲向卫燎,就在快要到的时候脚下踩到一块石头,整个人往前一扑。慌忙间他想要稳固身体,结果脖子突然僵疼了一下。于是他就这么直挺挺的扑向了卫燎,屋顶上寒光一闪,卫寒就觉得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卫燎看着扎在卫寒背上的箭都惊呆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卫府行刺他。卫管家立刻高喊,“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将军!” 卫寒趴在卫燎的怀里脑袋发晕,看来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就轻轻的摔了一下就开始头晕身上疼了。卫寒举起手上的纸给卫燎看,“将军,我写好了。” “你别说话。”卫燎抱着他道:“管家已经去请大夫了。” 卫寒脑子晕晕乎乎的,“哦,我有点晕……” 卫燎看着卫寒背上大片的鲜血,心里有愤怒还有点意外。原以为卫寒是个好吃懒做只是有点小聪明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挡箭。全府的护卫集体出动,那刺客眼见再无机会只能退走,心里恨死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子了。 “将军。”管家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送他回房间。” 卫燎一把抱起卫寒,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卫寒早已昏迷了过去,大夫看了看他的伤口,道:“没有伤及要害。” 说完就开始拔箭上药,忙了好久,那大夫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道:“老夫给他用了祖传的金疮药,性命已经无碍,只是血流过多,日后要小心进补啊。” “多谢大夫。”卫燎对着卫管家道:“替我送送大夫。” 卫寒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他一直感觉胸口憋得慌,突然醒过来眼前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他一惊之下伸手要动,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啊……” “公子。”杜鹃冲过来,“公子你醒了?” 卫寒缓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他开口说话发现声音异常嘶哑,“我怎么了?” “公子你忘了?”杜鹃红着眼睛道:“有刺客来刺杀将军,是你冲上去为将军挡了一箭。” “我?” 卫寒觉得有些荒谬,有刺客自己躲还来不及,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给别人挡箭?不过他也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多半是是自己倒霉,跌倒在卫燎身上的时候那个瞎了眼的刺客刚好射箭,于是自己就成了那个中箭的倒霉鬼。 卫寒一直趴着难受,胸口闷得慌,他对杜鹃道:“扶我起来,我趴着难受。” “你不能起来。”杜鹃委屈的看着卫寒道:“背上有伤呢。” “再不起来我就要憋死了。”卫寒翻着白眼痛苦道:“缺氧会变成傻子的你知道吗?” “我来吧。”卫燎突然出现在房里,他伸出有力的双臂帮把卫寒平稳的扶起来,然后在他身后放了个厚厚的靠垫让卫寒斜斜的靠着。卫寒长舒口气,“我终于又活过来了。” 卫燎对杜鹃道:“给公子拿药来。” 然后又对卫寒道:“你为何要替我挡箭?” 卫寒心说我根本就没有想替你挡箭,这一切都是个意外,但是此时把真相说出来他就是个呆瓜。他酝酿了一下表情,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看到箭飞向你的一刹那,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 “好兄弟。”卫燎感动道:“我以前错看你了。” “没关系。”卫寒笑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卑贱的人,如果能为了将军而死,也算是死的重如泰山了。” 卫燎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他现在满脑子都被卫寒感动成了浆糊,他道:“你哪里卑贱了?我看了你写的东西,你真是……” 卫寒接道:“太有才了?” “对,太有才了。”卫燎激动的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练兵,不过你写的那个每天一次的文化课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叫他们认字喽。”卫寒眨巴眨巴眼道:“还有就是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喽。” “这还用教吗?”卫燎不能理解道:“当兵是去打仗的,识字有什么用?” “识字就能看得懂兵书嘛,看懂了兵书就会运用兵法了,这样就算主将不在他们也不会太过于慌张。” 卫燎点点头,又有些忧虑道:“他们懂得太多,会不会不服管?” “不会的。”卫寒觉得浑身无力,“所以才要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嘛,每天找一些说书的先生对他们讲一些忠君爱国一切听指挥的故事,他们会比以前还好管的。” “你说的话有些道理,就是太新鲜了。”卫燎笑眯眯的看着卫寒道:“有没有兴趣入朝为官?马上就要秋闱了,我给你捐个国子监的监生你直接去考就行了。” “啊?”卫寒懵逼道:“我不行的,我学问一塌糊涂。” 卫燎霸气道:“这个你不用操心,只要你想做官,我就能让你中榜。” “……”卫寒瞪大了眼睛道:“你要贿赂考官?” “咳咳。”卫燎咳嗽了两声,道:“我是那种人吗?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科举可是个体力活,我怕你受不了。” 卫寒还没有搞清楚,卫燎就道:“从现在就开始你就是镇北将军从小养在外面的弟弟了,在外头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说错了。”说完他就潇洒的走了。 留下卫寒在床上一脸懵逼,他刚刚说的是啥意思? 卫寒的伤不重,没有伤筋动骨,就是失血过多。他躺在房里半个月,又好吃好喝的养了两个月,终于可以出来溜达了。 杜鹃紧张兮兮的跟在他身后,不停的嘘寒问暖。“二少爷你冷吗?我去给您拿个披风吧。” 卫寒突然就成了卫府的二少爷,卫燎把所有知道卫寒之前身份的人都送走了,府里的下人们焕然一新,只剩下管家和杜鹃还留下来。 卫寒被太阳晒的有点出汗,他转头看着杜鹃道:“你冷吗?” 杜鹃呆萌的摇头,“奴婢不冷。” “你都不冷。”卫寒无奈道:“那我还冷个屁呀。” “二少爷~”杜鹃板着脸道:“将军说了,不准你再说那些不文雅的话。” “……”卫寒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因为从那天开始卫燎就一直拿读书人的那套准则来要求他,要多烦有多烦。 作为一个收保护费的大哥,怎么能不说脏话呢? 卫燎从军营回来以后,就兴冲冲去找卫寒,此时卫寒正在花园里看着杜鹃葬桂花。杜鹃也不想葬,但是在邪恶少爷的压迫之下她必须葬。 卫寒靠着一棵歪脖树,一边抖腿边道:“啊~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杜鹃气的脸红红的,卫燎看见了咳嗽了一声,她立刻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卫燎。卫燎避过了杜鹃的眼神,对卫寒道:“再过三天就是乡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卫寒道:“你不如去问一只鸡,准备好游泳了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卫燎充满信心的道:“你只要人去了就行,还有就是……”他凑近卫寒的耳朵旁边小声道:“答卷上不要写自己的名字。” “……” 第10章 贡院开考 卫寒瞪大了眼睛看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对杜鹃道:“继续葬花。” 然后他小声道:“你找了人替我考?” “嗯。”卫燎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道:“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考状元都不在话下。” 卫寒身上冒汗道:“你这不是要我死嘛,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要是考上了状元,以后还有活路吗?” 卫燎一想也是,状元一般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皇上没事就喜欢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吟诗作对。卫寒要是进了翰林院,绝对是死的很惨。他道:“我去找他,让他藏拙,考进个二甲就行了。”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尼玛,号字是第五十行啊,五十行第九个位置,那不就是最后面的角落处?卫燎这是找的什么位置?卫寒抱着行李一路往里面冲,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还不等他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甚是销魂,令人闻之而色变。 卫寒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起来那个究竟是什么味道,他钻进了自己的号舍,这号舍极其矮小,卫寒进去以后根本就不能站直。空间狭小,连转个身都难,除了面前的桌子其他地方也只能下个脚了,蟑螂臭虫的尸体也是不少。 卫寒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打了几个喷嚏,他拿着抹布把桌子凳子擦了擦,悲催的感叹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唉~” 刚感慨完就听对面号舍的兄台赞道:“好诗啊兄台,简简单单的诗句就道尽了身处臭号的心酸呐。” “……”卫寒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臭号?” 对面的仁兄道:“你不知道?” 他们谈话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看守的兵丁,“吵什么吵?不准说话!” 卫寒满脸懵逼,还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就见一个人捂着肚子跑过来,冲进了离卫寒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 “噗哧嘻哩咕噜……” 卫寒:“……” 一股恶臭传来,周围的兵丁卫寒以及对面的仁兄齐齐发出一声:“呕……” 卫寒总算是明白所谓的臭号是什么了,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么卫燎早就被卫寒脱光了揍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哦老天,他要在这里住三天啊……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他们刚来这味道还算是轻的。很快一天就过去了,整个贡院那么多人的拉撒全在这里解决,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凉爽。偶尔还有阵阵清风吹过,厕所里的味道就飘飘荡荡的蔓延开来。 卫寒已经看到对面那位仁兄摊到在桌子上口吐白沫了,卫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厚厚的衣物捂着嘴,另一只手开始在行礼里面翻来翻去。卫燎把他安排在臭号,要是行礼里面没有放香囊什么的,那他出去以后肯定要找他拼命。 卫寒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口罩,他摸了摸,里面的夹层里放了香料。他赶紧将口罩给自己戴上,长舒了一口气。 妈呀,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呀?香料的香气混合着厕所的臭气,这味道别提了。 卫寒累得精疲力尽,他把铺盖往地上一铺,卷曲着身子就睡了。第二天醒来,他总算是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他起来坐在桌前,看见有几个兵丁正在把对面的仁兄抬出去。可怜的老兄,看起来比中毒还可怕。 卫寒忍不住就想,那位替自己考试的兄台不知身在何处,倘若他也在臭号,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出他惊天动地的才华。 从号舍的前头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人还不少,这个时候还能在贡院随意走动的应该就是考官了吧。想到这里卫寒心里一阵害怕,他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打开,把墨研好,做出一副正在答题的样子。 可是他看到题目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万一考官过来一看他的卷子,心说这个考生的答案简直一窍不通,叫什么名字?一看名字叫卫寒,阅卷的时候再看到卫寒的卷子发现答案跟原来完全不同那就完蛋了。 卫寒强迫自己去看试卷,第一张上面写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意。’卫寒有点懵逼,这句话好像是《大学》里面的,要阐述这句话,尼玛究竟啥意思? 他再打开第二张,是史论的卷子,上面写着‘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还有一句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这啥意思?是说诸葛亮没有做商人的心思却用了商人的办法吗?就这么看王安石的做法也差不多啊。卫寒想了半天,无从下笔。遂放下,看下一张。 下面一张是文章诗词歌赋的,不知道能不能抄一下古人的诗,卫寒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打开卷子,就见上面写着‘定孤竹馆赋’。 卫寒:“……” 算了,卫寒心想还是先不写吧,问起来就说被臭气熏的没有思路。 很快考官们的脚步声走进了,卫寒就听其中一个人道:“林大人,前面就要到臭号了,里面的考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您看……” “不可。”那个林大人道:“只要还剩一人,我也要去。” 卫寒一阵紧张,这怎么办? “咦?这里还有个考生……”林大人远远的看到了卫寒,心中欣慰快步走过来,张嘴就要说几句免礼的话。此时突然有悠悠轻风吹来,林大人张开嘴巴登时脸就绿了。 “呕……”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 “我……呕……呕呕……救……” “大人您保重啊。” “救命呕……” 卫寒:“……” 林大人被抬走了,卫寒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卫燎说这里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了。考官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啊,简直就是作弊的天然场所。 卫寒也不知道是该佩服卫燎的智慧,还是应该画个圈圈诅咒他。 第11章 赴鹿鸣宴 卫寒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他想起了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之前光顾着紧张,也没感觉到肚子饿。打开食盒,里面的点心做工精致。 卫寒嘴里不自觉的开始咽口水,他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送。拉下口罩张嘴,突然一阵销魂的味道入侵口腔。 “呕……呕呕……” 三天过后,卫寒形容憔悴,饿得手抖腿抖。他虚弱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一只吃过了饭正在散步的蟑螂。 突然他眼前一暗,一个兵丁出现在他面前。兵丁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出来,飞快的放在了卫寒的桌子上,然后对着卫寒伸出手。 卫寒心领神会,将自己的卷子交到他手上。待兵丁走了以后,卫寒拿出写好的卷子看。这一看他就对那位替考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那卷子上的字迹同自己的丝毫不差,看来卫燎真的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卫寒再去看内容,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对‘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的解释。看完之后卫寒由衷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瞎几把乱写。申商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经商商人的意思,而是指申不害和商鞅这两个法家人物。 意思就是说诸葛亮和王安石都运用法家来帮助自己,却对法家的思想不以为然。这自己想的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偏了个十万八千里。 卫寒默默的脸红了一下,还有那个《孤竹馆赋》竟然还要用到商代的典故来破题。卫寒彻底拜服,从前他觉得古人只需要学习语文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哪里比得上现代人要语数外生化物全部都学。直到现在他才懂得古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这题目简直就不是人写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逐个收卷子了。卫寒东西也不要了,就这样扶着墙出了贡院。 他一出去,就看见卫燎站在外头等自己。卫寒一看到他,都快哭了,浑身哆嗦着走向他。 卫燎对着卫寒微微一笑,道:“回家吧。”然后他脸色就是一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卫寒:“……” 卫寒三天没有洗漱,再加上在厕所旁边待了三天,那味道可想而知。可恨的是位置明明就是卫燎选的,他现在却来嫌弃自己。 卫寒心中怒火难消,他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卫燎。喊道:“哥哥呀,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想死你了,真想把你一起带进贡院,和我一起享受科举的乐趣呀。” 卫燎捂住鼻子,“……” 卫寒回到了卫府,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了个澡,洗完以后他都快虚脱了。三天没吃东西他现在都不怎么饿了,卫燎坐在他旁边给他擦头发道:“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喝点再睡吧。” 卫寒眼神呆滞的把头枕在卫燎的腿上,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春闱的时候还得这样?” 卫燎表情沉痛的点了点头。 卫寒:“呜呜呜……” 要审阅完所有的考卷,至少也得半个月,这半个月卫寒一直在读书。没错他就是在读书,因为一旦他考中了,就得去参加鹿鸣宴,到时候他连一句诗词都作不出不就露馅了吗。 张榜日是八月三十,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所以这也叫桂榜。 这天放榜的墙前一大早就站满了人。卫寒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反正也不是他考的。 卫燎倒是急的嘴上冒泡,一大早就派下人守在墙前。 卫寒坐在椅子上吃着果脯点心,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说你请的那个人才华盖世吗?你紧张什么?” “话虽如此。”卫燎拍着胸口道:“但我就是紧张嘛,这感觉比上阵杀敌还要刺激。” 卫寒:“呵呵。” “中啦!” 一声激动的尖叫彻响整个卫府,被卫燎派出去的家丁狂奔而入,对着两人大喊,“中啦!” 卫燎脚下一动,宛若凌波微步,瞬间就出现在了家丁眼前。他激动道:“中了?中了什么?” 家丁激动道:“二少爷中了乡试第四名亚元!” “好。”卫燎激动的背着手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一挥大手道:“赏,赏全府!” 卫寒笑的差点岔气,他道:“报喜的人还没有来呢,你这个时候赏什么?” “对对对。”卫燎一拍脑袋道:“我都糊涂了,管家,你去把赏钱备下,等报喜的人来了也不至于匆忙。” 卫管家喜滋滋的去了,他并不知道卫寒是作弊考上的,他还以为卫寒真人不露相,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呢。 不一会报喜的人就来了,他们被下人引至府中,高喊道:“恭喜卫老爷贺喜卫老爷,高中京都乡试第四名亚元。” 卫燎看着大红的喜报,仰天长笑:“哇哈哈哈哈……赏!” 卫寒也高兴啊,从今以后他就是举人老爷了,彻底脱离了工农阶级,已经踏进了官僚阶级的大门了。 夜已深了,卫府还在庆祝,于此同时吴王府里也没有歇下。 吴王余之棘在书房里见几位幕僚,他道:“听说卫燎的弟弟中举了?” “正是。”一个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幕僚笑道:“第四名亚元,前途不可限量啊。” 余之棘奇怪道:“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卫燎有个弟弟?” 山羊胡子道:“听说是打小身子骨不好,给送到道观里养大的。今年他身子稍微好了点,再加上学有所成,所以卫燎就把人接回来了。” “呵。”余之棘冷笑道:“想不到他卫家竟然还出了个读书人。” “可不是。”山羊胡子撸着胡子笑道:“听说兄弟俩感情可好了,三个月前的那枝箭就是弟弟给哥哥挡下了。” 余之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卫家的人都讨厌,你找个机会和那个卫寒接触接触,若是和他哥哥一样不能为我所用,就想个办法打压了他。” 三天以后卫寒由府里的马车送着去赴了鹿鸣宴,鹿鸣宴就是所有乡试考中举子的官方庆祝聚会。 鹿鸣宴一般都是由当地的最高长官和主考官们设宴。但是这里不是外省而是京都,皇帝是当仁不让的最高长官,皇帝不会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就由主考官们举行。 今年的主考官是翰林大学士林绝峰和刑部士郎万光,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卫寒进去以后只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他一进去大家就是一静,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啊。 那些考中了的哪个不是今天参加这个宴会,明天去赴那个诗会的,能考中的都不是无名之人,可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找不到一个认识卫寒的。 卫寒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几位考官面前,规规矩矩行礼道:“学生卫寒拜见各位老师。” 全场一片哄然,原来他就是第四名亚元卫寒。那个传说中的镇北将军的弟弟,看起来好年轻啊,成年了吗? 林绝峰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他欣赏的看着卫寒,捋着胡子道:“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卫寒装出一副既激动又害羞的样子道:“学生不敢当。” “年少得志却不见娇纵之色,好。”林绝峰问道:“可有表字?” 卫寒这才想起古人都是有表字的,他连忙道:“学生年岁还轻,尚无表字。” 一旁的万光笑道:“莫非林大人想给他取一个表字?” “老夫却是如此想的,就怕卫亚元不乐意呀。” 卫寒哪里敢说不乐意,就算真的不乐意他也得装出一副非常乐意的样子。卫寒连忙恭敬的道:“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好。”林绝峰笑眯眯的看着卫寒道:“寒者,冷酷也。君子里仁为美,表字就取里美二字吧。” “噗……” 卫寒心在喷血,但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意,鞠躬感谢道:“学生谢老师。” 在场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卫里美,能让林绝峰亲自为他取表字,就说明林绝峰已经认了他这个弟子了,以后的仕途肯定要比绝大部分人坦荡许多。 卫寒坐到了右边第二个座位,他的上首是第二名亚元陈舒。陈舒看着卫寒,敬酒道:“恭喜里美了。” 卫寒心里滴血的举杯道:“同喜。” 在场这么多举子绝大部分对卫寒那都是又嫉又恨,但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纷纷觉得用酒灌他,老是考不过你,老子灌死你。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解元先唱了鹿鸣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 唱完之后陈舒对卫寒道:“走吧。” “啊?”卫寒有些懵逼道:“这就结束了?” “结束什么啊。”陈舒差点败给他道:“解元唱完鹿鸣歌之后,由前五名魁首一起跳预祝会试夺魁的星魁舞。” 妈呀,卫寒感觉要死道:“还要跳舞?” 陈舒不待他再问,就拉着他出去,和其他三人一起围成一圈开始跳舞。卫寒脸都红了,能让他这样的厚脸皮脸红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其他四人还跳的特别起劲。坐在底下不能跳舞的举子们还纷纷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感觉别提了。 回到座位以后,卫寒生怕还有什么幺蛾子发生,他拿起酒壶开始猛灌。一旁的陈舒担忧道:“里美贤弟,你喝慢点,没人同你抢。” 由于卫寒英明,接下来的对对子斗诗等活动他都有幸避过。陈舒看着趴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卫寒,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林绝峰看着卫寒摇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杯,罢了,陈舒你送他回去吧。” 陈舒道:“是。” 众举子鱼贯而出,陈舒拉起卫寒的胳膊扛着他走。第一名的解元贾雍笑道:“陈兄在最后还做了个苦力。” 陈舒笑道:“不算苦力,里美轻得很。” 贾雍笑着打量着卫寒,发现卫寒醉酒以后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看着竟然比女子更加妩媚。他脱口而出道:“里美真是好姿容啊。” 陈舒表情僵了一下,道:“贾兄先请,我送里美回卫府了。” 贾雍这才想起卫寒是镇北将军的弟弟,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人。 卫燎春风得意的坐在家中,吩咐卫管家道:“我弟他年纪小,肯定会喝多,你快准备好醒酒汤。” “二少爷回来了。”家丁引着一个人进来道:“将军,二少爷回来。” 卫燎走过去一看,就见卫寒被一个年轻人背了回来,他赶紧过去接过卫寒道:“喝这么多啊?” 陈舒站直了身体对卫燎道:“学生陈舒,见过镇北将军。” “陈舒?就是高中了第二名亚元的陈舒?”卫燎道:“多谢你送舍弟回来。” “不敢不敢。”陈舒道:“里美就是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 卫燎奇怪道:“里美?” 陈舒道:“将军你有所不知,鹿鸣宴上林绝峰林大学士对卫兄十分赞赏,听说卫兄还没有表字,所以亲自给卫兄取表字为里美,是为君子里仁为美之意。” “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卫燎开怀大笑,看陈舒异常的顺眼,道:“来来来,府里备了醒酒汤,你喝了再走吧。” 陈舒拗不过卫燎,就留下来喝了醒酒汤才走的。 卫寒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刚一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一张巨脸吓了一跳。 “啊……” 杜鹃把头缩回去,拍拍胸口道:“二少爷,你吓死我了。” 卫寒道:“你把脸凑那么近干嘛?想轻薄我啊?” “哼,你讨厌。”杜鹃翻了个白眼道:“人家就是想看看举人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样嘛。” “就这样啊。”卫寒道:“你大将军都见过了,举人算什么呀。” 杜鹃严肃的摇头道:“不一样的,卫府历代都是将军,你可是卫府的第一个举人,也可能是卫家的第一个文官,意义非凡呐。” 卫寒很认真的把脸凑过去道:“你看看我的脸,除了比别人英俊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同。” 说完他掀开被子道:“伺候少爷我洗漱。” 吃午饭的时候卫燎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下午你去林学士家拜访吧。” 卫寒想起来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头,纠结道:“我看见他就烦,干嘛要去拜访他?” 卫燎赞同道:“我看他也烦。” 卫寒:“那你……” “再烦你也要去。”卫燎道:“他是你的座师,又亲自为你取了表字,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他板上钉钉的弟子了。你不趁机和他搞好关系,还烦他,你不想在朝堂上混了?” 卫寒默默地看了卫燎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道:“没想到你的想法如此周全。” 卫燎咳嗽了一声,低下头吃饭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卫寒怀疑的看着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林绝峰家了。 第12章 见林绝峰 林府的大门不是十分气派,只能算是普通,待卫寒道明了来意,门房笑道:“我家老爷早知道公子要来,特意叮嘱我,要是公子来了就直接请进去。” 卫寒背后冒了些汗,还好有卫燎提醒,要不然不知不觉之中就得罪了翰林院的大学士了。不过林绝峰这一手实在是漂亮,以他的身份对待一个小小的举人竟然如此重视,这让卫寒忍不住有点飘飘然。 接下来的事就更让卫寒觉得林绝峰是个老狐狸了,因为家丁直接把卫寒引去了林绝峰的书房。古人的书房可是比卧室还要私密的地方,卧室里还有老婆丫鬟可以进,但是书房就只有自己和信赖的书童可以进入了。林绝峰选择在书房里见卫寒,这简直就是没把卫寒当外人了。 家丁在门口敲门道:“老爷,卫公子到了。” 里面传来林绝峰的声音,“是里美啊,进来吧。” 家丁侧身对着卫寒道:“老爷让公子进去。” 卫寒推门进去,就见林绝峰坐在书桌前含笑看着自己。卫寒赶紧上前行礼道:“弟子失礼,这个时候才来拜见老师。” 林绝峰哈哈大笑道:“里美真是个规矩的孩子,不过还好你下午才来,若是早上就来,老夫还未起床呢。” 卫寒立刻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老师没有生气就好。” 看着卫寒这一副窘迫的样子,林绝峰更加开心了,他道:“里美你能以十六岁的年纪考中举人,真是比老夫当年还要出色,老夫能有你这么个弟子简直好运气。” 这么夸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卫寒的脸都快红了,卫寒道:“弟子怎么能同老师相比,老师当年可是考中了解元,弟子还差得远呢。” “年少老成是件好事。”林绝峰捋着胡子道:“我本来还怕你少年得志迷失了本性呢。” 卫寒道:“弟子从小体弱多病,平时无事也只能看书,算起来比其他人更加用功,这次只得了第四,委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林绝峰眉毛一挑道:“看来你对考了个第四名亚元很不满意呀?野心不小。不如这样,会试之前你就来我府上读书吧,你那个哥哥也是教不了你的。” 来你府上读书那我还不露馅?卫寒立刻道:“不行不行,那个……弟子体弱,眼看天气渐渐转冷,弟子不宜出门。” “唉。”林绝峰也是遗憾的叹息道:“你这身体倒是件麻烦事,既如此,便罢了吧。” 林绝峰让卫寒坐下,和卫寒一起品茶,他道:“这是今年从杭州送来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卫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喝出来和其他茶叶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他喝酒永远喝不出几十块钱的酒和几千块钱的酒的区别一样,喝完他的脑袋是懵的。 不过还好在喝之前林绝峰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茶,要不然他还真不敢乱说。卫寒微微眯眼,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道:“此茶香气浓郁,苷醇爽口。” 他再睁开眼睛看茶叶,赞道:“色泽翠绿,形如雀舌,真是极品的龙井。” “哈哈哈,看样子里美也是个爱茶之人。”林绝峰笑道:“这龙井是今年的贡茶,是皇上恩赐老夫才得了这些,不知卫将军可爱饮此茶?” 卫燎那个家伙平时都是喝白开水的,卫寒道:“家兄是个粗人,对于茶叶不甚讲究。” “哦。”林绝峰笑着喝茶,随口问道:“这茶皇上赏赐给了吴王不少,听说吴王和卫将军交好,难道就没有送一些让卫将军尝鲜?” 卫寒觉得他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就道:“这个弟子不知,弟子在家中从未饮过此茶。” 接下来林绝峰就不再谈论此事,而是笑眯眯的和卫寒东拉西扯,托他的福,卫寒对于朝堂之事不再那么两眼一抹黑了。 他拒绝了林绝峰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心力交瘁的回到了卫府,和那个老狐狸说话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晚上吃饭,卫燎给卫寒夹菜道:“不就是去喝喝茶聊聊天嘛,怎么一副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可不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嘛。”卫寒喝着菜汤道:“和林绝峰那个老狐狸说起话来太费劲了,得用猜的,不能光听他表面的说辞。” 卫燎放下饭碗道:“是吗?他都说什么了?” “他问我吴王有没有送你茶叶。”卫寒摸着下巴道:“关键是他不是直接问的,而是拐弯抹角问的,我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可疑。”卫燎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太子死了以后,吴王和燕王都在暗中争夺储君之位。我本不想卷入其中,可是吴王总是对我示好,上次去吴王府见到你也是被他的党羽拉去的。” “原来是这样。”卫寒眼珠子乱转道:“林绝峰是吴王的人吗?” “不是。”卫燎道:“林绝峰一直对吴王豢养男宠之事十分的不耻,他还在皇上面前参过吴王,他肯定不是吴王的人。” “那就是燕王的人咯。” “也不是吧。”卫燎皱着眉头道:“没见他和燕王关系有多好。” “不是燕王的人,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打听你和吴王的关系?”卫寒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保持中立,他们两个好像都想把你这个手握兵权的镇北将军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卫燎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我要是真是投靠了谁,那我的死期也就到了,皇上不可能让我参与夺嫡的。” 卫寒笑了笑道:“林绝峰之所以对我示好,恐怕也是为了通过我来拉拢你。你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卫寒就对外宣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不能出去也不能见客,挡下了好几拨的邀请和拜访。 这一装病,就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卫寒在卫府过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他当时就在想,要是当初没有贿赂吴王府的管家,管家不让自己去客厅伺候,那么自己就碰不到卫燎。那么此时自己可能还在吴王府的后院里,整天和那群男宠赌钱八卦,还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赚钱怎么逃出去。 卫燎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卫寒的屋子,他张口就道:“过几天就要会试了,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卫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我要香料,好多好多的香料。” 卫燎:“……好。” 这次贡院门口的情景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了。乡试时考生都是京都附近的人,而这次会试考生是从全国汇聚而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举人,都是可以做一方父母官的。 放眼望去,少年郎有之,白头翁也有之。有的人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到老了才终于考中,还有的人一辈子都中不了。卫寒心情有些沉重,他跳下马车对卫燎道:“回去吧,行礼我自己拿。” 前头的检查工作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卫寒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他进去以后被发了考号,阙字九号。 好嘛……比上次更靠后了。 第13章 会试之后 他熟练的找到了自己的号舍,再熟练的打扫了卫生。紧接着趁着还没有人来如厕,他先掏出吃食往嘴里塞。这三天怕是吃不了东西了,现在赶紧吃点,不然到时候顶不住。 他将一切都收拾好,然后打开自己的卷子。果然上面每一个字自己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他就脑子一片空白了。还是交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大才子吧,自己就不是这块料。 会试的情况也差不多,考官们根本无法靠近这里,卫寒有惊无险的再次作弊成功。三天过后他腿软脚软的出了贡院,只觉得蓝天是那么的可爱,空气是那么的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正在人群里找卫燎,突然听见有人喊他。 “卫寒!” 卫寒转过头去,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考得也很好,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就道:“我哥来接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杜鹃道:“是上次送您回来的陈公子。” 陈舒?卫寒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卫寒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留在京中的考生们组织的一个文会。陈舒的意思大概就是问卫寒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如果还可以不如来参加这个文会,以卫寒的才华必定可以傲视群雄。 杜鹃眨巴眨巴眼道:“公子你要去吗?” 卫寒随手把请柬一丢,道:“就说我会试的时候遭了老罪了,现在又犯病了,不能出门。” 杜鹃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笑道:“好的。” “二少爷。”卫管家跑过来道:“这是燕王府送来的请柬。” 卫寒瞬间脑袋就大了一圈,这叫什么事啊,他连忙摆手道:“推掉推掉,就说我病了。” 卫管家有些为难道:“这可是燕王府的请柬,不去不太好吧?” “管家,我已经借病推脱了其他考生的邀请了,这个时候在要去燕王府赴宴,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骗子?”他闭上眼睛道:“不去,谁的邀请我都不去。” 当天晚上余之棘又在书房里见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道:“卫寒拒绝了燕王的邀请,可见卫燎还没有倒向燕王。” 余之棘笑道:“这么说卫燎还是可以被我们拉拢的咯?” “照理说应该可以。”山羊胡子有些担忧道:“就怕他已经知道是谁刺杀的他了。” “他不会知道的。”余之棘笑道:“我派去的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之前也没有对他流露出然后的不满,卫燎那个莽夫不会知道的。” 山羊胡子捋着胡子道:“招揽卫寒的好处可不只是拉拢了卫燎。” 余之棘:“哦?还有什么好处吗?” “王爷你有所不知啊。”山羊胡子眼里精光闪烁,“在鹿鸣宴上林绝峰亲自给卫寒取了表字,第二天卫寒就去他家拜访,听说两人相谈甚欢,林绝峰已经将他视为弟子了。” “这么说来这个卫寒真的很重要啊。”余之棘轻轻磨蹭着下巴道:“改日我亲自见见他。” “王爷。”外面有下人敲门。 余之棘道:“什么事?” “楚香公子说他不舒服,想见王爷。” 山羊胡子见余之棘面露担忧之色,识相的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余之棘站起来道:“我送先生。” 这天天气转暖,卫寒躺在院子里吃着从南方送来的蜜瓜,杜鹃站在他旁边伺候着。他眯着眼睛,就见卫管家带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卫寒定睛一看是陈舒。他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陈舒老远的就道:“卫兄真会享受啊,这个时候蜜瓜可不易得。” 卫寒立刻放下蜜瓜,不好意思道:“家兄弄来的瓜,你也吃啊。”说着卫寒隐蔽的瞪了卫管家一眼。 陈舒坐下道:“看样子卫兄的身体是好转了,已经可以出门吹风了。” 卫寒干笑道:“是啊,是好些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暖和。” 陈舒道:“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榜?” “这个……”卫寒对这件事是不热衷的,他有心拒绝道:“那个我就不去了吧,反正到时候会有报喜的人来。” “那不一样的。”陈舒笑道:“你一直在家卧病,难道就不想见见喜报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嘛……”卫寒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眉梢,轻轻转头瞥了眼杜鹃。 杜鹃心领神会,立刻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怕挤。” “这个不用担心。”陈舒胸有成竹道:“在下也是有些身手的,保护你家少爷不在话下。” 卫寒还想拒绝,“你……” “卫兄。”陈舒怀疑的道:“你总是不愿意同别人接触,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卫寒否认道:“你明天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陈舒:“就这么定了。” 陈舒走了以后,卫寒后悔的长吁短叹。卫燎回来以后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入朝为官总是要和别人接触的,尽量不谈到学问方面就行了。” 卫寒一想,觉得是这个理。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和陈舒在门口回合了。 两人一路往张榜的地方走,沿途一路都是赶集的摊贩。闻着早点的香气,陈舒道:“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卫寒双手交叉在胸前,意兴阑珊道:“我早上吃了再出门的。” “可是我没吃啊。”陈舒拉着他在摊子上坐下,“就当陪我吃吧。” 陈舒对着老板喊道:“来五个夹馍,一碗稀饭,再来五根油条。” “好嘞~” 卫寒打了个饱嗝,“你吃得了吗?” “怎么吃不了?”陈舒挑眉道:“我一个年轻男子,吃这点根本就是小意思。” 第14章 再见吴王 卫寒干笑一声,开始观察四周。穿越过来这么久,也没什么机会到大街上好好逛逛。 陈舒吃着油条道:“你很少出来玩吧?” “嗯。”卫寒点头道:“没什么机会。”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觉得他有点可怜,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去,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卫燎立刻就要跪下,被周公公拦下道:“皇上说了,不用跪下谢恩。皇上说卫二公子是卫家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读书人,实在难得,就让咱家拿了宫里的蜜饯茶叶绸缎细软赏给公子,以此勉励。” 卫燎对着卫寒使了个眼色,卫寒立刻道:“学生谢皇上隆恩。” 第15章 喝药作弊 卫燎从卫管家手里拿过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飞快的塞给周公公道:“公公辛苦了,要不喝口茶歇息歇息再走吧。” “不了。”周公公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皇上还等着咱家去伺候呢。” “这样我就不留公公了。”卫燎亲自送周公公出去了。 等到他回来以后,卫燎笑道:“想不到你中了贡士的事,连皇上都知道了。” 卫寒却不这么想,他道:“从现在开始我要装病,你给我在外头兜好了。” 卫燎奇怪道:“你为什么要装病?” “你傻啊?”卫寒端着茶杯道:“我要是不装病那就得去参加殿试,殿试总不能找人代考吧?到时候不全露馅了?” 卫燎突然脸色铁青,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卫寒,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卫寒道:“你怎么了?” “完了。”卫燎道:“周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刚刚来的时候见你好好的,这个时候突然说你生病不能殿试,皇上会怀疑的。” “呃……”卫寒脸色瞬间惨白,“那怎么办?” “弟啊。”卫燎伸手按住卫寒的肩膀道:“你真的一点也不会答题吗?” 卫寒认真的把卫燎的手拨开,道:“不会,这辈子都不可能会了。” 卫燎失望的叹了口气,“三天之后就是殿试了,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殿试的时候突然发病,只有在皇上面前发病皇上才不会起疑。” “话虽如此。”卫寒一脸绝望的道:“万一皇上找御医给我看病怎么办?不就露馅了?” “不会。”卫燎微微眯着眼睛,小声的对卫寒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之后会让人头昏脑涨流清鼻涕,呈现出风寒的症状。” 卫寒诧异的看着卫燎,“这么神奇的药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那个……”卫燎有些难为情的道:“小时候我爹逼着我念书,我为了不用读书,就吃这个药装病。” 卫寒:“……” 等到了殿试的那一天,卫燎早早的就给卫寒准备了一碗熬得浓浓药。卫寒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碗棕色的药,闻了一下,抬头对卫燎道:“还挺香的啊。” “那是。”卫燎自豪的道:“我在里头放了好些金银花。” 卫寒拿起勺子开始搅拌着药汁,有些怀疑的道:“这里面只有金银花?” “除了金银花还有柴胡。”卫燎道:“柴胡清热疏肝生阳气,身体没问题的人吃了以后就会头晕脑胀,金银花清热解毒疏散风热是寒性的药,身体没问题的人吃了会流鼻涕呈现风寒的症状。” “哦。”卫寒看着药,确认道:“不会吃死人吧?” “放心吧,不会的。”卫燎端起药就往卫燎的嘴里灌,“这药我小时候经常吃,现在不还是壮得很?” 金银花这东西闻起来倒是香,吃到嘴里苦得肝颤。卫寒一口气喝完,立刻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胃里经过食道就要吐出来,“呕……” “千万别吐。”卫燎伸手给卫寒拍着背道:“我们俩的身家性命就指着这碗药了,你要是真的吐了那可就完蛋了。” 卫寒深呼吸一次,道:“好了,不吐了,我们走吧。” 殿试也叫庭试,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关。虽然说只要考过了会试,庭试就不会落榜,但是只有这场考试是皇上亲自监考,并且皇上会亲自阅卷。能不能给皇上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就看殿试了。 卯时一到钟声响起,大殿的门缓缓打开,有一位高官喊道:“宣元丰丁酉科贡生进殿!” 所有贡生全都一声不吭的跟着官员进殿,大殿内早已准备好了考桌,排排列列整整齐齐。在大殿的正上方是一座黄金打造的龙椅,所有贡生都心生敬畏的看着龙椅,那就是皇上坐的地方啊。 忽然间音乐响起,丝竹管弦钟鼓琴瑟,这声音异常的庄严,当朝皇帝元丰帝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由站在前面的官员带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高呼:“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寒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更多的却是在害怕。他马上就要在这个国家权利最大的人面前作假,想想就特别刺激。 元丰帝开口说话了,说的什么卫寒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丁酉科殿试,开始!” 之后卫寒就和众考生们一起站起来坐到考桌后,他拿起来试卷一看,登时就觉得自己是个文盲。天呐,那些穿越的前辈们究竟是怎么考上状元的,请灵魂附体好吗? 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元丰帝的耳边耳语一番,元丰帝表情一变,吩咐那个太监盯着众人,自己转身去了殿后。 在御书房内,正直挺挺的跪着两个王爷,燕王余之靖和吴王余之棘。 元丰帝一踏进书房,就感觉气不打一出来。他往椅子上一坐,就面色阴沉的看着他的两个儿子,语气不好道:“说说吧,又怎么了?” “启禀父皇。”余之靖指着余之棘道:“余之棘买通了地方官员,私自篡改考生信息,找人替考。” “父皇你别听他胡说。”余之棘愤怒的道:“他这是血口喷人!” 元丰帝觉得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疼,一巴掌拍得桌案发出巨响,他指着余之靖道:“你说,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父皇。”余之靖道:“余之棘篡改了宾州考生刘斌的信息,让吴王府的幕僚周青代替刘斌参加科考,意图在新科进士里头安插吴王府的人。父皇您说过科举是我大荣的国本,绝对不允许有人沾染,余之棘他这么做简直就是不拿您的话当回事啊。” 余之棘一身的冷汗,反驳道:“父皇,余之靖一直看儿臣不顺眼,这次终于被他找到机会来污蔑儿臣呐,儿臣……” “你闭嘴。”元丰帝头疼的看了他们一眼,对太监总管李福海道:“你去查查,殿试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斌的人,如果有,就把他带过来。” 考官们见皇上走了以后就迟迟不来,心里都有些焦急。翰林院学士赵杰道:“皇上迟迟不来这可如何是好?殿试之时皇上缺席,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是啊,要不赵学士您去催催?” “唉。”赵杰一甩袖子道:“罢了,我去吧。” 皇上不来应该是有什么事,他这个时候去催皇上指不定要承受皇上多大的怒火呢,但是不催也不行,为臣子的不就是应该时时刻刻督促皇上吗? 赵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突然就看见了越王余之荆,当场他两眼就是一亮。 “越王殿下留步!” 余之荆正打算去后宫看他的母妃,突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他转头一看就看见了赵杰。心里就别提多纳闷了,这赵杰平时自诩学富五车,对自己这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今天主动打起招呼了? 赵杰走到他面前笑呵呵道:“越王殿下这是要去见贵妃娘娘?” “是啊。”余之荆把折扇别在腰上道:“多日不见母妃,心中甚是想念。” 赵杰道:“今天是殿试的日子殿下你可知道?” “是吗?”余之荆满不在乎道:“不太清楚。” “是这样的。”赵杰一脸的忧国忧民道:“我朝祖制,殿试必须由皇上亲自监考,可是今天皇上去了御书房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臣这忙得要命实在没时间去请皇上了。正巧看见了您,臣想烦请越王代我去请皇上。” 第16章 柳暗花明 余之荆一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道:“你忙去吧,我去请父皇。” “哎,好。”赵杰喜笑颜开道:“多谢越王。” 余之荆晃晃悠悠的就去了御书房,走到门外就听到里头好像有人的哭声。李福海看见余之荆就道:“越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余之荆道:“我找父皇有事,你去通报一声吧。” 李福海为难的看了一眼关闭的门,道:“事情着急吗?” “挺急的吧。”余之荆道:“事关国本呢。” 于是李福海就进去了,轻声道:“皇上,越王殿下求见,说是有事关国本的大事求见。” “呦呵。”元丰帝冷笑一声,“怎么朕的儿子今天都有事关国本的事找朕?让他进来吧。” 余之荆进去以后,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哥哥都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个瘫在地上的秀才模样的人。余之荆道:“父皇,殿试还在开始,不能没有您啊,你不去看看?” 自己那只知道赌钱养鸟的六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事了? 元丰帝瞬间就知道一定是那群翰林院的学士自己不敢来,于是就让余之荆来找骂。他看着呆呆的余之荆,一股悲愤的情绪充斥胸中,为什么朕的儿子都是一群不争气的货色? 余之荆看着皇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疑惑的道:“父皇你不想去吗?没关系的,儿臣去和赵杰说。” “你这个……”元丰帝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半晌过后无奈的拍着桌子道:“朕没空,你的两个哥哥太会给朕来事了,朕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其他事?你去,你代朕去看着殿试。” 余之荆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道:“我去?” “对!”元丰帝摔了砚台,“你去!” 余之荆夹着尾巴逃了,他看着外头的蓝天,心想父皇是吃爆竹了?怎么脾气这么爆? 赵杰等了半天等来了余之荆,他上前道:“皇上呢?” “父皇有事来不了。”余之荆道:“让我替他过来了。” “啊?”赵杰懵逼道:“什么事比殿试还重要?” “嘶……”余之荆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父皇有什么事,只知道是和两个哥哥有关,他掩饰的道:“皇上有事轮得到你问?你是什么身份?” 赵杰:“……” 余之荆看着坐满了一殿的贡生,有些兴奋道:“我该做点什么?” 赵杰郁闷的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到处看看就行。” 于是余之荆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到处乱转。 卫寒心里着急,药效还没有发作,皇上也走了,他该如何是好啊? 余之荆转了半圈,见所有贡生都在挥汗如雨的答题,只有一个贡生的卷子上还是白茫茫一片,他就忍不住驻足观看。 卫寒心急叹了口气,决定就算药效没发作也要装病,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旁边,看腰带上的花纹应该是个王爷。 他这里抬头望去,和余之荆正好看了个对眼。 卫寒:“……” 余之荆:“……” 余之荆震惊了,他真的震惊了,想不到高人不但能掐会算,还能考科举。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卫寒,嘴上无声的道:“高人你怎么在这?” 卫寒也没想到那个赌钱赌到脸绿的小子竟然是个王爷,不过此时他在卫寒的眼里简直比天使还要可爱。卫寒拿笔在手上写了一行小小的字:帮我,我不会写。 余之荆:“……” 高人不愧是高人,不会答题也能来到殿试,真是深不可测呀。能够帮到高人是自己的荣幸,余之荆仿佛接到了什么光荣的任务一般,凝重的点了点头。 远处的赵杰见余之荆半天不动,以为发现了什么就往这里走,余之荆立刻走开。赵杰道:“越王殿下,怎么了?” “啊。”余之荆满脸严肃道:“早上有点吃多了,撑得慌,” “……”赵杰心想我就是太闲了才会问他,这个酒囊饭袋能发现什么? 终于到了殿试结束的时候,几百人的考卷就这么几人考官来审阅,考官们一个个头都大了。余之荆趁乱在一堆卷子里翻到了卫寒的考卷,他把卫寒的考卷一卷,道:“天呐,世上竟有如此精妙之文章。” 所有考官都把头从试卷里□□,看着余之荆道:“越王殿下,给我看看。” 余之荆道:“我要送给父皇看。” 赵杰有些心痒道:“到底是多么精妙的文章,让我等观看一番也不迟。” 余之荆拿着卷子就往外走,“我去给父皇看,父皇看过了再给你看。” 余之荆拿着卷子并没有去有御书房,他偷偷的往宫外走,还没有出宫就见到了入宫面圣的甘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余之荆立刻喊道:“甘大人!” 甘庸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循声望去,就见呆萌的越王殿下正在对着自己迎风招手,笑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余之荆跑过去小声道:“甘大人帮我一个忙。” “没想到越王殿下也有让我帮忙的时候。”甘庸笑道:“说吧,只要不是借钱什么都可以。” “好。”余之荆把卫寒的卷子掏出来道:“麻烦大人照着这个人的笔迹写一篇策论。” 甘庸把卷子展开了一看,好嘛,是个熟人。此时此刻他对于卫燎的敬佩之情就如那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乡试会试找自己代考也就算了,没想到殿试他也能买通了越王把考卷偷出来,真是个高深莫测的能人啊。 余之荆急道:“你快点,殿试的题目是……” 没过多久甘庸就写好了一篇策论,余之荆把卷子拿起来赞道:“您真厉害,不过刚刚看了他的名字的笔迹,就能把他的字迹模仿的足以以假乱真。” 甘庸谦虚的笑了笑,“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能多说了,我还要把考卷送给父皇看。”余之荆道:“你可千万要给我保密啊。” 甘庸笑道:“我知道的。” 余之棘的幕僚科举舞弊之事已经证据确凿,元丰帝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真是失望至极。是的,不止是余之棘,他对余之靖也同样失望。科举舞弊是死罪,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弟弟告发了,可想而知这个儿子的内心是多么的冷酷。 李福海走进来道:“皇上,越王求见。” 此刻元丰帝的内心毫无波澜,对吴王燕王他只是失望,可是对余之荆他是连失望的感觉都没有了,没有希望何来失望。 余之荆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拿着卷子道:“儿臣拜见父皇。” 元丰帝意兴阑珊的看了他一眼,道:“殿试结束了?” “结束了。”余之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道:“儿臣……儿臣发现一篇绝妙的策论,特来呈与父皇看。” “你也知道什么样的策论是绝妙的?”元丰帝对李福海道:“拿过来我看看。” 李福海从余之荆手上接过试卷,呈给元丰帝,元丰帝打起精神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眉头就是一皱,“这个字写的很不怎么样嘛。” 余之荆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元丰帝接着看考生的名字,“嘶,卫寒,这不是镇北将军的弟弟嘛,会试考了第四名,怎么写的一手烂字?” 第17章 御街夸官 三个儿子还跪在眼前,元丰帝就开始专注的看起考卷,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个卫寒的策论写的真是精妙绝伦,条理清楚观点犀利,最重要的是很多想法和自己的不谋而合,上一次给自己这种感觉的还是十年前考中状元的甘庸。 元丰帝摇着头道:“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为何一手字会如此之烂?” 余之荆不敢说话,李福海想了想道:“好字讲究的是力透纸背,卫二公子自小就体弱多病,想来他必定是四肢无力,字自然就写不好了。” “嗯。”元丰帝点点头,认同了李福海的说法,“这样的文采就是给他个状元当也是可以的。” 余之棘眼神一动,父皇好像很欣赏这个卫寒。余之荆高兴坏了,连害怕都被冲淡些许,他抬起头道:“儿臣这就和赵杰他们说去?” “不急。”元丰帝摆手道:“我亲自过去说。” 到了阅卷所,赵杰等人见元丰帝过来了,连忙行礼。元丰帝让他们平身,道:“众位爱卿,你们看看这份答卷如何?” 赵杰从元丰帝手里接过卫寒的卷子,只看了一眼脸都皱了起来,随后他开始仔细的看内容,越看他越是心惊。他没说什么,只是把卷子传给其他考官。考官们看完以后,全都深深的思索起来。 元丰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的表情,笑道:“众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启禀皇上。”赵杰道:“这篇策论无论是在文采或是见解方面都是十分的难得,只是此人书法太过平庸,臣猜测会不会是……作弊?” 余之荆立刻道:“你别冤枉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作弊了?” 赵杰瞪大了眼睛道:“臣只是说猜测,又没说是一定,越王殿下的反应是否过激了?” 元丰帝摆了摆手,笑道:“爱卿可曾看到这是何人所作?” 赵杰将卷子拿过来,看了名字,“这是卫燎之弟?” “正是。”元丰帝道:“卫寒自幼体弱多病,想来也是受不了每天辛苦练字的,字写的不好情有可原。” 赵杰拱手道:“皇上英明。” 元丰帝道:“你们觉得朕该判他个第几呢?” …… 元丰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卫寒和其他考生们都站在大殿之内,所有进士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进士服,他感觉鼻子有一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秋!” 陈舒在前头回过头看他,眼里分明写着担心。卫寒心道不好,药效发作了。 翰林大学士林绝峰手持圣旨道:“诸位贡生听宣。”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皇恩浩荡,开科取士,为国选才,莫论出生。今元丰丁酉科殿试结束,陛下钦点一甲进士及第三名,二甲进士出生一百一十名,三甲同进士出生二百八十七名……” 林绝峰停顿片刻,道:“殿试一甲第一名陈舒……” 卫寒愣了片刻,陈舒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高中状元还要值得高兴?他神游般走到大殿中央,跪拜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雍有些气闷的看着陈舒,明明乡试第一名是自己,结果状元却成了陈舒。 林绝峰接着道:“殿试一甲第二名贾雍……” 贾雍连忙收回心思,也走过去跪拜。林绝峰又道:“殿试一甲第三名卫寒……” 卫寒猛地抬起头看着林绝峰,一脸的不可置信。林绝峰和他对视,笑吟吟的看着他。卫寒走过去跪下,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 他的头磕在地上,只想知道自己那一字未动的卷子是怎么中的一甲第三。那个小子到底干了啥?他不会把自己的卷子和别人的调换了吧? 三甲进士都念完以后,皇上离去,陈舒高兴的凑过来道:“太好了,我是状元你是探花,我们能一起御街夸官了。” 卫寒此时心潮澎湃,再加上药物作用,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的。林绝峰笑着看卫寒道:“大家都别围着了,三位一甲的进士快去换衣服去吧,还有事情呢。” 卫寒三人一起去偏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衣进士袍,胸前又被绑了朵大红花。卫寒头昏昏的被人拉了出去,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声音里,他听见有人对他喊:“探花郎,该上马了!” 卫寒手拉着马鞍,半天上不去。可把牵马的人急坏了,他急得直把卫寒往马背上举,好半天卫寒才坐上了马。 陈舒贾雍还有卫寒三人走在皇上专用的御街上,享受着这一生最大的荣光。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在敲锣打鼓声中走到了大街上,无数男女老少狂热的看着他们,连青楼里的姐儿都出来看热闹了。 什么鲜花啊手绢啊的满大街的乱飞,连瓜果都有,砸倒了几个站在路边看热闹的路人。卫寒迷糊的眼睛里分明看见,有肚兜在天空迎风飘荡。 “看呐,前三甲都好年轻啊。” “探花郎真俊呐……” “那可是探花郎,能不俊吗?本朝的传统就是最俊的是探花……” 卫寒的脑袋上挨了俩枣,他怀疑是有人嫉妒他,这是在报复他。 自从卫寒开始殿试之后,卫燎就一直心急的等在家里,就等着有人来通知他卫寒在考场昏倒的消息。一直等到了放榜也没有等到,该不会计划失败卫寒被斩首了吧? “将军!” 卫管家嘶吼着奔向了卫燎,卫燎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有消息了?” “将军中了!”卫管家吼道:“哈哈哈中啦!” “中什么了?”卫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说清楚。” “二少爷中了。”卫管家热泪盈眶道:“他中了探花。” 卫燎:“……” “啊秋!”卫寒打了个喷嚏,他感觉脑子里闹哄哄的,天和地都快颠倒过来了。 “小姐小姐,探花郎太俊的,把手绢扔给他……” 卫寒感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突然一块带着香风的手绢直扑面门,瞬间就把卫寒的脸盖得严严实实。卫寒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噗通从马上摔下来。 “啊啊啊啊!!!” “有刺客!” “探花郎遇刺啦……” 卫燎刚和卫管家一起赶到街上,刚刚隔着人山人海看见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卫寒,就见卫寒噗通从马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就有人喊探花郎遇刺了,他俩腿一软,就往后一倒。 卫管家眼疾手快的捞住他,“将军,你挺住啊!” 卫燎哆哆嗦嗦的指着混乱的人群,问道:“探花郎遇刺了?” 卫管家哽咽道:“嗯……” 发现后面的情况后,陈舒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抱着卫寒道:“里美,里美,你怎么了?” 牵马的人道:“刚刚有刺客用带□□的手绢袭击了探花郎。” 陈舒将手绢从卫寒的脸上拿下来,悲愤道:“是谁?这是谁干的?” 卫燎冲破了重重阻碍,终于冲到了卫寒身边,他将卫寒从陈舒怀里抢过来,吼道:“弟,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啊,哎呦我的弟弟喂……” 卫寒面色通红的躺在卫燎怀里,昏的人事不省,半点不知周围是什么情况。 第18章 冤假错案 元丰帝回到御书房,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余之棘门下科举舞弊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皇家常说什么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那是说给庶民听的,皇帝的儿子怎么能同那些庶民一样当众砍头呢? 余之棘再怎么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将他保住的。 元丰帝一回来,余之棘就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元丰帝气不打一出来道:“这个时候装什么可怜?” 余之棘道:“父皇,儿臣错了……” “罢了。”元丰帝道:“这种事不允许再次发生,朕罚你三年俸禄,回去禁足一个月吧。” 余之棘大喜,“多谢父皇。” 他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父皇我走了,您消消气保重身体啊……”说完速度极快的就跑了,生怕元丰帝后悔。 余之靖一脸不忒道:“父皇,科举舞弊是大罪,您怎么能……” “那你要朕怎么样?赐死他吗?”元丰帝语气阴沉道:“他是你的弟弟,你难道非要看到他死了你才开心吗?” “父皇恕罪。”余之靖全身冷汗的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元丰帝身体后仰,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道:“朕也是你这么大过来的,朕不希望你们走朕的老路。” 余之靖猜不透元丰帝的想法,他跪在地上道:“父皇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儿臣就回去了,王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元丰帝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让余之靖走了。 余之靖慢慢的退出御书房,出去以后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李福海。他道:“李公公,何事如此匆忙?” 李福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燕王殿下,奴才正要去禀告皇上呢。” 说完也不做停留,直直的就进了御书房。 “皇上。”李福海对着闭着眼睛的元丰帝道:“出事了。” 元丰帝张开眼睛,眼底有浓浓的厌恶,道:“又有何事?” 李福海道:“新科进士遇刺了,探花郎卫寒昏迷不醒。” “什么?”元丰帝的手突然捏紧,将一张柔软的宣纸捏成了一团,“刺客抓到了吗?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禀皇上。”李福海表情有些微妙道:“凶手是户部尚书的孙女。” 元丰帝瞪大了眼睛。 “……” 傅采莲听了丫鬟的话把手绢扔向了探花郎,谁知道运气特别好的手绢直接砸中了探花郎的脸。丫鬟一声尖叫:“中了,小姐手绢在探花郎脸上。” 这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们,好几个没有砸中的大家闺秀全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傅采莲。 就在这时被美女垂青的探花郎突然从马上摔下来,紧接着有人喊道:“不好啦!有刺客啊。” “探花郎遇刺啦!” 酒楼上的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接着就见探花郎被状元公抱着,又有人喊:“手绢有毒啊,大家快抓刺客啊!” 傅采莲:“……” 原本对傅采莲羡慕嫉妒恨的大家闺秀们齐齐后退一步,用恐怖的眼神盯着她。 傅采莲快急哭了,“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快,快抓住她。”有人指着傅采莲道:“她是女刺客。” 卫燎抱着卫寒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一群御前侍卫围住,“将军,皇上有旨送探花郎去宫中救治。” 卫燎脑子一昏就抱着卫寒往宫里跑,索性卫寒出宫不久,很快就到了。这件事情震惊了朝野,很快就传到了傅府。 户部尚书正躺在在家的花园里,吃着小妾递过来的瓜果,日子过得美滋滋。 “老爷!” 管家跑过来大喊:“老爷不好啦!” 傅尚书顿时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他不悦的道:“你说谁不好了?” “是小姐啊。”管家满头大汗道:“小姐被御前侍卫抓了。” “什么?”傅尚书猛然起身,眼前突然一黑,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御前侍卫为何要抓莲莲?” 管家道:“好像是小姐用毒刺杀探花郎。” 傅尚书:“……” 卫寒在昏迷中被送去了太医院,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他也去了太医院,一起去的还有在后宫拜见母妃的余之荆。 原本还很宽敞的太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卫燎见皇上来了,立刻跪下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元丰帝道:“不知探花郎如何了?” 卫燎:“回皇上,太医正在诊治。” 太医院的院判正在认真的给卫寒把脉,他把了半天,有些疑惑的看着卫燎道:“探花郎真的是在街上遇刺了?” “真的。”陈舒道:“刺客将一块有毒的手绢盖在了里美的口鼻处,里美当场就晕了。” “哦。”院判捋了绿胡子,继续充满疑惑的给卫寒诊治。 户部尚书傅言正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太医院,他老远的就在喊:“皇上,冤枉啊!” 元丰帝听着疑惑道:“这是谁在喊冤?” 李福海道:“是傅大人。” “他来的正好。”元丰帝冷笑道:“朕倒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傅采莲刺杀探花的。” 傅言正和傅采莲都被带进了太医院,傅言正老胳膊老腿的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冤枉啊,臣的小孙女是不可能干出那种事的啊。” 傅采莲被吓傻了,就知道哭。 元丰帝道:“傅采莲,究竟是谁指使你刺杀的探花郎?” “没有……呜呜呜……”傅采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我没有……” “你没有?”余之荆怒道:“难道高……探花郎是自己吃了□□昏倒的吗?” 卫燎:“……” 卫燎心里一跳,突然就想起了卫寒出门前喝的那碗药,不得了,这下子玩笑开大了。 “探花郎不是中毒。”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是一愣。 元丰帝看着院判道:“你说什么?” 院判道:“启禀皇上,探花郎不是中毒昏迷,他是风寒导致的昏迷。” 余之荆:“啊?” 傅言正拽着院判的袖子道:“没诊错?是风寒?” “老夫行了一辈子的医,怎么可能诊错?”院判道:“探花郎脉象浮紧,面色泛青,舌苔发白,的的确确就是风寒之像。” “莲莲啊你没事了。”傅言正老泪纵横道:“孙女哎你受苦啦。” 傅采莲也和自家爷爷抱头痛哭。 卫燎有些尴尬道:“呃……舍弟从小就体弱多病,想来是今早起床受了风寒,再加上科考劳累,故而……” 元丰帝的脸上也是有些泛青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大乌龙,害朕的老脸丢尽了。 余之荆想了一想就想通了事情原委,一个没忍住笑了,“哈哈哈……” 在这个尴尬的气氛中,这个笑声是多么的不和时宜,卫燎感觉自己铁打的脸皮都要羞红了。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元丰帝。 元丰帝心说看朕干嘛,跟朕有毛关系?但是他表面上还得端着,对卫燎道:“令弟的身体要好好调理。” 卫燎毕恭毕敬道:“臣谢皇上关心。” 元丰帝:“给傅尚书赔个不是吧,让人家白白受了惊吓。” 卫燎:“是,臣遵旨。” “朕……”元丰帝想了半天,道:“朕走了……” 第19章 给它喂药 所有人恭送皇上离开,卫燎面露不好意思之色对傅尚书道:“傅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也不知舍弟为什么会晕倒啊。” 傅尚书黑着脸扶起自家孙女,没好气道:“多亏了院判医术高明,否则我孙女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是是院判医术太好了。”卫燎陪着笑脸道:“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谢罪。” “里美,你醒啦?” 卫寒脑袋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头顶上围了一圈脑袋,吓得他险写再昏一次。 卫燎凑过去问:“弟,哪里不舒服吗?” 卫寒咳嗽一声,道:“哪里都不舒服。” 余之荆觉得好笑道:“你不知道,你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可好玩了。” “……”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心里鄙视了余之荆一番,这倒霉孩子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还好他是皇子,要不然不知道被人打死几次了。 卫寒有点懵逼道:“发生了什么?” 余之荆迫切的想和卫寒分享趣事,丝毫没看见周围人黑如锅底的脸色,兴致勃勃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详细的就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一般。 卫寒听了之后只觉得还是继续昏着不要的醒的好,实在是太丢人了,之后京都里说不定会流传着,史上最弱探花郎御街夸官被手绢撂倒…… 余之荆看不出卫寒的生不如死,他奇怪道:“咦,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卫寒不理他,充满歉意的对傅采莲道:“傅姑娘,在下向你道歉,都怪在下身体不好,才让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 傅采莲原本确实很委屈,但她见到卫寒忍着病痛还要向她道歉。卫寒漆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脖颈处,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的美感。她脸上一红,小声道:“我不要紧的,你没事就好。” 傅言正在一旁咽下去一口老血,我的乖孙女唉,怎么就没事了?你差点就变成刺客了你知道吗? 卫寒见傅采莲这么好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对着她露出善意的微笑。 傅采莲的脸更红了,她拉着自家爷爷的袖子道:“爷爷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 “好好好,我们回去。”傅言正拉着孙女的手往回走,心里气不过路过卫燎的时候哼了一声才走了。 卫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以后在傅言正这个老鬼面前都要矮一头了。 余之荆还很高兴的说:“好了好了都走吧,本王送探花郎回去。” 卫燎推辞道:“这怎么使得?” “使得使得。”余之荆笑嘻嘻的就来抬卫寒。 卫寒回了府以后卫燎就立刻吩咐下人给他熬药,余之荆坐在床边道:“想不到高人你是卫将军的弟弟。” 卫寒眼前发花道:“是啊,想不到。” 余之荆道:“你上次说要教我逢赌必赢的办法,你现在能教吗?” 卫寒苦笑道:“你说呢?” “唉,想不到高人你身体这么弱。”余之荆拍拍卫寒的胳膊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 卫寒:“……” “自从那日我们一起为武林除害之后,一连两个月我每天都去赌坊等你,一直没有等到你。”说着余之荆忧愁的叹息道:“这两个月里我也一次都没赢过……” 卫寒奇怪道:“一直都不赢你是怎么坚持着赌下去的?” “谁说我一直不赢的?”余之荆不服气道:“是那处赌坊的风水不好,我在王府在宫里和太监侍卫们赌的时候,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的。” 这个倒霉孩子,卫寒心想宫女太监谁敢赢你?他喝了药浑身难受,偏偏余之荆叽叽呱呱说个没完。最后卫寒受不了了,道:“我把那天怎么知道西楚霸王会输的秘密告诉你,你走好吗?” 余之荆立刻瞪大了眼睛期待道:“快说。” 卫寒道:“拿纸笔来。” 余之荆屁颠屁颠拿来了纸笔,递到卫寒手里,卫寒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道:“我那天在进赌坊之前,跟着被我们走的那两个人身后去了关着西楚霸王的屋子,我听见他们说……” 余之荆:“说什么?” “天机都写在纸上。”卫寒把纸塞进余之荆的手里道:“我不能当着你的面泄露天机,你回去王府再打开,就知道西楚霸王为什么会输的秘密了。” “哦。”余之荆捏着纸道:“那我就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啊。” “嗯嗯。”卫寒对着他挥手,“没事不要再来了。” 余之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兴冲冲赶回了越王府,刚进门就忍不住的打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他们说给西楚霸王喂药吧。 余之荆:“……” 卫寒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算是缓了过来,他坐在床上听杜鹃说,那天殿试之后所有进士一起拜谢考官们和那些为科举出过力的大人们。据说场面十分热闹,看杜鹃的样子,她也恨不得变成进士参与进去。 卫寒对此没什么反应,他能中探花就已经是万幸了,是无数穿越前辈的光辉笼罩了他,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照理说新科进士在殿试的第二天就要去鸿胪寺学习为官礼仪,还要领朝服和进士宝册,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卫寒还在家晕着,所以东西都被送到了卫府,礼仪方面就由卫燎这个兄长教了。 卫燎面带微笑的来找卫寒,笑眯眯道:“你是怎么中的探花?”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我从地上捡了个蜘蛛放进砚台里沾上墨,然后再把蜘蛛放进卷纸上让其肆意乱爬,考官们看了我的答卷竟无一人能看懂,纷纷惊为天人,遂点我为探花。” 卫燎:“……” 卫燎相信了他的鬼话那才有鬼,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卫寒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是不是找越王帮了忙?我见越王好像认识你。” “他是越王?”卫寒有些惊讶道:“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他是王爷?”卫燎震惊了,“那你们咋认识的?” 卫寒想起了那天在赌坊发生的事情,觉得有点好笑,他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越王有点缺心眼?” “可不是。”卫燎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道:“满朝文武都知道越王是个不学无术毫无上进心的闲王,他这次会帮你,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呢。” 笑了一阵,卫燎转移话题道:“你中了探花,皇上赐你入翰林院做个正七品的编修,这虽然是个闲职,但是当朝的尚书们哪个不是从这里头出来的?你要好好干知道吗?” 卫寒对于官员的品级还有作用方面还是略知一二的,历来一甲的三个人都是会入翰林院,除了状元是从六品的修撰,其他两人都是七品的编修。平时也没什么事,就是修史编书什么的,是个最清闲的官职。 无事的时候就要到处去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偶尔还能去外地,美其名曰采风。其实就是说你们不要再死读书了,朝廷现在需要会干事的人了。 在翰林院干个几年,然后会被外放到地方做个父母官什么的。只要不是做的太差,过个五六七年的就会被召回来,瞬间成为四品朝上的大官。所以说科举考的好真的很重要,因为别人努力一辈子都不会达到你的高度。 第20章 文官艰难 此时的卫寒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必要装病,他就换了身编修的衣服,坐着马车就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位置偏僻,无事不会有人来,这里头待着的也都是些闲人。最清闲的地方待着一群最清闲的人,光是看着那个大院子卫寒就开始犯困。 马车行至翰林院大门口,卫寒磨磨蹭蹭从马车上跳下来,门口的士兵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谁了。但是流程不能不走,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向卫寒索要了证件。卫寒本着好人装到底的原则,也是彬彬有礼的配合他。 之后正准备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喊:“里美。”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卫寒一转头就看见了陈舒和贾雍二人。陈舒兴冲冲走到卫寒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身子可好些了?能出门了?” 卫寒笑笑,道:“已经好多了,不是什么大病。” 贾雍也插话道:“里美你可是不知道,你当日晕倒,可是将陈舒急坏了。” 卫寒只能低着头做害羞状,道:“让陈兄担心了。” 贾雍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卫寒道:“你晕倒最受惊吓的可不是他陈舒,而是傅家的小姐,险些就被当做刺客给处决了。” 这个贾雍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卫寒也不好怼他,只能抬头看他,扯起嘴角道:“呵呵。” 贾雍:“……” 三人进了署堂,堂中分为学士,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学士便是林绝峰,赵杰是侍读学侍,侍讲学侍是元信。 三人笑眯眯的看着卫寒等人,桌上早已上了茶点,陈舒看了惶恐道:“不可如此,实在是折煞晚辈了,晚辈等站着聆听教诲便可。” 林绝峰捋着胡子笑道:“都说今年的一甲都是年少得志的英才,想不要如此的谦卑。” 卫寒和陈舒一样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丝毫没有以前独自拜访过林绝峰的样子,林绝峰道:“我翰林院平时没什么事,你们只需撰史,校勘实录便可。若有其他工作,倒是自会通知尔等。” 卫寒一听是正中下怀啊,以他现在的水平要真的入了官场还不是羊入虎口?翰林院这种每天看书喝茶聊天打屁的工作正适合他,他上辈子就想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可惜考不上。 事情都交代完了,卫寒三人就准备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下班。林绝峰突然道:“里美随我来。” 卫寒看了陈舒一眼,见陈舒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只是挠挠眉毛,跟着去了。 