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曜这才抬眼看她,如今的她两颊微红,瞪着明目看他,像极了一只被惹急了的小白兔。
他无奈一笑,缓声问道,“那凌小姐想如何?”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想做什么便提出她的条件。
凌歌今日不过只是想来讨个说法,并未真的打算要他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直接惹怒了她。
还没等她开口,聂曜就继续说着,“本王对你负责,以身相许如何?”
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再说一件有趣的事,听到凌歌的耳中却是赤裸裸的讽刺。
“恒王凭着自己的身份,便把他人的名誉不放在眼中吗?”
凌歌的眼色彻底冷了下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那杀人的眼神紧盯着聂曜。
聂曜知晓若是自己再这般胡闹下去,这丫头是果真要生气了,只好端正了自己的态度,缓声道,“是本王的错,只是昨夜一时间晃了神,若是你要怪罪,本王都接受。”
他突然这般温顺,反倒是让凌歌的怒火有地没出发,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
这时凌歌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今
日皇上应是已经下发了指令,你可有按照我说的做?”
若是聂曜抢下了这任务,她也能把昨夜的过节忘了。毕竟她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听玉儿这么一说,自己脑中并不记得这些事。
聂曜微微皱眉,“你让我去接这桩事务?”
凌歌一听他这话,脸色顿时一沉,“恒王殿下这意思是还未接下?那是何人接手?”
若是被聂珩抢去,这事就棘手了,就怕事情按照上一世的方向发展,她拦都拦不住。
一想到这,凌歌心里就更加气愤,她昨日已经提醒过聂曜让他接下这事,今日竟然还是落到了旁人手中。
“这事还未定下。”聂曜出声,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皇帝还未把事务分派给任何人,如今朝中大臣和皇子还在观望。”
凌歌缓了缓神,想想也是,这般棘手的事已经半个月无法解决,如今皇帝下发指令,朝中的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年前,宜台关附近出现了一些土匪组织,把附近的百姓和路过关口的商贩扫街一空,官员多次上报朝廷希望能得以控制。
但皇上派出几次武将去剿匪,结果每次都是失败而归,原因在
于宜台关的地势复杂险峻,那些山匪对那里的地形十分了解,总是利用地形优势把士兵耍得团团转。
这次运输后宫嫔妃的一些绸缎布料因原路塌陷,只能过宜台关,没想到被抢夺一空,皇帝大怒,便下了密旨派大臣去剿匪。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了回宫必然要被皇帝问责。
大臣为了自保,宁愿不冒头抢攻,低调行事反而不会招惹太多麻烦。
而此时的聂珩没了她在左右出谋划策,以他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冒然就接下这桩任务。
凌歌瞬间又看到了希望,连声道,“既是如此,恒王为何不去请命把这桩差事接下?”
聂曜微微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凌小姐也知,本王向来便是闲散王爷,若是冒然接下这桩差事,皇帝会如何想?”
皇帝定然会怀疑聂曜目的不纯,认为他有心抢功,试图篡位。
凌歌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继续解释道,“你对你皇兄难道还不够了解,他虽是担心你有篡位之心,但他更是对你满带好奇。”
若是聂曜去接这桩差事,虽然皇帝疑心重,但好奇心更重,到时只会一边怀疑,一边把事务交给
聂曜。
而凌歌让聂曜去接这桩差事的目的十分简单,她不过只是想让聂曜在如今的朝堂上做出一些成绩,让大臣对他有新的认知,也借此机会使凌府站队他身后。
凌府如今若是再不站队,必然会受到大臣的诬陷和一些手段,这次剿匪的差事便是一个契机。
聂曜深看她一眼,没想到她一个深闺中的女子竟然不仅仅懂朝堂政事,还能把皇帝的心思揣摩得如此清楚。
他本就不想接这桩事,一心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更不想让凌歌参与其中,先前他不论是警告还是劝戒,他都已经多次让凌歌不要插手朝政。
但凌歌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想着要如何扶他上位。
凌歌见他沉默,再次出声,“恒王若是愿意接下这桩差事,事成之后,小女便带着你去寻当年的陈嬷嬷。”
她手里也只有这一张底牌了,若是这都不能劝动聂曜,那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你如何知晓陈嬷嬷的踪迹?”
聂曜怀疑她不过只是打着陈嬷嬷的幌子在匡他,要知道当年他母妃离世时,凌歌都还未出生,再加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陈嬷嬷的下落都未找到,为
何凌歌知道?
凌歌侧过头,一副自信的模样,“若是恒王不信,那小女便不多说了。”
她转身提步就要走,她在赌,聂曜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关于他母妃死因的线索。
果然她才迈开腿走上几步,身后的聂曜就叫住了她,“本王答应。”
凌歌的脚步一顿,嘴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立马收敛的笑容转头看他,“小女在凌府等恒王的好消息。”
她对聂曜微微行礼,提步离开了恒王府。
等凌歌回到凌府时,秦如风已经在府内等了她许久了。
“今日来做什么?”
凌歌见到他有些吃惊,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是之前的伤势还未好,但秦如风的恢复能力向来很好,不可能这段时间伤势一直没有好转。
秦如风看她的眼色有些不对,他顿了半响,等到凌歌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出声,“我要回喃山寺了。”
凌歌一愣,本想倒茶的手顿住,转头看向他,“为何?”
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突然回喃山寺?
秦如风的脸色淡淡,一如平常,“我不想在朝中参与争权夺事,想回喃山寺做我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