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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真凶是阜阳县主的父亲

    “大人!摄政王那日送来的两个匪徒,其中之一松口了!”

    许是柳砚清刚才带着珠娘去见他,又推心置腹地同他说了一番话,他想明白了,又担心女儿的安危,便急着将一切都吐口,哪里还能等到晚饭的时候。

    “好,即刻准备纸笔送下去,他说了什么,统统画押。”

    座上的人一听便要站起来,但转念一想,审问父亲的场面,终归是不能让女儿瞧见的。

    珠娘现在又只对她颇具信任,她不好搁下孩子一个人前去,便招手叫住正要领命离开的侍卫:

    “让典狱先盯着人做足了笔录,你们委派一人去府上请摄政王来,我就在公署,他来之前,你们有什么事儿都到这里来寻我就成。”

    晌午才过,想必现在婚宴已毕,余下的就是福安他们在新房里闹腾玩乐了,齐珩昱应当也不会参与他们那些欢快的游戏,现在将他叫来,也不会影响什么了。

    柳砚清思索着,吩咐好这些之后重新坐回椅子上,将刚才没递过去的那盏牛乳放到了珠娘手边:

    “吃吧,先垫一垫,马上就能跟爹爹一起回家了。”

    因珠娘母亲和弟弟被杀一案,还须等到底下那男人

    供出刺杀齐珩昱的幕后主使,才能推断究竟是谁干的。

    所以这会儿她们二人能做的,也只有静候佳音了。

    但齐珩昱却是早就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宗室众人身上,尤其是连赵锁欢都第一时间怀疑的,她的父亲德亲王。

    救下珠娘的时候是在城墙根儿下,他的人盯了好几天才确认了牢里那两个人的家眷都在什么地方。

    但正当他要去把人接走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杀了其中之一的妻儿。

    好在那家还有个小姑娘是早慧机灵的,出门卖菜不曾早归,回家之后发现母亲和弟弟正被人往湖中扔,第一时间不是大声喊叫,而是静默着从家中逃跑。

    这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虽很快被人追上灌了哑药,但齐珩昱的人截得也很迅速,没有让他们彻底将珠娘灭口。

    至于让她敲登闻鼓告状,特意安排在宗室和摄政王府都忙忙乱乱的这天,也是齐珩昱有意为之。

    只因原本在众人心中是只会欺压良民的镇抚司,忽然开始受理他们的诉状,百姓也觉着稀奇。

    所以每每有人敲击堂前的鼓,总会乌泱泱地围上去一大群人,一面听苦主有什么诉讼

    ,一面盯着上头的官员是否真的一心为民做主。

    这样一来,若是大张旗鼓让人去敲了,德亲王府也一定会早早注意到,难免打草惊蛇。

    因此齐珩昱才出此下策,利用福安和菀橙成婚之日,转移永宁城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后又特意选在了宗室祭祀的日子,让德亲王也没法子早早分心。

    此刻听闻那匪徒已经松了口要供出一切,他倒是也并没有多么的意外。

    只问了几句那小姑娘和秉笔女官是否安好,就随着前来禀告的侍卫一同回了镇抚司。

    一番审讯下来,才得知珠娘那父亲本姓陈,人称陈二,原是德亲王府门客之子。

    后因宗室门客之风断绝,已经娶妻生子的陈二只好跟着老父另立门户,却因没学到什么本事,整日游手好闲,老父亲过世之后,他便全靠妻子养活。

    近来也是德亲王从中游说,将他落到这步田地的原因归咎于齐珩昱当年暗地里推波助澜、令宗室不再豢养门客。

    急于出人头地的陈二也是因此才迷了心窍,听从德亲王指挥,认为只要杀了齐珩昱,他们这些旧时门客的后代便能重回宗室、光耀门楣。

    只可惜,从头到尾

    他们都只是被人当了枪使。

    陈二在供述德亲王所作所为的口供上签字画押之后,一直垂着的脑袋这才抬了起来,头一次直视了齐珩昱的眼睛:

    “摄政王,小的还有一事相求。今日那位带着珠娘的夫人,曾许诺倘若小的说出实情,便允许小的与家人团聚。不知摄政王是否能做主,兑现此言。”

    齐珩昱愣了愣,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怜悯,随即低下头去整理那口供。

    半晌,快要离开时,他才缓缓起身回应道:

    “你的妻子和儿子,据镇抚司巡查,已经落入湖中溺死。仵作验尸之后也得出了结论,母子二人身上并无伤痕,确系失足落水。”

    在陈二的表情霎时间坍塌下去之后,他顿了顿,似乎于心不忍一般,重新解释一番:

    “不过珠娘今日来击鼓鸣冤,就是为了还她母亲和弟弟一个公道。她瞧见了真凶犯案的过程,只要你明日也在堂上亲口作证,就不愁扳不倒德亲王、为他们母子报仇。

    届时本座保证,让你带着珠娘远离永宁城,你父女二人只管去过自在日子。”

    陈二似乎听进去了,连连点头。

    可又好似沉浸在妻儿一夜之间全都暴毙

    的悲痛之中一般,半晌都没再抬起头来。

    直到齐珩昱交代人将他带回牢房,他也还是那副行尸走肉似的样子,不再有方才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同他讨要“许诺”的劲儿。

    等他缓步踱回公署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

    柳砚清正坐在案前翻着一本什么书,闲闲靠着椅背,反倒是那个胆小的珠娘竟蜷在屋内的软榻上睡得正香。

    见齐珩昱进来,柳砚清忙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嗓音同他道:

    “她刚经历了这么多,战战兢兢,想必已经好几日没有睡个囫囵觉了。我才安顿了她一些点心茶水,让她睡饱了,明天也好在公堂上有些用处。”

    她自知齐珩昱一定是拿到了关键的口供,笑着让人坐下歇歇,而后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否推出了真凶。

    “阜阳县主赵锁欢的父亲,当朝的德亲王。”

    齐珩昱没有多余的解释,也并没有去占她的圈椅,顾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很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就仅仅是这几个简单的字,也足以让柳砚清觉着天旋地转。

    “那当日,阜阳县主到江南去,住到我那儿,又引你去,也是因她父亲教唆而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