林绝峰在他的办公室内单独和卫寒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身子骨太差了。” 卫寒能说什么呢?只是点头,“是,确实太差了。” “虽说咱们都是文官,但是身体不能太差。”林绝峰苦口婆心的道:“日后你身居高位,皇上派你你去监军去巡视,你这样的身子肯定不能胜任。” 卫寒弯着腰道:“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这是必须的。”林绝峰道:“之前燕王宴请你,为何不去?” 卫寒脑子里咯噔一声,说话滴水不漏道:“学生当时染病卧床,连同年们的聚会都不能参加,就只能回绝了燕王殿下了,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愧疚。” “燕王殿下品性高洁,最爱结交有识之士。”林绝峰笑道:“你去不了,也可以让卫将军去嘛。” 燕王品性高洁不高洁卫寒不知道,但他一定想当皇帝想疯了,卫寒努力维持着笑脸道:“是学生疏忽了,有机会一定登门谢罪。” 林绝峰这才满意点头,挥手让卫寒退下。卫寒回到自己的衙门,陈舒道:“里美你很热吗?”说着递过来一盏茶。 卫寒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陈舒心痛的摇头道:“这可是今年新进的上好毛尖,你这样喝真是浪费。” 贾雍也笑道:“看来里美是累了。” 卫寒确实累了,被林绝峰弄得心累。他看着悠闲自在的二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悲愤之感。他坐下道:“忙什么呢?” “不忙。”陈舒手上持书道:“读书品茗悠闲自在。” 卫寒道:“如此无所事事,真是蹉跎了光阴。” “这也无法可想啊。”贾雍道:“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里蹉跎光阴啊。” 卫寒微微一笑,从身后拿来一叠做书皮的硬纸,对着两人挑眉道:“在下知道一样新鲜刺激有益身心的游戏,二位可愿一试?” 陈舒和贾雍对视一眼,随后一同道:“愿意一试。” 卫寒用纸做的当然是扑克牌啦,陈舒和贾雍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甲进士,智商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寒只说了一遍,他们就记下了规则。 三个人坐在一起,每人桌子上摆着一本书防止突然有人进来。卫寒开始洗牌发牌,三人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 “四个二。”陈舒面色微红双目圆睁道。 贾雍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要。” 卫寒冷笑一声道:“王炸!” “哈?”陈舒的脸更红了,“为什么你总有好牌?” “因为我团结友善敬业奉献明理诚信。”卫寒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牌道:“你们要得起不?” 陈舒和贾雍表情凝重的摇头,“要不起。” “好。”卫寒兴奋的捏着牌往桌子上一扔,“四个三,我赢了给钱给钱。” 陈舒窘迫的在身上摸,“我出门没带钱,要不先欠着吧?” “你是不是不想给钱?”卫寒转头看贾雍,“你呢?” 贾雍从要带上拽下一枚玉坠,“这是我娘……” 卫寒伸手拿过来,道:“一笔勾销了啊。” 陈舒忍不住道:“这是贾兄母亲送给他的,你还给他吧,明天再还你钱嘛。” “不不不,没关系的。”贾雍道:“这是我娘给钱让我自己买的,家里还有好几十个。” 陈舒:“……” 卫寒上了半天班,满载着欠条和银钱回到了卫府,卫燎早就等着问他:“当文官的感觉怎么样?” 卫寒漫不经心道:“就那样,挺无聊的。” “什么叫就那样?”卫燎不满意道:“做武官的每天不是巡视就是练兵,做文官的感觉肯定大有不同。” “可能吧。”卫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我也没当过武官,自然不太清楚二者之间在感觉上有什么差别。” 卫燎无言以对,他郁闷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本朝开国至今国家安定百姓富足,历代皇上都没了开疆扩土的雄心,渐渐的也就不再重视武将。我卫家也由开国的武侯,变成如今只剩个镇北将军军衔的武官了。” 卫寒看着萧索的卫燎,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事。卫燎道:“这些不是我卫家人不努力,而是情势如此,非我所能左右。” 卫寒道:“要不你去投靠个王爷?辅佐那个王爷登基,你就有从龙之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卫燎轻轻一笑,道:“皇上盯着我呢,我要是敢参和到夺嫡里头去,肯定命不长久。” “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做文官?”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既然能把我这个外人推上去,为什么不扶持自家的晚辈呢?” “不是不想。”卫燎叹气道:“就像我一样,卫家儿郎都不是读书的料,人也不够机灵。武官虽然当得憋屈,但我也知道文官有多艰难,他们不行。” 第21章 分封离京 卫寒苦笑的伸手挠了挠眉梢,道:“我就行啊?” 卫燎也看着卫寒笑道:“我觉得你行,做文官最重要的就是鬼心思多不要脸外加能说,这些你都具备。” 卫寒:“……” “还有别再说自己是什么外人了。”卫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你是我弟弟,全大荣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弟弟,这就是事实。” 卫寒目送卫燎离开,手里还端着茶杯,他看着茶杯里清澈的白开水,心想哪有文官喝白开水的?以后自己也要弄些好茶附庸风雅了。 “二少爷。”卫管家凑到卫寒跟前道:“有人要见你。” 卫寒上了一天班正觉得累,闻言就道:“就说我累了,今天不见客。” “这……”卫管家为难的道:“这个人您还是见见的好。” 卫寒奇怪道:“为何?” “您自己去看吧。” 卫寒一头雾水的走到门口,就见余之荆背负双手站在门外,一脸的悠然自得。 好吧,再怎么说也是王爷,卫寒挤出一脸虚假的笑容道:“哎呀,这不是越王殿下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余之荆转头看他,幽幽的叹气道:“你骗得我好苦啊。” 卫寒:“呃……” “我本来是不打算原谅你的。”余之荆一脸的我很宽宏大量道:“但是我现在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卫寒立刻转头往卫府里面走,“您还是不要原谅我的好。” “回来!你回来!”余之荆气得跺脚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呢?我还帮你中了探花……” 只听嗖得一声,卫管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只瞬间卫寒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出现在在了余之荆面前一只手还捂着他的嘴。卫寒目光凶狠道:“嘘……不许说这件事,否则我就血溅五步灭了你。” 余之荆笑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再提这件事。” 卫寒放下手道:“什么事?” 余之荆把扇子从腰上拿下来,哗啦打开,开始扇啊扇。卫寒直翻白眼,初春扇什么扇子啊?不怕着凉吗? 余之荆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卫寒一把勾住余之荆的脖子就往外走,道:“边走边说,事情早做完你早滚蛋。” 余之荆:“哎?你这人真粗鲁……” 两人走到大街上,卫寒闻着酒楼里传来的菜香。吸了吸鼻子,问余之荆道:“带钱了吗?” “带了。”余之荆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请我吃饭吧。”卫寒伸手指着身边的酒楼。 两人上了楼,卫寒噼里啪啦点了一桌子菜,余之荆叹道:“我母妃病了。” 卫寒倒酒的手一顿,“那就看病啊,你找我干什么?” 余之荆道:“母妃病了原本我想伺候在她身边。” 卫寒继续点头,“应该的。” “可是吏部侍郎上书说成年的皇子必须要去往封地,老是待在京都于礼不合。”余之荆嫩嫩的包子脸上写满了忧愁,“若是平时我也就走了,可偏偏母妃病了,我这个时候离开不就是不孝吗?” 卫寒眼珠子转了一下,问道:“贵妃娘娘是什么时候病的?” 余之荆道:“昨天。” 卫寒又道:“吏部侍郎又是什么时候上书的?” 余之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前天。” “哦。”卫寒明白了,这贵妃娘娘估计不是真病,而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离京。然而后宫不得干政,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装病留住儿子了。 对此卫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伸手挠了挠眉梢,道:“京中总共有多少成年皇子?都要离京吗?” 余之荆掰着手指头道:“总共有十七位成年的,除了二哥和三哥都要离开。” “二哥三哥?”卫寒:“是余之棘和余之靖?” “嗯。”余之荆道:“他们俩都在朝中有要职在身,所以可以不用离京,再加上……” 卫寒接道:“再加上储君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一个,所以大臣们也不愿意得罪他们,是不是?” 余之荆喝了一口酒,苦闷道:“嗯。” 卫寒对余之荆道:“你也想得到储君之位吗?” “!!!” 余之荆突然惨白了一张脸,双手举起摇得跟上面有毒蛇一样,惊恐道:“别乱说啊,会死人的。” 卫寒双眼看向窗外,撇嘴道:“我就随便一说。” 余之荆抓狂,“会死人的……” “那现在能让你继续待在京都有两个办法,一是从你二哥三哥身上下手了。”卫寒道:“大家都是皇子,凭什么他们俩特殊?” 余之荆瞪圆了眼睛道:“那二呢?” 卫寒转头看他,“装病。” 余之荆:“……” 余之荆有些抓狂道:“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装病。” 卫寒道:“那就只有用第一个办法了。” 余之荆突然觉得气氛有点紧张,他道:“要从二哥和三哥身上下手?会不会太冒险了?你打算怎么做?” 卫寒表情高深莫测道:“我打算让你的兄弟们一起装病。” 余之荆:“……” “这就是你的办法?”余之荆有些虚弱的瘫在椅子上道:“我确实可能不会离京了,因为我就要葬在京都了。” “别那么悲观嘛。”卫寒一巴掌拍在余之荆的肩膀上道:“能葬在京都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次成年皇子离京的事是余之靖发起的,吏部侍郎孔卓一直都是他的人。对于这件事余之棘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想阻止,其他皇子都走了自己也就能全心全意的和余之靖斗了。 楚香躺在余之棘怀里,伸手摸着他的喉结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余之棘笑道:“我在想你今天作的诗,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好诗啊。” 楚香脸上更加红润了,他笑道:“诗好还是人好?” “诗好。”余之棘低头道:“人更好。” 楚香伸出双臂搂着余之棘的脖子,使二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他道:“这个人,是你的……” “啊秋!”卫寒揉了揉鼻子,对面的陈舒递过来一方手帕道:“擦擦吧。” 贾雍道:“京都的成年皇子一夜之间病倒了一半,真是当大家是傻子吗?” 陈舒玩着杯盖道:“他们不是当大家是傻的,而是不要脸了,待在京都多舒服?将来说不定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卫寒放下手帕道:“他们这样只会装病的能翻什么浪出来?” “说的也是。”贾雍道:“里美你觉得谁会夺得储君之位?” 卫寒心里一跳,不动声色道:“这我怎么知道?” “你应该会知道一点吧。”贾雍道:“镇北将军手握兵权,是皇子们都想拉拢的对象,你是他的弟弟应该会听说点什么吧?” 卫寒低头弄茶,道:“哪里能听说什么,卫家从来不涉党争,更不会参与储君之争的。” 贾雍还想说的什么,陈舒就打断道:“说这个干什么?和我们这些翰林院的闲人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想在这里待够了时间,赶紧外放去地方,做个父母官也是不错的。” 卫寒抿嘴笑道:“陈兄是个想干实事的人。” 第22章 夜深人静 陈舒道:“里美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卫寒笑道:“我身体不好,怕是受不了长途奔波了,在京都做个清闲的小官也不错,反正有哥哥罩着也没人敢欺负我不是?” “你呀。”陈舒伸手在卫寒头上揉了揉,“做人怎么如此没有志向。” 两人的互动亲昵,贾雍在一旁看着眼神闪烁,随后低下头去喝茶。 要出京的成年皇子一共有十七位,一下子病倒了十个。皇上什么反应不说,反正余之靖是气坏了。这什么意思?去自己的封地做个土皇帝不要,非要赖在京都不走,是想做太子吗? 在书房里,一个中年谋士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联合朝中大臣联名参他们一本,再向皇上把这件事的处理权要来,您不必担心吴王会捣鬼,因为成年皇子离京也是他想看到的。” 余之靖闭上了眼睛,叹道:“也只有这么办了,父皇干嘛要生那么多孩子?” 中年谋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表情不变装作没听见。 第二天大臣们的弹劾奏折就像雪花一样落到皇上的桌案上,元丰帝看着堆满了桌案的奏折道:“他们还真是关心朕的儿子们啊。” 李福海小心翼翼道:“皇上要是不想看,那就不看了吧,别气伤了身子。” “朕的那些混账儿子们也不知道给朕省心。”元丰帝用手撑着额头道:“朕已经老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了,若是朕再年轻十岁……” 李福海道:“皇上您还年轻着呢,有天师进献的仙丹,您吃了一定长命百岁。” “仙丹?”元丰帝有些不屑的道:“朕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吗?” “这……”李福海试探道:“皇上您……” 元丰帝抬起头道:“又到了服用仙丹的时候了吧?” 李福海道:“到了,皇上您还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他从拿出一只做工精致的玉盒,打开之后从里头滚出一颗圆润的丹药,“虽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也离不开了。” 李福海:“皇上……” 元丰帝把丹药丢进口中嚼了两下,道:“水。” 接过李福海递过来的水,元丰帝喝了一口道:“既然老二对这件事这么积极,那就让他去办吧,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一转眼又下班了,卫寒揉了揉昏昏欲睡的脑袋,心想这样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的脑子会退化的。 三人一起出了翰林院,贾雍突然对卫寒道:“突然想吃百味楼的酥鸡了,里美有兴趣吗?我请你去吃。” 卫府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也就那个味,被贾雍这么一说卫寒还真有点想去外面吃了,“好啊,我还没吃过百味楼呢。” 两人上了百味楼,由于已经是傍晚太阳也不再刺眼,就选了窗边的位置。这是间很高档的酒楼,即使不在包间也会有屏风将位置挡开。 点了菜,俩人一起喝着茶,卫寒看着窗外即使天色不早也依然热闹的街道,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到了晚上玩得更开心,还真是国人的传统呢。 贾雍以为卫寒没有晚上出过门,就道:“现在还只是寻常,上元节的时候那才叫热闹呢,京都的晚上到处都是花灯,连养在深闺的小姐都会出门,可热闹了。” 卫寒笑了笑,心想我对这个小姐又不感兴趣。贾雍道:“听说傅府的小姐自从上次见过你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不知令兄可有让你们结亲的意思?” 卫寒连忙道:“没有没有,我还小。” “十六岁虽然年轻,但也不小了。”贾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卫寒道:“这个年纪最是心猿意马,难道里美对那娇滴滴的没人就没有一点兴趣?” 想不到平时很正经的贾雍竟然这么鸡婆,卫寒摇手道:“没兴趣没兴趣,你不要乱说。” 这时菜上来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摆在卫寒面前,卫寒顿时什么都忘了。贾雍拿起筷子将桌子中央油光金黄的酥鸡撕下一块肉放在卫寒的碗里,道:“尝尝看。” 卫寒吃了一口,只觉得这鸡外酥里嫩,香得不得了。一个没留神他就连吃了好几口,贾雍给卫寒倒酒,“里美也很喜欢酥鸡啊,有空可以经常来吃。” 卫寒道:“贾兄对京城的美食很有研究嘛。” “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吃就算是一样。”贾雍笑道:“我每到一个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寻访当地美食。我来京城后整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把京城所有的酒楼路边摊的招牌菜弄清楚,这百味楼就数这酥鸡最好吃了。” 卫寒听得心驰神往,这正是他想做却不能做的啊。他连忙狗腿的给贾雍倒酒道:“不知贾兄能不能给我列一份单子,我也想尝遍京城美食。” “哈哈哈。”贾雍笑着指着卫寒道:“没想到里美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单子就不必列了,你想吃我可以带你去吃嘛,反正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 “就这么说定了。”卫寒开始专心吃菜,隔壁突然有人道:“听说皇上把王爷们离京的事情交给燕王去办了?” “是啊,我听说燕王已经调了御林军,准备强制性的送他们走。” “都是天家兄弟何必如此?” “天家哪里还有什么兄弟?你呀……” 卫寒竖着耳朵听着,心想事情果然按照他想的在发展。卫寒原本想借这件事整整余之棘,没想到余之棘没管这事,反倒是余之靖上钩了。 贾雍也听到了隔壁的谈话,他道:“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活,燕王殿下要吃亏了。” 卫寒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怎么说?” 贾雍道:“这件事办得好皇上会觉得燕王冷血无情,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办砸了,皇上又会觉得燕王办事不利难堪大用,你说燕王是不是难办?” “话虽如此。”卫寒抬起酒杯挡住嘴角的弧度,道:“说不定燕王他不在乎呢。” 贾雍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想要是按部就班的往上爬,等到了高位至少也得再过二十年,若是现在帮助哪位王爷夺了储君之位,自己至少可以少努力十年。 吃过饭卫寒和贾雍分开,天色已经很黑了。卫府所在的街道是公卿贵族才能住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什么小贩闲人路过,一到晚上那就更加冷情了。 现在是春天万物生长,卫寒独自走在街上周围就只有脚步的回声。 “呜……” 风吹的声音有点渗人,卫寒将衣领裹紧点,防止自己冻着。 “你来了……” 卫寒:“……” 什么情况?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妈呀。”卫寒惊恐之下扶着墙往四周不停的看,听说这条街上曾经打死过不少人,不会是碰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卫寒沿着墙走,嘴里默念着:“空即是□□即是空……下一句是什么……” 不一会他来到了卫府大门口,扶着门前的石狮子他才算是安心点,“一定是白天上班太累了……” “哎呦!” 卫寒:“啊啊啊啊啊!!!” “你叫什么叫?被踩得又不是你。” “……” 卫寒低下头就看见余之荆蹲在石狮子的阴影处,正在揉着自己的手。卫寒道:“越王?你在这儿干嘛呢?” 余之荆抬起一张委屈的包子脸,眼泪汪汪道:“等你……” 第23章 深夜厨房 卫寒:“呃……” 卫寒也蹲下四处乱看道:“这个角度能看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吗?” “并没有。”余之荆道:“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 余之荆道:“你还要做什么?” “光吃夹馍不口渴啊?”卫寒用手背抹了把鬓角的汗珠,道:“给你做汤喝。” 水烧滚沸以后,卫寒也切好了丝瓜,他把丝瓜放进水里在加上盐,之后就把锅盖盖上了。 余之荆吃着夹馍道:“还真别说,嘴确实挺干的。” 他看着卫寒在厨房挥洒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你不考科举,进宫做个御厨也是可以的。” 卫寒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待热气散开就看见乳白的汤里绿色的丝瓜和金黄的蛋皮儿浸在其中。 余之荆立刻就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盛一碗。” 卫寒拿出一只大汤碗盛了汤,端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两只小碗过来。先盛了一碗汤给余之荆,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余之荆端着碗吹着气,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不允许我喝口汤啊?”卫寒翻了个白眼,喝了口丝瓜蛋汤道:“你找我啥事?” 余之荆道:“父皇已经让二哥来管皇子离京的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寒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二哥的主场了,我们且看着。” 余之靖刚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想着能顺利的完成,他先是带上礼物到自己的各个生病的弟弟家去探望,想和他们掏心窝子聊一聊。大致内容就是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走我还能客客气气的备厚礼送你走,再不走我就只能逼着你走了。 他的弟弟们态度也十分的强硬,当着余之靖的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吐血一会儿翻白眼口吐白沫的。还有身上直抽抽一不小心挠了余之靖脸的,余之靖都快要气炸了。 他顶着脸上的血痕站在大街上,回望弟弟们的府邸,心想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可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中年谋士也有点发愁,他道:“去请太医吧,若是太医诊出来他们没病,他们也没理由留下了。” “嗯。”余之靖伸手抚摸抓痕,有些委屈的对中年谋士道:“先生,之靖命苦啊。” 中年谋士也是一脸悲壮道:“王爷你不能退缩啊,大荣的未来就靠你啦。” 两人对视半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信任和感情。不约而同握住了对方的手。 “愿与君共勉。” 一次请那么多太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余之靖打算先找那些没有装病的弟弟聊聊,首先找到的就是越王余之荆。 此时余之荆正在后宫贵妃娘娘处,余之靖找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六弟,身体还好吧?” 余之荆手里端着托盘道:“还好。” 余之靖放心了,道:“行礼都收拾好了?” 余之荆看着他道:“二哥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余之靖有些不喜道:“父皇已经下了皇子必须赴往封地的旨意,六弟不会想抗旨吧?” 余之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余之靖震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泪水决堤,余之荆潸然泪下道:“我母妃病了……” 第24章 燕王吐血 余之靖:“这个我知道,你放心的走,贵妃那里有二哥照料着。”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因为贪玩不小心掉进水里,母妃不顾众人的阻拦疯了似的跳进水里救我。” 余之荆仰面四十五度泪流满面道:“那是冬天啊,水面上都结了病。母妃她用她柔弱的臂膀将我举起,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余之靖:“六弟……” 余之荆:“当天她就病了,病得很严重,至此身体留下了病根。现如今她又病了,病得很严重。而我却要去往遥远的封地,非诏不得回京。作为儿子母亲生病的时候不能陪伴在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不如死了吧……” 余之靖连忙逃了,太恐怖了,这还不如装病呢。 眼见余之靖走了,余之荆这才开始擦眼泪,突然想起手上抹了许多生姜汁,于是他流着泪去洗脸了,心想卫寒的主意是好的,就是有点眼睛疼。 一天下来余之靖累得半死,不仅仅是身上的累,他的心更累。中年谋士给他递上热毛巾道:“我早知道事情不会怎么容易,王爷你不必着急,他们折腾不了多久的。” 余之靖擦着脸道:“以前觉得他们是一群蠢货,本王现在才知道他们都是在伪装,全都坏透了。” 中年谋士赶紧安慰,“王爷您不要生气。” 余之靖:“简直太坏了……” 当天晚上卫燎回来以后笑得差点喘不过来气,卫寒道:“什么事那么好笑?” 卫燎笑道:“你是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燕王去各个王府劝说王爷们离京,结果王爷们都病了,而且还都不是同一种病。有发疯的有吐口水的,燕王转了一圈进宫,宫门侍卫差点都认不出来了。身上全是口水还有抓痕,狼狈的好像要饭的。” “哈哈哈……”卫寒一个忍不住笑了,他心想好戏还在后头呢,这只是个开头。 卫燎道:“好笑吧?燕王这次算是倒了霉了。” 卫寒夹了一筷子春笋放进嘴里嚼了嚼,道:“燕王这么做就是和所有的王爷作对,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妥协?” “确实是这样。”卫燎点点头道:“他们就跟商量好了一样集体装病,也不知道是谁想的这个主意,太损了。” 卫寒:“呃……” 第二天一大早余之靖就领着一御医去了各个王府,宁王的房间里,香炉里还熏着好闻的香料。 刘御医正聚精会神的给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的宁王把脉,余之靖站在一边看着。刘御医把了半天,终于把手放下,捋着胡子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肾虚,待老夫开一副六味地黄丸吃了就好。” 余之靖刚露出了微笑,就见宁王从床上一跃而起,按着刘御医就打,嘴里还念叨着:“本王有病!谁说本王没问题啦?你这个庸医,本王就是有病……” 刘御医受到了惊吓,挨了好几拳。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可把他气坏了。当今皇上对臣子都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王爷还敢打老夫?气得他翻身把宁王压在地上,老拳伺候之。 “你就是没病,要有病也是脑子有病……” 宁王从刘御医身下露出头对余之靖道:“听见了吧?他说我有病,我脑子有病。哎呦……头疼哟……” 余之靖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火焰,这把火焰越烧越旺,渐渐地就有了毁天灭地的规模。他低头看着在地上扭打的两人,弯腰把刘御医拽到一边,然后一把抓住了宁王的衣领。 宁王鼻青脸肿欣喜若狂的对余之靖道:“二哥你听到了吗?他说我有病。” 余之靖一手拽着他的衣领,一手温柔的帮他拂开额前的乱发,他的表情冷静中带着深沉的情感,道:“九弟,你到底有没有病这你我都清楚,去封地做个逍遥王爷不好吗?何必死皮赖脸的赖在京都?” 宁王一对眼睛珠子乱翻,又开始口吐白沫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清楚哎,我生病了不能长途跋涉……” 余之靖额头青筋猛得一跳,右手不受控制的就打中了宁王的脸。 “哎呦!” 所有人大惊,纷纷上前拉余之靖。余之靖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他上身被人拉着就用脚往宁王身上踹。 “哎呦……哎呦……” 宁王被踹得惨兮兮,他突然想起那张纸条上的话,事情必须闹大你们才不必离开京都。他眼珠子一转,心想拼了,在余之靖再次踹过来的时候他把腿往跟前一送。 “咔嚓。” 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宁王眼前疼得一黑。 “呃啊!!!!” “……” 这声惨叫实在太过惨烈,以至于暴怒中的余之靖都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宁王。 余之靖指着宁王道:“他……他怎么了?” 刘御医蹲下去给宁王检查了一番,抬头道:“燕王殿下,宁王殿下的腿被您踹断了。” 余之靖:“……” 所有人都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余之靖,余之荆慌忙解释道:“不是我踹的。” 宁王抱着腿道:“就是你踹的。” 余之靖:“真不是我踹的。” 宁王:“不是你踹的难道是鬼踹的吗?” 余之靖这下子慌了,他对刘御医道:“快,快给他治啊。” “是。”刘御医慌忙蹲下准备给宁王治腿。 宁王一巴掌拍开了刘御医的手,嚎啕大哭道:“天呐我被燕王生生打断了腿啊,他可是我亲哥哥呀,说出去谁信啊……” 余之靖是又气又怕,他蹲下来好言相劝道:“是我错了,你先治伤好吗……” “听见了吧?他承认了。”宁王抱着腿立刻来了精神道:“我要入宫面圣,呜呜呜……我要见父皇……”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故意传播的一样。总而言之卫寒知道这件事后,皇上也才知道没多久。 御书房内一声比一声惨的叫声一直在元丰帝耳边回荡,宁王躺在担架上哭道:“父皇,父皇呐……儿臣险些都见不到您了。” 元丰帝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他对李福海道:“去,宣御医来给他治伤。” 余之靖跪在一旁脸色苍白道:“父皇,儿臣可以解释的。” “你解释什么?”宁王扯着嗓子道:“刘御医是不是你带到我王府去的?” “是。”余之靖道:“可是……” “可是什么?他打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一边看着也不救我?” “我没有……当时那种情况……” “是,后来你的确亲手拉开了刘御医。”宁王流着泪道:“但是刘御医再怎么打我也不敢下狠手,我顶多脸上青紫,可是你呢?” 宁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头去看元丰帝道:“父皇,他是下了狠手啊,儿臣身上全是他踹的痕迹呀,儿臣的腿都断了,这是会对兄弟做出来的事吗?他简直不是人!” “混账。”元丰帝怒道:“不是人是什么?” 宁王吼道:“是畜生啊。” 元丰帝:“……” 元丰帝深呼了一口气,在原地转了几圈,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他指着余之靖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余之靖也哭了,他跪地痛哭道:“父皇,您交给儿臣的每一件事儿臣都力求做到最好,这些年来无不竭尽全力。此次您将皇子离京的事交给儿臣,儿臣也是立刻着手就办,连睡觉的时间都在想着这件事啊。” 余之靖跪着往前走了几步,抱着元丰帝的腿道:“都是因为皇弟们欺人太甚,儿臣这才被气昏了头啊。儿臣其实并不想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儿臣也想和兄弟们和睦友爱啊……” 其实元丰帝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有多混账,他在心里还是向着余之靖的,毕竟和其他儿子相比,余之靖算是比较争气的了。虽然为人急功近利,但是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痛哭流涕的余之靖,有些心软的叹气道:“你……” “皇上!启禀皇上!” 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冲进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元丰帝的右眼皮突然猛烈的跳了起来,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何事?” 小太监跪在地上道:“王爷们纷纷自杀了……” 元丰帝往后一倒。 “皇上!” 所有人一窝蜂冲上去扶元丰帝,元丰帝自己稳住了身体,指着小太监道:“你说什么?说清楚。”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王爷们听说燕王殿下为了逼他们离京,已经把宁王殿下打残了。他们心里害怕,说与其被燕王殿下打死,不如自行了断,全都在王府上了吊。” 余之靖眼睛一黑,急火攻心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元丰帝四顾茫然,看着躺在地上哼哼的宁王,又看了看昏死的燕王。只瞬间,就好像老了十岁。为什么他的儿子都不想着如何为自己分忧,反而总是要为自己添堵呢? “怎么样了?”元丰帝看着小太监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都没事。”小太监道:“王爷们府上的大夫医术高明,都被救回来了。” 元丰帝失神的回到龙椅上,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是他都知道。从前的他也很擅长这种手段,但是这些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他就突然觉得心累。 犹记当初父皇临死前将自己叫到床前,父皇带着满身满心的疲惫道:“没想到最后是你赢了,大荣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后悔。” 元丰帝的眼神渐渐清明,他抬头对李福海道:“叫他们好好调养身体,不必着急离京了。” 李福海看着眼前的元丰帝,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仿佛是他的错觉,他低着头道:“是。” 刘御医被革去了御医之职,燕王被罚去了五年的俸禄外加禁足三月。余之棘听闻此事,在家仰天长笑三声,惊走鸟雀无数。 山羊胡子的谋士奇怪道:“在下本以为燕王会做的不好,但也一定会成功的。” “先生你太高估余之靖了。”余之棘看着鲜花满园的场景道:“我的那些弟弟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话虽如此,但是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山羊胡子疑惑道:“那些皇子就好像突然变聪明了,做事很有章法。从集体装病,再到宁王被打之后集体自杀,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自杀的也太及时了。” 余之棘道:“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有高人相助?” “怕是如此啊。”山羊胡子道:“就怕此人会与我们为敌啊。” 林绝峰坐在翰林院里长吁短叹,一直被他看好的燕王这次居然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这不免让他担心啊。现下京都的局势大变,很多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纷纷投靠了吴王余之棘。再加上燕王被禁足三月,情势更加不利,谁知道三个月后会怎样? 他这人有个毛病,只要是心里烦躁就忍不住到处溜达。这一溜达就看见了悠闲喝茶的两个后生,陈舒和贾雍原本喝茶喝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刮过。转头一看,就见大学士林绝峰在身后幽幽的看着他们。 陈舒立刻站起来道:“林师傅来了,我们……” “不必说了。”林绝峰摆手道:“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 说着他往四周一看,没有看见卫寒,就道:“里美去了哪里?” “里美他出恭去了。”陈舒道:“您找他有事?” “啊,没什么事。”林绝峰转身道:“我就问问。” 说着就走了,贾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他半晌,道:“瞧他去的方向,正是茅厕。” 陈舒:“……啊?” 卫寒每日的工作就是喝茶聊天,这就导致了他上厕所的频率增高,颇有多尿的趋势。 这天他刚刚从茅厕里走出来,就见林绝峰站在厕所外,当场他就吓得差点又钻回去把门关上了。 第25章 卫寒送礼 他有些虚弱的道:“老师, 你也来出恭啊?” “啊, 不是。”林绝峰有些尴尬道:“老夫是出来散步,不知不觉就散到了这里。” 卫寒心想散步散到厕所, 这是怎样的一种重口?但他表面上掩饰的很好, 依然彬彬有礼道:“哦, 多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老师喜欢散步的习惯真好。” “哦, 这是年轻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林绝峰捋着胡子道:“我老家一直有一句俗语,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真是至理名言啊。”卫寒满脸崇敬的赞道:“真理都在民间啊。” 林绝峰:“……”老夫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卫寒道:“老师若是没事那学生就先回去了,陈舒还等着和学生讨论诗词呢。” “哦,你去吧。”林绝峰和蔼的道:“学问不能落下。” “好。”卫寒谦虚的绕着林绝峰从旁边走, 刚走了没几步, 林绝峰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转头挥手道:“里美留步。” 卫寒潇洒的转过身, 彬彬有礼道:“老师,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林绝峰道:“之前同你说的,去燕王府的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要不选个日子,老夫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不行。”卫寒拒绝道:“是学生怠慢了燕王,理应学生一人前去赔礼道歉, 怎么能麻烦老师呢。我看这样,就这两天我准备好礼物就去燕王府。” “嗯。”林绝峰捋着胡子道:“燕王一定会欢迎你的。” 他仿佛卸下了一桩心事, 只要卫寒进了燕王府燕王就一定会尽力拉拢他。就算卫寒没受燕王的拉拢, 但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卫寒进去再出来, 他们会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卫寒也知道余之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也知道林绝峰让他去燕王府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不在乎,反正将来谁做皇帝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他回去以后,陈舒告诉他林绝峰刚刚来找他了。 卫寒装作惊讶的样子道:“是吗?” 贾雍道:“里美从外面回来,就没有碰见学士吗?” “没有。”卫寒道:“我自己去找老师吧。” 说着他站起来往堂中去了,自然是没有找到林绝峰的。卫寒又回来道:“老师不在,等他回来了我再去找他吧。” 下班之后卫寒一人往回走,路过赌坊的时候,他在赌坊门口看见了招手招得好像招财猫一样的余之荆。余之荆兴奋道:“过来啊。” 卫寒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捏成拳头再弹出食指勾了勾道:“你过来。” 于是余之荆屁颠屁颠的就过来了,余之荆道:“干嘛不过去?咱俩好久没一起玩两把了。” “第一我没带钱,第二本朝禁止官员赌博,我穿着官服你让我进去,是嫌我还没有英年早逝吗?” 余之荆面露涩然,道:“我给忘了。” 卫寒斜了他一眼,哼道:“什么事?” “我今天就是想谢谢你。”余之荆忍不住露出笑容道:“父皇已经准许我们继续留在京都了,我母妃的病也有好转了。” 卫寒伸手抚摸他的狗头道:“好啊,你是应该好好谢谢我。” 余之荆拉着卫寒就往前走,“你喜欢吃百味楼的菜,我请你去大吃一顿。” 卫寒任由余之荆拉着,能帮到余之荆他觉得很快乐。余之荆算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的第一个朋友,两个人都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就像平常人一样认识了就成了朋友。 就连卫燎和他之间都不是纯粹的兄弟之情,如果卫寒就只是个废柴男宠,卫燎是一定不会和他成为兄弟的。余之荆和卫寒相识于赌桌,再见面时卫寒就让他帮忙作弊,余之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让他想到了在现代的兄弟,不管混得好不好,需要帮忙了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卫寒很珍惜和余之荆之间的友谊,余之荆一回头就看见卫寒微笑的看着他,就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卫寒道:“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兄弟俩?” “还真是。”余之荆笑着看两人,两人都长得白白净净,相貌都很英俊说是兄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道:“我们真像亲兄弟,我是哥哥你是弟弟。” 卫寒不屑道:“有事就找我哭鼻子,哪里有哥哥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哭鼻子了?”余之荆不乐意道:“你给我说清楚。” 二人打打闹闹的上了百味楼,卫寒点了酥鸡对余之荆道:“这家的酥鸡是真好吃。” “是吗?”余之荆舔了舔嘴唇道:“我一定要尝尝。” 待菜都上齐了以后,余之荆忽然有些苦恼道:“父皇最近都不来后宫了。” 卫寒吃着鸡道:“怎么了?” “母妃生病父总共就来看了两次。”余之荆低着头道:“我能感觉得出母妃很不开心。” 卫寒道:“你这个做儿子的就多陪陪她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余之荆看了卫寒一眼,又低下头显得有些犹豫。 卫寒也不问他,他想说自然就会说的。余之荆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其实我知道母妃是在装病,那天父皇准许我们留在京都的消息传来,母妃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 “嗯。”卫寒点点头道:“你觉得贵妃为什么装病?” “是……”余之荆眼神有些茫然道:“是想让我一直留在她身边吧。” “真的是这样吗?”卫寒和他对视道:“或者说,真的只有这样吗?” “我……我不知道。”余之荆避开了卫寒的眼神,“我不敢想。” 卫寒觉得其实余之荆很聪明,他只是不想知道一些阴谋诡计,也不屑于去和别人争什么。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母亲,他的母亲就像绝大多数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 卫寒将手盖在余之荆的手上,道:“不要害怕,还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嗯。”余之荆也笑道:“还有你呢。” 之后余之荆照常去了后宫,即使他知道母妃是在装病,他也乐意陪着母妃身边。 张贵妃侧歪在床上,一头青丝铺在身后,即使她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她也依然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美丽。她笑着看余之荆道:“我儿,吃过晚膳了吗?” “吃过了。”余之荆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道:“卫寒说百味楼的酥鸡很好吃,我就去请他吃了。” “卫寒?”张贵妃神色微动道:“可是镇北将军之弟,今年的新科探花?” “就是他。”余之荆握着张贵妃的手道:“母妃,他人可好了,又聪明,儿子我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很笨。” 张贵妃笑着摸他的头道:“他是探花,自然不会蠢笨。你是王爷,不需要和别人攀比,我儿切不可妄自菲薄。” “嗯。”余之荆点点头,“我知道的。” 张贵妃道:“你以往所交往的人都是京都的一些纨绔子弟,我心中一直不喜。现在你和卫寒交了朋友,我总算是欣慰些了。你记住和这些有学之士交往,切不可端着王爷的架子,要用心去交朋友。” “嗯。”余之荆虽然觉得这些话有些怪,但还是道:“我知道了。” “皇上驾到!” 张贵妃和余之荆对视一眼,余之荆扶张贵妃下床。元丰帝大步走进来,余之荆两人一起道:“拜见皇上(父皇)。” “嗯。”元丰帝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道:“都起来吧,爱妃身子可好些了?” 张贵妃柔弱的站起来道:“好多了,皇上都不来看臣妾。” 元丰帝被这么一埋怨,也不好继续板着个脸,笑道:“朕不是来过两次吗?” “两次?”张贵妃道:“臣妾身体好时皇上一个月能来七八次,臣妾病了,皇上就只来两次。” 元丰帝只能干咳一声,轻声细语的哄着。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余之荆终于找到机会道:“父皇,儿臣就先告退了。” “不急。”元丰帝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母妃,御书房还有好些折子没有批,一起走吧。” 啊?余之荆一脸懵逼,干啥非要和自己一起走,难道自己和卫寒搞鬼的事被他知道了? 张贵妃没说什么,直接恭送元丰帝离开了。两人一起出去,后面跟着一大票的人,元丰帝挥手让他们退下。 卫寒见这个架势,元丰帝是真的找他有事啊,遂道:“父皇找儿臣有事?” 元丰帝道:“朕让你们去往封地,你为什么不去?” 余之荆一头冷汗,立刻跪在地上道:“父皇恕罪,不是儿臣不愿走,是因为母妃病了,儿臣想着这一走恐怕此生再难相见,就……就想着就算要走也要侍奉母妃痊愈了再走。” 元丰帝俯视着余之荆,声音冷漠道:“朕又没说怪你,你跪下作甚?” “儿臣…儿臣……”余之荆抬头眼巴巴看着元丰帝道:“儿臣做错了,儿臣该跪。” “侍奉生病的母亲有什么错?”元丰帝的眼神终于柔和些了,他伸手扶起余之荆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 余之荆立刻擦擦眼角道:“儿臣没有哭。” “哼。”元丰装似无意的道:“这次你二哥非但没有将你们都赶走,反而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你觉得他可怜吗?” “可……可怜吧……” 元丰帝又道:“这件事要是让你来做,你打算怎么做?” 余之荆有些懵逼,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于是就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想兄弟们都在京都也不错,平时还能聚一聚。要是……要是去了封地,就再也见不着了。” “你倒是顾念着兄弟之情。”元丰帝道:“我大荣的祖制就是皇子成年必须离京去往封地,代天子看着大荣的江山,可不是为了什么兄弟之情就能废弃的。” 余之荆诚惶诚恐道:“是儿臣见识浅薄了。” 大荣王爷的封地和和汉代不同,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且不可参合四民之业。所以王爷去了封地就像一个大财主,而且还不用管事,只要人在那就行了,也翻不出什么浪。 对皇帝而言,那些王爷待在京都反而比较麻烦,所以皇子成年了,特别是皇子是当今皇帝的兄弟而不是儿子,皇帝就更着急把他们弄走了,老是待在眼皮子底下多闹心呀。 元丰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余之荆一眼,然后带着一堆人走了。余之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卫寒下班回家,正好碰见卫燎也在往里走。他就快步走到卫燎身边道:“你有钱吗?” 卫燎立刻警惕的看着他道:“干什么?” 卫寒伸着手道:“我要买礼物,你得给我钱。” “给谁买礼物?”卫燎怀疑道:“该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你还小不懂事,哥哥告诉你啊,好姑娘是不会向男人要东西的。” 卫寒看着他,心情无法形容,有这么抠的人吗?他道:“我是要给燕王买礼物,不是什么姑娘。” “……” 卫燎呆滞了片刻,不可思议道:“你成了燕王的走狗了?” 卫寒:“……你信不信我下毒弄死你?” 卫燎收回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认真的问道:“干啥要给他送礼?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 “我也不想给他送礼。”卫寒一脸晦气的道:“林绝峰说我当初没有去赴燕王的宴请,这是对燕王的不敬,所以我就应该备礼亲自去请罪,我不去他还老催我。” “这个老乌龟。”卫燎皱着浓眉道:“想不到他早就投靠了燕王,还天天装模作样的,太恶心了。” “可不是?”卫寒抬步往里走道:“不过我现在人在翰林院,这是林绝峰的地盘,我要想以后过得顺心,还是去一趟的比较好。” “弟你不用怕。”卫燎豪气的一挥手道:“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镇北军不是吃素的。” “切,你可拉到吧。”卫寒不屑的道:“镇北军要是敢对林绝峰做什么,你也就不至于混成今天这样了。” 卫燎:“……” 这句话太扎心了,卫燎有些承受不住,他扶着墙慢慢往里走,一路上都晶莹的心碎片。 卫寒走到自己房间这才想起,是余之靖现在要拉拢自己,又不是自己要讨好他,费什么心思买礼物啊?家里随便做点糕点带去就好,买礼物不要钱啊? 思及至此,卫寒豁然开朗心情舒坦了好多。他晃晃悠悠走到厨房,厨子正在做晚饭,看见卫寒来了就把手往围裙上抹了抹道:“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卫寒走进去之后左看看又看看,道:“我呢想做一些糕点送人,你觉得什么样的糕点好?” “哦,这个呀,我会做好多种糕点,全都又香又好吃。”厨子问道:“您要送谁啊?我按规格给您做。” 卫寒:“这感情好,我要送燕王。” “……”厨子停顿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问道:“你要送给谁?” 卫寒:“燕王,燕王殿下,听清了吗?” “哎呦,我的少爷唉。”厨子瞬间脸色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哪有人送王爷糕点的?” “怎么没有?”卫寒一脸严肃道:“前不久皇上不就送了宁王一碟糕点?” “……”厨子一头的大汗,心说你跟皇上能比吗? 卫寒面带自信道:“你就放心做吧,王爷一定会喜欢你做的糕点的。” “为什么?”厨子心想王府难道就没有好厨子? “因为王府的厨子特别差劲。”卫寒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就好好做点心吧,用你的糕点来拯救燕王殿下可怜的舌头。说不定王爷吃了你的点心之后就重新燃烧了求生的火焰,你就等于救人一命了你知道吗?” 厨子张大了嘴巴,“……” 他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难道二少爷给自己下了咒语? 第二天早上卫寒就拎着一盒糕点去了燕王府,他已经提前向林绝峰请好假了,林绝峰哪有不允的,笑眯眯的捋着胡子就同意了,所以卫寒才能光明正大的休假一天。 他拎着厨子即兴发挥做出来的点心,厨子端了一盘子红绿相间的点心递给卫寒道:“二少爷,尝尝我做的点心。” 卫寒拈起一块点心,嫌弃的瞅了瞅道:“这又红又绿的,啥玩意啊?” 厨子自豪道:“这里头我用的主料是红花和榆钱,所以颜色又红又绿,我还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卫寒抬眼望他,“什么?” 厨子把脖子上的布巾拿在手里,往空中狠狠地一甩,“就叫花开富贵!” “……好名字。”卫寒由衷赞叹道:“太有才了,想不到我卫府还有这样的人才。” 做了个点心却得到了这么高的赞誉,厨子开心的都要飘起来了,他感动的道:“二少爷你放心,我还会继续努力的,我一定会做出更完美的点心来给你送人。” 卫寒赶紧逃了,他逃到大街上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这个糟心的厨子,作为一个厨子他却那么能说,委实不算是一个好厨子。卫寒正好站在一个早点摊子旁边,他看了看摊子上卖的早点,灰不溜秋一碗不知道是啥。 摊子老板见卫寒驻足观望良久,就招呼道:“这位公子,没吃早饭吧?来一碗吧。” 于是卫寒就坐下了,他用鼻子嗅了嗅,感觉还挺香,遂道:“先来一碗尝尝。” “好嘞,这就来。” 就见老板一手拿碗,一手上包布拎起炉子上烧得滚沸的铜壶,把壶里滚沸的开水往碗里一冲,然后再往碗里撒了一层芝麻,就端过来给卫寒。 卫寒闻着这个味道,又香又甜。他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但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卫寒拿勺子搅拌两下,问道:“你这个是什么做的啊?闻着挺香的。” “哎呦公子,这是茶汤啊。”老板道:“公子你不是本地人?没喝过茶汤?” 原来这就是茶汤,在卫寒的记忆里,几年书念下来就只记得几篇说吃的课文。其中一篇就是说茶汤的,名字不记得了,就记得里头天津的茶汤说的有多好吃。他是个南方土着,长这么大没去过长江以北,虽对茶汤垂涎已久但就是没吃过。 卫寒拿勺子喝了一口,只觉得真是又香又甜又爽滑,几口喝完了一碗。卫寒不满足道:“再来一碗。” “哎,好嘞。” “等等。”卫寒叫住他道:“你这个芝麻不能这么放。” 老板懵逼道:“那该怎么放?” “这样。”卫寒指导他道:“你把芝麻碾碎了,碾成粉。再往碗里倒一半茶汤撒一层芝麻粉,然后倒满再撒一层芝麻粉,这样就更香了。” “呃……好吧。”老板见他的穿着非富即贵,也不敢拒绝,就给他做了一份特制的茶汤。 卫寒吃着这闻名已久的茶汤,心里荡起了一股满足感,但想到马上要去燕王府和一群不真诚的人虚伪的寒暄,就觉得心累。早饭还是得吃饱点茶汤有点不抵饱,到时候消耗太大一定会饿。 卫寒四周一看没看见什么其他摊子,他打开了手里的礼盒,见里面有花开富贵十二块。他伸手拿了一块,心想我吃了一块还剩十一块,寓意着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多么好简直太赞了。 “哎呦,太香了。” 这时胳膊桌的客人受不了这个香,对老板道:“再来碗茶汤,跟他那个一样的。” “啊?”老板有点懵,但还是道:“好嘞。”。 茶汤上来,客人喝了一口,赞道:“香,真香。” 他转头对卫寒道:“你咋这么会吃呢?” 卫寒一脸得意道:“我这叫美食家你懂不懂?善于发现食物的美妙之处。” 客人半懂不懂,看着卫寒的点心道:“你这点心看着不错,我能尝一块吗?” “行啊,你吃吧。” 于是客人就吃了,等卫寒反应过来的时候点心就只剩九块了。 卫寒:“……”好吧,寓意长长久久也是不错的。他仰天长叹,差点被自己蠢哭了。 一低头,突然发现那个客人的手上又多了两块点心。 “!!!” 卫寒往盒子里一看,只见里头躺着可怜兮兮的的七块点心。卫寒大喊一声:“住嘴啊!” 客人将点心扔进嘴里,不屑道:“不就两块点心嘛,看你小气的。” “……”怎么办?七块点心有什么寓意? 卫寒坐在原地,瞬间麻了爪子。要不再吃一块,整个六六大顺?有送人六块点心的吗?卫寒苦思冥想许久,终于认输,算了还是自己吃了吧。 他吃完了点心,对老板道:“再来六碗茶汤。” 老板震惊了,他刚刚看着卫寒吃光了点心,现在还能吃得下?他问道:“公子,您吃得完吗?” “你管我?”卫寒指着桌子上的礼盒道:“准备六碗茶汤装进去,本公子要送人。” 老板:“……” 拿茶汤装礼盒里送人的,这么多年来老板也是头一次见。他就纳了闷了,这年头有钱人流行送茶汤?怎么我这摊上的生意不见好? 卫寒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盒子的茶汤走在路上,古代也没有保鲜膜什么的,这碗口也封不住,他不小心一点茶汤就洒了。 一路战战兢兢来到了燕王府门前,门口站着凶神恶煞的门房,卫寒捧着礼盒道:“烦请通告一声,就说翰林院编修卫寒特来拜访燕王殿下。” 门房一听他只是个七品道编修,当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这个王爷门房怎么的也有六品吧,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粒大小的官也想见王爷? 卫寒见他表情抽搐,疑似癫痫发作,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啧,王爷没空。”门房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家王爷日理万机,往来的不是尚书就是将军,你说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凉快去。” 卫寒眨了眨眼睛,道:“你家王爷也是这么想的?” “那是。”门房一拍胸脯,“王爷没这意思,我这当下人的敢这样吗?我说你还年轻,不必急着往上爬,等过几年官位稍稍升上去一点你再来,我绝不拦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卫寒点点头道:“我还省了份礼。” 说完卫寒转身就走,他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感激这个门房,他使自己有了充分的理由和余之靖划清界限。 “哎,你等等。”门房在后头喊。 卫寒惊恐转头,“你反悔了?” “反悔什么啊?”门房道:“哪有送王爷的礼还带回去的,你人可以走,礼物留下。” “好的。”卫寒动作灵活的把茶汤送到他手上,贴心提醒道:“小心点,里头的东西容易洒。” 门房看着卫寒飞快远去的背影,心想送的什么还容易洒,没盖的酒? 他打开一看,就被一阵热气熏花了眼睛。真是眼也朦胧泪也朦胧,好半天没看清里头究竟是个啥。他被熏得眼泪哗哗的,终于蒸汽散开,他看见自己的手里捧着六碗热乎乎的茶汤。 门房:“……” 门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是不会相信有人会送王爷茶汤的,难道这个盒子是个宝?自己刚刚还在想早饭没吃有点饿得慌,盒子里就出现了茶汤。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盒? 他这捧着六碗热气腾腾的茶汤还未有动作,外出办事的崔先生回来了。他看着捧着茶汤的门房道:“这是刚买了早点回来啊?” “这……不是……”门房道:“崔先生,我可能碰到宝了。” “哦?”崔先生奇怪道:“怎么了?” 门房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一说,再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崔先生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那个七品小官有没有自报家门?” “有。”门房道:“他说他是翰林院的编修,叫什么卫寒?哎呦,管他胃寒胃酸,总之他不重要。” 崔先生:“……” “我的娘啊。”崔先生虚弱的感叹一声,随后拔腿就跑,待他跑到街上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卫寒的身影了。 崔先生带着满腔的悲愤回到了燕王府,他伸手指着门房道:“你呀……杀你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门房呆呆的站在门口,心想坏事了,自己闯祸了,这下活不成了。 崔先生匆匆跑到书房去找余之靖,结果扑了个空。他马不停蹄的转身往他的寝室跑,汗流浃背的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门,“王爷不好啦!” “啊~” 里面传来一阵惊讶的娇呼,崔先生立刻退出来关上门,动作快的好像一道闪电。 余之靖不悦的声音在里头响起,“你要干什么?” “殿下?”崔先生急道:“您快点,大事不好了。” 崔先生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他着急成这样一定是有要事发生。余之靖衣服随便一披就推门出来,看着崔先生道:“先生,究竟发生了何事?” 崔先生道:“刚刚卫寒来了。” “好事啊。”余之靖越过崔先生四处乱看,“人呢?本王要以贵宾之礼接待他。” “走了。”崔先生淡淡道。 “走了?什么意思?”余之靖难以理解道:“你让他走的?” “不是。”崔先生很平静的道:“门房嫌弃他七品官小,把他赶回去了。” 余之靖:“……” “王爷?殿下?”崔先生慌忙接住余之靖下滑的身体,“王爷你要挺住啊。” 余之靖恨不得吐出一口陈年老血,“先生啊……” 崔先生面露不忍之色,“哎……” “本王……命苦啊……” “王爷你不用急,此事还有转机。”崔先生安慰道。 “能有何转机?”余之靖颇有点心灰意冷道:“本王禁足府中,便是想要去找卫寒赔礼道歉都没有机会,谈何转机?” “王爷您不能出府,但在下可以。”崔先生一脸的严肃道:“我去找卫寒,一定劝他为王爷效力,至少也让他来见您一面。” “好。”余之靖感动地道:“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崔先生后退一步,道:“若不成功,在下提头来见。” 卫寒把茶汤丢给了门房,兴高采烈的就往回跑,管家见他这么早就回来,疑惑道:“二少爷,你落东西啦?” “没有。”卫寒冲进后院道:“不要烦我,我去睡个回笼觉。” 崔先生急急忙忙往卫府跑,既没有带礼物也没有下拜帖,总而言之在卫管家眼里,这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很没有礼貌。 崔先生倒是彬彬有礼道:“在下想要见贵府的二少爷,烦请通报一声。” 卫管家用一种隐晦的蔑视眼神将他打量了个遍,语气不咸不淡道:“二少爷还在睡觉,你改日再来吧。” 崔先生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卫寒是真生气了,他明明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可能在睡觉呢?一定是受到了门房的羞辱,不想见客。崔先生笑道:“在下是燕王府的人,找卫公子有事。” 卫管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二少爷明明刚从燕王府回来,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事?他就问:“什么事?” “这……”崔先生不傻,他不能会说你家少爷被王府的门房羞辱了,我现在是来解释道歉的。他思考了半天道:“我家王爷有话要在下带给卫公子。” “这样啊。”卫管家指着自己道:“你说吧,等少爷睡醒了我告诉他。” “哎,你这人……”崔先生有点挫败道:“王爷这句话只想让卫公子一人听,你怎么能听?” “我怎么不能听了?”这下卫管家就不乐意了,“我从小就在卫家长大,卫将军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崔先生败了,他心想难怪卫家渐渐败落,卫燎他治府如此的随意,想来治军的本事也不怎么样。他心中叹气,面上还得带着笑道:“实不相瞒,真的是有要紧事,你行行好,就让我进去吧。” 卫管家此人耳根子软,听到他如此服软,也就松了口气道:“你等等,我去告诉二少爷。” “哎,好。”崔先生抹了把汗,“谢谢老哥了。” 此时卫寒刚刚睡着,梦里全是躺在锅里的美男,他食指大动正欲尝尝滋味。就听一个难听的声音彻响于天地之间,“少爷……醒醒……” 卫寒睁开红红的眼睛,看着卫管家的老脸道:“如果你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我一定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魔音入耳。” 卫管家汗了一下,道:“少爷,有个燕王府的人说要见你。” “不见。”卫寒痛苦的抱着被子道:“千万不要让他进来。” “里美?卫兄在吗?”窗外响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卫寒看着卫管家道:“你放他进来了?” 卫管家摇头道:“没有啊。” “那他怎么进来的?”卫寒指着窗外。 “娘的。”卫管家骂了一声,“这孙子不讲究,自个儿跑进来了。” 说完卫管家就推开门冲了出去,就见崔先生布衣飘飘的道:“里美就在这里头?我这就进去。” 卫管家就拦他,“谁准你进去的?” “哎呀,里美呀,你可让我好找。”崔先生就好像没看见卫管家一样,抬脚就往卫寒房间里走。 卫管家急道:“你听不懂人话乎?” “里美我来了,今早之事你莫要介怀,那恶仆已被我乱棍赶走了。”说着他推开门,伸头进去道:“里美?” 房间里静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无,他轻轻走进去四处一看,并没有看见卫寒。 “里美?在下知道你在里面,莫闹了,出来吧。” 房间里依旧一片静悄悄的,卫管家冷着脸道:“这里没人,你走吧。” 崔先生走到床边,见被褥凌乱,显然刚刚还有人在此睡觉,还来不及收拾。他用他那鹰一样的眼睛四处扫射,道:“里美,在下是奉燕王之命前来的,你出来吧。” 他见床前的鞋子摆放凌乱,忽然跪趴倒在地,往床底下一看。和卫寒正好看了个对眼,这是卫寒有生以来最尴尬的一次对视,尴尬到他都想直接昏过去了。 “里美。”崔先生微笑道:“底下凉快否?” “呃……还好,还好。”卫寒伸手抚着额头道:“我从小睡觉就习惯性的往床底下滚,你不要见怪啊。” “不见怪不见怪,里美大才高中探花,没想到还保持着如稚子一般的天真睡姿,真是难得。”他对着卫寒伸出手道:“在下姓崔,特来拉里美出来。” 卫寒确定自己的脸皮没有他的厚,连忙自己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道:“这个习惯不好,我要改,太费衣服了。” 崔先生理解点头,“甚是甚是。” 第26章 劫财探花 卫寒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 他坐下对卫管家道:“沏壶热茶来。” 卫管家最后斜了一眼崔先生, 然后出去了。 崔先生道:“今早在王府门前发生的事王爷已经知道了,王爷他深感后悔。不小心竟然让那等恶仆混进的王府, 这才让里美你遭到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抱歉啊。” 卫寒穿着中衣, 装似不经意的问道:“是你抱歉还是燕王殿下抱歉?” “都抱歉。”崔先生诚恳道:“不瞒你说,府中事宜我都有管, 这次恶仆嚣张全是鄙人的错, 里美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不怪你。”卫寒道:“怪你干什么呢?我又不认识你。” 崔先生:“……”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不怪不认识的人,就怪认识的人咯?王府里卫寒能认识几个?数来数去不过认识个燕王殿下。 卫寒皱着眉一脸忧愁道:“崔先生啊……” “哎。” “你知道我今天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吗?” 崔先生:“……” 卫寒微微低头道:“因为之前病中不能去赴燕王殿下的邀请,所以今天特地备了我最爱吃的茶汤去王府拜见王爷。谁知道门前恶仆他就把我拦呀……” 崔先生附和道:“太可恨了。” “我就想一个门房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拦我?”卫寒表情严肃道:“我就问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崔先生:“这全是他的意思, 不关王爷的事。” “那门房就说啊。”卫寒学着门房的样子道:“王爷没这意思, 我这当下人的敢这样吗?” 崔先生一头的汗, “他……他是在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儿事。” “是吗?”卫寒说:“我就说燕王殿下品性高洁,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就是。”崔先生面带感激道:“里美真是通情达理, 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都是燕王的人品值得信任。” 崔先生趁热打铁道:“既然误会都已经解开,燕王府也已经备下宴席, 还请里美赏脸一去?” “呃……”卫寒推辞道:“今日天色已晚……” “哪里晚了,这才中午。”崔先生道:“里美你可真会开玩笑。” 卫寒为难道:“我要吃午饭了。” “去王府吃。”崔先生站起来把卫寒的衣服都递给卫寒道:“王府准备了佳肴珍馐, 就等着里美了, 你快穿衣服走。” 卫寒就这样被崔先生催着出门了, 真不愧是姓崔的,催人是一把好手。 卫寒来到了燕王府,余之靖早已等候在门后。看见卫寒,他就一脸的自责道:“若不是本王禁足在府,一定亲自到门外迎接里美。” 卫寒谦虚道:“在下何德何能,能让殿下如此重视?” “本王一向最喜爱结交有学识的才俊。”余之靖满口夸赞道:“里美你年纪轻轻就高中探花,本王早就想要结交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卫寒自然是满口的谦虚,余之靖领着卫寒一路往王府深处走,余之靖道:“本王知道像里美这样的才俊最喜欢的就是鉴赏字画,本王特意搜罗来了一批字画,里美你可不能错过哦。” 卫寒:“……” 卫寒简直都要疯了,他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殿下您留着自己欣赏吧,我就……” 余之靖拉着卫寒进了书房,打开一幅画卷道:“里美请看!” 卫寒:“……”看什么?看上面的油渍吗? 余之靖看见卫寒有些呆滞的表情,得意一笑道:“这是本王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搜集而来的王右军的十七帖,里美看看,是真迹否?” 卫寒走近一看,觉得纸有点旧,上面盖了一堆的红戳。写的什么还看不清楚,不过他想有这么多人盖过戳,应该是真迹。 于是卫寒一脸震惊道:“啊……此字只应天上有……” “里美果真大才。”余之靖赞道:“就算是林大学士也是看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才确定是真迹,你只不过看了两眼就确定了,真是大才啊。” 卫寒已经麻木了,今天宴会的主题应该就是夸自己,自己要习惯,就让夸赞来得更猛烈些吧! 卫寒转头一看,就见桌子上摆着一块翠绿晶莹的浮雕镇纸,比起那些画,显然这个镇纸要更可爱些。 余之靖本来正准备介绍其他字画,忽见卫寒盯着自己的镇纸,他道:“里美喜欢这镇纸?” 卫寒点点头,“家中正缺少一趁手的镇纸。” “镇纸……”余之靖懵逼道:“趁手?” 虽然不明白卫寒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垂涎这块翡翠镇纸的眼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余之靖把镇纸拿起来递给卫寒道:“里美大才,怎么能没有趁手的镇纸呢?你拿去用,不用客气,你看看还缺点什么,只要是本王有的全都赠与里美。” 卫寒口水都快决堤了,惊喜道:“真的?” 余之靖霸气道:“真的。” 卫寒立刻道:“刚刚那幅十七帖字迹真是优美啊,我正好缺个名家的字帖练字。” “……”余之靖忍住肉痛道:“给……” 过了没多久余之靖就忍不住用开席的借口把卫寒从书房里请走,卫寒怀揣着满怀的字画还有镇纸,吃力的往外走。 崔先生眼角直抽抽,建议道:“里美先将东西放下,待你回府时,我自会派人将东西送去卫府。” 卫寒立刻警惕的搂着东西道:“我的!” 崔先生:“当我没说……” 燕王府的宴席只能用奢侈来形容,一桌子的菜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有土里钻的都集齐了。 卫寒看着眼前的肉,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崔先生善解人意的介绍道:“里美尝尝这道红锅穿山甲,这东西活血散结对身体有好处。” 卫寒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嘴里,那肉入口即化,一股极致的美味在舌尖散开。卫寒忍不住眯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道:“好吃。”说着就要再夹一筷子肉。 崔先生拦住他道:“先别急着吃,菜还多着呢,你再尝尝这道菜?” 说着他夹了一筷子色泽金黄的丝状菜放进卫寒碗里,卫寒夹起一看,发现是切的很细的圈状肉,闻着像是烤肉。他吃了一口,只觉得这肉又酥又软,有油被牙齿挤出来,却不觉得腻。 卫寒道:“这是什么肉烤出来的?如此的有嚼劲。” 余之靖和崔先生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崔先生道:“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取壮年老虎的鞭,去头去根只取中间,用檀木碳火慢慢烤了半个时辰才烤好,之后再切成丝儿,加上七种山珍做成的作料。味道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男人有好处。” 卫寒:“……” 看到卫寒的表情,余之靖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手道:“上歌舞。” 四周早已准备好的乐师奏起了音乐,卫寒听着这个音乐,觉得挺好听的,和流行歌曲比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一群穿着雪白舞群的少女翩然而入,和着音乐的节奏开始翩翩起舞。少女们的身体柔软,舞裙做得很性感,随着她们的舞蹈不时露出雪白的大腿和纤细的腰背。 卫寒转头去看余之靖,见他面带微笑,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看着场中的舞女们。再看崔先生,他也差不多了。 卫寒心想余之靖大概是想□□他,奈何他不喜欢女人,要是换成一群舞男说不定他就笑纳了。 余之靖察觉到卫寒的心不在焉,提醒道:“好戏要来了,注意看。” 卫寒转头看去,之间那一群白色衣裙的舞女里不知何时添了一抹红色。红衣如血冰肌玉骨,被一群白衣的舞女衬托的倾国倾城。哪怕卫寒不喜欢女人,也被她的姿容所震撼。 一舞罢了,余之靖对那名舞女道:“涵霜过来。” 涵霜莲步轻移走了过来,一头乌发更撑肌肤如雪。余之靖指着卫寒道:“这是新科的探花郎,也是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涵霜你不是苦于无新词可唱嘛,不如让探花郎给你作诗一首。” 卫寒:“……” 涵霜微微抬眼,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看着卫寒,水润的芳唇轻启,“既如此,奴就拜托探花郎了。” 卫寒微微偏头去看余之靖,余之靖报以男人都懂的一笑。卫寒心想就冲着你给我送美女,我就绝对不会帮你,找机会我还要坑死你。 三人看了卫寒半晌,卫寒却丝毫没有要作诗的意思。涵霜抬眼看卫寒,眼神如泣如诉,“莫非……探花郎是觉得奴配不上你的诗?” 崔先生道:“想不到卫公子是如此心狠之人,竟然会拒绝这样的美人。” “看来是本王错了。”余之靖懊悔道:“里美是看不上这样的庸脂俗粉的,待日后本王寻得真正的绝代佳人,再赠与里美好了。” 还有下一次? 卫寒虽然把念书时学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真要背出一两首诗出来也是可以的,他就是怕作诗的事情传出去被吴王府的楚香知道了,那自己穿越的身份就暴露了。卫寒为难的看了一眼涵霜,现在这种情况不作诗也是不行了。 卫寒有苦难言的笑了一下,道:“不是不作,作诗也是需要时间的嘛,在下又不是曹子健,可是做不到七部成诗的。” 崔先生笑道:“原来如此,不过里美你现在一派轻松,想来这诗是作出来了?” “呃呵呵呵。”卫寒尴尬道:“是啊。” 涵霜立刻睁着一双美眸期待的看着他,余之靖也道:“里美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说出来。” 卫寒站起来走到屏风处,背对着众人看着屏风上的蛟龙道:“真要我当场作诗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不过我去年还在道观里修养的时候偶得了一首词,就赠与涵霜姑娘吧。” 他心想如果到时候楚香发现了自己就死不承认,管他的呢。卫寒轻轻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涵霜和崔先生当场眼神一亮,越发期待的看着卫寒了。 卫寒继续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一词念罢,半晌没有人说话。涵霜忽然就泪眼婆娑了,她走过去拿起一把琵琶端坐于凳子上。一双玉手轻轻拨了几下,就有清脆的音调传出。 她弹着琵琶,唱着刚刚卫寒的词。语调哀伤琵琶清脆,一时真有余音绕梁之意。 一曲罢了涵霜的泪珠滴落在弦上,她抬眼道:“奴家听了探花郎的词一时心生感触,让三位见笑了。” “美人落泪真是动人。”余之靖感慨道:“都说天下诗词楚香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依本王看,里美也丝毫不逊于他啊。” 卫寒铁打的脸皮都要红了,心说燕王殿下,您欣赏的这两个都是抄的呀…… 余之靖拉着卫寒回到位置上继续吃菜喝酒,三个虚伪的人在酒桌上也算是相谈甚欢。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余之靖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今晚里美就在我府上住下。” 卫寒推辞道:“不敢麻烦殿下,且卫府离得也不远,我还是回去吧。”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余之靖笑着看了眼涵霜道:“今晚本王安排涵霜伺候你就寝。” “……”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卫寒更想走了。他急忙推辞道:“王爷不可啊,我还小啊。” 余之靖:“呃……” 崔先生脸色有点古怪道:“十六岁不小了。” “还小还小。”卫寒睁着委屈的大眼睛道:“你们不能摧残一个孩子啊……” 余之靖被他的无耻打败了,心说送你美人你不要,莫非你是个断袖? 最后卫寒被崔先生送出了府,身上还带着搜刮来的财物。 余之靖坐在书房里道:“没想到这个卫寒竟然是个贪财之人。” “哪有人不贪财?”崔先生笑道:“一个贪财的人不是更好掌控吗?” “也是。”余之靖点点头,他想起了自己失去的王右军真迹,顿时心痛道:“就是可惜了那幅真迹啊,林绝峰那么想要我都没舍得送。” 崔先生连忙安慰道:“王爷您何须心痛,来日您得了天下,到时候什么都是您的了。” “嗯……” 第27章 吴王定计 卫寒揣着一大包东西走了, 他觉得去王爷家做客也没什么不好的。下次如果还有什么王爷请他做客他一定不会拒绝, 因为这是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 他走在大街上,因为在燕王府耽搁的太久此时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大荣的都城没有宵禁。这个时候虽然大多数的店铺都已经打烊, 但是一些特殊场所却刚刚生意好起来。 卫寒路过一位打更的更夫, 听着绑绑的声音感受着夜晚的清凉,他觉得很舒服。 不知不觉自己都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从前的一切仿佛都很遥远。卫寒还记得他第一次告诉爸爸自己决定出柜的时候爸爸脸上的表情, 有愤怒还有后悔和心痛。卫寒知道爸爸是因为觉得没有管教好自己而心痛后悔,但他还是把自己赶出去了。 他中途也曾悄悄回去过,所看到的是爸爸和后妈还有后妈的儿子在一起幸福的样子。他有两个儿子可以选择,而自己只有一个爸爸。 卫寒终于死心,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他独自一人离开了那个城市, 再也没有回去过。 如今他开始了崭新的人生, 再次走在这样一个夜晚。月光暗淡星光却耀眼,他的内心平静仿佛与这清风一起飘荡于天地,无悲也无喜。 “哐当!” 一个酒瓶突然落在卫寒身后摔碎了, 把卫寒从思绪中强行拉出。卫寒受到惊吓,下意识往前一蹦,嘴里惊呼:“妈呀。” 他抱着东西回头, 就看见一只摔碎的酒瓶在他的身后。卫寒往四周一看,四处无人, 只有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还亮着灯。 卫寒怒火攻心, 气急败坏道:“谁啊?谁到处乱扔瓶子?砸到我怎么办?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声音中气太足, 彻响整个酒楼,一时间从酒楼的窗户里伸出了数十个脑袋。卫寒放下东西站在底下双手叉腰道:“刚刚谁拿瓶子扔我?给我老实点站出来,要不然等你爷爷我亲自把你揪出来,老子弹废你的小鸟!” 一时间天地一片寂静,但是很快就被哗然所取代。卫寒刚刚喊得痛快,但是他忘了这么晚还在酒楼里待着的基本都是酒鬼。 一个酒鬼道:“娘的,这小子说话太气人了。” “混……混蛋,敢骂老子……老子……” “你们刚刚谁砸的?” “管他谁砸的?老子也砸他丫的。” “砰!” 又有一个人把就瓶砸到卫寒的身边,卫寒气道:“还砸?你们不想活啦?” “砸的就是你!” 一时间数十酒瓶呼啸而来,卫寒赶紧拎着东西捂着脑袋躲到旁边的拐角处。 “砰……砰……哐当……” “哎,你们干嘛砸他啊?你们给我放下酒瓶……” 卫寒从拐角处探出脑袋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有种就别走,等我回去叫人好好教你们做人!” “还敢威胁我们?” “兄弟们,砸他……” “别砸他别砸他……哎呦……” 咦?怎么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哎呦哎呦,卫寒救命啊!” 卫寒探头一看,就见余之荆捂着脑袋狂奔而来。他呆呆的看着被砸得吱哇乱叫的余之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余之荆迅速跑近,然后一个飞扑扑倒在卫寒所在的拐角处。卫寒走过去拉他起来道:“为什么我每次走夜路都能碰见你?” “不是你走夜路都能碰见我。”余之荆从地上爬起来道:“而是只有你回来的晚我才需要在外面等你。” 卫寒闻到他满身的酒气,问道:“这么好的兴致?大晚上的喝酒。” “唉,别提了。”余之荆叹息一声道:“卫寒啊。” 卫寒:“哎。” 余之荆:“你觉得我差劲吗?” 卫寒看着他很认真的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余之荆扶着卫寒的肩膀道:“真话好听还是假话好听?” 卫寒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假话。” “那好。”余之荆站直了身体道:“先说假话来听听。” 卫寒道“有点差劲。 余之荆:“……” “这就是好听的?”余之荆抓狂道:“那真话呢?” 卫寒后退一步道:“十分差劲。” 余之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他气呼呼的瞪了卫寒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卫寒。卫寒看他的样子,觉得有趣。欣赏了一下道:“说吧,怎么了?居然大半夜跑出来借酒消愁。” “我觉得我很失败。”余之荆声音有些委屈道:“我以前就觉得我虽然不怎么上进,但最起码是个不让人讨厌的人。” 卫寒眉毛一挑,道:“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余之荆睁大眼睛看着卫寒道:“你觉得我讨厌吗?” 卫寒最看不得萌萌哒的男孩哭了,虽然余之荆比他还要大,但是也是够萌了。他伸手给余之荆擦擦眼睛道:“不讨厌,我不讨厌你,行了吧?” “嗯。”余之荆任由卫寒擦着他的脸。 卫寒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不。”余之荆抽了一下鼻子道:“我就要在这里说。” 卫寒没办法,就只能靠着墙听他说。原来今天余之荆又去了赌坊,把钱输得尽光之后他深切的怀疑这个地方的风水不利于自己,于是他打算回王府找回点自信。 他找了王府的几个侍卫陪自己赌钱,果然运气回归,他一次没有输过。赢了几把之后他嘚瑟的去用了晚膳,自认为自己的赌技独步天下,在花园里溜达的时候不小心听到那几个侍卫聚在一起说话。 “哎,你今天输了多少?” “我输了二两,你呢?” “我三两。” “再这样下去我每个月的俸禄还不够输的,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唉,这个越王,就知道欺负咱们,有本事他出去赌去啊。” “我每次都要装作很想赢的样子输给他,他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呢。” “哎,倒了霉了才来越王府当值……” 余之荆委屈的道:“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故意输给我的,根本就不是因为我的赌技好。” 卫寒拍拍他的背道:“不要太生气,以后我陪你赌,我保证觉得不会让着你。” 余之荆稍稍得到安慰,道:“我不是生气,我是伤心。我原本以为除了身份的差别,我们在一起赌钱也算是朋友的,没想到他们那么讨厌我。他们虽然输钱,但我平时给的打赏也不少啊。” 卫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两边都有理由。余之荆想玩也没想过他们会故意输给自己,那些侍卫们呢也不敢真的赢余之荆,这就导致了双方出现矛盾。余之荆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了,这傻孩子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内心受到了创伤也是可以理解的。 余之荆靠着墙道:“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 “别啊。”卫寒道:“我知道许多新的赌法,特别好玩,你真的不想玩吗?” 余之荆:“……” 卫寒接着道:“麻将牌九扑克全都是你没玩过的,比斗鸡刺激多了。” 余之荆眼巴巴看着卫寒道:“我已经决定要金盆洗手了,你为何还要诱惑我?” 卫寒眯着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人形黄金,他道:“因为我特别期待在赌桌上见到你。” “呜……太感动了。”余之荆搂着卫寒的肩膀道:“你真是个好人。” 卫寒也就笑笑,余之荆被他怀里的东西硌到了,他道:“你都揣了些啥在怀里?” “都是好东西。”卫寒把十七帖拿出来道:“这可是王羲之的真迹,老值钱了。你再看这个,是极品翡翠做的镇纸,你再看这个……” 余之荆嘴巴越张越大,他震惊的看着卫寒道:“你把二皇兄打劫啦?” “胡说。”卫寒嗔怪道:“这些都是他送给我的。” 余之荆简直不可置信,以他的脑子来想也觉得这件事不一般。他道:“二皇兄的东西可不好拿啊。” “我觉得挺好拿的。”卫寒爱怜的抚摸镇纸道:“我马上就要变成有钱人了。” 余之荆忧心忡忡道:“那个……我们之前算计二皇兄的事不会露馅吧?我总有点担心。” “放心,不会的。”卫寒满不在乎道:“我们只是把纸条放进他们的房间里而已,又没露过脸,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余之荆这才放心下来,道:“我们去喝酒吧,今天晚上我想喝酒。” 卫寒扭头就走,“不了,我刚在燕王府喝了酒。” 此时吴王府书房的灯还燃着,余之棘伸手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道:“今天燕王府的探子来报,说余之靖宴请了卫寒,两人相谈甚欢,余之靖还赠了他书画美女。” 山羊胡子的谋士道:“即使这样,也不能说明卫家就倒向了燕王。” “话虽如此。”余之棘道:“但余之靖还是比我们快了一步,我这段时间忙也没时间再找卫寒,没想到让余之靖抢了先。” 山羊胡子道:“不如我们也请卫寒来府?” “不急,再说这样也不好。”余之棘道:“如若我和余之靖都去拉拢卫寒,那就是让卫寒在我们之间做选择。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余之棘从来不会把选择权放到别人手里。” 山羊胡子一双小眼精光一闪,他道:“在下这里倒是有一计。” “哦?”余之棘身体微微前倾道:“计将安出?” 山羊胡子笑道:“燕王那儿不是有我们的人吗?所有人都知道户部侍郎钱枫是燕王的人,但只有我们知道钱枫早就被我们收买了,也是时候让他办点事了。” 余之棘道:“你想怎么做?” “哼哼。”山羊胡子捋着胡子道:“如果我们让钱枫去陷害卫燎,你说卫家还会倒向燕王府吗?” “高啊先生。”余之棘眼里的兴奋之色遮掩不住道:“卫家兄弟只会认为是余之靖要对付他们,再由我出手还卫燎一个清白,到时候还会怕他卫燎不对我俯首帖耳?” “哈哈哈……正是如此。” 余之棘甚至觉得幸运,仿佛卫燎和镇北军都唾手可得,他想若不是余之靖急着拉拢卫寒自己也不会想到这个好主意。他十分开心的去找楚香,楚香也一直在等他。 楚香穿着一身凉快的睡衣躺在余之棘怀里道:“今天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确实有一件。”余之靖捏了捏楚香的鼻子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哼。”楚香皱着鼻子道:“我不稀罕知道。” “别生气嘛。”余之棘哄道:“我今天新得了首词,我念给你听?” 楚香皱了皱眉头,他一点也不想听什么词,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大才子,才子怎么可能对诗词不感兴趣呢?