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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消灭罪证

    耿燕州因赵玄辙这一番话而猛地一怔,随即转过弯儿来,知道他是要自己假意放弃柳砚清,以朋友的身份与齐珩昱相交。

    但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利用柳砚清。

    他内心有些动摇,却又禁不住犹豫。

    赵玄辙目光微转,趁热打铁,状似不经意地喃喃:

    “姑娘家总是没什么主见的,尤其是她们一旦入了宫门王府,就满心满眼都是那在外风光的男子,压根儿就不知道,他的江山,是踩在别人的头颅上得来的。

    耿公子如此才更要及时将她拉出泥潭,至于用什么手段,那都不算是事儿。”

    只要初衷是为她好,对,初衷是为她好。

    耿燕州暗暗咬牙,似乎随着赵玄辙的话,自个儿也说服了自个儿。

    如此,赵玄辙算是投其所好,只一盏茶的工夫,就将耿燕州脑子里少有的那几根弦儿拨弄过来,全听他那些个鬼话了。

    而摄政王府内,齐珩昱自昨日回来便没再出门,只待在逢春楼的书房里翻看着什么。

    直到了午饭时候,福安上去通报了两回,得到的回应都是再等一等,令那提着食盒的丫鬟立在路旁,上也不是、走也不是,可急

    坏了。

    柳砚清陪着赵锁欢用过午饭,闲转至逢春楼旁的池边时,见了福安,这才知道齐珩昱不光是忙得顾不上正经吃一顿饭,就连昨天晚上都不曾好好儿歇息,似乎只和衣在书房过了一两个时辰。

    “前些日子虽忙,好歹还按时吃着睡着。我还当先前的案子过去之后,他能放松一段时间呢,怎么这就绷紧了,连吃饭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了?

    看来是得往他身边专放个端饭的丫头,时时刻刻提醒着吃睡才好。”

    她一向不甚过问齐珩昱的公事,饶是过去在他手下做协查时,她也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旁的是一句都不曾多问。

    但或许是有孕之后身子沉了,连带着心里也不再将事事都看得开,总爱胡思乱想,遇上这种事儿,柳砚清便忍不住就要担忧。

    一旁的赵锁欢见她面色不悦,也已并不在意她刚才无意中提起的德亲王一案,只笑着宽慰道:

    “这种事让底下的人去说,难免要惹人心烦。柳姐姐若是实在担心,就上去瞧瞧吧,反正摄政王对谁动怒都不会波及你的。

    总归他已经没日没夜在里头一整天了,也该趁着机会歇一

    歇。”

    福安闻言立刻躬身称是:

    “阜阳县主到底聪敏,奴才可是昨儿就愁了许久。主子不许人上去打扰,奴才也没敢再试探。但若是夫人现在前去,他断然不会动怒的。”

    齐珩昱的脾性他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犟得跟什么似的,但他对柳砚清的偏爱又是府中众人有目共睹的。

    凡事只要一涉及到柳砚清,甭管他之前把话说得有多死,也当真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劝主子歇息吃饭的活儿旁人干不了,但这身怀六甲的夫人一上去,保准就能成。

    柳砚清听着身边这二人一言一语的奉承,不由得也笑了,而后没一句废话,点了点头径自接过旁边那丫鬟手里的食盒,直往逢春楼上去。

    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头传来你一声很不耐烦的“啧”,她赶忙开口把即将发飙的齐珩昱那脾气压了下去:

    “珩昱,我才从楼下过,听福安说你今儿还没吃东西。这午饭的时候已经过了,饭菜再在食盒里捂上一阵子,怕是菜色就不那么好看、也不热乎了。

    你要不打开门,容我将这些放进去,瞧一瞧爱不爱吃?”

    自从打江南回来

    之后,柳砚清是十分乐于将齐珩昱温温柔柔地捧在手心的。

    他虽比她大两岁,自小就能料理自个儿,但中间这十余年吃的苦却比她多得多,本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年纪,也都磋磨在了孤苦伶仃的日子里。

    因而一想到这些,她就不自觉地想要在方方面面的琐碎之中,弥补他未曾得到的温存。

    譬如现在,齐珩昱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柳砚清闪身进去,便将手里的食盒搁在桌上,一层一层将饭菜端出来,哄孩子似的劝他多少用些。

    被书案上那一堆密报、奏章磨得焦头烂额的齐珩昱在门前愣了一瞬,旋即也跟着往饭桌边走,唇角难得地牵起一丝微笑,疲惫的神色也缓缓松快了些。

    她的身形这几日愈发沉了,明显隆起的小腹被襦裙一遮倒是也能掩个一二,但提食盒的动作还是不如过去灵巧。

    齐珩昱反应过来,忙着过去接她手上的活儿,一边摆饭,一边顺手拈了一只蜜渍樱桃塞进她嘴里,佯作责怪:

    “外头的天儿还是热,你吃过午饭不在灵均堂歇着,跑出来做什么?”

    散散步倒也罢了,怎么还提着食盒楼上楼下地走

    。

    他不免又要脱口责备底下的人,但思及她的性子,后半句在心里转了个圈儿,没说出来。

    柳砚清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拉着人坐下,吐了嘴里的樱桃核,将筷子递给他,闲闲道:

    “自从有了身孕,就总觉得一天三顿饭都吃不够。方才出来闲逛,瞧见给你送饭的丫头,这馋虫便又勾起来了,便抛下阜阳县主,独自上来给你送饭,指望着再蹭一口吃呢。”

    齐珩昱这才笑着算作接受了她的说辞,可筷子在饭菜里挑挑拣拣半晌,也还是没什么胃口似的。

    在柳砚清关切的目光下,他终于还是不再一个人扛着心里的烦躁,指着案上那一堆摊开的纸笔叹了口气:

    “才送走一个德亲王,敦亲王府又出了事。人人都以为我是存心与宗室子弟过不去,都要我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敦亲王那儿子,竟在边境倒卖军火!

    这都不是灭自个儿威风、长他人志气了,他是给敌国送枪炮,我也真是不知道他是蠢还是坏!

    敦亲王府有的是钱,敦亲王现在已经在想尽办法消灭他儿子的罪证,我这些密探,竟连一份完整的文书都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