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方才被你打了一巴掌,又吐了一身口水。”
聂曜脸色自然,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这是本王的惩罚。”
虽是面上波澜不惊,但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胸腔里一声一声有力的跳动声,耳根也渐渐烧得发烫。
凌歌看着他愣了半响没给一个反应,而身后还跪着的玉儿更是惊掉了下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聂曜抿了抿唇,被一直盯着也不好受,撇开了视线,“本王走了。”
他转身疾步出门,直径离开了院子。
凌歌仍是坐在床榻上,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天缓不过神,“玉儿,给我倒一壶凉茶。”
玉儿也是半响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好片刻才突然起身,“是,小姐。”
她转身出门去倒凉茶的一路上都在想着会不会是她方才出现了幻觉,是她看错了,等她提着茶壶返回时,凌歌早就已经睡下了。
玉儿只好把手中的茶壶放在桌上,默默的帮她盖好被子。
一晚上玉儿都惊得难以入睡,反倒是凌歌呼呼大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等她起来时,她爹爹就来告知她皇帝已经下达了密旨,派遣官员去做事务。
“爹爹你可知是谁接了这事务
?”
凌歌这时才刚睡醒,听到这消息,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凌德义微微皱起眉摇了摇头,“不知,皇上并未派遣我,应该是担心我在朝中的势力过大。”
凌歌早就料到皇帝不会把这事务告知她爹爹,但那几名皇子必然是重要的派遣对象,不知是谁接到了这桩事。
仔细回想,昨日她似乎似梦似醒的告诉过聂曜一定要去抢这桩事务,不知他有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是不是她梦里告知聂曜的。
凌歌心事重重的回了屋,见到床头边放了一盏彩灯,她一眼便认出这盏彩灯是昨日聂曜提的那盏。
“玉儿,这灯是何人何时送来的?”
玉儿一脸奇怪的神色,看着那彩灯顿了好半响才道,“小姐,昨日深夜恒王殿下送您回来后,便让小厮把这灯留在您屋内了。”
昨日是聂曜送她回来的?
凌歌一怔,她脑子里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昨日她真的很有可能跟聂曜嘱咐过什么,并非是梦。
她决定亲自去找聂曜问问如今宫中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这事落在别人头上。
就在她收拾着打算出门时,玉儿始终面色奇怪的跟在她身后,一副支
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何事便直说。”
凌歌一边梳妆,一边瞥了她一眼,“你跟着我这些年,我何时责罚过你。”
玉儿见她这般说了,便立即开了口,“小姐可是要出门去见恒王殿下?”
凌歌手中的动作一顿,转头认真的看她,“你怎会知晓?”
玉儿向来愚钝单纯,从来猜不到她想做什么,今日能猜到她要去见聂曜属实让她吃惊。
“小姐您和恒王殿下的关系,玉儿不会乱说的,但小姐要不要先跟老爷说一声?”玉儿左思右想,又犹豫着再次说着,“毕竟恒王殿下也不是普通人,老爷知道了也能为您出谋划策。”
“我与恒王有何关系?”
凌歌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打量她,还以为玉儿是因为聂曜送来彩灯所以误解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玉儿张了张嘴,“小姐,您……您不会是把昨夜的事给忘了吧?”
“何事?”
凌歌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胭脂,转过身看她,“你把昨日恒王送我回来的经过说一遍。”
玉儿一脸为难,这样的事让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说得出口,但最终迫于凌歌的强势,她还是把昨夜的过程讲诉
了一番。
凌歌就听着她说昨夜自己下了马车非要勾着聂曜的脖子不放,还伸手打了聂曜一巴掌,又吐了一口唾沫,把她惊得瞪起了眼珠子。
“我果真这般?”
她自己听完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前没觉得自己的酒品这般差,昨夜竟闹起了酒疯。
看来今日这时去找聂曜,可能聂曜都会气得闭门不见。
凌歌叹了口气,又问着,“那昨夜恒王可有对你说什么?”
玉儿小脸瞬间涨红,用力的摇了摇头,“恒王殿下并未说什么,只是突然……”
她顿住了,憋着一口气硬是说不下去。
凌歌就等着她继续说,但怎么也等不来一句话,顿时没了什么耐心,“突然什么,支支吾吾做什么?出了乱子我来解决便是。”
玉儿搓着小手,低下头,小声道,“突然恒王殿下就亲了小姐您一口。”
亲了她一口?!
凌歌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恒王殿下他突然俯身亲了小姐一口。”玉儿把头低得更低了,声音更加小声,强调着,“是亲了您的嘴。”
“啪——”
凌歌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把玉儿吓了一大跳。
她气愤起
身,两颊也变得涨红,不知是羞还是恼。
“谁给他的胆子这么做!”凌歌深缓了口气,恨不得现在就杀到聂曜面前拿刀指着他,“你就任由他在凌府胡作非为?你不会叫外头的侍卫进来把他扛起来浸猪笼?”
玉儿不敢回话,立马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凌歌气得跺脚,刚画到一半的妆容也不想画了,直接坐上轿子去了恒王府。
她极少来恒王府,对这个府邸十分陌生,不过依稀记得府内到处种满了竹子和绿植,颇有一种闲云野鹤的氛围。
但如今凌歌压根没心思欣赏这些,被门前的侍卫带进府门后,气冲冲的就到了聂曜跟前。
“我昨夜喝醉了,你对我做了何事?”
凌歌到场时,聂曜还坐在一边练字,连抬头都没抬。
听到她的话后,他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随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又对本王做了何事?”
是她先动手打人,还吐了一口唾沫,理亏在先。再加上聂曜的身份比她尊贵,她本该是要被问责的。
“我虽有不对,恒王也不该趁人之危。”凌歌又向前一步,直接夺过了他手中的毛笔,“小女同殿下谈话,请恒王殿下尊重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