于是他虽然不开心,但还是道:“好啊。” 余之棘搂着他轻轻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无可奈何花落去……” 念完之后余之棘感慨道:“我原本觉得你的诗词就已经是天下无双了,没想到还有人有这样的才华。” 楚香埋在余之棘胸口的脸一片惨白,他压抑着情绪道:“这是谁作的?” “是新科探花卫寒所作。”余之棘道:“说起来你是见过他哥哥的,就是上次来过王府的卫将军。” 楚香想起来去年王府确实来了个将军,余之棘还赏了他个男宠。 卫将军的弟弟也是穿越者吗?楚香心想自己在大荣的名气这么大,他有没有可能听说过自己?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大家都是从现代穿越而来,难道就不想认识一下? 第28章 泥门湿沙壁 不知道为什么楚香心里莫名有些恐慌, 他对于卫寒有种恐惧感。自己在古代安身立命的依仗就是知道一些古人不知道的事, 现在来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自己的优势就不在了。 楚香是知道科举的难度的, 并不是会抄几首诗就行了的, 这个同乡能考上探花, 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卫寒扭头就跑了,余之荆拔腿就在后面追, 边追边喊:“你给我站住, 是不是朋友啊?陪我喝酒就那么难吗?” 卫寒边跑边道:“你拿酒瓶子砸我,还想要我陪你喝酒?” “就……就第一个是,后面的都不是我砸的。”余之荆追不上卫寒,道:“再说了我是因为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 为了叫住你才砸的, 我看准了砸的, 砸不着你。” 卫寒没好气的回头道:“大晚上吓人就对吗?” 余之荆道:“我赔礼道……” “哐当!” 卫寒:“呃……” 余之荆:“啊……” 卫寒看着地上的酒瓶怒道:“还砸?” 余之荆立刻举起双手道:“不是我,我手上没东西!” 卫寒惊恐的看向四周,此时他们已经跑到里卫府不远的地方, 这条街道是没有酒楼的,所住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 余之荆咽了口口水道:“不会是那群酒鬼追过来了吧?” “不会。”卫寒继续看着四周道:“他们追来怎么可能没有脚步声?” “也是。”余之荆突然感觉毛骨悚然,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不会是有鬼吧?” 卫寒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骂道:“鬼你个脑袋,肯定是从哪家院墙里扔出来的。” “我明白了。”余之荆恍然大悟道:“一定是有人在家喝酒, 喝多了撒酒疯, 到处扔酒瓶子。” “哐当!” “啊……” 卫寒和余之荆同时叫出了声, 因为这次扔的不是酒瓶子,而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余之荆深吸口气道:“太过分了,撒酒疯也不能扔刀啊,伤了人怎么办?” “噗通!” 卫寒和余之荆:“还有?” 这次的声音不对,两人定睛一看,就见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躺在地上。卫寒道:“大汉将军家来刺客了。” “啊……”余之荆惊道:“他是刺客?” 卫寒安慰道:“不用怕,他好像受伤了。” “不,我不害怕。”余之荆捂着胸口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活的刺客,你说他会不会是荆轲那种侠肝义胆的刺客?” 卫寒无言以对,荆轲刺的是秦始皇,和你爹是一个职业的。你现在崇拜荆轲,将你父皇至于何地? 余之荆没有察觉卫寒的纠结,他两步跑到那个黑衣人身边,蹲下去摇了摇道:“大侠兄,你还好吗?” 卫寒头都炸了,他赶紧过去拉余之荆,“你想死啊?万一他突然跳起来戳你俩窟窿怎么办?” 余之荆严肃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大侠侠肝义胆,不会滥杀无辜的。” “……” 卫寒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劝道:“快走吧,再瞎说我就揍死你丫的。” 大汉将军府有喧闹的声音传出,余之荆焦急道:“一定是来抓大侠的,我们救大侠吧。” 卫寒一脚把余之荆踹了一个狗吃屎,“救你个大头鬼。”说完就拖着余之荆走。 余之荆抱住黑衣人的胳膊道:“你不救他我就不走了,哇呀呀……” 这倒霉孩子,真是太糟心了。卫寒心想这要是自己家孩子,不待他长大自己就会忍不住把他掐死。他无奈道:“救,救他行了吧?我们一起抗他。” 余之荆嗖得就站起来和卫寒一起抗黑衣人,两人抗着黑衣人匆匆回了卫府,刚关上大门就见大汉将军家里出来许多人举着火把出来了。卫寒抹了把额头上的喊道:“今天差点被你害死。” 余之荆却兴奋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们救了大侠,他为了报恩说不定会教我们武功,到时候我们就能成为绝世高手了。” 卫寒闭上了眼睛,努力使自己不要心浮气躁,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一巴掌拍死余之荆了。 “你真的觉得他能把我们教成绝世高手?” 余之荆眨巴眨巴眼睛,“不能吗?” 卫寒指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道:“绝世高手会被人伤成这样?” “也是哦。”余之荆摸摸下巴。 卫寒又道:“想学武功为什么要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我哥哥是镇北将军,他教你不是绰绰有余?你为什么不让他教你呢?” “……” 余之荆恍然大悟的懊悔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啥也别说了。”卫寒道:“把人搬到柴房去。”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把黑衣人搬到了柴房,余之荆对卫寒道:“现在怎么办?给他治伤吗?” 卫寒蹲下来仔细观察黑衣人道:“我看还是先给你治伤吧。” “给我治什么伤?”余之荆奇怪道:“我又没受伤。” 卫寒头也不抬道:“我怀疑你脑子里有伤。” 余之荆:“……哼!” 卫寒道:“我去拿药,你在这里看着。” 说完就推门出去,他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卫燎。这个人敢闯大汉将军府就算只是个普通的刺客,那也一定是个胆大包天之徒,自己不好处理。 余之荆兴奋的盯着黑衣人,只觉得自己离江湖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过,他把手伸过去想来开黑衣人脸上的面巾,一睹大侠的风采。突然他的手被捉住,余之荆惊呼一声:“哎呦。” 黑衣人眼睛猛地一睁开,一手抓着余之荆的手,另一只手掐上了余之荆的脖子。余之荆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喊了一声:“啊!” 正好被赶回来的卫寒听见,卫寒心里一急弯腰捡了一块垫地的板砖,一脚踹开柴房的门冲了进去,“呔!恶贼休要猖狂!” 黑衣人本来就受了伤,刚刚转醒就见一贼眉鼠眼之徒对着自己伸出了不怀好意之手,他条件反射之下就制住了那个小子。还没喘口气门就被踹开了,那个踹门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见一块板砖越来越大,然后脑袋一痛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余之荆连滚带爬跑到卫寒身边,惊魂未定道:“他差点就把我掐死了。” 卫寒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被自己撂倒的黑衣人道:“板砖破武术,谁也挡不住,哼哼哼……” 余之荆道:“他怎么办?” 卫寒道:“先绑起来,明天再说,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了,我就在你府上睡一晚吧。”余之荆道:“今天晚上的京都很危险啊,我一个人出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卫寒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随便你。” 因为太晚了,卫寒也就没有喊管家来给余之荆收拾房间了。余之荆就和卫寒一起睡了一晚,一觉睡醒以后卫寒已经不在床上了,卫管家进来告诉他卫寒去翰林院了,特意叮嘱不要吵醒他。 卫寒打着哈切去了翰林院,在路边带了一包点心,准备去翰林院吃早餐。早早就等在翰林院的陈舒和贾雍看见卫寒来了,全都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卫寒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陈舒摇头晃脑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真是好诗啊,里美你有如此大才为何总算藏着掖着。” 卫寒当场就黑了脸,心想一定是燕王府传出去的。贾雍道:“正好闲来无事,不如里美你再作一首诗,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 卫寒郁闷的想吐血,他推辞道:“实不相瞒,这首词是我听来的,不是自己所作。” 陈舒笑道:“这样的好诗,足以流传后世,若真是别人所作怎么可能只有里美听过,而我和贾兄却不曾听过?” 贾雍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里美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也不是让你立刻作出这样的好诗,你就随便作一首,我们消磨时间嘛。” 卫寒盯着他们心想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他态度非常诚恳的道:“真不是我作的,你们放过我吧。” 陈舒微笑摇头,“真调皮,再谦虚我可要生气了哦。” 卫寒:“……” 卫寒默然的看了他们片刻,道:“那好吧,我就把我听到的另外一首诗念说与你们听吧。” 陈舒和贾雍立刻坐直了身体,道:“洗耳恭听。” 卫寒道:“麻烦陈兄给写下来,以便日后欣赏。” “好。”陈舒拿了纸笔来,道:“我一定挂在书房里日日欣赏。” 卫寒清了一下嗓子道:“听好了,泥门湿沙壁,斗梅晓寂寂。硕花向房僻,酒汇虾碧碧。” “……” 卫寒念完,陈舒也就写完了。贾雍凑过来看道:“这首诗虽然简单,但是清幽的意境还是不错,就是……” 陈舒接着道:“有点怪,总觉得诗里还藏着什么。” “是啊。”贾雍苦思冥想半晌道:“还有明明是梅花,为何还有虾?” 卫寒端着茶道:“冬天就不能有虾了?冬天有鱼,为什么不能有虾?” “好吧,是我的不对。”贾雍道:“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卫寒忍住笑对陈舒道:“这首诗我就送你了,你记得挂在书房日日欣赏哟。” 陈舒道:“你放心吧,我回去就裱起来挂上。” 第29章 栽赃陷害 陈舒和贾雍还只是和卫寒谈论诗词之事, 而林绝峰则是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卫寒心想别以为我拿了余之靖的东西我就是他那边的了, 余之靖他和你一样讨厌。 好不容挨到了下班,卫寒急匆匆的就往家里赶,家里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刺客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卫寒回到卫府之后余之荆还没有走,卫寒问道:“那个刺客怎么样了?” 一提此事余之荆立刻双目炯炯有神道:“大侠可有气节了, 我都一天没给他吃东西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卫寒喝着水道:“你拿着刀,把他的手指当萝卜切,你看他说不说。” “……” 余之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卫寒道:“这也太凶残了吧?” 卫寒冷笑一声不打算理他, 对卫管家道:“哥回来了吗?” “还没呢。”卫管家道:“可能是有事,平时这个时辰早回来了。” 卫寒点点头也不担心,卫燎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卫寒对余之荆道:“那个刺客来路不明,你就不要再找他了。” 余之荆遗憾道:“好不容易遇到个大侠……” 卫寒放下杯子抬眼看他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拿脚踹你。” 也许是因为卫寒的眼神太有杀气, 总之余之荆立刻就闭上了嘴。卫寒站起来往柴房走,余之荆在后面道:“去柴房吗?我也去。” 卫寒头也不回道:“去你个脑袋。” 卫寒打开门就看见那个刺客被绑在地上, 他眼睛闭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卫寒走过去道:“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刺客睁开眼睛, 懒羊羊的看了卫寒一眼。卫寒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夜闯大汉将军府?” 刺客不屑的看了卫寒一眼,然后扭过头去,卫寒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骄傲的表情。卫寒这暴脾气就上来了,当初做大哥的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脑子有坑的人, 你不说难道就会放过你? 他正准备拿点刑具过来恐吓恐吓刺客, 就见余之荆突然闯进来道:“不好了。” 卫寒道:“什么事不好了?皇上又想赶你走了?” “你哥出事了。”余之荆关上门道:“有御林军闯进来, 说你哥犯了事,要搜查卫府。” 卫寒脑子一懵,很快冷静下来道:“他们到哪儿了?” “还在前厅。”余之荆道:“我去后厅准备找你的时候他们突然就闯进来,管家拦着他们,我听他们说要搜查卫府就赶紧过来通知你。” 卫寒看向地上的刺客,不管御林军为什么要搜查卫府,被他们发现刺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卫寒脑中急转,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破布塞进了刺客的嘴里。他转头对余之荆道:“快,抬他出去。” 余之荆懵逼道:“为什么啊?” 卫寒来不及跟他解释,拖着刺客就走出了柴房的门,一路把刺客拖至井边。他把井上的轱辘转了几圈,放下绳子绑在刺客的腰上,然后对余之荆道:“把他推下去。” 余之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刚将刺客放进井里,两人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一群军士气势汹汹的就闯进来。 卫管家跟在后面喊道:“卫府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卫寒看着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御林军带头的人道:“你是卫编修?” 卫寒:“正是。” “户部侍郎钱枫御前参了卫将军私通外敌,皇上派我等来卫府搜查证据。” 卫寒还未说话余之荆就道:“不可能,卫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私通外敌,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御林军首领一看说话的人是余之荆,态度立刻就好起来,他堆着笑脸道:“原来是越王殿下,是不是弄错我也不知道,小的们只是奉命办事,还请越王殿下不要为难小的。” 卫寒冷冷的看着他们,心里想的是以卫燎的品阶平常根本没有人敢来搜查,他们既然敢来那就一定是奉了圣旨,无论如何卫寒是不能拦他们的。想到这里,卫寒道:“既然是奉了旨意搜查,那我就不拦你们了,请吧。” 首领对卫寒道:“多谢编修体谅。” 卫寒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如狼似虎的冲进府里到处乱搜,余之荆急道:“你干嘛放他们进去?卫将军怎么可能通敌呢?” 卫寒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不能违抗。”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道:“搜到了!在这里!” 紧接着御林军就抬着两个箱子走了过来,他们当着卫寒的面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许多的金银财宝,最重要的是看形状和花纹,那不是大荣的东西。御林军首领看着卫寒道:“东西找到了,卫编修跟我们走一趟吧。” 余之荆拦在卫寒面前瞪着他们道:“不准你们带卫寒走!” 首领道:“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小的。” “我就是为难你。”余之荆道:“要想带走卫寒,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踏过去。” 卫燎是什么人卫寒是知道的,他连和皇子勾勾搭搭都不敢,又何况是通敌?但是他们既然能从卫府搜出东西来,就说明一定有人在刻意陷害卫燎。 事已至此只要见了卫燎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卫寒上前一步道:“我可以跟你们走。” “你疯了?”余之荆拉着卫寒道:“这可是通敌罪啊,是要杀头的,我不许你去。” 卫寒掰着他的手道:“这是皇上的旨意。” 余之荆都快急哭了,“不行,你是我朋友,我不许你去。” 卫寒看了余之荆一眼,突然伸手抱住余之荆,在他耳边悄悄道:“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去找我。” 余之荆有点懵,他也抱着卫寒道:“你不会有事吧?” 卫寒说完就放开余之荆,他对着余之荆安慰的笑了笑,转身对御林军道:“走吧。” 御林军带着卫寒和两大箱财宝去了宫里,御书房里站满了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大臣,卫燎就跪在正中间。 卫寒不敢多看,走进去跪下道:“臣卫寒参见皇上。” 元丰帝没有理他,直接看着御林军首领。首领道:“启禀皇上,在卫府发现了两箱蒙古财物。” 卫燎的脸色当场惨白,元丰帝阴沉着脸看着他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卫燎道:“臣冤枉,臣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查。” 一个卫寒不认识的官员道:“现在是人赃并获,你竟然还有脸喊冤?” 元丰帝看着卫寒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卫寒道:“臣什么都不知道,臣只是听御林军说臣的哥哥私通外敌,臣以为绝无可能。臣兄每日除了上朝去军营就是待在家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通敌。” 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官员又道:“卫编修你不过刚从道观回来,还不满一年,你怎么知道你哥哥从前没有通敌?” 卫寒看着他道:“不知这位大人是?” 那人笑道:“本官乃户部侍郎钱枫。” “原来是钱大人。”卫寒道:“参我哥哥的就是您了?” 钱枫得意的道:“正是。” 卫寒又道:“不知钱大人是如何得知家兄通敌一事的?” 钱枫道:“那是因为昨天本官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拦住轿子。那人是镇守边关的将士,知道许多卫燎通敌的罪证,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来到京都,就是为了揭发卫燎。” 刚说完钱枫就发现卫寒正冷冷的望着他,那双眼睛实在太过冰冷,他吃了一惊道:“做什么这样盯着我?” 卫寒道:“我想请问钱大人,你说的那人既然能够来到京都,为何不找兵部的人不找刑部的人不找大理寺的人,而偏偏要找你这个和这件事丝毫没有关系的户部侍郎呢?” “你……”钱枫瞪大了眼睛指着卫寒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大荣的人,只要是有损大荣的事那我就必须管。” 卫寒突然大声道:“我再请问你,那天那人在你的轿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钱枫深吸了口气,道:“他说镇北将军卫燎利用职务通敌蒙古,将我大荣的兵器卖给蒙古获取暴利。还派亲信杀害了反对他的边关将领,致使边关防御形同虚设。” 卫寒看着他道:“你刚才说那人是如何对你说的?” 钱枫又深吸口气道:“他说卫燎通敌蒙古,贩卖我大荣兵器,致使大荣边关防御形同虚设。” 卫寒大声道:“你刚刚明明就说是卫燎杀害边关将领才使边关防御形同虚设!” “啊……”钱枫被一声大叫吓了一跳,忙道:“是是是,就是卫燎杀了边关将领。” 卫寒又大声道:“你还说卫燎是亲自去杀的!” “是……是他亲手杀的……卫燎简直丧心病狂……”钱枫浑身大汗的说道:“卫燎他简直……” “皇上!”卫寒突然转过身对着元丰帝道:“刚刚钱大人明明是说卫燎派亲信去边关杀的将领,可他现在又说是卫燎新手所杀。如此前言不搭后语,一定是钱大人故意陷害卫将军。” 卫寒抬起头看着元丰第帝道:“皇上,我卫家世代忠良,为了大荣鞠躬尽瘁战死沙场。求皇上还我卫家一个清白,万不能让卫家忠良毁在钱枫这样的奸佞手里。” 钱枫退下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皇上,臣没有冤枉卫燎,臣冤枉啊。” 元丰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钱枫卫燎,然后又看向卫寒,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第30章 收押入监 在场的诸位大人之中就夹着余之靖, 余之靖双手放在身体两边, 微微握着,头也微微低垂。刚刚钱枫那一番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一个疑惑。明明昨天燕王宴请卫寒, 据说两人想谈甚欢,卫寒高兴之下还作了一首好词, 怎么今天钱侍郎就跟卫燎过不去了呢? 钱枫是余之靖的人, 这个大家都知道。在无数个上朝下朝的人群里,钱枫一直都是那个紧紧跟随在余之靖身边的人, 不离不弃风雨无阻。钱枫和卫燎素无嫌隙, 要说这件事不是燕王授意的反正是没人信。 所有人都用隐晦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瞟着燕王,偏偏燕王一个字也不说, 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假惺惺说两句,总之他是沉默的不正常。 而推动这件事的主角却没有来, 余之棘称病告假了,据说还挺严重的。余之靖就只是用深沉的目光看着钱枫,看得钱枫毛骨悚然,身上汗流浃背。 昨天晚上余之棘突然差人来告诉他, 要他用通敌的罪名陷害卫燎。一切都来得太匆忙了,虽说余之棘已经帮他准备好了证据,但是他还是感觉不够。原本以为以卫燎的脑子, 陷害了也就陷害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精得跟鬼似的病秧子弟弟。 钱枫稍微平复下内心, 组织了下语言, 道:“禀皇上,臣刚刚心中焦急,故而说话有些混乱。但是臣所说的是句句属实啊,卫燎通敌的证据确凿,即便是有人在此胡搅蛮缠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元丰帝背靠在龙椅上,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平时这个时候他就该服用仙丹了。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他虽然不愿意,但也开始准备自己的身后之事了,最重要的就是为他的接班人扫除障碍。 卫寒见元丰帝没有说话,想来是任他们说了。卫寒就对钱枫道:“请问钱大人昨日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个告状之人?” 钱枫道:“昨日早朝之后,快到午时的时候。” 卫寒又道:“请问大人当时是要回府吗?” “当然。”钱枫道:“本官不爱应酬,所以下朝之后就会直接回府。” “那好。”卫寒对着元丰帝叩头道:“陛下,昨日下朝的时候是卯时将近的时候,钱大人说他在快到午时的时候碰到了告状之人,这就说明他离宫不久。他又说他是直接回府,所以钱大人当时的位置应该就在离宫不远的朱雀街上,臣恳请皇上派人去此处询问,可有人在昨日快到午时的时候见到有人拦轿。” 钱枫的眼神立刻一凝,他算好了对峙时可能会召那个告状之人,甚至他已经找人往北边去找几个蒙古人作伪证。可他万万没想到卫寒谁也不找,偏偏要找看见拦轿子的人。 昨夜他才接到消息,他怎么来得及将一切都布置好? 元丰帝道:“准了。” 然后李福海就走了出去,吩咐人去做这件事了。 卫燎跪在地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因为他觉得他还是不要说得好,卫寒比他能说多了。卫寒也不说话,他就看着钱枫,仿佛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李福海回来了,他道:“禀皇上,昨日朱雀街上并未有人见过有什么人拦了哪位大人的轿子。” 元丰帝稍稍坐直了身体道:“钱枫,你有何话说?” “皇上。”钱枫满脸的正气道:“昨日那位将士是悄悄来我轿前说的,并未惊动其他人。” 卫寒冷笑道:“你一会儿说他拦你的轿子,一会儿又说他悄悄来你轿前说话,听说您也是进士出生,难道这么多年的尸位素餐长出来的肥肉将你的脑子都挤没了?” 话刚说完就听御书房内不知是谁轻轻笑一声,钱枫当官这么多年,为官如何暂不去说,但是他肥胖的体型一直都是众人调笑的对象,今日被卫寒这么一讽刺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身材问题一直都是钱枫心中的一个痛,闻言他脸色都紫了。卫寒这根本就不是在辩论,他这是在人身攻击啊。钱枫怒道:“你这病歪歪的小娃娃,也敢在本官面前说什么尸位素餐?” 卫寒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道:“在平时下官见到大人您一定毕恭毕敬,但是现在是在御书房,是在皇上面前,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下官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下官可不是大人,绝不敢用假话欺瞒皇上。” “你胡说!”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敢欺瞒皇上咯?面对这样的诛心之语钱枫简直都快炸了,他跪在地上对着元丰帝道:“皇上,在卫燎家已经搜出了物证,臣也有认证。只要将人证宣来,到时候一切自然是真相大白,任他卫寒巧舌如簧也颠倒不了黑白。” 元丰帝仍旧是那幅样子,闻言也只是对着李福海点了点头。李福海立刻道:“宣人证。” 卫寒心里也是害怕,他不知道卫燎是怎么得罪的钱枫,但是他知道一旦卫燎通敌的罪名成立,那整个卫府都逃不了流放的命运了。流放还算是好的,万一元丰帝不高兴了判个斩立决那就完蛋了,他都不知道找谁哭。 不一会儿人证来了,人证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看着倒是老实巴交的,可能是第一次见天颜人有点畏畏缩缩的。 元丰帝道:“你叫什么?” “回皇上,卑职名叫牛大壮,是镇北军的百夫长。” 元丰帝又道:“你说镇北将军卫燎通敌蒙古,可有证据?” “皇上啊。”说着牛大壮一脸要哭的样子道:“这件事不是卑职发现的,是周将军发现的呀。卫燎他把朝廷发下的兵器都卖给了蒙古人,让我们大荣的兵没有兵器用,没有兵器我们只能拿锄头拿铁锹顶着,可是这怎么打得过蒙古人?好多兄弟都死啦……呜呜呜……” 卫燎气得眼睛都红了,他趴在地上就要冲过去撕了他,卫寒眼疾手快一把拖着他的胳膊。卫燎吼道:“你胡说?是谁让你来陷害我的?我的爹我爹的爹都是死在蒙古人手上的,我怎么可能卖兵器给蒙古人?你说是谁派你来的?” 卫寒死命的拖着他,在他耳边轻轻道:“别说了,别说了……” 牛大壮还道:“就是你卖兵器给蒙古人,周将军发现了想上书给皇上。你就派人把周将军杀了,周将军多好的人,你也下得去手,亏你爹还是死在了蒙古人手里。” 卫燎:“你……” 钱枫道:“皇上,卫燎卖兵器给蒙古人,与叛国无异啊。卫燎他一定是因为记恨先帝夺了他世袭的爵位,所以怀恨在心和蒙古人勾结,企图谋逆。” 元丰帝伸手往桌子上一扫,一桌子的东西全都哗啦啦掉落在地。大臣们全都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元丰帝指着钱枫道:“你再说一遍?” 钱枫竟然真不怕死道:“皇上,卫燎想要谋逆啊。” “混账!” 卫寒心脏跳得极快,此时再不说话怕就没机会说了,他突然跪直了身体大声道:“皇上,请听臣一言!” “说!” 卫寒道:“单凭牛大壮一人之言不足以为信,臣恳请皇上派一值得信任之人亲自去往边关,查明真相还忠臣一个清白。” 元丰帝的表情非常的难看,他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大臣,道:“准。” 然后又道:“事情查明之前先将卫燎与卫寒关押在大理寺。” 卫燎跪道:“臣遵旨。” 卫寒跟着遵旨,心里气得久久不能平静,要是他在现代碰到钱枫这样的人,一定在大晚上给他套上麻袋用板砖打死,然后沉尸长江。他站起来跟着御林军走,路过钱枫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一脚踩在钱枫的手上。 钱枫:“呃啊啊……” 卫寒捂着脑袋道:“不好,要晕了……” 众人突然就想起卫寒御街夸官晕倒在大街上的事,卫寒接着往旁边一倒,整个人都压在钱枫身上,把钱枫压得哇哇叫。 “啊……晕了……要倒了……” 元丰帝道:“怎么回事?” 卫燎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深恨钱枫。于是立刻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上前去扶卫寒,顺便狠狠地踩了钱枫的另一只手。 钱枫:“呜……” 卫寒倒在他身上隐蔽的捂住了他的嘴,卫燎道:“皇上,里美的旧疾好像犯了,他不能太激动的……” 余之靖回去以后,气得摔坏了无数瓶瓶罐罐。崔先生道:“钱枫是不是跟卫燎有什么恩怨?” “他和谁有什么恩怨是本王不知道的?”余之靖气道:“今日回来时他都躲着本王走,由此可见这件事是他早有预谋的。” 崔先生紧皱眉头道:“得罪一个得势的王爷不是明智之举,钱枫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除非他早就投靠了余之棘。”余之靖恨得两眼通红道:“本王交好卫寒他余之棘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动用了钱枫这颗棋子来离间本王和卫家兄弟。” 崔先生道:“好毒的算计,他故意用一个漏洞百出的计策算计卫燎,到时候卫寒脱困不是问题。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钱枫是王爷您的人,卫燎肯定以为是王爷指使他干的,此后卫燎绝不会再为王爷所用,他余之棘就白白得了一个镇北将军。” “本王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余之靖眼眶红红的道:“先生,钱枫投靠了本王四年了,如今他都能背叛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 崔先生心疼的看着余之靖道:“王爷您放心,不论别人如何,我一直都是王爷的人,绝不改变。” “先生。”余之靖道:“本王命苦啊……” 崔先生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好对应之策。” 余之靖冷笑道:“本王得不到的,他余之棘也别想得到。他不是想对卫燎先陷害后拉拢吗?那我就帮他一把,真的弄死卫燎,我让他机关算尽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之棘躲在王府里装病,但是御书房发生了什么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山羊胡子道:“损失一个二品的侍郎,却得到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算起来这笔买卖还是赚了的。” 余之靖躺在躺椅上吃着瓜果道:“哼,钱枫他跟在余之靖身边久了,心里想的也就多了,还想在我们之间左右逢源,他想的美。” 山羊胡子笑道:“如今他死前还能帮王爷一个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31章 何处逢生 此为防盗章, 如果你看到这个就说明你跳章太多了(t▽t)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卫寒一转头就看见了陈舒和贾雍二人。陈舒兴冲冲走到卫寒面前,第一句话就是, “身子可好些了?能出门了?” 卫寒笑笑,道:“已经好多了,不是什么大病。” 贾雍也插话道:“里美你可是不知道, 你当日晕倒, 可是将陈舒急坏了。” 卫寒只能低着头做害羞状,道:“让陈兄担心了。” 贾雍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卫寒道:“你晕倒最受惊吓的可不是他陈舒,而是傅家的小姐, 险些就被当做刺客给处决了。” 这个贾雍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卫寒也不好怼他, 只能抬头看他, 扯起嘴角道:“呵呵。” 贾雍:“……” 三人进了署堂, 堂中分为学士, 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学士便是林绝峰, 赵杰是侍读学侍,侍讲学侍是元信。 三人笑眯眯的看着卫寒等人,桌上早已上了茶点,陈舒看了惶恐道:“不可如此, 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晚辈等站着聆听教诲便可。” 林绝峰捋着胡子笑道:“都说今年的一甲都是年少得志的英才, 想不要如此的谦卑。” 卫寒和陈舒一样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丝毫没有以前独自拜访过林绝峰的样子,林绝峰道:“我翰林院平时没什么事,你们只需撰史,校勘实录便可。若有其他工作,倒是自会通知尔等。” 卫寒一听是正中下怀啊,以他现在的水平要真的入了官场还不是羊入虎口?翰林院这种每天看书喝茶聊天打屁的工作正适合他,他上辈子就想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可惜考不上。 事情都交代完了,卫寒三人就准备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下班。林绝峰突然道:“里美随我来。” 卫寒看了陈舒一眼,见陈舒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只是挠挠眉毛,跟着去了。 林绝峰在他的办公室内单独和卫寒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身子骨太差了。” 卫寒能说什么呢?只是点头,“是,确实太差了。” “虽说咱们都是文官,但是身体不能太差。”林绝峰苦口婆心的道:“日后你身居高位,皇上派你你去监军去巡视,你这样的身子肯定不能胜任。” 卫寒弯着腰道:“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这是必须的。”林绝峰道:“之前燕王宴请你,为何不去?” 卫寒脑子里咯噔一声,说话滴水不漏道:“学生当时染病卧床,连同年们的聚会都不能参加,就只能回绝了燕王殿下了,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愧疚。” “燕王殿下品性高洁,最爱结交有识之士。”林绝峰笑道:“你去不了,也可以让卫将军去嘛。” 燕王品性高洁不高洁卫寒不知道,但他一定想当皇帝想疯了,卫寒努力维持着笑脸道:“是学生疏忽了,有机会一定登门谢罪。” 林绝峰这才满意点头,挥手让卫寒退下。卫寒回到自己的衙门,陈舒道:“里美你很热吗?”说着递过来一盏茶。 卫寒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陈舒心痛的摇头道:“这可是今年新进的上好毛尖,你这样喝真是浪费。” 贾雍也笑道:“看来里美是累了。” 卫寒确实累了,被林绝峰弄得心累。他看着悠闲自在的二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悲愤之感。他坐下道:“忙什么呢?” “不忙。”陈舒手上持书道:“读书品茗悠闲自在。” 卫寒道:“如此无所事事,真是蹉跎了光阴。” “这也无法可想啊。”贾雍道:“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里蹉跎光阴啊。” 卫寒微微一笑,从身后拿来一叠做书皮的硬纸,对着两人挑眉道:“在下知道一样新鲜刺激有益身心的游戏,二位可愿一试?” 陈舒和贾雍对视一眼,随后一同道:“愿意一试。” 卫寒用纸做的当然是扑克牌啦,陈舒和贾雍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甲进士,智商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寒只说了一遍,他们就记下了规则。 三个人坐在一起,每人桌子上摆着一本书防止突然有人进来。卫寒开始洗牌发牌,三人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 “四个二。”陈舒面色微红双目圆睁道。 贾雍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要。” 卫寒冷笑一声道:“王炸!” “哈?”陈舒的脸更红了,“为什么你总有好牌?” “因为我团结友善敬业奉献明理诚信。”卫寒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牌道:“你们要得起不?” 陈舒和贾雍表情凝重的摇头,“要不起。” “好。”卫寒兴奋的捏着牌往桌子上一扔,“四个三,我赢了给钱给钱。” 陈舒窘迫的在身上摸,“我出门没带钱,要不先欠着吧?” “你是不是不想给钱?”卫寒转头看贾雍,“你呢?” 贾雍从要带上拽下一枚玉坠,“这是我娘……” 卫寒伸手拿过来,道:“一笔勾销了啊。” 陈舒忍不住道:“这是贾兄母亲送给他的,你还给他吧,明天再还你钱嘛。” “不不不,没关系的。”贾雍道:“这是我娘给钱让我自己买的,家里还有好几十个。” 陈舒:“……” 卫寒上了半天班,满载着欠条和银钱回到了卫府,卫燎早就等着问他:“当文官的感觉怎么样?” 卫寒漫不经心道:“就那样,挺无聊的。” “什么叫就那样?”卫燎不满意道:“做武官的每天不是巡视就是练兵,做文官的感觉肯定大有不同。” “可能吧。”卫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我也没当过武官,自然不太清楚二者之间在感觉上有什么差别。” 卫燎无言以对,他郁闷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本朝开国至今国家安定百姓富足,历代皇上都没了开疆扩土的雄心,渐渐的也就不再重视武将。我卫家也由开国的武侯,变成如今只剩个镇北将军军衔的武官了。” 卫寒看着萧索的卫燎,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事。卫燎道:“这些不是我卫家人不努力,而是情势如此,非我所能左右。” 卫寒道:“要不你去投靠个王爷?辅佐那个王爷登基,你就有从龙之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卫燎轻轻一笑,道:“皇上盯着我呢,我要是敢参和到夺嫡里头去,肯定命不长久。” “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做文官?”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既然能把我这个外人推上去,为什么不扶持自家的晚辈呢?” “不是不想。”卫燎叹气道:“就像我一样,卫家儿郎都不是读书的料,人也不够机灵。武官虽然当得憋屈,但我也知道文官有多艰难,他们不行。”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子里大街上不远,卫寒听到一阵马蹄声,他探头一看,就看到卫燎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卫府走。不行,得在他之前回去,要不然卫燎趁机赶自己走怎么办。 卫寒对着年轻公子道:“兄弟,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卫兄你走吧。”年轻公子道:“我还要继续为武林除害一下。” 卫寒抱着钱急匆匆往卫府跑,马在闹市里走不快,他赶在了卫燎之前回到了卫府。 杜鹃看到他抱着团东西一阵风的跑进房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卫寒把钱藏好,道:“没什么,卫将军回来了。” “哦。”杜鹃道:“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去给公子拿饭。” “你等等。”卫寒道:“将军不和我一起吃吗?” 杜鹃看着卫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前将军只和夫人一起吃饭的。” “明白了。”卫寒道:“你去吧,我不吃醋的。” 杜鹃笑嘻嘻看了卫寒一眼,红着脸跑走了。卫寒简直莫名其妙,她什么意思,不喜欢吃醋很奇怪吗?他就是不喜欢吃嘛,天生闻到醋味就想吐。 卫燎回到府里,卫管家道:“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卫燎点点头,“嗯。” “那个荷花……”卫管家道:“他今天早上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听到荷花这两个字,卫燎的眉毛就不由自主的拧了一起来,他道:“把他叫来一起吃吧。” 卫管家道:“是。” 卫寒正吃着杜鹃送过来的菜,卫管家就来了,他走进来一看,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卫寒道:“卫管家,你咋来了?” 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孩真的是昨天晚上眼如铜铃的荷花?卫管家有点不敢相信道:“荷花?” “嗯。”卫寒莫名其妙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管家终于相信卫寒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将军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可爱。他道:“将军让你去饭厅吃饭。” 卫寒:“……”不是说他只和夫人吃饭吗? 杜鹃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脸又红了。 卫寒去了饭厅,就看见卫燎坐在八仙桌前吃着菜。真不愧是做将军的人,这个时候卫寒看到他还真有点紧张,他道:“嘿嘿,将军,你找我啊。” 卫燎抬头一看,瞬间有点呆滞,“荷花?” “嗯嗯。”卫寒坐过去道:“是我。” 卫燎百思不得其解道:“明明长得还有点人样,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画成个鬼呢?” 卫寒汗了一下,也不好说那是自己的伪装。于是胡说八道道:“我也是没办法,吴王就喜欢这样的。” 卫燎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精彩,从此以后吴王在他心中等于变态。 卫燎恢复了表情,道:“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是。”卫寒道:“出去逛逛,在吴王府是不准出去的。” 卫燎点点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要赶自己走吗?卫寒立刻眼泪汪汪道:“我打算一直跟着将军。” “……”卫燎微怒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么能一直做这种下贱之事?况且我府上也容不下这种人。” “那您说我能干什么?”卫寒道:“我文不成武不就,要不你给钱我去做生意?” “士农工商,商是莫等。”卫燎摇头道:“不行。” 卫寒索性道:“那您说我能干什么?” “随我去军营吧。”卫燎颇有些自豪道:“去当兵,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搏一个前程。” “你不是在开玩笑?”卫寒有些不可思议道:“我看起来像是能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吗?” “现在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卫燎笑道:“我一定会把你操练成最合格的将士。” 卫寒快要崩溃了,怎么会有卫燎这种人?竟然会有人想把一个男宠训练成一个血战沙场的战士。 卫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么荒谬,他甚至在暗自得意,因为自己拯救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他心情很好的拿起筷子吃饭,道:“快吃饭,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军营。” 卫寒:“……” 吃过饭卫寒躺在床上睡觉消食,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带钱逃跑的冲动。犹记在现代开学军训的时候,不过短短半个月他都烦得要命,现在不但要成为一个职业军人,还要上阵杀敌,光是想一想就十分的要人命。 他就这样纠结的睡着了,在梦里他站在千军万马之中,卫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要命的冲了过去,他害怕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第32章 自救之计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他将一切都收拾好,然后打开自己的卷子。果然上面每一个字自己都认识, 但是放在一起他就脑子一片空白了。还是交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大才子吧,自己就不是这块料。 会试的情况也差不多, 考官们根本无法靠近这里, 卫寒有惊无险的再次作弊成功。三天过后他腿软脚软的出了贡院,只觉得蓝天是那么的可爱,空气是那么的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正在人群里找卫燎, 突然听见有人喊他。 “卫寒!” 卫寒转过头去,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 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 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 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考得也很好, 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 就道:“我哥来接我了, 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杜鹃道:“是上次送您回来的陈公子。” 陈舒?卫寒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卫寒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留在京中的考生们组织的一个文会。陈舒的意思大概就是问卫寒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如果还可以不如来参加这个文会,以卫寒的才华必定可以傲视群雄。 杜鹃眨巴眨巴眼道:“公子你要去吗?” 卫寒随手把请柬一丢,道:“就说我会试的时候遭了老罪了,现在又犯病了,不能出门。” 杜鹃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笑道:“好的。” “二少爷。”卫管家跑过来道:“这是燕王府送来的请柬。” 卫寒瞬间脑袋就大了一圈,这叫什么事啊,他连忙摆手道:“推掉推掉,就说我病了。” 卫管家有些为难道:“这可是燕王府的请柬,不去不太好吧?” “管家,我已经借病推脱了其他考生的邀请了,这个时候在要去燕王府赴宴,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骗子?”他闭上眼睛道:“不去,谁的邀请我都不去。” 当天晚上余之棘又在书房里见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道:“卫寒拒绝了燕王的邀请,可见卫燎还没有倒向燕王。” 余之棘笑道:“这么说卫燎还是可以被我们拉拢的咯?” “照理说应该可以。”山羊胡子有些担忧道:“就怕他已经知道是谁刺杀的他了。” “他不会知道的。”余之棘笑道:“我派去的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之前也没有对他流露出然后的不满,卫燎那个莽夫不会知道的。” 山羊胡子捋着胡子道:“招揽卫寒的好处可不只是拉拢了卫燎。” 余之棘:“哦?还有什么好处吗?” “王爷你有所不知啊。”山羊胡子眼里精光闪烁,“在鹿鸣宴上林绝峰亲自给卫寒取了表字,第二天卫寒就去他家拜访,听说两人相谈甚欢,林绝峰已经将他视为弟子了。” “这么说来这个卫寒真的很重要啊。”余之棘轻轻磨蹭着下巴道:“改日我亲自见见他。” “王爷。”外面有下人敲门。 余之棘道:“什么事?” “楚香公子说他不舒服,想见王爷。” 山羊胡子见余之棘面露担忧之色,识相的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余之棘站起来道:“我送先生。” 这天天气转暖,卫寒躺在院子里吃着从南方送来的蜜瓜,杜鹃站在他旁边伺候着。他眯着眼睛,就见卫管家带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卫寒定睛一看是陈舒。他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陈舒老远的就道:“卫兄真会享受啊,这个时候蜜瓜可不易得。” 卫寒立刻放下蜜瓜,不好意思道:“家兄弄来的瓜,你也吃啊。”说着卫寒隐蔽的瞪了卫管家一眼。 陈舒坐下道:“看样子卫兄的身体是好转了,已经可以出门吹风了。” 卫寒干笑道:“是啊,是好些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暖和。” 陈舒道:“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榜?” “这个……”卫寒对这件事是不热衷的,他有心拒绝道:“那个我就不去了吧,反正到时候会有报喜的人来。” “那不一样的。”陈舒笑道:“你一直在家卧病,难道就不想见见喜报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嘛……”卫寒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眉梢,轻轻转头瞥了眼杜鹃。 杜鹃心领神会,立刻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怕挤。” “这个不用担心。”陈舒胸有成竹道:“在下也是有些身手的,保护你家少爷不在话下。” 卫寒还想拒绝,“你……” “卫兄。”陈舒怀疑的道:“你总是不愿意同别人接触,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卫寒否认道:“你明天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陈舒:“就这么定了。” 陈舒走了以后,卫寒后悔的长吁短叹。卫燎回来以后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入朝为官总是要和别人接触的,尽量不谈到学问方面就行了。” 卫寒一想,觉得是这个理。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和陈舒在门口回合了。 两人一路往张榜的地方走,沿途一路都是赶集的摊贩。闻着早点的香气,陈舒道:“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卫寒双手交叉在胸前,意兴阑珊道:“我早上吃了再出门的。” “可是我没吃啊。”陈舒拉着他在摊子上坐下,“就当陪我吃吧。” 陈舒对着老板喊道:“来五个夹馍,一碗稀饭,再来五根油条。” “好嘞~” 卫寒打了个饱嗝,“你吃得了吗?” “怎么吃不了?”陈舒挑眉道:“我一个年轻男子,吃这点根本就是小意思。” 会试的情况也差不多,考官们根本无法靠近这里,卫寒有惊无险的再次作弊成功。三天过后他腿软脚软的出了贡院,只觉得蓝天是那么的可爱,空气是那么的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正在人群里找卫燎,突然听见有人喊他。 “卫寒!” 卫寒转过头去,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考得也很好,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就道:“我哥来接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杜鹃道:“是上次送您回来的陈公子。” 陈舒?卫寒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卫寒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留在京中的考生们组织的一个文会。陈舒的意思大概就是问卫寒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如果还可以不如来参加这个文会,以卫寒的才华必定可以傲视群雄。 第33章 峰回路转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心领神会, 将自己的卷子交到他手上。待兵丁走了以后, 卫寒拿出写好的卷子看。这一看他就对那位替考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那卷子上的字迹同自己的丝毫不差,看来卫燎真的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卫寒再去看内容,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对‘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的解释。看完之后卫寒由衷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瞎几把乱写。申商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经商商人的意思, 而是指申不害和商鞅这两个法家人物。 意思就是说诸葛亮和王安石都运用法家来帮助自己, 却对法家的思想不以为然。这自己想的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偏了个十万八千里。 卫寒默默的脸红了一下, 还有那个《孤竹馆赋》竟然还要用到商代的典故来破题。卫寒彻底拜服,从前他觉得古人只需要学习语文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哪里比得上现代人要语数外生化物全部都学。直到现在他才懂得古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题目简直就不是人写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逐个收卷子了。卫寒东西也不要了, 就这样扶着墙出了贡院。 他一出去, 就看见卫燎站在外头等自己。卫寒一看到他, 都快哭了,浑身哆嗦着走向他。 卫燎对着卫寒微微一笑,道:“回家吧。”然后他脸色就是一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卫寒:“……” 卫寒三天没有洗漱, 再加上在厕所旁边待了三天, 那味道可想而知。可恨的是位置明明就是卫燎选的, 他现在却来嫌弃自己。 卫寒心中怒火难消,他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卫燎。喊道:“哥哥呀,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想死你了,真想把你一起带进贡院,和我一起享受科举的乐趣呀。” 卫燎捂住鼻子,“……” 卫寒回到了卫府,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了个澡,洗完以后他都快虚脱了。三天没吃东西他现在都不怎么饿了,卫燎坐在他旁边给他擦头发道:“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喝点再睡吧。” 卫寒眼神呆滞的把头枕在卫燎的腿上,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春闱的时候还得这样?” 卫燎表情沉痛的点了点头。 卫寒:“呜呜呜……” 要审阅完所有的考卷,至少也得半个月,这半个月卫寒一直在读书。没错他就是在读书,因为一旦他考中了,就得去参加鹿鸣宴,到时候他连一句诗词都作不出不就露馅了吗。 张榜日是八月三十,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所以这也叫桂榜。 这天放榜的墙前一大早就站满了人。卫寒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反正也不是他考的。 卫燎倒是急的嘴上冒泡,一大早就派下人守在墙前。 卫寒坐在椅子上吃着果脯点心,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说你请的那个人才华盖世吗?你紧张什么?” “话虽如此。”卫燎拍着胸口道:“但我就是紧张嘛,这感觉比上阵杀敌还要刺激。” 卫寒:“呵呵。” “中啦!” 一声激动的尖叫彻响整个卫府,被卫燎派出去的家丁狂奔而入,对着两人大喊,“中啦!” 卫燎脚下一动,宛若凌波微步,瞬间就出现在了家丁眼前。他激动道:“中了?中了什么?” 家丁激动道:“二少爷中了乡试第四名亚元!” “好。”卫燎激动的背着手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一挥大手道:“赏,赏全府!” 卫寒笑的差点岔气,他道:“报喜的人还没有来呢,你这个时候赏什么?” “对对对。”卫燎一拍脑袋道:“我都糊涂了,管家,你去把赏钱备下,等报喜的人来了也不至于匆忙。” 卫管家喜滋滋的去了,他并不知道卫寒是作弊考上的,他还以为卫寒真人不露相,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呢。 不一会报喜的人就来了,他们被下人引至府中,高喊道:“恭喜卫老爷贺喜卫老爷,高中京都乡试第四名亚元。” 卫燎看着大红的喜报,仰天长笑:“哇哈哈哈哈……赏!” 卫寒也高兴啊,从今以后他就是举人老爷了,彻底脱离了工农阶级,已经踏进了官僚阶级的大门了。 夜已深了,卫府还在庆祝,于此同时吴王府里也没有歇下。 吴王余之棘在书房里见几位幕僚,他道:“听说卫燎的弟弟中举了?” “正是。”一个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幕僚笑道:“第四名亚元,前途不可限量啊。” 余之棘奇怪道:“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卫燎有个弟弟?” 山羊胡子道:“听说是打小身子骨不好,给送到道观里养大的。今年他身子稍微好了点,再加上学有所成,所以卫燎就把人接回来了。” “呵。”余之棘冷笑道:“想不到他卫家竟然还出了个读书人。” “可不是。”山羊胡子撸着胡子笑道:“听说兄弟俩感情可好了,三个月前的那枝箭就是弟弟给哥哥挡下了。” 余之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卫家的人都讨厌,你找个机会和那个卫寒接触接触,若是和他哥哥一样不能为我所用,就想个办法打压了他。” 三天以后卫寒由府里的马车送着去赴了鹿鸣宴,鹿鸣宴就是所有乡试考中举子的官方庆祝聚会。 鹿鸣宴一般都是由当地的最高长官和主考官们设宴。但是这里不是外省而是京都,皇帝是当仁不让的最高长官,皇帝不会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就由主考官们举行。 今年的主考官是翰林大学士林绝峰和刑部士郎万光,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卫寒进去以后只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他一进去大家就是一静,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啊。 那些考中了的哪个不是今天参加这个宴会,明天去赴那个诗会的,能考中的都不是无名之人,可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找不到一个认识卫寒的。 卫寒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几位考官面前,规规矩矩行礼道:“学生卫寒拜见各位老师。” 全场一片哄然,原来他就是第四名亚元卫寒。那个传说中的镇北将军的弟弟,看起来好年轻啊,成年了吗? 林绝峰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他欣赏的看着卫寒,捋着胡子道:“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卫寒装出一副既激动又害羞的样子道:“学生不敢当。” “年少得志却不见娇纵之色,好。”林绝峰问道:“可有表字?” 卫寒这才想起古人都是有表字的,他连忙道:“学生年岁还轻,尚无表字。” 一旁的万光笑道:“莫非林大人想给他取一个表字?” “老夫却是如此想的,就怕卫亚元不乐意呀。” 卫寒哪里敢说不乐意,就算真的不乐意他也得装出一副非常乐意的样子。卫寒连忙恭敬的道:“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好。”林绝峰笑眯眯的看着卫寒道:“寒者,冷酷也。君子里仁为美,表字就取里美二字吧。” “噗……” 卫寒心在喷血,但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意,鞠躬感谢道:“学生谢老师。” 在场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卫里美,能让林绝峰亲自为他取表字,就说明林绝峰已经认了他这个弟子了,以后的仕途肯定要比绝大部分人坦荡许多。 卫寒坐到了右边第二个座位,他的上首是第二名亚元陈舒。陈舒看着卫寒,敬酒道:“恭喜里美了。” 卫寒心里滴血的举杯道:“同喜。” 在场这么多举子绝大部分对卫寒那都是又嫉又恨,但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纷纷觉得用酒灌他,老是考不过你,老子灌死你。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解元先唱了鹿鸣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 唱完之后陈舒对卫寒道:“走吧。” “啊?”卫寒有些懵逼道:“这就结束了?” “结束什么啊。”陈舒差点败给他道:“解元唱完鹿鸣歌之后,由前五名魁首一起跳预祝会试夺魁的星魁舞。” 妈呀,卫寒感觉要死道:“还要跳舞?” 陈舒不待他再问,就拉着他出去,和其他三人一起围成一圈开始跳舞。卫寒脸都红了,能让他这样的厚脸皮脸红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其他四人还跳的特别起劲。坐在底下不能跳舞的举子们还纷纷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感觉别提了。 回到座位以后,卫寒生怕还有什么幺蛾子发生,他拿起酒壶开始猛灌。一旁的陈舒担忧道:“里美贤弟,你喝慢点,没人同你抢。” 由于卫寒英明,接下来的对对子斗诗等活动他都有幸避过。陈舒看着趴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卫寒,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林绝峰看着卫寒摇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杯,罢了,陈舒你送他回去吧。” 陈舒道:“是。” 众举子鱼贯而出,陈舒拉起卫寒的胳膊扛着他走。第一名的解元贾雍笑道:“陈兄在最后还做了个苦力。” 陈舒笑道:“不算苦力,里美轻得很。” 贾雍笑着打量着卫寒,发现卫寒醉酒以后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看着竟然比女子更加妩媚。他脱口而出道:“里美真是好姿容啊。” 第34章 吴王圈禁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道:“你的这套身法实用性很强,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也能学会,而且战力不弱。” “哦, 是吗?”卫寒得意的笑道:“我刚刚打败了你的亲卫。” 卫燎的想法就更多了, 军营里的士兵什么人都有,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 而且也没那个条件。卫寒的这套身法简单实用,若是能普及全军, 那么镇北军的士兵单独战斗力就会提高很多。 卫寒刚刚打了两架,还有点气喘。他穿越前要做老大,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平时去健身房向教练请教过自由搏击,他没事也喜欢和兄弟们玩玩拳击什么的。穿越过来了体力虽然不在了,但是技巧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卫燎道:“这样吧,你留在军营里,把你的这套身法交给那些士兵们,我升你做百夫长。” 卫寒一听头都要炸, “不不不,千万别, 我不想当兵, 你就放过我吧。” 卫燎奇的道:“百夫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 但总比你继续做男宠好吧, 你为什么不做。” “将军, 我真的不能当兵。”卫寒表情异常诚恳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不管以后怎样,反正不能当兵。将军,我不能不孝啊。” 卫燎气的够呛,什么叫做好男不当兵,当兵怎么了?保家卫国很丢人吗?他气呼呼的瞪着卫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卫寒怕他真的生气,就道:“不当兵我也能教那些士兵啊,而且我会的不止这些,只要你不让我当兵,我全都可以教你。” 卫燎皱着眉头道:“你还会什么?” 卫寒道:“我刚刚看你的那些兵们就只会练习一些搏击之术,和兵器运用。太简单了,一个军队里怎么能没有擅长偷袭擅长潜伏的人呢?万一敌人在水上怎么办?而且万一要翻山越岭,体力上也跟不上啊……” “你等等。”卫燎看着卫寒的眼睛道:“这些你都会?都能教?” “我会。”卫寒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今天回去就把我会的都写出来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就知道可行不可行了。” 卫燎对于卫寒的话是怀疑的,但是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之前卫寒所说的镇北军的问题,正是他想解决的。 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卫寒,一个男宠是不应该懂这些的。懂得这些的人,也不会去做一个男宠的。刚见到卫寒的时候,他无论是外貌还是做派都是一个男宠无疑,可是短短三天自己对他的的认识就发生了改变。 卫燎道:“你读过书?” 刘贤确实读过书,仅限于在识字上面,卫寒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问,但还是道:“读过,但是读的不好。” “看的出来。”卫燎道:“你和那些学士文官们还是很有区别的。” 卫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说和学士们有区别了,就是和那些在校生比他都有很大的区别。卫燎道:“你刚刚说不愿意当兵,那么是否愿意做个文官呢?” 做官这件事对卫寒还是有吸引力的,在古代文官的地位最高。他要是说不愿意做官要去做一个自由的商人,这话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就是第一个不信。做官多好啊,有钱有势还可以样男宠,普通人见到了还要给自己下跪。 卫燎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卫寒还是道:“还是算了。” “为什么?”卫燎直接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人脉,也是帮的上忙的。”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然识字,但是对写文章那是一窍不通的,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在朝堂上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卫燎一想也是,想要在京城文官里混出个名堂来,不走科举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卫寒考科举不行,就算到时候给他捐个官,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七八品的小官了。 “这事以后再说。”卫燎对卫寒道:“你回去把你会的都写下来,这几天就不用来军营了。” 卫燎还是没有死心,因为他觉得卫寒可能是个人才,他一个武将在京城总是受文官排挤的,若是文官里有一个自己府上出来的人,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中午卫燎带着卫寒回到了卫府,卫管家张罗着午饭,对着卫寒笑眯眯道:“第一天去军营的感觉如何?” 卫寒颇有些得意道:“感觉好极了,卫管家你是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真是受尽了白眼,所有人都拿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不卑不亢,从容的跟在将军身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卫管家有点懵,“这感觉有什么好的?” “我还没说完呢。”卫寒继续道:“老兵们都有欺负新人的习惯,他们为了向我宣告这里是谁的主场,就开始用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向我挑战。” 卫燎喝着小酒,听到卫寒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卫管家却被完全吸引住了,问道:“然后呢?” “卫管家你要知道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逞强好胜,然而他的挑战我却无法拒绝,所以我只能应战。” 说着卫寒声音萧瑟道:“在对方的逼迫之下,我只能奋起反击,最后将他们打趴下我是无奈之举。大家都是热血好男儿,有什么事就不能坐在一起掏心窝子聊一聊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野蛮暴力的方式解决呢?” 卫管家张大了嘴巴,“你……赢了?” 卫寒点点头,“我赢了。” 卫管家转头去看卫燎,“他真的赢了?” 卫燎表情难以形容,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真赢了。” 卫管家:“……” 卫管家看着瘦瘦弱弱的卫寒,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活欺骗了自己。卫管家道:“所以你就正式成了镇北军士兵了?” “没有。”卫寒对着卫管家一挑眉道:“由于我把将军的亲卫打得落花流水,将军觉得镇北军实在是容不下我这样的人才,于是我又回到了卫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卫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卫寒的后脑勺,“吃饭。” 卫寒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卫燎吃了几口饭,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道:“你的身法肯定是有人教你的,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卫寒夹了一筷子鱼的:“有人教又怎么样呢?反正你找遍全世界也只可能找到我这么一个会这套身法的人了,将就着用吧,别挑剔了。” 卫燎:“……” 吃过饭卫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套笔墨纸砚。卫寒看这套古色古香的写字用品,心里有一种好玩的感觉。他在砚台里倒了点水,然后用墨在里面慢慢的磨,直到磨得颜色均匀细腻才将墨放下。 他拿起一枝毛笔看了看,这枝是新笔,笔头还是雪白的。他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说到好笔总要提狼毫什么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伸出食指放在笔头上捏了捏,软硬度适中且触感顺滑,不管是不是狼毫,这都是一枝好笔。 他在桌子上铺好了纸,然后开始写字。在现代卫寒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不过他继承了刘贤的记忆和身体,写起字来倒也不觉得变扭。只是刘贤本人的字迹就只能算是能看,卫寒也就不指望自己能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书法了。 他独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春花,仔细回忆着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具体的方法他没有研究过,但是看过的电视剧不少,多多少少还是能想起一点的。 他记得有负重跑训练,挂钩梯训练,穿越铁丝网,还有射击训练,好像还有游泳吧?有没有呢?不管了,加上去再说。好像还不止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反正卫燎也不知道。 卫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些列好,然后杜鹃送来晚饭,他吃过以后就洗澡睡觉了。这事不着急,他没必要逼着自己。 卫燎却坐在书房里直到深夜,卫家世代为将,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并不是卫家的子孙不努力,而是自大荣建国以来国家越来越安定,武将的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皇帝也有意削减武将的权利。 卫家祖上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几代过后,被皇帝们慢慢削减。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镇北将军的官位了。卫燎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卫家子孙连个将军也当不了,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为卫家的未来担忧,窗纸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 手里拿着扑克牌,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亲切。卫寒给三人仔细讲解了一下规则,然后道:“听明白了吧?来玩,前三把不算钱。” 扑克牌是多么的有魅力这是世界人民亲身体验过的,虽然卫寒说前三把不算钱,但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把这个月的月钱,以及随身携带的值钱玩意儿都输掉了。 卫寒捧着一堆东西,晃晃悠悠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全已经拿了午饭过来了,卫寒在桌前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一碟子白菜炖肉,还有一碟子的小咸菜。 不受宠的男宠就是这个待遇,卫寒拿着筷子挑挑捡捡,最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感叹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全是个长相普通的老实孩子,被分配给刘贤做下人真是倒了霉了。他见卫寒不吃,就道:“公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卫寒见他实在可怜,随手就将鸢尾输给他的玉坠子丢给他,道:“拿去吧,赏你的。” 小全接过坠子心里想要,但还是推辞道:“这么值钱的东西……公子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鸢尾这玉坠子的成色也不怎么样,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卫寒现在是穷,但是也不缺这点,就对着小全摆摆手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不准多嘴。” 小全收下坠子心中感动,公子平时也是没什么钱的,好不容易赢了点还想着给自己打赏,公子真是个好人。 卫寒没在意他在想什么,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从吴王府里出去的事。他斜眼看了眼小全,心想这孩子看起来傻呆呆的,应该很好骗,就道:“那个,前不久那个谁不是离开这里了嘛,他是出府回家了吗?” 第35章 卫寒出狱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宴会结束之后卫寒和卫燎一起出了王府, 两人一起坐在马车上, 谁也没有说话。 卫燎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卫寒,心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了,没有顾忌的必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道:“我不好男色。” “嗯。”卫寒乖巧的点头道:“将军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卫燎冷着脸道:“既然你知道, 那你就滚吧,我府上不养男宠。” “这可不行。”卫寒睁着一双大眼睛道:“人家是王爷赐给你的,你现在要我滚,我就回王府对王爷说你看不起他,你愿意得罪王爷吗?” 卫燎气极了, 恨不得掐死卫寒。他黑着脸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不信。”卫寒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卫燎忽然有些诧异,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卫寒捂着嘴对着卫燎抛了个媚眼,笑道:“你要不是好人早就一脚把我踹飞了, 哪里还能让我在车上说话。” 卫燎被他这个媚眼电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看着卫寒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就把你踹飞。” 趁着卫燎还没有动作,卫寒眼疾手快的抱住卫燎的大腿, 带着哭腔道:“将军你就收留我吧,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可爱的孩子……” 卫燎头皮发炸道:“你是女人吗?你哭个屁呀?” “我不是男人。”卫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卫燎道:“我还是个孩子呢。” 卫燎:“……” 卫府的管家看见自家将军的马车回来了, 他赶忙过去迎接道:“将军喝了不少酒吧, 厨房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 您喝完醒酒汤洗个澡再睡吧。” 然后他就看自家将军黑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 身上还挂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亲娘唉,将军带了个女子回家了? 卫燎下了马车,扭头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卫寒道:“下来。” 卫寒捏着嗓子道:“不嘛,人家还没吃晚饭腿软~” 眼见卫燎的脸色愈发的可怕,管家连忙道:“饭还有,姑娘你快下来,我带你去吃饭。” 于是卫寒把头从卫燎身上移开,看着管家道:“还有菜吗?” 乖乖隆地洞,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卫只见眼前的姑娘眼睛上抹着一层绿色的眼影,脸上涂得雪白雪白,一张不大的嘴涂得血红血红,和传说中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的母夜叉异常的神似。 卫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卫将军,心想将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家。原来他是喜欢这样的,确实很难得。 卫管家在这里思绪万千,没有看见卫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卫燎运起内功,浑身一震。卫寒只觉得身上一麻,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卫燎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卫燎对卫管家道:“带他去吃饭,把他安排在离我房间最远的地方住。” 卫管家一愣,卫燎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他再看向卫寒的时候就忍不住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能直视他的脸。卫寒是真的饿得不行了,他拽着卫管家的袖子就往府里走。 “快,厨房在哪儿?我要饿死了。” 这时他用的声音没有伪装,卫管家一听就觉得奇怪,“姑娘,你着声音有点粗嗓门儿呀。” 卫寒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笑,道:“这位大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男女不分嘛,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卫管家:“……” 卫管家端了一盘子茄子给卫寒,道:“不要光吃肉嘛,吃点茄子吧。” 卫寒对着茄子伸筷子,三两口盘子里的茄子就少了一半。卫管家坐在他对面烦恼道:“将军为什么要带你回府?” “那还用说。”卫寒往嘴里扒拉着饭道:“我可爱呗。” 这正是卫管家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他痛苦的扭曲着老脸道:“老将军就生了将军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卫寒有点奇怪道:“卫将军有三十岁了吧,还没有成亲吗?” “成了亲了。”管家叹气道:“成亲刚一年夫人就去了,将军就再也没有提续弦的事了。” “这样子啊。”卫寒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孩子也没关系啊,反正他老了也不用你养。” 卫管家快要吐血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卫管家还是很厚道的,没有因为卫燎的态度而苛待卫寒,他给卫寒收拾好的房间很不错,又大又干净,家具还很齐全。临走时管家道:“屋子里有恭桶,明天早上会有下人来伺候你洗漱的。” “嗯,知道啦。”卫寒倚门挥手,“您走路小心点,千万别摔着。” 卫管家离开的背影一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吴王府,卫寒心想从卫府离开比从王府离开要容易的多。他其实也不想死皮赖脸的拽着卫燎不放,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年纪又小,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离开了卫府就只能睡大街了。 他有想过要不要向卫燎借点钱,自己出去做点小买卖。但是前身刘贤的记忆,对于都城里的物价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清楚,这个样子做生意肯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卫寒躺在床上纠结,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亮,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卫寒起来开了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清水道:“公子,要洗漱吗?” “你进来吧。”苏珏看着这个下丫鬟,道:“你是管家派来伺候我的?你叫什么?” “回公子的话。”小丫鬟道:“奴婢叫杜鹃,管家让我专门伺候公子的起居。” 这卫府和王府就是不一样,在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小斯,丫鬟什么的极少,这可能就是直男家与非直男家的不同之处。 杜鹃非常的贴心,卫寒洗漱完毕,她就已经端着早餐过来了。卫寒坐着喝稀饭,杜鹃道:“管家给公子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待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好。”卫寒道:“你家将军呢?” 杜鹃道:“将军每天早上都会去军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卫寒闲着没事干,想出府转转,他道:“我能出府吗?” “当然可以。”杜鹃道:“管家说了,您随便去哪里都行。”原话其实是,他就算是一去不回也不要管。 卫寒不知道卫管家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卫府的人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捧着衣服过来,卫寒挑了挑,这些衣服都很正常,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 他挑了一身雪白的长衫换上,再让杜鹃给他束了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寒忍不住痴了,真是帅啊,这走出去绝对拉高了都城的整体颜值水平。 卫寒一个人出了卫府,走到热闹的大街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王府里赢的钱也没有机会拿出来,肯定便宜了茉莉那群妖精了。他往左看是气派的酒楼,往右看是个赌坊。 可惜身上没钱,不然进去赌两把说不定就把做生意的钱赢回来了呢。卫寒站在赌坊外叹息,就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赌坊后面去了。 无数电视剧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有鬼。卫寒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就见那两个人进了后面的一间屋子,也不知道在干嘛,里面发出一阵鸡叫。 卫寒走到窗子旁偷听,就听里面有人道:“给西楚霸王喂点药,老子这次一定要把输的钱全赢回来。” “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怎么会,鸡又不会说话,谁知道我们给西楚霸王喂了药?” 然后里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来了,卫寒偷偷跟着他们两个进了赌坊,里面一片嘈杂。 卫寒去了斗鸡的那一块,周围呐喊声一片。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场中两只脱毛的公鸡正在厮杀,战况十分的惨烈,其中一只鸡身上惨不忍睹,血不拉几的一片。 “威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挺住啊!” 耳边传来一声呐喊,卫寒转过头一看,就见一个十七八岁圆脸的公子哥双手捏紧了拳头,正在给鸡加油。 卫寒见他脸都憋红了,就问道:“你买的是哪只鸡啊?” 那公子眼神坚定的盯着鸡,回答道:“威武大将军。” “呃……”卫寒转头看了那两只鸡,道:“哪只是威武大将军?” 