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总管来了!”
“不是说明日才开始选么,怎么现在来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一定要在刘大总管面前好好表现,否则,过不了这一关,可见不着王爷!”
老妇人才来半日,还没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呢,她不禁跑下楼挤进人堆里一起往长街另一头望着,问道:“刘大总管是谁啊?他很厉害吗?”
有人回道:“你连他都不知道,他是王府里的大总管,王府许多事情都是他拿主意呢,听说这次选秀也是他先过眼,他选中的人才能有机会到王爷面前,让王爷亲自选呢!”
老妇人一听,顿时期待起来,她想着自己闺女是知县大人举荐的,说不得她闺女的画像早就送进王府了,这大总管定是来看她闺女的,这么想着,她不禁跑上楼吩咐她女儿再整整妆容衣服,又风风火火下楼,和人群一起期待刘大总管的到来。
人们原以为刘大总管来便是选秀提前了,也都让自家姑娘赶紧准备起来,不曾想,刘大总管过了四五家客栈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们失望极了。
她们越失望,老妇人就越得意了,刘大总管一定是冲着她女儿来的!
果不其然,刘大管事朝着她们这间客栈来了!
围在门口的夫人们都激动起来,待刘大总管一接近,便都涌上去:“大总管,看看我家女儿吧!”
老妇人正愁挤不到第一排呢,但见着刘大总管一个人都没理,三言两语就把这些人吓退了,她心中一喜,更加确认刘大总管是为了她女儿而来的了。
其他人一散开,老妇人便跑上去,说道:“大总管,我家女儿正在楼上呢,妇人陪您上去。”
岂料,刘大总管不耐烦道:“快让开!别挡路!”
老妇人傻眼了,竟不是来看她女儿的吗?
这些人一退开,他们也才看清楚,刘大总管竟跟着一位姑娘上了楼。
刚刚她们注意力全在大总管身上,竟没注意到那女子。
老妇人心里打鼓,可此事事关她女儿的前程和她的荣华富贵,她胆子大,三两下追了上去。
一上楼,她竟见到刘大总管进了她们对面的房间。
她愣住了,这不是那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那伙人吗?她们有何面子,竟能让王府大总管亲自来见?
她不禁想凑上去听,然而房门一关,两个小厮守在门口,两人当即挡住她:“干什么?”
老妇人讪讪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没人料到,他们眼中的刘大总管此刻正如惊弓之鸟。
刘原透着纱幔,看着主位上女子若隐若现的容貌和仪态万千的气势,愣住了:“公主,真的是您!”
幼菱抱着胸说道:“刘原,三年不见了,你好大的架子,一出现就轰动了整条长街,现在见了长公主殿下,也不记得行礼了么?”
被堵住嘴的城门侯,闻言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地看着帘后之人,她、她、她是长公主?他竟然抢了长公主?!
幼菱一记手刀拍过去,陆甲立刻垂着脑袋,人事不省了,她哼了一声:“敢偷听!”
刘原刚刚是太惊讶了,此刻被提醒,当即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奴才刘原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管公主是不是长公主,就凭公主与王爷的关系,他就是和尊重王爷一样尊重公主的。
思韵对公主禀道:“公主,王爷不在王府,所以奴婢请来了刘原。”
刘原跪行两步上前,解释道:“公主,王爷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幼菱也有些不满了,吴王用公主的画像选妃已经很僭越了,现在公主派思韵去叫他,他还不来,她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吴王爷忙着选美人,没空来拜见长公主了么?”
刘原冤枉极了,替自己主子解释道:“王爷没来,是因为他去救长公主殿下了啊!”
幼菱嗤笑一声:“我们公主就在这里,他去哪里救公主?”
其他人也都觉得荒谬。
刘原急忙说道:“奴才的意思是,王爷受奸人蒙蔽,以为长公主有难,所以赶去相救了......”
白韫宁走到他身侧,问道:“怎么回事?”
刘原见公主没有进一步怪罪的意思,这才略略放心,说道:“两个时辰前,王府收到一封匿名书信,说是长公主殿下在他们手上,让王爷独自前去雾隐山,否则他们就要杀了长公主殿下。”
幼菱不可思议:“你们傻啊,他们说你们就信了么?”
刘原道:“幼菱姐姐有所不知,随着那封书信一起来的,还有长公主殿下的一根白玉簪,我们王爷一眼便认出来了,所以才信了。”
长宁公主的玉簪通常只有一种款式,簪头刻着祥云,玉身再无其他装饰,也无一丝杂质,极其简单,但也别具风格。
这样的簪子有十多种颜色的,而白玉簪因戴的最多,有好几根。
思韵平常为公主打理发簪,她不禁疑惑道:“可公主的发簪并未遗失过啊。”
白韫宁凝了凝眸:“不,有一根我曾扔了。”
当初她为了霍霍苏正卿的名声,故意塞给了他一支,但他后来告到皇帝皇后面前,那根簪子也做了证据,出了宫后,她便扔了那支簪子。
思韵一惊:“这么说来,那假的苏正卿也在安曲城!”
白韫宁目光一冷:“刘原,带路,去雾隐山!”
“是,公主!”
刘原在前面领路,但没想到,他刚走出房门,便有一人扑上来,拉着他道:“刘大总管,您看看我的女儿,跟画像长得是一模一样呀!”
慌乱之间,刘全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果真和长公主有几分相似,他暗暗一惊,可此时他哪里顾得上,更怕再被公主身边的姐姐数落,便连忙让人把她们拉开了。
眼见着刘大总管像是小厮一般在前头为臭丫头一行人领路,她一颗心直坠谷底,心想他们一定是去王府的,完了,她做不成吴王的丈母娘了。
她不禁咬牙切齿,定是这什么刘总管收了她们的贿赂,这才给她们走了后门!
她定要去有司衙门去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