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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看脸色

    见到周围人神色各异的样子,沈雪禾的心里却轻松了起来。

    刚刚那个其乐融融的氛围有些怪怪的,有种说不清楚的违和感。

    不过,砚儿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大家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尤其是相公的冷脸,也不怕吓坏小孩子。

    不看他的眉眼,光是这迫人的气势,说他是历经沙场的将军也有人信。

    为了避免盛砚胡思乱想做噩梦,沈雪禾笑着说道:“没想到砚儿小小年纪就会用成语啦,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

    早晨的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撒上了金粉,沈雪禾笑得温软而和善,有种近乎神圣的美丽。

    盛弈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

    心如擂鼓。

    他瞥了一眼张秋实,把目光放在盛砚的身上,不敢泄露分毫的爱意。

    张秋实毕竟是父皇的人,就算暗中投效了自己,也不定有几分真意,这么多年一直坐在宫人顶端的人他可不敢小觑。

    盛弈不敢拿沈雪禾冒险,一旦被父皇知晓自己觊觎臣妻,他有什么后果不好说,但沈雪禾一定会进入父皇的视野,并招来父皇的不喜。

    沈雪禾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单单认字都觉得很难,像他这个年纪我还大字不识一个,话也说不利索,更别说什么成语了,好在砚儿是随了姐姐。”

    盛砚听到雪雪在夸他,嘴巴咧开,笑出了几颗米粒似的牙齿,脸愈发红了。

    闻言,沈雨茗回想起她与沈雪禾的过往,神色也舒缓了下来,说道:“你哪里是不聪明?就是心思总是用不到读书上,指使我和兄长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机灵。”

    陆存回想起沈雪禾小时候稚气可爱的傻样子,哑然失笑,“娘子自幼灵秀。”

    小时候怎么没把她偷过来呢,太可惜了。

    沈雨茗瞥了一眼陆存,“禾禾打小爱笑,不像某些人,小时候天天板着张脸……”

    尽管相处不多,但沈雨茗对陆存是有印象的,这人打小就喜欢盯着她妹妹看,那时候偶然遇上了,他也不上前打招呼,就是静静地看着。

    由于他做客的次数不算频繁,偶遇的次数更是少,所以沈雨茗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哪知道时隔多年,这家伙最终娶走了她妹妹!

    说起陆沈两家定亲这件事,年龄相差最小的是沈雨茗和陆存,自然一开始商议的是他二人订婚,但是在沈雨茗的强烈反对之下,婚事给了沈若云。

    沈若云刚开始还美滋滋地对沈雨茗炫耀了一番,说她才是家里最受宠的,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夫婿给她?然而很快,陆家就不行了……

    回到当下,几人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除了格格不入的盛弈。

    听到几人开始谈论起童年的往事,他的笑容彻底挂不下去了。

    他倒不是嫉妒别人的幸福童年,这玩意儿他嫉妒不过来。

    该死的,怎么陆存这么早就去过沈家了?

    只有他没见过小时候的沈雪禾?

    盛弈多看了盛砚两眼,解馋。

    盛砚:感觉像被野兽盯上了……

    几人落座的时候不早不晚,正值太阳初升,地面染上亮色,盛砚恭敬地向陆存行弟子礼,献上拜师茶,陆存接过茶后将他扶起,礼成。

    在这一过程中,盛弈两眼放空,什么也不想看,再看心要梗死了。

    沈雨茗打量着陆存,像是在思考儿子能从他身上薅些什么。

    拜师礼的形式一向简单,贵在心意,特别正式的会有尊长在场,此处虽然没有尊长,却有隐形的尊长——建安帝。

    张秋实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后,连忙起身告退。

    “老奴就不打扰各位了。”

    张秋实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不光是因为以他老辣的眼光竟然摸不清楚几人的关系,更是因为多年在宫中练就的敏锐直觉正在警告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这样一个纯洁的太监,不想牵扯到年轻人的情感纠纷中。

    张秋实一走,盛弈便把目光投向了沈雪禾。

    他努力掩饰住自己露骨的眼神,仔细地看着沈雪禾。

    她更美了,女子特有的光华在她的身上愈发明显。

    目光停滞在沈雪禾的唇上,盛弈脸色一黑。

    淡红的唇像是将熟未熟的果子,润泽鲜美,却带上了些微的咬痕。

    嫉妒如同烈火焚烧。

    与此同时,一种怜爱又怨恨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沈雪禾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陆存当她是什么?

    一件可以炫耀的奢侈品,还是私有的任他摆布的物件?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竟这样乱来。

    他捧在心头默默珍藏的宝贝,无知的被这样恶劣的人占有哄骗着,还把他当做自己最信任的爱人。

    沈雪禾,这就是你选的人。

    这就是你抛弃我选择的人,低劣、卑贱、如此肆意地对待你。

    他连一个丫鬟都不愿为你救出来,害得你拖着病躯四处奔走,这样一个不懂得呵护你的夫君……

    盛弈忍不住问道:“沈雪禾,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沈雪禾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他到底在气什么?

    搞得好像她辜负了他一样。

    之前还很正常,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要不是拜师礼一般都要留客交流,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而且他是砚儿的父亲,她现在就要把他赶出去。

    沈雪禾摇了摇头,不欲理会他。

    陆存大约猜到了盛弈在想什么,他不仅不解释,还对着他笑了笑。

    笑容很真诚,越真诚越嘲讽。

    盛弈的拳头硬了。

    又是这一招,这贱人非要逼着他动手吗?

    盛弈咬着牙齿,强行压下了这口气。

    现在是陆存的主场,更何况……犯过的错误他不想再犯了,这样只会把沈雪禾越推越远。

    盛砚正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巧巧地玩着玩具。

    “姨母,这些玩具是你特意给我的吗?”

    他仰着脸,大眼睛圆圆的,嘴角轻微地上扬。

    问是这么问,神情却已经大致确定了。

    沈雪禾怎么会让这样的外甥失望呢?而且他们还是初次见面,第一印象很重要。

    她回答道:“当然啦,这些都是专程给你挑的。”

    其实里面有一半是她之前给相公买的,但是她瞧着他也不玩儿这些,昨晚上就把东西放一块儿了。

    糟了,忘了和相公说了。

    就这么不吱声地把送给相公的礼物拿过来送给外甥……

    沈雪禾看了一眼正对着她挑眉的陆存,睫毛轻颤。

    她心虚地蹲下身,陪着盛砚一起玩儿。

    大不了再重新买一份,就说她当时是给他和盛砚一共买了两份,现在这些玩具是另一份。

    看到这一幕,盛弈更心疼了。

    胸膛里的心脏在抽疼着。

    沈雪禾在陆家生活,就是这么看陆存脸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