年轻公子绿着一张脸道:“比较悲壮的那只就是。” 原来那只浑身浴血的就是威武大将军啊,卫寒诚恳的道:“你的大将军可能赢不了了。” 会试的情况也差不多,考官们根本无法靠近这里,卫寒有惊无险的再次作弊成功。三天过后他腿软脚软的出了贡院,只觉得蓝天是那么的可爱,空气是那么的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正在人群里找卫燎,突然听见有人喊他。 “卫寒!” 卫寒转过头去,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考得也很好,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就道:“我哥来接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第36章 越王茫然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不急。”元丰帝摆手道:“我亲自过去说。” 到了阅卷所, 赵杰等人见元丰帝过来了, 连忙行礼。元丰帝让他们平身, 道:“众位爱卿,你们看看这份答卷如何?” 赵杰从元丰帝手里接过卫寒的卷子, 只看了一眼脸都皱了起来, 随后他开始仔细的看内容,越看他越是心惊。他没说什么, 只是把卷子传给其他考官。考官们看完以后, 全都深深的思索起来。 元丰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的表情,笑道:“众位爱卿, 你们觉得如何?” “启禀皇上。”赵杰道:“这篇策论无论是在文采或是见解方面都是十分的难得, 只是此人书法太过平庸,臣猜测会不会是……作弊?” 余之荆立刻道:“你别冤枉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作弊了?” 赵杰瞪大了眼睛道:“臣只是说猜测,又没说是一定, 越王殿下的反应是否过激了?” 元丰帝摆了摆手, 笑道:“爱卿可曾看到这是何人所作?” 赵杰将卷子拿过来,看了名字,“这是卫燎之弟?” “正是。”元丰帝道:“卫寒自幼体弱多病,想来也是受不了每天辛苦练字的, 字写的不好情有可原。” 赵杰拱手道:“皇上英明。” 元丰帝道:“你们觉得朕该判他个第几呢?” …… 元丰帝高坐于龙椅之上, 卫寒和其他考生们都站在大殿之内, 所有进士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进士服,他感觉鼻子有一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秋!” 陈舒在前头回过头看他,眼里分明写着担心。卫寒心道不好,药效发作了。 翰林大学士林绝峰手持圣旨道:“诸位贡生听宣。”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皇恩浩荡,开科取士,为国选才,莫论出生。今元丰丁酉科殿试结束,陛下钦点一甲进士及第三名,二甲进士出生一百一十名,三甲同进士出生二百八十七名……” 林绝峰停顿片刻,道:“殿试一甲第一名陈舒……” 卫寒愣了片刻,陈舒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高中状元还要值得高兴?他神游般走到大殿中央,跪拜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雍有些气闷的看着陈舒,明明乡试第一名是自己,结果状元却成了陈舒。 林绝峰接着道:“殿试一甲第二名贾雍……” 贾雍连忙收回心思,也走过去跪拜。林绝峰又道:“殿试一甲第三名卫寒……” 卫寒猛地抬起头看着林绝峰,一脸的不可置信。林绝峰和他对视,笑吟吟的看着他。卫寒走过去跪下,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 他的头磕在地上,只想知道自己那一字未动的卷子是怎么中的一甲第三。那个小子到底干了啥?他不会把自己的卷子和别人的调换了吧? 三甲进士都念完以后,皇上离去,陈舒高兴的凑过来道:“太好了,我是状元你是探花,我们能一起御街夸官了。” 卫寒此时心潮澎湃,再加上药物作用,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的。林绝峰笑着看卫寒道:“大家都别围着了,三位一甲的进士快去换衣服去吧,还有事情呢。” 卫寒三人一起去偏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衣进士袍,胸前又被绑了朵大红花。卫寒头昏昏的被人拉了出去,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声音里,他听见有人对他喊:“探花郎,该上马了!” 卫寒手拉着马鞍,半天上不去。可把牵马的人急坏了,他急得直把卫寒往马背上举,好半天卫寒才坐上了马。 陈舒贾雍还有卫寒三人走在皇上专用的御街上,享受着这一生最大的荣光。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在敲锣打鼓声中走到了大街上,无数男女老少狂热的看着他们,连青楼里的姐儿都出来看热闹了。 什么鲜花啊手绢啊的满大街的乱飞,连瓜果都有,砸倒了几个站在路边看热闹的路人。卫寒迷糊的眼睛里分明看见,有肚兜在天空迎风飘荡。 “看呐,前三甲都好年轻啊。” “探花郎真俊呐……” “那可是探花郎,能不俊吗?本朝的传统就是最俊的是探花……” 卫寒的脑袋上挨了俩枣,他怀疑是有人嫉妒他,这是在报复他。 自从卫寒开始殿试之后,卫燎就一直心急的等在家里,就等着有人来通知他卫寒在考场昏倒的消息。一直等到了放榜也没有等到,该不会计划失败卫寒被斩首了吧? “将军!” 卫管家嘶吼着奔向了卫燎,卫燎道:“怎么了?是不是宫里有消息了?” “将军中了!”卫管家吼道:“哈哈哈中啦!” “中什么了?”卫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你说清楚。” “二少爷中了。”卫管家热泪盈眶道:“他中了探花。” 卫燎:“……” “啊秋!”卫寒打了个喷嚏,他感觉脑子里闹哄哄的,天和地都快颠倒过来了。 “小姐小姐,探花郎太俊的,把手绢扔给他……” 卫寒感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突然一块带着香风的手绢直扑面门,瞬间就把卫寒的脸盖得严严实实。卫寒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噗通从马上摔下来。 “啊啊啊啊!!!” “有刺客!” “探花郎遇刺啦……” 卫燎刚和卫管家一起赶到街上,刚刚隔着人山人海看见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卫寒,就见卫寒噗通从马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就有人喊探花郎遇刺了,他俩腿一软,就往后一倒。 卫管家眼疾手快的捞住他,“将军,你挺住啊!” 卫燎哆哆嗦嗦的指着混乱的人群,问道:“探花郎遇刺了?” 卫管家哽咽道:“嗯……” 发现后面的情况后,陈舒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抱着卫寒道:“里美,里美,你怎么了?” 牵马的人道:“刚刚有刺客用带□□的手绢袭击了探花郎。” 陈舒将手绢从卫寒的脸上拿下来,悲愤道:“是谁?这是谁干的?” 卫燎冲破了重重阻碍,终于冲到了卫寒身边,他将卫寒从陈舒怀里抢过来,吼道:“弟,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啊,哎呦我的弟弟喂……” 卫寒面色通红的躺在卫燎怀里,昏的人事不省,半点不知周围是什么情况。 元丰帝摇着头道:“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为何一手字会如此之烂?” 余之荆不敢说话,李福海想了想道:“好字讲究的是力透纸背,卫二公子自小就体弱多病,想来他必定是四肢无力,字自然就写不好了。” “嗯。”元丰帝点点头,认同了李福海的说法,“这样的文采就是给他个状元当也是可以的。” 余之棘眼神一动,父皇好像很欣赏这个卫寒。余之荆高兴坏了,连害怕都被冲淡些许,他抬起头道:“儿臣这就和赵杰他们说去?” “不急。”元丰帝摆手道:“我亲自过去说。” 到了阅卷所,赵杰等人见元丰帝过来了,连忙行礼。元丰帝让他们平身,道:“众位爱卿,你们看看这份答卷如何?” 赵杰从元丰帝手里接过卫寒的卷子,只看了一眼脸都皱了起来,随后他开始仔细的看内容,越看他越是心惊。他没说什么,只是把卷子传给其他考官。考官们看完以后,全都深深的思索起来。 元丰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的表情,笑道:“众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启禀皇上。”赵杰道:“这篇策论无论是在文采或是见解方面都是十分的难得,只是此人书法太过平庸,臣猜测会不会是……作弊?” 余之荆立刻道:“你别冤枉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作弊了?” 赵杰瞪大了眼睛道:“臣只是说猜测,又没说是一定,越王殿下的反应是否过激了?” 元丰帝摆了摆手,笑道:“爱卿可曾看到这是何人所作?” 赵杰将卷子拿过来,看了名字,“这是卫燎之弟?” “正是。”元丰帝道:“卫寒自幼体弱多病,想来也是受不了每天辛苦练字的,字写的不好情有可原。” 赵杰拱手道:“皇上英明。” 元丰帝道:“你们觉得朕该判他个第几呢?” …… 元丰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卫寒和其他考生们都站在大殿之内,所有进士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进士服,他感觉鼻子有一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秋!” 陈舒在前头回过头看他,眼里分明写着担心。卫寒心道不好,药效发作了。 翰林大学士林绝峰手持圣旨道:“诸位贡生听宣。”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皇恩浩荡,开科取士,为国选才,莫论出生。今元丰丁酉科殿试结束,陛下钦点一甲进士及第三名,二甲进士出生一百一十名,三甲同进士出生二百八十七名……” 林绝峰停顿片刻,道:“殿试一甲第一名陈舒……” 卫寒愣了片刻,陈舒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高中状元还要值得高兴?他神游般走到大殿中央,跪拜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雍有些气闷的看着陈舒,明明乡试第一名是自己,结果状元却成了陈舒。 林绝峰接着道:“殿试一甲第二名贾雍……” 贾雍连忙收回心思,也走过去跪拜。林绝峰又道:“殿试一甲第三名卫寒……” 卫寒猛地抬起头看着林绝峰,一脸的不可置信。林绝峰和他对视,笑吟吟的看着他。卫寒走过去跪下,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 他的头磕在地上,只想知道自己那一字未动的卷子是怎么中的一甲第三。那个小子到底干了啥?他不会把自己的卷子和别人的调换了吧? 三甲进士都念完以后,皇上离去,陈舒高兴的凑过来道:“太好了,我是状元你是探花,我们能一起御街夸官了。” 卫寒此时心潮澎湃,再加上药物作用,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的。林绝峰笑着看卫寒道:“大家都别围着了,三位一甲的进士快去换衣服去吧,还有事情呢。” 卫寒三人一起去偏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衣进士袍,胸前又被绑了朵大红花。卫寒头昏昏的被人拉了出去,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声音里,他听见有人对他喊:“探花郎,该上马了!” 卫寒手拉着马鞍,半天上不去。可把牵马的人急坏了,他急得直把卫寒往马背上举,好半天卫寒才坐上了马。 陈舒贾雍还有卫寒三人走在皇上专用的御街上,享受着这一生最大的荣光。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在敲锣打鼓声中走到了大街上,无数男女老少狂热的看着他们,连青楼里的姐儿都出来看热闹了。 第37章 楚香救王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嗯。”卫燎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道:“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 考状元都不在话下。” 卫寒身上冒汗道:“你这不是要我死嘛, 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要是考上了状元, 以后还有活路吗?” 卫燎一想也是,状元一般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皇上没事就喜欢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吟诗作对。卫寒要是进了翰林院, 绝对是死的很惨。他道:“我去找他, 让他藏拙,考进个二甲就行了。”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 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 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 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 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 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 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 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 “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尼玛,号字是第五十行啊,五十行第九个位置,那不就是最后面的角落处?卫燎这是找的什么位置?卫寒抱着行李一路往里面冲,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还不等他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甚是销魂,令人闻之而色变。 卫寒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起来那个究竟是什么味道,他钻进了自己的号舍,这号舍极其矮小,卫寒进去以后根本就不能站直。空间狭小,连转个身都难,除了面前的桌子其他地方也只能下个脚了,蟑螂臭虫的尸体也是不少。 卫寒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打了几个喷嚏,他拿着抹布把桌子凳子擦了擦,悲催的感叹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唉~” 刚感慨完就听对面号舍的兄台赞道:“好诗啊兄台,简简单单的诗句就道尽了身处臭号的心酸呐。” “……”卫寒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臭号?” 对面的仁兄道:“你不知道?” 他们谈话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看守的兵丁,“吵什么吵?不准说话!” 卫寒满脸懵逼,还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就见一个人捂着肚子跑过来,冲进了离卫寒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 “噗哧嘻哩咕噜……” 卫寒:“……” 一股恶臭传来,周围的兵丁卫寒以及对面的仁兄齐齐发出一声:“呕……” 卫寒总算是明白所谓的臭号是什么了,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么卫燎早就被卫寒脱光了揍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哦老天,他要在这里住三天啊……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他们刚来这味道还算是轻的。很快一天就过去了,整个贡院那么多人的拉撒全在这里解决,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凉爽。偶尔还有阵阵清风吹过,厕所里的味道就飘飘荡荡的蔓延开来。 卫寒已经看到对面那位仁兄摊到在桌子上口吐白沫了,卫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厚厚的衣物捂着嘴,另一只手开始在行礼里面翻来翻去。卫燎把他安排在臭号,要是行礼里面没有放香囊什么的,那他出去以后肯定要找他拼命。 卫寒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口罩,他摸了摸,里面的夹层里放了香料。他赶紧将口罩给自己戴上,长舒了一口气。 妈呀,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呀?香料的香气混合着厕所的臭气,这味道别提了。 卫寒累得精疲力尽,他把铺盖往地上一铺,卷曲着身子就睡了。第二天醒来,他总算是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他起来坐在桌前,看见有几个兵丁正在把对面的仁兄抬出去。可怜的老兄,看起来比中毒还可怕。 卫寒忍不住就想,那位替自己考试的兄台不知身在何处,倘若他也在臭号,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出他惊天动地的才华。 从号舍的前头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人还不少,这个时候还能在贡院随意走动的应该就是考官了吧。想到这里卫寒心里一阵害怕,他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打开,把墨研好,做出一副正在答题的样子。 可是他看到题目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万一考官过来一看他的卷子,心说这个考生的答案简直一窍不通,叫什么名字?一看名字叫卫寒,阅卷的时候再看到卫寒的卷子发现答案跟原来完全不同那就完蛋了。 卫寒强迫自己去看试卷,第一张上面写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意。’卫寒有点懵逼,这句话好像是《大学》里面的,要阐述这句话,尼玛究竟啥意思? 他再打开第二张,是史论的卷子,上面写着‘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还有一句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这啥意思?是说诸葛亮没有做商人的心思却用了商人的办法吗?就这么看王安石的做法也差不多啊。卫寒想了半天,无从下笔。遂放下,看下一张。 下面一张是文章诗词歌赋的,不知道能不能抄一下古人的诗,卫寒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打开卷子,就见上面写着‘定孤竹馆赋’。 卫寒:“……” 算了,卫寒心想还是先不写吧,问起来就说被臭气熏的没有思路。 很快考官们的脚步声走进了,卫寒就听其中一个人道:“林大人,前面就要到臭号了,里面的考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您看……” “不可。”那个林大人道:“只要还剩一人,我也要去。” 卫寒一阵紧张,这怎么办? “咦?这里还有个考生……”林大人远远的看到了卫寒,心中欣慰快步走过来,张嘴就要说几句免礼的话。此时突然有悠悠轻风吹来,林大人张开嘴巴登时脸就绿了。 “呕……”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 “我……呕……呕呕……救……” “大人您保重啊。” “救命呕……” 卫寒:“……” 林大人被抬走了,卫寒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卫燎说这里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了。考官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啊,简直就是作弊的天然场所。 卫寒也不知道是该佩服卫燎的智慧,还是应该画个圈圈诅咒他。 李福海为难的看了一眼关闭的门,道:“事情着急吗?” “挺急的吧。”余之荆道:“事关国本呢。” 于是李福海就进去了,轻声道:“皇上,越王殿下求见,说是有事关国本的大事求见。” “呦呵。”元丰帝冷笑一声,“怎么朕的儿子今天都有事关国本的事找朕?让他进来吧。” 余之荆进去以后,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哥哥都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个瘫在地上的秀才模样的人。余之荆道:“父皇,殿试还在开始,不能没有您啊,你不去看看?” 自己那只知道赌钱养鸟的六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事了? 元丰帝瞬间就知道一定是那群翰林院的学士自己不敢来,于是就让余之荆来找骂。他看着呆呆的余之荆,一股悲愤的情绪充斥胸中,为什么朕的儿子都是一群不争气的货色? 余之荆看着皇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疑惑的道:“父皇你不想去吗?没关系的,儿臣去和赵杰说。” “你这个……”元丰帝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半晌过后无奈的拍着桌子道:“朕没空,你的两个哥哥太会给朕来事了,朕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其他事?你去,你代朕去看着殿试。” 余之荆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道:“我去?” “对!”元丰帝摔了砚台,“你去!” 余之荆夹着尾巴逃了,他看着外头的蓝天,心想父皇是吃爆竹了?怎么脾气这么爆? 赵杰等了半天等来了余之荆,他上前道:“皇上呢?” “父皇有事来不了。”余之荆道:“让我替他过来了。” “啊?”赵杰懵逼道:“什么事比殿试还重要?” “嘶……”余之荆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父皇有什么事,只知道是和两个哥哥有关,他掩饰的道:“皇上有事轮得到你问?你是什么身份?” 赵杰:“……” 余之荆看着坐满了一殿的贡生,有些兴奋道:“我该做点什么?” 赵杰郁闷的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到处看看就行。” 于是余之荆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到处乱转。 第38章 去宗正寺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转过头去,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 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 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 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 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 考得也很好, 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就道:“我哥来接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 “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 “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 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 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 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杜鹃道:“是上次送您回来的陈公子。” 陈舒?卫寒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卫寒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留在京中的考生们组织的一个文会。陈舒的意思大概就是问卫寒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如果还可以不如来参加这个文会,以卫寒的才华必定可以傲视群雄。 杜鹃眨巴眨巴眼道:“公子你要去吗?” 卫寒随手把请柬一丢,道:“就说我会试的时候遭了老罪了,现在又犯病了,不能出门。” 杜鹃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笑道:“好的。” “二少爷。”卫管家跑过来道:“这是燕王府送来的请柬。” 卫寒瞬间脑袋就大了一圈,这叫什么事啊,他连忙摆手道:“推掉推掉,就说我病了。” 卫管家有些为难道:“这可是燕王府的请柬,不去不太好吧?” “管家,我已经借病推脱了其他考生的邀请了,这个时候在要去燕王府赴宴,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骗子?”他闭上眼睛道:“不去,谁的邀请我都不去。” 当天晚上余之棘又在书房里见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道:“卫寒拒绝了燕王的邀请,可见卫燎还没有倒向燕王。” 余之棘笑道:“这么说卫燎还是可以被我们拉拢的咯?” “照理说应该可以。”山羊胡子有些担忧道:“就怕他已经知道是谁刺杀的他了。” “他不会知道的。”余之棘笑道:“我派去的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之前也没有对他流露出然后的不满,卫燎那个莽夫不会知道的。” 山羊胡子捋着胡子道:“招揽卫寒的好处可不只是拉拢了卫燎。” 余之棘:“哦?还有什么好处吗?” “王爷你有所不知啊。”山羊胡子眼里精光闪烁,“在鹿鸣宴上林绝峰亲自给卫寒取了表字,第二天卫寒就去他家拜访,听说两人相谈甚欢,林绝峰已经将他视为弟子了。” “这么说来这个卫寒真的很重要啊。”余之棘轻轻磨蹭着下巴道:“改日我亲自见见他。” “王爷。”外面有下人敲门。 余之棘道:“什么事?” “楚香公子说他不舒服,想见王爷。” 山羊胡子见余之棘面露担忧之色,识相的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余之棘站起来道:“我送先生。” 这天天气转暖,卫寒躺在院子里吃着从南方送来的蜜瓜,杜鹃站在他旁边伺候着。他眯着眼睛,就见卫管家带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卫寒定睛一看是陈舒。他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陈舒老远的就道:“卫兄真会享受啊,这个时候蜜瓜可不易得。” 卫寒立刻放下蜜瓜,不好意思道:“家兄弄来的瓜,你也吃啊。”说着卫寒隐蔽的瞪了卫管家一眼。 陈舒坐下道:“看样子卫兄的身体是好转了,已经可以出门吹风了。” 卫寒干笑道:“是啊,是好些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暖和。” 陈舒道:“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榜?” “这个……”卫寒对这件事是不热衷的,他有心拒绝道:“那个我就不去了吧,反正到时候会有报喜的人来。” “那不一样的。”陈舒笑道:“你一直在家卧病,难道就不想见见喜报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嘛……”卫寒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眉梢,轻轻转头瞥了眼杜鹃。 杜鹃心领神会,立刻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怕挤。” “这个不用担心。”陈舒胸有成竹道:“在下也是有些身手的,保护你家少爷不在话下。” 卫寒还想拒绝,“你……” “卫兄。”陈舒怀疑的道:“你总是不愿意同别人接触,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卫寒否认道:“你明天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陈舒:“就这么定了。” 陈舒走了以后,卫寒后悔的长吁短叹。卫燎回来以后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入朝为官总是要和别人接触的,尽量不谈到学问方面就行了。” 卫寒一想,觉得是这个理。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和陈舒在门口回合了。 两人一路往张榜的地方走,沿途一路都是赶集的摊贩。闻着早点的香气,陈舒道:“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卫寒双手交叉在胸前,意兴阑珊道:“我早上吃了再出门的。” “可是我没吃啊。”陈舒拉着他在摊子上坐下,“就当陪我吃吧。” 陈舒对着老板喊道:“来五个夹馍,一碗稀饭,再来五根油条。” “好嘞~” 卫寒打了个饱嗝,“你吃得了吗?” “怎么吃不了?”陈舒挑眉道:“我一个年轻男子,吃这点根本就是小意思。” 李福海为难的看了一眼关闭的门,道:“事情着急吗?” “挺急的吧。”余之荆道:“事关国本呢。” 于是李福海就进去了,轻声道:“皇上,越王殿下求见,说是有事关国本的大事求见。” “呦呵。”元丰帝冷笑一声,“怎么朕的儿子今天都有事关国本的事找朕?让他进来吧。” 余之荆进去以后,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哥哥都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个瘫在地上的秀才模样的人。余之荆道:“父皇,殿试还在开始,不能没有您啊,你不去看看?” 自己那只知道赌钱养鸟的六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事了? 元丰帝瞬间就知道一定是那群翰林院的学士自己不敢来,于是就让余之荆来找骂。他看着呆呆的余之荆,一股悲愤的情绪充斥胸中,为什么朕的儿子都是一群不争气的货色? 余之荆看着皇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疑惑的道:“父皇你不想去吗?没关系的,儿臣去和赵杰说。” “你这个……”元丰帝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半晌过后无奈的拍着桌子道:“朕没空,你的两个哥哥太会给朕来事了,朕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其他事?你去,你代朕去看着殿试。” 余之荆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道:“我去?” “对!”元丰帝摔了砚台,“你去!” 余之荆夹着尾巴逃了,他看着外头的蓝天,心想父皇是吃爆竹了?怎么脾气这么爆? 赵杰等了半天等来了余之荆,他上前道:“皇上呢?” “父皇有事来不了。”余之荆道:“让我替他过来了。” “啊?”赵杰懵逼道:“什么事比殿试还重要?” “嘶……”余之荆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父皇有什么事,只知道是和两个哥哥有关,他掩饰的道:“皇上有事轮得到你问?你是什么身份?” 赵杰:“……” 余之荆看着坐满了一殿的贡生,有些兴奋道:“我该做点什么?” 赵杰郁闷的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到处看看就行。” 于是余之荆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到处乱转。 卫寒心里着急,药效还没有发作,皇上也走了,他该如何是好啊? 余之荆转了半圈,见所有贡生都在挥汗如雨的答题,只有一个贡生的卷子上还是白茫茫一片,他就忍不住驻足观看。 卫寒心急叹了口气,决定就算药效没发作也要装病,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旁边,看腰带上的花纹应该是个王爷。 他这里抬头望去,和余之荆正好看了个对眼。 卫寒:“……” 余之荆:“……” 余之荆震惊了,他真的震惊了,想不到高人不但能掐会算,还能考科举。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卫寒,嘴上无声的道:“高人你怎么在这?” 卫寒也没想到那个赌钱赌到脸绿的小子竟然是个王爷,不过此时他在卫寒的眼里简直比天使还要可爱。卫寒拿笔在手上写了一行小小的字:帮我,我不会写。 余之荆:“……” 高人不愧是高人,不会答题也能来到殿试,真是深不可测呀。能够帮到高人是自己的荣幸,余之荆仿佛接到了什么光荣的任务一般,凝重的点了点头。 远处的赵杰见余之荆半天不动,以为发现了什么就往这里走,余之荆立刻走开。赵杰道:“越王殿下,怎么了?” “啊。”余之荆满脸严肃道:“早上有点吃多了,撑得慌,” “……”赵杰心想我就是太闲了才会问他,这个酒囊饭袋能发现什么? 终于到了殿试结束的时候,几百人的考卷就这么几人考官来审阅,考官们一个个头都大了。余之荆趁乱在一堆卷子里翻到了卫寒的考卷,他把卫寒的考卷一卷,道:“天呐,世上竟有如此精妙之文章。” 所有考官都把头从试卷里□□,看着余之荆道:“越王殿下,给我看看。” 余之荆道:“我要送给父皇看。” 赵杰有些心痒道:“到底是多么精妙的文章,让我等观看一番也不迟。” 余之荆拿着卷子就往外走,“我去给父皇看,父皇看过了再给你看。” 余之荆拿着卷子并没有去有御书房,他偷偷的往宫外走,还没有出宫就见到了入宫面圣的甘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39章 傅家小姐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并没有。”余之荆道:“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 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 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 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 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 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 先用松毛来引火, 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 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 余之荆道:“你还要做什么?” “光吃夹馍不口渴啊?”卫寒用手背抹了把鬓角的汗珠,道:“给你做汤喝。” 水烧滚沸以后,卫寒也切好了丝瓜,他把丝瓜放进水里在加上盐,之后就把锅盖盖上了。 余之荆吃着夹馍道:“还真别说,嘴确实挺干的。” 他看着卫寒在厨房挥洒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你不考科举,进宫做个御厨也是可以的。” 卫寒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待热气散开就看见乳白的汤里绿色的丝瓜和金黄的蛋皮儿浸在其中。 余之荆立刻就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盛一碗。” 卫寒拿出一只大汤碗盛了汤,端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两只小碗过来。先盛了一碗汤给余之荆,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余之荆端着碗吹着气,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不允许我喝口汤啊?”卫寒翻了个白眼,喝了口丝瓜蛋汤道:“你找我啥事?” 余之荆道:“父皇已经让二哥来管皇子离京的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寒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二哥的主场了,我们且看着。” 余之靖刚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想着能顺利的完成,他先是带上礼物到自己的各个生病的弟弟家去探望,想和他们掏心窝子聊一聊。大致内容就是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走我还能客客气气的备厚礼送你走,再不走我就只能逼着你走了。 他的弟弟们态度也十分的强硬,当着余之靖的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吐血一会儿翻白眼口吐白沫的。还有身上直抽抽一不小心挠了余之靖脸的,余之靖都快要气炸了。 他顶着脸上的血痕站在大街上,回望弟弟们的府邸,心想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可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中年谋士也有点发愁,他道:“去请太医吧,若是太医诊出来他们没病,他们也没理由留下了。” “嗯。”余之靖伸手抚摸抓痕,有些委屈的对中年谋士道:“先生,之靖命苦啊。” 中年谋士也是一脸悲壮道:“王爷你不能退缩啊,大荣的未来就靠你啦。” 两人对视半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信任和感情。不约而同握住了对方的手。 “愿与君共勉。” 一次请那么多太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余之靖打算先找那些没有装病的弟弟聊聊,首先找到的就是越王余之荆。 此时余之荆正在后宫贵妃娘娘处,余之靖找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六弟,身体还好吧?” 余之荆手里端着托盘道:“还好。” 余之靖放心了,道:“行礼都收拾好了?” 余之荆看着他道:“二哥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余之靖有些不喜道:“父皇已经下了皇子必须赴往封地的旨意,六弟不会想抗旨吧?” 余之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余之靖震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泪水决堤,余之荆潸然泪下道:“我母妃病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第40章 睡一张床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 卫寒转过头去, 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 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 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 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 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考得也很好,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就道:“我哥来接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 “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 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 “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 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 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 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杜鹃道:“是上次送您回来的陈公子。” 陈舒?卫寒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卫寒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留在京中的考生们组织的一个文会。陈舒的意思大概就是问卫寒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如果还可以不如来参加这个文会,以卫寒的才华必定可以傲视群雄。 杜鹃眨巴眨巴眼道:“公子你要去吗?” 卫寒随手把请柬一丢,道:“就说我会试的时候遭了老罪了,现在又犯病了,不能出门。” 杜鹃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笑道:“好的。” “二少爷。”卫管家跑过来道:“这是燕王府送来的请柬。” 卫寒瞬间脑袋就大了一圈,这叫什么事啊,他连忙摆手道:“推掉推掉,就说我病了。” 卫管家有些为难道:“这可是燕王府的请柬,不去不太好吧?” “管家,我已经借病推脱了其他考生的邀请了,这个时候在要去燕王府赴宴,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骗子?”他闭上眼睛道:“不去,谁的邀请我都不去。” 当天晚上余之棘又在书房里见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道:“卫寒拒绝了燕王的邀请,可见卫燎还没有倒向燕王。” 余之棘笑道:“这么说卫燎还是可以被我们拉拢的咯?” “照理说应该可以。”山羊胡子有些担忧道:“就怕他已经知道是谁刺杀的他了。” “他不会知道的。”余之棘笑道:“我派去的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之前也没有对他流露出然后的不满,卫燎那个莽夫不会知道的。” 山羊胡子捋着胡子道:“招揽卫寒的好处可不只是拉拢了卫燎。” 余之棘:“哦?还有什么好处吗?” “王爷你有所不知啊。”山羊胡子眼里精光闪烁,“在鹿鸣宴上林绝峰亲自给卫寒取了表字,第二天卫寒就去他家拜访,听说两人相谈甚欢,林绝峰已经将他视为弟子了。” “这么说来这个卫寒真的很重要啊。”余之棘轻轻磨蹭着下巴道:“改日我亲自见见他。” “王爷。”外面有下人敲门。 余之棘道:“什么事?” “楚香公子说他不舒服,想见王爷。” 山羊胡子见余之棘面露担忧之色,识相的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余之棘站起来道:“我送先生。” 这天天气转暖,卫寒躺在院子里吃着从南方送来的蜜瓜,杜鹃站在他旁边伺候着。他眯着眼睛,就见卫管家带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卫寒定睛一看是陈舒。他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陈舒老远的就道:“卫兄真会享受啊,这个时候蜜瓜可不易得。” 卫寒立刻放下蜜瓜,不好意思道:“家兄弄来的瓜,你也吃啊。”说着卫寒隐蔽的瞪了卫管家一眼。 陈舒坐下道:“看样子卫兄的身体是好转了,已经可以出门吹风了。” 卫寒干笑道:“是啊,是好些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暖和。” 陈舒道:“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榜?” “这个……”卫寒对这件事是不热衷的,他有心拒绝道:“那个我就不去了吧,反正到时候会有报喜的人来。” “那不一样的。”陈舒笑道:“你一直在家卧病,难道就不想见见喜报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嘛……”卫寒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眉梢,轻轻转头瞥了眼杜鹃。 杜鹃心领神会,立刻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怕挤。” “这个不用担心。”陈舒胸有成竹道:“在下也是有些身手的,保护你家少爷不在话下。” 卫寒还想拒绝,“你……” “卫兄。”陈舒怀疑的道:“你总是不愿意同别人接触,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卫寒否认道:“你明天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陈舒:“就这么定了。” 陈舒走了以后,卫寒后悔的长吁短叹。卫燎回来以后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入朝为官总是要和别人接触的,尽量不谈到学问方面就行了。” 卫寒一想,觉得是这个理。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和陈舒在门口回合了。 两人一路往张榜的地方走,沿途一路都是赶集的摊贩。闻着早点的香气,陈舒道:“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卫寒双手交叉在胸前,意兴阑珊道:“我早上吃了再出门的。” “可是我没吃啊。”陈舒拉着他在摊子上坐下,“就当陪我吃吧。” 陈舒对着老板喊道:“来五个夹馍,一碗稀饭,再来五根油条。” “好嘞~” 卫寒打了个饱嗝,“你吃得了吗?” “怎么吃不了?”陈舒挑眉道:“我一个年轻男子,吃这点根本就是小意思。” 卫寒拿着一叠硬纸裁成了扑克牌大小,然后在上面画上符号。 手里拿着扑克牌,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亲切。卫寒给三人仔细讲解了一下规则,然后道:“听明白了吧?来玩,前三把不算钱。” 扑克牌是多么的有魅力这是世界人民亲身体验过的,虽然卫寒说前三把不算钱,但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把这个月的月钱,以及随身携带的值钱玩意儿都输掉了。 卫寒捧着一堆东西,晃晃悠悠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全已经拿了午饭过来了,卫寒在桌前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一碟子白菜炖肉,还有一碟子的小咸菜。 不受宠的男宠就是这个待遇,卫寒拿着筷子挑挑捡捡,最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感叹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全是个长相普通的老实孩子,被分配给刘贤做下人真是倒了霉了。他见卫寒不吃,就道:“公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卫寒见他实在可怜,随手就将鸢尾输给他的玉坠子丢给他,道:“拿去吧,赏你的。” 小全接过坠子心里想要,但还是推辞道:“这么值钱的东西……公子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鸢尾这玉坠子的成色也不怎么样,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卫寒现在是穷,但是也不缺这点,就对着小全摆摆手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不准多嘴。” 小全收下坠子心中感动,公子平时也是没什么钱的,好不容易赢了点还想着给自己打赏,公子真是个好人。 卫寒没在意他在想什么,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从吴王府里出去的事。他斜眼看了眼小全,心想这孩子看起来傻呆呆的,应该很好骗,就道:“那个,前不久那个谁不是离开这里了嘛,他是出府回家了吗?” 这话卫寒纯属瞎蒙,他既没有说前不久是多久,也没有说离开的是谁,一切全凭小全想象。 小全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谁离开了,他抓耳挠腮的想,将这个前不久一直推到了三个月前,这才想到了一个比较符合的人。小全有点不确定道:“公子说的是剑兰公子?” “啊。”卫寒一本正经道:“就是他,他被允许出府啦?” “这怎么可能。”小全道:“卖身进府的公子除非王爷特许,否则是不可能出府的,剑兰他是偷偷逃出去的,后来被抓了,听说被活活打死了。” 小全说着还觉得奇怪,这个事公子是知道的呀。卫寒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想着找个机会溜出去,现在看来风险真的是好大啊。自己还年轻,不想死的这么早。 小全见卫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担忧道:“公子你不要伤心,王爷他会回心转意的。” “?”卫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顿时整个人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那个王爷的喜好实在有点让人不敢恭维,卫寒心想吴王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刘贤,就更不要说什么回心转意了。 但是想要出府光靠自己是不行的,管他们这一块的好像是金管家。卫寒心中一个计划缓缓成型,他对着面前的那盘白菜炖猪肉阴森森的笑了。 金管家前几天刚刚过了四十岁的生辰,整个人还沉浸在又长了一岁的悲伤里。最痛苦的是他负责的是府里的杂事,干的活比其他的管家都累,双重压力之下他竟然更年期到了,脾气暴躁的一塌糊涂。 卫寒把自己打扮得艳俗异常,脸上还凃了一层厚厚的粉。他的经验告诉他做人还是不要太与众不同的好,穿着打扮方面要向茉莉鸢尾看齐。 第41章 楚香抉择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翰林院的位置偏僻, 无事不会有人来, 这里头待着的也都是些闲人。最清闲的地方待着一群最清闲的人, 光是看着那个大院子卫寒就开始犯困。 马车行至翰林院大门口, 卫寒磨磨蹭蹭从马车上跳下来,门口的士兵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谁了。但是流程不能不走,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向卫寒索要了证件。卫寒本着好人装到底的原则, 也是彬彬有礼的配合他。 之后正准备走进去, 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喊:“里美。”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卫寒一转头就看见了陈舒和贾雍二人。陈舒兴冲冲走到卫寒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身子可好些了?能出门了?” 卫寒笑笑,道:“已经好多了, 不是什么大病。” 贾雍也插话道:“里美你可是不知道, 你当日晕倒,可是将陈舒急坏了。” 卫寒只能低着头做害羞状, 道:“让陈兄担心了。” 贾雍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卫寒道:“你晕倒最受惊吓的可不是他陈舒, 而是傅家的小姐, 险些就被当做刺客给处决了。” 这个贾雍真是讨厌,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寒也不好怼他, 只能抬头看他, 扯起嘴角道:“呵呵。” 贾雍:“……” 三人进了署堂,堂中分为学士,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学士便是林绝峰,赵杰是侍读学侍,侍讲学侍是元信。 三人笑眯眯的看着卫寒等人,桌上早已上了茶点,陈舒看了惶恐道:“不可如此,实在是折煞晚辈了,晚辈等站着聆听教诲便可。” 林绝峰捋着胡子笑道:“都说今年的一甲都是年少得志的英才,想不要如此的谦卑。” 卫寒和陈舒一样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丝毫没有以前独自拜访过林绝峰的样子,林绝峰道:“我翰林院平时没什么事,你们只需撰史,校勘实录便可。若有其他工作,倒是自会通知尔等。” 卫寒一听是正中下怀啊,以他现在的水平要真的入了官场还不是羊入虎口?翰林院这种每天看书喝茶聊天打屁的工作正适合他,他上辈子就想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可惜考不上。 事情都交代完了,卫寒三人就准备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下班。林绝峰突然道:“里美随我来。” 卫寒看了陈舒一眼,见陈舒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只是挠挠眉毛,跟着去了。 林绝峰在他的办公室内单独和卫寒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身子骨太差了。” 卫寒能说什么呢?只是点头,“是,确实太差了。” “虽说咱们都是文官,但是身体不能太差。”林绝峰苦口婆心的道:“日后你身居高位,皇上派你你去监军去巡视,你这样的身子肯定不能胜任。” 卫寒弯着腰道:“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这是必须的。”林绝峰道:“之前燕王宴请你,为何不去?” 卫寒脑子里咯噔一声,说话滴水不漏道:“学生当时染病卧床,连同年们的聚会都不能参加,就只能回绝了燕王殿下了,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愧疚。” “燕王殿下品性高洁,最爱结交有识之士。”林绝峰笑道:“你去不了,也可以让卫将军去嘛。” 燕王品性高洁不高洁卫寒不知道,但他一定想当皇帝想疯了,卫寒努力维持着笑脸道:“是学生疏忽了,有机会一定登门谢罪。” 林绝峰这才满意点头,挥手让卫寒退下。卫寒回到自己的衙门,陈舒道:“里美你很热吗?”说着递过来一盏茶。 卫寒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陈舒心痛的摇头道:“这可是今年新进的上好毛尖,你这样喝真是浪费。” 贾雍也笑道:“看来里美是累了。” 卫寒确实累了,被林绝峰弄得心累。他看着悠闲自在的二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悲愤之感。他坐下道:“忙什么呢?” “不忙。”陈舒手上持书道:“读书品茗悠闲自在。” 卫寒道:“如此无所事事,真是蹉跎了光阴。” “这也无法可想啊。”贾雍道:“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里蹉跎光阴啊。” 卫寒微微一笑,从身后拿来一叠做书皮的硬纸,对着两人挑眉道:“在下知道一样新鲜刺激有益身心的游戏,二位可愿一试?” 陈舒和贾雍对视一眼,随后一同道:“愿意一试。” 卫寒用纸做的当然是扑克牌啦,陈舒和贾雍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甲进士,智商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寒只说了一遍,他们就记下了规则。 三个人坐在一起,每人桌子上摆着一本书防止突然有人进来。卫寒开始洗牌发牌,三人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 “四个二。”陈舒面色微红双目圆睁道。 贾雍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要。” 卫寒冷笑一声道:“王炸!” “哈?”陈舒的脸更红了,“为什么你总有好牌?” “因为我团结友善敬业奉献明理诚信。”卫寒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牌道:“你们要得起不?” 陈舒和贾雍表情凝重的摇头,“要不起。” “好。”卫寒兴奋的捏着牌往桌子上一扔,“四个三,我赢了给钱给钱。” 陈舒窘迫的在身上摸,“我出门没带钱,要不先欠着吧?” “你是不是不想给钱?”卫寒转头看贾雍,“你呢?” 贾雍从要带上拽下一枚玉坠,“这是我娘……” 卫寒伸手拿过来,道:“一笔勾销了啊。” 陈舒忍不住道:“这是贾兄母亲送给他的,你还给他吧,明天再还你钱嘛。” “不不不,没关系的。”贾雍道:“这是我娘给钱让我自己买的,家里还有好几十个。” 陈舒:“……” 卫寒上了半天班,满载着欠条和银钱回到了卫府,卫燎早就等着问他:“当文官的感觉怎么样?” 卫寒漫不经心道:“就那样,挺无聊的。” “什么叫就那样?”卫燎不满意道:“做武官的每天不是巡视就是练兵,做文官的感觉肯定大有不同。” “可能吧。”卫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我也没当过武官,自然不太清楚二者之间在感觉上有什么差别。” 卫燎无言以对,他郁闷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本朝开国至今国家安定百姓富足,历代皇上都没了开疆扩土的雄心,渐渐的也就不再重视武将。我卫家也由开国的武侯,变成如今只剩个镇北将军军衔的武官了。” 卫寒看着萧索的卫燎,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事。卫燎道:“这些不是我卫家人不努力,而是情势如此,非我所能左右。” 卫寒道:“要不你去投靠个王爷?辅佐那个王爷登基,你就有从龙之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卫燎轻轻一笑,道:“皇上盯着我呢,我要是敢参和到夺嫡里头去,肯定命不长久。” “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做文官?”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既然能把我这个外人推上去,为什么不扶持自家的晚辈呢?” “不是不想。”卫燎叹气道:“就像我一样,卫家儿郎都不是读书的料,人也不够机灵。武官虽然当得憋屈,但我也知道文官有多艰难,他们不行。” “……” 明白了,这就是个有钱的赌鬼呀。 “赢啦!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只矫健的公鸡一个飞踹踢飞了威武大将军,往威武大将军头上狠狠一啄,大将军抽搐了一下,气绝身亡了。 年轻公子的脸也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快要和威武大将军一起战死的样子。 “不要紧。”年轻公子道:“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为什么?”卫寒奇怪道:“怎么那么肯定?”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轻公子道:“下一场我要买西楚霸王,西楚霸王自出场以来,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大战,无一败绩,绝对是鸡中的霸王。” 卫寒想到了自己偷听到了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小人!”年轻公子异常激动道:“鸡又不会耍阴谋诡计,当然是谁猛谁赢。”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你听我的,这把肯定会赢。” 年轻公子头也不转,“不听你的我也会赢。” “不,我是说你不要买西楚霸王。”卫寒小声道:“我刚刚掐指一算,西楚霸王今天吃坏了肚子,一定会输。” 年轻公子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卫寒道:“你是个神棍?” “半仙。”卫寒纠正道:“请叫我半仙,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年轻公子语气不好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西楚霸王来了。” “西楚霸王来了,大家快让让……” 卫寒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走进了人群,年轻公子兴奋的看着那人手上的公鸡道:“真不愧是西楚霸王,太威风了。” 再威风的鸡,人类的胃也是它的归宿,卫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西楚霸王今天一定会输。” “唉,多亏了我善良。”年轻公子有些自我陶醉的道:“不然我就打烂你的破嘴。” 那男子抱着西楚霸王入了场,道:“这一场,西楚霸王对古之恶来!” “噗!” 卫寒喷了,这些赌鬼难道是真的不怕晚上撞鬼吗? 众人全部都把钱往西楚霸王那边扔,年轻公子也是急得额头冒汗。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捧在手里就要往西楚霸王那边扔。 第42章 楼上楼下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里面传来林绝峰的声音, “是里美啊, 进来吧。” 家丁侧身对着卫寒道:“老爷让公子进去。” 卫寒推门进去,就见林绝峰坐在书桌前含笑看着自己。卫寒赶紧上前行礼道:“弟子失礼, 这个时候才来拜见老师。” 林绝峰哈哈大笑道:“里美真是个规矩的孩子, 不过还好你下午才来,若是早上就来, 老夫还未起床呢。” 卫寒立刻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老师没有生气就好。” 看着卫寒这一副窘迫的样子, 林绝峰更加开心了,他道:“里美你能以十六岁的年纪考中举人,真是比老夫当年还要出色,老夫能有你这么个弟子简直好运气。” 这么夸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卫寒的脸都快红了, 卫寒道:“弟子怎么能同老师相比,老师当年可是考中了解元,弟子还差得远呢。” “年少老成是件好事。”林绝峰捋着胡子道:“我本来还怕你少年得志迷失了本性呢。” 卫寒道:“弟子从小体弱多病, 平时无事也只能看书,算起来比其他人更加用功,这次只得了第四, 委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林绝峰眉毛一挑道:“看来你对考了个第四名亚元很不满意呀?野心不小。不如这样, 会试之前你就来我府上读书吧,你那个哥哥也是教不了你的。” 来你府上读书那我还不露馅?卫寒立刻道:“不行不行, 那个……弟子体弱, 眼看天气渐渐转冷, 弟子不宜出门。” “唉。”林绝峰也是遗憾的叹息道:“你这身体倒是件麻烦事,既如此,便罢了吧。” 林绝峰让卫寒坐下,和卫寒一起品茶,他道:“这是今年从杭州送来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卫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喝出来和其他茶叶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他喝酒永远喝不出几十块钱的酒和几千块钱的酒的区别一样,喝完他的脑袋是懵的。 不过还好在喝之前林绝峰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茶,要不然他还真不敢乱说。卫寒微微眯眼,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道:“此茶香气浓郁,苷醇爽口。” 他再睁开眼睛看茶叶,赞道:“色泽翠绿,形如雀舌,真是极品的龙井。” “哈哈哈,看样子里美也是个爱茶之人。”林绝峰笑道:“这龙井是今年的贡茶,是皇上恩赐老夫才得了这些,不知卫将军可爱饮此茶?” 卫燎那个家伙平时都是喝白开水的,卫寒道:“家兄是个粗人,对于茶叶不甚讲究。” “哦。”林绝峰笑着喝茶,随口问道:“这茶皇上赏赐给了吴王不少,听说吴王和卫将军交好,难道就没有送一些让卫将军尝鲜?” 卫寒觉得他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就道:“这个弟子不知,弟子在家中从未饮过此茶。” 接下来林绝峰就不再谈论此事,而是笑眯眯的和卫寒东拉西扯,托他的福,卫寒对于朝堂之事不再那么两眼一抹黑了。 他拒绝了林绝峰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心力交瘁的回到了卫府,和那个老狐狸说话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晚上吃饭,卫燎给卫寒夹菜道:“不就是去喝喝茶聊聊天嘛,怎么一副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可不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嘛。”卫寒喝着菜汤道:“和林绝峰那个老狐狸说起话来太费劲了,得用猜的,不能光听他表面的说辞。” 卫燎放下饭碗道:“是吗?他都说什么了?” “他问我吴王有没有送你茶叶。”卫寒摸着下巴道:“关键是他不是直接问的,而是拐弯抹角问的,我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可疑。”卫燎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太子死了以后,吴王和燕王都在暗中争夺储君之位。我本不想卷入其中,可是吴王总是对我示好,上次去吴王府见到你也是被他的党羽拉去的。” “原来是这样。”卫寒眼珠子乱转道:“林绝峰是吴王的人吗?” “不是。”卫燎道:“林绝峰一直对吴王豢养男宠之事十分的不耻,他还在皇上面前参过吴王,他肯定不是吴王的人。” “那就是燕王的人咯。” “也不是吧。”卫燎皱着眉头道:“没见他和燕王关系有多好。” “不是燕王的人,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打听你和吴王的关系?”卫寒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保持中立,他们两个好像都想把你这个手握兵权的镇北将军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卫燎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我要是真是投靠了谁,那我的死期也就到了,皇上不可能让我参与夺嫡的。” 卫寒笑了笑道:“林绝峰之所以对我示好,恐怕也是为了通过我来拉拢你。你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卫寒就对外宣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不能出去也不能见客,挡下了好几拨的邀请和拜访。 这一装病,就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卫寒在卫府过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他当时就在想,要是当初没有贿赂吴王府的管家,管家不让自己去客厅伺候,那么自己就碰不到卫燎。那么此时自己可能还在吴王府的后院里,整天和那群男宠赌钱八卦,还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赚钱怎么逃出去。 卫燎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卫寒的屋子,他张口就道:“过几天就要会试了,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卫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我要香料,好多好多的香料。” 卫燎:“……好。” 这次贡院门口的情景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了。乡试时考生都是京都附近的人,而这次会试考生是从全国汇聚而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举人,都是可以做一方父母官的。 放眼望去,少年郎有之,白头翁也有之。有的人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到老了才终于考中,还有的人一辈子都中不了。卫寒心情有些沉重,他跳下马车对卫燎道:“回去吧,行礼我自己拿。” 前头的检查工作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卫寒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他进去以后被发了考号,阙字九号。 好嘛……比上次更靠后了。 此时的卫寒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必要装病,他就换了身编修的衣服,坐着马车就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位置偏僻,无事不会有人来,这里头待着的也都是些闲人。最清闲的地方待着一群最清闲的人,光是看着那个大院子卫寒就开始犯困。 马车行至翰林院大门口,卫寒磨磨蹭蹭从马车上跳下来,门口的士兵一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谁了。但是流程不能不走,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向卫寒索要了证件。卫寒本着好人装到底的原则,也是彬彬有礼的配合他。 之后正准备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喊:“里美。”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卫寒一转头就看见了陈舒和贾雍二人。陈舒兴冲冲走到卫寒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身子可好些了?能出门了?” 卫寒笑笑,道:“已经好多了,不是什么大病。” 贾雍也插话道:“里美你可是不知道,你当日晕倒,可是将陈舒急坏了。” 卫寒只能低着头做害羞状,道:“让陈兄担心了。” 贾雍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卫寒道:“你晕倒最受惊吓的可不是他陈舒,而是傅家的小姐,险些就被当做刺客给处决了。” 这个贾雍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卫寒也不好怼他,只能抬头看他,扯起嘴角道:“呵呵。” 贾雍:“……” 三人进了署堂,堂中分为学士,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学士便是林绝峰,赵杰是侍读学侍,侍讲学侍是元信。 三人笑眯眯的看着卫寒等人,桌上早已上了茶点,陈舒看了惶恐道:“不可如此,实在是折煞晚辈了,晚辈等站着聆听教诲便可。” 林绝峰捋着胡子笑道:“都说今年的一甲都是年少得志的英才,想不要如此的谦卑。” 卫寒和陈舒一样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丝毫没有以前独自拜访过林绝峰的样子,林绝峰道:“我翰林院平时没什么事,你们只需撰史,校勘实录便可。若有其他工作,倒是自会通知尔等。” 卫寒一听是正中下怀啊,以他现在的水平要真的入了官场还不是羊入虎口?翰林院这种每天看书喝茶聊天打屁的工作正适合他,他上辈子就想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可惜考不上。 事情都交代完了,卫寒三人就准备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下班。林绝峰突然道:“里美随我来。” 卫寒看了陈舒一眼,见陈舒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只是挠挠眉毛,跟着去了。 林绝峰在他的办公室内单独和卫寒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身子骨太差了。” 卫寒能说什么呢?只是点头,“是,确实太差了。” “虽说咱们都是文官,但是身体不能太差。”林绝峰苦口婆心的道:“日后你身居高位,皇上派你你去监军去巡视,你这样的身子肯定不能胜任。” 卫寒弯着腰道:“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这是必须的。”林绝峰道:“之前燕王宴请你,为何不去?” 卫寒脑子里咯噔一声,说话滴水不漏道:“学生当时染病卧床,连同年们的聚会都不能参加,就只能回绝了燕王殿下了,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愧疚。” “燕王殿下品性高洁,最爱结交有识之士。”林绝峰笑道:“你去不了,也可以让卫将军去嘛。” 燕王品性高洁不高洁卫寒不知道,但他一定想当皇帝想疯了,卫寒努力维持着笑脸道:“是学生疏忽了,有机会一定登门谢罪。” 林绝峰这才满意点头,挥手让卫寒退下。卫寒回到自己的衙门,陈舒道:“里美你很热吗?”说着递过来一盏茶。 第43章 放手铳诗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里美,你醒啦?” 卫寒脑袋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头顶上围了一圈脑袋, 吓得他险写再昏一次。 卫燎凑过去问:“弟, 哪里不舒服吗?” 卫寒咳嗽一声, 道:“哪里都不舒服。” 余之荆觉得好笑道:“你不知道,你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可好玩了。” “……”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心里鄙视了余之荆一番,这倒霉孩子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还好他是皇子,要不然不知道被人打死几次了。 卫寒有点懵逼道:“发生了什么?” 余之荆迫切的想和卫寒分享趣事, 丝毫没看见周围人黑如锅底的脸色,兴致勃勃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详细的就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一般。 卫寒听了之后只觉得还是继续昏着不要的醒的好, 实在是太丢人了, 之后京都里说不定会流传着, 史上最弱探花郎御街夸官被手绢撂倒…… 余之荆看不出卫寒的生不如死, 他奇怪道:“咦,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卫寒不理他, 充满歉意的对傅采莲道:“傅姑娘,在下向你道歉, 都怪在下身体不好, 才让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 傅采莲原本确实很委屈, 但她见到卫寒忍着病痛还要向她道歉。卫寒漆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脖颈处, 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的美感。她脸上一红, 小声道:“我不要紧的,你没事就好。” 傅言正在一旁咽下去一口老血,我的乖孙女唉,怎么就没事了?你差点就变成刺客了你知道吗? 卫寒见傅采莲这么好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对着她露出善意的微笑。 傅采莲的脸更红了,她拉着自家爷爷的袖子道:“爷爷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 “好好好,我们回去。”傅言正拉着孙女的手往回走,心里气不过路过卫燎的时候哼了一声才走了。 卫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以后在傅言正这个老鬼面前都要矮一头了。 余之荆还很高兴的说:“好了好了都走吧,本王送探花郎回去。” 卫燎推辞道:“这怎么使得?” “使得使得。”余之荆笑嘻嘻的就来抬卫寒。 卫寒回了府以后卫燎就立刻吩咐下人给他熬药,余之荆坐在床边道:“想不到高人你是卫将军的弟弟。” 卫寒眼前发花道:“是啊,想不到。” 余之荆道:“你上次说要教我逢赌必赢的办法,你现在能教吗?” 卫寒苦笑道:“你说呢?” “唉,想不到高人你身体这么弱。”余之荆拍拍卫寒的胳膊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 卫寒:“……” “自从那日我们一起为武林除害之后,一连两个月我每天都去赌坊等你,一直没有等到你。”说着余之荆忧愁的叹息道:“这两个月里我也一次都没赢过……” 卫寒奇怪道:“一直都不赢你是怎么坚持着赌下去的?” “谁说我一直不赢的?”余之荆不服气道:“是那处赌坊的风水不好,我在王府在宫里和太监侍卫们赌的时候,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的。” 这个倒霉孩子,卫寒心想宫女太监谁敢赢你?他喝了药浑身难受,偏偏余之荆叽叽呱呱说个没完。最后卫寒受不了了,道:“我把那天怎么知道西楚霸王会输的秘密告诉你,你走好吗?” 余之荆立刻瞪大了眼睛期待道:“快说。” 卫寒道:“拿纸笔来。” 余之荆屁颠屁颠拿来了纸笔,递到卫寒手里,卫寒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道:“我那天在进赌坊之前,跟着被我们走的那两个人身后去了关着西楚霸王的屋子,我听见他们说……” 余之荆:“说什么?” “天机都写在纸上。”卫寒把纸塞进余之荆的手里道:“我不能当着你的面泄露天机,你回去王府再打开,就知道西楚霸王为什么会输的秘密了。” “哦。”余之荆捏着纸道:“那我就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啊。” “嗯嗯。”卫寒对着他挥手,“没事不要再来了。” 余之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兴冲冲赶回了越王府,刚进门就忍不住的打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他们说给西楚霸王喂药吧。 余之荆:“……” 卫寒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算是缓了过来,他坐在床上听杜鹃说,那天殿试之后所有进士一起拜谢考官们和那些为科举出过力的大人们。据说场面十分热闹,看杜鹃的样子,她也恨不得变成进士参与进去。 卫寒对此没什么反应,他能中探花就已经是万幸了,是无数穿越前辈的光辉笼罩了他,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照理说新科进士在殿试的第二天就要去鸿胪寺学习为官礼仪,还要领朝服和进士宝册,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卫寒还在家晕着,所以东西都被送到了卫府,礼仪方面就由卫燎这个兄长教了。 卫燎面带微笑的来找卫寒,笑眯眯道:“你是怎么中的探花?”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我从地上捡了个蜘蛛放进砚台里沾上墨,然后再把蜘蛛放进卷纸上让其肆意乱爬,考官们看了我的答卷竟无一人能看懂,纷纷惊为天人,遂点我为探花。” 卫燎:“……” 卫燎相信了他的鬼话那才有鬼,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卫寒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是不是找越王帮了忙?我见越王好像认识你。” “他是越王?”卫寒有些惊讶道:“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他是王爷?”卫燎震惊了,“那你们咋认识的?” 卫寒想起了那天在赌坊发生的事情,觉得有点好笑,他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越王有点缺心眼?” “可不是。”卫燎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道:“满朝文武都知道越王是个不学无术毫无上进心的闲王,他这次会帮你,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呢。” 笑了一阵,卫燎转移话题道:“你中了探花,皇上赐你入翰林院做个正七品的编修,这虽然是个闲职,但是当朝的尚书们哪个不是从这里头出来的?你要好好干知道吗?” 卫寒对于官员的品级还有作用方面还是略知一二的,历来一甲的三个人都是会入翰林院,除了状元是从六品的修撰,其他两人都是七品的编修。平时也没什么事,就是修史编书什么的,是个最清闲的官职。 无事的时候就要到处去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偶尔还能去外地,美其名曰采风。其实就是说你们不要再死读书了,朝廷现在需要会干事的人了。 在翰林院干个几年,然后会被外放到地方做个父母官什么的。只要不是做的太差,过个五六七年的就会被召回来,瞬间成为四品朝上的大官。所以说科举考的好真的很重要,因为别人努力一辈子都不会达到你的高度。 卫燎一想也是,状元一般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皇上没事就喜欢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吟诗作对。卫寒要是进了翰林院,绝对是死的很惨。他道:“我去找他,让他藏拙,考进个二甲就行了。”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第44章 皇上赐婚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他将一切都收拾好,然后打开自己的卷子。果然上面每一个字自己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他就脑子一片空白了。还是交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大才子吧,自己就不是这块料。 会试的情况也差不多,考官们根本无法靠近这里, 卫寒有惊无险的再次作弊成功。三天过后他腿软脚软的出了贡院,只觉得蓝天是那么的可爱,空气是那么的清甜,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正在人群里找卫燎,突然听见有人喊他。 “卫寒!” 卫寒转过头去, 循着声音望去, 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舒对着卫寒不停的挥手,然后向着卫寒跑过来。 卫寒连忙道:“不要过来。” 陈舒道:“怎么了?”说着走近就闻到了卫寒身上的味道。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味道不好, 你离我远点吧。” “里美你竟然被分在了臭号?”陈舒是知道臭号的, 他也看到过被熏晕过去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在被分配到臭号之后, 基本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放弃了, 等待下一次的院试。他见卫寒面有菜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只以为卫寒是勉强熬过了三天。 他心里有些不忍,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号舍很好,考得也很好, 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卫寒见陈舒不说话, 就道:“我哥来接我了, 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舒对着卫寒笑了笑,“嗯,听说你一直病着,我去卫府看你也被告知你不能见客,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卫寒道:“好多了,多谢关心。”说完就往卫燎的马车处走去。 卫燎在马车上笑着对卫寒道:“怎么样?感觉还行吧?” 卫寒翻了个白眼,“有机会也让你进去体验一下。” 卫燎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 卫寒回到家之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他抬起手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决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少爷。”杜鹃过来道:“有人给你送请柬了。” 卫寒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歪着脑袋道:“谁啊?” 杜鹃道:“是上次送您回来的陈公子。” 陈舒?卫寒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卫寒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留在京中的考生们组织的一个文会。陈舒的意思大概就是问卫寒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如果还可以不如来参加这个文会,以卫寒的才华必定可以傲视群雄。 杜鹃眨巴眨巴眼道:“公子你要去吗?” 卫寒随手把请柬一丢,道:“就说我会试的时候遭了老罪了,现在又犯病了,不能出门。” 杜鹃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笑道:“好的。” “二少爷。”卫管家跑过来道:“这是燕王府送来的请柬。” 卫寒瞬间脑袋就大了一圈,这叫什么事啊,他连忙摆手道:“推掉推掉,就说我病了。” 卫管家有些为难道:“这可是燕王府的请柬,不去不太好吧?” “管家,我已经借病推脱了其他考生的邀请了,这个时候在要去燕王府赴宴,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是个骗子?”他闭上眼睛道:“不去,谁的邀请我都不去。” 当天晚上余之棘又在书房里见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道:“卫寒拒绝了燕王的邀请,可见卫燎还没有倒向燕王。” 余之棘笑道:“这么说卫燎还是可以被我们拉拢的咯?” “照理说应该可以。”山羊胡子有些担忧道:“就怕他已经知道是谁刺杀的他了。” “他不会知道的。”余之棘笑道:“我派去的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之前也没有对他流露出然后的不满,卫燎那个莽夫不会知道的。” 山羊胡子捋着胡子道:“招揽卫寒的好处可不只是拉拢了卫燎。” 余之棘:“哦?还有什么好处吗?” “王爷你有所不知啊。”山羊胡子眼里精光闪烁,“在鹿鸣宴上林绝峰亲自给卫寒取了表字,第二天卫寒就去他家拜访,听说两人相谈甚欢,林绝峰已经将他视为弟子了。” “这么说来这个卫寒真的很重要啊。”余之棘轻轻磨蹭着下巴道:“改日我亲自见见他。” “王爷。”外面有下人敲门。 余之棘道:“什么事?” “楚香公子说他不舒服,想见王爷。” 山羊胡子见余之棘面露担忧之色,识相的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余之棘站起来道:“我送先生。” 这天天气转暖,卫寒躺在院子里吃着从南方送来的蜜瓜,杜鹃站在他旁边伺候着。他眯着眼睛,就见卫管家带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卫寒定睛一看是陈舒。他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 陈舒老远的就道:“卫兄真会享受啊,这个时候蜜瓜可不易得。” 卫寒立刻放下蜜瓜,不好意思道:“家兄弄来的瓜,你也吃啊。”说着卫寒隐蔽的瞪了卫管家一眼。 陈舒坐下道:“看样子卫兄的身体是好转了,已经可以出门吹风了。” 卫寒干笑道:“是啊,是好些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暖和。” 陈舒道:“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榜?” “这个……”卫寒对这件事是不热衷的,他有心拒绝道:“那个我就不去了吧,反正到时候会有报喜的人来。” “那不一样的。”陈舒笑道:“你一直在家卧病,难道就不想见见喜报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嘛……”卫寒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眉梢,轻轻转头瞥了眼杜鹃。 