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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新的要求

    约么两刻钟后,珠世熄了火,小心把里面煮过的药材捞出来,而后过滤掉药汁中的药渣,再将黑中发褐、熬煮浓稠药的汁倒进小碗中,轻轻摇晃使其稍稍冷却。

    药的苦香随着温度下降略微散去了些。

    无惨探头看看,又把头缩回去,从另一边远远的绕到炼狱桐寿郎一侧,找了个离小炉较远的位置坐下。

    看着更苦了,天呐。还好不是他喝。

    按理说,从小是个身体孱弱、是个病秧子兼药罐子的鬼舞辻无惨不该害怕喝苦药,无惨也接受了那些记忆,早该习惯了才是。

    但就像成为鬼后,恢复健康的鬼舞辻无惨异常痛恨有人说他看起来“生着病”“命不久矣”一样,可以摆脱苦涩药汁的无惨自那以后也对任何带着苦味的东西全都敬而远知。

    反正自成为鬼后,无惨便再也没有生病过,自然也不用再吃又苦又涩的药。

    待药汁降温到稍烫的温度,珠世让无惨搀扶起榻榻米上昏迷的剑士,她则掐住他的下颌使他张口,将汤药一点点喂进喉咙。

    肉眼可见的,炼狱桐寿郎本就紧皱着的眉目皱的更痛苦了。

    等到药一滴不剩的全被喂进了剑士嘴里,他紧闭的眼睫毛已经不断的颤抖起来,不多时只听见剧烈的一阵咳嗽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紧接着是一连串粗重的喘声和隐约的干呕。

    他终于醒了过来。

    无惨几乎要同情了。

    一定极其难喝。当药苦到了一定程度,舌头和喉咙就会被刺激到想吐。这都是无惨的经验之谈了。

    他猜炼狱桐寿郎能醒来,得有一半儿原因是被味蕾过激的酸苦味觉刺激醒的。

    “我.....咳......”

    炼狱桐寿郎一睁眼,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鬼王。

    玫红眼睛的鬼一改他昏迷前与他对峙时冰冷阴沉的态度,正盘膝半坐,兴致勃勃的盯着他瞧:“如何,桐寿郎?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

    “.......”

    炼狱桐寿郎实实在在的愣住了片刻,不得不花些时间整理昏迷前和昏迷后现状的因果关系。不过他的身体反应却很诚实——他条件反射的去摸腰间的日轮刀。

    “你的刀不在这儿。”无惨贴心的提醒他。

    炼狱桐寿郎摸了个空,混乱一片的头脑终于逐渐清明。

    而他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你......”剑士的脸上头一次现出了动摇和慌张。他立即伸手摸向自己口中的牙齿,眼瞳因无比的震惊和愤怒颤抖,嗓音嘶哑的厉害。

    喔.....也许也是因为被灼烧的喉咙尚未完全恢复吧。

    炼狱桐寿郎摸到了他尖锐异常的尖牙犬齿。

    锋利的鬼牙轻易刺破了他的指腹,令他本就不稳的呼吸更加紊乱。

    “鬼舞辻无惨......你把我变成了鬼!”像一头困兽在绝望的嘶声低吼。

    很难形容炼狱桐寿郎此时的不可置信与绝望痛苦吧,甚至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针对无惨如何,而是......

    他是否已经吃了人?是否已经在无知觉的时候伤害了曾发誓要保护的无辜者?是否做下了无可挽回的.....

    “安心。”无惨好心的安慰他,“你没吃人,最多喝了点血。还没有人因你死去。”

    说着他还有点可惜,这只炼狱没有被鬼血洗去记忆.....虽然无惨不会强迫他吃人,但若是失去记忆,想必他现在会好受的多吧。

    “无惨......”炼狱桐寿郎又咳了两声,咬着牙,低声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可能为你所用。”

    他绝不会背叛鬼杀队,背叛主公。

    哪怕是死,他也不会作为一只鬼,去伤害曾经的友人和同伴。

    无惨不太在意的“嗯”了声,不见被忤逆的怒气,反倒很快的答应:“好啊。本来也不用你做什么。”

    太过干脆的回答却轮到炼狱桐寿郎愣住,感到困惑了。

    他现在虚弱无力,根本无法对无惨构成任何实质的威胁,犹疑片刻后干脆慢慢放松身体,撤下了警备状态,唯有双目依旧炯炯有神,不带畏惧的直视着无惨。

    “那么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把我变成鬼?”

    如若不是为了套取鬼杀队和产屋敷家族的情报......猛然间,炼狱桐寿郎悚然一惊!他忽然想起曾经斩鬼时得到过一个模糊的情报。

    无惨......似乎能读取手下鬼的思想!

    尽管这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模糊传闻,然而如果属实,无惨自然不用他配合也能得到鬼杀队大本营所在、!

    主公、会有危险!因为他.....

    无惨这时却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颇有些没好气的意思,“别乱想了,没你想的那么糟。”

    他的举动算是证实了关于他能够听到属下之鬼内心声音的传闻。可他紧接着却抱怨似的说了一连串的话:“我确实能经由你直接得到产屋敷家的所在没错。但那只乌鸦早早就飞回去了啊,我能想到的,产屋敷自然也想的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家主公必定早就转移走了。”

    要是产屋敷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无惨怎么可能找了数十数百年,连一点他们的尾巴都抓不到?

    剑士又一怔,提起的心缓缓落下,却更困惑不解。

    “那你究竟.....”

    强行留下自己的敌人,为了什么?

    无惨.....反而稍稍移开视线,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只是一时冲动吗?类比的话——嗯,就跟看见路边有只猫,实在心喜,当即过去不顾猫的意愿拽着人家爪子喊“这有只猫家人们!他想跟我回家!”那副画面一样。

    虽然无惨自认这理由十分充分且正当(他的立场而言),但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大约会觉得这鬼王多少有点病的。

    无惨拢了拢袖口,借小动作迅速转移话题。目落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珠世身上,装作若无其事地严肃问道:“这毒算是已经解了吗?还是需要继续服药。”

    “.....如果还感到不适,过后再服两次就好。”珠世没抬头,慢慢的回答,“两次药之后,就是以鬼的自愈能力,也会自行痊愈的。”

    炼狱桐寿郎这时才将注意力集中到在场的另一只鬼身上。他刚才并非没看到她,只是鬼舞辻无惨的存在感太强烈,让他疑心又担忧,生怕无惨会有所动作,以至于无暇顾及其他。

    然而令剑士暗中意外的是,在目光相触的一瞬,他仿佛在这位女性的鬼雾紫色的瞳中......捕捉见了复杂而深切的同情与哀怜。

    但珠世什么也没对他说,只是那样深深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收拾她带来的东西。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之后,她还算客气但疏离的跟无惨请示,便打算离开。不过无惨想了想,还真想到了一些其他急需珠世帮忙的事情。

    无惨就起身,轻轻招手,把珠世叫到房间外面。他靠倚着门框,低头靠近珠世耳侧。

    “关于克服阳光的药,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取得进展,那就放一放。现在我有其他的事需要你做。”

    不等珠世听到后瞳孔放大,流露出惊愕抬头,就听无惨继续道:“我要你帮我研制两种新的药物。”

    “可以在猎鬼人面前遮掩鬼的气息的药,以及、令鬼可以不必吃人就能活下去的药物。”

    “你能做出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