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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哪里来的谬论

    阿虎见状急忙将人拦下:

    “大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京中之事自有官府解决,再说有摄政王在,柳姑娘是不会受一点儿伤害的。我瞧着柳姑娘能替摄政王挡箭,摄政王必定也是能保她周全的。”

    自家大哥是什么心思,这么长时间了,即便阿虎再年纪小、再心思愚钝,也都瞧出来了。

    只是他更清楚的是,柳砚清明摆着是齐珩昱的女人了,看那两人惺惺相惜的劲头,虽说中间有些纠葛和误会,但要想将他们分开,怕是也难。

    再说或许正因为有那么些纠葛和误会,两人才愈发难以割舍对方。

    任凭耿燕州是如何倾心痴情,这男女之间的事儿,又不是走镖,谁能耐大,货物就能落到谁手里的。

    阿虎也没法儿看着耿燕州犯傻,他们这帮人是什么身份,他们自个儿再清楚不过了。

    同齐珩昱抢女人,岂不是逼着他出手教训他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吗。

    可耿燕州已经一条道儿迷了心窍,只顾着气愤,压根儿就没听明白阿虎话里话外的这些意思:

    “他不会让柳姑娘受委屈?我看他是想享受齐人之福,哪里还顾得上柳姑娘委屈不委屈!

    你不曾听说吗,那阜阳县主都已经住到摄政王府去了,连她父亲犯事儿、斩首示众都没能影响到她。人家该是县主还是县主,该住摄政王府还住摄政王府,这说明什么?”

    阿虎有些懵地看着大哥气急败坏,半晌只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这些除了能说明齐珩昱这个人还是尚存一点儿善意的,旁的还能说明些什么。

    “笨!”

    耿燕州将手里茶盏的盖儿往桌上一拍,险些拍碎了,又对着阿虎恨铁不成钢道:

    “你几时听说过齐珩昱对哪个女人如此放任的?说明什么,说明他贪图美色,看上那阜阳县主了!莫不说两人之间还有过婚约,便是没有,我瞧着也快了。”

    否则他将一个罪臣的孤女放在府里日日看着,能是什么居心?

    耿燕州是个粗人,但现在也不难想象着话本子里那套往齐珩昱身上安。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是人人唾弃的罪臣之女,被他留在身边,享受着人世间最后残存的一丁点儿温暖,久而久之,可不就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吗。

    可怜那怀身大肚的柳砚清,妻变为妾,妾变为……变为连个名分都没有的姑娘,在摄

    政王府里看着他们二人眉来眼去、两情相悦。

    自诩已经十分了解柳砚清的耿燕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若不是为了孩子,又怎么会这般忍气吞声、留在京城看丈夫另寻新欢呢。

    “阿虎,我必须要去一趟京城,无论如何,我要把柳姑娘带回来。我在这儿,祁老先生也葬在这儿,这儿就是她的家!”

    什么摄政王府,什么齐珩昱,有何颜面将她留在身边!

    正气在头上的人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更别说耿燕州那么一个倔脾气,山贼土匪头子当惯了的人,认准了一条道儿便走到黑,哪里还肯听旁人出谋划策。

    阿虎只能依言为他准备好了马车和干粮,他便是连中间歇息住驿馆的时间都没留,当天下午便直奔永宁城去,连夜赶路,丝毫不知疲惫。

    殊不知被他放在心里、肖想出那么些可怜戏码的柳砚清,这几日却是陪着赵锁欢出出进进,想遍了法子逗她开心。

    反倒是齐珩昱为了避嫌,也因宗室众人闲言碎语尚未平息,已经在宫中留宿三日不曾回府了。

    耿燕州的快马进了永宁城的城门时,

    柳砚清正吩咐了摄政王府的乐司请了曲艺班子来,在府中闲置了好几年的戏园子里排了几出短戏给她瞧,也借此为赵锁欢解个闷儿。

    台上的戏还没唱完两句,菀橙便急着从外头院儿里跑进来,伏在她耳边道:

    “夫人,江南的耿大哥来了,先在门前着人进去叫的奴婢。可一见面便没个好气儿,质问奴婢是如何看护您的,竟让一个外头的女人骑到了您的头上。

    奴婢听着,他似乎说的是……阜阳县主。”

    她一面说一面压低了声音,最后一句时,更是低得几乎听不见,顺带还抬眼瞧了瞧桌对面捧着一盏茶、心不在焉听戏的赵锁欢。

    柳砚清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招呼小满过来看护好县主后,借口说是前几日才又接手的回春堂账上出了岔子,要到前头去见见掌柜的,这才转身跟着菀橙离开戏园。

    大门前头,是耿燕州焦急张望的身影。

    见柳砚清出来,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大步上前迎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满腔的怜惜:

    “柳姑娘在京城受委屈了,可恨我前儿才得了消息,没能早些来站在你身边。”

    柳砚清怔了怔,联想菀橙刚才同她说的

    那话,忙带着人往一旁的墙根儿底下走。

    幸而齐珩昱进宫去不曾回来,否则就耿燕州刚才那两句话说的,他那拈酸吃醋的劲儿可不就又要上来了。

    待都站定了,她面上才勉强带了丝笑意,装聋作哑道:

    “耿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在京城过得好好儿的,摄政王府里百八十个奴才伺候着,哪儿就受委屈了?

    该不会是阿虎那孩子出去道听途说,没把事儿听全就着急同你讲了,惹得你上火吧?”

    谁知耿燕州压根儿就不吃她这一套,还执拗着自己心里想的那些,认准了柳砚清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你不是个贪图富贵享受的人,要那百八十个奴才伺候,应当也并非你的本意。我知道你要的是一颗真心,他齐珩昱既给不了你,又将你霸在这里做什么呢!”

    “谁说本座给不了她一颗真心?耿公子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谬论,竟星夜兼程赶来硬往我家夫人的脑子里灌?”

    齐珩昱不悦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柳砚清带着些懊恼地转身一看,见他正将马儿的缰绳交到福安手里,而后快步走了过来,顺手将她揽在怀里,宣示主权般盯着对面的耿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