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71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齐珩昱和福安却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已经先到了镇抚司,两人这会儿才刚刚由远及近,在德亲王府周边搜寻了一遭。

    最后走近大伙儿都以为早就空荡荡的德亲王府时,女人孩子的哭声就那么突兀地传进了齐珩昱的耳朵,令他霎时一惊。

    福安同主子对视一眼,心中也是疑云窦起,不过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得到齐珩昱点头之后立马轻手轻脚去推德亲王府的大门。

    今日到王府里拿人的时候,因是临时决定的,所以也便稍微有些混乱。

    里头的三进院子都贴上了封条,唯独大门敞开着,也不知邹莲是何时跑回来的,底下的人也算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

    此刻的邹莲并不知道自己自作聪明回到德亲王府是死路一条,还靠在书房的案几旁,居高临下地瞧着被她绑在一边的女人和孩子:

    “哭什么,我又不是没给你们吃喝。你男人是替王爷去办事,等王爷回来了,他自然也就无恙,到时候你们一家人拿了钱岂不逍遥?”

    “骗子!”

    原本低着头的女人闻言即刻瞪着她,一面凑近了想要尽量把孩子护在自己身前,一面却

    竭力想要装作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伸长了脖子怼道:

    “我都已经听人说了,你们压根儿就是草菅人命的恶鬼!陈二也说是替你们办事的,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不知死活。他的妻子孩子失足落水,你以为我们就真信他们是失足吗!

    你们到底用这套说辞哄骗了多少无辜的人为你们卖命?德亲王,他不配一个德字!”

    邹莲看着震怒的女人,丝毫不觉着她的咒骂是落到自己身上的。

    反而在那骂声落下之后,她还并不在意地笑了笑,似乎在嘲讽那女人做的无用功:

    “配不配的,也不是你们这些低贱的下人说了算。你男人乐意为王爷卖命,愿意为了那点儿银子将你们母子送到我手上来,你该怪怨的是你那个没本事的男人啊!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焦灼,他和陈二不一样,不会有去无回的。

    他手上拿捏着的人,可是齐珩昱的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虽说是个已经失宠和离的夫人,但她腹中那孩子也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不怕齐珩昱不因此妥协。”

    齐珩昱和福安主仆二人一间一间屋子地听声响,查到书房外头时,恰听见了邹

    莲这张狂的话语。

    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座竟不知道,德亲王府连一个妾室的手段都如此高明,那堂堂德亲王是如何沦为阶下囚的?

    既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将陈二放出去时就该要了本座的性命,可你们没有。所以姨娘今日说出这样所谓万无一失的话,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吗?”

    他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口中凉凉的语气却不曾掩住面上的怒意。

    敢算计他齐珩昱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死在了他的手下。

    而敢拿他的夫人和孩子作威胁的,这邹莲是第一个,也会是让众人都不敢再次肖想此事的最后一个。

    “福安,将屋内的人统统拿下,押回镇抚司!”

    随着邹莲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福安应声前去,三两招便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如她捆绑底下那母子二人一般,以相同的手法拣了桌上的一根麻绳将她捆了起来。

    “你最好是想清楚,要不要告诉本座,柳砚清在哪儿。”

    齐珩昱强压下心里想要将面前这人脖子拧断的冲动,一字一顿警告她开口。

    谁知邹莲听罢这话,忽然就又放松了下来。

    如此看来齐珩昱还不知道柳砚清的下落,更不是因为在镇抚司见过了她,才转而来抓捕自己的。

    所以她的底气不免硬了起来,失笑道:

    “摄政王那么有本事,怎么连这样的小事儿都要问妾身才能得到答案呢?说不准是她们家男人嫌我银子给得少,半路上将人收为己用了,可能这会儿正赶往您那儿要赎金呢。”

    邹莲扬起下巴指了指仍歪倒在地的女人,那女人慌忙以手肘撑起身子,咚咚磕头:

    “摄……摄政王明鉴,我家夫君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又怎会光天化日之下去绑架您的夫人啊!是她,她胡说的,她栽赃!”

    齐珩昱无心听她们二人把脏水泼来泼去,目光转至邹莲面上,见她不紧不慢,倒也不像是已经对柳砚清做了什么的样子。

    可老这么踢来踢去不说真话,他也没那个心劲儿去等着,等福安唤来了附近府衙的人一同将邹莲送往诏狱时,他忽然有个念头一闪,抬手叫人将她转送去镇抚司审理案子的公堂上去。

    “德亲王应该庆幸,他那样的人竟还能得邹姨娘这么一位肯为他豁出去的良妾。只可惜,

    按照本座的观察,他似乎并不在意你会跟着他有什么灭顶之灾。

    甚至他的女儿,他也不曾过问半句。邹姨娘不妨跟本座去看一看,那个人是否值得你这般拼死拼活救他出牢狱,而后再考虑要不要听本座的话、说出人在哪儿。”

    邹莲蓦地抬头,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被闯进来的几个大汉架起来,扔上了门前的马车。

    齐珩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晦暗地落在地上那战战兢兢的母子身上,忽地想起宗室今日说他不择手段,罔顾人命,不由得牵起唇角冷笑一声。

    罔顾人命?

    人人都说他过去杀伐决断是因为无牵无挂,所以游戏人间。

    而现在,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家人身上,他便更加不会心软。

    无论那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受谁胁迫或是指使,他只能看得到他们已经伤害了柳砚清的结果。

    他要在他们身上加倍地讨要回来,又怎会耐心分辨谁是主谋、谁是无辜?

    “把这母子二人也带回镇抚司,给本座严加看管。既有人拿本座的妻儿作威胁,本座也不介意使一使这同样的下作手段,看看是谁先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