杜鹃心领神会,立刻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怕挤。” “这个不用担心。”陈舒胸有成竹道:“在下也是有些身手的,保护你家少爷不在话下。” 卫寒还想拒绝,“你……” “卫兄。”陈舒怀疑的道:“你总是不愿意同别人接触,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卫寒否认道:“你明天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陈舒:“就这么定了。” 陈舒走了以后,卫寒后悔的长吁短叹。卫燎回来以后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入朝为官总是要和别人接触的,尽量不谈到学问方面就行了。” 卫寒一想,觉得是这个理。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和陈舒在门口回合了。 两人一路往张榜的地方走,沿途一路都是赶集的摊贩。闻着早点的香气,陈舒道:“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卫寒双手交叉在胸前,意兴阑珊道:“我早上吃了再出门的。” “可是我没吃啊。”陈舒拉着他在摊子上坐下,“就当陪我吃吧。” 陈舒对着老板喊道:“来五个夹馍,一碗稀饭,再来五根油条。” “好嘞~” 卫寒打了个饱嗝,“你吃得了吗?” “怎么吃不了?”陈舒挑眉道:“我一个年轻男子,吃这点根本就是小意思。” 然后他小声道:“你找了人替我考?” “嗯。”卫燎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道:“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考状元都不在话下。” 卫寒身上冒汗道:“你这不是要我死嘛,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要是考上了状元,以后还有活路吗?” 卫燎一想也是,状元一般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皇上没事就喜欢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吟诗作对。卫寒要是进了翰林院,绝对是死的很惨。他道:“我去找他,让他藏拙,考进个二甲就行了。”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尼玛,号字是第五十行啊,五十行第九个位置,那不就是最后面的角落处?卫燎这是找的什么位置?卫寒抱着行李一路往里面冲,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还不等他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甚是销魂,令人闻之而色变。 第45章 宫灯不亮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呃……” 卫寒也蹲下四处乱看道:“这个角度能看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吗?” “并没有。”余之荆道:“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 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 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 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 “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 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 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 就不叫他们起来了, 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 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 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 先用松毛来引火, 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 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 余之荆道:“你还要做什么?” “光吃夹馍不口渴啊?”卫寒用手背抹了把鬓角的汗珠,道:“给你做汤喝。” 水烧滚沸以后,卫寒也切好了丝瓜,他把丝瓜放进水里在加上盐,之后就把锅盖盖上了。 余之荆吃着夹馍道:“还真别说,嘴确实挺干的。” 他看着卫寒在厨房挥洒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你不考科举,进宫做个御厨也是可以的。” 卫寒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待热气散开就看见乳白的汤里绿色的丝瓜和金黄的蛋皮儿浸在其中。 余之荆立刻就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盛一碗。” 卫寒拿出一只大汤碗盛了汤,端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两只小碗过来。先盛了一碗汤给余之荆,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余之荆端着碗吹着气,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不允许我喝口汤啊?”卫寒翻了个白眼,喝了口丝瓜蛋汤道:“你找我啥事?” 余之荆道:“父皇已经让二哥来管皇子离京的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寒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二哥的主场了,我们且看着。” 余之靖刚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想着能顺利的完成,他先是带上礼物到自己的各个生病的弟弟家去探望,想和他们掏心窝子聊一聊。大致内容就是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走我还能客客气气的备厚礼送你走,再不走我就只能逼着你走了。 他的弟弟们态度也十分的强硬,当着余之靖的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吐血一会儿翻白眼口吐白沫的。还有身上直抽抽一不小心挠了余之靖脸的,余之靖都快要气炸了。 他顶着脸上的血痕站在大街上,回望弟弟们的府邸,心想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可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中年谋士也有点发愁,他道:“去请太医吧,若是太医诊出来他们没病,他们也没理由留下了。” “嗯。”余之靖伸手抚摸抓痕,有些委屈的对中年谋士道:“先生,之靖命苦啊。” 中年谋士也是一脸悲壮道:“王爷你不能退缩啊,大荣的未来就靠你啦。” 两人对视半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信任和感情。不约而同握住了对方的手。 “愿与君共勉。” 一次请那么多太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余之靖打算先找那些没有装病的弟弟聊聊,首先找到的就是越王余之荆。 此时余之荆正在后宫贵妃娘娘处,余之靖找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六弟,身体还好吧?” 余之荆手里端着托盘道:“还好。” 余之靖放心了,道:“行礼都收拾好了?” 余之荆看着他道:“二哥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余之靖有些不喜道:“父皇已经下了皇子必须赴往封地的旨意,六弟不会想抗旨吧?” 余之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余之靖震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泪水决堤,余之荆潸然泪下道:“我母妃病了……” 卫寒:“呃……” 卫寒也蹲下四处乱看道:“这个角度能看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吗?” “并没有。”余之荆道:“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第46章 越王大婚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 卫寒一转头就看见了陈舒和贾雍二人。陈舒兴冲冲走到卫寒面前,第一句话就是, “身子可好些了?能出门了?” 卫寒笑笑, 道:“已经好多了, 不是什么大病。” 贾雍也插话道:“里美你可是不知道, 你当日晕倒, 可是将陈舒急坏了。” 卫寒只能低着头做害羞状,道:“让陈兄担心了。” 贾雍突然笑了起来, 指着卫寒道:“你晕倒最受惊吓的可不是他陈舒, 而是傅家的小姐,险些就被当做刺客给处决了。” 这个贾雍真是讨厌, 哪壶不开提哪壶,卫寒也不好怼他,只能抬头看他,扯起嘴角道:“呵呵。” 贾雍:“……” 三人进了署堂, 堂中分为学士, 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学士便是林绝峰,赵杰是侍读学侍,侍讲学侍是元信。 三人笑眯眯的看着卫寒等人,桌上早已上了茶点, 陈舒看了惶恐道:“不可如此, 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晚辈等站着聆听教诲便可。” 林绝峰捋着胡子笑道:“都说今年的一甲都是年少得志的英才,想不要如此的谦卑。” 卫寒和陈舒一样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丝毫没有以前独自拜访过林绝峰的样子,林绝峰道:“我翰林院平时没什么事,你们只需撰史,校勘实录便可。若有其他工作,倒是自会通知尔等。” 卫寒一听是正中下怀啊,以他现在的水平要真的入了官场还不是羊入虎口?翰林院这种每天看书喝茶聊天打屁的工作正适合他,他上辈子就想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可惜考不上。 事情都交代完了,卫寒三人就准备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下班。林绝峰突然道:“里美随我来。” 卫寒看了陈舒一眼,见陈舒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只是挠挠眉毛,跟着去了。 林绝峰在他的办公室内单独和卫寒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身子骨太差了。” 卫寒能说什么呢?只是点头,“是,确实太差了。” “虽说咱们都是文官,但是身体不能太差。”林绝峰苦口婆心的道:“日后你身居高位,皇上派你你去监军去巡视,你这样的身子肯定不能胜任。” 卫寒弯着腰道:“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这是必须的。”林绝峰道:“之前燕王宴请你,为何不去?” 卫寒脑子里咯噔一声,说话滴水不漏道:“学生当时染病卧床,连同年们的聚会都不能参加,就只能回绝了燕王殿下了,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愧疚。” “燕王殿下品性高洁,最爱结交有识之士。”林绝峰笑道:“你去不了,也可以让卫将军去嘛。” 燕王品性高洁不高洁卫寒不知道,但他一定想当皇帝想疯了,卫寒努力维持着笑脸道:“是学生疏忽了,有机会一定登门谢罪。” 林绝峰这才满意点头,挥手让卫寒退下。卫寒回到自己的衙门,陈舒道:“里美你很热吗?”说着递过来一盏茶。 卫寒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陈舒心痛的摇头道:“这可是今年新进的上好毛尖,你这样喝真是浪费。” 贾雍也笑道:“看来里美是累了。” 卫寒确实累了,被林绝峰弄得心累。他看着悠闲自在的二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悲愤之感。他坐下道:“忙什么呢?” “不忙。”陈舒手上持书道:“读书品茗悠闲自在。” 卫寒道:“如此无所事事,真是蹉跎了光阴。” “这也无法可想啊。”贾雍道:“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里蹉跎光阴啊。” 卫寒微微一笑,从身后拿来一叠做书皮的硬纸,对着两人挑眉道:“在下知道一样新鲜刺激有益身心的游戏,二位可愿一试?” 陈舒和贾雍对视一眼,随后一同道:“愿意一试。” 卫寒用纸做的当然是扑克牌啦,陈舒和贾雍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甲进士,智商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寒只说了一遍,他们就记下了规则。 三个人坐在一起,每人桌子上摆着一本书防止突然有人进来。卫寒开始洗牌发牌,三人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 “四个二。”陈舒面色微红双目圆睁道。 贾雍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要。” 卫寒冷笑一声道:“王炸!” “哈?”陈舒的脸更红了,“为什么你总有好牌?” “因为我团结友善敬业奉献明理诚信。”卫寒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牌道:“你们要得起不?” 陈舒和贾雍表情凝重的摇头,“要不起。” “好。”卫寒兴奋的捏着牌往桌子上一扔,“四个三,我赢了给钱给钱。” 陈舒窘迫的在身上摸,“我出门没带钱,要不先欠着吧?” “你是不是不想给钱?”卫寒转头看贾雍,“你呢?” 贾雍从要带上拽下一枚玉坠,“这是我娘……” 卫寒伸手拿过来,道:“一笔勾销了啊。” 陈舒忍不住道:“这是贾兄母亲送给他的,你还给他吧,明天再还你钱嘛。” “不不不,没关系的。”贾雍道:“这是我娘给钱让我自己买的,家里还有好几十个。” 陈舒:“……” 卫寒上了半天班,满载着欠条和银钱回到了卫府,卫燎早就等着问他:“当文官的感觉怎么样?” 卫寒漫不经心道:“就那样,挺无聊的。” “什么叫就那样?”卫燎不满意道:“做武官的每天不是巡视就是练兵,做文官的感觉肯定大有不同。” “可能吧。”卫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我也没当过武官,自然不太清楚二者之间在感觉上有什么差别。” 卫燎无言以对,他郁闷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本朝开国至今国家安定百姓富足,历代皇上都没了开疆扩土的雄心,渐渐的也就不再重视武将。我卫家也由开国的武侯,变成如今只剩个镇北将军军衔的武官了。” 卫寒看着萧索的卫燎,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事。卫燎道:“这些不是我卫家人不努力,而是情势如此,非我所能左右。” 卫寒道:“要不你去投靠个王爷?辅佐那个王爷登基,你就有从龙之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卫燎轻轻一笑,道:“皇上盯着我呢,我要是敢参和到夺嫡里头去,肯定命不长久。” “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做文官?”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既然能把我这个外人推上去,为什么不扶持自家的晚辈呢?” “不是不想。”卫燎叹气道:“就像我一样,卫家儿郎都不是读书的料,人也不够机灵。武官虽然当得憋屈,但我也知道文官有多艰难,他们不行。” “赢啦!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只矫健的公鸡一个飞踹踢飞了威武大将军,往威武大将军头上狠狠一啄,大将军抽搐了一下,气绝身亡了。 年轻公子的脸也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快要和威武大将军一起战死的样子。 “不要紧。”年轻公子道:“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为什么?”卫寒奇怪道:“怎么那么肯定?”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轻公子道:“下一场我要买西楚霸王,西楚霸王自出场以来,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大战,无一败绩,绝对是鸡中的霸王。” 卫寒想到了自己偷听到了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小人!”年轻公子异常激动道:“鸡又不会耍阴谋诡计,当然是谁猛谁赢。”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你听我的,这把肯定会赢。” 年轻公子头也不转,“不听你的我也会赢。” “不,我是说你不要买西楚霸王。”卫寒小声道:“我刚刚掐指一算,西楚霸王今天吃坏了肚子,一定会输。” 年轻公子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卫寒道:“你是个神棍?” “半仙。”卫寒纠正道:“请叫我半仙,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年轻公子语气不好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西楚霸王来了。” “西楚霸王来了,大家快让让……” 卫寒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走进了人群,年轻公子兴奋的看着那人手上的公鸡道:“真不愧是西楚霸王,太威风了。” 再威风的鸡,人类的胃也是它的归宿,卫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西楚霸王今天一定会输。” “唉,多亏了我善良。”年轻公子有些自我陶醉的道:“不然我就打烂你的破嘴。” 那男子抱着西楚霸王入了场,道:“这一场,西楚霸王对古之恶来!” “噗!” 卫寒喷了,这些赌鬼难道是真的不怕晚上撞鬼吗? 众人全部都把钱往西楚霸王那边扔,年轻公子也是急得额头冒汗。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捧在手里就要往西楚霸王那边扔。 卫寒一看,右脚往前面微微一伸,年轻公子一脚踢在了卫寒的脚上,往前就是一扑。卫寒眼疾手快的夺过了他手上的金元宝,一个转身往古之恶来那边一抛。 全场一片寂静。 年轻公子噗通趴在地上,惨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买定离手啊。”卫寒把年轻公子拖起来道:“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年轻公子:“……” 全场的人齐齐发出一声嘘声,心想哪里来的冤大头,这不是上赶着送钱吗? 年轻公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瘦弱的古之恶来,又看了眼威风凛凛的西楚霸王,他含恨看着卫寒,“我跟你何怨何仇?” “不要说话。”卫寒紧盯着场内的两只鸡道:“待会儿你就要感谢我了。” “我谢你个脑袋。”年轻公子双手合十表情虔诚道:“佛祖啊,保佑古之恶来赢啊,求你了……” 那两个给鸡喂药的人指了指卫寒和年轻公子,然后对视一眼,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斗鸡开始,西楚霸王不愧是百战百胜的雄鸡,只见它昂首挺胸一下子飞得老高,一爪子落下就按在了古之恶来的头上。 年轻公子表情惨不忍睹的对卫寒道:“有本事你待会儿别跑,我要和你决斗。” 卫寒兴致勃勃的盯着场中道:“看鸡看鸡,别吵。” 年轻公子:“……” 前三分钟里古之恶来被西楚霸王欺负的好惨,要是西楚霸王是个色鸡的话,古之恶来的菊花都不知道被爆了几回了。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稳操胜券,纷纷用同情傻逼的眼神看着卫寒和年轻公子。 第47章 楚香之哀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燎冷着脸道:“既然你知道, 那你就滚吧,我府上不养男宠。” “这可不行。”卫寒睁着一双大眼睛道:“人家是王爷赐给你的, 你现在要我滚,我就回王府对王爷说你看不起他,你愿意得罪王爷吗?” 卫燎气极了,恨不得掐死卫寒。他黑着脸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不信。”卫寒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卫燎忽然有些诧异, 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卫寒捂着嘴对着卫燎抛了个媚眼, 笑道:“你要不是好人早就一脚把我踹飞了,哪里还能让我在车上说话。” 卫燎被他这个媚眼电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看着卫寒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我这就把你踹飞。” 趁着卫燎还没有动作, 卫寒眼疾手快的抱住卫燎的大腿, 带着哭腔道:“将军你就收留我吧, 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可爱的孩子……” 卫燎头皮发炸道:“你是女人吗?你哭个屁呀?” “我不是男人。”卫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卫燎道:“我还是个孩子呢。” 卫燎:“……” 卫府的管家看见自家将军的马车回来了,他赶忙过去迎接道:“将军喝了不少酒吧, 厨房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您喝完醒酒汤洗个澡再睡吧。” 然后他就看自家将军黑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 身上还挂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亲娘唉,将军带了个女子回家了? 卫燎下了马车, 扭头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卫寒道:“下来。” 卫寒捏着嗓子道:“不嘛, 人家还没吃晚饭腿软~” 眼见卫燎的脸色愈发的可怕, 管家连忙道:“饭还有,姑娘你快下来,我带你去吃饭。” 于是卫寒把头从卫燎身上移开,看着管家道:“还有菜吗?” 乖乖隆地洞,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卫只见眼前的姑娘眼睛上抹着一层绿色的眼影,脸上涂得雪白雪白,一张不大的嘴涂得血红血红,和传说中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的母夜叉异常的神似。 卫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卫将军,心想将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家。原来他是喜欢这样的,确实很难得。 卫管家在这里思绪万千,没有看见卫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卫燎运起内功,浑身一震。卫寒只觉得身上一麻,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卫燎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卫燎对卫管家道:“带他去吃饭,把他安排在离我房间最远的地方住。” 卫管家一愣,卫燎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他再看向卫寒的时候就忍不住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能直视他的脸。卫寒是真的饿得不行了,他拽着卫管家的袖子就往府里走。 “快,厨房在哪儿?我要饿死了。” 这时他用的声音没有伪装,卫管家一听就觉得奇怪,“姑娘,你着声音有点粗嗓门儿呀。” 卫寒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笑,道:“这位大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男女不分嘛,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卫管家:“……” 卫管家端了一盘子茄子给卫寒,道:“不要光吃肉嘛,吃点茄子吧。” 卫寒对着茄子伸筷子,三两口盘子里的茄子就少了一半。卫管家坐在他对面烦恼道:“将军为什么要带你回府?” “那还用说。”卫寒往嘴里扒拉着饭道:“我可爱呗。” 这正是卫管家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他痛苦的扭曲着老脸道:“老将军就生了将军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卫寒有点奇怪道:“卫将军有三十岁了吧,还没有成亲吗?” “成了亲了。”管家叹气道:“成亲刚一年夫人就去了,将军就再也没有提续弦的事了。” “这样子啊。”卫寒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孩子也没关系啊,反正他老了也不用你养。” 卫管家快要吐血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卫管家还是很厚道的,没有因为卫燎的态度而苛待卫寒,他给卫寒收拾好的房间很不错,又大又干净,家具还很齐全。临走时管家道:“屋子里有恭桶,明天早上会有下人来伺候你洗漱的。” “嗯,知道啦。”卫寒倚门挥手,“您走路小心点,千万别摔着。” 卫管家离开的背影一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吴王府,卫寒心想从卫府离开比从王府离开要容易的多。他其实也不想死皮赖脸的拽着卫燎不放,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年纪又小,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离开了卫府就只能睡大街了。 他有想过要不要向卫燎借点钱,自己出去做点小买卖。但是前身刘贤的记忆,对于都城里的物价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清楚,这个样子做生意肯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卫寒躺在床上纠结,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亮,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卫寒起来开了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清水道:“公子,要洗漱吗?” “你进来吧。”苏珏看着这个下丫鬟,道:“你是管家派来伺候我的?你叫什么?” “回公子的话。”小丫鬟道:“奴婢叫杜鹃,管家让我专门伺候公子的起居。” 这卫府和王府就是不一样,在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小斯,丫鬟什么的极少,这可能就是直男家与非直男家的不同之处。 杜鹃非常的贴心,卫寒洗漱完毕,她就已经端着早餐过来了。卫寒坐着喝稀饭,杜鹃道:“管家给公子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待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好。”卫寒道:“你家将军呢?” 杜鹃道:“将军每天早上都会去军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卫寒闲着没事干,想出府转转,他道:“我能出府吗?” “当然可以。”杜鹃道:“管家说了,您随便去哪里都行。”原话其实是,他就算是一去不回也不要管。 卫寒不知道卫管家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卫府的人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捧着衣服过来,卫寒挑了挑,这些衣服都很正常,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 他挑了一身雪白的长衫换上,再让杜鹃给他束了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寒忍不住痴了,真是帅啊,这走出去绝对拉高了都城的整体颜值水平。 卫寒一个人出了卫府,走到热闹的大街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王府里赢的钱也没有机会拿出来,肯定便宜了茉莉那群妖精了。他往左看是气派的酒楼,往右看是个赌坊。 可惜身上没钱,不然进去赌两把说不定就把做生意的钱赢回来了呢。卫寒站在赌坊外叹息,就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赌坊后面去了。 无数电视剧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有鬼。卫寒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就见那两个人进了后面的一间屋子,也不知道在干嘛,里面发出一阵鸡叫。 卫寒走到窗子旁偷听,就听里面有人道:“给西楚霸王喂点药,老子这次一定要把输的钱全赢回来。” “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怎么会,鸡又不会说话,谁知道我们给西楚霸王喂了药?” 然后里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来了,卫寒偷偷跟着他们两个进了赌坊,里面一片嘈杂。 卫寒去了斗鸡的那一块,周围呐喊声一片。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场中两只脱毛的公鸡正在厮杀,战况十分的惨烈,其中一只鸡身上惨不忍睹,血不拉几的一片。 “威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挺住啊!” 耳边传来一声呐喊,卫寒转过头一看,就见一个十七八岁圆脸的公子哥双手捏紧了拳头,正在给鸡加油。 卫寒见他脸都憋红了,就问道:“你买的是哪只鸡啊?” 那公子眼神坚定的盯着鸡,回答道:“威武大将军。” “呃……”卫寒转头看了那两只鸡,道:“哪只是威武大将军?” 年轻公子绿着一张脸道:“比较悲壮的那只就是。” 原来那只浑身浴血的就是威武大将军啊,卫寒诚恳的道:“你的大将军可能赢不了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第48章 床底风光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拿着一叠硬纸裁成了扑克牌大小, 然后在上面画上符号。 手里拿着扑克牌, 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亲切。卫寒给三人仔细讲解了一下规则, 然后道:“听明白了吧?来玩, 前三把不算钱。” 扑克牌是多么的有魅力这是世界人民亲身体验过的, 虽然卫寒说前三把不算钱,但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他们三个已经把这个月的月钱, 以及随身携带的值钱玩意儿都输掉了。 卫寒捧着一堆东西, 晃晃悠悠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全已经拿了午饭过来了, 卫寒在桌前坐下,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一碟子白菜炖肉,还有一碟子的小咸菜。 不受宠的男宠就是这个待遇, 卫寒拿着筷子挑挑捡捡,最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感叹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全是个长相普通的老实孩子, 被分配给刘贤做下人真是倒了霉了。他见卫寒不吃, 就道:“公子快吃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 卫寒见他实在可怜,随手就将鸢尾输给他的玉坠子丢给他, 道:“拿去吧, 赏你的。” 小全接过坠子心里想要, 但还是推辞道:“这么值钱的东西……公子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鸢尾这玉坠子的成色也不怎么样, 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卫寒现在是穷,但是也不缺这点,就对着小全摆摆手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不准多嘴。” 小全收下坠子心中感动,公子平时也是没什么钱的,好不容易赢了点还想着给自己打赏,公子真是个好人。 卫寒没在意他在想什么,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从吴王府里出去的事。他斜眼看了眼小全,心想这孩子看起来傻呆呆的,应该很好骗,就道:“那个,前不久那个谁不是离开这里了嘛,他是出府回家了吗?” 这话卫寒纯属瞎蒙,他既没有说前不久是多久,也没有说离开的是谁,一切全凭小全想象。 小全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谁离开了,他抓耳挠腮的想,将这个前不久一直推到了三个月前,这才想到了一个比较符合的人。小全有点不确定道:“公子说的是剑兰公子?” “啊。”卫寒一本正经道:“就是他,他被允许出府啦?” “这怎么可能。”小全道:“卖身进府的公子除非王爷特许,否则是不可能出府的,剑兰他是偷偷逃出去的,后来被抓了,听说被活活打死了。” 小全说着还觉得奇怪,这个事公子是知道的呀。卫寒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想着找个机会溜出去,现在看来风险真的是好大啊。自己还年轻,不想死的这么早。 小全见卫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担忧道:“公子你不要伤心,王爷他会回心转意的。” “?”卫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顿时整个人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那个王爷的喜好实在有点让人不敢恭维,卫寒心想吴王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刘贤,就更不要说什么回心转意了。 但是想要出府光靠自己是不行的,管他们这一块的好像是金管家。卫寒心中一个计划缓缓成型,他对着面前的那盘白菜炖猪肉阴森森的笑了。 金管家前几天刚刚过了四十岁的生辰,整个人还沉浸在又长了一岁的悲伤里。最痛苦的是他负责的是府里的杂事,干的活比其他的管家都累,双重压力之下他竟然更年期到了,脾气暴躁的一塌糊涂。 卫寒把自己打扮得艳俗异常,脸上还凃了一层厚厚的粉。他的经验告诉他做人还是不要太与众不同的好,穿着打扮方面要向茉莉鸢尾看齐。 他找了好久,终于在花园里找到了金管家。他赶紧上前道:“金管家。” 金管家抬头看他,依稀记得他是男宠里的某个谁,就是想不起名字。善解人意的卫寒道:“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荷花呀。” “哦,荷花呀。”强颜欢笑道:“什么事啊?” 卫寒从掏出一个盒子,道:“前两天我有点小事,竟然忘了管家的生辰,真是罪该万死。现在一想起来,就立刻备上一份礼物来赔罪,还请管家你一定笑纳。” 金管家脸色苍白了一分,又有人在他心口捅刀子了,还捅得这么让人无法发火。他按捺下内心的暴躁,接过盒子道:“公子你有心了。” 卫寒连忙摆手,“唉,哪里哪里。” 男宠送礼不过就那么点事,金管家道:“王爷要招人侍寝的时候,我能提你就尽量会提起你的。” “不不不。”卫寒吓了一跳道:“千万不要这样,我真的只是想孝敬孝敬金管家的,绝对没有让您美言几句的意思,您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就是真的误会我的一片心意了。” 金管家一呆,还真有真心诚意给自己送礼的男宠? 卫寒一脸诚恳道:“我就是觉得金管家为了我们操劳这么久,太辛苦了。我们院里的事那么多,全都要您一个人来办,真是太辛苦了,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您太不容易了。” “……”金管家心里一暖,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终于有一个人理解自己的苦了。 卫寒见金管家手里拿着扫把,就道:“您这是在干什么?” 金管家:“哦,我在扫地呢,王爷说花园里不许有那么多落叶落花,看着脏。” “怎么能让您干这种事呢?”卫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您是管家呀。” 金管家道:“哦,最近人手不太够,过一阵子就会有人伢子带新奴才来了。” 卫寒想要讨好他,这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他将扫把抢过来道:“您回去歇着,这个就让我来,我以前在家干这个最在行了。” 有人主动干活金管家求之不得,他心想这个荷花还挺会说话,以后有什么好事就想着点他。 卫寒目送金管家离开,心想目的已经达成,只要金管家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今天的礼就算没白送。他主动打扫花园也是有目的的,刘贤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自己要熟悉地形这就是个好机会。 卫寒认认真真的扫着地,将落下的花瓣扫成一堆,再挖个坑埋了。忙了半天,累得腰疼。他蹲在地上把花都扔进坑里,正欲埋土,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香儿,这是为你种的海棠花,你喜欢吗?” 咦?卫寒心想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呀。 “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 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 “只是什么?香儿你为什么那么伤感?” 那个香儿叹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卫寒:“……” “香儿,这句诗真美,你太有才华了。” 卫寒一个没忍住,“咳……” “谁在那里?” 余之棘带着楚香绕过了一从蔷薇,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卫寒。 余之棘首先看到的是卫寒那张凃满粉的脸,他有些厌恶的皱着眉头道:“你在干什么?” 卫寒蹲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就道:“在葬花……” “……” 这样风雅的事情要是楚香在做,余之棘就觉得赏心悦目。但是由面前的这个人做,他就觉得他就像是个打扫卫生的。 卫寒认出他就是那天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王爷,立刻道:“呃……参见王爷。” 余之棘道:“你是谁?” 我靠,他连自己睡过的人都不认识。卫寒大概知道余之棘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于是他卡着嗓子嗲道:“人家是荷花啦,王爷您不认识人家啦?前几天您刚宠幸过人家~” 余之棘:“……” 楚香看着那个一脸厚厚水粉的卫寒,心里只觉得不屑,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余之棘要来花园,于是提前过来勾引余之棘的。他轻轻哼了一下道:“之棘,我们不要理他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余之棘正恶心的说不出话来,哪能说不好,连忙对着卫寒冷冷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卫寒滚了,这个叫楚香的好像也是个穿越者,大家同是穿越者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第49章 满池残荷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嘴里不自觉的开始咽口水,他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送。拉下口罩张嘴, 突然一阵销魂的味道入侵口腔。 “呕……呕呕……” 三天过后,卫寒形容憔悴, 饿得手抖腿抖。他虚弱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一只吃过了饭正在散步的蟑螂。 突然他眼前一暗,一个兵丁出现在他面前。兵丁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出来, 飞快的放在了卫寒的桌子上, 然后对着卫寒伸出手。 卫寒心领神会,将自己的卷子交到他手上。待兵丁走了以后, 卫寒拿出写好的卷子看。这一看他就对那位替考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那卷子上的字迹同自己的丝毫不差, 看来卫燎真的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卫寒再去看内容,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对‘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的解释。看完之后卫寒由衷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瞎几把乱写。申商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经商商人的意思, 而是指申不害和商鞅这两个法家人物。 意思就是说诸葛亮和王安石都运用法家来帮助自己,却对法家的思想不以为然。这自己想的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偏了个十万八千里。 卫寒默默的脸红了一下, 还有那个《孤竹馆赋》竟然还要用到商代的典故来破题。卫寒彻底拜服,从前他觉得古人只需要学习语文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哪里比得上现代人要语数外生化物全部都学。直到现在他才懂得古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题目简直就不是人写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逐个收卷子了。卫寒东西也不要了, 就这样扶着墙出了贡院。 他一出去,就看见卫燎站在外头等自己。卫寒一看到他,都快哭了,浑身哆嗦着走向他。 卫燎对着卫寒微微一笑,道:“回家吧。”然后他脸色就是一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卫寒:“……” 卫寒三天没有洗漱,再加上在厕所旁边待了三天,那味道可想而知。可恨的是位置明明就是卫燎选的,他现在却来嫌弃自己。 卫寒心中怒火难消,他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卫燎。喊道:“哥哥呀,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想死你了,真想把你一起带进贡院,和我一起享受科举的乐趣呀。” 卫燎捂住鼻子,“……” 卫寒回到了卫府,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了个澡,洗完以后他都快虚脱了。三天没吃东西他现在都不怎么饿了,卫燎坐在他旁边给他擦头发道:“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喝点再睡吧。” 卫寒眼神呆滞的把头枕在卫燎的腿上,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春闱的时候还得这样?” 卫燎表情沉痛的点了点头。 卫寒:“呜呜呜……” 要审阅完所有的考卷,至少也得半个月,这半个月卫寒一直在读书。没错他就是在读书,因为一旦他考中了,就得去参加鹿鸣宴,到时候他连一句诗词都作不出不就露馅了吗。 张榜日是八月三十,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所以这也叫桂榜。 这天放榜的墙前一大早就站满了人。卫寒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反正也不是他考的。 卫燎倒是急的嘴上冒泡,一大早就派下人守在墙前。 卫寒坐在椅子上吃着果脯点心,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说你请的那个人才华盖世吗?你紧张什么?” “话虽如此。”卫燎拍着胸口道:“但我就是紧张嘛,这感觉比上阵杀敌还要刺激。” 卫寒:“呵呵。” “中啦!” 一声激动的尖叫彻响整个卫府,被卫燎派出去的家丁狂奔而入,对着两人大喊,“中啦!” 卫燎脚下一动,宛若凌波微步,瞬间就出现在了家丁眼前。他激动道:“中了?中了什么?” 家丁激动道:“二少爷中了乡试第四名亚元!” “好。”卫燎激动的背着手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一挥大手道:“赏,赏全府!” 卫寒笑的差点岔气,他道:“报喜的人还没有来呢,你这个时候赏什么?” “对对对。”卫燎一拍脑袋道:“我都糊涂了,管家,你去把赏钱备下,等报喜的人来了也不至于匆忙。” 卫管家喜滋滋的去了,他并不知道卫寒是作弊考上的,他还以为卫寒真人不露相,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呢。 不一会报喜的人就来了,他们被下人引至府中,高喊道:“恭喜卫老爷贺喜卫老爷,高中京都乡试第四名亚元。” 卫燎看着大红的喜报,仰天长笑:“哇哈哈哈哈……赏!” 卫寒也高兴啊,从今以后他就是举人老爷了,彻底脱离了工农阶级,已经踏进了官僚阶级的大门了。 夜已深了,卫府还在庆祝,于此同时吴王府里也没有歇下。 吴王余之棘在书房里见几位幕僚,他道:“听说卫燎的弟弟中举了?” “正是。”一个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幕僚笑道:“第四名亚元,前途不可限量啊。” 余之棘奇怪道:“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卫燎有个弟弟?” 山羊胡子道:“听说是打小身子骨不好,给送到道观里养大的。今年他身子稍微好了点,再加上学有所成,所以卫燎就把人接回来了。” “呵。”余之棘冷笑道:“想不到他卫家竟然还出了个读书人。” “可不是。”山羊胡子撸着胡子笑道:“听说兄弟俩感情可好了,三个月前的那枝箭就是弟弟给哥哥挡下了。” 余之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卫家的人都讨厌,你找个机会和那个卫寒接触接触,若是和他哥哥一样不能为我所用,就想个办法打压了他。” 三天以后卫寒由府里的马车送着去赴了鹿鸣宴,鹿鸣宴就是所有乡试考中举子的官方庆祝聚会。 鹿鸣宴一般都是由当地的最高长官和主考官们设宴。但是这里不是外省而是京都,皇帝是当仁不让的最高长官,皇帝不会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就由主考官们举行。 今年的主考官是翰林大学士林绝峰和刑部士郎万光,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卫寒进去以后只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他一进去大家就是一静,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啊。 那些考中了的哪个不是今天参加这个宴会,明天去赴那个诗会的,能考中的都不是无名之人,可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找不到一个认识卫寒的。 卫寒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几位考官面前,规规矩矩行礼道:“学生卫寒拜见各位老师。” 全场一片哄然,原来他就是第四名亚元卫寒。那个传说中的镇北将军的弟弟,看起来好年轻啊,成年了吗? 林绝峰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他欣赏的看着卫寒,捋着胡子道:“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卫寒装出一副既激动又害羞的样子道:“学生不敢当。” “年少得志却不见娇纵之色,好。”林绝峰问道:“可有表字?” 卫寒这才想起古人都是有表字的,他连忙道:“学生年岁还轻,尚无表字。” 一旁的万光笑道:“莫非林大人想给他取一个表字?” “老夫却是如此想的,就怕卫亚元不乐意呀。” 卫寒哪里敢说不乐意,就算真的不乐意他也得装出一副非常乐意的样子。卫寒连忙恭敬的道:“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好。”林绝峰笑眯眯的看着卫寒道:“寒者,冷酷也。君子里仁为美,表字就取里美二字吧。” “噗……” 卫寒心在喷血,但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意,鞠躬感谢道:“学生谢老师。” 在场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卫里美,能让林绝峰亲自为他取表字,就说明林绝峰已经认了他这个弟子了,以后的仕途肯定要比绝大部分人坦荡许多。 卫寒坐到了右边第二个座位,他的上首是第二名亚元陈舒。陈舒看着卫寒,敬酒道:“恭喜里美了。” 卫寒心里滴血的举杯道:“同喜。” 在场这么多举子绝大部分对卫寒那都是又嫉又恨,但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纷纷觉得用酒灌他,老是考不过你,老子灌死你。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解元先唱了鹿鸣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 唱完之后陈舒对卫寒道:“走吧。” “啊?”卫寒有些懵逼道:“这就结束了?” “结束什么啊。”陈舒差点败给他道:“解元唱完鹿鸣歌之后,由前五名魁首一起跳预祝会试夺魁的星魁舞。” 妈呀,卫寒感觉要死道:“还要跳舞?” 陈舒不待他再问,就拉着他出去,和其他三人一起围成一圈开始跳舞。卫寒脸都红了,能让他这样的厚脸皮脸红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其他四人还跳的特别起劲。坐在底下不能跳舞的举子们还纷纷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感觉别提了。 回到座位以后,卫寒生怕还有什么幺蛾子发生,他拿起酒壶开始猛灌。一旁的陈舒担忧道:“里美贤弟,你喝慢点,没人同你抢。” 由于卫寒英明,接下来的对对子斗诗等活动他都有幸避过。陈舒看着趴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卫寒,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林绝峰看着卫寒摇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杯,罢了,陈舒你送他回去吧。” 陈舒道:“是。” 众举子鱼贯而出,陈舒拉起卫寒的胳膊扛着他走。第一名的解元贾雍笑道:“陈兄在最后还做了个苦力。” 陈舒笑道:“不算苦力,里美轻得很。” 贾雍笑着打量着卫寒,发现卫寒醉酒以后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看着竟然比女子更加妩媚。他脱口而出道:“里美真是好姿容啊。” 陈舒表情僵了一下,道:“贾兄先请,我送里美回卫府了。” 贾雍这才想起卫寒是镇北将军的弟弟,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人。 第50章 何人杀人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 觉得他有点可怜, 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去, 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 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 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 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 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 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 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 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 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卫燎立刻就要跪下,被周公公拦下道:“皇上说了,不用跪下谢恩。皇上说卫二公子是卫家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读书人,实在难得,就让咱家拿了宫里的蜜饯茶叶绸缎细软赏给公子,以此勉励。” 卫燎对着卫寒使了个眼色,卫寒立刻道:“学生谢皇上隆恩。” “里美,你醒啦?” 卫寒脑袋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头顶上围了一圈脑袋,吓得他险写再昏一次。 卫燎凑过去问:“弟,哪里不舒服吗?” 卫寒咳嗽一声,道:“哪里都不舒服。” 余之荆觉得好笑道:“你不知道,你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可好玩了。” “……”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心里鄙视了余之荆一番,这倒霉孩子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还好他是皇子,要不然不知道被人打死几次了。 卫寒有点懵逼道:“发生了什么?” 余之荆迫切的想和卫寒分享趣事,丝毫没看见周围人黑如锅底的脸色,兴致勃勃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详细的就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一般。 卫寒听了之后只觉得还是继续昏着不要的醒的好,实在是太丢人了,之后京都里说不定会流传着,史上最弱探花郎御街夸官被手绢撂倒…… 余之荆看不出卫寒的生不如死,他奇怪道:“咦,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卫寒不理他,充满歉意的对傅采莲道:“傅姑娘,在下向你道歉,都怪在下身体不好,才让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 傅采莲原本确实很委屈,但她见到卫寒忍着病痛还要向她道歉。卫寒漆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脖颈处,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的美感。她脸上一红,小声道:“我不要紧的,你没事就好。” 傅言正在一旁咽下去一口老血,我的乖孙女唉,怎么就没事了?你差点就变成刺客了你知道吗? 卫寒见傅采莲这么好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对着她露出善意的微笑。 傅采莲的脸更红了,她拉着自家爷爷的袖子道:“爷爷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 “好好好,我们回去。”傅言正拉着孙女的手往回走,心里气不过路过卫燎的时候哼了一声才走了。 卫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以后在傅言正这个老鬼面前都要矮一头了。 余之荆还很高兴的说:“好了好了都走吧,本王送探花郎回去。” 卫燎推辞道:“这怎么使得?” “使得使得。”余之荆笑嘻嘻的就来抬卫寒。 卫寒回了府以后卫燎就立刻吩咐下人给他熬药,余之荆坐在床边道:“想不到高人你是卫将军的弟弟。” 卫寒眼前发花道:“是啊,想不到。” 余之荆道:“你上次说要教我逢赌必赢的办法,你现在能教吗?” 卫寒苦笑道:“你说呢?” “唉,想不到高人你身体这么弱。”余之荆拍拍卫寒的胳膊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 卫寒:“……” “自从那日我们一起为武林除害之后,一连两个月我每天都去赌坊等你,一直没有等到你。”说着余之荆忧愁的叹息道:“这两个月里我也一次都没赢过……” 卫寒奇怪道:“一直都不赢你是怎么坚持着赌下去的?” “谁说我一直不赢的?”余之荆不服气道:“是那处赌坊的风水不好,我在王府在宫里和太监侍卫们赌的时候,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的。” 这个倒霉孩子,卫寒心想宫女太监谁敢赢你?他喝了药浑身难受,偏偏余之荆叽叽呱呱说个没完。最后卫寒受不了了,道:“我把那天怎么知道西楚霸王会输的秘密告诉你,你走好吗?” 余之荆立刻瞪大了眼睛期待道:“快说。” 卫寒道:“拿纸笔来。” 余之荆屁颠屁颠拿来了纸笔,递到卫寒手里,卫寒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道:“我那天在进赌坊之前,跟着被我们走的那两个人身后去了关着西楚霸王的屋子,我听见他们说……” 余之荆:“说什么?” “天机都写在纸上。”卫寒把纸塞进余之荆的手里道:“我不能当着你的面泄露天机,你回去王府再打开,就知道西楚霸王为什么会输的秘密了。” “哦。”余之荆捏着纸道:“那我就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啊。” “嗯嗯。”卫寒对着他挥手,“没事不要再来了。” 余之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兴冲冲赶回了越王府,刚进门就忍不住的打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他们说给西楚霸王喂药吧。 第51章 你真调皮 卫寒快要被他的话逗笑了, 他龇着牙看了赵一一会儿道:“我也不想这样的, 总是想太多会掉头发的。你以为我不想没事喝喝茶吃吃东西躺在躺椅上享受吗?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赵一默默地看了看卫寒身边的瓜果点心,又看了看卫寒身下摇摇晃晃的躺椅,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百里疾带着皇上的圣旨, 领着一帮兵士气势汹汹的冲进了燕王府。崔先生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闯入燕王府。” 百里疾手捧圣旨道:“奉皇上旨意,前来搜查燕王府。” 崔先生大惊失色, 伸手就要去拿圣旨。百里疾侧身一让, 不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要看圣旨?” “我是燕王殿下的谋士。”崔先生红着眼睛道:“殿下事事都会与我商量。” 百里疾想起卫寒之前嘱咐的,在燕王府里有一个姓崔的谋士, 见到了想办法杀了。百里疾问道:“你姓崔?” “正是。”崔先生道:“不知皇上为何要搜查王府?” “来人。”百里疾一声令下,“把这个抗旨不遵的庶民就地处决!” “你!”崔先生瞪大了眼睛, 他伸手指着百里疾道:“是谁派你来的?” “是皇上派我来的!”百里疾突然直视他的眼睛, 伸手抽出佩剑。 “刺啦!” 崔先生的头颅滚落在地, 死不瞑目。百里疾冷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吩咐道:“搜府。” “是!”兵士们分成好几队冲进了燕王府,燕王府的女眷们下人们全都吓得挤成一团。 百里疾走到一个女子面前道:“这位就是王妃吧?” 王妃被丫鬟扶着,瑟瑟发抖道:“正……正是。” 百里疾单膝跪地道:“臣百里疾拜见王妃。” 王妃努力撑着才使自己没有倒下, 她微微抬手道:“将军请起。” 百里疾站起来道:“吴王殿下在宗正寺遇刺, 皇上怀疑是燕王殿下所为, 所以派臣来搜查燕王府。” 王妃大惊失色,“怎……怎么可能?” 百里疾安慰一笑道:“王妃应该是与王爷最亲近的人, 王爷做什么应当不会瞒着王妃才是。不如王妃随臣一块进宫, 有什么话当着皇上的面说。” 王妃吓得花容失色, 哪敢随他进宫。她瑟瑟发抖的四处看,突然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楚香。王妃指着楚香道:“他……王爷近来一直专宠那个男宠,王爷已经很久没有来我过那儿……还有侧妃们那儿了。” 百里疾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香,问王妃道:“就是说王爷做过什么他最清楚咯?” “对。”王妃想着燕王这些时日对自己的冷落,不由悲从中来道:“自从那个狐媚子进门,王爷就被他迷了心窍,对我们都不闻不问……” 百里疾指着楚香道:“把他带走!” “报。”有兵士上前来报,“在王府后院发现龙袍一件。” “啊…”王妃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百里疾挥手道:“带上东西走,你们几个留下来看守燕王府。” 百里疾又带着撤走,楚香被人押着走。百里疾状似无异的接近他,轻轻道:“这件事是吴王殿下安排的。” 楚香眼前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百里疾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然后走开了。楚香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一看,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百里疾带着人来到宫外,小太监见他回来赶紧进去通报道:“皇上,百里校尉回来了。” 元丰帝端正了坐姿道:“宣。” 百里疾大步走进御书房跪下道:“启禀皇上,臣在燕王府带来了认证,还有龙袍一件。” “你说什么?”元丰帝皱着眉道:“龙袍?” “是龙袍。”百里疾将龙袍呈上道:“这是在燕王府书房的密室里发现的。” 余之靖看着那龙袍,只觉得呼吸都要喘不过来了,“儿臣没有,这不是儿臣的,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呐。” 元丰帝接过龙袍一看,见上面的金龙翱翔于天,五爪秀工精致。他将龙袍拍在案上,悲痛道:“朕还没死,吾儿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儿臣……”余之靖伏地痛哭,“冤枉。” “不是有人证吗?”元丰帝道:“什么人证?” 百里疾道:“燕王妃说燕王这些时日对一男宠十分宠爱,所说所做皆不隐瞒,所以臣就将他带来了。” 这时楚香被带上来,余之靖一看到他就恐惧的道:“父皇你不要听他的,他是余之棘派来的。” 楚香跪在地上道:“草民楚香,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香?”元丰帝道:“就是那个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楚香?” 楚香道:“正是草民。” 元丰帝奇怪道:“你不是有名的大才子吗?怎么会做了燕王府的男宠?” “皇上容禀。”楚香红了眼睛道:“草民本来是吴王府上的客卿,因吴王被圈禁草民只有离开吴王府。离了吴王府生活一时难以为继,正好听说燕王殿下求贤若渴,所以就只身去了燕王府。” “原以为燕王殿下是个君子。”楚香突然流泪道:“哪曾想他竟将我囚禁府中,强迫草民做了男宠。”说到这里楚香是真伤心了,他伏在地上嘤嘤哭泣。 余之靖道:“父皇,他是余之棘的人又深恨儿臣强迫他,他的话不能信啊。” 元丰帝道:“朕问你,你可有听到燕王要谋害吴王之事?” 楚香道:“回皇上,草民没有听到过。燕王强迫草民又以为草民是吴王殿下的人,所以一直防着草民。他与府中谋士崔先生商议之时从不留我在一旁,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楚香面露难堪之色道:“他只是在与草民……与草民在床上时,常常问草民他和吴王谁更厉害,说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吴王。” 要是楚香说他听到了什么机密元丰帝可能不会信,但是楚香说的合情合理,他知道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的确会做这样的事情。 余之靖找不到证据反驳,只能一直重复着自己是冤枉的。元丰帝看着他,内心充满了失望。这是他曾经寄以厚望的儿子,如今看来是如此的令人憎恶,就像当年他的那些兄弟们一样。 “皇上。”小太监走进来道:“有兵士来报,说在吴王府发现可疑的人。” 元丰帝:“带进来。”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被押了进来,余之靖一看到他身子就抖了一下。元丰帝看在眼里,道:“这是何人?” 李福海看了看,道:“奴才上次去燕王府宣旨的时候见过此人,他当时站在燕王殿下身后,像是个侍卫。” 余之靖闭上了眼睛,然后道:“儿臣不知他做了什么。” “既是无关紧要之人,却在燕王府鬼鬼祟祟。”元丰帝冷漠的道:“那就杀了吧。” “皇上饶命!”那汉子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王爷救我,王爷救我啊。” 余之靖自身难保,撇过头去不看他。汉子又是害怕又是难受,拽着一旁的柱子不撒手道:“皇上,小人有话要说,小人愿将功折罪。” “何事?” 汉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周勤不是吴王杀的,周勤是小人杀的,是燕王指使的小人。” 余之靖身上一软,瘫坐在地上。元丰帝一时也没了话语,他站起来心烦意乱的踱步,转了好几圈在在余之靖面前停下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儿臣……儿臣……”余之靖的眼泪和汗水流到了一处,他辩无可辩,只是说:“儿臣冤枉。” “朕对你很失望。”元丰帝沉痛道:“将余之靖关入大理寺。” “父皇……”余之靖哀哀的看着元丰帝,“我是您儿子呀……” 元丰帝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保不住余之靖了。就算自己顶着压力说他无罪,但是余之靖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残害大臣陷害手足,这样的人要是做了储君如何服众? 索性他不是唯一的人选,元丰帝有些庆幸的想,还好自己发现了老六的能力,否则此时才是真的绝望。元丰帝吩咐李福海道:“把老三的宅子还给他,让他回府修养。至于这件事嘛……” 元丰帝原本打算让余之荆负责,后来一想这种肮脏的事情就不让他办了,让余之棘办吧,反正他是绝不可能做储君的。他道:“这件事就让老三身体好了负责,朕亏欠他许多,你去内库挑些好东西赏他吧。” 百里疾全程听着,出宫以后他吩咐手下人道:“去卫府,告诉卫大人,就说吴王殿下无罪释放了。” 他带着楚香出了宫,对楚香道:“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卫寒一直在等消息,他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赵一看的发毛道:“你又在想什么害人的主意?” “哪有?”卫寒一脸无辜道:“我明明如此善良单纯,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卫寒从躺椅上下来,理了理衣服就往宗正寺去。余之棘本来也喝多少□□,被这么多御医治了这么久,身体除了还有些虚弱之外就无大碍了。圣旨传到之后他简直就是高兴的不知怎么好,原为能出去就万事大吉,没想到把余之靖也搞残了,真是不能更开心。 他被人扶着出了宗正寺,在宗正寺衙门口他看见了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的卫寒。 一刹那他百感交集,自己可以洗刷罪名,可以将余之靖打入万劫不复,全都是因为眼前之人出谋划策四处奔走。他流着激动的泪水,推开搀扶他的人一步一颤的走到卫寒面前。 然后他一把抱住了卫寒,发自肺腑的道:“里美,我今生绝不负你。” 卫寒的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皮笑肉不笑的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香一路狂奔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来到了宗正寺门口,他本以为这会是自己和余之棘的久别重逢。直到他看余之棘忍着伤痛冲过去抱住卫寒,还许诺他今生绝不负卫寒。 他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这句话…… 从来没有…… 楚香忽然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世界都离自己远去了。 百里疾站在他身后道:“吴王从来都没有拿你当回事,你在燕王府受尽屈辱寸功未立的消息传来后,他只怪你无用,丝毫没有怜惜你,这样的人也还要跟他吗?” 楚香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问道:“那卫寒呢?他是真的爱卫寒吗?” “吴王爱不爱卫大人我不知道。”百里疾淡定道:“反正卫大人是看不上他的。” 余之棘出来以后十分的春风得意,卫寒就这样看着他,心里想着你且得意吧,再过几天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余之棘一直拉着卫寒的手,卫寒问道:“楚香已经出了燕王府了,要不要接他回来?” 余之棘很不耐烦的道:“这样的废人留他何用?且他被余之靖玩弄许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子。” 卫寒没有说话,余之棘双目含情的对卫寒道:“里美,你是名门之后又才学出众,冰雪般干净的人。你切莫再和那种人往来了,以免脏了你。” 卫寒还是笑笑不说话,一路上余之棘已经了解了自己脱罪的经过。他问道:“为何那个陈老二愿意以死帮我陷害余之靖?” “他不是帮你,他是帮自己。”卫寒道:“他妹妹陈春来三年前被抢入燕王府,一年前又被燕王玩弄致死,早就恨燕王入骨。他听说只要用自己的一条命就能让燕王失去所有,根本就是迫不及待。” 余之棘宠溺的看着卫寒道:“你如此聪慧,为何第一次见面时,你要装成那样?” 卫寒受不了他的眼神,强忍着哆嗦道:“都说了第一次见面了,怎么能让你看透我呢?” 余之棘笑道:“你真调皮。” 卫寒:“……” 第52章 大快人心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嘴里不自觉的开始咽口水,他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送。拉下口罩张嘴,突然一阵销魂的味道入侵口腔。 “呕……呕呕……” 三天过后, 卫寒形容憔悴, 饿得手抖腿抖。他虚弱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一只吃过了饭正在散步的蟑螂。 突然他眼前一暗, 一个兵丁出现在他面前。兵丁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出来, 飞快的放在了卫寒的桌子上,然后对着卫寒伸出手。 卫寒心领神会, 将自己的卷子交到他手上。待兵丁走了以后,卫寒拿出写好的卷子看。这一看他就对那位替考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那卷子上的字迹同自己的丝毫不差, 看来卫燎真的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卫寒再去看内容,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对‘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的解释。看完之后卫寒由衷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瞎几把乱写。申商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经商商人的意思,而是指申不害和商鞅这两个法家人物。 意思就是说诸葛亮和王安石都运用法家来帮助自己,却对法家的思想不以为然。这自己想的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偏了个十万八千里。 卫寒默默的脸红了一下, 还有那个《孤竹馆赋》竟然还要用到商代的典故来破题。卫寒彻底拜服, 从前他觉得古人只需要学习语文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哪里比得上现代人要语数外生化物全部都学。直到现在他才懂得古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题目简直就不是人写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逐个收卷子了。卫寒东西也不要了, 就这样扶着墙出了贡院。 他一出去,就看见卫燎站在外头等自己。卫寒一看到他,都快哭了,浑身哆嗦着走向他。 卫燎对着卫寒微微一笑,道:“回家吧。”然后他脸色就是一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卫寒:“……” 卫寒三天没有洗漱,再加上在厕所旁边待了三天,那味道可想而知。可恨的是位置明明就是卫燎选的,他现在却来嫌弃自己。 卫寒心中怒火难消,他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卫燎。喊道:“哥哥呀,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想死你了,真想把你一起带进贡院,和我一起享受科举的乐趣呀。” 卫燎捂住鼻子,“……” 卫寒回到了卫府,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了个澡,洗完以后他都快虚脱了。三天没吃东西他现在都不怎么饿了,卫燎坐在他旁边给他擦头发道:“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喝点再睡吧。” 卫寒眼神呆滞的把头枕在卫燎的腿上,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春闱的时候还得这样?” 卫燎表情沉痛的点了点头。 卫寒:“呜呜呜……” 要审阅完所有的考卷,至少也得半个月,这半个月卫寒一直在读书。没错他就是在读书,因为一旦他考中了,就得去参加鹿鸣宴,到时候他连一句诗词都作不出不就露馅了吗。 张榜日是八月三十,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所以这也叫桂榜。 这天放榜的墙前一大早就站满了人。卫寒对于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反正也不是他考的。 卫燎倒是急的嘴上冒泡,一大早就派下人守在墙前。 卫寒坐在椅子上吃着果脯点心,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说你请的那个人才华盖世吗?你紧张什么?” “话虽如此。”卫燎拍着胸口道:“但我就是紧张嘛,这感觉比上阵杀敌还要刺激。” 卫寒:“呵呵。” “中啦!” 一声激动的尖叫彻响整个卫府,被卫燎派出去的家丁狂奔而入,对着两人大喊,“中啦!” 卫燎脚下一动,宛若凌波微步,瞬间就出现在了家丁眼前。他激动道:“中了?中了什么?” 家丁激动道:“二少爷中了乡试第四名亚元!” “好。”卫燎激动的背着手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一挥大手道:“赏,赏全府!” 卫寒笑的差点岔气,他道:“报喜的人还没有来呢,你这个时候赏什么?” “对对对。”卫燎一拍脑袋道:“我都糊涂了,管家,你去把赏钱备下,等报喜的人来了也不至于匆忙。” 卫管家喜滋滋的去了,他并不知道卫寒是作弊考上的,他还以为卫寒真人不露相,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呢。 不一会报喜的人就来了,他们被下人引至府中,高喊道:“恭喜卫老爷贺喜卫老爷,高中京都乡试第四名亚元。” 卫燎看着大红的喜报,仰天长笑:“哇哈哈哈哈……赏!” 卫寒也高兴啊,从今以后他就是举人老爷了,彻底脱离了工农阶级,已经踏进了官僚阶级的大门了。 夜已深了,卫府还在庆祝,于此同时吴王府里也没有歇下。 吴王余之棘在书房里见几位幕僚,他道:“听说卫燎的弟弟中举了?” “正是。”一个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幕僚笑道:“第四名亚元,前途不可限量啊。” 余之棘奇怪道:“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卫燎有个弟弟?” 山羊胡子道:“听说是打小身子骨不好,给送到道观里养大的。今年他身子稍微好了点,再加上学有所成,所以卫燎就把人接回来了。” “呵。”余之棘冷笑道:“想不到他卫家竟然还出了个读书人。” “可不是。”山羊胡子撸着胡子笑道:“听说兄弟俩感情可好了,三个月前的那枝箭就是弟弟给哥哥挡下了。” 余之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卫家的人都讨厌,你找个机会和那个卫寒接触接触,若是和他哥哥一样不能为我所用,就想个办法打压了他。” 三天以后卫寒由府里的马车送着去赴了鹿鸣宴,鹿鸣宴就是所有乡试考中举子的官方庆祝聚会。 鹿鸣宴一般都是由当地的最高长官和主考官们设宴。但是这里不是外省而是京都,皇帝是当仁不让的最高长官,皇帝不会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就由主考官们举行。 今年的主考官是翰林大学士林绝峰和刑部士郎万光,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卫寒进去以后只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他一进去大家就是一静,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啊。 那些考中了的哪个不是今天参加这个宴会,明天去赴那个诗会的,能考中的都不是无名之人,可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找不到一个认识卫寒的。 卫寒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几位考官面前,规规矩矩行礼道:“学生卫寒拜见各位老师。” 全场一片哄然,原来他就是第四名亚元卫寒。那个传说中的镇北将军的弟弟,看起来好年轻啊,成年了吗? 林绝峰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他欣赏的看着卫寒,捋着胡子道:“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卫寒装出一副既激动又害羞的样子道:“学生不敢当。” “年少得志却不见娇纵之色,好。”林绝峰问道:“可有表字?” 卫寒这才想起古人都是有表字的,他连忙道:“学生年岁还轻,尚无表字。” 一旁的万光笑道:“莫非林大人想给他取一个表字?” “老夫却是如此想的,就怕卫亚元不乐意呀。” 卫寒哪里敢说不乐意,就算真的不乐意他也得装出一副非常乐意的样子。卫寒连忙恭敬的道:“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好。”林绝峰笑眯眯的看着卫寒道:“寒者,冷酷也。君子里仁为美,表字就取里美二字吧。” “噗……” 卫寒心在喷血,但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意,鞠躬感谢道:“学生谢老师。” 在场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卫里美,能让林绝峰亲自为他取表字,就说明林绝峰已经认了他这个弟子了,以后的仕途肯定要比绝大部分人坦荡许多。 卫寒坐到了右边第二个座位,他的上首是第二名亚元陈舒。陈舒看着卫寒,敬酒道:“恭喜里美了。” 卫寒心里滴血的举杯道:“同喜。” 在场这么多举子绝大部分对卫寒那都是又嫉又恨,但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纷纷觉得用酒灌他,老是考不过你,老子灌死你。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解元先唱了鹿鸣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 唱完之后陈舒对卫寒道:“走吧。” “啊?”卫寒有些懵逼道:“这就结束了?” “结束什么啊。”陈舒差点败给他道:“解元唱完鹿鸣歌之后,由前五名魁首一起跳预祝会试夺魁的星魁舞。” 妈呀,卫寒感觉要死道:“还要跳舞?” 陈舒不待他再问,就拉着他出去,和其他三人一起围成一圈开始跳舞。卫寒脸都红了,能让他这样的厚脸皮脸红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其他四人还跳的特别起劲。坐在底下不能跳舞的举子们还纷纷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感觉别提了。 回到座位以后,卫寒生怕还有什么幺蛾子发生,他拿起酒壶开始猛灌。一旁的陈舒担忧道:“里美贤弟,你喝慢点,没人同你抢。” 由于卫寒英明,接下来的对对子斗诗等活动他都有幸避过。陈舒看着趴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卫寒,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林绝峰看着卫寒摇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杯,罢了,陈舒你送他回去吧。” 陈舒道:“是。” 众举子鱼贯而出,陈舒拉起卫寒的胳膊扛着他走。第一名的解元贾雍笑道:“陈兄在最后还做了个苦力。” 陈舒笑道:“不算苦力,里美轻得很。” 贾雍笑着打量着卫寒,发现卫寒醉酒以后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看着竟然比女子更加妩媚。他脱口而出道:“里美真是好姿容啊。” 陈舒表情僵了一下,道:“贾兄先请,我送里美回卫府了。” 贾雍这才想起卫寒是镇北将军的弟弟,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人。 卫燎春风得意的坐在家中,吩咐卫管家道:“我弟他年纪小,肯定会喝多,你快准备好醒酒汤。” “二少爷回来了。”家丁引着一个人进来道:“将军,二少爷回来。” 卫燎走过去一看,就见卫寒被一个年轻人背了回来,他赶紧过去接过卫寒道:“喝这么多啊?” 第53章 青葱岁月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道:“你的这套身法实用性很强, 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也能学会,而且战力不弱。” “哦, 是吗?”卫寒得意的笑道:“我刚刚打败了你的亲卫。” 卫燎的想法就更多了,军营里的士兵什么人都有,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 而且也没那个条件。卫寒的这套身法简单实用,若是能普及全军,那么镇北军的士兵单独战斗力就会提高很多。 卫寒刚刚打了两架,还有点气喘。他穿越前要做老大,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平时去健身房向教练请教过自由搏击, 他没事也喜欢和兄弟们玩玩拳击什么的。穿越过来了体力虽然不在了,但是技巧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卫燎道:“这样吧, 你留在军营里, 把你的这套身法交给那些士兵们, 我升你做百夫长。” 卫寒一听头都要炸, “不不不, 千万别, 我不想当兵,你就放过我吧。” 卫燎奇的道:“百夫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 但总比你继续做男宠好吧, 你为什么不做。” “将军, 我真的不能当兵。”卫寒表情异常诚恳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不管以后怎样,反正不能当兵。将军,我不能不孝啊。” 卫燎气的够呛,什么叫做好男不当兵,当兵怎么了?保家卫国很丢人吗?他气呼呼的瞪着卫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卫寒怕他真的生气,就道:“不当兵我也能教那些士兵啊,而且我会的不止这些,只要你不让我当兵,我全都可以教你。” 卫燎皱着眉头道:“你还会什么?” 卫寒道:“我刚刚看你的那些兵们就只会练习一些搏击之术,和兵器运用。太简单了,一个军队里怎么能没有擅长偷袭擅长潜伏的人呢?万一敌人在水上怎么办?而且万一要翻山越岭,体力上也跟不上啊……” “你等等。”卫燎看着卫寒的眼睛道:“这些你都会?都能教?” “我会。”卫寒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今天回去就把我会的都写出来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就知道可行不可行了。” 卫燎对于卫寒的话是怀疑的,但是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之前卫寒所说的镇北军的问题,正是他想解决的。 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卫寒,一个男宠是不应该懂这些的。懂得这些的人,也不会去做一个男宠的。刚见到卫寒的时候,他无论是外貌还是做派都是一个男宠无疑,可是短短三天自己对他的的认识就发生了改变。 卫燎道:“你读过书?” 刘贤确实读过书,仅限于在识字上面,卫寒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问,但还是道:“读过,但是读的不好。” “看的出来。”卫燎道:“你和那些学士文官们还是很有区别的。” 卫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说和学士们有区别了,就是和那些在校生比他都有很大的区别。卫燎道:“你刚刚说不愿意当兵,那么是否愿意做个文官呢?” 做官这件事对卫寒还是有吸引力的,在古代文官的地位最高。他要是说不愿意做官要去做一个自由的商人,这话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就是第一个不信。做官多好啊,有钱有势还可以样男宠,普通人见到了还要给自己下跪。 卫燎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卫寒还是道:“还是算了。” “为什么?”卫燎直接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人脉,也是帮的上忙的。”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然识字,但是对写文章那是一窍不通的,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在朝堂上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卫燎一想也是,想要在京城文官里混出个名堂来,不走科举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卫寒考科举不行,就算到时候给他捐个官,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七八品的小官了。 “这事以后再说。”卫燎对卫寒道:“你回去把你会的都写下来,这几天就不用来军营了。” 卫燎还是没有死心,因为他觉得卫寒可能是个人才,他一个武将在京城总是受文官排挤的,若是文官里有一个自己府上出来的人,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中午卫燎带着卫寒回到了卫府,卫管家张罗着午饭,对着卫寒笑眯眯道:“第一天去军营的感觉如何?” 