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说,明月离开之后,是有几个人来求见东南王。
“谁?”江子溪高度警惕。
所有人都知道东南王跟皇上作对,并且以起兵来威胁皇上。
识相的人都不敢跟东南王有什么牵扯,而且明知道东南王没什么胜算,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东南王的手上。
跟他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求见?
是以这几位求见的人,很是可疑,不是东南王安插在京都的人,便是对皇权虎视眈眈的人。
“一个自称是御史大夫的人,叫什么姜什么的。另外一个好像是什么内阁大学士常德盛。”武城想了一会儿说。
看着江子溪有些不信任的眼神,他挠了挠脑袋。
“我没有撒谎,当时王爷心情不好,并没有见他们。那御史大夫见不到王爷,便在驿站外面骂人。”
“骂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倒是哪位常大人,得知王爷不肯见他,在门口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武城说。
常德盛?
江子溪记得,东瀛公主被杀的时候,常德盛也是当事人之一,可当时却并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他,甚至他至始至终都不曾开口,便置身在事外了。
而凑巧的是这两人竟然
都曾经是东瀛公主之死一案的当事人。
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武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江子溪的指示,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否要去见见他们?”
“见是要见的,但不是现在。”江子溪转身离开,往院子走去。
京都的驿站时常都有客人光临,是以院子被驿丞打理的干干净净,花草树木都十分葱郁。
在驿站的后院有一棵大树,可能有百年了,早已高过房屋,枝桠粗壮,站个人上去不成问题。
“这树叶这么茂盛,便是真的有人在上面,恐怕也没有人会发现吧?”武城跟在江子溪的身后,一路从厢房走到大堂,又从大堂来到这树下,看着他发呆,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说道。
江子溪的耳朵动了动,前方有人走过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在骂骂咧咧:“作孽啊,那个混蛋干的好事,让我知道我定饶不了他!”
查案的时候,人一定要有足够的好奇心,说不定只是一句随意的吐槽,都可能是破案的线索。
江子溪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地方是在一堵墙的前方,那人已经蹲下了身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听到声音头也
没回的抱怨:
“你看这花,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闲着没事做给糟蹋了,这可是我们驿丞最喜欢的花儿啊!要是被看到了指定挨骂。”
武城从江子溪身后探出头来。
墙根种了一片漂亮的蜀葵,如今正是花季,花儿相继绽放,一片红色,好看极了。
偏是这一块,被人在上面踩了好几脚,娇、嫩的花朵都嵌入了泥土里面,枝桠断裂,经过一日暴晒,有些蔫了。
“怪不得没人看到凶手,这凶手定然是翻墙进来,杀害了我们王爷!”武城握拳。
那人听到这花被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他们二人,慌慌张张的就要行礼。
江子溪阻止他的动作,目光顺着那些花朵,在看看花圃外面,问道:“这花,你们什么时候浇一次?”
“如今太阳大,每日都要浇一次,我们今天早上才浇过,当时这花还好好的。”
武城噎住。
如果今天早上没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就跟东南王的案子无关了,毕竟东南王是昨天夜里死的。
武城就跟这花儿一眼,都还没开一会儿,便蔫了。
“今天早上有什么人来过?”江子溪又问。
“早上啊?大理寺的人。”
“除此之外呢?”江
子溪紧盯着他。
他压力有些大,吞了吞口水:“没、没了。”
“那最近可有人来看过这些花?”
“有,王爷跟何大人都来看过,昨天常大人离开之前也来过这里。”
江子溪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武城眯着眼睛跟在他后面说道:“又是这常大人!莫非他就是杀害我们王爷的凶手?”
“你们王爷喜欢花?”江子溪答非所问。
武城楞了一下,如实说:“不喜欢,只是茜夫人喜欢。”
他又解释:“茜夫人便是明月姑娘的亲娘。
“何大人?”江子溪试探。
“哦,何大人就是何友善大人,他人还挺好的,也没什么架子,跟我们王爷也挺谈得来。”
两人又回到了那棵大树下,树下还放着桌椅,树荫之下,没有被阳光直射,石墩冰冰凉凉,正好能坐。
江子溪便坐下了,邀请了武城一起坐。
“哦?何大人竟然跟东南王这般熟悉?”
武城不想坐,他只想快点找到杀害王爷的凶手,有些着急的说着:
“不熟,只是何大人好像挺喜欢蜀葵花的,王爷因着茜夫人的缘故,请教何大人如何种蜀葵罢了。殿下可是累了?这才没走几步……”
江子溪抬头看
着树上的枝桠,阳光透过树叶,让撒下的光影变得斑驳,偶尔风吹动树叶,阳光射进眼睛还有些刺眼。
他笑了笑。
他当然不是累了,他只是觉得这棵树,应当藏着些什么罢了。
“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江子溪淡淡的说。
武城有些茫然,他在讽刺他身体不好,走那么一段路就不行了,还怎么查案,但他回答的是什么东西?
树跟他说话有什么关系?
武城沉着脸,很生气,硬邦邦的说:“殿下,你说你要替我们王爷查案,我信了,可您就是这样查案的?”
江子溪看他一眼,叹一口气:“我们都猜到了凶手很有可能是东南王亲自开们让其进入的,可凶手是怎么从门窗皆是从里反锁的房间离开的,我们却不得而知。”
“也许这棵树,会给我们答案。”
武城有些怀疑,犹豫了一下,还是信了江子溪的话。
他是会武功的,三两下窜上了树顶。
登高望远,他站在这里,不仅能够看到驿站,甚至连周围的景色都收入眼中。
可他没心情欣赏,专心致志的找着疑点,就在他怀疑江子溪哄骗他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丝不明显的痕迹,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