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二人新婚之夜,不洞房,反倒煮面嗤,这若是传出去本,只怕本王声名不保。”
“咳……咳咳咳!”
宁姝坐在门槛上吃面,忽然听到裴景煜这句话,顿时就被口水给呛到了。
她咳嗽不止,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
裴景煜懊恼皱眉,未曾想到她竟这样害羞,早知便不该如此逗她。
他连忙替她顺气。
“你我二人如今都已成了亲,怎么还这样?动不动就脸红呢?”
宁姝咬了咬唇,一双眼水光潋滟,此刻含怒含怨的朝着裴景煜瞪过去。
仅仅只是这样一眼,裴景煜便觉得自己无法自拔。
他整个人,不自控的朝着宁姝凑过去。
宁姝呼吸一时间便凝重了起来,她微微抿唇,幸存的闭上了眼,于是那人便从善如流的吻了上来,宁姝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很温柔。
即使这样的冲动大过一切,让他想要立刻便将宁姝揽入怀里狠狠亲吻。
但他到底克制着,怕吓到了自己的小娘子。
他的吻和风细雨。
一碗面,宁姝吃了一半,裴景煜吃了一半。
看着她喝完最后一口汤,裴景煜弯腰便将人抱了起来。
“王妃,该是时候
陪本王就寝了。”
宁姝咬了咬唇,她在裴景煜怀里低下头去。
虽说自己已经历前世一遭,在此次成亲的流程都是重新开始。
但长公主还是派了教习嬷嬷同她说了些闺房事宜。
宁姝十分清楚,待会儿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此刻她有些害怕,心脏止不住的颤抖。
太紧张了,即便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可那时候的记忆过于模糊,也都是她不愿想起的,现如今真真切切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宁姝呗放到了榻上,衣襟处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
宁姝闭着眼,睫毛颤抖。
“宁宁……”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这人还耐着性子目光如狼似虎,在他脸上流连嘴里却问着话,“可以吗?”
如今都已嫁给你了,还能不可以吗?
宁姝默默的咬了咬嘴唇,将脑袋偏开,这个行为便已经是默许。
裴景煜大喜过望,从未想过能娶到自己挚爱之人,像是打了场胜利的漂亮仗一样,让他高兴!
“本王保证,绝对会让你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洞房之夜。”
于是乎,在所有事宜进行到最后一步时,裴景煜忽然就卡壳了。
他俯在上方,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忽然
之间捂住胸口,整个人十分痛苦的闭上了眼。
再然后,宁姝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大口大口的咳血。
宁姝猛地睁开眼。
眼底所有情绪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担忧。
“裴景煜!裴景煜……你怎么了?”
哪怕到了此刻,他依旧害怕她会被吓到。
他捂着唇,指缝间都是断了线般的血珠滚落。
他猛地起身,背对着宁姝往外走。
“咳……咳咳咳……”
宁姝披上外衣,急急追上去。
“裴景煜,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呀,别总让我担心!”
裴景煜停下步子,他十分慌乱地用衣袖将自己嘴唇上的血尽数擦干净。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擦了个干净可落在宁姝眼底,却是无比的狼狈。
“宁……宁宁……本王没事,不过是一些陈年旧疾复发,你不必担忧今晚洞房花烛夜,本王怕是不能陪你在此了,不如……你先就寝,待我调理片刻,便来陪你。”
宁姝眼底坠着泪。
他的模样看上去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轻松。
但此刻,宁姝知道裴景煜心里想的。
她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嘴角,即便笑意牵强,却依旧灿烂。
“那……你快去快回,我不
睡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好……”
裴景煜刚才还红润的面色,此刻褪了个干净,整个人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转身,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随即……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他多希望这条路能够短一些,他能两三步跨出去,随后将身后的房门关上。
让自己刚娶来的王妃,不要过分担忧,可,事与愿违,他终究还是没能撑到走出门口……
眼皮越发沉重,到最后抬不起,只觉得面前重影一闪,他整个人便仰面栽下去。
“裴景煜!”
宁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惊恐的喊了他一声。
等到脚下步子踉跄,心急如焚冲到他面前时,裴景煜嘴角血迹更盛。
他身上喜服早已脱下,此刻着白色里衣,但那白色里衣前襟早已被染红,像是雪地里朵朵寒梅盛放,叫人一眼便触目惊心。
“裴景煜……”宁姝浑身颤抖着,她从未想过竟还会有这样一天。
她身上透心凉。
有些张黄无错的朝着宁姝扑倒。
她指尖颤抖着落到裴景煜鼻翼下……
她轻轻地探。
好在还有呼吸!
“裴景煜……你醒醒,你吓到我了!”
这一刻,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自
己也会医术,与其这样像无头苍蝇般焦急失措,倒不如替他把个脉瞧瞧,看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吐血昏迷。
直到身后有人急急靠近……
她被一把掀开。
那女子一袭黑色罗裙发间坠着一枚红珊瑚步摇。
“裴景煜!”
这位便是明月姑娘。
她摘下脸,上面纱一张,容颜绝美,眼底写满焦急担忧。
但这样的神色也只是片刻她便已经开始把脉,随即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轻轻放进了裴景煜嘴里。
随风也跟着赶来。
“先将人抬回寝殿。”
随风立刻搭手,裴景煜被抬回了寝殿。
宁姝宛如一个局外人,她就那么站在原地,任由凉风吹过。
她有些无措,眼眶红热,泪水终于坠下!
裴景煜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和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即便那个人计谋过人,擅长算计,可他还是有自己无法摆脱的命运。
亦如皇帝每月差人送来的一碗毒药。
他就这样日复日年复年的,体内不知堆积了多少毒素,今日怕是终于复发。
这一夜,终是难捱。
宁姝在裴景煜床头守了一夜,那位明月姑娘施针熬夜,也在他房中转悠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