卫寒颇有些得意道:“感觉好极了,卫管家你是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真是受尽了白眼,所有人都拿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不卑不亢,从容的跟在将军身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卫管家有点懵,“这感觉有什么好的?” “我还没说完呢。”卫寒继续道:“老兵们都有欺负新人的习惯,他们为了向我宣告这里是谁的主场,就开始用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向我挑战。” 卫燎喝着小酒,听到卫寒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卫管家却被完全吸引住了,问道:“然后呢?” “卫管家你要知道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逞强好胜,然而他的挑战我却无法拒绝,所以我只能应战。” 说着卫寒声音萧瑟道:“在对方的逼迫之下,我只能奋起反击,最后将他们打趴下我是无奈之举。大家都是热血好男儿,有什么事就不能坐在一起掏心窝子聊一聊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野蛮暴力的方式解决呢?” 卫管家张大了嘴巴,“你……赢了?” 卫寒点点头,“我赢了。” 卫管家转头去看卫燎,“他真的赢了?” 卫燎表情难以形容,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真赢了。” 卫管家:“……” 卫管家看着瘦瘦弱弱的卫寒,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活欺骗了自己。卫管家道:“所以你就正式成了镇北军士兵了?” “没有。”卫寒对着卫管家一挑眉道:“由于我把将军的亲卫打得落花流水,将军觉得镇北军实在是容不下我这样的人才,于是我又回到了卫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卫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卫寒的后脑勺,“吃饭。” 卫寒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卫燎吃了几口饭,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道:“你的身法肯定是有人教你的,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卫寒夹了一筷子鱼的:“有人教又怎么样呢?反正你找遍全世界也只可能找到我这么一个会这套身法的人了,将就着用吧,别挑剔了。” 卫燎:“……” 吃过饭卫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套笔墨纸砚。卫寒看这套古色古香的写字用品,心里有一种好玩的感觉。他在砚台里倒了点水,然后用墨在里面慢慢的磨,直到磨得颜色均匀细腻才将墨放下。 他拿起一枝毛笔看了看,这枝是新笔,笔头还是雪白的。他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说到好笔总要提狼毫什么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伸出食指放在笔头上捏了捏,软硬度适中且触感顺滑,不管是不是狼毫,这都是一枝好笔。 他在桌子上铺好了纸,然后开始写字。在现代卫寒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不过他继承了刘贤的记忆和身体,写起字来倒也不觉得变扭。只是刘贤本人的字迹就只能算是能看,卫寒也就不指望自己能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书法了。 他独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春花,仔细回忆着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具体的方法他没有研究过,但是看过的电视剧不少,多多少少还是能想起一点的。 他记得有负重跑训练,挂钩梯训练,穿越铁丝网,还有射击训练,好像还有游泳吧?有没有呢?不管了,加上去再说。好像还不止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反正卫燎也不知道。 卫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些列好,然后杜鹃送来晚饭,他吃过以后就洗澡睡觉了。这事不着急,他没必要逼着自己。 卫燎却坐在书房里直到深夜,卫家世代为将,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并不是卫家的子孙不努力,而是自大荣建国以来国家越来越安定,武将的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皇帝也有意削减武将的权利。 卫家祖上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几代过后,被皇帝们慢慢削减。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镇北将军的官位了。卫燎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卫家子孙连个将军也当不了,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为卫家的未来担忧,窗纸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 “……” 明白了,这就是个有钱的赌鬼呀。 “赢啦!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只矫健的公鸡一个飞踹踢飞了威武大将军,往威武大将军头上狠狠一啄,大将军抽搐了一下,气绝身亡了。 年轻公子的脸也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快要和威武大将军一起战死的样子。 “不要紧。”年轻公子道:“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为什么?”卫寒奇怪道:“怎么那么肯定?”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轻公子道:“下一场我要买西楚霸王,西楚霸王自出场以来,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大战,无一败绩,绝对是鸡中的霸王。” 卫寒想到了自己偷听到了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小人!”年轻公子异常激动道:“鸡又不会耍阴谋诡计,当然是谁猛谁赢。”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你听我的,这把肯定会赢。” 年轻公子头也不转,“不听你的我也会赢。” “不,我是说你不要买西楚霸王。”卫寒小声道:“我刚刚掐指一算,西楚霸王今天吃坏了肚子,一定会输。” 年轻公子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卫寒道:“你是个神棍?” “半仙。”卫寒纠正道:“请叫我半仙,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年轻公子语气不好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西楚霸王来了。” “西楚霸王来了,大家快让让……” 卫寒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走进了人群,年轻公子兴奋的看着那人手上的公鸡道:“真不愧是西楚霸王,太威风了。” 再威风的鸡,人类的胃也是它的归宿,卫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西楚霸王今天一定会输。” “唉,多亏了我善良。”年轻公子有些自我陶醉的道:“不然我就打烂你的破嘴。” 那男子抱着西楚霸王入了场,道:“这一场,西楚霸王对古之恶来!” “噗!” 卫寒喷了,这些赌鬼难道是真的不怕晚上撞鬼吗? 众人全部都把钱往西楚霸王那边扔,年轻公子也是急得额头冒汗。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捧在手里就要往西楚霸王那边扔。 卫寒一看,右脚往前面微微一伸,年轻公子一脚踢在了卫寒的脚上,往前就是一扑。卫寒眼疾手快的夺过了他手上的金元宝,一个转身往古之恶来那边一抛。 全场一片寂静。 第54章 皇帝病危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卫寒一转头就看见了陈舒和贾雍二人。陈舒兴冲冲走到卫寒面前, 第一句话就是, “身子可好些了?能出门了?” 卫寒笑笑,道:“已经好多了,不是什么大病。” 贾雍也插话道:“里美你可是不知道,你当日晕倒,可是将陈舒急坏了。” 卫寒只能低着头做害羞状, 道:“让陈兄担心了。” 贾雍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卫寒道:“你晕倒最受惊吓的可不是他陈舒, 而是傅家的小姐, 险些就被当做刺客给处决了。” 这个贾雍真是讨厌,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寒也不好怼他,只能抬头看他,扯起嘴角道:“呵呵。” 贾雍:“……” 三人进了署堂,堂中分为学士, 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学士便是林绝峰,赵杰是侍读学侍, 侍讲学侍是元信。 三人笑眯眯的看着卫寒等人,桌上早已上了茶点, 陈舒看了惶恐道:“不可如此, 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晚辈等站着聆听教诲便可。” 林绝峰捋着胡子笑道:“都说今年的一甲都是年少得志的英才,想不要如此的谦卑。” 卫寒和陈舒一样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丝毫没有以前独自拜访过林绝峰的样子,林绝峰道:“我翰林院平时没什么事,你们只需撰史,校勘实录便可。若有其他工作,倒是自会通知尔等。” 卫寒一听是正中下怀啊,以他现在的水平要真的入了官场还不是羊入虎口?翰林院这种每天看书喝茶聊天打屁的工作正适合他,他上辈子就想找个这样的工作了,可惜考不上。 事情都交代完了,卫寒三人就准备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下班。林绝峰突然道:“里美随我来。” 卫寒看了陈舒一眼,见陈舒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只是挠挠眉毛,跟着去了。 林绝峰在他的办公室内单独和卫寒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身子骨太差了。” 卫寒能说什么呢?只是点头,“是,确实太差了。” “虽说咱们都是文官,但是身体不能太差。”林绝峰苦口婆心的道:“日后你身居高位,皇上派你你去监军去巡视,你这样的身子肯定不能胜任。” 卫寒弯着腰道:“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这是必须的。”林绝峰道:“之前燕王宴请你,为何不去?” 卫寒脑子里咯噔一声,说话滴水不漏道:“学生当时染病卧床,连同年们的聚会都不能参加,就只能回绝了燕王殿下了,现在想来心中十分愧疚。” “燕王殿下品性高洁,最爱结交有识之士。”林绝峰笑道:“你去不了,也可以让卫将军去嘛。” 燕王品性高洁不高洁卫寒不知道,但他一定想当皇帝想疯了,卫寒努力维持着笑脸道:“是学生疏忽了,有机会一定登门谢罪。” 林绝峰这才满意点头,挥手让卫寒退下。卫寒回到自己的衙门,陈舒道:“里美你很热吗?”说着递过来一盏茶。 卫寒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陈舒心痛的摇头道:“这可是今年新进的上好毛尖,你这样喝真是浪费。” 贾雍也笑道:“看来里美是累了。” 卫寒确实累了,被林绝峰弄得心累。他看着悠闲自在的二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悲愤之感。他坐下道:“忙什么呢?” “不忙。”陈舒手上持书道:“读书品茗悠闲自在。” 卫寒道:“如此无所事事,真是蹉跎了光阴。” “这也无法可想啊。”贾雍道:“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里蹉跎光阴啊。” 卫寒微微一笑,从身后拿来一叠做书皮的硬纸,对着两人挑眉道:“在下知道一样新鲜刺激有益身心的游戏,二位可愿一试?” 陈舒和贾雍对视一眼,随后一同道:“愿意一试。” 卫寒用纸做的当然是扑克牌啦,陈舒和贾雍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甲进士,智商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卫寒只说了一遍,他们就记下了规则。 三个人坐在一起,每人桌子上摆着一本书防止突然有人进来。卫寒开始洗牌发牌,三人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 “四个二。”陈舒面色微红双目圆睁道。 贾雍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要。” 卫寒冷笑一声道:“王炸!” “哈?”陈舒的脸更红了,“为什么你总有好牌?” “因为我团结友善敬业奉献明理诚信。”卫寒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牌道:“你们要得起不?” 陈舒和贾雍表情凝重的摇头,“要不起。” “好。”卫寒兴奋的捏着牌往桌子上一扔,“四个三,我赢了给钱给钱。” 陈舒窘迫的在身上摸,“我出门没带钱,要不先欠着吧?” “你是不是不想给钱?”卫寒转头看贾雍,“你呢?” 贾雍从要带上拽下一枚玉坠,“这是我娘……” 卫寒伸手拿过来,道:“一笔勾销了啊。” 陈舒忍不住道:“这是贾兄母亲送给他的,你还给他吧,明天再还你钱嘛。” “不不不,没关系的。”贾雍道:“这是我娘给钱让我自己买的,家里还有好几十个。” 陈舒:“……” 卫寒上了半天班,满载着欠条和银钱回到了卫府,卫燎早就等着问他:“当文官的感觉怎么样?” 卫寒漫不经心道:“就那样,挺无聊的。” “什么叫就那样?”卫燎不满意道:“做武官的每天不是巡视就是练兵,做文官的感觉肯定大有不同。” “可能吧。”卫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我也没当过武官,自然不太清楚二者之间在感觉上有什么差别。” 卫燎无言以对,他郁闷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本朝开国至今国家安定百姓富足,历代皇上都没了开疆扩土的雄心,渐渐的也就不再重视武将。我卫家也由开国的武侯,变成如今只剩个镇北将军军衔的武官了。” 卫寒看着萧索的卫燎,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事。卫燎道:“这些不是我卫家人不努力,而是情势如此,非我所能左右。” 卫寒道:“要不你去投靠个王爷?辅佐那个王爷登基,你就有从龙之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卫燎轻轻一笑,道:“皇上盯着我呢,我要是敢参和到夺嫡里头去,肯定命不长久。” “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做文官?”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既然能把我这个外人推上去,为什么不扶持自家的晚辈呢?” “不是不想。”卫燎叹气道:“就像我一样,卫家儿郎都不是读书的料,人也不够机灵。武官虽然当得憋屈,但我也知道文官有多艰难,他们不行。” 余之荆不敢说话,李福海想了想道:“好字讲究的是力透纸背,卫二公子自小就体弱多病,想来他必定是四肢无力,字自然就写不好了。” “嗯。”元丰帝点点头,认同了李福海的说法,“这样的文采就是给他个状元当也是可以的。” 余之棘眼神一动,父皇好像很欣赏这个卫寒。余之荆高兴坏了,连害怕都被冲淡些许,他抬起头道:“儿臣这就和赵杰他们说去?” “不急。”元丰帝摆手道:“我亲自过去说。” 到了阅卷所,赵杰等人见元丰帝过来了,连忙行礼。元丰帝让他们平身,道:“众位爱卿,你们看看这份答卷如何?” 赵杰从元丰帝手里接过卫寒的卷子,只看了一眼脸都皱了起来,随后他开始仔细的看内容,越看他越是心惊。他没说什么,只是把卷子传给其他考官。考官们看完以后,全都深深的思索起来。 元丰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的表情,笑道:“众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启禀皇上。”赵杰道:“这篇策论无论是在文采或是见解方面都是十分的难得,只是此人书法太过平庸,臣猜测会不会是……作弊?” 余之荆立刻道:“你别冤枉人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作弊了?” 赵杰瞪大了眼睛道:“臣只是说猜测,又没说是一定,越王殿下的反应是否过激了?” 元丰帝摆了摆手,笑道:“爱卿可曾看到这是何人所作?” 赵杰将卷子拿过来,看了名字,“这是卫燎之弟?” “正是。”元丰帝道:“卫寒自幼体弱多病,想来也是受不了每天辛苦练字的,字写的不好情有可原。” 赵杰拱手道:“皇上英明。” 元丰帝道:“你们觉得朕该判他个第几呢?” …… 元丰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卫寒和其他考生们都站在大殿之内,所有进士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进士服,他感觉鼻子有一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秋!” 陈舒在前头回过头看他,眼里分明写着担心。卫寒心道不好,药效发作了。 翰林大学士林绝峰手持圣旨道:“诸位贡生听宣。”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皇恩浩荡,开科取士,为国选才,莫论出生。今元丰丁酉科殿试结束,陛下钦点一甲进士及第三名,二甲进士出生一百一十名,三甲同进士出生二百八十七名……” 林绝峰停顿片刻,道:“殿试一甲第一名陈舒……” 卫寒愣了片刻,陈舒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高中状元还要值得高兴?他神游般走到大殿中央,跪拜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雍有些气闷的看着陈舒,明明乡试第一名是自己,结果状元却成了陈舒。 林绝峰接着道:“殿试一甲第二名贾雍……” 贾雍连忙收回心思,也走过去跪拜。林绝峰又道:“殿试一甲第三名卫寒……” 卫寒猛地抬起头看着林绝峰,一脸的不可置信。林绝峰和他对视,笑吟吟的看着他。卫寒走过去跪下,道:“学生谢皇上,吾皇万岁……” 他的头磕在地上,只想知道自己那一字未动的卷子是怎么中的一甲第三。那个小子到底干了啥?他不会把自己的卷子和别人的调换了吧? 三甲进士都念完以后,皇上离去,陈舒高兴的凑过来道:“太好了,我是状元你是探花,我们能一起御街夸官了。” 卫寒此时心潮澎湃,再加上药物作用,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的。林绝峰笑着看卫寒道:“大家都别围着了,三位一甲的进士快去换衣服去吧,还有事情呢。” 卫寒三人一起去偏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衣进士袍,胸前又被绑了朵大红花。卫寒头昏昏的被人拉了出去,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声音里,他听见有人对他喊:“探花郎,该上马了!” 卫寒手拉着马鞍,半天上不去。可把牵马的人急坏了,他急得直把卫寒往马背上举,好半天卫寒才坐上了马。 陈舒贾雍还有卫寒三人走在皇上专用的御街上,享受着这一生最大的荣光。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在敲锣打鼓声中走到了大街上,无数男女老少狂热的看着他们,连青楼里的姐儿都出来看热闹了。 第55章 君臣同心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不了。”周公公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皇上还等着咱家去伺候呢。” “这样我就不留公公了。”卫燎亲自送周公公出去了。 等到他回来以后,卫燎笑道:“想不到你中了贡士的事, 连皇上都知道了。” 卫寒却不这么想, 他道:“从现在开始我要装病, 你给我在外头兜好了。” 卫燎奇怪道:“你为什么要装病?” “你傻啊?”卫寒端着茶杯道:“我要是不装病那就得去参加殿试, 殿试总不能找人代考吧?到时候不全露馅了?” 卫燎突然脸色铁青,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卫寒,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卫寒道:“你怎么了?” “完了。”卫燎道:“周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 他刚刚来的时候见你好好的, 这个时候突然说你生病不能殿试,皇上会怀疑的。” “呃……”卫寒脸色瞬间惨白, “那怎么办?” “弟啊。”卫燎伸手按住卫寒的肩膀道:“你真的一点也不会答题吗?” 卫寒认真的把卫燎的手拨开, 道:“不会,这辈子都不可能会了。” 卫燎失望的叹了口气,“三天之后就是殿试了,你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殿试的时候突然发病,只有在皇上面前发病皇上才不会起疑。” “话虽如此。”卫寒一脸绝望的道:“万一皇上找御医给我看病怎么办?不就露馅了?” “不会。”卫燎微微眯着眼睛,小声的对卫寒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之后会让人头昏脑涨流清鼻涕,呈现出风寒的症状。” 卫寒诧异的看着卫燎, “这么神奇的药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那个……”卫燎有些难为情的道:“小时候我爹逼着我念书, 我为了不用读书, 就吃这个药装病。” 卫寒:“……” 等到了殿试的那一天, 卫燎早早的就给卫寒准备了一碗熬得浓浓药。卫寒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碗棕色的药,闻了一下,抬头对卫燎道:“还挺香的啊。” “那是。”卫燎自豪的道:“我在里头放了好些金银花。” 卫寒拿起勺子开始搅拌着药汁,有些怀疑的道:“这里面只有金银花?” “除了金银花还有柴胡。”卫燎道:“柴胡清热疏肝生阳气,身体没问题的人吃了以后就会头晕脑胀,金银花清热解毒疏散风热是寒性的药,身体没问题的人吃了会流鼻涕呈现风寒的症状。” “哦。”卫寒看着药,确认道:“不会吃死人吧?” “放心吧,不会的。”卫燎端起药就往卫燎的嘴里灌,“这药我小时候经常吃,现在不还是壮得很?” 金银花这东西闻起来倒是香,吃到嘴里苦得肝颤。卫寒一口气喝完,立刻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胃里经过食道就要吐出来,“呕……” “千万别吐。”卫燎伸手给卫寒拍着背道:“我们俩的身家性命就指着这碗药了,你要是真的吐了那可就完蛋了。” 卫寒深呼吸一次,道:“好了,不吐了,我们走吧。” 殿试也叫庭试,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关。虽然说只要考过了会试,庭试就不会落榜,但是只有这场考试是皇上亲自监考,并且皇上会亲自阅卷。能不能给皇上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就看殿试了。 卯时一到钟声响起,大殿的门缓缓打开,有一位高官喊道:“宣元丰丁酉科贡生进殿!” 所有贡生全都一声不吭的跟着官员进殿,大殿内早已准备好了考桌,排排列列整整齐齐。在大殿的正上方是一座黄金打造的龙椅,所有贡生都心生敬畏的看着龙椅,那就是皇上坐的地方啊。 忽然间音乐响起,丝竹管弦钟鼓琴瑟,这声音异常的庄严,当朝皇帝元丰帝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由站在前面的官员带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高呼:“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寒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更多的却是在害怕。他马上就要在这个国家权利最大的人面前作假,想想就特别刺激。 元丰帝开口说话了,说的什么卫寒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丁酉科殿试,开始!” 之后卫寒就和众考生们一起站起来坐到考桌后,他拿起来试卷一看,登时就觉得自己是个文盲。天呐,那些穿越的前辈们究竟是怎么考上状元的,请灵魂附体好吗? 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元丰帝的耳边耳语一番,元丰帝表情一变,吩咐那个太监盯着众人,自己转身去了殿后。 在御书房内,正直挺挺的跪着两个王爷,燕王余之靖和吴王余之棘。 元丰帝一踏进书房,就感觉气不打一出来。他往椅子上一坐,就面色阴沉的看着他的两个儿子,语气不好道:“说说吧,又怎么了?” “启禀父皇。”余之靖指着余之棘道:“余之棘买通了地方官员,私自篡改考生信息,找人替考。” “父皇你别听他胡说。”余之棘愤怒的道:“他这是血口喷人!” 元丰帝觉得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疼,一巴掌拍得桌案发出巨响,他指着余之靖道:“你说,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父皇。”余之靖道:“余之棘篡改了宾州考生刘斌的信息,让吴王府的幕僚周青代替刘斌参加科考,意图在新科进士里头安插吴王府的人。父皇您说过科举是我大荣的国本,绝对不允许有人沾染,余之棘他这么做简直就是不拿您的话当回事啊。” 余之棘一身的冷汗,反驳道:“父皇,余之靖一直看儿臣不顺眼,这次终于被他找到机会来污蔑儿臣呐,儿臣……” “你闭嘴。”元丰帝头疼的看了他们一眼,对太监总管李福海道:“你去查查,殿试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斌的人,如果有,就把他带过来。” 考官们见皇上走了以后就迟迟不来,心里都有些焦急。翰林院学士赵杰道:“皇上迟迟不来这可如何是好?殿试之时皇上缺席,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是啊,要不赵学士您去催催?” “唉。”赵杰一甩袖子道:“罢了,我去吧。” 皇上不来应该是有什么事,他这个时候去催皇上指不定要承受皇上多大的怒火呢,但是不催也不行,为臣子的不就是应该时时刻刻督促皇上吗? 赵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突然就看见了越王余之荆,当场他两眼就是一亮。 “越王殿下留步!” 余之荆正打算去后宫看他的母妃,突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他转头一看就看见了赵杰。心里就别提多纳闷了,这赵杰平时自诩学富五车,对自己这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今天主动打起招呼了? 赵杰走到他面前笑呵呵道:“越王殿下这是要去见贵妃娘娘?” “是啊。”余之荆把折扇别在腰上道:“多日不见母妃,心中甚是想念。” 赵杰道:“今天是殿试的日子殿下你可知道?” “是吗?”余之荆满不在乎道:“不太清楚。” “是这样的。”赵杰一脸的忧国忧民道:“我朝祖制,殿试必须由皇上亲自监考,可是今天皇上去了御书房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臣这忙得要命实在没时间去请皇上了。正巧看见了您,臣想烦请越王代我去请皇上。”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子里大街上不远,卫寒听到一阵马蹄声,他探头一看,就看到卫燎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卫府走。不行,得在他之前回去,要不然卫燎趁机赶自己走怎么办。 卫寒对着年轻公子道:“兄弟,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卫兄你走吧。”年轻公子道:“我还要继续为武林除害一下。” 卫寒抱着钱急匆匆往卫府跑,马在闹市里走不快,他赶在了卫燎之前回到了卫府。 杜鹃看到他抱着团东西一阵风的跑进房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卫寒把钱藏好,道:“没什么,卫将军回来了。” “哦。”杜鹃道:“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去给公子拿饭。” “你等等。”卫寒道:“将军不和我一起吃吗?” 杜鹃看着卫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前将军只和夫人一起吃饭的。” “明白了。”卫寒道:“你去吧,我不吃醋的。” 杜鹃笑嘻嘻看了卫寒一眼,红着脸跑走了。卫寒简直莫名其妙,她什么意思,不喜欢吃醋很奇怪吗?他就是不喜欢吃嘛,天生闻到醋味就想吐。 卫燎回到府里,卫管家道:“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卫燎点点头,“嗯。” “那个荷花……”卫管家道:“他今天早上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听到荷花这两个字,卫燎的眉毛就不由自主的拧了一起来,他道:“把他叫来一起吃吧。” 卫管家道:“是。” 卫寒正吃着杜鹃送过来的菜,卫管家就来了,他走进来一看,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卫寒道:“卫管家,你咋来了?” 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孩真的是昨天晚上眼如铜铃的荷花?卫管家有点不敢相信道:“荷花?” “嗯。”卫寒莫名其妙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管家终于相信卫寒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将军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可爱。他道:“将军让你去饭厅吃饭。” 卫寒:“……”不是说他只和夫人吃饭吗? 杜鹃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脸又红了。 第56章 昏君当道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嗯。”卫寒点头道:“没什么机会。”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 觉得他有点可怜, 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 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 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 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 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 “去,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 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 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 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 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 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 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卫燎立刻就要跪下,被周公公拦下道:“皇上说了,不用跪下谢恩。皇上说卫二公子是卫家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读书人,实在难得,就让咱家拿了宫里的蜜饯茶叶绸缎细软赏给公子,以此勉励。” 卫燎对着卫寒使了个眼色,卫寒立刻道:“学生谢皇上隆恩。” 床上的帅哥开口了,“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本王吗?既然如此,本王和谁睡觉都不关你的事。你在本王招男宠侍寝的时候在来我房里哭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也想一起侍寝?” 噢,内容多么丰富的一段话。卫寒心想没想到我也能见证这狗血的一幕,接下来那个白衣美少年一定会红着脸跑出去,然后自己身上的这位俊男王爷一定会追过去。 自己就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充当背景充当引小受吃醋工具的男配n号,卫寒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果然,只见那白衣美少年哭得梨花带雨,脸色羞红的骂道:“余之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立刻转身,雪白飘逸的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他身姿绰约他风情万种他长发飘飘他……他跑走了。 卫寒还沉浸在他刚刚喊出的名字里,鱼什么鸡?鱼的鸡? 那个什么鸡的王爷伸出了尔康手,吼道:“本王不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然后他就从卫寒身上一跃而起,风一般的追了出去,只留下了卫寒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呆滞的躺在原处。 这时一张肥脸凑了过来,对着卫寒道:“荷花公子,你该走了。” 荷花…… 卫寒打了个寒颤从床上蹦了起来,刚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的他就昏倒在地了。 刚刚那张胖脸的主人看见了,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怜,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的宠幸。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要是我我也得晕呀。” 卫寒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刘贤的小孩。刘贤的父母都是非常本分的农民,他们特别宝贝刘贤这个儿子,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这些村妇的闲聊,倒让夫妻俩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他们省吃俭用,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供刘贤读书了。无奈刘贤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上树,真是让这对夫妻操碎了心。 在刘贤十五岁的时候当地发生了水灾,老爹老娘都没逃出去,淹死在了村里。刘贤跟着难民们一起北上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他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京城里差点饿死。 后来他听说吴王府在收男宠,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也没什么自尊可言,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他的长相还真不错,即使饿得都快脱了像了也依然被选中了,因为吴王喜欢花所以他就被赐名荷花。在吴王府待了一个月,身上长了点肉就被安排侍寝了。 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侍寝吓得哭爹喊娘的。吴王余之棘觉得实在是没趣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宠幸刘贤,刘贤一直过着被人包养的日子,时不时还被那些得宠的男宠们欺负。 终于在进入吴王府半年之后,他迎来了第二次侍寝的机会。 第57章 卫寒升官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家丁侧身对着卫寒道:“老爷让公子进去。” 卫寒推门进去, 就见林绝峰坐在书桌前含笑看着自己。卫寒赶紧上前行礼道:“弟子失礼,这个时候才来拜见老师。” 林绝峰哈哈大笑道:“里美真是个规矩的孩子,不过还好你下午才来, 若是早上就来, 老夫还未起床呢。” 卫寒立刻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老师没有生气就好。” 看着卫寒这一副窘迫的样子, 林绝峰更加开心了,他道:“里美你能以十六岁的年纪考中举人, 真是比老夫当年还要出色,老夫能有你这么个弟子简直好运气。” 这么夸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卫寒的脸都快红了, 卫寒道:“弟子怎么能同老师相比, 老师当年可是考中了解元, 弟子还差得远呢。” “年少老成是件好事。”林绝峰捋着胡子道:“我本来还怕你少年得志迷失了本性呢。” 卫寒道:“弟子从小体弱多病, 平时无事也只能看书,算起来比其他人更加用功,这次只得了第四,委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林绝峰眉毛一挑道:“看来你对考了个第四名亚元很不满意呀?野心不小。不如这样,会试之前你就来我府上读书吧,你那个哥哥也是教不了你的。” 来你府上读书那我还不露馅?卫寒立刻道:“不行不行,那个……弟子体弱,眼看天气渐渐转冷, 弟子不宜出门。” “唉。”林绝峰也是遗憾的叹息道:“你这身体倒是件麻烦事, 既如此, 便罢了吧。” 林绝峰让卫寒坐下,和卫寒一起品茶,他道:“这是今年从杭州送来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卫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喝出来和其他茶叶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他喝酒永远喝不出几十块钱的酒和几千块钱的酒的区别一样,喝完他的脑袋是懵的。 不过还好在喝之前林绝峰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茶,要不然他还真不敢乱说。卫寒微微眯眼,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道:“此茶香气浓郁,苷醇爽口。” 他再睁开眼睛看茶叶,赞道:“色泽翠绿,形如雀舌,真是极品的龙井。” “哈哈哈,看样子里美也是个爱茶之人。”林绝峰笑道:“这龙井是今年的贡茶,是皇上恩赐老夫才得了这些,不知卫将军可爱饮此茶?” 卫燎那个家伙平时都是喝白开水的,卫寒道:“家兄是个粗人,对于茶叶不甚讲究。” “哦。”林绝峰笑着喝茶,随口问道:“这茶皇上赏赐给了吴王不少,听说吴王和卫将军交好,难道就没有送一些让卫将军尝鲜?” 卫寒觉得他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就道:“这个弟子不知,弟子在家中从未饮过此茶。” 接下来林绝峰就不再谈论此事,而是笑眯眯的和卫寒东拉西扯,托他的福,卫寒对于朝堂之事不再那么两眼一抹黑了。 他拒绝了林绝峰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心力交瘁的回到了卫府,和那个老狐狸说话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晚上吃饭,卫燎给卫寒夹菜道:“不就是去喝喝茶聊聊天嘛,怎么一副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可不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嘛。”卫寒喝着菜汤道:“和林绝峰那个老狐狸说起话来太费劲了,得用猜的,不能光听他表面的说辞。” 卫燎放下饭碗道:“是吗?他都说什么了?” “他问我吴王有没有送你茶叶。”卫寒摸着下巴道:“关键是他不是直接问的,而是拐弯抹角问的,我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可疑。”卫燎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太子死了以后,吴王和燕王都在暗中争夺储君之位。我本不想卷入其中,可是吴王总是对我示好,上次去吴王府见到你也是被他的党羽拉去的。” “原来是这样。”卫寒眼珠子乱转道:“林绝峰是吴王的人吗?” “不是。”卫燎道:“林绝峰一直对吴王豢养男宠之事十分的不耻,他还在皇上面前参过吴王,他肯定不是吴王的人。” “那就是燕王的人咯。” “也不是吧。”卫燎皱着眉头道:“没见他和燕王关系有多好。” “不是燕王的人,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打听你和吴王的关系?”卫寒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保持中立,他们两个好像都想把你这个手握兵权的镇北将军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卫燎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我要是真是投靠了谁,那我的死期也就到了,皇上不可能让我参与夺嫡的。” 卫寒笑了笑道:“林绝峰之所以对我示好,恐怕也是为了通过我来拉拢你。你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卫寒就对外宣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不能出去也不能见客,挡下了好几拨的邀请和拜访。 这一装病,就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卫寒在卫府过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他当时就在想,要是当初没有贿赂吴王府的管家,管家不让自己去客厅伺候,那么自己就碰不到卫燎。那么此时自己可能还在吴王府的后院里,整天和那群男宠赌钱八卦,还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赚钱怎么逃出去。 卫燎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卫寒的屋子,他张口就道:“过几天就要会试了,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卫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我要香料,好多好多的香料。” 卫燎:“……好。” 这次贡院门口的情景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了。乡试时考生都是京都附近的人,而这次会试考生是从全国汇聚而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举人,都是可以做一方父母官的。 放眼望去,少年郎有之,白头翁也有之。有的人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到老了才终于考中,还有的人一辈子都中不了。卫寒心情有些沉重,他跳下马车对卫燎道:“回去吧,行礼我自己拿。” 前头的检查工作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卫寒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他进去以后被发了考号,阙字九号。 好嘛……比上次更靠后了。 床上的帅哥开口了,“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本王吗?既然如此,本王和谁睡觉都不关你的事。你在本王招男宠侍寝的时候在来我房里哭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也想一起侍寝?” 噢,内容多么丰富的一段话。卫寒心想没想到我也能见证这狗血的一幕,接下来那个白衣美少年一定会红着脸跑出去,然后自己身上的这位俊男王爷一定会追过去。 自己就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充当背景充当引小受吃醋工具的男配n号,卫寒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果然,只见那白衣美少年哭得梨花带雨,脸色羞红的骂道:“余之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立刻转身,雪白飘逸的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他身姿绰约他风情万种他长发飘飘他……他跑走了。 卫寒还沉浸在他刚刚喊出的名字里,鱼什么鸡?鱼的鸡? 那个什么鸡的王爷伸出了尔康手,吼道:“本王不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然后他就从卫寒身上一跃而起,风一般的追了出去,只留下了卫寒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呆滞的躺在原处。 这时一张肥脸凑了过来,对着卫寒道:“荷花公子,你该走了。” 荷花…… 卫寒打了个寒颤从床上蹦了起来,刚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的他就昏倒在地了。 刚刚那张胖脸的主人看见了,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怜,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的宠幸。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要是我我也得晕呀。” 卫寒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刘贤的小孩。刘贤的父母都是非常本分的农民,他们特别宝贝刘贤这个儿子,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这些村妇的闲聊,倒让夫妻俩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他们省吃俭用,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供刘贤读书了。无奈刘贤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上树,真是让这对夫妻操碎了心。 在刘贤十五岁的时候当地发生了水灾,老爹老娘都没逃出去,淹死在了村里。刘贤跟着难民们一起北上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他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京城里差点饿死。 后来他听说吴王府在收男宠,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也没什么自尊可言,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他的长相还真不错,即使饿得都快脱了像了也依然被选中了,因为吴王喜欢花所以他就被赐名荷花。在吴王府待了一个月,身上长了点肉就被安排侍寝了。 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侍寝吓得哭爹喊娘的。吴王余之棘觉得实在是没趣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宠幸刘贤,刘贤一直过着被人包养的日子,时不时还被那些得宠的男宠们欺负。 终于在进入吴王府半年之后,他迎来了第二次侍寝的机会。 卫寒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翻身下了床推开窗户。外头的月亮已经快要下山了,看样子快要天亮了。 他坐在窗边忧愁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做男宠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已经卖身给了吴王就算是逃了出去,没有身份证明他又能去哪里呢?卫寒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以前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穿越成了一个男宠。 收保护费很缺德吗?不算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对老头老太动过手,自己一向都是以德服人的。 他在这边思绪万千,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借着月光卫寒看见一个男人坐到了窗子上,背靠着墙,声音很不对劲的叹了口气。 卫寒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该不会是碰到鬼了吧?第一天来就这么点儿背? 那人对月长叹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唉~王爷啊王爷,你可知道茉莉还在这里苦苦的等着你呢。” 卫寒:“……” 卫寒在这边被雷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只听咯吱一声,又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道:“茉莉你能不能别嚎了?王爷都已经一个月没宠幸我了,我都忍住没哭呢,你嚎个屁。” “你以为就你一个月没侍寝了吗?”加入聊天的队伍越来越大,“自从那个叫楚香的人来了以后,王爷就很少招幸我们了。” “嗯,就是。哎,你们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听说了,王爷好不容易才招了一次荷花,没想到楚香半路杀了出来,于是荷花又原封不动的被送回来了。” 卫寒:“……” 只听茉莉幸灾乐祸道:“听说他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要是我,我也得晕,太惨了,你说荷花自从回来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 “咳咳。”听到这里卫寒忍不住出声打扰道:“多谢各位姐姐们关心,小弟好的很。” “……” 刹那间全场一片寂静,只有蛙声依旧。 第58章 卫寒抄家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宴会结束之后卫寒和卫燎一起出了王府, 两人一起坐在马车上, 谁也没有说话。 卫燎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卫寒, 心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了,没有顾忌的必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道:“我不好男色。” “嗯。”卫寒乖巧的点头道:“将军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卫燎冷着脸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滚吧,我府上不养男宠。” “这可不行。”卫寒睁着一双大眼睛道:“人家是王爷赐给你的, 你现在要我滚,我就回王府对王爷说你看不起他, 你愿意得罪王爷吗?” 卫燎气极了, 恨不得掐死卫寒。他黑着脸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不信。”卫寒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卫燎忽然有些诧异,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卫寒捂着嘴对着卫燎抛了个媚眼,笑道:“你要不是好人早就一脚把我踹飞了, 哪里还能让我在车上说话。” 卫燎被他这个媚眼电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看着卫寒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我这就把你踹飞。” 趁着卫燎还没有动作, 卫寒眼疾手快的抱住卫燎的大腿, 带着哭腔道:“将军你就收留我吧, 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可爱的孩子……” 卫燎头皮发炸道:“你是女人吗?你哭个屁呀?” “我不是男人。”卫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卫燎道:“我还是个孩子呢。” 卫燎:“……” 卫府的管家看见自家将军的马车回来了,他赶忙过去迎接道:“将军喝了不少酒吧, 厨房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 您喝完醒酒汤洗个澡再睡吧。” 然后他就看自家将军黑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 身上还挂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亲娘唉,将军带了个女子回家了? 卫燎下了马车,扭头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卫寒道:“下来。” 卫寒捏着嗓子道:“不嘛,人家还没吃晚饭腿软~” 眼见卫燎的脸色愈发的可怕,管家连忙道:“饭还有,姑娘你快下来,我带你去吃饭。” 于是卫寒把头从卫燎身上移开,看着管家道:“还有菜吗?” 乖乖隆地洞,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卫只见眼前的姑娘眼睛上抹着一层绿色的眼影,脸上涂得雪白雪白,一张不大的嘴涂得血红血红,和传说中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的母夜叉异常的神似。 卫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卫将军,心想将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家。原来他是喜欢这样的,确实很难得。 卫管家在这里思绪万千,没有看见卫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卫燎运起内功,浑身一震。卫寒只觉得身上一麻,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卫燎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卫燎对卫管家道:“带他去吃饭,把他安排在离我房间最远的地方住。” 卫管家一愣,卫燎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他再看向卫寒的时候就忍不住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能直视他的脸。卫寒是真的饿得不行了,他拽着卫管家的袖子就往府里走。 “快,厨房在哪儿?我要饿死了。” 这时他用的声音没有伪装,卫管家一听就觉得奇怪,“姑娘,你着声音有点粗嗓门儿呀。” 卫寒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笑,道:“这位大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男女不分嘛,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卫管家:“……” 卫管家端了一盘子茄子给卫寒,道:“不要光吃肉嘛,吃点茄子吧。” 卫寒对着茄子伸筷子,三两口盘子里的茄子就少了一半。卫管家坐在他对面烦恼道:“将军为什么要带你回府?” “那还用说。”卫寒往嘴里扒拉着饭道:“我可爱呗。” 这正是卫管家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他痛苦的扭曲着老脸道:“老将军就生了将军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卫寒有点奇怪道:“卫将军有三十岁了吧,还没有成亲吗?” “成了亲了。”管家叹气道:“成亲刚一年夫人就去了,将军就再也没有提续弦的事了。” “这样子啊。”卫寒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孩子也没关系啊,反正他老了也不用你养。” 卫管家快要吐血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卫管家还是很厚道的,没有因为卫燎的态度而苛待卫寒,他给卫寒收拾好的房间很不错,又大又干净,家具还很齐全。临走时管家道:“屋子里有恭桶,明天早上会有下人来伺候你洗漱的。” “嗯,知道啦。”卫寒倚门挥手,“您走路小心点,千万别摔着。” 卫管家离开的背影一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吴王府,卫寒心想从卫府离开比从王府离开要容易的多。他其实也不想死皮赖脸的拽着卫燎不放,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年纪又小,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离开了卫府就只能睡大街了。 他有想过要不要向卫燎借点钱,自己出去做点小买卖。但是前身刘贤的记忆,对于都城里的物价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清楚,这个样子做生意肯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卫寒躺在床上纠结,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亮,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卫寒起来开了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清水道:“公子,要洗漱吗?” “你进来吧。”苏珏看着这个下丫鬟,道:“你是管家派来伺候我的?你叫什么?” “回公子的话。”小丫鬟道:“奴婢叫杜鹃,管家让我专门伺候公子的起居。” 这卫府和王府就是不一样,在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小斯,丫鬟什么的极少,这可能就是直男家与非直男家的不同之处。 杜鹃非常的贴心,卫寒洗漱完毕,她就已经端着早餐过来了。卫寒坐着喝稀饭,杜鹃道:“管家给公子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待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好。”卫寒道:“你家将军呢?” 杜鹃道:“将军每天早上都会去军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卫寒闲着没事干,想出府转转,他道:“我能出府吗?” “当然可以。”杜鹃道:“管家说了,您随便去哪里都行。”原话其实是,他就算是一去不回也不要管。 卫寒不知道卫管家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卫府的人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捧着衣服过来,卫寒挑了挑,这些衣服都很正常,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 他挑了一身雪白的长衫换上,再让杜鹃给他束了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寒忍不住痴了,真是帅啊,这走出去绝对拉高了都城的整体颜值水平。 卫寒一个人出了卫府,走到热闹的大街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王府里赢的钱也没有机会拿出来,肯定便宜了茉莉那群妖精了。他往左看是气派的酒楼,往右看是个赌坊。 可惜身上没钱,不然进去赌两把说不定就把做生意的钱赢回来了呢。卫寒站在赌坊外叹息,就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赌坊后面去了。 无数电视剧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有鬼。卫寒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就见那两个人进了后面的一间屋子,也不知道在干嘛,里面发出一阵鸡叫。 卫寒走到窗子旁偷听,就听里面有人道:“给西楚霸王喂点药,老子这次一定要把输的钱全赢回来。” “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怎么会,鸡又不会说话,谁知道我们给西楚霸王喂了药?” 然后里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来了,卫寒偷偷跟着他们两个进了赌坊,里面一片嘈杂。 卫寒去了斗鸡的那一块,周围呐喊声一片。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场中两只脱毛的公鸡正在厮杀,战况十分的惨烈,其中一只鸡身上惨不忍睹,血不拉几的一片。 “威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挺住啊!” 耳边传来一声呐喊,卫寒转过头一看,就见一个十七八岁圆脸的公子哥双手捏紧了拳头,正在给鸡加油。 卫寒见他脸都憋红了,就问道:“你买的是哪只鸡啊?” 那公子眼神坚定的盯着鸡,回答道:“威武大将军。” “呃……”卫寒转头看了那两只鸡,道:“哪只是威武大将军?” 年轻公子绿着一张脸道:“比较悲壮的那只就是。” 原来那只浑身浴血的就是威武大将军啊,卫寒诚恳的道:“你的大将军可能赢不了了。” 然后他小声道:“你找了人替我考?” “嗯。”卫燎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道:“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考状元都不在话下。” 卫寒身上冒汗道:“你这不是要我死嘛,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要是考上了状元,以后还有活路吗?” 卫燎一想也是,状元一般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皇上没事就喜欢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吟诗作对。卫寒要是进了翰林院,绝对是死的很惨。他道:“我去找他,让他藏拙,考进个二甲就行了。”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第59章 百里婆姨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手上不停, 一包钱被他抡得虎虎生威。他不停的逼近另外一个人,顺便在路过地上那个人的时候踩了几脚。 那人也只是街头的混混,论打架技术还不如学过太极拳和军体拳的卫寒,卫寒一通乱打将两人打倒在地。 年轻公子见了,嘿嘿一笑, “叫你们敢打我, 我揍死你们。”冲上去就是一通乱打。 卫寒站在旁边喘着气,心里颇有点自豪, 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自己都有做大哥的气场。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子里大街上不远, 卫寒听到一阵马蹄声, 他探头一看,就看到卫燎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卫府走。不行,得在他之前回去, 要不然卫燎趁机赶自己走怎么办。 卫寒对着年轻公子道:“兄弟, 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 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 卫兄你走吧。”年轻公子道:“我还要继续为武林除害一下。” 卫寒抱着钱急匆匆往卫府跑, 马在闹市里走不快, 他赶在了卫燎之前回到了卫府。 杜鹃看到他抱着团东西一阵风的跑进房里, 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卫寒把钱藏好, 道:“没什么,卫将军回来了。” “哦。”杜鹃道:“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去给公子拿饭。” “你等等。”卫寒道:“将军不和我一起吃吗?” 杜鹃看着卫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前将军只和夫人一起吃饭的。” “明白了。”卫寒道:“你去吧,我不吃醋的。” 杜鹃笑嘻嘻看了卫寒一眼,红着脸跑走了。卫寒简直莫名其妙,她什么意思,不喜欢吃醋很奇怪吗?他就是不喜欢吃嘛,天生闻到醋味就想吐。 卫燎回到府里,卫管家道:“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卫燎点点头,“嗯。” “那个荷花……”卫管家道:“他今天早上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听到荷花这两个字,卫燎的眉毛就不由自主的拧了一起来,他道:“把他叫来一起吃吧。” 卫管家道:“是。” 卫寒正吃着杜鹃送过来的菜,卫管家就来了,他走进来一看,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卫寒道:“卫管家,你咋来了?” 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孩真的是昨天晚上眼如铜铃的荷花?卫管家有点不敢相信道:“荷花?” “嗯。”卫寒莫名其妙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管家终于相信卫寒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将军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可爱。他道:“将军让你去饭厅吃饭。” 卫寒:“……”不是说他只和夫人吃饭吗? 杜鹃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脸又红了。 卫寒去了饭厅,就看见卫燎坐在八仙桌前吃着菜。真不愧是做将军的人,这个时候卫寒看到他还真有点紧张,他道:“嘿嘿,将军,你找我啊。” 卫燎抬头一看,瞬间有点呆滞,“荷花?” “嗯嗯。”卫寒坐过去道:“是我。” 卫燎百思不得其解道:“明明长得还有点人样,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画成个鬼呢?” 卫寒汗了一下,也不好说那是自己的伪装。于是胡说八道道:“我也是没办法,吴王就喜欢这样的。” 卫燎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精彩,从此以后吴王在他心中等于变态。 卫燎恢复了表情,道:“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是。”卫寒道:“出去逛逛,在吴王府是不准出去的。” 卫燎点点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要赶自己走吗?卫寒立刻眼泪汪汪道:“我打算一直跟着将军。” “……”卫燎微怒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么能一直做这种下贱之事?况且我府上也容不下这种人。” “那您说我能干什么?”卫寒道:“我文不成武不就,要不你给钱我去做生意?” “士农工商,商是莫等。”卫燎摇头道:“不行。” 卫寒索性道:“那您说我能干什么?” “随我去军营吧。”卫燎颇有些自豪道:“去当兵,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搏一个前程。” “你不是在开玩笑?”卫寒有些不可思议道:“我看起来像是能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吗?” “现在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卫燎笑道:“我一定会把你操练成最合格的将士。” 卫寒快要崩溃了,怎么会有卫燎这种人?竟然会有人想把一个男宠训练成一个血战沙场的战士。 卫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么荒谬,他甚至在暗自得意,因为自己拯救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他心情很好的拿起筷子吃饭,道:“快吃饭,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军营。” 卫寒:“……” 吃过饭卫寒躺在床上睡觉消食,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带钱逃跑的冲动。犹记在现代开学军训的时候,不过短短半个月他都烦得要命,现在不但要成为一个职业军人,还要上阵杀敌,光是想一想就十分的要人命。 他就这样纠结的睡着了,在梦里他站在千军万马之中,卫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要命的冲了过去,他害怕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卫燎骑着马走过来道:“为什么不冲上去?” “呜呜呜……”卫寒痛哭流涕道:“我怕死。” 卫燎怒道:“怕死还当什么兵?”他指着前方不停投放巨石的投石机道:“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给我消灭敌军的投石机。” 卫寒不停的摇头,“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 “你行的。”卫燎伸手一拽,把卫寒的裤子脱下,道:“光着屁股对着投石机,投石机就不能投石了。” 卫寒:“……” “醒醒,醒醒。” 卫寒睁开眼睛,就看见卫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还在向自己伸手。 他脑子一懵,瞬间跳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道:“不要脱我裤子,我不要脱我裤子啊!” “……” 卫燎一张脸黑如锅底,语气含怒道:“起来,随我去军营。” 卫寒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床上,他看着窗外还黑着的天空,这么早就起床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他磨磨蹭蹭的下了床,洗漱完毕就跟着卫燎去吃早饭了。卫燎豪气干云的喝着稀饭,随口问道:“你以前叫啥名?去了军营就不能继续叫你荷花了。” 卫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喝着稀饭,声音虚弱道:“卫寒,卫青的卫寒冷的寒。” “说话大声点!”卫燎一巴掌拍在了卫寒的后脑勺,“没吃饭啊?” 卫寒一个没注意,脸就被拍进了碗里,他抬起满脸饭粒的脸道:“正在吃……” 卫燎吃完饭抹了把嘴道:“和本将军还是同姓,你给我争气点!不要给这个姓氏丢脸。” 卫寒简直生无可恋,出门的时候有仆人将马牵到卫燎面前,卫燎长腿一跨就上了马。卫寒站在底下看着他,卫燎道:“你的训练从现在开始,就跟着我跑去军营吧。” 卫寒:“!!!” 说完卫燎豪气一笑,“驾!” 那匹黑色的马对着卫寒发出一声嘲讽的叫声,火箭一般窜了出去。卫寒喊道:“等等我,慢一点啊!” 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来跑,那一人一马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刘贤的这个身体实在是不行,这才跑了几步就喘成这样了。 卫燎纵马跑了一会儿,回头就已经看不见卫寒的身影了。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就停在原地等着卫寒。谁知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卫寒,眼见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他有些不确定的想,这个小男宠不会累晕在了路边吧。 这么想着,他就已经调转马头往回走了。 卫寒坐在一棵大树下,正在和卖凉茶的老头唠嗑,他喝着清甜爽口的茶道:“大爷,你这样整天挑茶来卖,是卖不了多少钱的。” 老头抽着旱烟道:“小老儿也想做点赚钱的营生,只是除了卖茶,什么也不会呀。” 卫寒给自己揉着腿道:“大爷你这就错了,买凉茶也能赚钱的,你呀就是地理位置选择的不好。” “什么地理位置?”老头看着卫寒道:“一听公子说话就知道公子是个有本事的,您教教小老儿,让我赚点钱也好养老。” 卫寒一手捧着粗瓷茶碗,一手做指点江山状道:“你把茶摊子放在路边,也就能赚点过路人的钱,你要是把摊子摆在最热闹的地方。什么大酒楼啊青楼的门口,你想想每天有多少人经过?” 余之棘再怎么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将他保住的。 元丰帝一回来,余之棘就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元丰帝气不打一出来道:“这个时候装什么可怜?” 余之棘道:“父皇,儿臣错了……” “罢了。”元丰帝道:“这种事不允许再次发生,朕罚你三年俸禄,回去禁足一个月吧。” 余之棘大喜,“多谢父皇。” 他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父皇我走了,您消消气保重身体啊……”说完速度极快的就跑了,生怕元丰帝后悔。 余之靖一脸不忒道:“父皇,科举舞弊是大罪,您怎么能……” “那你要朕怎么样?赐死他吗?”元丰帝语气阴沉道:“他是你的弟弟,你难道非要看到他死了你才开心吗?” “父皇恕罪。”余之靖全身冷汗的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元丰帝身体后仰,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道:“朕也是你这么大过来的,朕不希望你们走朕的老路。” 余之靖猜不透元丰帝的想法,他跪在地上道:“父皇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儿臣就回去了,王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元丰帝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让余之靖走了。 余之靖慢慢的退出御书房,出去以后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李福海。他道:“李公公,何事如此匆忙?” 李福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燕王殿下,奴才正要去禀告皇上呢。” 说完也不做停留,直直的就进了御书房。 “皇上。”李福海对着闭着眼睛的元丰帝道:“出事了。” 元丰帝张开眼睛,眼底有浓浓的厌恶,道:“又有何事?” 李福海道:“新科进士遇刺了,探花郎卫寒昏迷不醒。” “什么?”元丰帝的手突然捏紧,将一张柔软的宣纸捏成了一团,“刺客抓到了吗?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禀皇上。”李福海表情有些微妙道:“凶手是户部尚书的孙女。” 元丰帝瞪大了眼睛。 “……” 傅采莲听了丫鬟的话把手绢扔向了探花郎,谁知道运气特别好的手绢直接砸中了探花郎的脸。丫鬟一声尖叫:“中了,小姐手绢在探花郎脸上。” 这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们,好几个没有砸中的大家闺秀全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傅采莲。 就在这时被美女垂青的探花郎突然从马上摔下来,紧接着有人喊道:“不好啦!有刺客啊。” “探花郎遇刺啦!” 酒楼上的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接着就见探花郎被状元公抱着,又有人喊:“手绢有毒啊,大家快抓刺客啊!” 第60章 十年情伤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床上的帅哥开口了, “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本王吗?既然如此,本王和谁睡觉都不关你的事。你在本王招男宠侍寝的时候在来我房里哭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也想一起侍寝?” 噢, 内容多么丰富的一段话。卫寒心想没想到我也能见证这狗血的一幕,接下来那个白衣美少年一定会红着脸跑出去,然后自己身上的这位俊男王爷一定会追过去。 自己就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充当背景充当引小受吃醋工具的男配n号, 卫寒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果然,只见那白衣美少年哭得梨花带雨, 脸色羞红的骂道:“余之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立刻转身, 雪白飘逸的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他身姿绰约他风情万种他长发飘飘他……他跑走了。 卫寒还沉浸在他刚刚喊出的名字里,鱼什么鸡?鱼的鸡? 那个什么鸡的王爷伸出了尔康手, 吼道:“本王不让你走, 你就不准走。” 然后他就从卫寒身上一跃而起,风一般的追了出去,只留下了卫寒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 呆滞的躺在原处。 这时一张肥脸凑了过来,对着卫寒道:“荷花公子, 你该走了。” 荷花…… 卫寒打了个寒颤从床上蹦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的他就昏倒在地了。 刚刚那张胖脸的主人看见了, 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怜, 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的宠幸。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要是我我也得晕呀。” 卫寒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刘贤的小孩。刘贤的父母都是非常本分的农民,他们特别宝贝刘贤这个儿子,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这些村妇的闲聊,倒让夫妻俩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他们省吃俭用,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供刘贤读书了。无奈刘贤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上树,真是让这对夫妻操碎了心。 在刘贤十五岁的时候当地发生了水灾,老爹老娘都没逃出去,淹死在了村里。刘贤跟着难民们一起北上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他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京城里差点饿死。 后来他听说吴王府在收男宠,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也没什么自尊可言,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他的长相还真不错,即使饿得都快脱了像了也依然被选中了,因为吴王喜欢花所以他就被赐名荷花。在吴王府待了一个月,身上长了点肉就被安排侍寝了。 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侍寝吓得哭爹喊娘的。吴王余之棘觉得实在是没趣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宠幸刘贤,刘贤一直过着被人包养的日子,时不时还被那些得宠的男宠们欺负。 终于在进入吴王府半年之后,他迎来了第二次侍寝的机会。 卫寒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翻身下了床推开窗户。外头的月亮已经快要下山了,看样子快要天亮了。 他坐在窗边忧愁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做男宠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已经卖身给了吴王就算是逃了出去,没有身份证明他又能去哪里呢?卫寒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以前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穿越成了一个男宠。 收保护费很缺德吗?不算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对老头老太动过手,自己一向都是以德服人的。 他在这边思绪万千,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借着月光卫寒看见一个男人坐到了窗子上,背靠着墙,声音很不对劲的叹了口气。 卫寒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该不会是碰到鬼了吧?第一天来就这么点儿背? 那人对月长叹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唉~王爷啊王爷,你可知道茉莉还在这里苦苦的等着你呢。” 卫寒:“……” 卫寒在这边被雷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只听咯吱一声,又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道:“茉莉你能不能别嚎了?王爷都已经一个月没宠幸我了,我都忍住没哭呢,你嚎个屁。” “你以为就你一个月没侍寝了吗?”加入聊天的队伍越来越大,“自从那个叫楚香的人来了以后,王爷就很少招幸我们了。” “嗯,就是。哎,你们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听说了,王爷好不容易才招了一次荷花,没想到楚香半路杀了出来,于是荷花又原封不动的被送回来了。” 卫寒:“……” 只听茉莉幸灾乐祸道:“听说他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要是我,我也得晕,太惨了,你说荷花自从回来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 “咳咳。”听到这里卫寒忍不住出声打扰道:“多谢各位姐姐们关心,小弟好的很。” “……” 刹那间全场一片寂静,只有蛙声依旧。 过了一会儿就听茉莉娇嗔道:“讨厌,你说谁是姐姐呢?” 卫寒关了窗户,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古代的gay和现代的略有不同,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他这人有点认床,再加上之前已经睡了好久,是以他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着。渐渐的天就亮了,他打开门吸了一口自出身以来就没有感受过的新鲜空气,决定出门运动运动。 他们这个地方是吴王府专门安置男宠的地方,周围住着的是各色男宠。这些男宠们很多人一直都不受宠,平时无事可做,于是就在一起赌赌钱呀吵吵架呀。没事还互相陷害一下,以此博得吴王的注意,顺便打发时间。 卫寒起得有点早,他住的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起床,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他在现代就很注重锻炼身体,作为一个收保护费的寒哥,他不能连手底下的小弟都打不过不是。 这个刘贤的身体还挺不错了,农村里的野孩子基本上都不会娇弱,虽然在王府里待了半年有点荒废了但底子还在,锻炼锻炼不久就会好起来。 他打了有段时间,感觉身上出了不少汗,正准备回去洗个澡。隔壁那扇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风情万种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也清秀,可惜了一脸的粉抹得实在吓人。他看见了卫寒,惊讶道:“荷花?你怎么起这么早?” 卫寒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认出了他就是晚上的那个茉莉,道:“我出来活动活动。” “这样呀。”茉莉扭着腰走过来道:“今天我要去和鸢尾打牌,你要去吗?” 闲着没事干打牌也是好的,卫寒决定不洗澡了,他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来。” 像他们这样的男宠,每个人都是配了一个奴才的。卫寒的奴才小全姗姗来迟,给卫寒端了盆热水,和几个烧饼。 卫寒将就将就吃了,跟在茉莉后面打牌去了。 四个男宠坐在一块,对于八卦的兴趣不必女人少。鸢尾穿着一身紫色的纱衣,风情万种的歪在椅子上,道:“真搞不懂那个楚香有什么好,怎么王爷就被他勾了魂呢?” 蔷薇懒洋洋道:“人家是才子呗,我们这些人怎么比得过?” 卫寒回忆了一下刚穿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衣美少年,回想了一下他的音容笑貌,发自内心的道:“你们实在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和他差不多的。” “真的吗?”茉莉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笑道:“荷花以前是读过书的吧?说气话来就是不一样。” 卫寒谦虚一笑,把拍往桌子上一方,伸出双手道:“不好意思我赢了,给钱给钱。” 三人立刻抱怨起来,“荷花你怎么回事呀?今天老是赢,这个月的月钱都被赢了一半啦。” 卫寒笑眯眯的收钱,心想想要离开吴王府,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打算先弄点钱,等出去了以后做点小生意,到时候生意做大,他也包几个男宠过过瘾。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 余之荆道:“你还要做什么?” “光吃夹馍不口渴啊?”卫寒用手背抹了把鬓角的汗珠,道:“给你做汤喝。” 水烧滚沸以后,卫寒也切好了丝瓜,他把丝瓜放进水里在加上盐,之后就把锅盖盖上了。 余之荆吃着夹馍道:“还真别说,嘴确实挺干的。” 他看着卫寒在厨房挥洒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你不考科举,进宫做个御厨也是可以的。” 卫寒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待热气散开就看见乳白的汤里绿色的丝瓜和金黄的蛋皮儿浸在其中。 余之荆立刻就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盛一碗。” 卫寒拿出一只大汤碗盛了汤,端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两只小碗过来。先盛了一碗汤给余之荆,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余之荆端着碗吹着气,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不允许我喝口汤啊?”卫寒翻了个白眼,喝了口丝瓜蛋汤道:“你找我啥事?” 