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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给她折磨没了

    人间芳菲四月天,山寺桃花始盛开。

    烟花四月,花也红,柳也绿,这要搁从前,高美人早呼朋唤友,在京城大浪特浪了。

    今年……

    树荫下,躺椅上。

    美人懒懒的翘着二郎腿,两只眼睛盯着树上的鸟窝,如老僧入定。

    小九看看日头,上前提醒道:“爷,一个时辰到了,该翻身了,否则翘臀就要压扁。”

    “嗯!”

    高美人应了一声,放下一条腿,又架起另一条腿。

    小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许久又道:“爷,这日头晒得很,小九扶你进去,别晒黑了。”

    高美人眼皮都没掀,深深的叹口气道:“花容月貌为谁妍?黑就黑吧!”

    连臭美都不臭美了?

    小九彻底绝望,一屁股跌坐在门槛上,好吧,主仆三人一起挺尸得了。

    咦,小七呢?

    “爷,爷,不好了,不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七风火轮似的飞奔过来,奔到躺椅跟前,差点没刹住车。

    高朝懒懒掀开眼皮,“这小子是被扒了祖坟吗,这么火急火燎?”

    “爷,爷,青山的二叔战死了!”

    “什么?”

    高朝蹭的一下坐起来,一把揪住小七的前襟,颤着声问:“你,你说什么?”

    “徐家二爷战死了,是被北府军一箭射死的,宫里传旨

    的人这会怕是到了徐家。”

    “我他娘的……”

    高朝骂了半句粗话,忽的跳起来道:“快,快给爷备马,爷要出去。”

    “爷这要去哪里?

    去哪里?

    是啊,我去哪里?

    不对!

    高朝猛的醒过神来:“爷去找钱三一,快,快点!”

    马牵来,高朝不用人扶,自个翻身上了马,一抽马鞭,便飞奔出去。

    刚拐出胡同口,远远就见一人一马向他这里飞奔而来,定睛一看,不是钱三一,又是谁?

    高朝苦中作乐,嗯,这小子怕也是得到了消息。

    兄弟二人碰了面,高朝拨拨马头,“找个清静地儿说话!”

    钱三一求之不得,“去楼外楼。”

    ……

    楼外楼,人来人往,热闹依旧。

    北境的战事,徐评的战死对于四九城的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掌柜见是这两位爷,立刻把人引上二楼最好的包间,又命人置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两位爷却连筷子都没动,对着一桌菜大眼瞪小眼。

    钱三一实在忍不住了,“说吧,咋弄?”

    高朝翻他一个白眼,那个白眼的意思是,我要知道咋弄,还至于和你坐这里。

    钱三一卷起袖子,“啧”了一声道:“实在不行,把靖七叫回来,他主意多,总比咱们在这儿长呼短

    叹的强。”

    “你赶紧的写信。”

    “凭什么我写?”

    “你状元,文采好!”

    钱三一:“……”

    高朝撑起下巴:“青山那头,顺便也写一封。”

    “写什么?徐二爷的死,他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写我们两个大男人苦逼无聊的居家生活?”

    钱三一嘴角一翘,“足不出户,被逼躺平,闲得蛋疼……得了吧,他有眼看,我还没脸写呢!”

    高朝沮丧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写七爷的那封。”

    钱三一立刻起身拉开门,问伙计要了纸和笔墨,坐到一旁小几上,一气呵成。

    写完,用嘴吹了吹,给高朝看。

    高朝看完,冲钱三一竖竖大拇指后,交给身后的小九:“着人给七爷送去。”

    “是!”

    “慢着!”

    “爷还有什么吩咐?”

    “……”高朝手指轻轻磕着茶盅,好半晌,才开口道:“没什么了,去吧!”

    小九离开,钱三一把头凑过去,盯着高朝看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说,等靖七入京,说不定连老侯爷都危险了!”

    “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

    高朝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但脸上却压根没有玩笑之色。

    “叶锋败了, 徐评败了,北府那头只剩下一个定国公,要是他也……这局就是

    死局,青山怎么办?”

    钱三一哑口无言。

    ……

    塞外边沙,大漠孤烟。

    徐青山从训练场回到院子,天已全黑。

    麦子迎上来,“爷,北府来信。”

    徐青山接过信,没有着急打开,捏了捏信的厚度,又再还回去,“放书案上,我沐浴过后再来看。”

    “是!”

    徐青山走到净房。

    净房中央有只木桶,他脱了衣裳,抄起一旁的勺子,从水缸里打水,往身上淋。

    麦子捧着干净的里衣走进来,见地上一地的水,不由埋怨道:“说了多少遍,爷总是不听,这天还冷着,爷坐桶里沐浴多好。”

    “哪个爷们坐桶里沐浴,那都是女人干的事。”

    “高公子,钱公子都这么干,偏就爷特殊,若是夏天也就算了,这外头还得穿袄子呢,万一着了凉,得了病,可怎么是好。”

    麦子把里衣放下,见爷一语不发,只当他有悔悟,正要再说时,却见自家爷脸色涨得通红。

    怎么就脸红了?

    麦子眼睛往他身下一瞄,双眼大睁,脑海空白,脸色变了几变后,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净房。

    “谁说会着凉,老子他娘的热死了,以后这桶里的水,换冷水。”

    身后传来小徐将军十分不悦的声音。

    麦子听得头皮直发麻,脚

    下跟抹了油似的。

    不行了,必须给爷找个女人去去火,再这样憋下去,得炸!

    若是麦子慢点走,他还能听到小徐将军用似嗔似怨的声音叹道:“我这点雄性资本,都要被那个女人给折磨没了。”

    那个女人,是靖宝。

    所谓折磨,是夜里常常梦见。

    一梦见,身子就有反应,这是小徐将军这几个月来难以启齿的暗疾。

    小徐将军为了治好这暗疾,每天天不亮就出兵训练,直到日头西落才停止。

    徐家军里流传了这样一句话:小徐将军明明长了一张征服女人的脸,却有一颗征服男人的心。

    但也是因为徐青山的这颗雄心,他将徐家军中暗藏的边沙诸部的细作,一一拔去;

    又命几个倚老卖老的中层军官告老还乡,提拔了一波更年轻、更善战的年轻士兵做心腹。

    此翻整顿,徐家军的战斗力,比在他父亲手中,又强了数倍,这几个月来的仗,仗仗凯旋而归。

    如今军中和边沙诸部都知道,小徐将军比他爹,更狠,更猛,更有心机。

    徐青山缓过那股骚劲儿,擦干身子,穿上干净的里衣从净房走出来。

    书案上,信静静的摆着。

    徐青山坐在太师椅里一封信一封信的读过去,读到最后一封信时,他的脸裂开了!