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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我和他是兄弟

    “哟,废物还想……”

    高朝看着陆怀奇赤红的眼睛,嘲讽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

    这小子废物归废物,一颗心却是实的。

    “你要做的事情,很多!”

    高朝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我刚刚想了想,你身边还有点用处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亲爹,一个是你妹夫马承跃。”

    陆怀奇头一昂:“说,我要怎么做?”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们为靖七说话。你爹可以上求情的折子,马承跃和他父亲都在太医院当差,太医院是个什么地方,不用我多说吧,多少世家都求着他们。”

    “我这就去!”

    陆怀奇刚要迈步,忽然想到了什么,额角青筋爆跳,“我妹子早产,还生死未知呢,马承跃会……”

    “表少爷,五姑娘与我家七爷的关系,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对,对,对!”

    陆怀奇松了口气,拍拍阿砚的肩膀:“我竟急糊涂了。”

    阿砚:“表少爷,如果侯爷……”

    “有如果,我用我这条命逼他。”

    陆怀奇跨出门槛,扭头冲屋里二人道:“这回我有理由光明正大进出靖府了,回头我们就在靖府集合,定要保小七平安无事。”

    钱三一望着这人匆匆的背影,感叹道:“他是真喜欢靖七啊!”

    高朝冷哼

    一声,“不叫喜欢,叫一厢情愿。”

    钱三一:“和你一样!”

    “你不也是?”

    相互戳完刀,高朝正色道:“阿砚,小七!”

    “高公子?”

    “爷?”

    “阿砚,你去找盛二,什么都不用多说,要做什么,他清楚的。”

    “是!”

    “小七去皇陵找我娘。”

    高朝目光缓缓落在门槛上,冷冷道:“咱们家虽然落魄了,我娘说话也没什么大分量,但你给她带句话,就说:靖七是我很重要的人,让她自个看着办。”

    小七瞬间明白这话里的深意。

    皇帝身边的王中,只要长公主开口,这老货铁定的会帮七爷说话。

    高朝:“三一,我们也出发吧。”

    钱三一:“走!”

    “两位公子!”

    自始至终都在边上一言未发的阿蛮,突然冲出来,扑通跪倒在地,冲高朝和钱三一“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我替我家七爷谢谢二位公子。”

    高朝一把将她揪起:“有这磕头的闲功夫,不如替你家七爷算上一卦,千万别算出好卦来,我心脏吃不消。”

    钱三一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你甭理他,算卦哪能不给钱,你信不信,这钱你收了,保你算得准!”

    “不对!”

    高朝一把夺过银子,“阿蛮,你没时间算卦,你得赶紧

    把七爷书房收拾一下,但凡牵扯到顾长平和北府的,统统烧了。”

    阿蛮心下大惊,撒了腿的往书房跑。

    “真要抄家吗?”钱三一脸都青了。

    高朝看着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总感觉凶多吉少。”

    钱三一瞳孔猛的一缩。

    ……

    谢家医馆。

    “不是什么大病,肝气不足引起盗汗眩晕,方子里加了白芍,吃十四天便可痊愈,这是方子,去开药吧!”

    “谢谢大夫!”

    “下一位!”

    谢澜一抬头,秀眉微不可查的往上一挑,“状元郎?”

    “正是!”

    钱三一:“我得了绝症,快死了,求谢大夫诊上一诊。”

    谢澜被他唬了一跳,三指落下,垂眼一诊,正欲变脸时,忽听得边上有人低声议论。

    “你们听说了没有,上一届恩科的探花郎是个女的。”

    “真的,假的,别胡扯啊!”

    “千真万确,刚刚被锦衣卫抓起来了,说不定要砍头呢!”

    “我活了这么大,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稀奇事。”

    谢澜的眼皮骤然睁开,目光微微一凛。

    钱三一无奈笑了笑,笑意很淡,“我得的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绝症,谢大夫,你看能不能治?”

    “对不住,你这个绝症我看不了。”

    “你看得了!”

    钱三一压低声音道:

    “男人为阳,女人为阴,男人主外,女人主内,你嫁给苏秉文,按理说应该在苏家内宅相夫教子,你却抛头露面,支撑着这方医馆,说到底,你们是一样的人。”

    话音刚落,捣药的铜管“咚”的一声。

    谢澜心中也“咚”的一声。

    “我这人,自小聪明,自诩甚高,眼睛里除了自个,没有别人,国子监那些监生在我看来,都是傻X,只有一个靖七。”

    钱三一从前说起这些,觉得羞耻,堂堂男人什么都比不过一个女人,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但此刻,他的口气前所未有的真诚。

    “只有她,让我觉得哪怕跟在她身后,被她差使着做这个,做那个,都是愿意的。”

    他姓钱没错,钻钱眼里也没错,可钱和命比起来,哪个重哪个轻还用得着选吗?

    一万两银子就走上造反这条路,不是他傻,而是因为这是靖七想做的。

    就是这么简单!

    “谢大夫。”

    钱三一按了按眉心:“我从前看不起女人,一辈子手心朝上,问男人要钱,一辈子把喜怒不是系在男人的身上,便是系在孩子的身上,俗得很,只有靖七不是,她……”

    “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子?”谢澜突然出声打断。

    钱三一一怔,“是!”

    谢澜:“一直替她瞒着

    ?”

    钱三一:“是!”

    谢澜:“你喜欢她?”

    钱三一:“谢大夫,别那么俗,我和他只是兄弟。”

    谢澜微微诧异了下,“……打算瞒多久?”

    钱三一:“只要他不想说,一辈子。”

    谢澜噌的一下站起来,垂下的目光冰冷,“可是要我说动秉文,去求一求他爹?”

    钱三一摸了摸鼻子,心说:苏秉文应该不需要你说动,但你如果开口,那效果可完全不一样。

    “是!”他违心的说。

    “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因为!”

    钱三一缓缓站起来,对上谢澜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天天送你来医馆,接你回家,他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这法子还是跟靖七学的。

    想要拿下一个人,先摸清这人的弱点,然后想办法击破。

    谢澜扭头冲身后的伙计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等我来了再关铺子,不论多晚。”

    “是!”

    “你晚点到铺子里来找我。”

    谢澜指着钱三一:“成不成,就看七爷的命。”

    钱三一咧嘴一笑:“她的命一向很好。”

    哼!

    谢澜皱起眉头。

    从小扮作男子,支撑家业,这命还叫好?

    钱三一见她上了马车,挽起袖子擦擦额头的冷汗。

    他这头算是有些进展,就不知道美人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