余之荆道:“父皇已经让二哥来管皇子离京的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寒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二哥的主场了,我们且看着。” 余之靖刚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想着能顺利的完成,他先是带上礼物到自己的各个生病的弟弟家去探望,想和他们掏心窝子聊一聊。大致内容就是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走我还能客客气气的备厚礼送你走,再不走我就只能逼着你走了。 他的弟弟们态度也十分的强硬,当着余之靖的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吐血一会儿翻白眼口吐白沫的。还有身上直抽抽一不小心挠了余之靖脸的,余之靖都快要气炸了。 他顶着脸上的血痕站在大街上,回望弟弟们的府邸,心想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可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 第61章 考题泄露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陈舒吃着油条道:“你很少出来玩吧?” “嗯。”卫寒点头道:“没什么机会。”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觉得他有点可怜,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 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 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去,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 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 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 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 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 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 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 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 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卫燎立刻就要跪下,被周公公拦下道:“皇上说了,不用跪下谢恩。皇上说卫二公子是卫家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读书人,实在难得,就让咱家拿了宫里的蜜饯茶叶绸缎细软赏给公子,以此勉励。” 卫燎对着卫寒使了个眼色,卫寒立刻道:“学生谢皇上隆恩。” 余之棘道:“父皇,儿臣错了……” “罢了。”元丰帝道:“这种事不允许再次发生,朕罚你三年俸禄,回去禁足一个月吧。” 余之棘大喜,“多谢父皇。” 他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父皇我走了,您消消气保重身体啊……”说完速度极快的就跑了,生怕元丰帝后悔。 余之靖一脸不忒道:“父皇,科举舞弊是大罪,您怎么能……” “那你要朕怎么样?赐死他吗?”元丰帝语气阴沉道:“他是你的弟弟,你难道非要看到他死了你才开心吗?” “父皇恕罪。”余之靖全身冷汗的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元丰帝身体后仰,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道:“朕也是你这么大过来的,朕不希望你们走朕的老路。” 余之靖猜不透元丰帝的想法,他跪在地上道:“父皇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儿臣就回去了,王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元丰帝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让余之靖走了。 余之靖慢慢的退出御书房,出去以后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李福海。他道:“李公公,何事如此匆忙?” 李福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燕王殿下,奴才正要去禀告皇上呢。” 说完也不做停留,直直的就进了御书房。 “皇上。”李福海对着闭着眼睛的元丰帝道:“出事了。” 元丰帝张开眼睛,眼底有浓浓的厌恶,道:“又有何事?” 李福海道:“新科进士遇刺了,探花郎卫寒昏迷不醒。” “什么?”元丰帝的手突然捏紧,将一张柔软的宣纸捏成了一团,“刺客抓到了吗?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禀皇上。”李福海表情有些微妙道:“凶手是户部尚书的孙女。” 元丰帝瞪大了眼睛。 “……” 傅采莲听了丫鬟的话把手绢扔向了探花郎,谁知道运气特别好的手绢直接砸中了探花郎的脸。丫鬟一声尖叫:“中了,小姐手绢在探花郎脸上。” 这声音太大,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们,好几个没有砸中的大家闺秀全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傅采莲。 就在这时被美女垂青的探花郎突然从马上摔下来,紧接着有人喊道:“不好啦!有刺客啊。” “探花郎遇刺啦!” 酒楼上的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接着就见探花郎被状元公抱着,又有人喊:“手绢有毒啊,大家快抓刺客啊!” 傅采莲:“……” 原本对傅采莲羡慕嫉妒恨的大家闺秀们齐齐后退一步,用恐怖的眼神盯着她。 傅采莲快急哭了,“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快,快抓住她。”有人指着傅采莲道:“她是女刺客。” 卫燎抱着卫寒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一群御前侍卫围住,“将军,皇上有旨送探花郎去宫中救治。” 卫燎脑子一昏就抱着卫寒往宫里跑,索性卫寒出宫不久,很快就到了。这件事情震惊了朝野,很快就传到了傅府。 户部尚书正躺在在家的花园里,吃着小妾递过来的瓜果,日子过得美滋滋。 “老爷!” 管家跑过来大喊:“老爷不好啦!” 傅尚书顿时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他不悦的道:“你说谁不好了?” “是小姐啊。”管家满头大汗道:“小姐被御前侍卫抓了。” “什么?”傅尚书猛然起身,眼前突然一黑,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御前侍卫为何要抓莲莲?” 管家道:“好像是小姐用毒刺杀探花郎。” 傅尚书:“……” 卫寒在昏迷中被送去了太医院,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他也去了太医院,一起去的还有在后宫拜见母妃的余之荆。 原本还很宽敞的太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卫燎见皇上来了,立刻跪下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元丰帝道:“不知探花郎如何了?” 卫燎:“回皇上,太医正在诊治。” 太医院的院判正在认真的给卫寒把脉,他把了半天,有些疑惑的看着卫燎道:“探花郎真的是在街上遇刺了?” “真的。”陈舒道:“刺客将一块有毒的手绢盖在了里美的口鼻处,里美当场就晕了。” “哦。”院判捋了绿胡子,继续充满疑惑的给卫寒诊治。 户部尚书傅言正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太医院,他老远的就在喊:“皇上,冤枉啊!” 元丰帝听着疑惑道:“这是谁在喊冤?” 李福海道:“是傅大人。” “他来的正好。”元丰帝冷笑道:“朕倒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傅采莲刺杀探花的。” 傅言正和傅采莲都被带进了太医院,傅言正老胳膊老腿的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冤枉啊,臣的小孙女是不可能干出那种事的啊。” 傅采莲被吓傻了,就知道哭。 第62章 贪财狗官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 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 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 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 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 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 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 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 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 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 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 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尼玛,号字是第五十行啊,五十行第九个位置,那不就是最后面的角落处?卫燎这是找的什么位置?卫寒抱着行李一路往里面冲,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还不等他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甚是销魂,令人闻之而色变。 卫寒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起来那个究竟是什么味道,他钻进了自己的号舍,这号舍极其矮小,卫寒进去以后根本就不能站直。空间狭小,连转个身都难,除了面前的桌子其他地方也只能下个脚了,蟑螂臭虫的尸体也是不少。 卫寒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打了几个喷嚏,他拿着抹布把桌子凳子擦了擦,悲催的感叹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唉~” 刚感慨完就听对面号舍的兄台赞道:“好诗啊兄台,简简单单的诗句就道尽了身处臭号的心酸呐。” “……”卫寒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臭号?” 对面的仁兄道:“你不知道?” 他们谈话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看守的兵丁,“吵什么吵?不准说话!” 卫寒满脸懵逼,还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就见一个人捂着肚子跑过来,冲进了离卫寒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 “噗哧嘻哩咕噜……” 卫寒:“……” 一股恶臭传来,周围的兵丁卫寒以及对面的仁兄齐齐发出一声:“呕……” 卫寒总算是明白所谓的臭号是什么了,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么卫燎早就被卫寒脱光了揍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哦老天,他要在这里住三天啊……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他们刚来这味道还算是轻的。很快一天就过去了,整个贡院那么多人的拉撒全在这里解决,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凉爽。偶尔还有阵阵清风吹过,厕所里的味道就飘飘荡荡的蔓延开来。 卫寒已经看到对面那位仁兄摊到在桌子上口吐白沫了,卫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厚厚的衣物捂着嘴,另一只手开始在行礼里面翻来翻去。卫燎把他安排在臭号,要是行礼里面没有放香囊什么的,那他出去以后肯定要找他拼命。 卫寒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口罩,他摸了摸,里面的夹层里放了香料。他赶紧将口罩给自己戴上,长舒了一口气。 妈呀,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呀?香料的香气混合着厕所的臭气,这味道别提了。 卫寒累得精疲力尽,他把铺盖往地上一铺,卷曲着身子就睡了。第二天醒来,他总算是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他起来坐在桌前,看见有几个兵丁正在把对面的仁兄抬出去。可怜的老兄,看起来比中毒还可怕。 卫寒忍不住就想,那位替自己考试的兄台不知身在何处,倘若他也在臭号,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出他惊天动地的才华。 从号舍的前头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人还不少,这个时候还能在贡院随意走动的应该就是考官了吧。想到这里卫寒心里一阵害怕,他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打开,把墨研好,做出一副正在答题的样子。 可是他看到题目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万一考官过来一看他的卷子,心说这个考生的答案简直一窍不通,叫什么名字?一看名字叫卫寒,阅卷的时候再看到卫寒的卷子发现答案跟原来完全不同那就完蛋了。 卫寒强迫自己去看试卷,第一张上面写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意。’卫寒有点懵逼,这句话好像是《大学》里面的,要阐述这句话,尼玛究竟啥意思? 他再打开第二张,是史论的卷子,上面写着‘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还有一句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这啥意思?是说诸葛亮没有做商人的心思却用了商人的办法吗?就这么看王安石的做法也差不多啊。卫寒想了半天,无从下笔。遂放下,看下一张。 下面一张是文章诗词歌赋的,不知道能不能抄一下古人的诗,卫寒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打开卷子,就见上面写着‘定孤竹馆赋’。 卫寒:“……” 算了,卫寒心想还是先不写吧,问起来就说被臭气熏的没有思路。 很快考官们的脚步声走进了,卫寒就听其中一个人道:“林大人,前面就要到臭号了,里面的考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您看……” “不可。”那个林大人道:“只要还剩一人,我也要去。” 卫寒一阵紧张,这怎么办? “咦?这里还有个考生……”林大人远远的看到了卫寒,心中欣慰快步走过来,张嘴就要说几句免礼的话。此时突然有悠悠轻风吹来,林大人张开嘴巴登时脸就绿了。 “呕……”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 “我……呕……呕呕……救……” “大人您保重啊。” “救命呕……” 卫寒:“……” 林大人被抬走了,卫寒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卫燎说这里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了。考官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啊,简直就是作弊的天然场所。 卫寒也不知道是该佩服卫燎的智慧,还是应该画个圈圈诅咒他。 卫燎叹了口气,今早上早朝户部尚书进言,说军饷开销太大,又说现在国泰民安周边蛮夷不敢来犯,请皇上下旨裁军。 最令人窝火的是,皇上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还把他叫去问他的意见。这哪里是问他的意见,不过是让他做好准备罢了。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蛮夷不敢来犯还不是因为大荣有强大的军队镇着,若是大荣真的裁军,蛮夷也就真的要来犯了。 卫燎没有回答管家的话,他问道:“卫寒呢?他今天早上做了什么?” “这个不太清楚。”管家拿着卫燎的披风道:“他好像起得很晚。” 卫燎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点恼怒。 卫寒一路小跑去找卫燎,在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了卫燎。他挥舞着手上的纸,喊道:“将军!” 卫燎寻声望去,就见卫寒龇牙对着他傻笑。卫燎有些无奈的看着卫寒,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房顶上悄悄冒出的人。 卫寒冲向卫燎,就在快要到的时候脚下踩到一块石头,整个人往前一扑。慌忙间他想要稳固身体,结果脖子突然僵疼了一下。于是他就这么直挺挺的扑向了卫燎,屋顶上寒光一闪,卫寒就觉得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卫燎看着扎在卫寒背上的箭都惊呆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卫府行刺他。卫管家立刻高喊,“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将军!” 卫寒趴在卫燎的怀里脑袋发晕,看来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就轻轻的摔了一下就开始头晕身上疼了。卫寒举起手上的纸给卫燎看,“将军,我写好了。” “你别说话。”卫燎抱着他道:“管家已经去请大夫了。” 卫寒脑子晕晕乎乎的,“哦,我有点晕……” 卫燎看着卫寒背上大片的鲜血,心里有愤怒还有点意外。原以为卫寒是个好吃懒做只是有点小聪明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挡箭。全府的护卫集体出动,那刺客眼见再无机会只能退走,心里恨死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子了。 “将军。”管家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送他回房间。” 卫燎一把抱起卫寒,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卫寒早已昏迷了过去,大夫看了看他的伤口,道:“没有伤及要害。” 说完就开始拔箭上药,忙了好久,那大夫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道:“老夫给他用了祖传的金疮药,性命已经无碍,只是血流过多,日后要小心进补啊。” “多谢大夫。”卫燎对着卫管家道:“替我送送大夫。” 卫寒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他一直感觉胸口憋得慌,突然醒过来眼前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他一惊之下伸手要动,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啊……” “公子。”杜鹃冲过来,“公子你醒了?” 卫寒缓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他开口说话发现声音异常嘶哑,“我怎么了?” “公子你忘了?”杜鹃红着眼睛道:“有刺客来刺杀将军,是你冲上去为将军挡了一箭。” “我?” 卫寒觉得有些荒谬,有刺客自己躲还来不及,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给别人挡箭?不过他也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多半是是自己倒霉,跌倒在卫燎身上的时候那个瞎了眼的刺客刚好射箭,于是自己就成了那个中箭的倒霉鬼。 卫寒一直趴着难受,胸口闷得慌,他对杜鹃道:“扶我起来,我趴着难受。” “你不能起来。”杜鹃委屈的看着卫寒道:“背上有伤呢。” “再不起来我就要憋死了。”卫寒翻着白眼痛苦道:“缺氧会变成傻子的你知道吗?” “我来吧。”卫燎突然出现在房里,他伸出有力的双臂帮把卫寒平稳的扶起来,然后在他身后放了个厚厚的靠垫让卫寒斜斜的靠着。卫寒长舒口气,“我终于又活过来了。” 卫燎对杜鹃道:“给公子拿药来。” 然后又对卫寒道:“你为何要替我挡箭?” 卫寒心说我根本就没有想替你挡箭,这一切都是个意外,但是此时把真相说出来他就是个呆瓜。他酝酿了一下表情,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看到箭飞向你的一刹那,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 “好兄弟。”卫燎感动道:“我以前错看你了。” “没关系。”卫寒笑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卑贱的人,如果能为了将军而死,也算是死的重如泰山了。” 卫燎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他现在满脑子都被卫寒感动成了浆糊,他道:“你哪里卑贱了?我看了你写的东西,你真是……” 卫寒接道:“太有才了?” “对,太有才了。”卫燎激动的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练兵,不过你写的那个每天一次的文化课是什么意思?” 第63章 妙哉妙哉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不知道。”年轻公子道:“反正没赢过。” “……” 明白了, 这就是个有钱的赌鬼呀。 “赢啦!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只矫健的公鸡一个飞踹踢飞了威武大将军, 往威武大将军头上狠狠一啄, 大将军抽搐了一下, 气绝身亡了。 年轻公子的脸也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快要和威武大将军一起战死的样子。 “不要紧。”年轻公子道:“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为什么?”卫寒奇怪道:“怎么那么肯定?”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轻公子道:“下一场我要买西楚霸王,西楚霸王自出场以来, 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大战,无一败绩, 绝对是鸡中的霸王。” 卫寒想到了自己偷听到了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小人!”年轻公子异常激动道:“鸡又不会耍阴谋诡计, 当然是谁猛谁赢。”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你听我的,这把肯定会赢。” 年轻公子头也不转,“不听你的我也会赢。” “不, 我是说你不要买西楚霸王。”卫寒小声道:“我刚刚掐指一算, 西楚霸王今天吃坏了肚子,一定会输。” 年轻公子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卫寒道:“你是个神棍?” “半仙。”卫寒纠正道:“请叫我半仙, 你一定要听我的, 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年轻公子语气不好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西楚霸王来了。” “西楚霸王来了, 大家快让让……” 卫寒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走进了人群, 年轻公子兴奋的看着那人手上的公鸡道:“真不愧是西楚霸王, 太威风了。” 再威风的鸡,人类的胃也是它的归宿,卫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西楚霸王今天一定会输。” “唉,多亏了我善良。”年轻公子有些自我陶醉的道:“不然我就打烂你的破嘴。” 那男子抱着西楚霸王入了场,道:“这一场,西楚霸王对古之恶来!” “噗!” 卫寒喷了,这些赌鬼难道是真的不怕晚上撞鬼吗? 众人全部都把钱往西楚霸王那边扔,年轻公子也是急得额头冒汗。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捧在手里就要往西楚霸王那边扔。 卫寒一看,右脚往前面微微一伸,年轻公子一脚踢在了卫寒的脚上,往前就是一扑。卫寒眼疾手快的夺过了他手上的金元宝,一个转身往古之恶来那边一抛。 全场一片寂静。 年轻公子噗通趴在地上,惨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买定离手啊。”卫寒把年轻公子拖起来道:“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年轻公子:“……” 全场的人齐齐发出一声嘘声,心想哪里来的冤大头,这不是上赶着送钱吗? 年轻公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瘦弱的古之恶来,又看了眼威风凛凛的西楚霸王,他含恨看着卫寒,“我跟你何怨何仇?” “不要说话。”卫寒紧盯着场内的两只鸡道:“待会儿你就要感谢我了。” “我谢你个脑袋。”年轻公子双手合十表情虔诚道:“佛祖啊,保佑古之恶来赢啊,求你了……” 那两个给鸡喂药的人指了指卫寒和年轻公子,然后对视一眼,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斗鸡开始,西楚霸王不愧是百战百胜的雄鸡,只见它昂首挺胸一下子飞得老高,一爪子落下就按在了古之恶来的头上。 年轻公子表情惨不忍睹的对卫寒道:“有本事你待会儿别跑,我要和你决斗。” 卫寒兴致勃勃的盯着场中道:“看鸡看鸡,别吵。” 年轻公子:“……” 前三分钟里古之恶来被西楚霸王欺负的好惨,要是西楚霸王是个色鸡的话,古之恶来的菊花都不知道被爆了几回了。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稳操胜券,纷纷用同情傻逼的眼神看着卫寒和年轻公子。 就在这时,西楚霸王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众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到这声叫的古之恶来突然就像打了激素一样抖了起来。 古之恶来的头往上一顶,西楚霸王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趔趄往后退。古之恶来乘胜追击,疯狂的用爪子撕扯着西楚霸王那油光水滑的羽毛。顷刻间,场中羽毛飞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年轻公子呆呆的看着场中,喃喃自语道:“难道佛祖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 “屁的祈祷。”卫寒笑道:“这多亏了我神机妙算,我早就知道古之恶来会赢了。” “真神了。”年轻公子不可思议看着卫寒,“真是个高人。” 不一会儿西楚霸王就被古之恶来薅成了一只秃鸡,古之恶来得意洋洋的绕着西楚霸王转了两圈,然后低头一啄,西楚霸王就被啄破了脑袋,倒在了地上。 “赢啦!”年轻公子吼道:“这是我这一个月第一次赢啊,呜……” “真可怜。”卫寒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对这庄家道:“我们赢的钱呢?” 年轻公子捧着一堆钱走出了赌坊,他激动的看着卫寒道:“半仙,我要请你吃饭,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你这是想感谢我?”卫寒盯着那堆钱道。 “是啊。”年轻公子道:“要不是半仙你,我可就输惨了。你根本不明白这次赢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钱根本不重要,这意味着我终于时来运转了。” “是吗?”卫寒饶有兴趣道:“钱不重要那就给我吧。” “给你。”年轻公子把一堆钱的往卫寒手上一塞,“半仙要我怎么能不给。” 卫寒:“……” 这家伙的智商看起来有些令人忧虑呀,卫寒抱着钱道:“真的给我了?” “真的。”年轻公子道:“半仙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逢赌必赢。” “教你不是问题。”卫寒道:“但是我现在很忙,过一段一时间再教你吧。” 年轻公子很兴奋道:“请问半仙尊姓大名。” “我叫卫寒,卫呢是卫青的卫,寒是心寒的寒。”卫寒觉得他人不错,值得结交,就道:“你呢?” “哦,我叫……” “你们两个赢钱赢的很爽嘛。” 卫寒转过头去,就见巷子的那一头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他正好认识,正是给西楚霸王喂药的那两个。 卫寒拉住年轻公子的胳膊道:“别过去。” “啊?”年轻公子懵逼道:“为什么?” “为什么?”那两个人道:“你们拿了老子的钱就想跑?”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年轻公子就纳闷道:“谁拿你们的钱了?这是我们自己赢的钱。” 卫寒真是败给他了,这俩人明摆着是来抢劫的,他竟然还理论起来了。看他这么傻,卫寒心想要不要抱着钱先跑? “哼!要是没有老子你们能赢?” 那两个人撸起袖子就道:“识相点就把钱还给老子,否则休怪老子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哼!”年轻公子冷然一笑,“就拼你们?” 嗯? 卫寒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难道他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 年轻公子摆了个降龙十八掌的起手试,豪气道:“来吧,在下今日就要为武林除害。” 那两人对视一眼,最后欲望战胜了理智,他们一起冲了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哎呦!” 年轻公子当场就被揍得抱头鼠窜,“你们还没有报上名来,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哎呦!” 我还是逃吧,卫寒心想。 那两人也是气得够呛,你说你不会打架就不会打架,整那么多幺蛾子干嘛?吓得老子一跳。 “叫你为武林除害!” “叫你报上名来,气死老子了……” “哎呦,不准打脸……” 卫寒看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打算丢下年轻公子。想他卫寒在现代也是街上一霸,对待手底下的小弟们也是有情有义,这不能穿越了就能不管兄弟了,更何况这事还是自己惹出来的。 他往周围一看,四周干干净净一块板砖也没有,打架的时候手上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兵器? 卫寒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把那么多的金元宝和银子全部包在衣服里绑了个结实。他拎着衣服袖子,把钱像流星锤一样抡起来,大吼一声,“闪开!” 说着就将钱狠狠地砸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那人被他砸的往地上一扑,半天没爬起来。 “赢啦!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那只矫健的公鸡一个飞踹踢飞了威武大将军,往威武大将军头上狠狠一啄,大将军抽搐了一下,气绝身亡了。 年轻公子的脸也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副快要和威武大将军一起战死的样子。 “不要紧。”年轻公子道:“下一把我肯定会赢。” “为什么?”卫寒奇怪道:“怎么那么肯定?”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轻公子道:“下一场我要买西楚霸王,西楚霸王自出场以来,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场大战,无一败绩,绝对是鸡中的霸王。” 卫寒想到了自己偷听到了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小人!”年轻公子异常激动道:“鸡又不会耍阴谋诡计,当然是谁猛谁赢。” 卫寒眼珠子一转,道:“你听我的,这把肯定会赢。” 年轻公子头也不转,“不听你的我也会赢。” “不,我是说你不要买西楚霸王。”卫寒小声道:“我刚刚掐指一算,西楚霸王今天吃坏了肚子,一定会输。” 年轻公子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卫寒道:“你是个神棍?” “半仙。”卫寒纠正道:“请叫我半仙,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年轻公子语气不好道:“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西楚霸王来了。” “西楚霸王来了,大家快让让……” 卫寒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走进了人群,年轻公子兴奋的看着那人手上的公鸡道:“真不愧是西楚霸王,太威风了。” 再威风的鸡,人类的胃也是它的归宿,卫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西楚霸王今天一定会输。” “唉,多亏了我善良。”年轻公子有些自我陶醉的道:“不然我就打烂你的破嘴。” 那男子抱着西楚霸王入了场,道:“这一场,西楚霸王对古之恶来!” “噗!” 卫寒喷了,这些赌鬼难道是真的不怕晚上撞鬼吗? 众人全部都把钱往西楚霸王那边扔,年轻公子也是急得额头冒汗。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好几次,掏出了三个大金元宝,捧在手里就要往西楚霸王那边扔。 卫寒一看,右脚往前面微微一伸,年轻公子一脚踢在了卫寒的脚上,往前就是一扑。卫寒眼疾手快的夺过了他手上的金元宝,一个转身往古之恶来那边一抛。 全场一片寂静。 年轻公子噗通趴在地上,惨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买定离手啊。”卫寒把年轻公子拖起来道:“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年轻公子:“……” 全场的人齐齐发出一声嘘声,心想哪里来的冤大头,这不是上赶着送钱吗? 年轻公子眼泪汪汪的看着瘦弱的古之恶来,又看了眼威风凛凛的西楚霸王,他含恨看着卫寒,“我跟你何怨何仇?” “不要说话。”卫寒紧盯着场内的两只鸡道:“待会儿你就要感谢我了。” “我谢你个脑袋。”年轻公子双手合十表情虔诚道:“佛祖啊,保佑古之恶来赢啊,求你了……” 那两个给鸡喂药的人指了指卫寒和年轻公子,然后对视一眼,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斗鸡开始,西楚霸王不愧是百战百胜的雄鸡,只见它昂首挺胸一下子飞得老高,一爪子落下就按在了古之恶来的头上。 年轻公子表情惨不忍睹的对卫寒道:“有本事你待会儿别跑,我要和你决斗。” 卫寒兴致勃勃的盯着场中道:“看鸡看鸡,别吵。” 年轻公子:“……” 前三分钟里古之恶来被西楚霸王欺负的好惨,要是西楚霸王是个色鸡的话,古之恶来的菊花都不知道被爆了几回了。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稳操胜券,纷纷用同情傻逼的眼神看着卫寒和年轻公子。 就在这时,西楚霸王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众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到这声叫的古之恶来突然就像打了激素一样抖了起来。 古之恶来的头往上一顶,西楚霸王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趔趄往后退。古之恶来乘胜追击,疯狂的用爪子撕扯着西楚霸王那油光水滑的羽毛。顷刻间,场中羽毛飞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年轻公子呆呆的看着场中,喃喃自语道:“难道佛祖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 “屁的祈祷。”卫寒笑道:“这多亏了我神机妙算,我早就知道古之恶来会赢了。” “真神了。”年轻公子不可思议看着卫寒,“真是个高人。” 不一会儿西楚霸王就被古之恶来薅成了一只秃鸡,古之恶来得意洋洋的绕着西楚霸王转了两圈,然后低头一啄,西楚霸王就被啄破了脑袋,倒在了地上。 “赢啦!”年轻公子吼道:“这是我这一个月第一次赢啊,呜……” “真可怜。”卫寒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对这庄家道:“我们赢的钱呢?” 年轻公子捧着一堆钱走出了赌坊,他激动的看着卫寒道:“半仙,我要请你吃饭,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第64章 红蓝最配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噢, 内容多么丰富的一段话。卫寒心想没想到我也能见证这狗血的一幕,接下来那个白衣美少年一定会红着脸跑出去, 然后自己身上的这位俊男王爷一定会追过去。 自己就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充当背景充当引小受吃醋工具的男配n号, 卫寒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果然, 只见那白衣美少年哭得梨花带雨, 脸色羞红的骂道:“余之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立刻转身, 雪白飘逸的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他身姿绰约他风情万种他长发飘飘他……他跑走了。 卫寒还沉浸在他刚刚喊出的名字里,鱼什么鸡?鱼的鸡? 那个什么鸡的王爷伸出了尔康手,吼道:“本王不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然后他就从卫寒身上一跃而起, 风一般的追了出去, 只留下了卫寒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 呆滞的躺在原处。 这时一张肥脸凑了过来, 对着卫寒道:“荷花公子, 你该走了。” 荷花…… 卫寒打了个寒颤从床上蹦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的他就昏倒在地了。 刚刚那张胖脸的主人看见了,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怜,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的宠幸。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要是我我也得晕呀。” 卫寒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个叫刘贤的小孩。刘贤的父母都是非常本分的农民, 他们特别宝贝刘贤这个儿子,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这些村妇的闲聊,倒让夫妻俩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他们省吃俭用,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供刘贤读书了。无奈刘贤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上树,真是让这对夫妻操碎了心。 在刘贤十五岁的时候当地发生了水灾,老爹老娘都没逃出去,淹死在了村里。刘贤跟着难民们一起北上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他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京城里差点饿死。 后来他听说吴王府在收男宠,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也没什么自尊可言,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他的长相还真不错,即使饿得都快脱了像了也依然被选中了,因为吴王喜欢花所以他就被赐名荷花。在吴王府待了一个月,身上长了点肉就被安排侍寝了。 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侍寝吓得哭爹喊娘的。吴王余之棘觉得实在是没趣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宠幸刘贤,刘贤一直过着被人包养的日子,时不时还被那些得宠的男宠们欺负。 终于在进入吴王府半年之后,他迎来了第二次侍寝的机会。 卫寒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翻身下了床推开窗户。外头的月亮已经快要下山了,看样子快要天亮了。 他坐在窗边忧愁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做男宠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已经卖身给了吴王就算是逃了出去,没有身份证明他又能去哪里呢?卫寒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以前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穿越成了一个男宠。 收保护费很缺德吗?不算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对老头老太动过手,自己一向都是以德服人的。 他在这边思绪万千,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借着月光卫寒看见一个男人坐到了窗子上,背靠着墙,声音很不对劲的叹了口气。 卫寒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该不会是碰到鬼了吧?第一天来就这么点儿背? 那人对月长叹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唉~王爷啊王爷,你可知道茉莉还在这里苦苦的等着你呢。” 卫寒:“……” 卫寒在这边被雷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只听咯吱一声,又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道:“茉莉你能不能别嚎了?王爷都已经一个月没宠幸我了,我都忍住没哭呢,你嚎个屁。” “你以为就你一个月没侍寝了吗?”加入聊天的队伍越来越大,“自从那个叫楚香的人来了以后,王爷就很少招幸我们了。” “嗯,就是。哎,你们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听说了,王爷好不容易才招了一次荷花,没想到楚香半路杀了出来,于是荷花又原封不动的被送回来了。” 卫寒:“……” 只听茉莉幸灾乐祸道:“听说他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要是我,我也得晕,太惨了,你说荷花自从回来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 “咳咳。”听到这里卫寒忍不住出声打扰道:“多谢各位姐姐们关心,小弟好的很。” “……” 刹那间全场一片寂静,只有蛙声依旧。 过了一会儿就听茉莉娇嗔道:“讨厌,你说谁是姐姐呢?” 卫寒关了窗户,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古代的gay和现代的略有不同,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他这人有点认床,再加上之前已经睡了好久,是以他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着。渐渐的天就亮了,他打开门吸了一口自出身以来就没有感受过的新鲜空气,决定出门运动运动。 他们这个地方是吴王府专门安置男宠的地方,周围住着的是各色男宠。这些男宠们很多人一直都不受宠,平时无事可做,于是就在一起赌赌钱呀吵吵架呀。没事还互相陷害一下,以此博得吴王的注意,顺便打发时间。 卫寒起得有点早,他住的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起床,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他在现代就很注重锻炼身体,作为一个收保护费的寒哥,他不能连手底下的小弟都打不过不是。 这个刘贤的身体还挺不错了,农村里的野孩子基本上都不会娇弱,虽然在王府里待了半年有点荒废了但底子还在,锻炼锻炼不久就会好起来。 他打了有段时间,感觉身上出了不少汗,正准备回去洗个澡。隔壁那扇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风情万种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也清秀,可惜了一脸的粉抹得实在吓人。他看见了卫寒,惊讶道:“荷花?你怎么起这么早?” 卫寒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认出了他就是晚上的那个茉莉,道:“我出来活动活动。” “这样呀。”茉莉扭着腰走过来道:“今天我要去和鸢尾打牌,你要去吗?” 闲着没事干打牌也是好的,卫寒决定不洗澡了,他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来。” 像他们这样的男宠,每个人都是配了一个奴才的。卫寒的奴才小全姗姗来迟,给卫寒端了盆热水,和几个烧饼。 卫寒将就将就吃了,跟在茉莉后面打牌去了。 四个男宠坐在一块,对于八卦的兴趣不必女人少。鸢尾穿着一身紫色的纱衣,风情万种的歪在椅子上,道:“真搞不懂那个楚香有什么好,怎么王爷就被他勾了魂呢?” 蔷薇懒洋洋道:“人家是才子呗,我们这些人怎么比得过?” 卫寒回忆了一下刚穿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衣美少年,回想了一下他的音容笑貌,发自内心的道:“你们实在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和他差不多的。” “真的吗?”茉莉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笑道:“荷花以前是读过书的吧?说气话来就是不一样。” 卫寒谦虚一笑,把拍往桌子上一方,伸出双手道:“不好意思我赢了,给钱给钱。” 三人立刻抱怨起来,“荷花你怎么回事呀?今天老是赢,这个月的月钱都被赢了一半啦。” 卫寒笑眯眯的收钱,心想想要离开吴王府,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打算先弄点钱,等出去了以后做点小生意,到时候生意做大,他也包几个男宠过过瘾。 老头听得脑袋发昏,回味半晌终于道:“就……就这么办,公子真是个能人啊,小老儿卖了一辈子的茶,都没有想到这点啊。” 卫寒心想我的智慧又岂是你可以相比的?他潇洒的擦了擦嘴,道:“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这样吧,我下次出门再给你钱。” “公子这是做什么。”老头推辞道:“公子教了小老儿赚钱的法子,小老儿感谢都来不及呢,一碗凉茶值几个钱?” “那我就不给了。”卫寒休息够了,问老头道:“大爷,你知道城外的军营怎么走吗?” “这我可不知道。”老头的一双手摇得都快有残影了,“可不敢打听军老爷的事。” 卫燎找到卫寒的时候,就见到卫寒悠哉的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喝着凉茶和一个老头聊天。他冷哼一声,“你在干什么?” 卫寒抬头一看,笑道:“将军,你总算是发现我不见了,再晚点就该回去吃午饭了。” “你还想着吃午饭?”卫燎怒火中烧就要发作。 卫寒把凉茶递给他道:“渴了吧,来喝碗茶,我请客。” 卫燎:“……” 老子喝茶还要一个男宠请客?卫寒把碗凑到卫燎的嘴边道:“我喂将军。” “老子要你喂?”卫燎抢过茶碗瞪了卫寒一眼,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凉茶。他放下茶碗道:“为什么躲在这里偷懒?” “冤枉啊将军。”卫寒委屈道:“您骑着马跑那么快,我在后面累死了也追不上,后来我跟丢了,又不知道军营怎么走,所以才留在这里等将军,顺便喝口茶歇息歇息。” “哼,不中用。”卫燎勉强相信了卫寒的话,他对着卫寒伸手道:“罢了,今天你就和我骑马去吧,再晚就真的该吃午饭了。” 卫燎拉着卫寒的手轻轻一带,卫寒就上了马。这次不用等卫寒,卫燎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外的军营。 卫燎下了马带着卫寒一路往军营里走,一路上见到他的人纷纷行礼。卫寒看的有趣,就道:“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吗?” 卫寒说话奇奇怪怪的,但卫燎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就道:“这里的都是我镇北营的将士,他们都听我的。” 镇北?卫寒好像还不知道卫燎是个什么军职,“将军,您是什么将军呀?” 卫燎道:“镇北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卫寒道:“我最佩服的就是镇守边疆的将军了,您看我这么弱,进了镇北军简直就是拉低全军的战力,不如您让我回去,我努力赚钱给您犒劳全军将士。” “这叫什么话!”卫燎怒道:“犒劳将士自有朝廷的军饷,有你什么事?站没站像,给我站直了!” 卫寒立刻站成了一个标准的军姿,“将军您辛苦了。” 卫燎道:“跟我来。” 卫寒跟着卫燎来到了士兵训练的地方,只见校场里有几千士兵正在训练,他们两个两个组成了一对,正在练习搏击术。 卫燎见在场没有人偷懒,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其中一个人招手。那是个皮肤黝黑的小兵,他跑到卫燎面前道:“将军有何吩咐?” 卫燎指着卫寒道:“他是新来的,从今天开始就和你们一起训练,你先教他两手。” “好嘞。”小兵看着卫寒道:“我叫王才,你叫啥?” “卫寒。” 王才笑道:“和将军同姓啊,来吧,我教你怎么杀敌。”说着就往校场里走。 卫寒郁闷的看了眼卫燎,卫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看我干嘛?赶紧过去。” 卫寒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对面的王才对着他咧嘴一笑,道:“我来了。” 说完就往前一冲,一只脚插在卫寒两腿之间,他的右手捏拳打向了卫寒的脸。卫寒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躲开,结果脚下被王才的脚绊了一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王才将胳膊横在卫寒的脖子上道:“你真是没用,连一招都躲不过去。” 卫燎站在一边看着,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卫寒心里有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手底下有小弟的大哥,还能被你这个黑猴子欺负了?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脖子道:“再来!” “好。”王才道:“这才像个爷们。” 卫寒微微弯腰,双手捏拳放在脸颊两边,两只脚开始交换着轻轻弹跳。 王才故技重施,往前一冲,左脚往卫寒双腿之间插,右拳挥了过去。卫寒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在他动起来的瞬间往后轻轻一跳,身子往下一弯避过了挥来的拳头,然后瞬间直起身体,右臂弹出,狠狠地揍在了王才的头上。 卫燎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场中。 王才被这一下子打的有点懵,卫寒脚下不停直直冲了过去,双手不停的弹射,直击王才的面们。王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很快就被揍晕了脑袋倒在地上。卫寒得意一笑,走过去道:“这次是我赢了。”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停下了训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卫燎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他对着旁边的亲卫道:“你去试试。” “是。” 卫寒伸手把王才拉起来,王才红着脸道:“你挺厉害的。” 亲卫走到卫寒面前道:“周俊,请赐教。” “是周俊……” “将军竟然让周俊和他比……” 卫寒一眼就看出周俊比那个王才要厉害很多,光是看两人的站姿和精气神就不一样。卫寒又摆出了那个姿势道:“请吧。” 周俊刚刚看了卫寒和王才的比试,卫寒的动作他看不明白,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动作非常的灵巧。他一拳挥出,卫寒往后一仰。 周俊脚下不停,身体半蹲左腿伸直对着卫寒脚下一扫。卫寒单腿弹跳,躲了过去。 周俊一直在进攻,卫寒一直再往后跳着躲,比起周俊挺直的身体,卫寒就显得猥琐许多。他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弯腰弓背的姿势,双手也一直捏拳放在嘴边,周俊一个飞转一脚向卫寒的面门。 卫寒双手轻轻抬起一点,周俊的脚就踢在了两条胳膊上。卫燎是个有眼力的人,他看的出来卫寒无论是在体力还是在技巧上都比不过周俊,但是他这个奇怪的姿势却掩盖住了他的短板。 第65章 小施惩罚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目送卫燎离开, 手里还端着茶杯, 他看着茶杯里清澈的白开水,心想哪有文官喝白开水的?以后自己也要弄些好茶附庸风雅了。 “二少爷。”卫管家凑到卫寒跟前道:“有人要见你。” 卫寒上了一天班正觉得累,闻言就道:“就说我累了, 今天不见客。” “这……”卫管家为难的道:“这个人您还是见见的好。” 卫寒奇怪道:“为何?” “您自己去看吧。” 卫寒一头雾水的走到门口, 就见余之荆背负双手站在门外,一脸的悠然自得。 好吧, 再怎么说也是王爷, 卫寒挤出一脸虚假的笑容道:“哎呀, 这不是越王殿下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余之荆转头看他, 幽幽的叹气道:“你骗得我好苦啊。” 卫寒:“呃……” “我本来是不打算原谅你的。”余之荆一脸的我很宽宏大量道:“但是我现在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卫寒立刻转头往卫府里面走, “您还是不要原谅我的好。” “回来!你回来!”余之荆气得跺脚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呢?我还帮你中了探花……” 只听嗖得一声, 卫管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只瞬间卫寒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出现在在了余之荆面前一只手还捂着他的嘴。卫寒目光凶狠道:“嘘……不许说这件事, 否则我就血溅五步灭了你。” 余之荆笑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就不再提这件事。” 卫寒放下手道:“什么事?” 余之荆把扇子从腰上拿下来,哗啦打开,开始扇啊扇。卫寒直翻白眼,初春扇什么扇子啊?不怕着凉吗? 余之荆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卫寒一把勾住余之荆的脖子就往外走, 道:“边走边说, 事情早做完你早滚蛋。” 余之荆:“哎?你这人真粗鲁……” 两人走到大街上, 卫寒闻着酒楼里传来的菜香。吸了吸鼻子,问余之荆道:“带钱了吗?” “带了。”余之荆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请我吃饭吧。”卫寒伸手指着身边的酒楼。 两人上了楼,卫寒噼里啪啦点了一桌子菜,余之荆叹道:“我母妃病了。” 卫寒倒酒的手一顿,“那就看病啊,你找我干什么?” 余之荆道:“母妃病了原本我想伺候在她身边。” 卫寒继续点头,“应该的。” “可是吏部侍郎上书说成年的皇子必须要去往封地,老是待在京都于礼不合。”余之荆嫩嫩的包子脸上写满了忧愁,“若是平时我也就走了,可偏偏母妃病了,我这个时候离开不就是不孝吗?” 卫寒眼珠子转了一下,问道:“贵妃娘娘是什么时候病的?” 余之荆道:“昨天。” 卫寒又道:“吏部侍郎又是什么时候上书的?” 余之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前天。” “哦。”卫寒明白了,这贵妃娘娘估计不是真病,而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离京。然而后宫不得干政,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装病留住儿子了。 对此卫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伸手挠了挠眉梢,道:“京中总共有多少成年皇子?都要离京吗?” 余之荆掰着手指头道:“总共有十七位成年的,除了二哥和三哥都要离开。” “二哥三哥?”卫寒:“是余之棘和余之靖?” “嗯。”余之荆道:“他们俩都在朝中有要职在身,所以可以不用离京,再加上……” 卫寒接道:“再加上储君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一个,所以大臣们也不愿意得罪他们,是不是?” 余之荆喝了一口酒,苦闷道:“嗯。” 卫寒对余之荆道:“你也想得到储君之位吗?” “!!!” 余之荆突然惨白了一张脸,双手举起摇得跟上面有毒蛇一样,惊恐道:“别乱说啊,会死人的。” 卫寒双眼看向窗外,撇嘴道:“我就随便一说。” 余之荆抓狂,“会死人的……” “那现在能让你继续待在京都有两个办法,一是从你二哥三哥身上下手了。”卫寒道:“大家都是皇子,凭什么他们俩特殊?” 余之荆瞪圆了眼睛道:“那二呢?” 卫寒转头看他,“装病。” 余之荆:“……” 余之荆有些抓狂道:“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装病。” 卫寒道:“那就只有用第一个办法了。” 余之荆突然觉得气氛有点紧张,他道:“要从二哥和三哥身上下手?会不会太冒险了?你打算怎么做?” 卫寒表情高深莫测道:“我打算让你的兄弟们一起装病。” 余之荆:“……” “这就是你的办法?”余之荆有些虚弱的瘫在椅子上道:“我确实可能不会离京了,因为我就要葬在京都了。” “别那么悲观嘛。”卫寒一巴掌拍在余之荆的肩膀上道:“能葬在京都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次成年皇子离京的事是余之靖发起的,吏部侍郎孔卓一直都是他的人。对于这件事余之棘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想阻止,其他皇子都走了自己也就能全心全意的和余之靖斗了。 楚香躺在余之棘怀里,伸手摸着他的喉结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余之棘笑道:“我在想你今天作的诗,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好诗啊。” 楚香脸上更加红润了,他笑道:“诗好还是人好?” “诗好。”余之棘低头道:“人更好。” 楚香伸出双臂搂着余之棘的脖子,使二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他道:“这个人,是你的……” “啊秋!”卫寒揉了揉鼻子,对面的陈舒递过来一方手帕道:“擦擦吧。” 贾雍道:“京都的成年皇子一夜之间病倒了一半,真是当大家是傻子吗?” 陈舒玩着杯盖道:“他们不是当大家是傻的,而是不要脸了,待在京都多舒服?将来说不定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卫寒放下手帕道:“他们这样只会装病的能翻什么浪出来?” “说的也是。”贾雍道:“里美你觉得谁会夺得储君之位?” 卫寒心里一跳,不动声色道:“这我怎么知道?” “你应该会知道一点吧。”贾雍道:“镇北将军手握兵权,是皇子们都想拉拢的对象,你是他的弟弟应该会听说点什么吧?” 卫寒低头弄茶,道:“哪里能听说什么,卫家从来不涉党争,更不会参与储君之争的。” 贾雍还想说的什么,陈舒就打断道:“说这个干什么?和我们这些翰林院的闲人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想在这里待够了时间,赶紧外放去地方,做个父母官也是不错的。” 卫寒抿嘴笑道:“陈兄是个想干实事的人。” 卫燎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卫寒,心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了,没有顾忌的必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道:“我不好男色。” “嗯。”卫寒乖巧的点头道:“将军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卫燎冷着脸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滚吧,我府上不养男宠。” “这可不行。”卫寒睁着一双大眼睛道:“人家是王爷赐给你的,你现在要我滚,我就回王府对王爷说你看不起他,你愿意得罪王爷吗?” 卫燎气极了,恨不得掐死卫寒。他黑着脸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不信。”卫寒道:“你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卫燎忽然有些诧异,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卫寒捂着嘴对着卫燎抛了个媚眼,笑道:“你要不是好人早就一脚把我踹飞了,哪里还能让我在车上说话。” 卫燎被他这个媚眼电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看着卫寒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就把你踹飞。” 趁着卫燎还没有动作,卫寒眼疾手快的抱住卫燎的大腿,带着哭腔道:“将军你就收留我吧,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可爱的孩子……” 卫燎头皮发炸道:“你是女人吗?你哭个屁呀?” “我不是男人。”卫寒可怜兮兮的看着卫燎道:“我还是个孩子呢。” 卫燎:“……” 卫府的管家看见自家将军的马车回来了,他赶忙过去迎接道:“将军喝了不少酒吧,厨房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您喝完醒酒汤洗个澡再睡吧。” 然后他就看自家将军黑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身上还挂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亲娘唉,将军带了个女子回家了? 卫燎下了马车,扭头对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卫寒道:“下来。” 卫寒捏着嗓子道:“不嘛,人家还没吃晚饭腿软~” 眼见卫燎的脸色愈发的可怕,管家连忙道:“饭还有,姑娘你快下来,我带你去吃饭。” 于是卫寒把头从卫燎身上移开,看着管家道:“还有菜吗?” 乖乖隆地洞,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卫只见眼前的姑娘眼睛上抹着一层绿色的眼影,脸上涂得雪白雪白,一张不大的嘴涂得血红血红,和传说中眼如铜铃血盆大口的母夜叉异常的神似。 卫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卫将军,心想将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家。原来他是喜欢这样的,确实很难得。 卫管家在这里思绪万千,没有看见卫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卫燎运起内功,浑身一震。卫寒只觉得身上一麻,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卫燎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卫燎对卫管家道:“带他去吃饭,把他安排在离我房间最远的地方住。” 卫管家一愣,卫燎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他再看向卫寒的时候就忍不住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能直视他的脸。卫寒是真的饿得不行了,他拽着卫管家的袖子就往府里走。 “快,厨房在哪儿?我要饿死了。” 这时他用的声音没有伪装,卫管家一听就觉得奇怪,“姑娘,你着声音有点粗嗓门儿呀。” 卫寒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笑,道:“这位大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要男女不分嘛,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卫管家:“……” 卫管家端了一盘子茄子给卫寒,道:“不要光吃肉嘛,吃点茄子吧。” 卫寒对着茄子伸筷子,三两口盘子里的茄子就少了一半。卫管家坐在他对面烦恼道:“将军为什么要带你回府?” “那还用说。”卫寒往嘴里扒拉着饭道:“我可爱呗。” 这正是卫管家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他痛苦的扭曲着老脸道:“老将军就生了将军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卫寒有点奇怪道:“卫将军有三十岁了吧,还没有成亲吗?” “成了亲了。”管家叹气道:“成亲刚一年夫人就去了,将军就再也没有提续弦的事了。” “这样子啊。”卫寒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孩子也没关系啊,反正他老了也不用你养。” 卫管家快要吐血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卫管家还是很厚道的,没有因为卫燎的态度而苛待卫寒,他给卫寒收拾好的房间很不错,又大又干净,家具还很齐全。临走时管家道:“屋子里有恭桶,明天早上会有下人来伺候你洗漱的。” “嗯,知道啦。”卫寒倚门挥手,“您走路小心点,千万别摔着。” 卫管家离开的背影一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吴王府,卫寒心想从卫府离开比从王府离开要容易的多。他其实也不想死皮赖脸的拽着卫燎不放,但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年纪又小,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离开了卫府就只能睡大街了。 他有想过要不要向卫燎借点钱,自己出去做点小买卖。但是前身刘贤的记忆,对于都城里的物价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清楚,这个样子做生意肯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卫寒躺在床上纠结,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亮,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卫寒起来开了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清水道:“公子,要洗漱吗?” “你进来吧。”苏珏看着这个下丫鬟,道:“你是管家派来伺候我的?你叫什么?” “回公子的话。”小丫鬟道:“奴婢叫杜鹃,管家让我专门伺候公子的起居。” 这卫府和王府就是不一样,在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小斯,丫鬟什么的极少,这可能就是直男家与非直男家的不同之处。 杜鹃非常的贴心,卫寒洗漱完毕,她就已经端着早餐过来了。卫寒坐着喝稀饭,杜鹃道:“管家给公子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待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好。”卫寒道:“你家将军呢?” 杜鹃道:“将军每天早上都会去军营,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卫寒闲着没事干,想出府转转,他道:“我能出府吗?” “当然可以。”杜鹃道:“管家说了,您随便去哪里都行。”原话其实是,他就算是一去不回也不要管。 卫寒不知道卫管家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卫府的人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捧着衣服过来,卫寒挑了挑,这些衣服都很正常,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 他挑了一身雪白的长衫换上,再让杜鹃给他束了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寒忍不住痴了,真是帅啊,这走出去绝对拉高了都城的整体颜值水平。 第66章 对应之策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那人也只是街头的混混,论打架技术还不如学过太极拳和军体拳的卫寒, 卫寒一通乱打将两人打倒在地。 年轻公子见了,嘿嘿一笑,“叫你们敢打我, 我揍死你们。”冲上去就是一通乱打。 卫寒站在旁边喘着气, 心里颇有点自豪, 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自己都有做大哥的气场。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子里大街上不远, 卫寒听到一阵马蹄声,他探头一看, 就看到卫燎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卫府走。不行, 得在他之前回去, 要不然卫燎趁机赶自己走怎么办。 卫寒对着年轻公子道:“兄弟, 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 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卫兄你走吧。”年轻公子道:“我还要继续为武林除害一下。” 卫寒抱着钱急匆匆往卫府跑, 马在闹市里走不快, 他赶在了卫燎之前回到了卫府。 杜鹃看到他抱着团东西一阵风的跑进房里, 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卫寒把钱藏好, 道:“没什么, 卫将军回来了。” “哦。”杜鹃道:“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我去给公子拿饭。” “你等等。”卫寒道:“将军不和我一起吃吗?” 杜鹃看着卫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前将军只和夫人一起吃饭的。” “明白了。”卫寒道:“你去吧,我不吃醋的。” 杜鹃笑嘻嘻看了卫寒一眼,红着脸跑走了。卫寒简直莫名其妙,她什么意思,不喜欢吃醋很奇怪吗?他就是不喜欢吃嘛,天生闻到醋味就想吐。 卫燎回到府里,卫管家道:“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卫燎点点头,“嗯。” “那个荷花……”卫管家道:“他今天早上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听到荷花这两个字,卫燎的眉毛就不由自主的拧了一起来,他道:“把他叫来一起吃吧。” 卫管家道:“是。” 卫寒正吃着杜鹃送过来的菜,卫管家就来了,他走进来一看,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卫寒道:“卫管家,你咋来了?” 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孩真的是昨天晚上眼如铜铃的荷花?卫管家有点不敢相信道:“荷花?” “嗯。”卫寒莫名其妙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管家终于相信卫寒昨天晚上说的话了,将军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可爱。他道:“将军让你去饭厅吃饭。” 卫寒:“……”不是说他只和夫人吃饭吗? 杜鹃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脸又红了。 卫寒去了饭厅,就看见卫燎坐在八仙桌前吃着菜。真不愧是做将军的人,这个时候卫寒看到他还真有点紧张,他道:“嘿嘿,将军,你找我啊。” 卫燎抬头一看,瞬间有点呆滞,“荷花?” “嗯嗯。”卫寒坐过去道:“是我。” 卫燎百思不得其解道:“明明长得还有点人样,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画成个鬼呢?” 卫寒汗了一下,也不好说那是自己的伪装。于是胡说八道道:“我也是没办法,吴王就喜欢这样的。” 卫燎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精彩,从此以后吴王在他心中等于变态。 卫燎恢复了表情,道:“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是。”卫寒道:“出去逛逛,在吴王府是不准出去的。” 卫燎点点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要赶自己走吗?卫寒立刻眼泪汪汪道:“我打算一直跟着将军。” “……”卫燎微怒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么能一直做这种下贱之事?况且我府上也容不下这种人。” “那您说我能干什么?”卫寒道:“我文不成武不就,要不你给钱我去做生意?” “士农工商,商是莫等。”卫燎摇头道:“不行。” 卫寒索性道:“那您说我能干什么?” “随我去军营吧。”卫燎颇有些自豪道:“去当兵,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搏一个前程。” “你不是在开玩笑?”卫寒有些不可思议道:“我看起来像是能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吗?” “现在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卫燎笑道:“我一定会把你操练成最合格的将士。” 卫寒快要崩溃了,怎么会有卫燎这种人?竟然会有人想把一个男宠训练成一个血战沙场的战士。 卫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么荒谬,他甚至在暗自得意,因为自己拯救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他心情很好的拿起筷子吃饭,道:“快吃饭,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军营。” 卫寒:“……” 吃过饭卫寒躺在床上睡觉消食,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带钱逃跑的冲动。犹记在现代开学军训的时候,不过短短半个月他都烦得要命,现在不但要成为一个职业军人,还要上阵杀敌,光是想一想就十分的要人命。 他就这样纠结的睡着了,在梦里他站在千军万马之中,卫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要命的冲了过去,他害怕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卫燎骑着马走过来道:“为什么不冲上去?” “呜呜呜……”卫寒痛哭流涕道:“我怕死。” 卫燎怒道:“怕死还当什么兵?”他指着前方不停投放巨石的投石机道:“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给我消灭敌军的投石机。” 卫寒不停的摇头,“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 “你行的。”卫燎伸手一拽,把卫寒的裤子脱下,道:“光着屁股对着投石机,投石机就不能投石了。” 卫寒:“……” “醒醒,醒醒。” 卫寒睁开眼睛,就看见卫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还在向自己伸手。 他脑子一懵,瞬间跳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道:“不要脱我裤子,我不要脱我裤子啊!” “……” 卫燎一张脸黑如锅底,语气含怒道:“起来,随我去军营。” 卫寒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床上,他看着窗外还黑着的天空,这么早就起床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他磨磨蹭蹭的下了床,洗漱完毕就跟着卫燎去吃早饭了。卫燎豪气干云的喝着稀饭,随口问道:“你以前叫啥名?去了军营就不能继续叫你荷花了。” 卫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喝着稀饭,声音虚弱道:“卫寒,卫青的卫寒冷的寒。” “说话大声点!”卫燎一巴掌拍在了卫寒的后脑勺,“没吃饭啊?” 卫寒一个没注意,脸就被拍进了碗里,他抬起满脸饭粒的脸道:“正在吃……” 卫燎吃完饭抹了把嘴道:“和本将军还是同姓,你给我争气点!不要给这个姓氏丢脸。” 卫寒简直生无可恋,出门的时候有仆人将马牵到卫燎面前,卫燎长腿一跨就上了马。卫寒站在底下看着他,卫燎道:“你的训练从现在开始,就跟着我跑去军营吧。” 卫寒:“!!!” 说完卫燎豪气一笑,“驾!” 那匹黑色的马对着卫寒发出一声嘲讽的叫声,火箭一般窜了出去。卫寒喊道:“等等我,慢一点啊!” 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来跑,那一人一马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刘贤的这个身体实在是不行,这才跑了几步就喘成这样了。 卫燎纵马跑了一会儿,回头就已经看不见卫寒的身影了。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就停在原地等着卫寒。谁知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卫寒,眼见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他有些不确定的想,这个小男宠不会累晕在了路边吧。 这么想着,他就已经调转马头往回走了。 卫寒坐在一棵大树下,正在和卖凉茶的老头唠嗑,他喝着清甜爽口的茶道:“大爷,你这样整天挑茶来卖,是卖不了多少钱的。” 老头抽着旱烟道:“小老儿也想做点赚钱的营生,只是除了卖茶,什么也不会呀。” 卫寒给自己揉着腿道:“大爷你这就错了,买凉茶也能赚钱的,你呀就是地理位置选择的不好。” “什么地理位置?”老头看着卫寒道:“一听公子说话就知道公子是个有本事的,您教教小老儿,让我赚点钱也好养老。” 卫寒一手捧着粗瓷茶碗,一手做指点江山状道:“你把茶摊子放在路边,也就能赚点过路人的钱,你要是把摊子摆在最热闹的地方。什么大酒楼啊青楼的门口,你想想每天有多少人经过?” 里面传来林绝峰的声音,“是里美啊,进来吧。” 家丁侧身对着卫寒道:“老爷让公子进去。” 卫寒推门进去,就见林绝峰坐在书桌前含笑看着自己。卫寒赶紧上前行礼道:“弟子失礼,这个时候才来拜见老师。” 林绝峰哈哈大笑道:“里美真是个规矩的孩子,不过还好你下午才来,若是早上就来,老夫还未起床呢。” 卫寒立刻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老师没有生气就好。” 看着卫寒这一副窘迫的样子,林绝峰更加开心了,他道:“里美你能以十六岁的年纪考中举人,真是比老夫当年还要出色,老夫能有你这么个弟子简直好运气。” 这么夸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卫寒的脸都快红了,卫寒道:“弟子怎么能同老师相比,老师当年可是考中了解元,弟子还差得远呢。” “年少老成是件好事。”林绝峰捋着胡子道:“我本来还怕你少年得志迷失了本性呢。” 卫寒道:“弟子从小体弱多病,平时无事也只能看书,算起来比其他人更加用功,这次只得了第四,委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林绝峰眉毛一挑道:“看来你对考了个第四名亚元很不满意呀?野心不小。不如这样,会试之前你就来我府上读书吧,你那个哥哥也是教不了你的。” 来你府上读书那我还不露馅?卫寒立刻道:“不行不行,那个……弟子体弱,眼看天气渐渐转冷,弟子不宜出门。” “唉。”林绝峰也是遗憾的叹息道:“你这身体倒是件麻烦事,既如此,便罢了吧。” 林绝峰让卫寒坐下,和卫寒一起品茶,他道:“这是今年从杭州送来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卫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喝出来和其他茶叶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他喝酒永远喝不出几十块钱的酒和几千块钱的酒的区别一样,喝完他的脑袋是懵的。 不过还好在喝之前林绝峰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茶,要不然他还真不敢乱说。卫寒微微眯眼,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道:“此茶香气浓郁,苷醇爽口。” 他再睁开眼睛看茶叶,赞道:“色泽翠绿,形如雀舌,真是极品的龙井。” “哈哈哈,看样子里美也是个爱茶之人。”林绝峰笑道:“这龙井是今年的贡茶,是皇上恩赐老夫才得了这些,不知卫将军可爱饮此茶?” 卫燎那个家伙平时都是喝白开水的,卫寒道:“家兄是个粗人,对于茶叶不甚讲究。” “哦。”林绝峰笑着喝茶,随口问道:“这茶皇上赏赐给了吴王不少,听说吴王和卫将军交好,难道就没有送一些让卫将军尝鲜?” 卫寒觉得他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就道:“这个弟子不知,弟子在家中从未饮过此茶。” 接下来林绝峰就不再谈论此事,而是笑眯眯的和卫寒东拉西扯,托他的福,卫寒对于朝堂之事不再那么两眼一抹黑了。 他拒绝了林绝峰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心力交瘁的回到了卫府,和那个老狐狸说话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晚上吃饭,卫燎给卫寒夹菜道:“不就是去喝喝茶聊聊天嘛,怎么一副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可不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嘛。”卫寒喝着菜汤道:“和林绝峰那个老狐狸说起话来太费劲了,得用猜的,不能光听他表面的说辞。” 卫燎放下饭碗道:“是吗?他都说什么了?” “他问我吴王有没有送你茶叶。”卫寒摸着下巴道:“关键是他不是直接问的,而是拐弯抹角问的,我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可疑。”卫燎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太子死了以后,吴王和燕王都在暗中争夺储君之位。我本不想卷入其中,可是吴王总是对我示好,上次去吴王府见到你也是被他的党羽拉去的。” “原来是这样。”卫寒眼珠子乱转道:“林绝峰是吴王的人吗?” “不是。”卫燎道:“林绝峰一直对吴王豢养男宠之事十分的不耻,他还在皇上面前参过吴王,他肯定不是吴王的人。” “那就是燕王的人咯。” “也不是吧。”卫燎皱着眉头道:“没见他和燕王关系有多好。” “不是燕王的人,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打听你和吴王的关系?”卫寒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保持中立,他们两个好像都想把你这个手握兵权的镇北将军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卫燎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我要是真是投靠了谁,那我的死期也就到了,皇上不可能让我参与夺嫡的。” 卫寒笑了笑道:“林绝峰之所以对我示好,恐怕也是为了通过我来拉拢你。你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卫寒就对外宣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不能出去也不能见客,挡下了好几拨的邀请和拜访。 这一装病,就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卫寒在卫府过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他当时就在想,要是当初没有贿赂吴王府的管家,管家不让自己去客厅伺候,那么自己就碰不到卫燎。那么此时自己可能还在吴王府的后院里,整天和那群男宠赌钱八卦,还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赚钱怎么逃出去。 卫燎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卫寒的屋子,他张口就道:“过几天就要会试了,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卫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我要香料,好多好多的香料。” 卫燎:“……好。” 这次贡院门口的情景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了。乡试时考生都是京都附近的人,而这次会试考生是从全国汇聚而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举人,都是可以做一方父母官的。 第67章 丞相问罪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然后他小声道:“你找了人替我考?” “嗯。”卫燎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道:“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考状元都不在话下。” 卫寒身上冒汗道:“你这不是要我死嘛, 你觉得以我的水平要是考上了状元,以后还有活路吗?” 卫燎一想也是,状元一般都是要进翰林院的,皇上没事就喜欢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吟诗作对。卫寒要是进了翰林院, 绝对是死的很惨。他道:“我去找他,让他藏拙, 考进个二甲就行了。”