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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圣旨,成了这一夜所有闹剧的收尾,太子被废,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原本病重的庆帝在沈重的人杀进皇宫后,就命高公公带着这道旨意来了金殿,那宣旨的声音在金殿上回荡了许久,震耳欲聋。

    太子直接泄了气,跌坐在地,双眼失神,等到侍卫进来将他押着出去时,他突然大笑起来,显得无比疯癫。

    那笑声在皇宫久久不散,甚至走了很远依然可闻,等到安静之时,金殿上剩下的众人,该被收押的收押,该被放的被放。

    萧续坐在轮椅上,目光落在了高位上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王座上,眸中却淡如茶,不起半分波澜。

    “沈将军救驾及时,不止解了宫里的危机,也算是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还得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萧续这才跟沈重说上一句话,只是微微拱手,显得无比尊敬,话里话外皆是如此。

    沈重立马一副愧不敢当的神色,忙道:“殿下言重了,此乃臣之本责,应当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逾矩的地方,总是高公公站在那,也并不觉得他们二人会有什么猫腻。

    沈重却没有要多留的意思,只见他对着高公公微微拱手道:“宫中叛军已经全被降服,但城中依然有叛

    军流窜,贼人不除,京中便不得安宁,末将要职在身,便不在宫中多逗留,劳高公公替末将向陛下禀明此事。”

    “杂家会禀报给陛下的。”高公公对沈重倒是尊敬些的,毕竟刚刚是他带兵解决了宫中解难。

    京城中,在沈重的兵马进了城后,除了杀进皇宫的兵马外,其余有不少人被派到京中对付叛军,这会儿京中的叛军大多已经被控制住了。

    沈重回府时,见着门前堆积的尸体,心头不由一阵心慌。

    “夫人,姩姩!”他人还未进府,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彼时沈知书正跟着沈知礼清点着府里的伤亡情况,见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父亲皆不由一愣。

    “父亲?”沈知礼话音里带着些诧异,“父亲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宫中的事可都解决了?”

    只是沈重直接忽略了自己儿子的话,进了府就直奔沈知书去,尤其在见着自己女儿一身血污时,更是把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

    沈重紧张兮兮得话从嘴里不停念叨出来,“姩姩可有哪儿受伤?怎的身上这么多血?我家姩姩真受苦了。”

    沈知书见状,心头一暖,却也觉得有些好笑,她按住了自己父亲的手,安慰道:“父亲,我没事,

    身上的血都是叛军的,一点伤都没受。”

    沈重这才松了口气,“你母亲呢?可还好?”

    “都好着的,府上只有些侍卫受了伤,其余人都好着的。”

    这回,他是真放了心,于是转头看向同样被溅了一身血污的儿子,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说早些回来,结果还得是你妹妹动手。”

    沈知礼默默摇了摇头,果然,这回来之后,自己这个儿子在父亲心里都排不上号了。

    “父亲,刚刚多亏了阿兄回来及时,不然仅凭府上的侍卫根本抵不住叛军。”沈知书适时出来解围说。

    “为父也是在解决完宫里的叛军后,就着急赶了回来。”

    沈知书却从话里听到了重点,忙追问道:“宫中叛军已经全都解决了?那太子与昱王呢?”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太子了,前太子被废,如今就只有昱王一人。”

    这番话实在震惊了在场几人,就是沈知书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这么快就被废了,那这岂不是说明,庆帝的病重很有可能是假的?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叫她知道当下这个情景,明面上太子被废是一件好事,可其实并非如此。

    如今沈家成了救驾有功之臣,可这也会引起庆帝的忌惮。

    而上

    一世时,她清晰的记得,庆帝在此时已经驾崩,而并非病重,如今连这病重也是装的,她一时有些不知道接下来安排好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不出沈知书所料,第二日,庆帝就自己打破了病危的谣传,亲自上了朝,朝堂之上还嘉奖了沈重此次救驾有功,赏了不少真金白银。

    只是在朝中时又有意提及了此番去西北大营还有京城外不远处的军营,认为沈重一人统管全军实在辛苦。

    这话一出,旁人眼中,这或许是在体谅臣子,可有心之人却知道,陛下这是开始忌惮沈家的兵权了。

    下了早朝后,萧续并未急着出宫,而是转身去了地牢。

    地牢之中自己尚且留有的唯一挂念,可就是太子了,如今他必须得从太子口中套出当年云家之事。

    轮椅在地牢里吱吱呀呀得响开,才是初春的天气,地牢里还十分阴冷,越往里走越觉得那寒气刺骨。

    太子被关在了最里间的牢房,太子一身白色囚衣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虽然凌乱,但却也能瞧出那骨子里透出的矜贵。

    “你来作甚?”太子只是微微睁眸看见了来人后,就阖上了双眼,不愿再看他。

    萧续倚着轮椅,姿态与萧延一般无二,“臣弟方才下了

    早朝,想着皇兄还在这儿,便过来瞧瞧。”

    太子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嘲弄,他冷哼了一声道:“你不必来本宫这儿耀武扬威,你迟早会落得跟本宫一样的下场!”

    他说这话时,像极了在说着什么诅咒,目光凶狠得看着牢房外的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经过昨夜的思绪,他才想明白,自己被人下了套,只是事到如今早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盼着萧延能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你以为没了本宫你就能安稳坐上皇位?就凭云贵妃,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女,你甚至连一方助力都没有,还敢肖想皇位?”

    “你以为你如今无权无势是谁造成的?是你可亲可敬的父皇,若非当年得了父皇属意,就凭李家与容家,如何颠覆得了云家?”

    “本宫是该笑你傻还是该笑你天真呢?萧延,你就算扳下了本宫又如何,父皇早就斩断了你的后路,没有云家没有母族,你什么都不是!”

    萧续却是在他提及云家时就已经坐不住了,那些话一字一句都传进了他的耳朵,只是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刺耳。

    他一直以为,云家覆灭是因为李家与容家的陷害,不曾想,这居然全都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手笔。

    帝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