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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的只是丫鬟和主子么

    傅景行和苏安然两个人出了林子时,看见已经有一群人围在入口处了。

    “就是他!是傅大人射的!”

    一个小厮指着傅景行大喊,目光齐齐看向这边。

    高时进拱手道:“听闻傅大人射箭是一绝,可今日怕是发挥失常,把我家小丫头当作袍子给射死了。”

    高时进沉住气,不让自己的喜悦面露于色,

    苏安然不敢说话,地上躺着的人竟然是燕燕。她脸色发青,嘴唇青紫,胸口插着一支箭。

    “高大人是如何断定这人是我射的?”

    “傅大人,射中她的箭,可是明明白白绑着您的名字啊。”

    高时进又道:“无妨,不过是丫鬟而已,高某会代替傅大人给她家人安抚金,大人放心。绝不会影响大人的官职。”

    傅景行笑了,笑得令所有人背后发凉。他看了看身边的苏安然,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苏安然了。

    高时进想把误杀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只不过他护了苏安然一道,这狗官居然草菅人命,今天铁了心非要杀一个人来污蔑自己。

    不过,他早有准备。

    “本官今日手腕犯疾,不想拉弓,是以一支箭都没射出

    去,请问何来绑了我名字的箭射死了人?”

    傅景行放下背后的箭筒,当着众人面亲自数了一数,三十支箭,一支也没少。

    高时进瞪圆了眼睛,这傅景行狩猎从来都是刷刷几下射完猎物夺魁,今日居然没开张。

    “杀人的罪名,高大人恐怕要扣给别人了。本官累了,回去休息了。”

    “还有,方才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看见我射的箭,带回去,挖了他的狗眼。”

    苏安然捂着胸口和一群仆从站在一起,呆愣发慌。

    一个小厮噗通跪下,磕头求饶。

    “傅大人,求求您,小的看走眼了,小的没看清楚!不要挖了小的狗眼,傅大人!”

    傅景行啧啧几声,“行啊,你一路跪回来,本官就不挖你眼睛了。”

    傅景行嘴角勾起一摸浅笑,哼着小曲跨上白马,扬鞭远去。

    小厮跪在地上,雪里埋藏着嶙峋石子和刺槐枯枝,他在雪地里艰难跪行,跪出一条长长的凹痕。

    第二日,高时进拧着刚跪回来的小厮去给傅景行请罪。

    过来高府领银子的苏安然看见那小厮薄削的裤子已经磨破了,双膝磨掉了一层皮,皮肉也碎烂了。

    傅景行在屋里

    冷冷说了一句:“我看那双狗眼还是挖了吧。”

    不讲信用,狠辣至极。

    高时进已经给小厮丰厚的封口费,即使挖了双眼,也够他用一辈子了。

    “看吧,大人不饶你,我也没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高时进不想再烦傅景行,转身走了。

    小厮看到苏安然站在不远处,连忙跪过去,“苏姑娘,傅大人和你好过,你帮我求求情,我不想才十八岁就变瞎子,姑娘你行行好。”

    苏安然抿了抿唇,“我……我和傅大人不好的……不过我可以试试。”

    傅景行听见苏安然叩门,很快就开了门允她进来。

    “少爷……那个小厮,已经跪回来了,您饶了他好么。”

    都是一同干活的奴才,苏安然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若不是我,那天躺在地上中箭的就是你了。高时进想阻止我查案,不惜杀了自己仆从给我扣个杀人之罪,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青年的长眉锁了起来,他俯视着面前娇小的女子,好像一只面对猎物的猛兽,垂涎三尺。

    “钱,我为了钱。”

    傅景行并不能理解苏安然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平民对缺

    钱的恐慌。

    “想要钱你就想不到别的办法么?”

    “少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阿兰都快不行了。”

    昨夜沈兰病情又加重了,屋子里只有粗制滥造的煤炭,沈兰闻着就肺疼咳嗽,可不烧炭又冷得慌,会冻出更多毛病。

    苏安然想起阿兰就哭了起来,大夫说要用中原运过来的上好药材才能医治她,可是价格昂贵,一根小人参就要一两银子,一天一根人参,苏安然付不起。

    她都在想要不要卖掉那根金手镯,可这里的当铺都是吃人血馒头,顶多给她10两银子,撑不了多久。

    她一哭,他就没辙,只好喘了一口闷气,摆摆手。

    “让他起来。你出去吧。”

    苏安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双眼睛哭得微红,风韵更深。

    小厮对着苏安然磕头:“谢傅大人,谢苏姑娘。”

    高时进这边可就不好过了,这傅景行来了好些日子了,估计查账也查得差不多了。

    高时进虽然快马加鞭向皇都城的同僚们汇报了情况,暂时没收到任何消息。

    傅景行若是真查出来个啥,他高时进怕是得一人担责,才能保全高家和上面那些大人物。

    苏安然

    出去后,高时进便逮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房中。

    “本官且再问问你,你和傅大人真的就只有通房丫鬟和主子那点关系?”

    区区一个丫鬟,能让杀人不眨眼的傅景行就这么轻易放过污蔑他的小厮,这丫鬟可不简单。

    高时进才不相信,就只有点主仆关系,没有真心。

    “真的,大人,傅大人曾是奴的主子,奴只是为他暖床的卑微丫鬟。再没别的了。真能有什么,奴也不用被发配到这里来受罪。”

    苏安然认为自己说的是实话,她偶尔听到别家的通房丫鬟说,某某家的丫鬟爬了公子的床,还不喝避子汤,成功怀孕做妾;某某通房丫鬟,在主子娶了正妻后,便当了小妾,但主子就爱风骚丫鬟,不爱规矩的富家小姐,如此种种。

    也就是这些胡话,让苏安然异想天开,居然真的实践了,导致了一桩悲剧。

    她现在脑子可清醒得很,傅景行是前主子,对她没有任何旁的感情。她现在快要做高时进的小妾,未来她是属于高府的。

    “只是个丫鬟他能这么宠着你?你这样小娘子骗谁呢!再不说实话,本官把你卖到窑子去,让你干回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