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 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 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 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 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 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 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 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 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 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 “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尼玛,号字是第五十行啊,五十行第九个位置,那不就是最后面的角落处?卫燎这是找的什么位置?卫寒抱着行李一路往里面冲,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还不等他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甚是销魂,令人闻之而色变。 卫寒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起来那个究竟是什么味道,他钻进了自己的号舍,这号舍极其矮小,卫寒进去以后根本就不能站直。空间狭小,连转个身都难,除了面前的桌子其他地方也只能下个脚了,蟑螂臭虫的尸体也是不少。 卫寒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打了几个喷嚏,他拿着抹布把桌子凳子擦了擦,悲催的感叹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唉~” 刚感慨完就听对面号舍的兄台赞道:“好诗啊兄台,简简单单的诗句就道尽了身处臭号的心酸呐。” “……”卫寒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臭号?” 对面的仁兄道:“你不知道?” 他们谈话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看守的兵丁,“吵什么吵?不准说话!” 卫寒满脸懵逼,还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就见一个人捂着肚子跑过来,冲进了离卫寒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 “噗哧嘻哩咕噜……” 卫寒:“……” 一股恶臭传来,周围的兵丁卫寒以及对面的仁兄齐齐发出一声:“呕……” 卫寒总算是明白所谓的臭号是什么了,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么卫燎早就被卫寒脱光了揍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哦老天,他要在这里住三天啊……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他们刚来这味道还算是轻的。很快一天就过去了,整个贡院那么多人的拉撒全在这里解决,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凉爽。偶尔还有阵阵清风吹过,厕所里的味道就飘飘荡荡的蔓延开来。 卫寒已经看到对面那位仁兄摊到在桌子上口吐白沫了,卫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厚厚的衣物捂着嘴,另一只手开始在行礼里面翻来翻去。卫燎把他安排在臭号,要是行礼里面没有放香囊什么的,那他出去以后肯定要找他拼命。 卫寒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口罩,他摸了摸,里面的夹层里放了香料。他赶紧将口罩给自己戴上,长舒了一口气。 妈呀,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呀?香料的香气混合着厕所的臭气,这味道别提了。 卫寒累得精疲力尽,他把铺盖往地上一铺,卷曲着身子就睡了。第二天醒来,他总算是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他起来坐在桌前,看见有几个兵丁正在把对面的仁兄抬出去。可怜的老兄,看起来比中毒还可怕。 卫寒忍不住就想,那位替自己考试的兄台不知身在何处,倘若他也在臭号,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出他惊天动地的才华。 从号舍的前头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人还不少,这个时候还能在贡院随意走动的应该就是考官了吧。想到这里卫寒心里一阵害怕,他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打开,把墨研好,做出一副正在答题的样子。 可是他看到题目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万一考官过来一看他的卷子,心说这个考生的答案简直一窍不通,叫什么名字?一看名字叫卫寒,阅卷的时候再看到卫寒的卷子发现答案跟原来完全不同那就完蛋了。 卫寒强迫自己去看试卷,第一张上面写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意。’卫寒有点懵逼,这句话好像是《大学》里面的,要阐述这句话,尼玛究竟啥意思? 他再打开第二张,是史论的卷子,上面写着‘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还有一句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这啥意思?是说诸葛亮没有做商人的心思却用了商人的办法吗?就这么看王安石的做法也差不多啊。卫寒想了半天,无从下笔。遂放下,看下一张。 下面一张是文章诗词歌赋的,不知道能不能抄一下古人的诗,卫寒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打开卷子,就见上面写着‘定孤竹馆赋’。 卫寒:“……” 算了,卫寒心想还是先不写吧,问起来就说被臭气熏的没有思路。 很快考官们的脚步声走进了,卫寒就听其中一个人道:“林大人,前面就要到臭号了,里面的考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您看……” “不可。”那个林大人道:“只要还剩一人,我也要去。” 卫寒一阵紧张,这怎么办? “咦?这里还有个考生……”林大人远远的看到了卫寒,心中欣慰快步走过来,张嘴就要说几句免礼的话。此时突然有悠悠轻风吹来,林大人张开嘴巴登时脸就绿了。 “呕……”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 “我……呕……呕呕……救……” “大人您保重啊。” “救命呕……” 卫寒:“……” 林大人被抬走了,卫寒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卫燎说这里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了。考官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啊,简直就是作弊的天然场所。 卫寒也不知道是该佩服卫燎的智慧,还是应该画个圈圈诅咒他。 卫燎叹了口气,今早上早朝户部尚书进言,说军饷开销太大,又说现在国泰民安周边蛮夷不敢来犯,请皇上下旨裁军。 最令人窝火的是,皇上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还把他叫去问他的意见。这哪里是问他的意见,不过是让他做好准备罢了。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蛮夷不敢来犯还不是因为大荣有强大的军队镇着,若是大荣真的裁军,蛮夷也就真的要来犯了。 卫燎没有回答管家的话,他问道:“卫寒呢?他今天早上做了什么?” “这个不太清楚。”管家拿着卫燎的披风道:“他好像起得很晚。” 卫燎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点恼怒。 卫寒一路小跑去找卫燎,在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了卫燎。他挥舞着手上的纸,喊道:“将军!” 卫燎寻声望去,就见卫寒龇牙对着他傻笑。卫燎有些无奈的看着卫寒,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房顶上悄悄冒出的人。 卫寒冲向卫燎,就在快要到的时候脚下踩到一块石头,整个人往前一扑。慌忙间他想要稳固身体,结果脖子突然僵疼了一下。于是他就这么直挺挺的扑向了卫燎,屋顶上寒光一闪,卫寒就觉得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卫燎看着扎在卫寒背上的箭都惊呆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卫府行刺他。卫管家立刻高喊,“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将军!” 卫寒趴在卫燎的怀里脑袋发晕,看来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就轻轻的摔了一下就开始头晕身上疼了。卫寒举起手上的纸给卫燎看,“将军,我写好了。” “你别说话。”卫燎抱着他道:“管家已经去请大夫了。” 卫寒脑子晕晕乎乎的,“哦,我有点晕……” 卫燎看着卫寒背上大片的鲜血,心里有愤怒还有点意外。原以为卫寒是个好吃懒做只是有点小聪明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挡箭。全府的护卫集体出动,那刺客眼见再无机会只能退走,心里恨死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子了。 “将军。”管家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送他回房间。” 卫燎一把抱起卫寒,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卫寒早已昏迷了过去,大夫看了看他的伤口,道:“没有伤及要害。” 说完就开始拔箭上药,忙了好久,那大夫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道:“老夫给他用了祖传的金疮药,性命已经无碍,只是血流过多,日后要小心进补啊。” “多谢大夫。”卫燎对着卫管家道:“替我送送大夫。” 卫寒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他一直感觉胸口憋得慌,突然醒过来眼前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他一惊之下伸手要动,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啊……” “公子。”杜鹃冲过来,“公子你醒了?” 卫寒缓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他开口说话发现声音异常嘶哑,“我怎么了?” “公子你忘了?”杜鹃红着眼睛道:“有刺客来刺杀将军,是你冲上去为将军挡了一箭。” “我?” 卫寒觉得有些荒谬,有刺客自己躲还来不及,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给别人挡箭?不过他也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多半是是自己倒霉,跌倒在卫燎身上的时候那个瞎了眼的刺客刚好射箭,于是自己就成了那个中箭的倒霉鬼。 卫寒一直趴着难受,胸口闷得慌,他对杜鹃道:“扶我起来,我趴着难受。” “你不能起来。”杜鹃委屈的看着卫寒道:“背上有伤呢。” “再不起来我就要憋死了。”卫寒翻着白眼痛苦道:“缺氧会变成傻子的你知道吗?” “我来吧。”卫燎突然出现在房里,他伸出有力的双臂帮把卫寒平稳的扶起来,然后在他身后放了个厚厚的靠垫让卫寒斜斜的靠着。卫寒长舒口气,“我终于又活过来了。” 卫燎对杜鹃道:“给公子拿药来。” 然后又对卫寒道:“你为何要替我挡箭?” 卫寒心说我根本就没有想替你挡箭,这一切都是个意外,但是此时把真相说出来他就是个呆瓜。他酝酿了一下表情,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看到箭飞向你的一刹那,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 “好兄弟。”卫燎感动道:“我以前错看你了。” “没关系。”卫寒笑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卑贱的人,如果能为了将军而死,也算是死的重如泰山了。” 卫燎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他现在满脑子都被卫寒感动成了浆糊,他道:“你哪里卑贱了?我看了你写的东西,你真是……” 卫寒接道:“太有才了?” “对,太有才了。”卫燎激动的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练兵,不过你写的那个每天一次的文化课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叫他们认字喽。”卫寒眨巴眨巴眼道:“还有就是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喽。” “这还用教吗?”卫燎不能理解道:“当兵是去打仗的,识字有什么用?” “识字就能看得懂兵书嘛,看懂了兵书就会运用兵法了,这样就算主将不在他们也不会太过于慌张。” 卫燎点点头,又有些忧虑道:“他们懂得太多,会不会不服管?” “不会的。”卫寒觉得浑身无力,“所以才要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嘛,每天找一些说书的先生对他们讲一些忠君爱国一切听指挥的故事,他们会比以前还好管的。” “你说的话有些道理,就是太新鲜了。”卫燎笑眯眯的看着卫寒道:“有没有兴趣入朝为官?马上就要秋闱了,我给你捐个国子监的监生你直接去考就行了。” “啊?”卫寒懵逼道:“我不行的,我学问一塌糊涂。” 第68章 丞相撞柱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背后冒了些汗,还好有卫燎提醒, 要不然不知不觉之中就得罪了翰林院的大学士了。不过林绝峰这一手实在是漂亮,以他的身份对待一个小小的举人竟然如此重视, 这让卫寒忍不住有点飘飘然。 接下来的事就更让卫寒觉得林绝峰是个老狐狸了, 因为家丁直接把卫寒引去了林绝峰的书房。古人的书房可是比卧室还要私密的地方,卧室里还有老婆丫鬟可以进, 但是书房就只有自己和信赖的书童可以进入了。林绝峰选择在书房里见卫寒,这简直就是没把卫寒当外人了。 家丁在门口敲门道:“老爷, 卫公子到了。” 里面传来林绝峰的声音, “是里美啊, 进来吧。” 家丁侧身对着卫寒道:“老爷让公子进去。” 卫寒推门进去,就见林绝峰坐在书桌前含笑看着自己。卫寒赶紧上前行礼道:“弟子失礼, 这个时候才来拜见老师。” 林绝峰哈哈大笑道:“里美真是个规矩的孩子, 不过还好你下午才来,若是早上就来,老夫还未起床呢。” 卫寒立刻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老师没有生气就好。” 看着卫寒这一副窘迫的样子,林绝峰更加开心了,他道:“里美你能以十六岁的年纪考中举人,真是比老夫当年还要出色, 老夫能有你这么个弟子简直好运气。” 这么夸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卫寒的脸都快红了, 卫寒道:“弟子怎么能同老师相比, 老师当年可是考中了解元, 弟子还差得远呢。” “年少老成是件好事。”林绝峰捋着胡子道:“我本来还怕你少年得志迷失了本性呢。” 卫寒道:“弟子从小体弱多病,平时无事也只能看书,算起来比其他人更加用功,这次只得了第四,委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林绝峰眉毛一挑道:“看来你对考了个第四名亚元很不满意呀?野心不小。不如这样,会试之前你就来我府上读书吧,你那个哥哥也是教不了你的。” 来你府上读书那我还不露馅?卫寒立刻道:“不行不行,那个……弟子体弱,眼看天气渐渐转冷,弟子不宜出门。” “唉。”林绝峰也是遗憾的叹息道:“你这身体倒是件麻烦事,既如此,便罢了吧。” 林绝峰让卫寒坐下,和卫寒一起品茶,他道:“这是今年从杭州送来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卫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喝出来和其他茶叶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他喝酒永远喝不出几十块钱的酒和几千块钱的酒的区别一样,喝完他的脑袋是懵的。 不过还好在喝之前林绝峰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茶,要不然他还真不敢乱说。卫寒微微眯眼,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道:“此茶香气浓郁,苷醇爽口。” 他再睁开眼睛看茶叶,赞道:“色泽翠绿,形如雀舌,真是极品的龙井。” “哈哈哈,看样子里美也是个爱茶之人。”林绝峰笑道:“这龙井是今年的贡茶,是皇上恩赐老夫才得了这些,不知卫将军可爱饮此茶?” 卫燎那个家伙平时都是喝白开水的,卫寒道:“家兄是个粗人,对于茶叶不甚讲究。” “哦。”林绝峰笑着喝茶,随口问道:“这茶皇上赏赐给了吴王不少,听说吴王和卫将军交好,难道就没有送一些让卫将军尝鲜?” 卫寒觉得他这句话有问题,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就道:“这个弟子不知,弟子在家中从未饮过此茶。” 接下来林绝峰就不再谈论此事,而是笑眯眯的和卫寒东拉西扯,托他的福,卫寒对于朝堂之事不再那么两眼一抹黑了。 他拒绝了林绝峰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心力交瘁的回到了卫府,和那个老狐狸说话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晚上吃饭,卫燎给卫寒夹菜道:“不就是去喝喝茶聊聊天嘛,怎么一副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可不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嘛。”卫寒喝着菜汤道:“和林绝峰那个老狐狸说起话来太费劲了,得用猜的,不能光听他表面的说辞。” 卫燎放下饭碗道:“是吗?他都说什么了?” “他问我吴王有没有送你茶叶。”卫寒摸着下巴道:“关键是他不是直接问的,而是拐弯抹角问的,我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可疑。”卫燎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太子死了以后,吴王和燕王都在暗中争夺储君之位。我本不想卷入其中,可是吴王总是对我示好,上次去吴王府见到你也是被他的党羽拉去的。” “原来是这样。”卫寒眼珠子乱转道:“林绝峰是吴王的人吗?” “不是。”卫燎道:“林绝峰一直对吴王豢养男宠之事十分的不耻,他还在皇上面前参过吴王,他肯定不是吴王的人。” “那就是燕王的人咯。” “也不是吧。”卫燎皱着眉头道:“没见他和燕王关系有多好。” “不是燕王的人,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打听你和吴王的关系?”卫寒道:“我觉得你不太可能保持中立,他们两个好像都想把你这个手握兵权的镇北将军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卫燎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我要是真是投靠了谁,那我的死期也就到了,皇上不可能让我参与夺嫡的。” 卫寒笑了笑道:“林绝峰之所以对我示好,恐怕也是为了通过我来拉拢你。你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卫寒就对外宣称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不能出去也不能见客,挡下了好几拨的邀请和拜访。 这一装病,就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卫寒在卫府过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春节。他当时就在想,要是当初没有贿赂吴王府的管家,管家不让自己去客厅伺候,那么自己就碰不到卫燎。那么此时自己可能还在吴王府的后院里,整天和那群男宠赌钱八卦,还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赚钱怎么逃出去。 卫燎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卫寒的屋子,他张口就道:“过几天就要会试了,你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卫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我要香料,好多好多的香料。” 卫燎:“……好。” 这次贡院门口的情景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人了。乡试时考生都是京都附近的人,而这次会试考生是从全国汇聚而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举人,都是可以做一方父母官的。 放眼望去,少年郎有之,白头翁也有之。有的人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到老了才终于考中,还有的人一辈子都中不了。卫寒心情有些沉重,他跳下马车对卫燎道:“回去吧,行礼我自己拿。” 前头的检查工作和当初乡试差不多,卫寒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他进去以后被发了考号,阙字九号。 好嘛……比上次更靠后了。 卫燎懵逼道:“水里?” “是啊。”卫寒道:“去年家乡发生了洪灾,我是逃难到京城来的。” 卫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道:“你的这套身法实用性很强,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也能学会,而且战力不弱。” “哦,是吗?”卫寒得意的笑道:“我刚刚打败了你的亲卫。” 卫燎的想法就更多了,军营里的士兵什么人都有,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而且也没那个条件。卫寒的这套身法简单实用,若是能普及全军,那么镇北军的士兵单独战斗力就会提高很多。 卫寒刚刚打了两架,还有点气喘。他穿越前要做老大,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平时去健身房向教练请教过自由搏击,他没事也喜欢和兄弟们玩玩拳击什么的。穿越过来了体力虽然不在了,但是技巧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卫燎道:“这样吧,你留在军营里,把你的这套身法交给那些士兵们,我升你做百夫长。” 卫寒一听头都要炸,“不不不,千万别,我不想当兵,你就放过我吧。” 卫燎奇的道:“百夫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总比你继续做男宠好吧,你为什么不做。” “将军,我真的不能当兵。”卫寒表情异常诚恳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不管以后怎样,反正不能当兵。将军,我不能不孝啊。” 卫燎气的够呛,什么叫做好男不当兵,当兵怎么了?保家卫国很丢人吗?他气呼呼的瞪着卫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卫寒怕他真的生气,就道:“不当兵我也能教那些士兵啊,而且我会的不止这些,只要你不让我当兵,我全都可以教你。” 卫燎皱着眉头道:“你还会什么?” 卫寒道:“我刚刚看你的那些兵们就只会练习一些搏击之术,和兵器运用。太简单了,一个军队里怎么能没有擅长偷袭擅长潜伏的人呢?万一敌人在水上怎么办?而且万一要翻山越岭,体力上也跟不上啊……” “你等等。”卫燎看着卫寒的眼睛道:“这些你都会?都能教?” “我会。”卫寒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今天回去就把我会的都写出来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就知道可行不可行了。” 卫燎对于卫寒的话是怀疑的,但是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之前卫寒所说的镇北军的问题,正是他想解决的。 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卫寒,一个男宠是不应该懂这些的。懂得这些的人,也不会去做一个男宠的。刚见到卫寒的时候,他无论是外貌还是做派都是一个男宠无疑,可是短短三天自己对他的的认识就发生了改变。 卫燎道:“你读过书?” 刘贤确实读过书,仅限于在识字上面,卫寒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问,但还是道:“读过,但是读的不好。” “看的出来。”卫燎道:“你和那些学士文官们还是很有区别的。” 卫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说和学士们有区别了,就是和那些在校生比他都有很大的区别。卫燎道:“你刚刚说不愿意当兵,那么是否愿意做个文官呢?” 做官这件事对卫寒还是有吸引力的,在古代文官的地位最高。他要是说不愿意做官要去做一个自由的商人,这话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就是第一个不信。做官多好啊,有钱有势还可以样男宠,普通人见到了还要给自己下跪。 卫燎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卫寒还是道:“还是算了。” “为什么?”卫燎直接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人脉,也是帮的上忙的。”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然识字,但是对写文章那是一窍不通的,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在朝堂上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卫燎一想也是,想要在京城文官里混出个名堂来,不走科举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卫寒考科举不行,就算到时候给他捐个官,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七八品的小官了。 “这事以后再说。”卫燎对卫寒道:“你回去把你会的都写下来,这几天就不用来军营了。” 卫燎还是没有死心,因为他觉得卫寒可能是个人才,他一个武将在京城总是受文官排挤的,若是文官里有一个自己府上出来的人,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中午卫燎带着卫寒回到了卫府,卫管家张罗着午饭,对着卫寒笑眯眯道:“第一天去军营的感觉如何?” 卫寒颇有些得意道:“感觉好极了,卫管家你是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真是受尽了白眼,所有人都拿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不卑不亢,从容的跟在将军身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卫管家有点懵,“这感觉有什么好的?” “我还没说完呢。”卫寒继续道:“老兵们都有欺负新人的习惯,他们为了向我宣告这里是谁的主场,就开始用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向我挑战。” 卫燎喝着小酒,听到卫寒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卫管家却被完全吸引住了,问道:“然后呢?” “卫管家你要知道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逞强好胜,然而他的挑战我却无法拒绝,所以我只能应战。” 说着卫寒声音萧瑟道:“在对方的逼迫之下,我只能奋起反击,最后将他们打趴下我是无奈之举。大家都是热血好男儿,有什么事就不能坐在一起掏心窝子聊一聊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野蛮暴力的方式解决呢?” 卫管家张大了嘴巴,“你……赢了?” 卫寒点点头,“我赢了。” 卫管家转头去看卫燎,“他真的赢了?” 卫燎表情难以形容,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真赢了。” 卫管家:“……” 卫管家看着瘦瘦弱弱的卫寒,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活欺骗了自己。卫管家道:“所以你就正式成了镇北军士兵了?” “没有。”卫寒对着卫管家一挑眉道:“由于我把将军的亲卫打得落花流水,将军觉得镇北军实在是容不下我这样的人才,于是我又回到了卫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卫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卫寒的后脑勺,“吃饭。” 卫寒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卫燎吃了几口饭,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道:“你的身法肯定是有人教你的,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卫寒夹了一筷子鱼的:“有人教又怎么样呢?反正你找遍全世界也只可能找到我这么一个会这套身法的人了,将就着用吧,别挑剔了。” 卫燎:“……” 吃过饭卫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套笔墨纸砚。卫寒看这套古色古香的写字用品,心里有一种好玩的感觉。他在砚台里倒了点水,然后用墨在里面慢慢的磨,直到磨得颜色均匀细腻才将墨放下。 他拿起一枝毛笔看了看,这枝是新笔,笔头还是雪白的。他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说到好笔总要提狼毫什么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伸出食指放在笔头上捏了捏,软硬度适中且触感顺滑,不管是不是狼毫,这都是一枝好笔。 他在桌子上铺好了纸,然后开始写字。在现代卫寒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不过他继承了刘贤的记忆和身体,写起字来倒也不觉得变扭。只是刘贤本人的字迹就只能算是能看,卫寒也就不指望自己能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书法了。 他独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春花,仔细回忆着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具体的方法他没有研究过,但是看过的电视剧不少,多多少少还是能想起一点的。 他记得有负重跑训练,挂钩梯训练,穿越铁丝网,还有射击训练,好像还有游泳吧?有没有呢?不管了,加上去再说。好像还不止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反正卫燎也不知道。 卫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些列好,然后杜鹃送来晚饭,他吃过以后就洗澡睡觉了。这事不着急,他没必要逼着自己。 卫燎却坐在书房里直到深夜,卫家世代为将,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并不是卫家的子孙不努力,而是自大荣建国以来国家越来越安定,武将的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皇帝也有意削减武将的权利。 卫家祖上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几代过后,被皇帝们慢慢削减。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镇北将军的官位了。卫燎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卫家子孙连个将军也当不了,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为卫家的未来担忧,窗纸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 卫寒汗了一下,伸手抱胸道:“讨厌~人家心里只有王爷了啦~” “……” 打了几圈,茉莉等人全都输得脸色惨绿。鸢尾额头冒汗道:“不玩了不玩了,没得钱了。” 卫寒一边洗牌一边道:“玩嘛,可以用东西抵呀。” “哎呀荷花你太坏了,明天不和你玩了。” 卫寒心说也是,老是赢钱的人自然是不会太受欢迎的,但是想归想,输给他们几个也是有难度的。 他翘着二郎腿抖来抖去,道:“这个扑克牌呢只是我知道的那么多种赌法的其中一种,你们不和我玩不要紧,我可以去找桂花他们去玩牌九,可以去找鹤望兰他们去玩麻将嘛。” 鸢尾三人都听傻了,这些都是啥,为什么都没听说过呢? 卫寒看着他们三个呆呆的表情,闭了闭眼睛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会骄傲的。” “荷花啊。”鸢尾表情复杂道:“我以前觉得你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没想到你还懂这么多。” 以前的刘贤确实是个脑子不好的,卫寒道:“那是因为我以前低调,我现在不低调了,自然就把我的聪明才智表现出来了。” “我不这么觉得。”茉莉一脸的高深莫测道:“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 真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卫寒背上冒了一层汗。他掩饰的一巴掌拍在茉莉头上,“你讨厌啦,不要吓人家啦!” 茉莉伸手扶着被拍歪的发髻,郁闷道:“我花了一个时辰才梳好的发髻,全被你弄乱了。” “大男人的梳什么发髻……”卫寒正准备对茉莉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吴王府的金管家来了。 第69章 大吉大利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哦, 是吗?”卫寒得意的笑道:“我刚刚打败了你的亲卫。” 卫燎的想法就更多了,军营里的士兵什么人都有,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而且也没那个条件。卫寒的这套身法简单实用,若是能普及全军, 那么镇北军的士兵单独战斗力就会提高很多。 卫寒刚刚打了两架, 还有点气喘。他穿越前要做老大,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平时去健身房向教练请教过自由搏击, 他没事也喜欢和兄弟们玩玩拳击什么的。穿越过来了体力虽然不在了, 但是技巧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卫燎道:“这样吧, 你留在军营里, 把你的这套身法交给那些士兵们, 我升你做百夫长。” 卫寒一听头都要炸,“不不不, 千万别, 我不想当兵, 你就放过我吧。” 卫燎奇的道:“百夫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 但总比你继续做男宠好吧,你为什么不做。” “将军, 我真的不能当兵。”卫寒表情异常诚恳道:“好男不当兵, 好铁不打钉。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 不管以后怎样, 反正不能当兵。将军,我不能不孝啊。” 卫燎气的够呛,什么叫做好男不当兵,当兵怎么了?保家卫国很丢人吗?他气呼呼的瞪着卫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卫寒怕他真的生气,就道:“不当兵我也能教那些士兵啊,而且我会的不止这些,只要你不让我当兵,我全都可以教你。” 卫燎皱着眉头道:“你还会什么?” 卫寒道:“我刚刚看你的那些兵们就只会练习一些搏击之术,和兵器运用。太简单了,一个军队里怎么能没有擅长偷袭擅长潜伏的人呢?万一敌人在水上怎么办?而且万一要翻山越岭,体力上也跟不上啊……” “你等等。”卫燎看着卫寒的眼睛道:“这些你都会?都能教?” “我会。”卫寒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今天回去就把我会的都写出来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就知道可行不可行了。” 卫燎对于卫寒的话是怀疑的,但是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之前卫寒所说的镇北军的问题,正是他想解决的。 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卫寒,一个男宠是不应该懂这些的。懂得这些的人,也不会去做一个男宠的。刚见到卫寒的时候,他无论是外貌还是做派都是一个男宠无疑,可是短短三天自己对他的的认识就发生了改变。 卫燎道:“你读过书?” 刘贤确实读过书,仅限于在识字上面,卫寒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问,但还是道:“读过,但是读的不好。” “看的出来。”卫燎道:“你和那些学士文官们还是很有区别的。” 卫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说和学士们有区别了,就是和那些在校生比他都有很大的区别。卫燎道:“你刚刚说不愿意当兵,那么是否愿意做个文官呢?” 做官这件事对卫寒还是有吸引力的,在古代文官的地位最高。他要是说不愿意做官要去做一个自由的商人,这话别说别人不信,他自己就是第一个不信。做官多好啊,有钱有势还可以样男宠,普通人见到了还要给自己下跪。 卫燎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卫寒还是道:“还是算了。” “为什么?”卫燎直接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人脉,也是帮的上忙的。” 卫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然识字,但是对写文章那是一窍不通的,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在朝堂上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卫燎一想也是,想要在京城文官里混出个名堂来,不走科举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卫寒考科举不行,就算到时候给他捐个官,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七八品的小官了。 “这事以后再说。”卫燎对卫寒道:“你回去把你会的都写下来,这几天就不用来军营了。” 卫燎还是没有死心,因为他觉得卫寒可能是个人才,他一个武将在京城总是受文官排挤的,若是文官里有一个自己府上出来的人,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中午卫燎带着卫寒回到了卫府,卫管家张罗着午饭,对着卫寒笑眯眯道:“第一天去军营的感觉如何?” 卫寒颇有些得意道:“感觉好极了,卫管家你是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真是受尽了白眼,所有人都拿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不卑不亢,从容的跟在将军身边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卫管家有点懵,“这感觉有什么好的?” “我还没说完呢。”卫寒继续道:“老兵们都有欺负新人的习惯,他们为了向我宣告这里是谁的主场,就开始用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向我挑战。” 卫燎喝着小酒,听到卫寒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卫管家却被完全吸引住了,问道:“然后呢?” “卫管家你要知道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逞强好胜,然而他的挑战我却无法拒绝,所以我只能应战。” 说着卫寒声音萧瑟道:“在对方的逼迫之下,我只能奋起反击,最后将他们打趴下我是无奈之举。大家都是热血好男儿,有什么事就不能坐在一起掏心窝子聊一聊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野蛮暴力的方式解决呢?” 卫管家张大了嘴巴,“你……赢了?” 卫寒点点头,“我赢了。” 卫管家转头去看卫燎,“他真的赢了?” 卫燎表情难以形容,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真赢了。” 卫管家:“……” 卫管家看着瘦瘦弱弱的卫寒,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生活欺骗了自己。卫管家道:“所以你就正式成了镇北军士兵了?” “没有。”卫寒对着卫管家一挑眉道:“由于我把将军的亲卫打得落花流水,将军觉得镇北军实在是容不下我这样的人才,于是我又回到了卫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卫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卫寒的后脑勺,“吃饭。” 卫寒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卫燎吃了几口饭,最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道:“你的身法肯定是有人教你的,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卫寒夹了一筷子鱼的:“有人教又怎么样呢?反正你找遍全世界也只可能找到我这么一个会这套身法的人了,将就着用吧,别挑剔了。” 卫燎:“……” 吃过饭卫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套笔墨纸砚。卫寒看这套古色古香的写字用品,心里有一种好玩的感觉。他在砚台里倒了点水,然后用墨在里面慢慢的磨,直到磨得颜色均匀细腻才将墨放下。 他拿起一枝毛笔看了看,这枝是新笔,笔头还是雪白的。他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说到好笔总要提狼毫什么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伸出食指放在笔头上捏了捏,软硬度适中且触感顺滑,不管是不是狼毫,这都是一枝好笔。 他在桌子上铺好了纸,然后开始写字。在现代卫寒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不过他继承了刘贤的记忆和身体,写起字来倒也不觉得变扭。只是刘贤本人的字迹就只能算是能看,卫寒也就不指望自己能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书法了。 他独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春花,仔细回忆着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具体的方法他没有研究过,但是看过的电视剧不少,多多少少还是能想起一点的。 他记得有负重跑训练,挂钩梯训练,穿越铁丝网,还有射击训练,好像还有游泳吧?有没有呢?不管了,加上去再说。好像还不止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反正卫燎也不知道。 卫寒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些列好,然后杜鹃送来晚饭,他吃过以后就洗澡睡觉了。这事不着急,他没必要逼着自己。 卫燎却坐在书房里直到深夜,卫家世代为将,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并不是卫家的子孙不努力,而是自大荣建国以来国家越来越安定,武将的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皇帝也有意削减武将的权利。 卫家祖上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几代过后,被皇帝们慢慢削减。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镇北将军的官位了。卫燎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卫家子孙连个将军也当不了,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为卫家的未来担忧,窗纸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 卫寒也蹲下四处乱看道:“这个角度能看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吗?” “并没有。”余之荆道:“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 余之荆道:“你还要做什么?” “光吃夹馍不口渴啊?”卫寒用手背抹了把鬓角的汗珠,道:“给你做汤喝。” 水烧滚沸以后,卫寒也切好了丝瓜,他把丝瓜放进水里在加上盐,之后就把锅盖盖上了。 余之荆吃着夹馍道:“还真别说,嘴确实挺干的。” 他看着卫寒在厨房挥洒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你不考科举,进宫做个御厨也是可以的。” 卫寒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待热气散开就看见乳白的汤里绿色的丝瓜和金黄的蛋皮儿浸在其中。 余之荆立刻就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盛一碗。” 卫寒拿出一只大汤碗盛了汤,端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两只小碗过来。先盛了一碗汤给余之荆,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余之荆端着碗吹着气,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不允许我喝口汤啊?”卫寒翻了个白眼,喝了口丝瓜蛋汤道:“你找我啥事?” 余之荆道:“父皇已经让二哥来管皇子离京的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寒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二哥的主场了,我们且看着。” 余之靖刚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想着能顺利的完成,他先是带上礼物到自己的各个生病的弟弟家去探望,想和他们掏心窝子聊一聊。大致内容就是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走我还能客客气气的备厚礼送你走,再不走我就只能逼着你走了。 他的弟弟们态度也十分的强硬,当着余之靖的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吐血一会儿翻白眼口吐白沫的。还有身上直抽抽一不小心挠了余之靖脸的,余之靖都快要气炸了。 他顶着脸上的血痕站在大街上,回望弟弟们的府邸,心想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可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 第70章 狗血桥段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卫寒躺在床上, 看着他身上那位帅哥的俊美侧脸。为什么是侧脸呢?因为那位帅哥正扭头看着床以外的地方。 卫寒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位身穿飘逸白衣, 身材娇弱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少年。 床上的帅哥开口了,“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本王吗?既然如此,本王和谁睡觉都不关你的事。你在本王招男宠侍寝的时候在来我房里哭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也想一起侍寝?” 噢, 内容多么丰富的一段话。卫寒心想没想到我也能见证这狗血的一幕,接下来那个白衣美少年一定会红着脸跑出去, 然后自己身上的这位俊男王爷一定会追过去。 自己就是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充当背景充当引小受吃醋工具的男配n号,卫寒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出现在各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果然,只见那白衣美少年哭得梨花带雨,脸色羞红的骂道:“余之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立刻转身,雪白飘逸的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他身姿绰约他风情万种他长发飘飘他……他跑走了。 卫寒还沉浸在他刚刚喊出的名字里, 鱼什么鸡?鱼的鸡? 那个什么鸡的王爷伸出了尔康手,吼道:“本王不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然后他就从卫寒身上一跃而起, 风一般的追了出去,只留下了卫寒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 呆滞的躺在原处。 这时一张肥脸凑了过来,对着卫寒道:“荷花公子, 你该走了。” 荷花…… 卫寒打了个寒颤从床上蹦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晕, 天旋地转的他就昏倒在地了。 刚刚那张胖脸的主人看见了,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怜,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了王爷的宠幸。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要是我我也得晕呀。” 卫寒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刘贤的小孩。刘贤的父母都是非常本分的农民,他们特别宝贝刘贤这个儿子,因为他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这些村妇的闲聊,倒让夫妻俩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他们省吃俭用,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供刘贤读书了。无奈刘贤不争气,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上树,真是让这对夫妻操碎了心。 在刘贤十五岁的时候当地发生了水灾,老爹老娘都没逃出去,淹死在了村里。刘贤跟着难民们一起北上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他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京城里差点饿死。 后来他听说吴王府在收男宠,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也没什么自尊可言,他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就这么去了。 还别说他的长相还真不错,即使饿得都快脱了像了也依然被选中了,因为吴王喜欢花所以他就被赐名荷花。在吴王府待了一个月,身上长了点肉就被安排侍寝了。 小农村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第一次侍寝吓得哭爹喊娘的。吴王余之棘觉得实在是没趣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宠幸刘贤,刘贤一直过着被人包养的日子,时不时还被那些得宠的男宠们欺负。 终于在进入吴王府半年之后,他迎来了第二次侍寝的机会。 卫寒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翻身下了床推开窗户。外头的月亮已经快要下山了,看样子快要天亮了。 他坐在窗边忧愁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做男宠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已经卖身给了吴王就算是逃了出去,没有身份证明他又能去哪里呢?卫寒甚至觉得是因为他以前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穿越成了一个男宠。 收保护费很缺德吗?不算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对老头老太动过手,自己一向都是以德服人的。 他在这边思绪万千,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借着月光卫寒看见一个男人坐到了窗子上,背靠着墙,声音很不对劲的叹了口气。 卫寒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该不会是碰到鬼了吧?第一天来就这么点儿背? 那人对月长叹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唉~王爷啊王爷,你可知道茉莉还在这里苦苦的等着你呢。” 卫寒:“……” 卫寒在这边被雷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只听咯吱一声,又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道:“茉莉你能不能别嚎了?王爷都已经一个月没宠幸我了,我都忍住没哭呢,你嚎个屁。” “你以为就你一个月没侍寝了吗?”加入聊天的队伍越来越大,“自从那个叫楚香的人来了以后,王爷就很少招幸我们了。” “嗯,就是。哎,你们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听说了,王爷好不容易才招了一次荷花,没想到楚香半路杀了出来,于是荷花又原封不动的被送回来了。” 卫寒:“……” 只听茉莉幸灾乐祸道:“听说他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要是我,我也得晕,太惨了,你说荷花自从回来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 “咳咳。”听到这里卫寒忍不住出声打扰道:“多谢各位姐姐们关心,小弟好的很。” “……” 刹那间全场一片寂静,只有蛙声依旧。 过了一会儿就听茉莉娇嗔道:“讨厌,你说谁是姐姐呢?” 卫寒关了窗户,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古代的gay和现代的略有不同,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他这人有点认床,再加上之前已经睡了好久,是以他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着。渐渐的天就亮了,他打开门吸了一口自出身以来就没有感受过的新鲜空气,决定出门运动运动。 他们这个地方是吴王府专门安置男宠的地方,周围住着的是各色男宠。这些男宠们很多人一直都不受宠,平时无事可做,于是就在一起赌赌钱呀吵吵架呀。没事还互相陷害一下,以此博得吴王的注意,顺便打发时间。 卫寒起得有点早,他住的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起床,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他在现代就很注重锻炼身体,作为一个收保护费的寒哥,他不能连手底下的小弟都打不过不是。 这个刘贤的身体还挺不错了,农村里的野孩子基本上都不会娇弱,虽然在王府里待了半年有点荒废了但底子还在,锻炼锻炼不久就会好起来。 他打了有段时间,感觉身上出了不少汗,正准备回去洗个澡。隔壁那扇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风情万种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也清秀,可惜了一脸的粉抹得实在吓人。他看见了卫寒,惊讶道:“荷花?你怎么起这么早?” 卫寒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认出了他就是晚上的那个茉莉,道:“我出来活动活动。” “这样呀。”茉莉扭着腰走过来道:“今天我要去和鸢尾打牌,你要去吗?” 闲着没事干打牌也是好的,卫寒决定不洗澡了,他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来。” 像他们这样的男宠,每个人都是配了一个奴才的。卫寒的奴才小全姗姗来迟,给卫寒端了盆热水,和几个烧饼。 卫寒将就将就吃了,跟在茉莉后面打牌去了。 四个男宠坐在一块,对于八卦的兴趣不必女人少。鸢尾穿着一身紫色的纱衣,风情万种的歪在椅子上,道:“真搞不懂那个楚香有什么好,怎么王爷就被他勾了魂呢?” 蔷薇懒洋洋道:“人家是才子呗,我们这些人怎么比得过?” 卫寒回忆了一下刚穿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衣美少年,回想了一下他的音容笑貌,发自内心的道:“你们实在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和他差不多的。” “真的吗?”茉莉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笑道:“荷花以前是读过书的吧?说气话来就是不一样。” 卫寒谦虚一笑,把拍往桌子上一方,伸出双手道:“不好意思我赢了,给钱给钱。” 三人立刻抱怨起来,“荷花你怎么回事呀?今天老是赢,这个月的月钱都被赢了一半啦。” 卫寒笑眯眯的收钱,心想想要离开吴王府,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打算先弄点钱,等出去了以后做点小生意,到时候生意做大,他也包几个男宠过过瘾。 “嗯。”卫寒苦着脸道:“就这样。” 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八月九日这天,卫燎亲自送卫寒去考场。他们坐在马车上,卫燎笑道:“马上我们卫家就要有文官了。” 卫寒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他现在别提多紧张了,比当年高考还要紧张。眼下这情况,相当于高考的时候裸考,而且还找了代考。高考找人代考顶多以后不考了,科举代考被发现那就是直接砍头啊。 卫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道:“你只需要在里头安安静静的呆到结束就行了,记住一定要呆到结束。” 卫寒有点懵,这就是要他不准提前交卷咯。 一到贡院门口,卫寒从马车的窗户里望去,只见周围乌泱泱全是人。有的人脸上紧张,有的人泰然自若。卫寒放下帘子对卫燎道:“你买通考官了吗?” 卫燎脸上露出羞愤之色,“那群主考官一个个讨厌的要死,我去见他们他们竟然闭门不见,你说他们坏不坏?” 卫寒没工夫考虑他们坏不坏,他只觉得害怕,“你没有买通考官,万一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卫燎微微一笑道:“我给你选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那群腐儒根本不会发现的。” 卫寒一脸懵逼的下了马车,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才能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呢?卫燎让几个下人帮卫寒搬行李,秋闱要考完三场,学子们必须住在里面。 卫燎目送卫寒离开,一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找的人绝对放心。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周围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不绝。卫寒心说大家都有同窗同乡,就自己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心中好不凄凉。 过了一会儿,有兵丁出来道:“都排队,开始搜检。” 所有人自动排了好几队,卫寒跟着人群慢慢往里头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不能进去,卫寒只好自己拎着行李。 大荣的科举考试极为严格,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要被搜个遍,所以那些个电视剧小说里头的,才女替情郎科举什么的纯属虚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都坐在地上脱衣服脱鞋子,尊贵的读书人的气质一点不剩,此情此景看起来颇为滑稽。 搜查人员喊道:“都贴着墙站好。” 卫寒默默地站起来打赤脚只穿里衣贴着墙站好,兵丁们开始搜查,从头到脚仔细的摸着。天可怜见卫寒是个gay,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摸真有点受不了。他看了看搜查他的那个兵丁的脸,面色黝黑长相很丑。 嗯,很好。他心想,这样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突然硬起来。 兵丁搜查完后,对着卫寒抛了个媚眼,然后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卫寒:“……” 卫寒走进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一排排的矮屋,那就是考生们考试的号舍。一个人一间,进去以后除了拉屎撒尿,其他的吃喝睡觉都在里头。 卫寒看着自己的考生号,是号字九号。这个考生号是按照千字文来排的,天地玄黄……剑号巨阙…… 尼玛,号字是第五十行啊,五十行第九个位置,那不就是最后面的角落处?卫燎这是找的什么位置?卫寒抱着行李一路往里面冲,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还不等他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甚是销魂,令人闻之而色变。 卫寒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起来那个究竟是什么味道,他钻进了自己的号舍,这号舍极其矮小,卫寒进去以后根本就不能站直。空间狭小,连转个身都难,除了面前的桌子其他地方也只能下个脚了,蟑螂臭虫的尸体也是不少。 卫寒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打了几个喷嚏,他拿着抹布把桌子凳子擦了擦,悲催的感叹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唉~” 刚感慨完就听对面号舍的兄台赞道:“好诗啊兄台,简简单单的诗句就道尽了身处臭号的心酸呐。” “……”卫寒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臭号?” 对面的仁兄道:“你不知道?” 他们谈话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看守的兵丁,“吵什么吵?不准说话!” 卫寒满脸懵逼,还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就见一个人捂着肚子跑过来,冲进了离卫寒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 “噗哧嘻哩咕噜……” 卫寒:“……” 一股恶臭传来,周围的兵丁卫寒以及对面的仁兄齐齐发出一声:“呕……” 卫寒总算是明白所谓的臭号是什么了,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么卫燎早就被卫寒脱光了揍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号舍?哦老天,他要在这里住三天啊……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他们刚来这味道还算是轻的。很快一天就过去了,整个贡院那么多人的拉撒全在这里解决,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凉爽。偶尔还有阵阵清风吹过,厕所里的味道就飘飘荡荡的蔓延开来。 卫寒已经看到对面那位仁兄摊到在桌子上口吐白沫了,卫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厚厚的衣物捂着嘴,另一只手开始在行礼里面翻来翻去。卫燎把他安排在臭号,要是行礼里面没有放香囊什么的,那他出去以后肯定要找他拼命。 卫寒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口罩,他摸了摸,里面的夹层里放了香料。他赶紧将口罩给自己戴上,长舒了一口气。 妈呀,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呀?香料的香气混合着厕所的臭气,这味道别提了。 卫寒累得精疲力尽,他把铺盖往地上一铺,卷曲着身子就睡了。第二天醒来,他总算是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第71章 喜欢你坏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不要跳章太多嘛~ 陈舒吃着油条道:“你很少出来玩吧?” “嗯。”卫寒点头道:“没什么机会。”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觉得他有点可怜, 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 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 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 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去,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 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 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 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 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 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 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卫燎立刻就要跪下,被周公公拦下道:“皇上说了,不用跪下谢恩。皇上说卫二公子是卫家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读书人,实在难得,就让咱家拿了宫里的蜜饯茶叶绸缎细软赏给公子,以此勉励。” 卫燎对着卫寒使了个眼色,卫寒立刻道:“学生谢皇上隆恩。” “嗯。”卫寒点头道:“没什么机会。” 陈舒看着面容俊秀的卫寒,觉得他有点可怜,十几岁年纪的男孩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缩在家里。陈舒道:“以后你想出来玩就叫我一声,我带你出来玩。” “不用了。”卫寒道:“我自己长了腿。” “呵呵,你呀。”陈舒好笑的摇摇头,只觉得卫寒是小孩子心性。 “放榜了,放榜啦!” 卫寒转头看着陈舒道:“放榜了唉,现在去看吗?” 陈舒差点喷出一口稀粥,“去,咳咳……现在就去。” “让一让让一让。”两人一路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榜下。卫寒看着红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他眼花。 他习惯性的按照读书时的习惯,从后面往前看。陈舒突然道:“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卫寒诧异道:“你这就看完了?” 陈舒道:“前十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不要着急。”卫寒安慰道:“说不定在后面呢。” 陈舒的脸当场就黑了一半,这时就听人道:“还有一张榜还有一张榜单。” 就见一名衙役拿着一张红纸跑过来,在墙上图上米糊就把纸贴了上去。 卫寒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苏陈舒,后面是他的舍号。 陈舒从鼻孔里喷出一团浊气,叹道:“没有枉费我十年寒窗苦读。” “你可以啊你。”卫寒意外道:“竟然考中了会元。” “是啊,我也没想到的。”陈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再往下看,只见第四名的位置上写着京都卫寒阙字九号。陈舒立刻惊喜道:“卫兄你也中了,还是第四名。” 他这声音太大,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卫寒眼见周围人森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立刻拍着陈舒的肩膀大声道:“哪里比得上你,你可是会元啊陈兄。” 周围一片轰然,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指着陈舒交头接耳。接着有人道:“会元公,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吧,我沾沾喜气,三年后肯定会高中的。” “是啊会元公,给我一根头发吧……” “会元公我要你的指甲……” “会元公我有一女年方二八……” 卫寒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留下陈舒一人独自面对广大落榜的考生们。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茶楼上,两个人坐在窗边,其中一人道:“他就是卫寒?” “他就是。”山羊胡子的老者道:“他就是卫燎的弟弟。” 余之棘道:“长得倒是俊俏。” “王爷要不要请他上来?” “嗯。”余之棘道:“你叫他过来吧。” 卫寒正准备独自回府,突然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拦住了他。卫寒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谁啊?” 山羊胡子笑道:“我家公子仰慕卫贡士的才学,想请贡士上楼一叙。” 卫寒一听到才学什么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拒绝道:“我要回家,就不叙了。” “哎,卫贡士先别忙着拒绝。”山羊胡子笑道:“你不见我家公子一定会后悔的。” 卫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见上一眼就走行不?” “可以。”山羊胡子侧身让道:“您请。” 卫寒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余之棘。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余之棘为什么要见自己,他认出自己了吗? 余之棘对着卫寒微笑道:“久闻卫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卫寒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僵硬的走过去试探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余之棘。”余之棘的姿态放的很低道:“一直很仰慕公子的才学。” 听他这么说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余之棘总共见过自己四次,其中有三次自己都画着看不出原貌的浓妆,且第一次也是刘贤饿得脱了像的样子,他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卫寒压下心中的惊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您是吴王殿下?” 余之棘摇头道:“小王今日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想要结交公子,请公子不必在意小王的身份,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一口一个小王,还普通朋友。卫寒也虚伪的笑了,“王爷为人真是随和。” “哈哈。”余之棘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一直听说公子的身体虚弱,这是小王珍藏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补身体吧,就当是小王庆祝公子高中的贺礼。” 这话说的漂亮,卫寒也不打算拒绝,这人参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要白不要。他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余之棘把礼盒塞到卫寒的手里,“你若当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吧。” 卫寒的手被余之棘握在手心,余之棘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卫寒道:“因为我体弱啊。” 余之棘站起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亲手披在了卫寒的身上,言辞恳切道:“里美穿的还是少了些,现下虽然气温转暖,但是早上傍晚还是冷的,你出门要注意保暖啊。” 看着余之棘那充满感情的目光,卫寒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从两人相握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他忍无可忍之下只能低下头,以免被余之棘发现自己脸上的扭曲, “王爷真是细心。” 余之棘以为他害羞了,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不常出门的少年。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王实在倾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经常与小王约会?” 卫寒抬头看着他:“?” 余之棘这才道:“一起探讨诗词歌赋。” 竟然敢调戏我,卫寒露出害羞的笑容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家兄嘱咐我不可外出太久。” 余之棘也知道不能逼太紧,他站起来道:“小王送你。” “不,不用了。”卫寒转过身急匆匆的往楼下跑,“我认识路的。” 余之棘看着卫寒的背影笑了,他道:“先生,你看他如何?” 山羊胡子道:“才华可能有的,但是涉世未深,单纯的很呐。” 卫寒回到了卫府,报喜的人已经走了,卫燎坐在大厅内,手持喜报大声念道:“京都老爷卫讳寒,高中丁酉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卫寒笑道:“你还在高兴呢?” “这可不?”卫燎道:“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是个大老粗,我弟弟可是第四名的贡士。” “将军!”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来道:“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卫燎立刻道:“快迎进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卫寒见他浑身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心想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的太监吧? 果然就见卫燎走上前道:“周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周公公捏着兰花指道:“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赏赐卫家二公子的。” 第72章 病中奸臣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不要跳章太多嘛~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 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 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 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 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 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 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 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 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 先用松毛来引火, 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 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 余之荆道:“你还要做什么?” “光吃夹馍不口渴啊?”卫寒用手背抹了把鬓角的汗珠,道:“给你做汤喝。” 水烧滚沸以后,卫寒也切好了丝瓜,他把丝瓜放进水里在加上盐,之后就把锅盖盖上了。 余之荆吃着夹馍道:“还真别说,嘴确实挺干的。” 他看着卫寒在厨房挥洒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你不考科举,进宫做个御厨也是可以的。” 卫寒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蒸腾而出,待热气散开就看见乳白的汤里绿色的丝瓜和金黄的蛋皮儿浸在其中。 余之荆立刻就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盛一碗。” 卫寒拿出一只大汤碗盛了汤,端到桌子上,然后拿了两只小碗过来。先盛了一碗汤给余之荆,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余之荆端着碗吹着气,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不允许我喝口汤啊?”卫寒翻了个白眼,喝了口丝瓜蛋汤道:“你找我啥事?” 余之荆道:“父皇已经让二哥来管皇子离京的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卫寒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二哥的主场了,我们且看着。” 余之靖刚接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想着能顺利的完成,他先是带上礼物到自己的各个生病的弟弟家去探望,想和他们掏心窝子聊一聊。大致内容就是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走我还能客客气气的备厚礼送你走,再不走我就只能逼着你走了。 他的弟弟们态度也十分的强硬,当着余之靖的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吐血一会儿翻白眼口吐白沫的。还有身上直抽抽一不小心挠了余之靖脸的,余之靖都快要气炸了。 他顶着脸上的血痕站在大街上,回望弟弟们的府邸,心想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可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中年谋士也有点发愁,他道:“去请太医吧,若是太医诊出来他们没病,他们也没理由留下了。” “嗯。”余之靖伸手抚摸抓痕,有些委屈的对中年谋士道:“先生,之靖命苦啊。” 中年谋士也是一脸悲壮道:“王爷你不能退缩啊,大荣的未来就靠你啦。” 两人对视半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信任和感情。不约而同握住了对方的手。 “愿与君共勉。” 一次请那么多太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余之靖打算先找那些没有装病的弟弟聊聊,首先找到的就是越王余之荆。 此时余之荆正在后宫贵妃娘娘处,余之靖找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六弟,身体还好吧?” 余之荆手里端着托盘道:“还好。” 余之靖放心了,道:“行礼都收拾好了?” 余之荆看着他道:“二哥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余之靖有些不喜道:“父皇已经下了皇子必须赴往封地的旨意,六弟不会想抗旨吧?” 余之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余之靖震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泪水决堤,余之荆潸然泪下道:“我母妃病了……” 卫寒也蹲下四处乱看道:“这个角度能看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吗?” “并没有。”余之荆道:“只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为什么啊?”卫寒不能理解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不进卫府?” 余之荆委屈道:“不是你说不要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交往太密切吗?我本来想着在你回来的时候拦住你,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只能躲在石狮子后面一直等了。” 卫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摸了摸余之荆的头道:“吃晚饭了吗?” 余之荆眼泪汪汪的道:“没。” “好。”卫寒战起来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就往府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余之荆并没有跟来,他转头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没人看见的。” 这时余之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石狮子后面传来,“脚麻了……” “好吧。”卫寒有走回去拽他。 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睡了,卫管家等到了卫寒回来,又看见卫寒带着余之荆就道:“二少爷,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卫寒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人。” 他带着余之荆一路去了厨房,余之荆道:“不叫厨子来谁做吃的?” 卫寒揭开蒸笼发现里面还有几个馒头,就道:“厨子干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叫他们起来了,我做给你吃也是一样的。” “你?”余之荆有些怀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看不起人。”卫寒笑道:“你就瞧好了吧。” 卫寒在厨房里找到一块腊肉还有一些芹菜,他先把芹菜洗干净然后剁成沫,在把芹菜沫碾出菜汁来。接着他把腊肉取下一块也剁成沫,把腊肉沫放进芹菜汁里醒着,自己转身去灶台底下生火。 余之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你做起饭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呵。”卫寒笑了一下就开始生火,先用松毛来引火,等火烧旺了再加柴火。 生好了火卫寒走到灶前,把切成片的肥肉放进锅里熬油。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油出来以后把肥肉捞出来,卫寒把醒好的腊肉沫放进油锅里煎炒,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余之荆本来就饿,再被这香气一勾,魂都没了。他凑到卫寒身边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香?” 卫寒伸手拦他道:“边儿去,一会儿该溅到油。” 腊肉炒好以后也不需要放盐,因为本身就已经够咸的。卫寒把炒好的腊肉沫盛起来,在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把馒头拍拍扁,就着炒腊肉的油开始煎。一面煎出金黄的锅巴就煎另一面,不一会儿就煎好了几个锅贴馒头。 卫寒拿刀把煎好的馒头从侧面切开,再将之前炒好的腊肉塞进去,递给余之荆道:“尝尝看。” 余之荆接过立刻吃了一口,烫得舌头打卷。 “嘶嘶……好吃。”余之荆三两下吃了一个,道:“这不就是夹馍嘛,不过感觉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比那些都好吃。” 卫寒已经把所有的腊肉都塞进馒头里了,他把一盘子的夹馍递给余之荆,“我可是探花,小卫探花做的夹馍怎么能和别人做的一样呢,你坐下吃吧。” “呵呵。”余之荆吃着夹馍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探花怎么还会下厨?” “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卫寒翻了个白眼道:“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要远离厨房,而是说君子见不得生杀之事,是劝诫君王实行仁术的话,怎么到了你嘴里意思就变了?” “是这样吗?”余之荆奇怪道:“你不是科举作弊嘛,怎么懂这么多?” 卫寒不想理他,打了两个鸡蛋放进碗里,然后用筷子在碗里搅拌,搅拌均匀以后他就在锅里放了两片肥肉。 不一会儿肥肉变薄,锅里有一层薄薄的油膜。卫寒把蛋放进去,煎了个蛋皮儿,蛋皮儿煎香之后再倒水进去。锅里发出嗤得一声,水面上泛起点点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