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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傅景行不仅不收礼,还落井下石了。

    身量极高的左都御史披着狐裘大衣,腰间配着尚方宝剑。

    他说:“高大人,本官查完这最后一摞账簿,就可以回京述职了,你尽早打点好家人吧。”

    苏安然被傅景行叫到房中,“苏安然,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明日你跟不跟我回皇都。”

    “奴家……暂时还不能回去。”

    苏安然埋着头,她很想回去,但也不想回去。

    皇都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是她的故乡。可皇都也是她失去骨肉至亲的地方,是她想起来就心痛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沈兰的病情不知为何加重了,她即使想带着沈兰一起走也没法子。

    高时进先下手为强,派人在药房配给沈兰的药材里加了几味性寒的中药,以此拖延沈兰,就等于是拖着苏安然了。

    “你就这么想嫁给他么!区区一个安抚史,他的小妾地位有那么诱人么?”

    傅景行知道苏安然快要嫁给高时进了,他此次打算亲自赶着回京,也是因为他亲自去劝说皇帝,即刻就能给高时进判个秋后问斩。娶妻纳妾,高时进就搞不成了。

    “少爷……奴家不是那个意思啊……奴家只是缺钱。”

    苏安然又变得神色委屈巴巴,高时进愿意纳她为妾包她衣食无忧,她答应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傅景行虽然此前也说过能娶她做妾……可她就是宁愿给别人

    做妾也不想给傅景行做妾。

    可能,自己当时真的爱过他,所以不愿看见他与别的女子亲近。

    然而对于高时进,只是各取所需而已,若不是沈兰的病要一直用钱,她也不会屈尊去当妾。

    她看着高时进那一屋子小妾,一点都没有心疼发酸的感觉。

    “缺钱你不知道只要钱么!你做什么妾!你脑子糊涂了!以前让你给我傅景行做妾你嫌弃,高时进这种死到临头的贪官污吏你倒是还瞧得上?”

    傅景行越说越气恼,抓着苏安然的手腕不肯放松。

    娇小的手腕被捏出一圈红痕,苏安然怯怯地看着傅景行的脸,他怎么又这样了,刚才还好好的。

    年少轻狂的傅景行也会这样抓着苏安然,不过那是在床上亲热之时做出的兽欲之举。

    他会一只手握着苏安然的两个手腕,按压在她头顶,压得她无力逃脱,把娇小玲珑的胴体困缚在他强健身躯之下。

    “谁会什么都不做就给钱,奴家说过很多次了,奴家只想治好阿兰。少爷,您松手,奴家好痛。”

    苏安然想到从前二人温存的时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从前她的身体只属于傅景行,即使这三年忍辱负重,她也不曾堕落出卖身躯。

    以后她做了高府的妾……这副身体,再也不会属于傅景行了。

    “你也知道痛!痛你还要嫁!傅家你看不上,本少爷你看不上,苏安然你好

    大的胆子。”

    这一番话着实把苏安然说懵了,她哪里看不上傅家,只是年少无知,心高气傲而已。她一直心系傅景行,只不过,做他的妾,和别人共享傅景行,她不愿。

    “少爷,少爷您放手,再也不敢了,奴家不敢了。”

    苏安然在床上就是这么个求饶法,傅景行一听,就快不受控制了。

    但现在万万不可坏了正事。

    他松开身下的人,看着床上喘着气,白净的脸颊憋得通红的妖娆女人。就是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让他变成现在这般狠辣暴躁。

    “我回来前,你不能嫁给高时进,听懂了么?”

    苏安然怔怔地眨眼,“少爷……奴家尽量……”

    早晚都要嫁,晚一时早一时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尽量,是不可!我现在就启程,你必须给我等着!”

    傅景行也不称“本官”了,二人的说话方式好像回到了从前。

    傅景行临走时,留了几个人在姜胜关盯着高时进免得人跑了,自己则带了其他随从往皇都城快马加鞭地赶。

    高时进被傅景行撂下狠话:“本官下次过来,便是你坐上囚车戴上枷锁之日。”

    绝望之际,他也顾不得未来会怎样了。

    傅景行能为一个丫环折断王氏的手,能容忍她端着有毒的肉奉上,能为她披狐裘,足以证明他的在意。

    高时进唤来苏安然,道:“苏安然,本官明日就娶你为妾,

    已经宴请关内同僚,你也尽可以请来你的姐妹们。一生一次的大喜日子,可要红红火火。”

    苏安然惊讶张了张口,怯懦地道:“大人,这年还未过十五,就要迎娶奴家么?奴家不着急的,能过完十五再行礼么?”

    “必须明日!晚一天都不行!”高时进盘算着傅景行骑马一去,若是快的话,六天就回来了,等不到十五了。

    被判刑前纳个美妾,挥霍完身边财物才是他高时进的作风。

    苏安然挣扎着要离开,她看到了高时进骇人的一面,这个平时笑眯眯的人,如今原形毕露,变得暴躁又可怕。

    傅景行临走前才嘱咐她,等着他,不可在近期就和高时进成亲。哪知道他前脚刚走,苏安然就被高时进叫过来了。

    “你之前不是跪着求我纳你为妾么?怎的?见了旧主子反悔了不是?”高时进可是把这两人的暧昧看在眼里的,他一个经验老道的江湖老手,在官场察言观色惯了。苏安然一个毫不知伪装的小丫头,对傅景行的崇拜都明白写在眼睛里,他可不会看错。

    “没有的事,高大人明日就接奴家,会不会太仓促了……奴家可以再等等。”

    苏安然之前是一心打算嫁给高时进的,可中途杀出个傅景行,扰乱了她的计划。况且傅景行再三叮嘱她不要嫁,这可如何是好。

    “本官等不了!傅景行那个瘟神回来前,本官

    偏就要把你娶了!”

    他囚了苏安然,让人给傅景行传话:你的通房丫鬟现在是老子床上的人,你傅景行尝过的美味,我高时进也要尝!老子要在苏安然肚子里留下种子,罪不及子孙后代,我死了,儿子还在,哈哈哈。

    和他串通的户部官僚眼下个个都回避他,连回信也不给一封,高时进便知道傅景行这一去皇都,自己必定遭殃。

    死也要让可恶的傅景行恶心一番。

    苏安然看样子是个好生养的体质,说不定就这几天能怀上自己的孩子,死之前偏偏要留个儿女。

    傅景行离开的第二天,苏安然就被套上了大红嫁衣,她被堵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丫鬟们为她梳洗打扮好,戴上了华丽的凤冠。手脚都被绳子绑了的苏安然坐在喜床上,如泥菩萨一样一动不动。

    沈兰原本还很担心苏安然,怎么一天一夜都没回来。

    高府的小厮过来告诉她,“苏姑娘要被高大人纳为妾了,沈姑娘,这是你的药钱,先拿着。你身子虚弱,在床上好生休养便可,苏姑娘以后就是六姨娘,你们姐妹俩可有福了。”

    沈兰还为此高兴了好一会儿,她们俩终于有钱了,虽然委屈了苏安然,不过,总比没钱病死饿死好。

    这么想着,连病都好了不少,沈兰还起来打扫了一下屋子,把苏安然的衣物都拿出来叠好,以便苏安然过几日回门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